李本风的三宫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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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无我有,人有我则有更媚更有功夫滴。一个老实巴脚的非常下位的念了十二年中医的博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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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穿越后、第24章,夫人之意

李本风的三宫六院 by 书吧精品

2024-8-23 20:06

春山老爹立于王家大宅外,看到天琴落于马车之上,正欲询问,又见天香紧搂了本风从大门里冲出来。
本来还打算到王家讨杯酒喝来,这高门大宅里的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顾不得问了,等天琴和天香把本风和天音放到马车的软被上,春风老爹驾了马车,往琅琊县城疾奔。大信跟大智把正喜放到马车上,也赶了车紧跟。
迎贺之喜却成了血光之灾。
马车疾驰到了琅琊城,找了最好的宝丰客栈安顿下了。羿璇和三阳真人见到三人的伤势,低声商量了几句。三阳真人叫大智大信抬了正喜放到了房间朝北的楼阁里,从背囊里取了一块形似巴掌的墨黑的石头,放到了正喜胸口处……
羿璇以六莲灵仙剑凝于虚空,与天琴对掌打出六道如水波映动的红莲符印,罩在了本风和天音的身上。
本风和天音平躺在床板上,身上已然凝霜。
阴煞邪道的玄冰灵符,乃是北海玄冰为符胎,以地阴五绝气外结凝练所成,极阴极寒,外丹道法的修练,皆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搜罗世间异物,以外补内,以实补虚。
三阳真人覆于正喜身上的黑墨石,产于天莱山黑石峰的火凤泉,是极阳之物,以阳克阴,极是对症。羿璇与天琴所打出的红莲符印则是阴阳循环,通脉旋窍,以激起本风和天音心所容纳的潜力。意外之伤亦是一次晋境的机缘,遮星阁以出世之境融俗世心碍,每遇生死之关,便是化意融物的一次难得的持修。
三阳真人也并没有象惯常的道家法门一样,以自身修为为正喜驱阴寒之气,黑墨石会以正喜的内劲而引愈久愈热,吸纳阴寒之气再回旋于正喜的体内。此种法子,却是极其凶险,三阳真人知道正喜心志弥坚,这一关定能抗过去。不过,三阳真人不敢托大,一直守在正喜的身边……如此守关,三阳真人还有另外打算。
七天。
三人的脸色时红时黑有时又是惨白如纸,春山老爹急得在门外干搓手,他差大智大信到山中去采药,只要是活血化瘀驱阴消寒的,只管多采。
春山老爹是真的心疼,在净土山上跟本风相处的时日,已经都熟成一家人了。没有本风,老爹一家还会被天琴逼着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不戒荤不戒杀的和尚,还要偷偷地苦练花家棍法,与天琴为仇。
本风却讲,人世之胜败,就如人之脏俯的不适之病,今天是胃,明天可能是肠,翻翻覆覆,难有终歇,朝代也是一样,昨灭魏,今灭晋,前有大隋血洗宇文皇族,过不了几十年,亦会有新朝灭隋。同宗同族,骨肉相残,亦都会因仇而代代不息地屠杀。若为仇恨而终日蝇营狗苟地算计,人世的百年难有一乐也。
