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两极

aksen

現代情感

这是一本长篇都市文,作者绝对是个牛人,写作功底深厚,讲故事更是一流。特别是塑造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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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情欲两极】(修订版)第五章、裸体写真 五章、裸体写真。

情欲两极 by aksen

2018-10-4 19:29

沈惜笑吟吟地送走一位老主顾,略带疲惫地回到座位上。

刚送走的是个40多岁的书虫,几乎每周都会来书店转转,动辄花上几百元买新书。这位书读得广博,见识也深,还特好聊天,无论是书讯、心得,还是由书引申开去的感慨,甭管什么话题,一谈起来总是兴致勃勃。

沈惜不在店里的时候,店员们应付这位爷常常焦头烂额。有沈惜坐镇,情况还好些。

距离从酒吧带走巫晓寒那晚,已经过了三个星期。为冯馨做的企业宣传片早就顺利完成。这段时间,沈惜的生活基本恢复正常:白天大多数时候待在书店,和客人们聊聊书,谈谈音乐,间或办个读书沙龙。晚上则常去茶馆看看生意,会会朋友。周三晚上通常会练两个小时泰拳,其他时间抽空就读读书,写写东西。

施梦萦似乎已经接受了分手的现实,三周以来几乎全无声息,这也令沈惜自在了许多。

日子就这样慢慢流淌过去。

沈惜喜欢这样不被拘束,也不被打扰地过日子。

店员赵涵拿着张便条过来。“沈哥,有客人问我们有没有一本叫什么《菲斯芭夫人和尼鲁的老鼠》的童话,我们有这本书吗?”

沈惜乍听到这个奇怪的书名也发愣,随即反应过来,摇头苦笑:“是《费里斯比夫人和尼姆的老鼠》吧?”

“啊!”

赵涵吐了吐舌头,“对的!就是这个!”

沈惜找了支笔,在便签纸上写下书名,递给赵涵。“这个译名是很多年前的版本,应该已经绝版了。新版译名叫《尼姆的老鼠》我们以前进过一些,但现在肯定已经卖完了。网上应该能买到这本书,你帮客人搜一下,如果他再来问,就把网址、价格告诉他。如果他希望我们代购,就帮他下单。对了,这个童话蛮好看的,你没事也可以读一读。”

另一个店员邹赟捧着一叠书走过:“让你来问沈哥,没错吧?我就说,你问十本书,沈哥起码能答出八本!”

沈惜笑笑。

店里播放的音乐正好切换到新一首歌,是Trademark的《Only Love》前奏响起的瞬间,沈惜像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微雨的下午,不由自主地望向门口。

那时,也是在《Only Love》前奏响起之时,施梦萦推开了闲枕书屋的大门。

这女孩身上冷艳幽清的气质,一瞬间就吸引住了沈惜。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跟随着这个女孩。过了二十分钟,她拿着简·奥斯丁的《诺桑觉寺》和亨利·梭罗的《瓦尔登湖》来到收银台。沈惜借机与她聊了几句,她对这位年轻的书店老板也好像有些好感,特意地多留了一会,谈天说地。

在问明白施梦萦为什么要买这两本书以后,沈惜又向她推荐了简·奥斯丁的另两部作品《劝导》和《爱玛》他认为相比起《诺桑觉寺》这两本书更好。他对《瓦尔登湖》没什么感觉,但在同类型的书中,他推荐了自己更欣赏的奥尔多·利奥波德写的《沙郡年纪》听取了沈惜的建议,施梦萦返回书架前,仔细翻阅比较了他说的那几本书,最终选择把《诺桑觉寺》放回书架,拿着《瓦尔登湖》和沈惜推荐的那三本书回来结账。她惊讶于这个年轻店主对不同作者、不同作品的熟稔,在这家并不起眼的书店办了张会员证。

施梦萦毕竟算不上是爱书人。她根本就不知道,在中宁的阅读圈中,这家才开了一年多的闲枕书屋已经小有名气了。

过了几天,沈惜约这女孩吃饭。两个星期后,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相处了三个月,在出去旅行时他们第一次做爱。

沈惜很认真地对待这段恋情。他十分钟爱初见施梦萦时从她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气质。他耐心地了解关于她的一切,也尽可能地向她展示自己。他带施梦萦见了自己的姐姐和其他一些亲近的家人。不久,施梦萦也搬到他家与他同住。

截至此时为止,一切都很顺利。沈惜在等待两人都能彻底确定彼此的感情足以走进婚姻的时机。

但在度过恋爱周年纪念后,沈惜渐渐觉得这份感情有一点问题。

当然,所谓的问题绝不是施梦萦生活中的各种小缺点。谁都不完美,沈惜还觉得自己身上有无数毛病呢。关键在于,通过长时间的相处,沈惜终于清晰地意识到,他对女友的最初印象好像是有所偏差的。

初相见时,沈惜觉得施梦萦是现代都市鲜有的那种女孩儿,仿佛卓然世外,不萦一尘。但通过了解的不断深入,他发现与其说她清净纯然,倒不如说是阴郁。

姐姐沈惋私下曾对沈惜说过:“这个丫头……太暗了……”

话中深意,别人或许不太能听懂,但作为心心相印的双胞胎之一的沈惜,却心领神会。

笼罩在施梦萦心中的,是一股浓浓的阴沉。这种阴沉无关心机,只是气质。她鲜有开朗的时候,心头仿佛始终压盖着一层深沉的阴翳。沈惜无数次试图引导她开放内心,但一向比较擅长与人沟通的沈惜,在女友这里却一败涂地。

沈惜甚至怀疑施梦萦可能患有抑郁症,但他纵然很能阅读人心,但毕竟没有心理学的专业背景,不可能做出专业判断。几次隐晦地提醒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但也毫无效果。

