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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江湖录】【第1-299章】【作者:梨花女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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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玄幻] 【甘草江湖录】【第1-299章】【作者:梨花女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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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19:34:30 | 只看该作者|

  ☆、(15鲜币)144.玉龙(微h)

  小雨,似乎已经大了一些,带着股子秋风,让她窄小的肩膀瑟瑟发抖,她终究只是个纤纤弱质啊,她也会冷,会心痛,会……一把伞稳稳罩在了甘草头上,身後传来青年忐忑的声音,“姐姐,别哭了──”

  是的,她哭的他心都碎了。

  甘草抹了一把脸,回过了头,她有些恍惚,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还是对来人微笑,“你看错了,是雨水。”

  青年还不及言语,转瞬已经失色,面前的女子身子一软,已经要瘫倒在地。

  他顺势接住她的身子,半晌不动,手臂微微颤抖,泄露了他火热的心。

  甘草醒来的时候,觉得身子绵软无力,似乎在一个山洞里,外头劈里啪啦下着大雨,阻了回路,山洞里一堆火烧的正旺,把白衣青年眉目俊秀的侧面映衬得满面红光,那眼里因为跳动的火焰而神色鲜亮,似乎陷入最美的遐想。

  甘草张口,嗓子有些干渴,还有些疼痛,明白大概是感冒了,“你……你是?”

  青年听她醒来,扭过头来,眼里火一样的热情,“姐姐,你不记得我了?”

  甘草大惊失色,面色惨白,忍不住用手按住肩头那个开始随着心痛而灼痛的牙印,他……他不是明明死了吗?怎麽会……?

  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那个叫杜皓然的人重合在一起,八九分相似,尤其,都一袭白衫。

  她脑袋开始痛,只记得那个青年叫杜皓然,像蝴蝶一样坠崖了,至於怎麽死的,被谁杀的,她再也记不清,她只记得,那个青年似乎曾经跟她有什麽纠葛。

  “你……你是人……还是鬼?”

  青年有些失落,上前来很是自然的摸了摸甘草的额头,“没有发热啊。姐姐,我如今叫孙玉龙,你再看看我,你真的不认得我了吗?”他说着捧着甘草的下巴向自己凑了凑。

  听见不是那人,甘草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却又莫名失落,她按住太阳穴不去想,下意识的闪过他的碰触,“我看我和公子大概都认错了人了!我确信并不认识你。”

  她虽说因着轻微的风寒有些昏了头了,但是有了上一回的经验,清晨那样的乌龙自然不会再来一次了。男人,也许是这世上最凶猛的动物吧,认错了,可再不是好相与的。

  青年抓着她的肩膀,手指劲道大的她有些不舒服,声音带着急切,“姐姐,我是立三啊!我现在改叫孙玉龙了,不再是小乞儿了,我也是定苍山一名小将了。”

  甘草听他说的急切,脑子里灵光一闪,“立三”,这名字忒耳熟,似想起却又想不起。

  青年眼里失落更甚,竟一头扎进她怀里,抚上她高耸松软的乳房,还像个孩子似的不住的在她胸口乱蹭,“那时,我还,我还吃过你的……”

  甘草被他在胸脯蹭的不能忍耐,挣扎着後退了几分,“你是,跟着仲艾的那个青年?”

  孙玉龙终於给她认出了,高兴的紧紧抱住她,脸上还带着可疑的酡红,“是了,姐姐终於记得我了。”

  甘草从未觉得在窑洞时的记忆是多麽美好的记忆,也没留意过那些脏污的面孔下到底长得什麽模样。

  也许,她下意识一直选择性忘却那些事,不过後来,阴差阳错,她已经对那些青年无关乎痛恨或者厌恶了,眼下,只是一名故人。除却了,临逃跑前那次有失本心的“色诱”。

  甘草忽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说什麽才好,她从未预期过还会见面的人,又一次见面了,自然是没有准备的,只好笑看着他,“立三,三……三子,你……你还好吧,怎麽忽然改了名字呢?”

  孙玉龙见她并不排斥他,起了神采,“以前不过是街边的小叫花,叫什麽阿猫阿狗的,有什麽要紧,现在我也是个小将了,大当家说我伶俐,把山底矿石加工的事都交给我了,我现今也能担得事情了。以後玉龙一定要出人头地,干出一番事业来,和姐姐共享荣华富贵!”

  甘草见他眼里浓浓的野心和神采,忍不住失了会子神,似乎有些不认识这个青年了,这似乎不再是那个被她促狭的勾引了一下就慌乱的青年了。他的话更是让她心底有些不安起来。

  不过,人的本性,总是有着某种定律,倘若孙玉龙当初不够大胆,他当时怎敢回应甘草的勾引呢?如果说有了什麽变化,也许是某些隐忍的东西,更加勃发了吧……甘草见他并无局促,也大大方方,揽了他的脑袋,抚了抚他的发冠,勉强笑了笑,“你们现在都很好,只有我不好罢了。”

  孙玉龙见她寥落,本来隐忍的那块地方也给刺激的生痛,心里有什麽东西恨不得立马破土而出,但是,他不过是个手下,他又争不过他们,也不能跟他们争,“姐姐,你过得不好麽?我瞧,大当家和我们大哥,都是记挂你的。”

  甘草立马冷了面色,道:“别再提了,我择日便走,他们跟我能有什麽瓜葛。”

  孙玉龙许是被她要走的话给逼急了,许是听到她并不把那两位挂在心上,心里火烧一般,那股原本收敛镇压的奢望像野草燎原一样疯长,突然紧紧抱住甘草,在她耳侧呼吸急促,忘情的亲吻她的如羊脂白玉的侧脸,话语迷乱,“姐姐,就让我照顾你吧,不要走,不要走,我孙玉龙定然把你捧在手心里,谁抢也不放……”

  甘草脑子瞬间失神,本来就脱力,给他亲吻的更加酥软,眼看他就要循着香唇吻了上来,她集中精神,巧力在他胸口一拍,迫的他连连退後,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甘草虽然全无内力,武功不继,但此一时已不是流落街头时体弱气虚的模样,对付孙伯荞也许还是不成,但是对付他们这些全无根基的小青年,实在是轻而易举。

  “姐姐你──”孙玉龙面上惊讶,全是不甘之色,“你什麽时候学的武功?”

  甘草没有答他,却正色道:“玉龙,当初,是我不该,不该为了逃走而引诱你,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你别再记挂我了,还是不要生出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孙玉龙给说的脸色苍白,讥讽的一笑,“不该有的想法?姐姐,你心里原也分了三六九等,给大当家的睡了去就不算什麽,给我分一杯羹却不行?”

  甘草听他越说越荒唐,厉声呵责:“玉龙,你休要再胡说了,我又不是什麽烟花女子,任你们谁来糟践我都可以?”

  孙玉龙索性什麽都不顾了,“是了,大当家的玩弄你,你也甘愿偿他所愿,我孙玉龙一颗真心托付,你却弃之蔽履。”

  甘草脸白了白,心口一阵痛缩,“我,跟你们大当家的,没任何关系。”

  孙玉龙又靠近了来,不善的笑道:“方才,在树林里──我都看见了!你敢说,你不是被他欺骗了感情,欺占了身子?”

  甘草脑子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麽好,这青年此时咄咄逼人的模样,竟叫她觉得害怕。

  那孙玉龙已经飞快的覆上了她的身体,把她牢牢压在身下,一头扎在她胸脯又是摸又是亲,仿佛膜拜最美而不得的东西,“姐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要你……”

  甘草心神恍惚,又被他啃的身子飘忽忽的,眼看快要被他分开双腿攻城掠地,青年忘情的眼睛里带着执拗和野蛮的光彩,她喉咙一松,娇喘出声,已经感觉他喘息越发沈重,那双腿间的粗壮可怕的顶着她的小腹……孙玉龙灭顶的热情突然被拦腰的一指定在那里,如同山洞外的霏霏风雨。

  “姐姐,你──”孙玉龙不解的看着甘草,恨不得用眼神剥了她的衣衫。

  甘草淡淡皱眉,平息了下被撩拨起的欲望,“怎麽,若不是我点了你,你那手指摸在我的天池穴,却又为哪般?”

  孙玉龙脸色一片煞白,不甘的盯着甘草的一举一动。

  甘草逼问道:“你口口声声真心想得到我,与我鸳梦一场,却又要点了我的穴,强了我同你颠鸾倒凤,这便是你的真心?”

  ☆、(12鲜币)145.劫镖

  甘草回了房,因为淋了大雨,又心头郁郁不振,昏昏沈沈竟趴在几边入睡。

  再後来,有个青年进来,帮她除了湿衣又沐浴,蒸出了汗来,倒是舒服了一些。

  甘草朦胧中抬眼,脑袋似乎不那麽沈了,看见正是孙仲艾,一点点帮她擦拭身体又换上干净的衣物,想说些什麽感谢的话,却无力说出,甚至眼皮也是半睁半合。

  孙仲艾一点点为她擦身,早有些欲火难耐,恨不得把分离这麽久以来的渴望都给补上,可是看见她疲累困极的样子,也只能骂自己下作,压制了欲火,又去煎了药喂她喝下,见她小脸有了红润,这才为她盖好被子离去了。

  这一夜,甘草睡得很安稳很深沈,或许因为天亮就睡下的缘故,或许是因为那汤药很管用,未及卯时她就醒过来,不由怔怔的出神:孙伯荞正立在床畔看着她,满目血丝,竟似站了很久了。

  孙伯荞意外见她早醒,对上她探究的眼神,不敢直视,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甘草一下子拉住了衣袖:“别走……”

  她拉得太急,把他一把拉坐在床边。孙伯荞不提防她动作,再加上这样自罚一般饮酒後站了一夜,身形不稳,扑倒在甘草身上。

  甘草眼神动了动,勾出手去,环上了他的脖子,“别走,我有话问你。”

  孙伯荞停了停,也伸出手去,将甘草连着被子都整个抱进怀中,越搂越紧,不肯放手。

  良久,甘草终於开口,“既然已经决定不娶我,为什麽还来相见?”

  孙伯荞抬起头来,目光有些迷蒙,“我……以为你不会醒来。”

  甘草又苦又涩,真不知同他怎麽说,犹豫了很久才艰涩问道,“既然……你心中也未尝没有我,又非要成全你弟弟,那……我们三人共结连理如何?……龙霖也并非没有这样的传统……”

  甘草只觉难以启齿,先前嫁与陈家三兄弟是稀里糊涂,此番叫她主动这样要求,真是自觉荒淫无耻,不由脸红了一片。

  孙伯荞听着这话,却意外的沈默,甘草偷偷觑他,只见他脸上滞涩,便道,“我知你委屈了,我并非贪图齐人之福,可是我实在想不出好的法子能够双全,你知道我并不喜欢被你当作货物让来让去。”

  孙伯荞摇摇头,“我不是不愿,我已经同二弟提过了……我提起话头他便顾左右而言他,根本不给我机会说出口,可见二弟只想独独跟你……他既然这样想,我何苦再逼迫他?想二弟因我的过失流浪了好些年,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我总要偿他一点心愿吧?”

  甘草心中涩涩的,静了好半天,才问道,“若是……我一定要走,谁也不嫁,你……会不会为了你的弟弟而逼迫我留下?”

  孙伯荞目光迷惑而躲闪,“我……不知道……我并不想逼迫你做任何事……”

  甘草微微松了口气,正要再诱他保证,却听得山中一声洪亮的哨声,孙伯荞却是立即从她怀中起身,整了整衣衫,“这是有急报,不好,我要赶紧过去。”

  甘草三两下套上了衣物挽了发,“我跟你一同,我也还未为你们做些事情呢,也好走的安心。”

  孙伯荞闻言又是眼神一黯,却不愿多说,拉起她一起去了议事厅。孙仲艾已经侯在那里,见到两人挽臂而来,眉头一皱,却又堆上一个笑容,毫不在意地把甘草拉了过去。

  孙伯荞微愣,指着二人对她介绍道,“甘草,这两位你不认识,正是我的好兄弟郭禾和沈缶言。”

  甘草点点头,只见左边一位国字脸,面色有些黑,但是堂堂正正,正是虎将郭禾,还有位公子长得很清秀,一脸疲累的样子,便是那打理一应账目的沈缶言了。

  正逢山下的传令兵心急火燎的上来报信,“报──大当家,二当家的,不好了,有天都的兄弟飞鸽传书过来说,天山王亲自请了圣命,要来定苍剿匪了!”

  顿时,其间的儿女情长通通散去,只余对敌的愁思。

  孙伯荞叹了口气道:“定苍易守难攻,朝廷又顾忌矿洞,一向不敢硬攻,此次恐怕不会善了。”

  孙仲艾有些不解:“曾听哥哥说回回剿匪不过是京师那些人过来走个过场,壮壮声威,赚点名头,也不见哪次真的攻上来的,怎麽这次竟然派了天山王呢?”

  孙伯荞担忧道:“天山王为人血性暴虐,勇猛有加,他手握重兵又有些狼子野心,对狗皇帝一直不太贴服,是以一直是坐山观虎斗,眼下这次,怕是因着他的独子失踪的事动了真格了。试想,他权势滔天,若无人传承,又有什麽劲?”

  甘草心里不由又想起那只染血的袍袖,和那个青年凄然跌下山崖的样子,登时一片慌乱,总觉得这件事的由头,恐怕还是她惹来的,她便更加不能坐视不理了。她兀自在那胡思乱想,走神发呆。

  孙仲艾有些失了方寸,“那可如何是好?朝廷已经押运了剿匪钱银来,又来个天山王,两家沆瀣一气,我们不妙了。”

  沈缶言点点头,“所以说,此次朝廷的镖银,我们是必须到手,不能有一丝一毫漏算了。”

  孙仲艾犯难道:“这恐怕是很难,我此次归来的时候打听过,这次镖银不仅路线宁可曲折也不脱离官道,而且刻意放慢了脚步,仔仔细细的,可比上次还要凶险。”

  郭禾沈思了片刻,“我可以带弟兄们截住那张子振,杨威狡猾,就交给大当家的了,但白宇臻,恐怕无人能有把握……”

  谈话又陷入了僵局,一时无语,两人都望向甘草,若有所思,甘草好半天听见无声才晓得他们停下了讨论,“你们……看我做什麽?”

  孙伯荞道,“我记得三妹妹刚来投山的时候,似乎提及劫镖有偏门?”

  甘草微微一愣,道,“那日我看见镖队都伪装成朝廷粮队,倒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声东击西……”

  甘草虽然千不愿万不愿去找白宇臻,可是张子振冷酷,她绝对拖不住,估计还没到近前就会被那莽夫斩杀,杨威急色,但是对待正事上却不含糊,只有白宇臻,有些顾念旧情的心软,或许能成功被她引开。

  她犹豫再三,终於下定决心。

  秋後十三,夜凉如水。

  采石道旁三岔口,一队粮队正在休憩。

  白宇臻默默的想着心事,看着星辰,思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才逼得她那般决绝,竟再没露过行踪,想到她可能被朝廷抓到,他心痛如割,懊悔自己被嫉妒遮蔽了心智。他疯狂的想要找到她,但却不知如果面对她,又该要说些什麽,一时嗟叹,又自嘲自己徒自悲春伤秋,便取了水囊去溪边舀水喝。

  一个娇小的倩影牵马走到他的眼前。

  “白宇臻,我想跟你谈谈。”

  白宇臻又惊又喜,毫无犹豫地跟着那黑色的身影远去。

  “是你……你还肯见我,不生气了吧?”

  他稳稳健健的飘身落在了马身上,收拢了手臂,把怀里的女人牢牢固定在臂弯里。

  是她,他绝不会错认!何况那双清澈而幽怨的眼睛,午夜梦回,已经不知多少次出现在他脑海里。

  他原以为上次一别,再也不得她原谅,上次的事他早已後悔的苦涩,可是,若是重来一遍,他还是会拒绝她吧?

  ☆、(13鲜币)146.叙旧1

  没想到,她却又出现在他身边了!他此时不想深究她为何出现在此时此地,他只想紧紧抱住她,不再让她鸟儿一样飞走了。

  甘草被他抱在怀中,心里跳得激烈,她恨他,恨他曾经那样残忍而道貌岸然的对待她,恨他共犯杀死了她的孩子,恨他竟然连她小小的恳求都不肯满足,恨他竟然因为自私不肯帮她埋葬花飞飞……但她委实知道,任何一件事,实在都不该全迁怒他。

  然而她只好僵直了身子,坐在他怀里,不反抗也不动弹,因为,一切都要半个时辰才能成事。她纵马来到一片密林,确信这里听不到镖队的动静放下停下,却为白宇臻的反映一怔。

  “甘草……是,你是我的小草……”他埋在她的颈侧,闻着她好闻的气息,心里全都是涟漪。

  白宇臻喝停了马,抱着她温柔从马背飞落,轻轻去吻她的眼睛。

  一个貌似潘安的美公子,又是那样温柔的去试图亲吻你,仿佛对待玻璃器皿,又有哪个能逼得开这溺死人的柔情?

  甘草却不由自主往後退出许多,突兀的闪出了他的碰触。

  白宇臻充满希冀道:“甘草,我知道你定然还在为孩子的事怨恨我,可是你不知道……”

  甘草早已打断他:“不要再说了!”她往後又退了一步,“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现在不要再假惺惺的来安抚我,若是你想悔过,想补偿,当日花飞飞安葬时,你却不肯帮忙?”