人之所乐,只有天道,以自乐而自明,以自明而慧通,突破自身极限,是极乐也。
即算是最低贱之人,也可仰望天境,以自身之境,一二三四地一一来过,登阶而入堂,大富大贵者,虽可以财势谋外练内,却也难有一步登天的捷径,是谓天地不仁,万物皆为刍狗。
本风的话,春山老爹经常咂摸。春山老爹以杀人即救人的土匪之道,窜走大江南北,阅人无数,却还从未见过象本风这样,以十四五岁的年纪,却已学究天人,越想越觉得跟本风是相见恨晚。
***  ***  ***
本风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春山老爹正在照着一本医书,称药数草。天香则端了一碗黑米汤,用嘴轻轻地吹着。
“醒了……”天香一双凝玉的眼睛看了本风一眼,坐到床边,把黑米汤放到床头,略低了头,伸玉臂,把本风揽到怀里,一勺一勺地喂本风喝米汤。
本风虽昏迷不醒,心念里却也觉到,这么多天,一直是天香在身边喂水喂药汤。
大智和大信没日没夜地在琅琊山里寻了不少奇珍的异草。
冯夫人以受伤之身来看过本风两次了。来的时候,带了难以计数的名贵大补之药。
***  ***  ***
本风喝了一碗黑米汤,轻轻地捏了一下天香的玉手,“现在是什么时日了,我想起来活动活动。”
“七天了。”天香已听天琴说过,过了七天,就没什么大碍了。扶着本风起身的时候,本风身上的红莲印符,颇有灵性地摊开,融到了本风的体内。
天音也醒了,羿璇师姐喂了她一碗莲子汤。
等天音起来,本风拉着天音的小手,到了旁边正喜的房里,正喜已站于楼阁中,手持天阳剑了。
三人的险关已过。
到了中午。三人打坐入静,持修了一个时辰,再起来时,已是脸色如常了。
本风想起还有从净土山一起来的老老少少,吃完饭后,跟春山老爹商量:“还要找一个能够安顿的地方,这么多人住在客栈里,花销太大了,不能老啃你的老本儿。”
春山老爹道:“王家夫人已经来过了,说是映佛山下的冯家堡是她娘家的老宅,那儿的屋子一直空着,可以去住……客栈的花销,王家都担承了,这宝丰客栈就是王家开的……我正要跟你商量,王家还送来两箱银两,那冯夫人执意要送,我也不好推辞。”
“师父已闭关静修,这些事应该是羿璇和天琴两位师姐来定夺……两位师姐都不愿沾俗务,以后,这种事就交给老爹了,我年少识浅,人情往来也都不好拿捏……高门大宅的人送出的东西,断没有再拿回去的道理,收就收了……王家那不着调的孙子,也不知从哪儿请来的邪道师父,出手就要人命,也该他们破财免祸。既然冯夫人的娘家有现成的房子,大信大义他们也不用着急伐木建屋了,先住下再说。”本风有心等着刘长风辞官从长安回来,老爹管内,刘长风主外,这老老少少的吃喝拉撒,就不用他操心了。
“我也头疼这些迎来送往的事,等长风老弟回来,这事儿交给他最合适。”春山老爹跟本风想得差不多。
本风又道:“冯夫人的盛情咱先欠着,她一个弱女人,敢舍身相救,真是没想到。要不是她,我这身上,还要多一道伤口。”本风心里隐隐觉得,这个冯夫人是另有曲意。此女若不是至仁至善,便是一个心机极深之人。
***  ***  ***
冯夫人来了。
本风和春山老爹起身迎到了门口。
冯夫人一身素淡的丝衣,脸色稍显忧戚,却也掩不住天生的丽质,身段袅娜,莲步轻移,眉目间不媚却又含情惹意,一看之下,便生怜惜之想。
她的闺名更是叫人心生暇念:冯楚怜。