另外,施梦萦骨子里还有一种交缠着优柔与顽固的本性。她可以轻易就被某种看似犀利实则偏激的理论说服,却又可能在认准一个道理后坚定到完全不理会任何事实与逻辑的反驳。

沈惜觉得,这是由浓重的自卑分化成出来的不自信和固执。

所有这些,日常交往中说说笑笑当然难以体察,只有像沈惜这样能无限接近她,真诚关心她的人,才会真正了解。

而拥有这样气质和性格的施梦萦,与白马流星、云淡风轻的沈惜,相差太远。

沈惜当然明白,恋人或夫妻之间,哪怕出现了问题,首先应该考虑的是解决,而不是回避。他也明白,任何一种性格或气质的养成,都摆脱不了成长环境和旧日往事的影响。所以,发现问题后,沈惜并没有急于分手,此后大半年时间里,他一直在耐心地试图调整女友的状态。哪怕不能彻底改变她的性格,至少也要尝试能不能有所改进。一方面看看能不能一定程度上帮她变得更开朗些,另一方面也让自己更加适应她的状态。

沈惜为她介绍了更多的朋友,分享更多的电影和书籍,去更多的地方旅游,留出更多的时间来沟通。

但所有的一切,最后都失败了。施梦萦全无改变,或者说她自己根本就无心去做改变。而沈惜最终也确定,自己很难适应她的阴沉。

到了这一步,沈惜几乎就没了选择。他完全不在乎在感情中出现任何具体的问题,哪怕是施梦萦劈腿或者有什么生理上的疾病,他都觉得总都能想出办法来解决,哪怕不能解决,也可以选择坚持。可看不见摸不着的性格、气质问题,在感情中是最难解决也最难妥协的。

最终,沈惜选择分手。

手机铃声响起。沈惜瞄了眼来电显示,是姐姐沈惋打来的。

沈惜拿起手机,走进店长办公室,关上门。

“下个月爷爷做寿,你会去哦?”

沈惋在电话里的声音清晰舒服,像播音员似的,却没有惹人厌的陈腐腔调。

“当然。哪年爷爷做寿,我们不去啊?”

沈惋嗯了一声,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又有些犹豫:“晓寒现在怎么样了?还住在你家吗?”

沈惜挺惊讶。他并没有把巫晓寒曾在他家借住的事告诉任何人,姐姐怎么知道的?

不过沈惋关心这个,倒也顺理成章。作为双胞胎,姐弟俩从幼儿园到高中一直同班,直到同时考入宁南大学后,就读不同专业,这才分开。巫晓寒既是沈惜的小学、高中同学,换言之,也就是沈惋的小学、高中同学。她们虽算不上铁杆闺蜜,但也算比较要好。

“怎么会呢,她已经决定要离婚了。下决心那晚上,我就送她回她爸妈家了。”

那天从孔雀醉出来,巫晓寒在沈惜的车上就说要和周旻离婚。他们都是知轻重的人,巫晓寒一旦下定决心,沈惜连夜就把她送回了父母家。

“这样最好。也是,你和她都不会那么蠢,这种情况下还住在一起……”

沈惋在电话里的口气有些怪。沈惜本就善于听人话音,何况现在与他对谈的,还是他的双胞胎姐姐。他马上明白姐姐提及巫晓寒,肯定还有深意。不过倒也不必追问,沈惋应该很快就会说出真实想法。

果然……

“二哥让我转告,他想约你吃顿饭。”

沈惜不由自主地撇撇嘴,这一点他倒完全没想到。

“为什么?”

“他,可能是想和你谈谈晓寒的事。好像是周旻求到他这里了。”

沈惜愣了愣:“周旻怎么找上沈伟扬的?没听说他们有交情啊?”

“他们没交情。”

沈惋对沈惜直呼沈伟扬之名而不叫“二哥”浑不在意,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应该是周旻转弯抹角托了人,求上二哥的。听说你在孔雀醉和他动了手?”

“嗯。”

沈惜承认。

“你……和晓寒之间,有没有……”

“没。”

沈惜轻笑,“你弟弟没那么禽兽吧?”

沈惋也跟着笑起来:“就算你们真那什么了,也不算禽兽啊。如果我是男人,晓寒真的很有吸引力;至于你嘛……如果我不是你姐姐,你应该也是那种会让我动心的男人。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好几天,发生过些什么,也很正常嘛。”

沈惜挠了挠额头,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沈伟扬具体是个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受托做个中间人约你吃饭。我猜,估计是周旻知道你是什么人,和你动过手以后,怕了,想找二哥调和一下。外人以为我们都姓沈,有几个人知道你俩关系那么僵?至于二哥,难得和你有关的风流事撞到他手上,你说他会是什么意思?”

沈惜沉思片刻,突然发笑:“嗯,我知道了……”

沈惋等着下文,却只等到沈惜的沉默。

“那你去不去?我还得给二哥回话。”

“不去!”

沈惜斩钉截铁地说,“这事,说到底就是晓寒夫妻俩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跟沈伟扬更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现在为了要插手这件事请客,我如果去吃这顿饭,倒像是默认我俩可以讨论这个事。我不去,他怎么办?难道他还能找上门来,非要找我谈这事?凭什么?他和整件事完全没关系,压根不关他的事,他好意思张口,我能堵死他的嘴。他是不会主动找上门来丢这个脸的。那我为什么要去?不去!”

沈惋赞同弟弟的思路,对他的决定也不意外,但还是提出了另一方面的担忧:“这么不给面子,你和二哥的关系可就更僵了。”

沈惜哈哈大笑:“不管我去不去吃这顿饭,我俩的关系都好不到哪儿去!老话说得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二伯呢,我是不敢得罪的,杀父这条是没有的。但夺妻嘛,也差不多了。难道我去吃了这顿饭,当年那茬儿沈伟扬就揭过去了?不可能。”

“呵呵,说起当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沈惜能想象电话那头姐姐抿着嘴笑的样子,“那女孩叫什么来着?琪琪?要是你真爱她,我没话说。可你明明就只想帮她脱身,这种只会得罪人的冒牌男友,做来干嘛?”

沈惜哼了一声:“一个大学刚毕业的女孩子,先拿钱砸,再拿势压,有这么追女生的吗?我看不过眼,不行啊?”

“少在我这儿装高大上,要不是嘉嘉来求你,你帮不帮琪琪?”

沈惜毫不犹豫地说:“不帮!”