  白宇臻脸色苍白,几乎不能言语,“原来,你还在因为这件事记恨我?”

  甘草道:“是,我需要你雪中送炭时你要绝之门外,我不要想起你时你却来锦上添花,你说,你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补偿我呢?”

  白宇臻脸色由白转青,艰难道,“是,我过於嫉妒,甘草,那个淫贼,真的对你就那麽重要吗?连我日复一日的寻找你想要娶你的这份心也给比下去了?”

  甘草被他“淫贼”说的心肝难过,紧咬下唇,“白宇臻,你不配提他!”

  甘草确实只想找他来“叙叙旧”,拖住他,可没想到自己有那麽厌恶他,转眼谈话就快崩溃。

  白宇臻自尊给她痛击,怒极反笑,好似觉得自己竟然从来都像一只可怜虫,他做的再多,她却只看不见。

  “是了,甘草,既然你那麽讨厌,你今日为何还要来寻我?难道不是想要同我修好?”白宇臻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不要说你只不过是偶尔经过。”

  甘草心中一动:他不会已经知道了吧……当下重话不敢再说,只低头看着草地。

  白宇臻一把把她揽入怀中,一刻也不想放手,“听我说,是我嫉妒冲昏了头了,我是不该跟死人计较,但,你当时那样说,说你是他未婚妻,我真的要气死了,在我心里,你才是未婚妻……虽然……你一贯是不稀罕的……”

  甘草的头轰的一下,不知该怎麽面对他,他就这样挑明了,让她从何恨起。

  大概她也说不清,什麽时候对他的仇恨变成模糊的剪影,想要打散,却挥之不去,想要捕捉,却扑朔迷离。也许是从他当初选择留下来照顾她虚弱的病体,也许是从他信誓旦旦要对她负责,也许是从他天涯海角的寻她。

  或许她对他的恨,本来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不然,从一开始,为什麽最恨的那个就是他呢?因为他本性良善,对他寄予了期望,所以才会因为失望而记恨他吧!

  不管她承不承认,她心中衡量白宇臻的标准,跟其他三人是不同的。

  镖队驻扎的地方,早有好手报道,“不好了长官,前方二十里内,有大队人马来了!”

  人困马倦,斗志不高,且白宇臻离队,若要是对方发现了这里,恐怕一场硬战。当机立断,张子振带一队人马去引开对方,杨威继续坐镇。

  杨威不由担心的吩咐人四处寻找白宇臻,本来以为他是临时便溺出队,没想到找了好一会都没能找到,心中隐隐不安起来,慌忙唤醒了所有沈睡的人。

  只见遥遥走来一队朝廷的官兵,领头人朗声道,“是朝廷押运的存粮吗?方才接报此处有匪类出没,采石镇守备特命我等接应护航。”

  他步步逼近她,她不肯承认他不肯原谅他,那麽好,他不再跟她提那些不快的话题,可是她既然来招惹他,为何还这般视他如洪水猛兽?

  甘草那一时竟然不敢看他璀璨的双眼,给他迫的退到树前,无路可退,他的俊脸在她眼前放大,低下头来,就要吻她。

  甘草紧闭了双眼,紧咬牙关,目中簌簌落下泪水。让她痛苦的是:不知何时,竟然对自以为最恨的仇人心软。

  白宇臻已经含住她的樱唇,却在那温柔的摩擦中尝到那苦涩的味道,挑起她的下巴,却看到她痛苦的面容,恍似破庙的那个夜晚一般无助。

  白宇臻双目失神,血色褪尽,好似大病一场,踉踉跄跄後退了几步,“罢罢,你既如此反感我,以後见了我,逃得远远的才好──不要再叫我这衣冠禽兽沾染了衣角……”

  甘草心里大叫不好,眼下半炷香还不到,哪里能放他走,一把本能地抱住他的後腰,施展美人计:“你别走──”

  白宇臻愣愣的看着腰间那双柔荑,全是不可置信,又起几分欢喜,“你也不是那麽讨厌我的,是不是?”他握住两只小手,“只不过你自己看不清罢了。”

  他转过身来,再次亲吻甘草的唇,甘草心里一片空白,不甘不愿,始终牙关紧闭,不给他进入舌头,白宇臻却灵蛇飞舞,非要撬开她的牙关,尝到她的滋味。

  甘草心中又慌又乱,一个着急,又一掌拍在他胸口,迫他後退。

  白宇臻虽然不至於被她的掌法伤到,但是也能瞧出她下了十分的力气,心里大恸,倘若她功夫高强,恐怕恨不得立毙他於掌下吧?

  白宇臻自嘲的笑了笑,惨然道:“你终究不肯原谅我,那麽,你诱我来,是想亲手杀了我?如果果真如此,那便提剑刺过来吧!”他说着已经把长剑出鞘,塞到甘草手中。

  甘草一时无语,她确实有那麽恨他,她无数次想杀了他,然而此时,长剑在手,对方又表示不会反抗,她为何竟然下不去手?

  难道她,竟然不是那般恨他?不,不会的,怎麽会这样?……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绝不会有什麽别的想法,甘草十指紧握,对准他肩膀奋力往前一刺,只听利刃破帛,他肩膀开始淅淅沥沥的流血。

  白宇臻笑得灿烂又如愿的样子,竟然让她心头大恸!甘草慌乱的丢了剑,突然捶胸顿足,痛哭出声,“不……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我是恨你的!我是恨你的!”

  白宇臻嘴角绽开一个令百花黯淡的笑容,丝毫不顾肩头的伤痕,“既然杀不了我,那便让我好好爱惜你吧……”

  他紧紧抱住她翻滚在地上,任落叶沾染了一身,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色的血滴。

  “你的伤口──”甘草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拼命而狂乱的摇头,“不!我恨你!我恨你!……”

  白宇臻幸福的想要哭,事实上,他的眼泪已经落在她的脸上,他牢牢压在她的上方,掌握了全局,“是,你恨我,你恨我,既然如此,不妨多恨一些罢……总好过你忘却了我,或者不肯见我……”

  “除了让我替你的男人办事,我什麽都愿意为你做……”

  言毕,他俯下身子,压的她动弹不得。

  甘草竟是第一次看见男人流泪,惊讶的呆住,不知该做何感想。其实,她何尝一向不是最寡情的那个呢?

  白宇臻在她胸口和下颌一拂,她已经不能动弹发声,脑子里一片混乱了。

  ☆、(12鲜币)147.叙旧2(h)

  杨威心中忐忑,若是朝廷援手再好不过,可是这深更半夜的……还不待他做出反应,对方已经自顾自地要融入镖队之中。

  他心道不好,只听那领头人一声大喝,“杨威,看来你今日终须在我手下见血。”说罢亮出一柄长剑,再看他带来的人马,由一个英气青年带队,纷纷亮出弓箭,成包抄之势。

  他咬牙切齿,上前跟那头领战作一团,原本的他的武艺在对方之上,可是那青年在旁襄助放冷箭叫他防不胜防,一时只能暗暗叫苦,盼望那二人早点归来。

  白宇臻轻柔的解开她的衣衫,坦露出她婀娜的躯体,玉白的身子躺在黄色落叶上,显得更加洁白无瑕。白宇臻解开自己的衣衫,跟她交叠在一起。

  甘草只看见纷飞的落叶从天上一点点散漫的飘舞,他的吻已经纷至沓迭,依次落在她的额头,鼻子,眼睛,脸儿和下巴,最後他才磨蹭着她的下巴,把他的唇印上了她的,甘草这次却没咬紧牙关,怔忪之间,已经给他舌头放了进来,被他温热的舌带来不一样的气息,搅动她的口腔。

  那是一种落叶般气息,带着乔木的椿香,又饱含枯萎的苦涩,那便是深秋的味道吧?

  我此时该做何感想?我该恨他吗?甘草胡思乱想着,却毫无答案。

  白宇臻叹息一声,轻轻衔住她的耳垂,悠悠的挑逗,他的每一下舔弄都带动她身体深处的欲望和不安。

  白宇臻来到她的胸脯,用带茧的手握住她的丰盈,生怕捏疼了她,手中的柔软就像豆腐一样,他轻轻捧住,俯下身子,含住小红莓,半是撩拨的舔动,半是引诱的吸吮,让她乳尖都可爱的竖起。

  他的温柔呵护让她产生一种错觉:在破庙那夜的他,并不是他,她或许,可以忘却了。

  在那迷醉中几乎就要安详的一直醉梦下去,直到尖锐的硕大从下体清晰地袭来,一点点破开她的冗道,挤了进去。她睁大了迷蒙的双眼,不知在想什麽。

  她从没觉得值得为了帮助孙家兄弟献上自己的身体,但是方才,若是她坚定的想要走,白宇臻也并不会迫她留下。

  她陷入了沼泽一般迷惑的心境之中,感受着对方那温柔又强硬的律动,仿佛要沈陷地底。

  白宇臻看着她不甚抗拒的面孔大喜,他是心软的,如果她再露出上次那般绝望的眼神,他一定会……忍不住放了她,眼下看到她乖乖的,他的手在她肌肤四处游走,想要把她爱抚个遍,身下更是加快了速度,不希望她突然从情欲之中醒来露出别样的表情。

  “唔……生了孩子……还这样紧……”白宇臻皱紧眉头,隐忍着滔滔快意,把她搂的死紧,仿佛这样两人就能合为一体密不可分。分身之上被吸吮的厉害,都是她湿润的柔情蜜意。

  甘草胡思乱想,却漏掉了这一句。

  她的眼睛已经被情欲沾染上了一层水雾,欲说还休,可怜而可爱,却更能激起男人的兽欲。只要不是那般的仇视和决绝,怎样都好……白宇臻闭上了双眼,先是尽量压制自己的欲望,直到看到她粉红的面颊,体会到她水淋淋的小穴,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很情愿,很舒服,很快乐?他再也隐忍不住,喉中发出粗重的喘息,随着节奏冲撞她,仿佛要嵌入她的花心,把所有都给她。

  狂野的媾和在夜色中传出暧昧的声响:男人压抑的呻吟,和女人肢体被撞的“啪啪”的响声,能想见情形是多麽激烈。

  间或男子压抑而诚挚的自言自语,叫这情形越发暧昧不堪。

  甘草快要受不住了,再这样做下去,她都要被这浓烈的情潮给啃得渣都不剩,可是她动弹不了,也无法发声,只有大眼睛蓄满刺激的泪水,乞怜的望着他,期待他温柔一些。

  然後并没有收到意料的效果,反而让他兽性大发,动作更加激烈了,抽插的一次比一次还要深入,几乎要把她的小腰都撞散了。

  他一点点吮去她的泪水,状似温柔,下身却一刻不停,耸动的更加厉害,叫她溃不成军,节节败退,原本紧窒的无法容纳他的小穴已经无力推阻他,全然用柔嫩的媚肉包容着他,抚摸他每一寸敏感。

  抽插之间,被她媚肉已经撩拨的双目赤红,眉心紧皱,他低喝一声,不去看她小鹿般楚楚可怜的眼神,只擂鼓般撞击她的胯骨,每一下都撞的她的小身子在地上蹭出优美的弧线,“啪啪”声不绝於耳,直到越来越快。

  他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征服她,男子原本正直乖巧的面孔因为情欲侵袭而显得有些邪肆,他不再顾忌更多,放肆的在她身上驱驰,从各种角度探索她的巢穴,只为看到她变色的瞳仁。

  这样疯狂的交合在深秋野外,尤其显得有些诡异。

  白宇臻已经分不清,耻部连接二人的,都是谁的汁水,那麽黏腻,将二人完好的胶合在一处,尺寸融洽,他几乎哆嗦着呻吟,“我……我爱……你……”,下身的力道和速度已经几乎无法肉眼窥见,只听得汁水飞溅的淫靡声回荡,在她惊惧的眼神中全部都给了她。

  杨威狼狈的在箭雨中同孙伯荞缠斗,大好身手全然发挥不出,远处那青年功夫无四两,箭法却精准,每每射在他脚下,叫他方寸大乱,被拖的严严实实,眼睁睁看着镖队溃散,镖银如蚂蚁搬家般移步小路快速撤离。

  大乱之中,小腿中箭,他心中暗想:杨门镖局怎生承受陛下的怨怼……雨过风停,一切终归静寂。

  白宇臻受了伤,又剧烈的动作,已经昏昏欲睡。

  甘草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她的穴道已经冲破,她的大脑顿时一片混乱,她的穴道解开多时,她竟然丝毫没有发觉?她竟然沈浸在他的情欲下无法自拔?她简直无法面对这样自甘堕落的自己!

  罢了,这个人对她穷追不舍,已经连她的心也扰乱了,那麽,以後还是不要再见吧。

  她拢衣欲行,却又绊住,也不知心里斗争了多久,才肯回过头去,那美公子昏沈的样子着实可爱,眉尖微蹙,不知在烦恼什麽心事。

  甘草被那带着血迹的伤痕看着刺眼,退了回来,撕下衣摆,细致而轻缓地撒上金创药,把他肩臂包扎上。

  白宇臻嘴角漾开一丝笑意,一把抓住她的手,“甘草,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担心我的吧?你并没有那麽厌恶我的!”

  甘草给他吓了一跳,更无从应答,有些恼羞成怒,慌乱的脸随即面若冰霜,“你要喜欢自作多情,也随你。”说罢,头也不回,跨上了马背,就要离去。

  白宇臻急追了几步,终因剑伤而不能追随,声音落寞凄凉,“除了想要利用我,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能让你驻足一刻麽?!”

  不是他单纯的什麽都不懂,只是既然梦这麽美,那他便不愿去点破而已。

  甘草後背剧烈颤抖了一下,终究“驾”的一声娇喝,打马远去了。

  身後衣衫不整的青年眼睁睁看着佳人远去,喝醉了一般步伐不稳,仰天狂笑。

  她不肯见他,那麽就让他守着那个孩子,总有一天,他可以有法子牵制得住她。如果连她的儿子都叫他爹爹,那她有什麽理由摆脱他呢?

  ☆、(12鲜币)148.陷阱(微h)

  甘草几乎是奔逃一般离开了那片林子,她离开之後却没有归山,而是不明方向的纵马乱跑一气,直到气喘吁吁填平了心里那方不明的烦恼,才觉得郁气吐出许多,缓下了心境,慢慢往定苍山归去。

  此时已近入夜。只看见张牙舞爪的树影和穿梭其中的幽灵。

  突听坐骑突兀的嘶叫了一声,身子似下坠而去,甘草心虽疲累,身子却还灵活,急中生智,踩在马背上借力飞快飞身而出,耳边风声作响,可是她听那风声却略有不对,後背似有阻物。

  甘草凭借本能避开退势,才见方才背後竟是一张细密的大网,险些将她网为瓮中之鳖,她心下一沈,只听树木剧烈的摇晃了一下,四边飞来四根绳索,甘草心道不好,往哪个方向遁去都不行,已经坐以待毙地被绳索缚住手脚,大字型的立在中间动弹不得。

  她心里已经转了羊肠九曲,定苍山上,不知谁会通晓这里的机关所在,还用来对付她?难道是孙家兄弟瞧见了她下午的事,气不过想要教训她?

  如果陈栋知道他当日的杰作会用来捕捉他的妻子,一定会悔不当初。

  正在思虑间,已经有人走出,不是那孙玉龙却又是谁?

  甘草心里有了数,想不到这青年这般执拗大胆,对她还是不肯忘怀,只怕是想出了什麽歪门邪道的法子!她娇喝道,“玉龙,你这是做什麽?大家夥各司其职忙得不可开交,你偷偷潜逃,还私动机关,快快收起,不要再玩闹了,我也只当没看见。”

  孙玉龙似乎听不见她说话,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芒,来到她身前,紧贴她的娇躯,一把捏上了她的高耸,轻轻在她耳边道来,“甘草姐姐,我是一定要得到你的,若不是那日你不从,我也不至於去跟别人合谋用这样的法子,眼下你有两个选择,若是你愿意从了我,玉龙自然有法子解决了旁人,就我们一双鸳鸯好合,”他说着手里下劲,捏了下她的小莓果,引得她嘤咛一声,“若是还是那般抗拒我,那也没法子,我一个人又办不了你,也只好和我的好兄弟一起分享你了。”

  甘草被他毫无章法又惩罚侵略式的摸索给揉捏的难过,“嗯──”的呻吟了一声,便已感觉到大开的双腿间蠢蠢欲动的硬物和耳边粗重的喘息。

  甘草气急,厉声谴责道:“玉龙,你放我下来,我当你跟我玩笑,此事揭过不提。”

  孙玉龙回头认真凝视她,只见她清澈的双眸不含一丝热度,只拒绝的看着他。

  他沈默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他提高了音调,招呼道,“绍文,过来吧,姐姐在这里。”

  远处又走出一个挺拔的青年,身材健硕,皮肤有些黑,更衬得面相阳刚。

  甘草狐疑的辨认了一下,犹犹豫豫道,“你,你是黑子?”

  那青年听她认出,脸一红,显得更黑了,有些不敢近前,“姐姐,我如今也跟当家的姓,叫孙绍文了,在山上掌管机关控布。”

  孙玉龙看着他们二人相认,颇有些吃味,使劲在她臀部捏了一把,“你便认得他?却不认得我?”