见到本风,冯夫人燕吐莺语:“李公子身子可好些了吗?奴家日夜担心,又怕打扰了公子,今日来此,见公子已无大碍了,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夫人请到屋里一叙,我这粗贱之体,何劳夫人挂念。”本风把楚怜夫人让到了屋里。
春风老爹知道大宅里的夫人,都是等级分明,自己即算管家身份,亦是不能陪坐。借故要去采办草药,便离开了屋子。
本风听到楚怜夫人称呼自己公子,心里一麻一麻地。感觉自己是上了戏台,要跟这位不知是何来意的王家寡居的美夫人,唱念做打地来一段渔樵问答。
无事不登三宝殿。冯夫人这已经是第三次登门了。
天琴师姐送茶进来,严辞严色地瞪了本风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警告本风,别跟这暗里风骚的女人扯不清……好象天琴姐早就跟春山老爹商计过本风与天香何时嫁娶的重要事体。
古人早熟,女子十二三岁嫁人都是正常的,更况,天香已是十六芳龄了,本风觉得,天琴师姐好象乐意为自己主张人生大事,算是师姐如母了,天琴师姐若是生在千年后,绝对是一个经常拍板定事定人的大姐大。
***  ***  ***
千年之后,你翻云覆雨的手,在哪一个诗篇里能找到温柔……不欲温柔尽温柔……本风忽然发现,自己特别喜欢在天琴师姐的厉声严色里,体悟那看似冰冷的温柔。
冯夫人坐到方桌一侧,叫随在身侧的丫环,打开了手里端着的锦盒。
锦盒里是一张地契。不仅是一张地契,因为地契的另一面,是一张房屋建筑的分布图,东楼西楼有几层,南楼北楼几进几出,还特别标注了箭楼有几座,映佛山下的冯家堡看起来象是一座用于屯兵的营地。
冯夫人把锦盒推到了本风跟前:“奴家非是硬要将此物相送,而是有难言之瘾……冯家堡的地契本是婺华师姑所属,奴家只是代收而已。”
“这……本风只是初到贵地,夫人最好等家师出关后,当面程呈。”本风越来越觉得冯夫人非是表面上只知大立牌坊的闺门弱女了。
“李公子是把奴家当成不可相信之人了。婺华师姑于天莱山中化莲圆寂,难道还要一直瞒下去吗?”冯夫人轻叹了一口气:“隋室杨氏一族欺天下人,奴家以孱弱之身虚立牌坊,以欺人之道还治欺人之身!”
本风对冯夫人说出的话无言以对。现下,他对冯夫人的诸多判断,不得不重新计较。
他心里本就存疑:师父非是闭关,是真的已经破关而去,离开了尘世。
冯夫人从从容容地喝着茶。她似乎并不急着听本风说什么,也似乎并不担心本风会拒绝她的这份奇重之礼。
本风不语,她亦不语,很专心地品茶。玉手轻拈茶盖,玉唇微开地呷一口茶,时而会抬起头,轻瞄一下本风。
这些动作在冯夫人看来,是再自然不过了。可本风的感受就不一样了。冯夫人吃定本风的不急不躁的神态,就象是一个坐拥宝山的人,随便拿出一串名贵的珠子,就可叫人屈膝相求。
或者,就象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只娇娇弱弱的往城头上一站,随便手指着一个人,说一声,这个男人该死,这个男人就立时被兵卒们乱箭穿身。
如果冯夫人正值二八芳华,她绝对可以让男人销魂蚀骨的去做任何事。
销魂蚀骨,冯夫人并没有袒胸露肌,她的衣襟,端端正正地。可其媚其惑不在露上,仅仅是喝茶的这么随意的一个神态,便让本风觉到了集贤德坚贞仁善等众多牌坊于一身的冯夫人骨子里的妖魅。
“奴家有一个姐姐,丧了北齐皇朝的姐姐,李公子可能听过,玉体横陈于朝案,众臣羞而难议国事,红颜祸起,姐姐成了亡国的罪魁祸首。”冯夫人站起了身,背对了本风。
本风轻声念道:“一笑相倾国便亡,何劳荆棘始堪伤?小怜玉体横陈夜,已报周师入晋阳,敢问冯夫人的姐姐,可是北齐淑妃冯小怜?”