沈惋倒是为弟弟这份坦诚感到惊讶,一时愕然,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嘉嘉来找我,那我根本就不会认识那女生,当然也就不会帮她了,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嘛。毕竟我没有满天下去帮人的瘾。”

“好吧,算你说得有理……说到嘉嘉……真不明白,你们两个真是莫名其妙。好端端在一起就好啦,玩什么兄妹啊?我是不介意多一个那么好的妹妹,可每次想到她本来应该是我弟妹的,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人家都结婚了……你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这次轮到沈惜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才缓缓说:“这话说起来真的就太长了……我在书店也很忙,打不了那么久的电话……今儿就算了吧……”

“行!”

沈惋早就习惯了弟弟一碰到这个话题就闪避的一贯态度,“不打扰沈大老板工作啦!周末来家吃饭,诺诺可想舅舅了!”

沈惜一脸得意,可惜,或者说幸好沈惋看不到。

“那肯定!我上次编的那个故事才讲了一半,小丫头肯定憋很久了吧?一定是姐姐你不让她来烦我,不然她肯定一天一个电话催我快点过去给她讲完!”

诺诺是沈惋的女儿,大名秦一诺。沈惋的丈夫秦子晖是个青年画家,性情脾气和沈惜很合。四年前,沈惋生下女儿时,秦子晖本意给女儿起名叫秦诺。沈惜当时还在英国,从千里之外送来建议:“不妨取‘千金’之意,叫‘一诺’吧。”

沈惋夫妻都很喜欢这个寓意,于是小丫头的名字就定了下来。

说起来,这小丫头天生就和舅舅亲,也是有道理的。

放下电话,沈惜没有走出办公室,而是坐在椅子上沉思了一会儿。

沈伟扬想要插手巫晓寒和周旻的事……

自己对不去赴宴的判断是否准确?

和沈伟扬的关系进一步僵化的后果,自己能不能承受?

沈惜没有畏惧,只是有些感慨。明明是至亲的堂兄弟,如今的关系不说势同水火,却也恰似冰炭难以同炉。

沈惋曾在弟弟面前念叨:咱们这一支,和另外几家姓沈的为什么就是不能好好相处呢?

当然,这不完全是沈惋、沈惜姐弟的错,从父亲沈永盛开始,就已经是这副局面了。好在沈惋长袖善舞,和几家亲戚的关系处得还可以,总算勉强能充当中间人和润滑剂。而最重要的是,姐弟俩和爷爷沈老爷子与小姑沈永芳一家还十分亲密。

感慨之余,沈惜还是毫不后悔当年与沈伟扬发生那场冲突。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他还会照做不误。只是还是有些可惜。记得小时候,自己和沈伟扬的兄弟感情挺好,十来岁时,自己还是二哥的小跟班,一起在外面招摇,还仗着从小就练的功夫帮着二哥在一群小鬼头里打出了老大的位置。往事如烟,历历在目,但兄弟间如今却彼此都看不顺眼,真是世事无常啊!

几乎与此同时,在这座城市的另一个角落,还有一人同样在感慨世事无常,物是人非。

只是沈惜感慨的是亲情,她感慨的却是爱情。

那晚在孔雀醉,看着沈惜保护巫晓寒离开,施梦萦就陷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低落。是难过,还是愤怒?是疑惑,还是哀怨?或者干脆就是什么都有一点的疯狂?

后来大家继续玩游戏,施梦萦几乎全程神游天外,只是呆呆地跟着大家的节奏走。甚至在抽到和许茜相同的十分钟取精的任务后,她也没做半点推辞,木然而决绝地指了指徐芃,说明自己选择的目标。

徐芃提醒她,自己此前没多久刚被许茜弄得射精,要想再射一次也不是不行,但想在十分钟内就弄出来,可能有点难度。如果施梦萦坚持要选自己,是要承担一些风险的。

施梦萦其实根本没听进多少徐芃说的话,只是听懂了徐芃的意思就是最好别选他。其实无所谓,她也不是特别想摆弄徐芃的肉棒,无非是觉得那是根她已经见过甚至已经进入她身体的肉棒而已。既然徐芃拒绝,那就再换一人好了。

于是,她又木然地选了周晓荣。其实,以当时的状态而言,她压根就没注意自己的手指究竟指向了谁,无论当时是谁坐在那个位置都行。

张昊翔这次可没忘记事先敲定任务失败后的惩罚方式。

面对这种她原本绝对会拒绝的惩罚方式,施梦萦依然没有选择退却。

一进卫生间,周晓荣就迫不及待地把施梦萦按到墙上,再次与她热吻。施梦萦对他的舌头已经不算陌生,魂不守舍地任由他在自己嘴中肆虐,也没有阻止他的手在自己腰臀处上下游动。直到一两分钟之后,她才猛的想起自己现在有“任务”在身,连忙推开周晓荣,不太自然地让他把“那东西”掏出来。

周晓荣淫笑着说:“放心,只要你好好配合,我很快就能射!你不会输的!”

说着,他就把她往洗手池边按。施梦萦反应迟钝,一开始还没想明白他要干什么,茫然地配合。直到周晓荣掀起她的裙子,她才明白原来他竟想在这肮脏的地方和自己做爱。

再怎么失魂落魄,施梦萦也还没到能突破最后这条底线的程度。她死死地按住裙子,护着自己的下身,严辞拒绝在这个臭烘烘的卫生间与周晓荣苟合。

折腾了好一会,周晓荣发现她不是在造作扭捏,而真是铁了心不肯就范,不免感到十分扫兴。他讪讪地靠到墙上,松开裤带,掏出肉棒,让施梦萦过来给他打飞机。

施梦萦蹲下身,握住那根粗黑的肉棒,浓重的尿臭味迎面冲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开始反胃。她扭开脸,深吸一口气,随即屏住呼吸,用力搓弄着肉棒。她不擅长床上的绝大多数花样,唯独对打飞机还算熟稔。自从方老师教会她打飞机之后,每次前戏总是少不了的。有时在车上或在户外背人处,他也会提出“小小地爽一下”施梦萦直接用手撸出精液的次数绝不少于阴道盛接精液的次数。

和沈惜在一起后,她依然打心里抗拒性爱,沈惜却从不在这一点上强迫她,时间久了,她多少也会产生歉疚,有时会主动提出帮男友打飞机。尽管沈惜对这个几乎没什么兴趣,但总的说来,打飞机这活儿施梦萦自问干得还是不错的。

然而,周晓荣的性爱段数,哪里是施梦萦这种雏儿能想象的?她以为自己手法还可以,男人却对她粗糙的服务完全无感。去推油按摩店,那些一丝不挂的妖艳按摩女一边呻吟,一边抹上油打飞机,周晓荣也还没逊到会在十分钟里出精,何况是在这种环境下,面对一个皱着脸,一声不响的施梦萦?肉棒在反复揉弄后终于充血鼓胀了,可周晓荣没有产生任何射精的冲动。

过了好一会,周晓荣用手挑了挑施梦萦的下巴,带着些不耐烦地说:“你还是用嘴吧,光用手你弄不出来的!”