  甘草嗯哼一声,心里又气又恼,却无从回敬,只能喘着气转移话题,“谁准你们随便动山上的机关?被当家的知道,不要活了?绍文弟弟,我只当玉龙胡闹,你也跟着他犯浑麽?”

  孙绍文还来不及反省惭愧,孙玉龙已道:“我可也是逼不得已,我太想要你了姐姐,绍文如今是这里的兵长,我也只好去求他,你功夫在手,我除了动用机关,又能奈你何?”

  甘草还想劝说他,“你们还是收手吧,今日不比往日荒唐,你一步错,可就步步错了。”

  孙玉龙犹如丝毫不闻,一手穿梭进她的衣衫粗暴的揉握她的乳房,一手滑进她的下裙摸索她的花瓣,低低的在她耳边喷气,“姐姐,我已经收不了手了……”

  “不要──”

  甘草惊呼一声,可是身上游走的手指变本加厉,挑逗她的敏感,不由“啊……哦……的婉转叫出声来,那孙绍文也支起帐篷,这个情景他实在幻想了很久了,也许,就是从那个石洞开始的吧……他没有孙玉龙那麽深切的执念和妄想,刚才还有些惭愧动摇,但是此情此景香艳无比,不生淫秽之心也是不可能的。

  他也走到近前,还有几分犹豫,”龙哥,这样……不太好吧?万一给大哥知道了──“孙玉龙笑骂道,”已经这一步了,还待如何?你忘了?大哥当初对姐姐,也是用了强的。我才知道,女人原来是喜欢男人暴力些的。“孙绍文还是忐忑不安,”可是,大哥和大当家的都待我们恩重如山,这如何收场?“孙玉龙狠狠道,”得了姐姐,我也无憾了,大哥果真待我们无私,为何私藏着姐姐,不许我们触碰?别的,又哪里是我真想要的?“他说着就要解开甘草的外衫,那孙绍文也给说动,伸手摸上甘草的细腰。一时两个男人四只手,在甘草胸前腹下摸索乱动,占尽便宜,让她疲惫不能应对,止不住娇喘微微。

  甘草快要受不住了,身子瘫软,全凭绳索固定身形,孙绍文的手指犹豫而兴奋,已经探入她的双腿之间,孙玉龙则附在她的颈边啃吮不止。

  甘草当机立断,心想事从紧急,关乎清白,少不得又要施展一回勾引了,故意将媚状展现到极致,作出一副被二人上下其手而不能承受的淫靡之态,隐忍却又轻轻呻吟,好似不能承受那过度刺激的舒服,在他耳畔悄悄道,”小龙,我才知道你爱我至深,实话说……姐姐……也很喜欢被你这样对待……“她说着,自己心里都觉得好不害臊,面上通红,瞧在孙玉龙眼中反而更增几分可信度。

  她於是硬着头皮又道,”但两男一女未免……嗯……放荡,不如……今夜你来我房中,我们且试上一试。“她说到这里,见孙玉龙面有疑惑,便咬牙道,”只要不被孙大和孙二得知,你悄悄来,多一个男人喜欢姐姐,我自然是更欢喜的……“甘草半是呻吟半是嘤咛,一番话气喘吁吁,只递於孙玉龙耳边,是以就他一个断续听到。

  孙玉龙心中狂喜,虽然还有些疑虑,但觉得她说的也是对极,女人大抵是爱惜面子,若是偷偷多个男人,自然都是愿意的吧?待他来日方长,长了本事再从孙家兄弟手中夺过她来,自然圆满。这麽一想,看着孙绍文在旁也觉得不能容忍,恢复了一派义正言辞,”绍文,我突然觉得这样确实不妥,头领待我们恩重如山,还是罢手吧……“孙绍文正鬼迷心窍不能自拔,听见这话一呆,不由深深惭愧,想自己险些真的做了大错事,幸亏玉龙醒悟得早,如梦初醒,忙收敛了机关,向甘草赔礼再三,放了她下来。

  甘草迅速整好衣衫,余悸未消,”今日之事是我不小心,误入了机关,跟你们无关,不必惊动两位当家的,不必自责。“说罢逃也似的跑了,生怕孙玉龙反悔。她嘴上那麽说,心里却道,这孙玉龙心术不正,只怕还要找她的麻烦,她下山前需要找个机会提点提点孙伯荞防范。

  ☆、(12鲜币)149.罗网

  回到房中,甘草左等右等,可是这一夜山上忙乱非常,都在处理镖银,孙氏兄弟都无暇来顾及她,她开始害怕,若是那孙玉龙真的胆大妄为不顾一切,只怕她今晚也躲不过,她将房门反锁,唯一的窗户也被她反复确认关上,只弄得自己疲惫不堪,才昏沈沈睡过去。

  梦中不知多久,嗅到一股浓郁的迷烟,人越发的不清醒,耳边听到窗棂动静,却无力下床,勉强挣扎着坐起,只见黑暗中隐隐约约一个白衣翩纤的身影,胆大包天卸下了窗格堂而皇之进来,走到她的床前,男子瞄到反锁的房门怒由心生,再看她的眼神忧郁而忿忿,又似乎有些得意和狠厉。

  那种神色,混在嫋嫋的迷烟中,让甘草心慌意乱,虚弱的呻吟,”皓然……不……别过来……我不是故意要杀你……我不是故意的!“男子面上一阵迷惑,却不动声色,欺压上她的身体,故意在她耳边诱导,”是麽?可是我在地下无时无刻不记挂你,所以夜夜都要来看你,想你……“甘草无力大叫,吓得面色青白,费力的喘息,”不要……放过我……放过我……我不想杀死你的……我不想的……“孙玉龙还待再问,却见她脸上一阵比一阵难看,紧捂着胸口,似乎有要犯什麽隐疾的前兆,慌忙吹熄了迷香,又掐按甘草的人中,叫她清醒过来,直到看到她眼色清明,才问道,”姐姐,我来了,但是,皓然又是谁?“甘草像是从一场噩梦中醒转,力气全无,浑身虚汗,闻言背上冷汗浸湿,方才像是误入了一场迷雾,说了什麽,想起什麽她全无所知,脑子一片空白,嘴唇嗫嚅,”我……不知你在说什麽,我不知道,全都不知道……“孙玉龙手持蜡烛,凑近了床边,照亮了甘草满面的迷蒙,情知她不像说谎,微微挑眉,不觉联想起什麽,心中暗暗有了计较,嘴角勾起一个饱含深意的得意笑容。

  叫皓然的白衣男子,可是不多呢……孙玉龙联想起自己的身世,更觉讽刺。

  甘草见他凑近,知道自己恐怕躲不过失身於他,想到自己将要被他羞辱蹂躏就不由发抖,”别……别过来……“孙玉龙突然吹灭了烛火,房屋陷入一片黑暗。

  那白影不知何时已经又消失不见了,只剩下惊疑不定的甘草汗湿衣襟,她不解他为何临时收了手,但她却再也睡不着了,为了以防万一,她一点点回忆起陈栋当初布置在自家篱笆外一些奇怪的机关。

  她在窗外四棵树正中的区域插满淬毒的铁藜子,若要避开这些利器,必然要施展轻功,腾空而起,而头顶上射线般交叉着数根轻丝,一旦碰触,将会从四面飞来四张钉板,夹成肉酱,再要躲开必须强行冲破头顶的丝线,而上面则会被一张网兜头束缚,吊在上面。

  整个机关完美无缺,要麽活捉,要麽死去,就要看挣扎者的功夫了。

  记得甘草当初在自己篱笆外看到这机关好生奇怪,还专门向陈栋讨教了一番,记住了它的名字,”天罗地网“。

  不过几日倒也相安无事,甘草暗忖那孩子难道当真改邪归正?

  她心神不宁来到会客厅,孙伯荞和孙仲艾已等候她多时,孙伯荞身上有些挂彩,不过都在四肢,已经快要痊愈,孙仲艾则仅仅衣衫破了几处,至今都没来及替换,也是一副倦容,却喜上眉梢。看来那日一行,收获良多。

  孙伯荞看她回来,焦急之情溢於言表,又带些歉疚,”这几日太忙乱,没顾上来看你,若不是知道你与那位是故交,我真是放心不下,不过,这样会不会置你的故友於不义?“甘草心里一暖,挤出一个微笑:”算不得什麽故交,只是刚好姓白的亏欠我一个人情而已。好饿,可以开饭了嘛?“”来,坐这里──“”过来坐吧媳妇!“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甘草讶异了一下,看着伸过来的两只手。

  甘草心里欢喜,正要去孙伯荞身边,却见孙伯荞眼神躲闪了下,缩回了手,对甘草淡淡道,”你……你坐二弟身边吧。“甘草垂下头,不再看他,刚刚升起的期望又变成了失落,既然他要充大方,那麽就让他大方好了,随即款款坐在孙仲艾旁边。

  因为一天没有吃饭,甘草很饿,几乎是不顾矜持,大口的吃着饭菜。

  孙伯荞宠溺的看着她,不时给她夹进鱼肉,那厢弟弟却也不甘落後,专给甘草夹些青菜蔬果,”多吃些菜吧,媳妇儿,省得再次犯了风寒,心疼煞我了。“孙伯荞再愣了愣,筷子微动,看着弟弟坚定的眼神,终究没再伸出手去。

  这一餐饭,实在食不甘味。

  甘草匆忙填饱了肚子,几乎是逃也一般回了房,心乱如麻。

  她从没喜欢过孙仲艾,如果说有一刻的心动,也是因为他的哥哥。然而眼下,她真的受不了被作为二人之间的情义筹码被哥哥推来让去,她心里像针刺一样。这就是她险些要嫁的人吗?她是不是该感到後悔?

  如果说之前她还有些摇摆不定,现下她恨不能马上离开这里。她一刻也无法平静的下去了。

  甘草想来想去,去意已定,刚好听见议事厅传来急哨,便过去看个究竟。

  只听孙仲艾声音有些焦急,”哥哥,怎麽那天山王竟然来的这样急,真让人措手不及!“孙伯荞叹了口气,”我打听过,不知哪里传出的谣言,说小王爷被抓到定苍山上作人质,所以才引得那老匹夫彻底动了肝火。“孙仲艾颓然道,”怎麽会是这样……虽然我很想杀掉他为双亲报仇,可我确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眼看要入冬了,弟兄们的衣物被服恐怕要成问题。“孙伯荞沈思片刻,”定苍山产黑铁谁人不知,儿郎们绝不会缺少兵器。但这场仗,不能打的不明不白,要想办法,释清误会才是。“”我们的仇自然要报,但不能拉上弟兄们。待军队撤下,我们再想法子单独诛杀老贼。“郭禾感慨,”两位当家的义薄云天,不管怎样决定我们都生死相随!只怕天山王暴虐,一出征便要血洗连城。要跟他解释谈何容易。“孙伯荞点点头赞许道,”僵持的确不利,少不得诱敌深入解开其中的误会,咱们定苍山的机关陷阱乃是当年巧手鲁班陈失踪前的大手作,花费了十万两黄金才请的他将机关遍布山中,各有不同,虽然破费了好大一笔银子,却是连皇宫大内都比不过,只要诱得天山王上山,我们胜算颇大,到时擒了他,好生解释谈判,退兵不在话下。“郭禾不满道,”大哥,我们难道怕了他吗?“孙伯荞道,”如今朝廷幸亏有天山王牵制,若是他死在这里,不仅朝廷元气大涨,只怕还会故意把帐扣在我们头上,他那京畿十万禁卫军又是一笔麻烦呢。“於是众人点头服气,纷纷思索起引敌上山的计策来,甘草见大局已定,又不想用琐事叫他们分心,便先悄悄走了,打定主意不告而别。

  作家的话:

  孙伯荞沈思片刻,”定苍山产黑铁谁人不知,儿郎们绝不会缺少兵器。但这场仗,不能打的不明不白,要想办法,释清误会才是。“第119章曾经有:田天齐在素娥空空的房内来回踱步,把玩着一把普通之极,在路边摊一吊钱就能买到的黑铁匕首,突然眼中精光大盛,对随从摆摆手:”去置办些干粮,买两匹快马,我们连夜去定柔。“所以当时甘草逃亡的时候被追上是因为有人陷害,用黑铁匕首暗示她的行踪路线。这个可能说的有点隐晦。这个人以後还会跳出来的,暂时保密。

  ☆、(12鲜币)150.叛徒

  孙玉龙喝了口茶水,觑见那抹剪影消失在视野,微微咳嗽,众人间有人突兀提议道,”也不知那小王爷长得什麽样,谣言并非空穴来风,莫不成他真的混在了咱们山上?“这一说孙伯荞倒是有了警惕,遂吩咐人取来杜皓然画像,顿时围在周围的几个将领都大呼,”莫不是拿错了?这不是孙小兄弟麽?“孙玉龙也连声称奇,探头观看。

  几人却是笑道,”这下诱敌计策有了着落了,有玉龙在此,怎怕老贼不来?“孙玉龙惶恐,任人备来行头玉冠打扮,往那里一站,那气度天成,果然肖似。大家都惊喜不已,放下心来,只待将天山王引上机关群。

  待人散尽,孙玉龙私下找到孙绍文,道,”文弟,眼下有一件事你得听我的,那日我们私动机关欲行强暴的事大当家的和大哥已经知晓了,他们那夜合计这次行动中表面和气,实则将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处死,被我偷听到了,我们不如做些计策,好过等死!“孙绍文大惊失色,却讷讷摇头,”不成,大哥和大当家的待我们恩重如山,况且那日的事我确实做错了,我不能背叛他们。“孙玉龙见劝说无益,眼珠一转,”大当家和大哥想要生擒天山王,你那些机关陷阱保不准会就地格杀,你信我,待行动时你把机关统统关闭,我有办法生擒老贼,立一大功。“孙绍文还是觉得不妥,”这样……不太好吧?万一……“孙玉龙虎了脸,”哪里有万一,有我和两位哥哥在,生擒还不容易?你掌管机关,不过是锦上添花,万一误杀了天山王岂不打乱计划?还是说,你不想看龙哥立功?“他一逼问孙绍文只好答应,孙玉龙又再三承诺不会陷两位哥哥於险境,孙绍文这才依言关闭了机关。

  却说甘草回到房中收拾了大半日,直到日落黄昏才备好行囊,复又取出逐波那封信,再读了一遍,置於烛火上烧了个干净,然後静静的锁好门,向山下走去。

  快要走到山脚时,忽见山那边火光一片,有打杀声传来,心想大约是孙家兄弟已经得手了吧,她心急如焚,想要去看个究竟,可又想,镖银之事她已经竭尽所能,两不相欠,再回头,难免与孙氏兄弟纠缠不清,实不是她所愿。

  正犹豫之间,只见远处一个虚弱的人影缓缓匍匐挣扎,向这面爬过来,带出一地长长的血迹,惊心触目。

  ”沈──沈先生!──你怎麽在这里!“甘草大吃一惊,”那大当家的他们──!“沈缶言费力抬起头,面白如纸,而腹下还有个一尺来长的刀口,被他拖动着一路流血,只怕顷刻就要流尽。

  沈缶言的手虚弱的在她衣角留下一个血手印,”孙玉龙……叛徒……“甘草急问,”这到底怎麽回事?大当家的不是说诱敌深入万无一失吗?“”账册……“沈缶言已经没气力回答,只反复重复着”账册“遂气息渐冷,彻底死去。

  甘草脑中轰的一下,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声音颤栗不止,一阵慌乱,若是出了这麽大的意外,那麽孙氏兄弟可不知还活着?都怪她,这麽关键的事竟然没有通知孙伯荞,哪知道那孙玉龙竟然会把主意打到这样的大事上?!