“正是,北齐灭,宫嫔如奴,北周又灭,想姐姐芳华仍在,却已鄙如猪狗,只落得玉带挂林,芳华尽……这世上的男人,竟都是屠狗之辈,楚怜若有来世,必不再为女身。”冯夫人一语未毕,脸上已是串珠断线。
本风听得悲语,竟伸手握住了冯夫人的手,“阳春二三月,杨柳齐做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荡落南家……春色三分,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夫人过于悲伤了……本风对前朝事,知之甚少,然本风却知,朝兴朝散,只是男人兴起兴尽的一场游戏,女人从来都是红颜薄命,身死却还要背一身亡国亡朝的恶名。”
“请李公子听我弹一曲杨花词”。冯夫人玉手跟本风轻握了握,抑住悲情,叫丫环打开了另一个长长的锦盒,拿出了琵琶。
琵琶声起幽怨多。
杨花落,李花开。花开花落春又在。世间翻覆苦难怀,江水东去不复再……
冯夫人的杨花词,是她的同胞哥哥冯宝所做。冯宝,宝丰,这宝丰客栈正是冯夫人为追忆当年流落街头卖唱的兄妹三人所深寄的店名。冯宝因为这一首无意而创的丧杨兴李的唱词,被隋兵腰斩。冯家堡的六百多户人家,老人孩子亦被杀尽了,女人成了劳军营的军妇,男人却要折腰低眉,成了看着自家女人被隋军污辱的龟奴。冯夫人早嫁了王家,未遭此辱,失散在南朝年少的弟弟也免了一死。
“是婺华师姑解了冯家堡极尽屈辱之围,为使冯家堡的老老少少能过上安生日子,硬接了杨素的万兵箭雨,赢来了黄龙大船,载着老老少少去了建康。”
冯夫人推开了窗子。
窗下,有一群从南朝而来的一脸土色的男男女女。本风认出了两个,一个是一百两黄金卖断剑的包子铺老板,一个是痛骂陈叔宝的米店老板。
冯家堡的所存人丁,从北去南,再从南返北,折了一个来回,只过了十几年还算过得去的光景。
“李公子,冯家堡的一众乡邻,只巴望着有人能给他们一个安身之所。故土难离,南朝灭,乡邻们是慕着婺华师姑之名,又跟了回来。”
冯夫人说完这几句话,突然,伸手解开了上衣的两个扣子。
玉肌隐显。
“奴家如果救不了他们,就学着姐姐以身陈于朝案,从这里跳下去。”冯夫人话说得镇定,没有半分要跳下去的意思。
她回了头,两眼定定地看着本风,“如果奴家袒呈了蒲柳贱体,落跌于街头,李公子,会有一点离恨泪吗?”
冯夫人已解开了第四颗扣子。
“冯夫人,本风应了。”本风五味杂陈地阻住了冯夫人解扣子的举动。
玉体袒呈,若不是因情而动,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地裸身以呈。冲冠一怒为红颜,我李本风也落到了即算铁石心肠也难以拒却的冯夫人早已谋定的英雄救美的俗套之中。
试想,假如冯夫人就在我李本风的眼前,不着一丝衣物的,一身冰肌玉骨往窗外纵身一跃,就这么杨花一落,散于街中,老王家的人还不得生吞了我。
还有,冯夫人身背的那淑女典范的牌坊林,压也把我压死了。
隋室有难了,本风浩叹了一句。冯夫人谋定而后动,更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巾帼之气,杨坚乱施皇恩,把冯夫人的姐姐赐到了不懂怜香惜玉的武夫手里,以娇柳之姿天天挑水砍柴,太他娘的暴殄天物了。
冯夫人笑了,接着又眉头一皱,以玉手做了一个西施捂胸的动作,“我那清阳劣儿刺奴家这一剑,刺得好深。”
本风心里苦笑:“冯夫人的妖魅销魂之剑,若是任性而为,怕是会堆起隋室屠狗之辈的男人们一堆又一堆的白骨。”
冯夫人玉手拿了地契,轻轻摁在了本风的手背上,眼神极尽妖娆。及至玉手缩回时,神态已是与本风在王家大宅厅堂初见时的端庄雍容了。
***  ***  ***
本风看着冯夫人离开的背影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等春山老爹进来,本风把地契装到锦盒里,交给了春山老爹,“这冯夫人深不可测,把一个福祸难料的冯家堡送给了咱们。”
春山老爹听本风简略地讲了冯家堡的来历,乐观地道:“既来之,则安之,冯夫人与沈皇后有此机缘,倒是好事。”
“冯夫人图的不是别的,她要以女人的手腕,让杨坚寝食难安。她要把咱们都绑到覆隋的战车上……好有野心的女人……但愿我错估了他。”本风说完话,看了看桌子上,冯夫人故意留下的幽怨琵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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