施梦萦很厌恶这个轻佻的动作,再次扭转头,避开他的手,对他的要求充耳不闻。

周晓荣十分无趣,又过了一会,他故意拍了拍左手腕上的表。

“八分钟了,不用嘴,你肯定做不到的!弄不出来的话,你就要受罚。你想用嘴还是受罚?”

进门时施梦萦脑子混乱,不管不顾,现在稍微清醒了些,突然意识到说好的惩罚方式还是很可怕的。她原本还有些自信,以为许茜能顺利完成的事,自己没理由做不到。哪知道铁一样的事实证明,连这种事她也做不好。

许茜是怎么做到的?难道刚才她除了帮徐芃打飞机,真的还用了别的方法?用了嘴吗?或者……用了下面?那我怎么办?真要接受惩罚的话,我……

正在胡思乱想,又被周晓荣半催半吓地点了一句,施梦萦更加焦躁。她仿佛听到一个滴滴答答的座钟正在飞速地转动指针,声声机轴转动,像敲打在她心上。她横下一条心,昏昏沉沉地把嘴凑了上去,随即厌恶地缩回来,抬头问:“你能去洗一下吗?太臭了!”

周晓荣贱贱地笑:“可以啊,可等我洗干净,估计时间也就到了。”

施梦萦愣了一下,意识到周晓荣说得也没错。她正在犹豫,周晓荣突然按住她的后脑,狠狠一挺腰,将肉棒捅进了她半张着的嘴。施梦萦心怀忐忑,既畏惧惩罚,自然就失去了坚决拒绝的念头。肉棒突破香唇,一顶到她的牙齿,她不自觉地张大了嘴,使整根肉棒顺利进入了口腔。

周晓荣感觉肉棒进入了一个温暖湿润的洞穴,正要幸福地哼哼,突然激灵灵一股涩痛袭来!

施梦萦咬到了他的龟头……

“哎呦!”

周晓荣险些就把肉棒直接拔出来了。他并不是第一次被女人咬到,他又不是没玩过第一次口交的小处女。但他万没想到已经26岁的施梦萦,口交技术竟会这么烂。

施梦萦恰在此时抬眼,看到的正是周晓荣眼中的痛苦和不屑……

看到这种眼神后,施梦萦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是气愤地停止?还是羞恼地努力?可惜没有机会验证了,因为她已经用掉了所有的时间。张昊翔开始砸门:“时间到!周总,搞出来没有?”

周晓荣嘿嘿笑着,系好裤子,溜溜达达出了卫生间。他既然没能将施梦萦就地正法,也没能享受令他满意的口交,至少还能好好享受接下来对施梦萦的惩罚。退而求其次而言,那也是很有意思的。

施梦萦脸色阴沉地跟在他身后。

一看两人的表情,张昊翔就知道接下来将上演好戏。而几个女孩看到周晓荣手中空空如也的杯子,也唯恐天下不乱地拍起手来,伴着节奏尖叫:“脱光!脱光!脱光!”

没完成任务的惩罚,就是要脱掉所有衣服,然后被在场每个人抚摸全身一次。

周晓荣坐回座位,笑嘻嘻的;张昊翔满眼都是急切的欲望;女生们不断尖叫,不知道是凑热闹还是幸灾乐祸;徐芃则斜靠在沙发上,一脸爱莫能助。

脱光就脱光!施梦萦被叫得心烦,突然觉得还不如痛快一点!脱光又怎么样?又不是没被男人看过,又不是没被男人摸过,又不是没被男人操过!反正脱光以后不过就是被摸几下,怕什么!

在场的人都以为照施梦萦此前的表现,肯定会坚决反对执行惩罚,至少会推辞很久,没想到这次她一言不发就脱了衬衫、套裙、丝袜、胸罩、内裤……直到一丝不挂。

匀称饱满的上身,浑圆挺拔的笋乳,小巧粉嫩的乳头微微上翘。腰肢纤细,肥臀惊心动魄,长腿圆润丰满。

施梦萦闭着眼睛,努力不去想自己现在正光溜溜地站在六个人——其中一半是男人——面前的事实。但苏晨的一句话还是让她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我噻!屁股真大!”

张昊翔接的那句话更令她不由自主绷紧身体,紧紧并拢双腿,生怕露出一丝缝隙。

“是啊!这大屁股,撞上去就能把你弹开,从后面操肯定很爽!”

周晓荣打着哈哈,让几个女生先摸。施梦萦不敢睁眼,只觉得一只又一只小手摩挲着她的身体,在那些隐私的部位停留抚弄,带给她一丝丝的麻痒尴尬。

一只粗糙的大手落到她的大腿上。施梦萦再次绷紧身体,她知道这次终于换成了一个男人。

这只手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游走,在她觉得好像他并不那么放肆而稍加放松后,突然一把按到她的阴阜上,两根手指精准地找到肉穴口,稍稍用力就剥开两片干燥的紧贴着穴口的肉唇,又搓又弄的搞了好几下,又换用一根手指捻了几下阴蒂。

施梦萦一直在用最大的忍耐力劝说自己接受,但下体被放肆玩弄的羞恼实在难捱,她终于不愿再这么忍气吞声,睁开眼,又后退了一步,躲开这只作怪的手。

眼前的人是张昊翔。

“刚才说是摸!没让你一直……”

施梦萦气急败坏,但说了一半却找不到合适的动词来形容这男人的举动。一声怒吼只出了一半就僵在那里,完全没了气势。

张昊翔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好好好,不弄不弄,我摸总可以了吧?小施,你站好,我要摸你啦!”