  山下才半日,山上换大王。

  甘草又潜了回去,只见议事厅里一片散乱,郭禾被绑在庭院里鞭挞不停,血染战甲,怒目瞪着孙玉龙,却不能出声。

  那一幕出奇的不对劲,甘草也没敢出去。

  孙玉龙从郭禾怀中掏出一本小簿子,”怎样,账册在你怀中,人赃并获,卖主求荣,还有什麽话好说?“只听众人嘀嘀咕咕议论着,”真没想到,郭大哥看着一脸忠厚,竟然做了叛徒,出卖了头领。“”你还叫他郭大哥?这种小人,死不足惜,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众人里,果见孙绍文站在孙玉龙身侧,想说些什麽,却迫於孙玉龙的厉色,不敢出声。

  片刻,孙玉龙对众人道,”大当家二当家虽然战死,还有我孙玉龙,也是孙家军的一员!必定带领大家,为他们报仇雪恨!并誓要救出大哥二哥的尸首,好生祭奠!“说罢他叫众人散了,拖着郭禾进了内书房。甘草暗处气的七窍生烟,想不到孙玉龙做了叛徒,还要把忠烈当作替罪羊。

  孙玉龙在郭禾耳边道,”再给你一次机会郭公子,郭大哥,郭令官──甘草被他们藏哪里了?“说罢在郭禾下颌一拍。

  郭禾口中一得了自由,谩骂出声,”孙玉龙──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大当家的瞎了眼才让你做将领,同意你去同天山王接洽!你却妄想大哥的女人!你这个王八蛋!──“孙玉龙却一脸怒容,亲自执鞭抽他,”说!甘草去了哪?再不说,我就割了你的舌头!反正留着也是无用了!“郭禾呸了他一脸,”混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配?!“孙玉龙怒极反笑,提起匕首,道:”既然如此,便要你哑了干净,当个替死鬼吧!“说罢拿起一碗药对准郭禾口中死命灌去。

  甘草再也看不下去,跳了进来,把他药碗打翻,恨的咬牙切齿。

  ”我真没想到,孙玉龙,事关家国变节,你竟然做了叛逆的狗贼!“孙玉龙看见她未离去,眼里放光,先前掩饰隐藏的占有欲全都毫无顾忌的散发出来,”姐姐,你这话说的差了,要论叛逆作乱,孙家兄弟才是朝廷要犯!我不过拨乱反正罢了!“甘草不屑的冷眼看他,後退了两步,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他,孙玉龙见状,一脚把郭禾踢到一边,点了他的睡穴。

  甘草不曾想事情竟然坏成这样,一时嘴唇发抖都不知如何说起。她不敢问太多,她生怕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孙玉龙倒是急切,解释道,”姐姐,你莫不是担心我投靠了朝廷?你放心,我可并未将定苍山交给天山王,眼下不过时机不成熟,跟他们合作,何必学孙家兄弟做那缩头乌龟?我要联合天山王,一起把朝廷打个落花流水!到时,我若做了皇帝,你便是那皇後!“甘草见他越说越荒唐,吓得够呛,跟见了鬼一样,”你住嘴!你这个疯子!你已经疯了……“孙玉龙上来拥她入怀,还在她脸上蹭蹭,柔声道:”姐姐,我没疯,我只是想要你,而且给你最好的!从你第一次在大哥身下呻吟的时候就想了!你的怀抱又甘甜又温暖,还有你甜滋滋的奶水──你都不知道,你一边哺乳一边承欢的样子,是多麽甜美……我从来都没那麽渴望过一个女人的味道!可是我不敢!直到那次你竟然主动抱我,亲我,摸我!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什麽──“甘草一腔後悔如鲠在後,像咽下了黄连,”孙玉龙,那次的事是我不对,不该那麽自私不择手段,现下你卖大哥,降仇敌,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离谱?“孙玉龙趁她分神把她推倒在床,压了上去,忘情的亲吻挑逗她的颈项。

  ”你──“甘草立马要出手伤他,却见孙玉龙不躲不闪,反而嘻嘻笑着轻轻迎上她的手,”姐姐,你尽管可以伤我,甚至杀了我,那麽,你永远也见不到孙家两兄弟了。“作家的话:

  孙玉龙是一个偏执狂,坏男配,不过我很喜欢他。

  唉,我喜欢为爱不择手段的男人,只要他除了女主不要别的女人,怎麽折腾我都喜欢☆、(13鲜币)151.胁迫(h坏男配h慎入)”知不知道那夜我为什麽忍住不碰你?因为我比那愚蠢的孙家二兄弟要的多得多!我不止要你一朝一夕,我还要你一辈子!除非我放弃!“甘草简直无法同他理论,怒其不争,”你……你以为这样就能逼迫我,得到我的心吗?“孙玉龙面上无半分不快,”心?那麽奢侈的玩意我不要,只要你对我驯服,我已经够了……“甘草手无力的垂下,骄傲的头颅却不肯低垂,”孙玉龙,我真瞧不起你!即便你改了名字,你也永远改不掉你败絮其中的内里,你永远是个跟在别人身後的可怜虫,一个小乞丐而已。“孙玉龙被她说中敏感的自尊,恼羞成怒,一把挟住她脸颊,恶狠狠道,”姐姐,你最好乖乖的听话,不要以为我宠你就可以挑战我的脾气,眼下孙家兄弟受的罪,不比郭禾少,你多拖一刻,他们便可能死无葬身之地。“甘草凌厉地看向他,”你把他们关在哪里了?“孙玉龙反而道,”这就要看姐姐表现的怎样了。我可是已经嘱咐人好生‘招待’他们兄弟二人呢!尤其是孙大,我知道,你对他有那麽一点动心吧……“他说罢,眼中嫉妒恶毒的光溢於言表,不再收敛。

  甘草听得倒抽一口冷气,扭过头去艰难的问道,”你想怎样?“孙玉龙得逞的笑道,”我想怎样?我不过想让你乖乖从了我,不要妄图逃离,就这麽简单。你的心在哪里,我管不着,我只要你的身子属於我就成了。“甘草叹了口气,她很难这麽讨厌一个人,此时却还要近乎配合的任他欺辱,她一层层解开衣衫,褪到脚边,身躯如同白玉莲盛开在眼前,隔着距离还传来若有若无的幽香。

  孙玉龙呼吸急促,早已经把持不住,欺压上去,三两下解开了她的衣裤。

  明知道自己从选择回头的那刻开始,就不可避免要面对这种情况,但此刻,甘草还是充满了彷徨和恐惧,为那即将到来的交媾。

  正因为不能避免,才更加的可怕,尤其是面对的是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人。一面恨到咬牙切齿,一面还要甘愿雌伏於他获得需要的信息。

  孙玉龙却是很满意她的选择,他对她面上的矛盾和纠结视而不见,他轻轻解开她的罗衫,直奔主题,来到他最锺爱的部位──她饱满多汁的胸部。

  甘草生育过後,有很长一段时期迫於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断奶,後来虽然断了,但是胸脯早已涨得很大很丰满,映衬着她纤细的腰肢,就像硕大的水蜜桃,形状也是浑圆而坚挺。

  孙玉龙伏在她胸脯一寸寸的舔舐,像是重温过去的美好,那时他低微下贱,只不过有一口吃一口罢了,而现在,却可以让她都沾染上他的气味。他细细的舔吮,把她胸脯弄得晶莹一片,还时不时啃上一口,让她措手不及。

  ”你──“甘草又羞愤又惊慌,她恨不得他立刻插入,然後早泄,而不要这样强迫她接受细致入微的羞辱,可是对方显然不这麽想。

  ”姐姐,我可不是孙二那个莽夫,只会索要,我可是耐心的很呢,会让你同我一样享受的。“他得意的一笑,舌头缓缓游到她的乳尖,轻轻吸住了她的乳蕾,一股淡淡的奶香味从上面散发出来,让他食指大动,片刻也不肯分离,一味地含住小红蕾挑逗吮吸不止。

  ”呜呜……“甘草的乳蕾早已被他吮的立起,迎向他的舌头,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去看他作祟的脑袋。

  而孙玉龙早已含住她另一只乳蕾尝试起来,还用手指沾上口水在空闲的那只乳尖上捻搓不停,羞人的快感布满整个胸脯。

  ”啊……“

  直到孙玉龙的手指轻轻分开蚌肉,缓慢的插入她的花穴,向内推行,并开始规律的抽插,破碎的呻吟再也控制不住,从咬紧的唇齿间流泻而出。

  意识到她的动情,孙玉龙更加亢奋了,手指便动的再快些,沾满她的汁液。

  ”姐姐,你的身体喜欢我……“他凑近她的脖颈,邪恶的说。

  ”你……你这个疯子……要来……就快来……不要再折磨我……“甘草哭求着,眼睛都红了,身体更是瘫软的鱼儿一样,根本抵抗不了半点刺激。

  孙玉龙无辜的看着她,”我可是怕姐姐你疼呢,“他说着手指在她媚肉里坏心的一按,不知触到哪里,只听见甘草尖叫一声,体内又涌出一股热流,打湿了他的手指,他抽出手指,轻轻舔了一口,”既然姐姐已经欲火焚身,就让我好好满足你吧……“他分开她的双腿,将肿胀的欲根对准她的花缝,圆鼓鼓的蘑菇头部正触及湿软的花肉,给双方的器官都带来一阵极致痉挛的享受,他却停滞不前,问道,”姐姐,是你求我的麽?“甘草恨不得这难堪快点结束,她自是知道,就算她嘴硬,他也不会放过她,而是会变本加厉,把她的身体玩到像水一样迎合顺从为止,倒不如顺着他,早些结束,减少羞辱,再多废话也不过给他徒增情趣罢了。

  ”是……是我愿意的,我想你要我……快些来吧……“甘草半阖双目,忽略到花唇前抵着的坚硬灼热,甚至微微打开些角度,身子往前一动,顺势把他的蘑菇包容了进去。

  ”喔……“孙玉龙确实还想逗弄她一会的,他想要看到她崩溃的样子,可是还是不妨被她”吞吃“了进去,这一下却再也退不出去了,因为肉壁里实在太柔软多汁,太舒爽销魂了……这就是他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上一次情景还历历在目,孙二趴在她的腿间肆虐,而他只能吮食她的胸部偷偷幻想,现在,却是实打实的进入了她,果然,是比幻想美妙的多的滋味。

  他,果然已经无法抽身而退了……

  但他确愿意贪图这样偷来的一刻,那孙氏兄弟都是蠢货,为了这样那样的借口把她推来搡去,可他却愿意为了她放弃任何所谓的情义、道义和正义。

  ”值得吗?“甘草怔忪的看着他的面孔。

  原来他所想的东西都写在脸上呢,他借着汁水一插到底,直抵花心,如愿听到她吸气的惊呼,感受被她完完全全包容的幸福感觉,脸上却是前所未有过的认真,”……我……不知道……但是……这样做……我真的……好满足……“说完,他缓缓抽身,带出一阵酥麻入骨的快感,又缓缓推进,再次进入她的深处,图谋许多,这终於如愿的喜悦随着血液袭向心灵,带来烟花般的璀璨,而与此同时,别样的快感也随着他试探性的抽插而活跃起来,叫嚣着他想越来越快攻克她占领她的欲望。

  ”也许……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甘草强忍着被他冲击的溃败的身体,一字一顿地警告他。

  ”是麽?那……让我们……一起等着那天罢……“他深深的看着她,下身的玉茎却一次比一次迅猛,捣向她更深的地方,黏腻的汁水把两人的性器胶合在一处,不分你我,但联在一起的男女,却在彼此说出可怕的谶言。

  是情谊,抑或不是情谊,似乎都不那麽重要了,只余男人粗嘎的喘息声和女人压抑的呻吟声回荡。渐渐的,那呻吟声如诉如泣,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撑不住了的样子,虚弱不堪,而男人的征伐声大了起来,在女子股间激撞,那力道,几乎要把女人撞飞。床褥上落上了滴滴晶莹的玉液,昭示着男人毁灭般的欲望。

  甘草早已彻底失去挣扎的力气,棉花一般软弱,那噬骨的掠夺快意让她身不由己地嘶叫,哭求,但是抵不过他一浪盖过一浪的冲击,他突然低头衔住她的乳头,迷醉的吮吸,同时飞快的耸动,在甘草已经状如小动物般可怜的眼神中,把灼热的子孙液灌入了她的体内。

  ☆、(11鲜币)152.牵制1(h 被出卖h 慎入)事毕,甘草又噎又喘,任孙玉龙伏在她身上休息。

  她的面上娇红一片,不胜索求,不由让人心生怜惜,孙玉龙痴痴的看着她,在心中摹刻她的眉眼。他其实自己也不知道,心中把她当作怎样迷恋的对象,是姐姐还是母亲还是恋人,抑或只是小孩子想要而吃不到的糖人。

  甘草娇喘微微,问道,”他们……兄弟俩……到底在哪里?“孙玉龙面上一冷,柔色尽数褪去,冷哼了一声背过头去,手却不肯放过她,在她双乳间不辨轻重的乱捏。

  甘草此刻身子已经溃不成军,幽幽道,”孙玉龙,你说过告知他们两兄弟下落的。“孙玉龙手犹自在她身上摸肥捏瘦,”姐姐,你都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想着他们做什麽,你倒心心念念着大当家的,不过,他可愿像我般许你婚姻?“”只有我这样不在意世俗看法的人,才能给你幸福,你知不知道?“甘草被他的手在身上到处游走,已是不耐,”我身子已经给了你了,你若是不说也可以,我就当孙氏兄弟死了,别怪我杀了你,再自杀了殉情。“孙玉龙的脸陡然遍布乌云,”你这个狠女人!“他的手几乎把她乳房掐紫,忽而大笑,”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他们两兄弟已经被我送给天山王处决了!若是早知道你这般在意他俩,我定然亲手杀了他们痛快!“甘草心里五味杂陈,像是凉水兜头,一把揪住他的脖子,”你说什麽?你这个畜生!“孙玉龙被她拉扯的烦躁,一把挣脱了开来,”你大可以杀了我,来呀!大家一起死!反正大当家二当家已死,你就算杀我,也不会让他们活过来!当初小王爷被他们抓走的谣言也是我散布出去的,我都是为了你!我帮你祸水东引,让你安全无忧,你还要我怎麽做?“甘草心里像是被秤砣凌空砸下,被碾压的粉碎,无力的瘫软在地,”我累了,你出去。“孙玉龙不甘心,想要上来拥她,”姐姐,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你到底能不能多看我一眼?“甘草却背过身去,再也不瞧他一眼。

  孙玉龙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肚里,他好话说尽讨好她,结果都是无果,正苦恼间,只听见有人硬声硬气地叫门,”龙哥,是我,开门,我有话问你!“来的正是孙绍文。

  孙玉龙一阵心烦,随手把床帐一放,披了件外袍下床。

  眼下他跟天山王私下有盟约,他把事情顺势都推到了孙氏兄弟身上,一口咬定是他们藏起了杜皓然做人质,所以才心虚胆怯,想诱捕天山王斩草除根以绝後患。他用两位瓢靶子的性命换取自己一席之地以及日後矿洞的生意盟约。他要那两兄弟替他和甘草背黑锅,一石二鸟。

  而今天孙绍文见到这般情状已经不在掌控之中,早已知道厉害轻重,哪能不明白他的好兄弟做了什麽?他当了帮凶,後悔不迭,便来劝孙玉龙收手。

  孙玉龙自然知道他心里想什麽,但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他又生怕孙绍文散布什麽不该说的话,想来想去,只有同样诱使他犯下大错,才是一条绳的蚂蚱。

  他眉心一蹙,狠下心来,在甘草耳边轻轻道,”姐姐,你且忍上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好……“甘草兀自绝望,不明意味,只听见孙玉龙开门将孙绍文迎了进来,也听的见对方似有悔意的劝诫,但是孙玉龙充耳不闻,反而把床帐大大拉开,”文弟,你看这是什麽。“甘草情知不好,还不待蜷曲起来,自己的裸体已经大剌剌暴露在两个男人眼前。

  孙绍文目瞪口呆,外加口舌饥渴,”这……这是……“孙玉龙笑道,”怎麽,你那日不也痴迷的很,这样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他的眼中却暗暗闪过一丝阴戾。

  孙绍文忽然缓过神来,”你……龙哥你那日……不是说……“孙玉龙嘻嘻一笑,”现在大当家和二当家的都不在了,我们替他照顾遗孀也是应该的,“他话锋一转,”我方才尝过了,姐姐的味道很好呢,你不想试试麽?“他眼见甘草愤怒抗拒,又喜又忧,突然低头伏在甘草耳边悄声威胁道,”我骗你的,孙家兄弟还未死,你配合些,我晚上就带你见上一见,怎麽样?“甘草泄了气,一双美目呆滞的阖上,挣扎了一下,终於躺下,不哭不闹,好似等着男人来肆虐征服。

  孙绍文迟疑,他心慌意乱,”不……这不合适……“但是他的腿却也驻足走不动路,在门口和甘草身上徘徊。

  孙玉龙笑他怯懦,索性当着他的面又坐到床上,来到甘草身後把她架到自己身前,两只手伸到她的胸脯握住她的两只乳儿淫靡的揉搓。

  揉了一会,见甘草挣扎,他咬着她的耳朵狠狠道,”你给我乖些,宝贝儿,我也不想把你给别人,就一回……一回就好……“甘草羞愤难堪,见那黝黑的青年盯着她目不转睛,破功也就是一时之事了,心中凄凉,却觉得双腿突兀的一凉,原来孙玉龙一手揉着她的乳儿,另只手直接插入她的体内,滋滋的抠挖起来,带出淫乱的水声。

  ”唔……不……“

  她忘了他的嘱咐和威胁,她不要被这麽难堪的对待!

  可是孙玉龙的手指却更加肆虐,上下攻击她的敏感。

  孙绍文终於按捺不住了,彻底被毒液侵蚀了心,蛊惑的失去最後的清醒,爬上了床来,他几下解开衣衫,颤抖着摸上了他渴望已久的玉兔。

  ”呜呜……不……不要……“甘草颤抖着,想要往後退,可是後面的男人却紧紧抵住他,把她用力一推,拥到了前面的孙绍文怀里。

  顿时陌生男人的味道充斥了鼻息,让她想要逃避,而面前黝黑英挺的青年也是又羞又亢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想要对她做出更进一步的侵犯,只是暂时还不敢冒然。

  ”唔……“甘草被他的气息吓到,一下扭转身子慌不择路往回爬去,想要避开新的男人,或许是他的抗拒和逃避取悦了孙玉龙,他心中不爽的戾气终於暂时被压制下去,一把捞起甘草,吻上了她的唇。

  甘草瞪大了双眼,想要避开,可是被他扣得死紧,她又不敢真的得罪他,只好被他舌头登堂入室,跟她的津液混在一处。他疯狂地吮吻她,舔舐她,直到尝到了铁锈的滋味才肯放过她喘息。

  她的脑袋无力的搁在他的肩头微微停靠,而孙玉龙面色一沈,望向孙绍文轻蔑的一笑,”底下怎麽做,不会还要我教你吧?“这样已经是极限,总不能指望他还教别的男人如何品尝他的女人。

  ☆、(12鲜币)153.牵制2(3P h 鬼畜慎入)孙绍文一下红了脸,幸亏他长得黑,显不出来,但是男子的自尊心却被激了出来。

  他把甘草拦腰屈膝托起,手指在她双腿间摸索,渐渐摸到了一个湿润的小口,於是迎了上去,慢慢地靠近,把粗大的坚硬对上了那处小口,可惜实在太小,几下也不能成功,反而搞得他心火难耐。

  他眼见孙玉龙嗤笑出声,脸又是一红,手指掰开她的翘臀,大麽指扯开两片花唇往两边一分,气势汹汹往前一送,坚挺顿时没入深处。

  孙玉龙眼见他成功,听见他舒服的嘶叫一声,伴随着甘草被突然贯穿的惊叫,反而不笑了,惫懒的半躺了下去,眼睁睁看着甘草涨红的小脸因为这一次掠夺露出悲切的颜色。

  他落寞的转过脸去,看向窗外风中潇潇的树木和簌簌的落叶,脸上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麽。耳边甘草止不住冲出口的呻吟和孙绍文玉茎抽插的滋润声还是不绝於耳,他面上露出一个”烦极了“的神情,却是不肯去正面看上一眼,只是怔怔的想心事。

  孙绍文体格健硕,一身蛮力,实不是一般人经受得住的,他那活儿同样健硕得很,插的甘草双腿无法合拢,只能勉强打颤,闷闷的叫。偏偏那青年最听不得她的叫声,每一声都觉得娇媚入骨,勾引他再勇猛些,便也不晓得什麽速度和力度,只蛮牛般胡来,横冲直撞,把甘草插的不住价想要躲避。

  ”不……啊……“甘草摇动小腰,避开他直接的袭击,”轻点……“她的声音都快跟哭一样了。

  孙绍文看着她哭求回眸,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在她身体里了,眼中突然显出星子般的光彩,搅动大棒,掏动她里面的蜜水,只搅的里面黏腻一片,她似乎越来越软了,而他则越来越硬了。

  孙绍文得偿所愿,初尝欢愉,难免控制不住力度,又是从後面的姿势,不知深浅,几下把甘草插的死去活来,他其实已经觉得自己很轻了,可低头看到自己硕大的坚挺在她粉嫩的小穴间进出,他就完全失控,只想要更狠的贯穿她!

  甘草受不住他一味的撞击,似乎次次都被他插入最深处,快要不行了,不由”嘤咛“一声,小腹酸软,一下子被那力道扑倒在孙玉龙双腿之间,支不起身子来了。

  甘草一头倒在孙玉龙腿上,嘴角在他皮肤上留下一丝银丝,微张小口,喘息不停,抬眼,悲愤的看他。

  孙玉龙不耐烦的转过头来,支起身子,正看见孙绍文把她插的死去活来,便用手在她股间湿处一模,也想往她身体里钻,嘴里还道,”啧啧……这麽湿,这就受不住了麽?“他的手指在她花穴间想随着玉茎一起插进去,可是抠了几下,见她面色隐忍痛苦,终於罢了手,又往後躺下,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扣在自己翘起的阳物上。

  ”含住。“

  甘草不想含,可是孙玉龙的眼神很可怕,像要吃了她一样。

  她依言含住那圆鼓鼓的头部,顿时,那蘑菇在口中膨胀变大,胀满她的口腔。

  孙绍文又往前一撞,甘草也随之一吞,玉茎深入到喉部,两个男人都难耐欲火,叫出声来。

  孙玉龙抬眸,眼光一片赤红,”阿文……插快些……“孙绍文自然喜欢,遂抓紧甘草的髋部,下身积蓄了力量,随着他刚猛的冲刺,赤条条的玉茎一次次抽出,又全根没入甘草的股间,把她插的身子摇摇欲坠,被迫吞吐孙玉龙的阳物。

  孙玉龙双手全部插入她的发,随着她的动作越发不满足,自己也往上挺动起来。於是甘草只能任由两根粗大从上下齐齐攻占,占据了最深的地方,前後夹击,把她挤得无处可去。

  整个人,像要从中间被前後贯穿了……

  ”呜呜……“她的呻吟哭求全被噎在腹间,两个男人已经昏了神智,一下比一下深入和猛烈,直到她的身子被插的无法呼吸,再也无法贯穿更深,快感像星云一样堆积,想要从无法呼吸的身子里爆炸开来,她抓紧了床单,只能用手指的曲张徒劳的渲泄风暴般的快感!

  她张口想要呼吸,可是玉茎便趁机滑到她的深喉,让她哽咽的哀叫,只发出勉强的嗯嗯哼哼的音节,而渐渐的,这样的音节终於被她股间滋滋的抽插声和喉间的润滑声所彻底压制,一时房内淫靡无比,只有女人身子被玩弄发出的水声二重奏越来越大声。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时间似乎停滞了,任快感疯狂地渲泄。

  耳边只听见男人急促而累极的喘气声,两个人都已经射了出来。

  淫靡的白液从甘草的嘴角和双股流到了床铺上。

  孙玉龙缓过神来,用手指探进甘草湿漉漉的小穴,抠挖了许久,直到里面再也没有白浊能够流出来,这才作罢,甘草却是受不住了,哀求的看着他,”不要……再来了……我真的不行了……“孙玉龙眼里只有她,可是再次硬起的下身却毫不留情的又顺势刺了进去。他俯在她耳边悄悄说,”你这里面的味道,必须是我留下的,所以……请姐姐再忍忍吧……“他说着前後耸动,却是温柔许多,还能承受。

  而孙绍文也不再呆愣,俯下身子,含住了一只乳蕾,吸的咂咂作响。

  这样的情景,三人都有些熟悉。只不过位置有了些变化。

  孙玉龙眼眸一暗,进出的更快了些,两片粉嫩的花唇随着他的进出被翻进翻出,吸附着他的肉刃,并在上面留下一层水渍。

  身下的人闷哼出声,随之不安的扭动,反而不由自主下身发出”噗噗“的响声,随即不敢再动了。

  孙玉龙红了眼,进出的更快些,把那声音撩拨的不绝於耳,玉茎勇猛,恨不得把她里面生生翻出来清洗一遍,他一低头,含住了另一只小红莓。

  甘草胸前两只都被男人吸吮的用力,下身更是抽插不停,整个人都觉得无法自主了,沈浸在二人的分食中只余柔弱的呻吟,一声更比一声娇弱。

  而两个男人四只手更是上下摸索不停,专门在她敏感地带逗留,她好不容易积蓄起的理智总是瞬间分崩离析。

  不过这个时候,要理智还有什麽用呢,不过更加痛苦罢了……直到整个人要被快感分裂开来,孙玉龙才停止了可怕的攻占,慢慢的热液射了进去,宣告了所有权。

  而这时孙绍文也要抱过甘草再行云雨。

  孙玉龙手更快了一步,一把捞过甘草抱在怀中,向孙绍文道,”好了,大白天的,还有许多事做。人在这里,又跑不了的。“孙绍文硬是平息了下来,点点头,终於不舍得看看甘草,穿上衣服。

  孙玉龙又道,”文弟,做也做了,可再也脱不开干系,大家从此是一条船的人,谁里子也不比别人高尚洁白半分,不要再想着破坏我的计划。也别叫我听见什麽不该说的话。“孙绍文身子一顿,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硬是扭过头去,手忙脚乱地带上门狼狈的走了,心中突然一阵苍凉和阴霾,被堕落的乌云塞满胸腔。不用提醒他也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头了。刚才的一场纠缠,竟仿佛像做了一场春梦,惘然之後,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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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鲜币)154.野种(重要)

  甘草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映衬得眼睛宝石般剔透。

  孙玉龙看着她的眼泪,突然慌了,紧紧搂住她按在心口,”别哭……别难过……是我不好……就这麽一次,我们忘了它吧……“”我也是为了以後我们更长久的在一起……你不要怪我……“甘草心中讥讽他的自欺欺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权力和出人头地,想必他自己都不太明白吧……”以後再也不会把你送人了……“他面上有一丝迟疑,随即被狠厉代替,”你若是介意,待我事成,再杀掉他不迟,只是现在还动他不得……“他怜惜的擦着甘草的泪,甘草心中更是一片怆然,她无法接受,自己跟这样心狠手辣、良心泯灭、不择手段的男子在一起……他叹了口气,终於想到更能安抚她的法子,温言软语,”孙氏兄弟我已经交给天山王了,天山王对他们有些成见,受些皮肉之苦是难免的,但是一日得不到杜皓然的下落,他们便一日没有性命之忧,你不要太过绝望。“甘草流泪悲切地看他。

  他一边说话一边拿起湿毛巾为甘草净身,直把她身上擦的通红一片,连声呼痛,恨不能把她皮揉掉一层。

  甘草冷哼一声,”可是嫌我脏污了?刚才可是你把我推出去的。“孙玉龙脸上阴晴不定,脸色一变,”我说不许再提!不许再提这件事!“说罢放软了语气,继续哄道,”你好好听话,若是肯乖乖跟我,我自会去跟天山王再行商议,或许可用些矿藏让利换取他们兄弟二人性命。今夜晚些时候,我同老匹夫有个秘会,到时你乔装成男子,我带你远远瞧上一眼,如何?“他自然不会说,他骗天山王说孙氏兄弟知道杜皓然下落的事,所以谁也救不了他们,就算能救,他也不会让他们活着。且为了防止生变,看来他需要让那两兄弟死的快些了。

  甘草扯开一个勉强的笑容,心中自有计较,她对他的心狠手辣也有些了解了,怎麽会相信他的应付之言?

  於是假意做出惊喜的样子,曲意迎合,又伏在孙玉龙肩头,乞求道,”我真的不喜欢那个蛮子,一身蛮力,粗暴的很,撞的我全身都痛,你不要再让他来了好不好?“孙玉龙心中一恸,面上复又温柔,”不会的,再也不了,我会警告他不许再碰你。日後我做了大帅,让你亲手杀了他可好?“甘草心中讥诮,要论报仇,第一该杀的就是你自己!

  今天之前,孙玉龙在她眼中还是一个误入歧途的青年,而从此刻,他宛然十足的六亲不认!

  她忍不住害怕,若是被他发现她背叛,以後会怎麽报复她?

  孙玉龙食指轻轻抚上她锁骨的牙印,漫不经心道,”姐姐这里有个记号,是大当家的留下的麽?“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甘草已经不记得自己身上有个牙印了。

  孙玉龙见她迷茫,气息稍平,低头一啃,覆上那个牙印,狠狠一咬,顿时鲜血淋漓深可见骨,把那个牙印彻底纂刻在她锁骨上。

  ”啊──“甘草痛的尖叫一声,一把推开他,只见他嘴角沥血,眸子异样的狂热,她毫不怀疑,他如果得不到她,会把她杀了吃进肚子里来占有她!

  她害怕的面露惊恐踉跄後退,却被孙玉龙紧紧搂入怀中,箍的她骨头生疼,瞬间,他忧伤失望的眼神又像一只可怜的兽,但是只野兽。

  直到两人都平静下来,充满寂静的诡异。

  这一刻,甘草又觉得他看起来并不是那麽坏,忧伤迷茫的令人心痛。

  ”你为何那麽憎恨你大哥,就算……就算因为我,值得害死他们两个麽?“孙玉龙看向窗外萧瑟的落叶,似乎说起什麽不相关的事。

  ”多年前,天山王单恋天都鸳鸯楼丁凤君,却被孙墨举捷足先登成就佳话。“他顿了一顿,”随後天山王恼羞成怒,找了一名眉眼酷似丁凤君的妓子夜夜宠幸并示於人前,可是两年过去,孙墨举丝毫不觉羞辱,丁凤君也丝毫不为之触动,反倒是天山王自觉无味,把那妓女虐待了一番,然後赤身裸体丢在孙家门口,妄图羞辱丁凤君的出身不洁,以示决裂。谁料孙墨举不受挑唆,反而救了那轻生的妓子,陪同妻子待产。“”再後来,那妓女十月怀胎,几乎和丁凤君同时生产,都生了儿子。於是从此,那个野种就是孙二公子的陪读跟班,即便是孙家抄家之後,同为乞丐,他依然还是跟班。再後来,落草为寇,他依然还是跟班。“甘草大吃一惊,”那……那个妓女……“”正是家母,生下我之後就悬梁自尽了。“他微微一笑,”我这样的意外,本就不是任何人所期待的,也本不应该来到这世上。“甘草心中痛惜他的身世,可还是不解,”即便如是,你应该感激孙家才是,何苦要加害你的恩人?“孙玉龙眉眼一扫,如刀刃般锋利,”感激?若不是丁凤君的缘故,我母亲会沦为被报复的工具吗?或者,我应该高兴,一辈子给孙二当小厮?“”他当你是兄弟啊……“”本来我也不甚在意的,可是从见到孙二对你的独占欲开始,我就按捺不住了。他一个蠢蛋,有什麽资格独占你?我本来或该是王爷世子,却要被他处处掣肘,对他处处拱手相让?若是别的倒还罢了,但我不会像孙大那个蠢货,把你推来让去的。“甘草愕然,”那你……要认祖归宗吗?“孙玉龙嗤笑出声,”你当那老家夥猜不出吗?他用刑时必然从那锦帕已经知道那两兄弟身份,联系我的容貌,也或能推测一二,只不过他心虚,刻意忽略其中的关节而已,不然你以为他凭什麽愿意跟我合作,不过心里存有那麽一丝愧疚罢了!他不想认我,我倒稀罕认他吗?待我站稳脚跟,再做图谋。该是我的东西,一样样都会拿回来!“他说着笑笑地看向甘草,”这还得多谢你呢……我那个短命弟弟反正已经归西了,一切物归原主还不是早晚的事~“说着他的声音沾染上了血色,”至於这些不相干的人等,我都不会叫他们好过!“甘草目瞪口呆,她真的想问问他:你费尽心机,算尽亲人,到底是在图什麽?

  他抱紧了她,”我只知道,有了权力,才能得到最想要的东西。所以,我要变强。我要能呼风唤雨,给你想要的一切。“甘草默然,或许从一开始,是她激发了他不择手段的争夺之心,但是这麽走下去,他已经偏离轨道太多。在她眼中,他可笑又可怜,只不过是一个痴心妄想太多又钻了牛角尖的小人物罢了。

  作家的话:

  一个小人物渴望出人头地,以及突然拥有权力以後,总会变得面目全非。往往潜在的邪恶就会充分散发出来,会变成比以前欺压过他的人还要狗仗人势的人。

  孙玉龙完全是执念作祟,偏离了他所以为的爱情和复仇,他也是挺可怜的,不要讨厌他。

  ☆、(12鲜币)155.诱捕1

  孙玉龙同她温存了一会,便出去处理繁杂的事宜,他晚间同天山王还有密谋,所以急匆匆出去安排了。

  甘草静静走到郭禾身边,解开他的睡穴,”郭公子,你没事吧?“郭禾咧开嘴,同情的看着甘草青紫的锁骨处,声音粗嘎,听着都替他痛,”甘姑娘,你受苦了。“甘草心里一酸,揩了揩眼泪,制止他再说话,”你被那汤药烧坏了嗓子,这几日不要再轻易开口说话了,也别再激怒他,营救他们的事,我再想办法。“她看着郭禾担忧的眼神,露出一个勉强的笑,”你放心,那老贼不敢那麽快杀了他们的,他儿子尚且不知下落。你在此等候,尽量找机会把真相说与信得过的心腹,待大当家回来便从内接应,揭露孙玉龙的阴谋。我已经解开你穴道,你不动声色,从内襄助就好。“郭禾连连点头,甘草又给他解开绳索,处理了些看不到的伤口。

  待晚些时候,孙玉龙果然递给甘草一套男装,叫她换上跟他同去。他希望甘草看上一眼,发现走投无路好死心依赖他,待孙氏兄弟人头落地,他再找个法子好生哄哄她就是。

  甘草随孙玉龙进了大帐,来人有着那小王爷的清俊容貌,却又增添几分英武和血腥,四十多岁,唇上蓄了一层威严的胡须,正是天山王杜君柏。他与杜皓然相像,自然也同孙玉龙差不离。

  这样两个人的共谋,显得别具讽刺意味。

  孙玉龙寒暄了一会,话锋一转,”王爷,不知那两个人招了吗?“杜君柏冷哼一声,”倒也硬气,不过,我有的是法子。“孙玉龙笑道,”好歹也是我曾经的大哥,不知能否带我过去看望一二?“杜君柏顿首,带二人前往一顶帐篷,只见孙氏兄弟二人被绑在架上,浑身都是翻皮的伤痕,还有数不清的鞭痕和烙印,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甘草几乎无法自持,却被孙玉龙抓紧了手指,微微警告。

  杜君柏随手夹起块烙铁,烧的通红,逼近孙伯荞,甘草手心全是冷汗,她毫无怀疑,再看下去她会不会崩溃叫出声来!只听孙玉龙突然撩开帐子请道,”王爷,我倒是有些话想同你说说。“甘草凑近了孙伯荞,忍着泪,悄悄在他耳边唤道,”伯荞,是我!“孙伯荞认出甘草,惊呆了,复又苦涩道,”甘草,你快走吧,呆在这里太危险,你救不出我们的。“孙仲艾也已经醒过来,呆呆看着哥哥和甘草,不知在想什麽。

  甘草心里又愤怒又伤心,”那老匹夫怎麽把你们折磨成这样?我……我想要杀了他!“孙伯荞淡淡笑了笑,道,”甘草,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他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道,”来生,孙伯荞若能活得不这麽窝囊,再同你结连理。“甘草心痛的无法呼吸,此时哪里还有误解?她心中突然下了个决定。

  杜君柏同孙玉龙出帐,站在角落。

  孙玉龙道,”我希望我们的合作有些诚意才是,这两个人活着,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如果问不出来什麽有用的事,不如杀了以防生变。“杜君柏对於除掉孙墨举的孽种自然乐见其成,但也为他的心狠手辣吃了一惊,有意无意道,”我以为,你该对孙家感激涕零才对。“孙玉龙话中有话,”此言差已,小王爷年纪相仿又相貌肖似,玉龙只觉得心生亲切,情同手足。须知血浓於水呢。“杜君柏点头,心道,果然是头养不熟的白眼狼呢,合该孙墨举那王八蛋有此後劫,那句血浓於水叫他很是受用,大手象征性在他肩膀拍了拍,赞道,”年轻人识时务,有魄力,很好。日後你肯协助皓然,我自然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二人正要合计,却听见帐中哭泣声,杜君柏冲了进去,只见甘草一哭,女儿态毕露,这女人看似柔弱如蒲草,却骨子里透着坚毅和冷漠。

  ”你是谁?“

  甘草倒抽了一口气,定了定弹跳的心,漠然应答,如愿看到那威严的面孔变了颜色。

  ”我是知道你儿子下落的人。“

  孙玉龙本以为甘草看到孙氏兄弟活着会乖乖接受他要挟,没想到甘草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看似真的要为孙氏兄弟玉石俱焚,顿时俊脸上一片煞白,後退了两步。如果她,她真的自愿承认自己亲手杀死了杜皓然,那麽他再也帮不了她了……杜君柏眼光闪动,似信非信,目光似鹰般盯着甘草,掐着她脖子的手几乎控制不住力道,”带我去。“甘草艰难的呼吸了几口,道,”除非王爷放了我的朋友,并且,“她看向他身後,”我要他死!“孙玉龙闻言指节发白,捏的咯咯作响,眼中闪过迷惑失望不解,他还在想着维护她,她却要借刀杀人?