他脸上的笑容诡异,说的话听起来也很怪异,可施梦萦偏偏又想不出什么可以用来反驳的话,只能再次闭上眼睛,任由张昊翔继续抚摸。

被吼了那么半次,张昊翔不再像刚才那样在同一个敏感部位上反复玩弄,而是快速地摸遍了她的下身。他的手在屁股上稍微多停留了一会,使劲捏了几把,随即把手指用力抠进施梦萦缩紧收拢的股沟,执着地往屁眼里钻。

施梦萦再次睁开眼,没等她抗议,张昊翔的手就离开了她的屁股,转向上身进攻。施梦萦一瞥之下只看到他满是戏谑的眼神,不想和他说话,扭转头,第三次紧闭双眼。

张昊翔对她上身的兴趣寥寥,虽没放过一寸肌肤,却也几乎没在任何部位多做停留,只在乳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随即就开始抚摸施梦萦的面孔,由颊到额,又自上而下轻抚,滑过小巧的鼻尖,直到把一根手指按到施梦萦的唇上,使劲抹开双唇,在她的牙齿上刮过。

施梦萦突然反应过来,这根手指刚刚还捅过自己的屁眼!

她愤怒地推开张昊翔。他哈哈笑着走回沙发。

想不到到这个平时看上去还很有素质的金牌讲师,私下里这么龌龊。当然,她更没想到自己竟也会来参加今天这种聚会,玩格调如此低俗的恶劣游戏。施梦萦想骂这男人几句,却觉得浑身乏力,头晕脑胀,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她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心情,简直就是场荒唐的梦。

是谁害得自己陷入这样恶心的梦境?

接下来是周晓荣。施梦萦一边体会着刻骨的荒唐,一边以她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忍耐力坚持到底,任由他摸遍了自己全身。

让人略感惊讶的是,徐芃宣布放弃他的福利,示意施梦萦穿好衣服。

又过了没多久,今晚的局就散了。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

施梦萦浑浑噩噩地上了徐芃的车。如果他带她去开房,施梦萦可能也不会反对。无非是木讷地任由这男人再次脱光她,进入她的身体,在她体内或者在他喜欢的任何部位射精,反正和徐芃也不是第一次了。此刻的施梦萦既没有拒绝的气力,也没有反抗的意愿,她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上还有一丝生气。

但徐芃并没有这样做,只是安安稳稳地送她回家。

接下来几天,徐芃做主,又分配了两个很容易搞定的老客户给施梦萦。经过周、徐两人连续两轮照顾性的安排,她现在需要联系的那些客户基本都不需要她费多少工夫,只要按部就班地去走动走动,维持一下关系即可。这使施梦萦工作方面的压力骤然减少,在7月客服部的业绩单上,她位列第六,在12个客服经理中排进了业绩排名前半部,尽管在前六名中还是垫底,对她来说却已经是破天荒了。

随着业绩的提升,施梦萦的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出于感激的心态,她和徐芃的关系倒是越来越亲近。此前对他产生的恶感,也都消解了大半。

某天午饭后,徐芃认真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心理医生。和沈惜一样,他也没用比较令人难以接受的“精神病”这个词,而是用了“情绪障碍”这个字眼。

此前处于幸福状态中,施梦萦没有理解沈惜的暗示。现在的她,正陷于极度低沉且不稳定的糟糕情绪,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什么问题,所以徐芃轻易就说服了她。

但施梦萦还是不想直接去医院,正式挂号排队看精神科医生。徐芃正好有个心理医生朋友,就推荐给了她。这位名叫何毓新的医生倒也很热心,愿意用业余时间,通过在咖啡馆包厢聊天的方式与施梦萦交流。

经过两次非正式的交谈,何医生给出一个令施梦萦很难接受的可能:抑郁症。

我可能得了抑郁症?怎么会呢?

得到这个结论已经好几天了,施梦萦将信将疑,实在无法接受。

但何毓新医生表示对这个结论他还是有些把握的。在详细询问了施梦萦人生各个阶段的基本情况后,他给出一个粗略的解释,大概就是因为家庭环境和一些根植在她内心的往事,给施梦萦的精神深处留下了创伤,造成了十分沉重的精神压力。而不善于处理负面情绪的施梦萦,一直默默积压着这些压力。最近,因为受到了某种巨大的伤害,导致产生强烈的心理波动,直接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某日突然冰冻三尺,那肯定是因为天已久寒,前一夜又有刺骨冰寒!何毓新这个比喻令施梦萦十分信服。

何医生的建议,暂时除了服用些药物外,也就是让她保持和他的联系,说白了,其实就是“定期复诊”的委婉说法。

是的!家庭环境!施梦萦永远不会忘记从小到大父母间无时或止的争吵……还有可怕的往事!施梦萦更不会忘记黑暗的初夜带给她的创伤——尽管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何毓新。

但这些都是远因。是什么直接导致了抑郁症的爆发?是最近受到的伤害,才使她成了一个抑郁症患者!除了沈惜,还能是谁呢?除了他坚持要和自己分手,还能是什么伤害呢?再加上无数次电话里的冷漠,短信中的疏离……

施梦萦怎么能忘记自己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一天又一天的混乱,日以继夜的悲伤,持之以恒的无助。在这些日子里,自己和徐芃上床,为周晓荣打飞机,一丝不挂地任由男人玩弄抚摸……

自己变得面目全非,都是谁的错?没有沈惜,绝不会到这个地步!