  倘若今日再被心爱的女子和亲生父亲一起抛弃,那麽他这一辈子,还真的不如死了算了!但是心中却有不甘在扩大,在叫嚣:就算死,也要杀光负尽他的人!他倒要看看,这个亲生父亲会不会为了另一个儿子而叫他去死!再次抬眼,看向甘草的眼中阴狠无比。

  杜君柏愣了愣,看到孙玉龙眼中一丝绝望时,不由隐隐有一丝良心发现,再者,这节骨眼上,若是几人都死了,定苍山群龙无首便会脱离他的掌控,何况小儿子生死未卜,这一点微薄的血脉哪能再舍弃?

  相通这些错综复杂,他摇摇头,”我同孙当家乃忘年之交,杀人毁约之事绝不会考虑。“他又看向甘草,只见她面上失望,但直觉这女子方才说的话有几分可信,不似作伪,又道,”放人可以,不过,我总得对朝廷出兵有个说法,这两人中,只能放一个。“”放了我二弟!“”让仲艾走吧!“

  甘草竟和孙伯荞同时出声,看向孙仲艾,意识到心意相通,二人相视一笑,那一刻,往昔的嫌隙全无。

  ”哥哥!媳妇儿!我不走!“孙仲艾竟没有一丁点高兴,难掩气愤和心伤。

  甘草看着饶有兴趣的杜君柏,咬牙切齿道,”还请王爷回避,我来劝说他。“待杜君柏离开,甘草突然附耳到孙仲艾耳边,”此事皆因你手下孙玉龙而起,你要和我们一起死,让你哥哥的心血毁於一旦,谁来报仇?“孙仲艾无语,恨的嘴唇咬破,”这厮……待我剐了他!再来陪你们──“甘草又道,”我已经跟郭大哥说好,里应外合揭露奸贼的恶行,助你夺回山头,仲艾,你要争气,我和你哥哥还等着你搭救呢。“甘草见他听进,给他和孙伯荞解开绳索,突然折断随身带的刀片,分成四段,为自己和孙伯荞垫在鞋底,孙伯荞面有疑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过问的时候。

  三人出来,天山王倒果然放了孙仲艾出去。不过他倒是有信心,这小子孤身一人无处投奔,早死晚死都是一死。

  待看到孙仲艾安然离去,甘草与孙伯荞相视凄楚一笑,全无了顾忌。

  而那孙玉龙也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去,夜幕中不见了踪影。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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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19:38:27 | 只看该作者|
  ☆、(10鲜币)156.诱捕2

  杜君柏逼近了甘草,“小王爷在哪里?”

  甘草微微一笑,“小王爷现在很好,被我秘密安置在定苍山的居所。这件事是我做的,与两位当家的都无关。王爷想见他,就请跟着我走好了。”

  杜君柏突然哈哈大笑,几乎把她骨头碾碎,“臭丫头,你想诓我跟你去,耍什麽花样?孙玉龙早就告诉过我,小王爷根本就没有在定苍山上。”

  甘草并不慌张,“小王爷是我抓的,他自然不晓得,就连我们大当家的也不知情,”说着拿出怀中一片染血的破袖,“这是小王爷的衣袖,可对?”

  杜君柏突然收了笑,抢过那片袖子,抚着上面的血迹,狠狠盯着甘草,“你……你把我儿怎麽样了?”

  再残暴的人,也有他心底柔软的地方。小王爷无疑是天山王的软肋。

  甘草淡淡道,“小王爷只是在山上养伤而已。但是若是王爷不肯去,保不准被孙玉龙搜查出来,做出什麽手足相残的事来,要知道,那位可是不择手段的主呢……”

  杜君柏心中一惊,突跳不停。

  甘草索性断了後路,道,“你可以把我们双手缚住,跟着你一起去,若是没有,杀了我们就是!”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现在山上并不知道王爷和孙玉龙那些事,王爷若是不想与孙当家的毁约的话,只能一个人跟过去,不知王爷敢不敢呢?反正我和大当家的在你手中,随时可以当人质的。”

  甘草诡异一笑,“选择自己的安全,还是选择儿子,就要看王爷心意诚恳与否了。”

  杜君柏思子心切,焦虑的心情终究占了上风,果然缚住了二人的双手,一前一後上了山。他并非有恃无恐,他先前知道孙玉龙已经控制并关闭了山上的机关,所以自信不会冒失落入陷阱。

  甘草直把路引到她住处窗後,那四棵树中央。她对孙伯荞使了个眼色,二人从中央信步走过。

  杜君柏方走了一步已觉得不好,脚底酥麻的感觉传来,只见得脚下一枚蓝汪汪的铁藜子,心里恨不得将那贱人立斩剑下,他作战对敌,机关也见过不少,情知这种机关必然是死结,越往後越要命,反倒是第一环有微弱的希望逃生,可是除了飞蛾扑火,也没有别的办法。

  待躲过钉板,只听唰的一声,天空暗了颜色,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把杜君柏收拢其中。

  甘草终於舒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

  孙伯荞却心惊肉跳几乎窒息,那杜君柏见束手被俘,大骂一声贱妇,竟然孤注一掷,狠心拔下脚底的铁藜子恨恨的掷向甘草,顷刻间破网正向甘草咽喉飞来,挡无可挡。

  “不──”他几乎目眦尽裂,双手被缚,根本无力运起轻功,只能眼睁睁看着美人香消玉殒。

  甘草也呆了,只见一个清瘦的身影飞一般跃起,扑到了她身前。

  “仲艾?”

  甘草愣住了,“怎麽是你?你怎麽没有走?!”

  孙仲艾背部汩汩流出黑血,扑倒在甘草怀里,断断续续道,“我,我怎麽能贪生怕死……扔下你不管呢?”

  甘草亲手淬的毒,她当初为了解决孙玉龙而下的毒,她太了解那有多致命。

  “仲艾,仲艾,你……”她眼泪瞬间淌下来,不能自已。

  “二弟!”孙伯荞也连滚带爬的过来,声音颤抖,他们两个,谁都不能有事!他宁愿自己死了……孙仲艾费力的扬起下巴,颤着手去摸甘草的脸,“我……我一直都知道……你想……想嫁的──是大哥……”他的眼睛里没有痛苦,全都是悲伤,“可我……我还是想霸着你……不愿放手……媳妇儿──”

  甘草哭的涕泪涟涟,只是摇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他颤抖着手,把二人的发梳拢在手中,交织在一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意,嘴角也涌出黑血,“大──大嫂……”

  似超脱了最放不下的事,他的眼睛定格在那一刻,顷刻黯淡,没了光泽,黑色的血从他口中汹涌而出。

  “啊──”甘草凄厉的嘶吼一声,撕心裂肺的凄惨扩散开来,却听见网中杜君柏刺耳放肆的哈哈大笑。

  甘草如疯了一般,扑了上去,压在网上,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眼睛里发出嗜血的光芒,牙齿穿透了皮肤,穿透了大动脉,牢牢的钉在骨头上。

  “啊……你这个疯子!”杜君柏先是疯狂的摇头,却怎麽都摆脱不了这疯妇。

  直到血快要流尽,身子越来越冰冷,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只有眼睛还有一丝微光。

  甘草看着他脖颈的鲜血喷涌溅出,口中的鲜血顺着嘴角小溪般流淌,对那死囚邪魅的一笑,“想知道你儿子在哪吗?”

  她凑近那将死之人的耳边,悄悄说,“你儿子早就坠崖死了……还中了一剑……像白蝴蝶一样飞下去了……”

  於是,那眼里最後一丝微光也不见了。

  顷刻山河变色,恰似高楼大厦崩倾。

  她只是回忆起那个梦境,说出那些残忍的话,却并不觉得快意。她的眼神渐渐迷惘,有些事情放电影般掠过她的脑海,留下惊鸿一瞥,或快乐的,或痛楚的,或後悔的,或残忍的,这是为什麽呢?她心中好像空了一块……良久,甘草终於用手轻轻按上那个牙印,款款起身,摇摇晃晃向远处走去。

  女子紧紧捂着胸口,身上的寒气一阵压过一阵,状若癫狂,比上一次发病更甚。

  她面白如纸,嘴角沥血,发鬓散乱,脚步虚浮,已经鬼魅一般穿过黝黑层叠的密林,不见了踪影。

  “甘草──”孙伯荞几乎无意识地眼看着女子飘然远去,却怎麽也挽留不住,不由呢喃道,“都走了,都走了,所有的人,都走了……”他抱起亡弟尸首,踉跄上山。

  良久,不知哪里冒出的白衣少年四顾无人,悄悄走到天山王尸首旁,从他怀中掏出半枚玉虎符,又踢了一脚,令尸体萎顿在地,正要离去,忽听见方才那女子婉转空旷的骊歌,身子一呆,驻足好久,直到歌声彻底被秋风吹散在四野:

  倦鸟思归兮,空徘徊,

  浮生若梦兮,梨花白;

  杳杳美人兮,尘归土,

  焚我肉胎兮,观自在。

  (楚歌卷完)

  ☆、(12鲜币)157.封侯

  天元天都,大内皇宫。

  一名璀璨如明珠的美男子正在描摹一幅画卷。

  他幽黑的双眼,流转着彩石般的神采,鼻梁高挺,双唇丰润,脸庞如刀刻,白净中又透着一层淡淡的蜜色,整个人焕发出阳刚的神采,挺拔高大,如果不是亲眼见到,谁也无法想象,一个男子身上,竟然能将阳刚威武与完美的面容结合的那般自然,宛如一体。

  他尚且年幼,不足十五,若是长成,便将如旭日东升,灼灼耀眼。

  男子一身黑色龙袍,衣角全都压了金边,袍子上还绣了一副五爪金龙。然而这华丽丝毫没有显得一丝浮夸,完完全全跟男子身上的华丽和霸气浑然一体。

  “陛下──”

  一个老太监诚惶诚恐的进言,如果甘草在一旁,定然能认出,这正是那日在武林盟主府听到的那个声音──曹公公。

  男子并未抬头,声音却有些不悦,“不是说过了吗,朕摹画的时候,不许打扰。”

  曹公公心有戚戚的磕了几个头,饶是他在外嚣张,到了少年这里还是一丝规矩都不敢马虎,“秉陛下,实在是有重要的事奏来。”他的老脸写满了惊慌。

  年轻的皇帝皱眉,声音带了几分威严,“何事?”

  曹公公急道,“定柔传来急报!天山王……天山王薨奄了──”

  皇帝这才抬起了头,表情难辨,却绝不忧伤,“哦?怎麽薨的?”

  曹公公道,“据说,是被定苍山的叛贼孙氏兄弟弑杀,那孙二已经被剿杀,孙大还在坐镇定苍山哪……”

  曹公公看少年并无不悦,继续说道,“那孙大虽然未死,但是经此一役,失了臂膀,又遭了内乱,听说还失了妻子,已经是元气大伤,不足以与陛下抗衡了。”

  皇帝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麽。

  曹公公见皇帝不出声,继续大胆献策道,“陛下,眼下正是大好时机,不如陛下派兵攻上去,趁那孙大一蹶不振之机夺了山和矿藏,从此江山无忧矣。”

  少年皱了皱眉,又带了淡淡的不满,“曹荣禄,你作为内廷总管,是不是思虑的太多了?还是你平日太清闲了,不如把你调到下四所,让你别太闲着。”

  曹公公才觉失言,慌忙跪地实实在在磕了几个头,身上一身冷汗,“陛下……陛下……”

  少年冷哼一声,“现在杜君柏留下的十万大军还未能收编,拿下定苍山徒分散兵力,又谁来牵制鄂南的那帮别有用心的江湖教派?搞不好朕的好皇兄再从西北来横插一脚,朕要是听你的,早就被这些贼人五马分尸了。”

  曹公公吓得声音发抖,“城主大人同陛下一奶同胞,想必是不会的吧……”

  皇帝皱眉,“天家的事,谁说的清楚,朕总是觉得,自从皇兄他三年前从书房看到这幅画时,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眼下美人还在画上,有什麽不一样也就是在心里,但若是有一天美人从画里走了出来,可就没准了。

  不过美人怎麽可能从画里走出来呢?少年想到这,也无奈又好笑的摇了摇头,随即有些不耐,“无事就告退吧,别在这耽误我作画。”

  曹公公明白这是放过他了,想起一事又再问,“陛下,那天山王──”

  “什麽天山王,如今是罪民杜君柏。”少年严肃的纠正了他。

  曹公公连连点头,“是,是这罪民杜君柏,他的身後事,如何来安排?还有他的尸首……定州府台还等着回复呢……”

  皇帝突然哈哈大笑,慢慢吟道,“好一个‘骁勇善战有皇叔,手握虎符兵马万’,哈哈哈哈……真是畅快……”笑完又对曹公公道,“罢了,皇叔好歹这麽些年把持兵马大权杀伐有功,朕也不能太对不起他,去跟田天齐说一声,给我那表弟一个痛快的!”

  曹公公变了颜色,道,“陛下,这,这也正是老奴正要说的,田盟主书信刚至,说他们并没抓到杜皓然,而且……而且一直都没搜到他的下落……”

  曹公公脸色越发没底,“那杜皓然,的确是当日通往定州途中就平白失踪了!”他小心的看了看前方,问道,“会不会,会不会真的是那帮叛贼干的呢?”

  皇帝起身来到案前,那墙上挂着一副美人图,图中的美人翩若惊鸿,芊若仙子,皎皎如月,犹如秋水,正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淡淡的笑,那种朦胧而神秘的笑意,让人看不懂了。

  如果说天下还有美人能匹配这样绝代无双的帝王,那便是“她”了吧?

  美人笑而不语,又似欲语还休。

  “陛下,这──”曹公公出了一头的汗。

  皇帝的手指轻轻抚上画卷中的美人,终究未及触碰就缩回了手指,似乎害怕玷污了画卷,又似乎害怕自己会冒犯了佳人,唐突了仙子,眼睛还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去,写封昭书,并附上天山王通敌罪证书信数封,协议两份,昭告天下,就说天山王叛上作逆,勾结定苍山的匪类孙玉龙等,妄图屯兵造反,死不足惜,手中权力,收归兵部吏部,削去侯爵,念在其劳苦功高,功过相抵,特赦其子孙後代无罪,不抄家宅。”

  曹公公见皇帝心情愉悦也带了轻松,遂问道,“如此自然大快人心。可是天山王还有十万禁卫军,不归天家,若是强行镇压,恐怕生反……”

  皇帝不以为然,“反什麽,杜君柏虽然伏诛,杜皓然却没有死,收归父亲的旧部,总是可以的吧。”

  曹公公不解,“可是……可是杜小王爷他失踪了呀!”