每次想到这里,施梦萦心底就会生出一丝对沈惜的恨意,尽管并不那么强烈,却也时时啃噬着她的内心。

幸亏,最近这段时间,徐芃一直绅士地照顾着她,不仅为她调整了工作安排,还经常陪她吃饭聊天,排解她的烦闷。这使施梦萦产生了强烈的感动,于是,徐芃说的话,在她心中的分量自然而然渐渐重了起来。

每个人都需要在世界上寻找到能让自己信任并信服的人。

对施梦萦这样很大程度要依赖他人而活的女孩来说,没有可以信任信服的人,是不可想象的。曾经,毫无意外,沈惜就是那个人。但分手后,她的生命中还有谁呢?徐芃正在悄悄地迈进那个位置,他说出来的话,对施梦萦已经有了很大的影响力,只是她自己还没有真正意识到而已。

这天午休时,徐芃拉着施梦萦去办公楼下的咖啡厅闲坐,说是帮她缓解一下这几天来的疲劳。此前三天,施梦萦代替一个请假的课程助理跟了三天课,陪徐芃完成了一次重要的培训课程,确实很辛苦。

两人各自点了份套餐和一杯咖啡,天南地北地聊着。

施梦萦喜欢这种忙碌和轻松交替的生活,更喜欢从办公室走进咖啡厅,片刻休闲后再重新开始工作的感觉。在她的意识中,好像这才是都市白领应有的节奏。在过去三天里,她又亲眼目睹了徐芃讲课时的风采,对他多了几分敬佩,也更乐意和他交流。

慢慢的,话题转回到施梦萦身上。徐芃简单问了问她这几次与何毓新见面的情况,讨论了一下医生给她的几个建议,冷不丁地问了句:“你对前男友还有什么想法吗?”

施梦萦一时语塞,她最近没有明确想过这个问题。

尽管对沈惜已经有了一丝丝怨恨,但施梦萦知道,自己还是深爱这个男人的。她当然还是希望能够破镜重圆,只是连她自己都知道,似乎这已经完全没有可能性了。

徐芃补充道:“我记得上次跟你说过,如果你还有复合的想法,我也许可以再想办法帮你试探一下,现在还需要吗?”

施梦萦脸上露出一种不知是嘲讽还是绝望的笑容:“算了,不用了……”

徐芃若有所悟地点点头。

“也是,我也觉得没啥必要。你前男友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再说,我看你这次得上抑郁症,他也有很大的责任。他对你的伤害太大了,不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着复合。”

施梦萦咬着嘴唇,不说话。

徐芃也是这么想的?

“我不是心理医生,也不是很懂。不过我觉得你现在这样,最重要的,一方面是不能增添新的压力,一方面也要把以前积聚的负面情绪释放掉一些。这样可能对治疗抑郁症有好处。”

施梦萦听得很认真,也觉得很有道理。

“不过我只能这么说说,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老何怎么看?他有没有说怎么做会好一些?”

施梦萦摇头:“何医生没说。他说现在就是注意放松心态,避免太大的压力。接下来怎么样还要通过今后的沟通来确定。我也觉得释放一些负面情绪肯定是有用的,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释放。我这人挺闷的,也不懂怎么释放。”

徐芃用食指轻轻敲击着面前的的杯盘,目光聚焦在眼前的咖啡杯,似乎陷入沉思。

“我想想……”

过了一会,他抬起眼,盯着施梦萦,“我觉得吧,你的压力一方面是工作啊前男友啊什么的带来的,一方面是你自己过于循规蹈矩的生活方式和保守心态带来的。所以应该想一个能让你放开束缚的方法。当然,要是能顺便让你前男友知道,分手之后,你活得更自由,更开心,让他后悔,那就更好了,哈哈!”

施梦萦回以微笑。她此前一直在哀怨痛苦,从没想过要想办法让自己活得开心,使沈惜后悔。现在听徐芃这么说,又觉得理应如此。就是应该这样啊!他一定要和我分手,可分手之后我更加开心,更加成熟,过得比和他在一起时更好!如果能这样,沈惜也许真的会后悔吧?

但是,要怎么做才行呢?徐芃说的放开束缚是什么意思?不会又是要带我去参加那种聚会,玩那些游戏吧?

尽管已经亲身经历了那些,排斥心理和此前相比其实隐隐已经少了许多,但施梦萦还是打心底抵触那些事情。何况她也不觉得那样能排遣压力。相反,如果再去玩,她的心理压力说不定会更大。

施梦萦警惕地盯着徐芃,产生了一些怀疑:他是真的在为我着想?还是在试图说服我继续和他们一起出去玩?

如果是后者,施梦萦对徐芃的观感、评价自然又要下调一档。

不过徐芃给出了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建议:“你想不想去蹦极?那个很刺激的,而且真能一下子就释放很多东西。”

施梦萦咧咧嘴,连忙摇头。说真的她是真不敢蹦极。哪怕看别人蹦,都觉得很恐怖。

“以前我有个朋友,也是工作压力很大,情绪很差。我陪他去玩了一场真人CS,整整打了一天的枪,那个也很刺激……不过好像不太适合女孩子……”

徐芃紧蹙眉头,好像在搜索枯肠地帮施梦萦想办法。

施梦萦见他那么苦恼的样子,心里也很感激,刚想说这事无所谓,不必这么认真,却见他突然一拍大腿。

“要不,你去拍套艺术写真吧?裸体的,完全释放的那种。我肯定你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以前肯定没拍过。对吧?这个现在很流行啊!做点自己以前不敢做的事,也能发泄、放松的。要是拍得好,你还可以把这些照片收藏起来,就当是保存自己年轻时最美好的样子。挑一两张发给你前男友看!让他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多丰富,多开心。没有他,你照样活得很好。一举多得啊!”

艺术写真?施梦萦还真动了心。虽然徐芃提到了“裸体”这个字眼,但施梦萦觉得这和骗自己出去玩那些低级游戏不一样,这是艺术。年轻女孩拍裸体写真的事,施梦萦听过很多。她大学时的一个同寝室友,大三时拍过一套全裸写真,当时全寝室姐妹还围在一起评点。去年这个室友甚至还和丈夫一起拍了套更大胆的裸体婚纱照,私底下也给她们几个老同学看过。

这种事,说起来,施梦萦还真不是不愿做,就是不敢做。

被徐芃提起,施梦萦的心思有些松动。拍套艺术写真,也许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嗯……也许管点用吧。可我不知道上哪儿去拍。会不会不安全?”