  皇帝继续开始临摹美人,淡淡道,“去,给偏殿那位公子传个口谕:孙玉龙既死,念在揭发天山王叛国罪证和上缴定苍山勾结账册有功,赐名杜皓然,杜皓然定苍山内应剿匪有功,侍奉兵部书房行走,封忠义侯。”他瞥了眼曹公公,眼带寒芒,“叫他好生替杜皓然活着,该做什麽不该做什麽,想清楚了,免得一无所有。朕给他的一切,赐他重生荣华,自然也能统统收回来。”

  皇帝满意地为美人画上眼睛,微微颔首,“人死都死了,又不是朕杀的,那帮老顽固也算不到朕头上,何况打了板子又给甜头,由他‘儿子’去接掌兵部,我就不信那帮老顽固还要造反。我想,那帮匹夫还不至於为了老东西的身後名轻举妄动。”

  曹公公正要退下,又听小皇帝道,“哦差点忘了,通知凌侍卫来一趟。”

  凌霜寒步进书房,正逢小皇帝初收笔墨,见到他脸上多了些亲热,“凌兄,这次又要辛苦你东奔西走了。”

  凌霜寒脸上泛上淡淡的笑意,“为陛下奔走,正是属下本分。”

  皇帝笑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的,咱们不用虚礼,凌兄刚从定柔回来,本来应该歇息几天,不巧小侯爷刚刚回来,却有人在外冒充,欲行谋逆,少不得凌兄出去走一遭,若是碰上面貌肖似冒充者,直接就地格杀。”

  凌霜寒点点头。

  皇帝又补充道,“这次不同以往,滋事重大,凌兄可千万切忌手下留情。”

  凌霜寒微微一愣,不由想起那女子蹒跚却坚定的背影来,又想起花飞飞的死状,无端有些唏嘘,头一次有些质疑起自己差事对错……但也只是一念间,他便恢复决断,铿然告退了。

  ☆、(13鲜币)158.干爹

  偏殿一隅。

  曹公公宣完旨嗓音一挑,“以後是小杜公子了,都记住了吗?陛下可是恩同再造啊。”说着叹了口气,“唉……以後是杜侯爷了,估计不记得我这把老骨头喽!”

  孙玉龙低头笑逐颜开,“牢记陛下的恩情那是自然,也谢过曹公公的引荐通传之恩!若不是曹公公肯帮龙代为引荐,只怕龙这账簿和罪证就是想立功也送不出去呢!”

  他说着往曹公公手里塞了个锦盒,“那些黄白之物伤了感情,这是龙无意得来的玉鼎,也看不出好歹来,美玉蒙尘,就送与曹公公当个玩意。”

  曹公公半推着接过,往锦盒探指一摸,入手温润,上好的玉材,当下笑容满面,又听那孙玉龙十足诚恳,“蒙曹公公恩德,救龙於走投无路,更胜兄父,龙愿请曹公公为干爹,往後龙定孝敬赡养,不忘旧情。”

  曹公公大喜,他琢磨这孙玉龙虽是个西贝货,可往後那穿了蟒袍也扮的是王侯,何况陛下都默许了,就算不能飞黄腾达,好歹也是实打实的侯爷啊,赶紧扶起孙玉龙,“我也正觉得同小侯爷投缘呢,难得忠义侯不嫌弃,老身自然没有不爽快。”

  曹公公很是赞同孙玉龙的识时务,“只是侯爷切记,以後只有‘杜皓然’,没有什麽‘玉龙’,这天下,可只有陛下一条真龙,若是犯了口忌,干爹可以帮不了你啦!”

  孙玉龙点头言是,又恭谨维诺地送走‘干爹’,这才昂首挺胸,面露嘲讽。

  杜君柏那个爹他都不认,这曹荣禄也敢认是他爹?不过眼下他不过是小皇帝的傀儡,处处制肘,若是想取得信任,恐怕还要这老家夥多多周旋。

  曹荣禄也是个眼力不够的,若是他知道,这假小侯爷其实是个真小侯爷,且祸害亲爹眼都不眨,不知是否还稀罕认这个干爹?

  孙玉龙一身紫袍金冠,在偏殿中闲庭信步,偶尔遇到经过的宫女,无一不被这位大人风流之色憾住,看的脸红心跳,目送秋波。孙玉龙面上与诸位姐姐温文的笑,心中却不屑:这些女人,他衣衫褴褛时便冷嘲热讽,他蟒袍玉带便少女怀春,还真该把那些含春的眼睛都一一刺瞎呢!

  也只有那个女人,在他是乞丐的时候就让他尝过春情,即使後来也知道,她不过是为了逃走而刻意的勾引。正所谓,少年情怀总是诗,巫山一梦徒心失。

  他是要宠着她的,可是她自己不识时务那也没办法。不过日後有了权力在手,要什麽能没有?

  他淡淡的恍惚,随即抛在脑後,突然想起什麽筹谋,眉眼一挑,胸有成竹,极为得意,手中把玩着半枚白玉虎符,淡淡笑道:“这位皇表弟,你却不知,我手中还留有半张牌没交吧……”

  如果说定柔已经是平原水乡,江南风光,那麽定柔南部的鄂南就是险山恶水,寒山料峭。

  鄂南交通不畅,气候湿寒,人口相对於天元和定柔也是少多了。

  这里归於龙霖武帝,却又不尽然,因为在鄂南,因着闭塞和不便的原因,物资也是大为紧缺,朝廷供应不及,并没有在百姓里积起多少口碑,反倒是三五年前崛起的芙蕖门办了不少开山凿路,互通有无的好事,俗话说饮水思源,这芙蕖门的悯佑圣女在鄂南人心中几乎是神女一般的所在。

  原本鄂南多异族,以前多服从於巫蛊大族郎氏秘族。可後来因为芙蕖门的汉人做了不少事无巨细的好事,因此,这芙蕖门的声威盖过了郎氏,郎氏不问世事,渐渐成了真正的秘族,不知所踪。

  传闻道神女多情,又貌美温婉,鄂南人口稀少,自然恶劣,又未开化,在男女之事上向来比别的地方更加火辣和无所禁忌。走婚在这里并不是什麽稀奇的事,而作为悯佑圣女,更是每年公然选夫,多少英俊少年,皆以能入住芙蕖圣殿为美梦,可惜……可惜他们的圣女似乎颇喜欢江湖客,先前的五位里,倒有四位都是江湖少侠,而令人愤怒的是,其中竟然有一位姓白的小郎君不知好歹,忤逆了圣女的美意。

  眼下,芙蕖圣殿,又是寒冬季节,殿外一片白茫茫的大雪,映衬的这山城间尊座的大好风光。殿堂屋檐下四角的铃铛随着山风吹过,一阵阵叮叮玲玲的脆响,轻快极了。

  中年美妇一袭朱红百雀石榴裙,仪态美艳,胜似牡丹,对一旁粉纱遮面的活泼女子责怪道,“逐波,你又顽皮了,把你那些个铃铃铛铛的挂身上还不够,还往这大殿上挂,这麽大风的,是要吵死我麽?”

  话语满是埋怨,语气却似嗔怪,听不出一丁点的不高兴。

  逐波仙子甜甜一笑,上去挽住美妇的胳膊,孩子般撒起娇来,“师傅啊,你也知道这麽大风的──师妹还跪在院子里呢,这冬风严寒,地下又冰的冻掉膝盖,可怎麽受得了?”

  若是鄂南的善男信女看到他们神女般的圣女,这般顽皮的模样,恐怕要合不拢嘴巴了。

  美妇的脸顿时不快了下来,“哪个是你师妹,我可还没答应收她。”

  逐波急得一跺脚,“师傅啊,可不许这样,你答应过我的,等师妹满足了那三个条件──”

  美妇冷哼了一声,“你也还记得那三个条件?她耽搁这麽些时日舍不得过来也就作罢,之前我三次考验也都作罢,这次的三个条件,她又可是做得到了?”

  逐波忙辩解道,“师傅啊,师妹虽然不是自愿跟那死小王爷那个……不过您当初也没要求一定是自愿的嘛!而师妹自卫杀了他,也算是应了第二个条件,至於那第三……”

  美妇哼了一声,“继续说啊!怎麽不说了?”

  逐波也有些急了,“师傅!女子的容貌再重要不过了,虽说有倾城法力可以永驻容颜,可是从没有哪个女子毁了容貌再来修炼!”

  美妇毫无回旋的收回了胳膊,冷声道,“并非我求着她来学我的功夫。愿不愿也随她。”

  逐波又跺了一脚,却也无计可施,又来到院落里,看着那个单薄而瑟瑟发抖的人儿,索性也跪了下来,一把搂住她,附耳道,“师妹,我们不学了!当初给你书信的时候原也不曾想师傅她动了真格的,一把气生到现在,你跟我走,我回头有什麽会的都教给你!”

  只听殿内美妇厉声道,“逐波──!”却是真的动了气了。

  跪地女子避开逐波的拥抱,对她勉力笑了一下,却因为嘴角冻僵而艰涩难看,不是甘草又是谁。

  却原来,甘草那日病发,被等候多日的逐波接了去,由太阴为她疏通真气。

  “师姐,不要闹了,把匕首还给我吧,师傅要生气了──”甘草无奈的看了眼逐波,目露祈求。

  “你……”逐波夹在两人中间,真是毫无办法了。

  甘草身子瑟瑟发抖,却跪得笔直。

  倘若毁了容貌便能收获强大的力量,那麽她有何不可?她倒宁可如此,索性毁了个干净,把往昔那些软骨柔肠都一笔勾销!

  逐波却还不忍心,甘草心如铁石,说时迟那时快,捡起房檐坠落的冰锥,往面上划去,那张堪称秀美清丽的脸瞬间纵横交错,鲜血流淌,连行走江湖多时的逐波也“呀”的一声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进来吧……”美妇严厉的声音又起,甘草一步一步忍着痛,迈进了那扇门。

  直走到美妇身边,甘草再次跪下,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甘草还有一事不明,当日师傅说曾考验过甘草三次,甘草却只记得两回,却不知那还有一次是什麽时候?”

  美妇不带丝毫情感,转过身来,直直盯着甘草纵横凄惨的面。

  甘草抬起头来,看见美妇精致的妆容,艳丽的脸,阴冷的表情,乌黑的鬓发,忍不住踉踉跄跄後退三步。

  “娘亲──?!”

  作家的话:

  周末三天上午十点和下午四点各更一篇

  ☆、(12鲜币)159.三救

  即便堂上的女人莫名年轻了许多美艳了许多,甘草依然认得出,那是她那个失踪许久又卸掉乔装之後的“娘亲”。

  美妇淡淡的蹙了蹙眉,“你认错了,我并不是你的娘亲。不错,当日在你醒来之前我的确守着你,乃是发现你的根骨性阴,很适合传承我的衣钵,修炼倾城法力,为了让你早日醒来,不惜把你带到山中,想要以自然灵气早日唤醒你,不想,你醒来却无心上进,只想要消极避世,我却传给你又有何用?”

  甘草身子晃了几晃,竟然哑口无言,想不到啊想不到,绕了一大圈,自己竟然是回到了原路。

  生活真是大大的讽刺!许是被事实刺激到,此时脸上的伤疤分外的刺痛起来。

  “既入我门下,不得再有妄生的慈悲,从此抛却礼仪廉耻,非得有那颠覆山河之志,方能行颠倒众生之事。你可记住了?”美妇退後几尺,跟甘草拉开距离。

  甘草咬咬牙,“徒儿记住了!”

  美妇飘飘然落於座上,完美无暇,衣裙在尊座上四散开来,如百鸟朝凤。

  “从此,你,已不是你,一朝入了我太阴门下,便要脱胎换骨,改头换面。”

  逐波听的好生开心,道,“既然如此,甘草这个名字也不要再用了,我叫逐波,那麽师妹便叫凌波吧?”

  美妇淡淡蹙了蹙眉,看着甘草纵横的面,漫不经心道,“美人蒙尘,便叫媸颜吧,日後修习了倾城法力能变成什麽样子,就看她的造化了。”

  “师傅……”逐波听到那“名字”却恼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甘草却恍若与自己无关,全不在意,“是,媸颜谢过师傅再造之恩。”

  冬去春来,甘草脸上的伤结疤又落下,只留下交错淡淡的白痕。

  她一个人呆在内殿,反复操练口诀,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前世今生有这麽笨过。

  那日太阴留下了《倾城法力》第一重口诀给她,让她炼气为先。

  她足不出户,却怎麽都无法练成,别说贯通任督,就连基本的意沈丹田都做不到。

  她心中气苦,照这样下去,她得什麽时候才能报仇?今日少不得拼一回,也要强行试上一试……她索性什麽也不顾了,强行运作口诀,不到一炷香,她的头上散出蒸蒸热气,她感到血液行进的厉害,於是除掉外衣,只披一身极为轻薄的披纱,勉强遮体。

  她强自从腹中运气,却觉得丹田一阵刺痛,她快速的运起二指在脐下一点,继续逆行倒施,突然觉得不好,胸口一阵闷痛,竟然哗哗吐出一口血来。

  只听一声幽幽的叹息在空气中化开来,冷清的少年从石壁後跳出,烦恼的责怪道,“为何每次都是要我救你。”

  甘草不住的吐血,几乎说不出话,看那少年依稀正是屡次替她传信的那少年,也苦笑了下,她也想知道,为何她每次见到他时都是她最狼狈不堪,衣不遮体的时刻。

  好在那少年只是微微尴尬,旋即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到她背後由下到上缓缓为她梳理经脉,他每梳理一道,甘草就发出痛苦的凄楚声,似不能承受。

  少年微微讶异,“不是跟你说过!你的身子有异,这样强行练功是不行的。”他略一思忖,“也罢,我好人做到底,去帮你向你师傅传个信好了。”

  甘草微微一笑,算是谢过,却又忍不住疼痛,吐出大片血花,少年为她拭去口角的鲜血,这才微微动容,“你的脸……”

  甘草费力苦撑道,“让……让岳公子见笑了,公子既然是千里独行客,就劳烦去请一下我师傅便好……”

  岳小川盯着她满是白痕的脸微微动容,她好似一点都不在乎她的容貌被毁,他想起上次密室里她的情景,孤独无助,被生存迫到了极点,却顽抗的想活下去,龙霖皇朝他还没见过那麽柔弱却顽强,身处逆境而不哭泣的女子,他也是因为她的强大的生念才想要救她,眼下她的顽强和冷漠,都又添了几分了。

  他走出几步,终於又回来,皱眉把她抱起,飞掠出去,“还是我送你去吧。”

  岳小川抱着甘草以最快的速度绕道正殿,把她放到太阴娘子沈玉萝面前。

  沈玉萝微微蹙眉,冷厉的看向他,“你怎麽在这里?”

  岳小川道,“你还是快看看你的徒儿吧。”

  沈玉萝为甘草把了把脉,疑惑道,“一年了,该教的都教你了,竟然毫无内力!”说罢以极快的手势为她稳筑了气血,止住了她的痛苦。

  待甘草气色回转,沈玉萝问道,“你是否曾经被人盗取了元阴?”

  甘草才止住吐血,被她问的迷茫,不知该如何作答。

  岳小川盯着她若有所思。

  沈玉萝费解道,“难道是我看错,那陈大竟然是个不择手段的主?”

  甘草面上一阵红白交错,又想到还有男人在旁边,嗫嚅道,“师……师傅……如果说的是徒儿第一次,是曾经在失去神智时被人不知不觉夺去……夺去了……”

  沈玉萝冷哼,“竟然能在我的看管之下把人带走……待我找到他,”她扬了扬眉,“你本来纯阴体质,我还道最适合练就倾城法力,现在元阴被非常手段盗取,无法练就内力,除非……”

  甘草一听自己竟然无法修习内力,又似乎以往很多事有了眉目,又悲怆又焦急,恨不得上刀山下油锅,“除非怎样?”

  岳小川实在见不得甘草那般姿态苦苦哀求的模样,摇摇头就要离去,却被太阴娘子挡住在前,“哼!大胆狂徒,强闯我芙蕖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岳小川皱皱眉,不再开口。

  沈玉萝冷哼一声,“你到底当这里是什麽地方?当我是什麽人?”

  岳小川又沈默半晌,不甘不愿道,“……师叔。”那一声生硬的,还不如不说。他不待太阴发难,又道,“我师傅叫我带话过来给你。”

  沈玉萝一听,脸色一缓,变了三变,先是欣喜,继而得意,转而冷漠,“他可是说,今年的七月初七要来鄂南会我?”

  岳小川道,“师傅说,他不会来,以後都不会来,叫你不必再下帖了,”他眼看着沈玉萝面色难看,却毫无畏惧,只当不见,“师傅还说,叫你害了师叔就罢了,不要再害旁人了。”说着瞥了甘草一眼。

  “你──”太阴娘子脸色阴晴不定,憋着极大的气愤,怒极反笑,转而对甘草道,“颜儿,你可知你要修习内力可有什麽样的法子弥补?”

  甘草愣住,一时反应不过来,只见太阴娘子阴恻恻一笑,上下打量着岳小川微微扬眉,“当年师祖大人练武成痴,倾城法力乃师祖婆婆为挽留师祖大人所钻研的驻颜兼之阴阳之术,你剑仙门走的是纯阳之道,而我芙蕖门走的是纯阴之法,这二者本来就互为助益,”说着别有深意的睨了岳小川一眼,“更别说祖师婆婆的倾城法力本来就以男女双修法为上佳之道,若能得男子采补引导自然事半功倍,何况岳小侠师从岳剑仙,又号称千里独行,自然还是纯元之身吧!”说完向甘草道,“失之东隅,补之桑榆。颜儿,你且和我活捉了他,汲取了他的纯元元精,从此你便不会丹田空空,便可以修习内力了!”