徐芃笑着摇头:“怎么会?很多正规的影楼都能拍,没事。如果你担心不安全,可以先跟摄影师好好谈谈,找个值得信任的再拍好了。可以去景区拍,如果不好意思在室外,也可以在影楼搭景,或者去高档酒店租个房间拍。就看你自己觉得哪里比较舒服了。我有两个朋友是开影楼的,周末我带你去问问。”

施梦萦拿不定主意,但明显已经动了心,不由自主地点头应允。

或许,这真的是个好主意。

周五下班后,徐芃带施梦萦去了一家名叫“心缘”的影楼。影楼老板吴斌、陈琰是夫妻,都是徐芃的朋友,两人都不到40岁的样子,热情而健谈。施梦萦很快就对他们产生了好感。

陈琰拿出些样片给施梦萦看。看到样片,施梦萦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这些照片拍得好不好,而是害怕如果自己拍了写真,那么照片将来会不会也成为样片拿出来被别人看呢?

她忧心忡忡地提出这个问题。陈琰连忙摇头:“这你放心,不会的。像你这样为自己拍写真的顾客,到时候我们不光要把写真集给你,还要把其他未经处理,或者没有入选的原始底照都刻成光盘,也交给你。和你有关的照片,影楼这边全部都会删掉,不留底。这些样片是我们花钱请职业模特拍的,拍的时候就说明了要做样片的。”

听了解释,施梦萦微感放心,这才将心思放在样片质量上。照片中,那些或娇小或丰盈的模特或卧床塌,或游清波,或迷离于灯下,或悠然于风中。说真的,很漂亮。即使她们大多数一丝不挂,给人的感觉也基本与色情无关,确实有一种美感。

施梦萦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突然觉得这种感觉还真的挺好。

又翻了几页,施梦萦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

一个清瘦的女孩儿,浑身赤裸坐在大落地窗前。她用双手抱着右膝,左腿自然地前伸,脚尖抵在窗玻璃上。左乳挺翘,右乳压在膝头,明显地凹陷下去,但并没有难看的感觉。胯间的神秘幽黑遮掩在一片阴影中,若隐若现。时值黄昏,黯淡的阳光透过落地窗。女孩神情淡然,仿佛飘然世外。

施梦萦瞬间像看到了自己似的。她下定决心,也要拍一套这样的照片。

她指着这张照片问价格。吴斌笑着说:“小徐的朋友,不收钱都可以……”

施梦萦和徐芃连忙表示不能占这样的便宜。陈琰报了价,根据不同的摄影师和取景,心缘影楼对艺术写真的定价是6899-28699元/套不等。施梦萦当然会有各种优惠,只收成本价,再打八折。这样算下来,如果选最高价位,大概也就12000元左右。

施梦萦吐吐舌头。一万元她拿得出来,可花一万元拍套写真,她觉得有些不值。幸亏她不需要太好的取景,那张令她心动的照片,就是在一家高档酒店房间里拍的。这类写真的价位比较低,照影楼给她的优惠,算下来不到5000元就能拍。当然,一般来讲,酒店房间的租金要另算,不会由影楼来承担。但吴斌和陈琰谁也不会在徐芃面前提这个。

这点钱,施梦萦咬咬牙还是承受得起。

徐芃表示如果她喜欢,完全可以选择拍其他更高价位的写真。大不了他友情赞助一些。但施梦萦就是中意自己看中的那张照片的风格,何况她也不想用徐芃的钱。

最后,施梦萦问了最重要的问题:“应该是女摄影师来给我拍吧?”

这个问题把两位老板难住了。吴斌苦笑着说:“我们影楼,女摄影师倒是有一个,但她不拍人体……拍人体的摄影师都是男的。”

施梦萦又犹豫了。男摄影师?最近这段时间,虽然她经历了不少事——她并没有发现,其实和几周前相比她已经开放了许多——但毕竟还没有到可以在随便哪个男人面前都轻松脱光衣服的程度。

陈琰看出了她的心结所在,补充道:“我知道,女孩子第一次拍这个都有这种顾虑。其实你放心,摄影师虽然是男的,但他一定会带个女助理,你不会和男摄影师单独待在房间里的。再说我们是正规影楼,摄影师都是专业的。在他们眼里,你的身体其实跟风景啊什么的没有区别。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带个朋友一起去,在旁边陪你说说话什么的,你也能放松一点。对了,可以让小徐陪你啊!”

施梦萦看了眼徐芃,略带一丝尴尬地笑。

倒是徐芃出了个让她安心的主意:“到时候让孔媛陪你去,不就行了吗?”

对!可以让孔媛一起去。解开最后一个扣,事情就算是定下来了。

可惜,孔媛还是没能出现在施梦萦拍摄写真的现场。她在荣达智瑞是个忙得脚不沾地的,就在施梦萦约好要拍写真的周末,孔媛和某个讲师出差去另一座城市了。

思前想后,施梦萦再也找不出一个像孔媛那样各方面都合适的朋友能陪她了。

最后徐芃毛遂自荐,并表示可以带上苏晨,有个女同事在场可能更方便一点。

这倒也是个办法。自从那晚一块去孔雀醉酒吧玩过以后,施梦萦和苏晨之间也发展出了一点点交情,只是还不像与孔媛那样要好。

“摄影师是男的,有个男人在场总归更好一点。”

施梦萦这样对自己说。随着这种自我宽慰,她又觉得徐芃愿意陪她去也算件好事。

能让施梦萦接受出现在拍摄裸体写真现场的男人,以前有沈惜,现在还有谁?也就是这个已经和她上过床,多次看过她裸体的男人了。

徐芃早早就订好了一间套房。到了约好拍写真的周末,他和施梦萦、苏晨两个一起到了香格里拉酒店。

酒店位于城西的双湖景区,依山傍湖。房间的位置极好,位于倒数第二层,从大落地窗望出去,毫无遮蔽,视线极佳。八月的天,澄蓝通透,万里无云。

自从知道施梦萦准备要拍裸体写真,苏晨在惊讶之余又带了几分好奇和兴奋。她不停和施梦萦说话,隐隐透着如果看她拍得好,自己也要拍上一套的意思,倒是让施梦萦少了许多尴尬和紧张。

没过多久,摄影师和助理也都准时到了。来的这位摄影师就是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的拍摄者,他30岁上下,自称姓朱,说可以用他的网名“迦楼罗”来称呼。徐芃像是早就和他熟识,很随意地叫他“迦楼”迦楼一看就知道确实是个很专业的人体摄影师,来了之后基本没废话,甚至几乎就没和施梦萦说过话。他待在套房外间的起居室做摄影前的准备,和施梦萦做最后沟通和陪她进卧室换睡袍这些事,都交给了女助理。

施梦萦对迦楼没有假借摄影师名义,名正言顺站在一边看自己换衣服这一点,感到很满意。更让她安心的,是那个长着一张可爱圆圆脸的小助理,为她准备了一件崭新的睡袍,供她在脱光衣服后用来遮挡身体。这样一来,施梦萦只需要在摄影时展示裸体,拍摄间隙还能披上睡袍遮掩,不需要整个下午都一直裸着。

从这些细节,施梦萦感受到了心缘影楼的专业。对今天的拍摄无形中也增添了许多信心。

迦楼此前在网上和施梦萦有过两次沟通,基本了解她的需求。施梦萦换好睡袍后,他又简单说明了一下今天的拍摄计划。

前半段是迦楼为她设计好的十几组动作,拍摄的照片数量大概占到未来整套写真集的八成左右。剩下的,看施梦萦本人有没有什么临时想增加的场景或动作。

施梦萦睡袍里不着寸缕,面对陌生的摄影师,内心难免紧张。听着他的耐心解说,故作镇定地点着头,表示自己已经清楚。

紧张的情绪其实不可能消解。她努力保持着镇定,尽可能不让人看出她此刻的真实心态。

第一个动作是施梦萦倚在窗边远眺。睡袍不需要全部脱去,而是斜披在身上,露出一条裸腿和一边裸乳。

迦楼一口气为这一个动作拍了十几张照片,其间又要求施梦萦做一些微小的姿势调整。不过,他始终是用语言和手势来指挥她改换姿势,从来没有走过来借调整的理由触碰她。即使有一次为了手肘位置的细节,靠嘴说怎么都无法达成最佳效果,他也只是让女助理过来帮施梦萦调整到最合适的姿势。

第二个动作是完全脱去睡袍的施梦萦坐在落地窗前的大理石窗座上,伸长双腿,身体微微后仰,将一部分纱制窗帘披在一边肩膀上。

第三个动作……

第四个动作……

迦楼设计的动作,没有一个是为了单纯突出肉体的,都需要结合背景和情绪,展示某种美感。这对被拍摄者的要求其实很高。幸亏施梦萦在艺术方面原本就小有天赋,从小学习民歌和民族舞的经历,又带给她很强的艺术方面的领悟力,肢体表现力也不差。否则,说实话她还真不一定能拍好这套写真。

施梦萦偶尔会瞥一眼徐芃。他和苏晨大部分时间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闲聊,好像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时的施梦萦一丝不挂,完全可以大饱眼福。偶尔他们也会过来和施梦萦聊几句,给她一些鼓励。

休息时,施梦萦就披上睡袍,坐到徐芃和苏晨身边,参与他们的闲谈。

慢慢的,施梦萦觉得这就是一个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的普通周末下午。只是在玩的时候,自己多拍了几张照片;拍照片时,自己并不穿衣服而已。没其他特别的。

时间的流逝说慢,很慢。施梦萦记不得自己到底做了多少动作,调整了几次姿势,身体和精神渐渐都陷入疲倦。

但要说快,又很快。一个下午,三四个小时,倏忽而过。在施梦萦开始担心自己接下来会不会体力不支时,迦楼突然说:“好,到最后一组了!”

最后一组就是最令施梦萦心动的那张照片中女模的动作。

也许是因为这张照片的气质与施梦萦本人最为贴合,又也许是因为施梦萦事先已经想象过无数次自己在拍摄时该怎样表现,这组照片拍得最顺利,十几分钟就搞定了。

女助理陪着施梦萦进卧室换衣服,迦楼则开始收拾器材设备,等一切都收好,他们礼貌地和徐芃、施梦萦等告别。第一批粗修的照片会在一周后整理出来,供施梦萦拣选。在她选定哪些照片要放入写真集后,影楼会对那些照片再加以精修,最后付印。大概一个月后,施梦萦应该就可以拿到写真集。

最后,迦楼悄悄递给施梦萦一张名片,表示如果以后她还想拍各类写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

施梦萦欣然接受。

送走迦楼和助理,苏晨又抱着施梦萦的胳膊,不停地描述她下午旁观的感受。她觉得拍一套这样的写真肯定很漂亮。等看过施梦萦的写真效果后,自己一定也要找这个摄影师拍一套!

施梦萦索性把迦楼的名片递给她,让她抄下电话号码,便于以后联络。

徐芃看到这张名片,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手:“好啦,大功告成!我们吃饭去吧!”

为了不浪费在香格里拉酒店订到的套房,他们事先就计划好今晚会留在这里过夜,自然也准备在酒店吃晚饭。

三人下楼。苏晨从没在香格里拉这个档次的酒店住过,显得有些兴奋。施梦萦其实同样没有这种经历,但她自觉性格要端庄稳重一些,又是一向不把物质条件放在心上的,所以摆出一副淡然的模样。

一共就三个人,徐芃没带她们去二楼的宴会厅或包厢,准备直接去副楼的中餐厅吃顿便饭。

经过大堂时,正好有两个刚办完入住手续的人迎面走来。其中的男人婉谢了服务生帮他提行李的建议,自己拖着旅行箱。他身边的女孩凑到他耳边,笑吟吟地说了句什么。男人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表情中对这女人似乎满是宠溺。

徐芃三人都有些发愣。这个女孩,很陌生;而这个男人,三人却都认识。

当然,三人同时发愣,还是出于不同的理由。

苏晨发愣,纯粹出自对巧合的讶异。

施梦萦发愣,出于反复看到同类场景的悲伤。

徐芃发愣,则是意想不到的运气带来的狂喜和得意。

在这里,居然也会撞见沈惜!

是不是遇到沈惜,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遇到了和一个女孩在一起的沈惜!更重要的是,这女孩不是巫晓寒,是又一个完全陌生的新人!最重要的,是在酒店遇到了他们!

别告诉我,沈惜和一个女孩一同来到香格里拉酒店,不是来开房的。

徐芃觉得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好到爆了!

沈惜突然见到这三人,也有些许诧异。他原本以为在施梦萦接受了分手事实后,两人间应该不会再有交集,却又在这里迎面撞上。

人生何处不相逢……沈惜自嘲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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