  ☆、(12鲜币)160.元阳1

  甘草只觉得脑中膨胀,又惊且喜,却又面露复杂,不能动作。

  在她眼中,这世上男人失了身并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对於岳小川,他救过她三次,都让她绝路逢生,於他或许是举手之劳,但於她却是雪中送炭,虽谈不上什麽交情,可她犹犹豫豫不肯背弃他。

  那端太阴娘子已经和岳小川打了起来,她仗着经验的上风招招阻住岳小川去路。

  岳小川虽然年轻,却得剑仙真传,又是纯阳内功,把逍遥剑发挥到了极致,武功并不下於太阴。一时太阴也奈何不得他。

  太阴怒目瞪向甘草,“颜儿,还不动手更待何时?你又想一辈子做那窝囊足下之人吗?真是白白收了你!”

  甘草心中天人交战,想起过去种种,终於缓缓站起,她始终不能叫死去的人白白死了,自己所作出的牺牲也不能终结在此。罢了,她背负的人命像赌债一般,至於以後欠下的,待她完成使命後拿命来请恩人谢罪吧。

  她虽无内力,招式却是凌厉,岳小川跟太阴正面对敌,本来就不是一代宗师的对手,更防不住她的暗袭,终於束手就擒,看着她神色复杂,似乎不能认识她,话语带着隆冬寒气,“真是没有想到,我岳小川也有看错人的时候,”说罢自嘲的笑笑,“看来好人果然不能做啊。”

  甘草无法面对他的逼视,如芒在面,她垂下眼帘。

  此刻她的心里即便还有一丝是非善念,也是为报仇而能不择手段的了。

  太阴娘子随手把束手的岳小川扔到一间小方室,手脚大字型缚在床上,然後附耳对甘草道来。

  甘草一听之下,本来惨白无色的脸顿时羞红满面。饶是她已经人事,还是觉得羞怯极了。

  待她想要问问有无他法,师傅早已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一时房中就剩下了他们二人,耳边还回荡着太阴的话,“记住,在尽兴之前,须得按照口诀梳理他的下腹众穴,还要完完全全将他的精元收拢口中,化为己用,切勿浪费。然後运气大小周天各一圈即可化为己用。”

  甘草身上还披着初见时那层薄纱,眼下只有他二人,那身下的凹凸起伏和嫣红点点就显得分外撩人。

  岳小川并非那种仪容十分出色的男子,其实细细看来,他的眉眼均没有勾魂摄魄的英俊,只不过他一向独来独往所经营出的那种冷傲孤高的气质,配合他如远山水墨的模样,格外有种名士风采。

  他此时再也无法忽视甘草的绰绰约约的身子,喉咙发渴。又见甘草还在犹疑难办,心想,她骨子里与那沈玉萝并不同,我还需下一剂猛药。

  想着,他微微昂起下巴,浮视着她的人,懒洋洋道,“三次见你身子,倒也玉兰天成,看来,你是打定主意献身於我了?”

  甘草咬着下唇,不敢看他轻蔑的眼神,她从来也没这麽羞耻过,从来都是男人主动找她的麻烦,这次,却是她要去强了一个男人,而对方,还是她的大恩人。她心里早把自己唾弃成一个荡妇毒妇了,可是除了这麽做,她还能怎样呢?

  甘草轻轻一拂,透明披纱飘然落地,女子玉兰般的身体施施然在中间,姣好纤细。她的小腰盈盈不足一握,与丰乳翘臀形成了陡峭的曲线。再不说那殷红点点的小花点缀,嵌在胸前让人想要一尝滋味。

  然而岳小川偏偏不是常人,他师从岳洛水,本身就督教极严,又一向为练逍遥剑法而清心寡欲,严守贞元。所以他能以十八的年纪还是童子身,还未泄元阳,定力自然是超凡的。

  他看着她的身子,视线又转到她白痕斑驳的面孔,话语毫不留情,“你若没毁容还罢了,你现在这副尊容,就别来玷辱我了吧……”

  甘草身子一颤,眼泪生生突破了眼眶,她是可以为了报仇而毁容,可是,她也是一个姑娘,不会不在意这样恶毒的话。何况,她并非天性淫贱!

  她只被他话刺的脆弱至极,情绪崩溃,突然扑在床角,缓缓抱膝蹲下,哭的撕心裂肺,想要把那些阴霾都给哭出来了。

  岳小川心中有些不忍,知道这姑娘多少有些自己的苦楚和不得已,但是他也不是一般的男人,就此动容,继续冷言冷语,嘲讽不停,他可不愿为了别人的不得已就失贞破功,何况今日她陷害的事着实让他气恼,“女子若是为了报仇沦落到卖身为荣,那还不如死了算了。我权当自己瞎了眼,救了条毒蛇,反扑了自己。”

  甘草对他充耳不闻,嘤嘤的哭了许久,再抬起头,已经是一张惨淡的小脸,挂满泪珠儿,眼眶都通红通红。她对他的骂声恍若未闻,哭够了站起身来,向床边坐了下来,她的一对玉兔,就在他眼前来回晃动。

  岳小川小腹一紧,道声不好,嘲讽的冷笑道,“怎麽,你就那麽下贱?这麽多难听话都赶不走你?非要贴上来赔给我了?”

  甘草用手擦了擦眼角,淡淡一笑,“岳公子,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不该领了你的救命大恩还陷害与你,置你於不利。”她生生把下唇咬出了血来,“我自己也很恨这样不择手段的自己。”

  她伸出柔荑,把岳小川四肢的绳子系牢了些,防止他挣脱,然後,手停在他的胸口不动。

  “不过,今天不管你怎麽说,媸颜都必须冒犯你了,”甘草叹了口气,“媸颜是不该踩着别人的肩膀去复仇,可是媸颜身上背负着三条人命,岳公子你忍耐一二,你救过的人是甘草,而负了你的人是媸颜,待媸颜复了仇,甘草自然会回来公子面前谢罪,到时你叫甘草身死也好,废去功力也罢,都毫无怨言!”

  甘草抽噎了口气,又道,“你若是嫌媸颜貌丑,便闭上眼睛,当被恶狗咬了一口吧……”

  话到此时,岳小川却是什麽也说不出口了。

  甘草爬上了木床,伏在岳小川身上,小手灵巧的解开他的衣衫。

  她的小手温暖柔软,仅仅这样若即若离的摸索,已经让他有些蚂蚁蛰咬似的心痒。岳小川暗暗着恼,扭过了头去。

  甘草见他动作,叹了口气,俯下身子来,她高耸松软的玉兔全都贴住了他的精壮的胸膛,她在他耳边温柔而谦卑道,“岳公子,媸颜自知粗陋,玷辱了公子你,你若是嫌弃,便闭上眼睛就好。”

  岳小川听见她凄切的声音,心里一软,就想说他不是嫌弃她,却觉得一阵濡湿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已经被她送上了樱唇和纠缠的小舌。她清甜的味道充斥了他浓浓男子气味的口腔,让他有一瞬间的迷醉,她的舌头灵巧又宛转,席卷着他的笨拙的舌,纠缠他的唇齿,让他忘记了她的样貌。

  岳小川随着她香甜的吻而喘息不定,心潮澎湃,他甚至警觉的发现,自己的男龙也已经微微翘首了。

  甘草用胸脯蹭着他的胸膛,她的小手在他的内衫里游走,她轻轻舔吮他的耳垂,听到他难耐的呼吸,又往下犹疑,剥开他的衣衫,用舌头轻轻舔舐他的小红莓。

  “啊……”岳小川的定力来自於他的洁身自好和不让人近身,他哪里受过这样被迫的刺激?

  ☆、(10鲜币)161.元阳2(h 男欢)

  岳小川只觉得胸前的小突起异常敏感的被她又舔又咬,弄得他浑身发热,小腹有暖流汹涌,他好想挣扎,可是手脚受制,怎麽都挣动不了半分。作为一个男人,如此被动的被女人挑拨固然有辱阳刚,可是那种被禁锢的快感,却疯狂的席卷了他,让他关不住自己的喘息和呻吟。

  甘草用手一摸,他的子孙根已经硬的石头一般,或许是因为元阳还在,竟比金刚还硬!她手才触到那玉米棒子般粗大的坚硬,心弦已经被轻轻拨起,小姑娘般脸先红了。

  人与人之间最奇特便在一份感觉,而她与他之间的感觉向来是楚河汉界,没想到有一日也要来上一场这麽邪恶的欢好。

  岳小川被她小小的软手握住了那隐秘处,难耐的呻吟道,“你……你这不知羞耻的女子……你就那麽缺男人吗?……你快放开!你若是错到底,别怪我以後非杀你不可……”

  他下面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脑子已经轰的一声没了意识,只能感觉到恍如潮汐袭来,世界崩塌,她竟然突然俯身,含住了他的龙头!

  岳小川一下软了身子,身子绷得紧紧的,那些难听话一句也骂不出来了。他的脑子全无法清醒了,即使手脚还自由,脑子还清醒,他想他也无法拒绝这样近乎乞求的讨好……甘草费力的含住他巨大的龙头,把小嘴儿都给塞得满满的,没了丝毫空隙,嘴角还觉得有些发裂,她只好又吐出一些,缓上一缓,谁料那挺立的龙茎却不甘小嘴的离开,本能的往上一挺弄,又戳到了她的嘴里。

  甘草心知他是尝到了那销魂滋味了,也卖起力来,他的龙头丝毫没有异味,反而带着干净的芬芳和男子长久禁欲的浓浓阳刚气味,充斥她的口腔,让她心衿荡漾。

  “哦……不要……”

  岳小川实在是受不了那样紧窒湿润的包裹,尤其是甘草往下一顶,快把他含到喉咙里去了!他的敏感的龙头抵着那喉中软肉,险些就那麽莫名其妙的丢了精。

  甘草一边上下吞吐,一边把那混合着他浓浓男子味道的唾液都尽数咽了下去。

  岳小川听到她似吞咽般的声音,吃着他肉棒上的汁液,更加头皮发麻,连带着心理上也差点高潮了。

  “啊……哦……受……受不……了了……”岳小川恨透了自己了,即使知道要被这妖女害惨,还是从心里都对她屈膝,享受她撩人心肝的口活,不能自拔,他真的没有把握,此时如果挣得脱,他到底会继续躺在她口下,还是会离开这里……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把元阳给她,那会大大伤害他的身体。

  甘草跪伏在他双腿之间,从他的角度,刚好看得见她垂下的饱满乳房和高高翘起的小臀部,随着她的舔舐和吸吮动作来回微微的扭动,像水蛇一般,她以最原始的姿态,最直接的讨好,宣誓对他的求欢。

  也许鲜少有男人可以拒绝。

  甘草含的嘴巴有些累了,吐出他的欲根,舔了舔疲累撑到极限的嘴角,那动作落到他眼里,又成了无声的媚惑。

  岳小川看到她撩人的模样,下体又滚烫难耐,忍不住不安的仰起了脑袋,不去看她。

  可是她的手段接二连三,似乎不能让他安生。她柔软的小手托住了他的子孙袋,来回把玩揉捏,还动用小舌头在上面来来回回的乱舔,舔的他快要爆开了。

  她却整个把它们含入了口中,用力的在口中来回翻转吮弄,搞得他又失控的叫出声来。

  “啊──妖……妖女!”

  这指责却因为快感的袭击而声调陡降,倒像是温柔的打情骂俏一般。

  甘草抚着他的双卵,用舌头轻轻舔刮他欲根前端的小沟。

  “唔……”岳小川眉头一皱,不受控制的从欲龙小口中流出一串晶莹来,马上被甘草尽数啜啜吃掉了。

  迷蒙中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伏在他身上卖力的是那夺取男子丹元的妖精,而他就是那受制於人的书生。那波涛汹涌的快感和自身强烈的抵制,激烈的抗争,在诡异的气氛下越发令人无法防守,竟生出一种“牡丹花下死”的风流想法来。

  甘草见他快要忍耐不住了,索性再次含住他的欲根,一边用双手摩挲他的双卵,一边上下吞吐他的玉茎,而且每次吐出的时候都用深深的吸力吸的双颊深陷,让岳小川爽的面上清冷丝毫不见,全都是欲乱的情迷和富有磁性的呻吟声,索要声。

  甘草见时机差不多了,飞快的上下吞吐,每次都用软濡的唇摩过他的棱口,还用俏皮的小舌刮舔他的沟回。她一边疯狂的上下动作,深深把他含到嗓子里,一边拿乞求索要的眼神求着他。

  哪个男人,任一个女子如此媚惑,如此恳求的看着你,一边为你吞吐,一边渴求你的子孙液,都无法再能拒绝吧?如此的媚态下,男子的膨胀的自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啊……”岳小川再也忍耐不住,他也不想忍下去,即便知道自己要失去对他来说如何宝贵的物事,他还是愿意得来这天崩地裂的一时快慰!那男剑上骇人的快感直传到四肢百骸,让他脑中一片紊乱。

  甘草飞速地以指在他腹下穴位一阵连带的梳点,岳小川只觉得快慰如迸发的潮水无法抵挡,明知道小腹中有什麽气息在流失,还是从男剑上一阵急剧的抽搐,在甘草剧烈的吸吮下射出了浓浓的玉浆,全都射到了她的嗓子里。

  甘草如获至宝,毫不避讳,一滴不剩全都吞咽了下去,甚至意犹未尽连着唇角边际的一点也舔吃了干净,他的玉浆甘甜里带着淡淡的腥味,但她并不讨厌。

  岳小川这一柱足足射了好一会,全被甘草吞咽了下去,即使明白她的本意,可是看到自己的热浆被女子当面如获至宝的吃下去,岳小川还是不可抑制的又硬了起来。

  甘草这才吞下了他的玉浆,在床上打起坐来,按照玉萝说的口诀,大小周天各一圈,果然觉得丹田有了气息,不再似以往那般,只要运气便石沈大海。

  ☆、(11鲜币)162.反扑(h)

  她运完了功,大喜之下,这才发现大恩人还大字型被缚在床上动弹不得,一柱擎天。

  岳小川竖着玉茎,本来想靠意念排遣了去,可是看着她打坐运功的样子,她妖娆的媚态不住的闪现在他脑海里,她费力讨好她获取他“东西”的样子……他反而越来越硬了。

  冷漠的独行少年,一旦解开了禁咒,或许需求索要的更多呢……也未必不会比风流子更加强取豪夺。

  岳小川挑眉道,“喂,你师傅定然教了你别的双修法则吧?”

  甘草眨眨眼,“你……你怎麽知道?”

  岳小川不屑嗤笑道,“沈玉萝也算是我同门师叔,她那些邪魔歪道,我怎会不知?”

  他懒懒道,“她必然叫你不要浪费,趁势同我双修一场,最好同我内功水乳交融,助你大成吧……”

  甘草被他说的羞愧,他说的都是实话,但她却没打算都照做不可。

  她看向他,认真想了一想,下了决心,“岳公子,先前夺取你元阳,是为了我恢复内气不得已为之,你且放心,双修乃是达成倾城法力速成之法,如今我已经害了你,却不可一而再再二三,武功我会自己慢慢修炼,我虽然夺了你元阳,但到底与你还清白,不会害你为我所累的。”

  岳小川无语,表情难辨喜恶,半晌突然怪调来了一句,“到了这一步,还顾惜个什麽清白……”

  甘草眨眨眼,看着他,没能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或者说,有些反应不过来。

  岳小川望着她方才妖娆无边,现在无辜纯洁到极点的模样又半天说不出话来,看着下体又是恼火又是泄气,忽然道,“罢了,你也已经得手,该放我下来了吧?”

  甘草一见也是自责,师傅怕自己制不住他,绑的很结实,他手腕脚腕都因为挣动被绳子勒出了红痕,触目惊心,忙过去为他解了开来。

  甘草正披上那纱衣,冷不防床上一只手从背後一揽,大力不容她拒绝的往後一带,把她整个人都给带到了床上,躺了下去。

  才披上的纱衣被那只手一扯落在了地上。

  而一副滚烫的结实身躯已经压了上来,如大山般叫她无法动弹退缩。

  甘草狼狈的看着已经压在她身上的岳小川,脸色都酡红了,结巴不成语句,“你……岳公子你……你要做什麽?”她不是故作不明白,只是有些不能相信,那样洁身自好恪守清规的公子转眼间就变了狼了……岳小川怪怪的看了她一眼,好似她说了什麽蠢话,旋即忽略了她所有的反应和挣扎,呼吸越来越沈重,用手揉向她圆润饱满的乳房。

  那一对白兔刚才一直在他眼前晃悠,他早就想捏上一把了。

  “哦……别……不要……!”甘草被他压身,又突然这样袭击般的亵玩,竟不知怎麽办才好,她是没想要双修,可是确实是她先招惹了他。

  岳小川几下扯掉碍事的衣衫,身上早已汗透了,男子浓烈的气味扑鼻而来,他不管不顾压上了甘草的身子,让她动弹挣扎不得,这下两个人的境况恰恰掉了个了。

  岳小川的下体石头般硌着她的小腹,让她有些生疼,偏生他还不知足的磨来磨去,搞得她从小腹到大腿都跟被棒槌碾了似的。

  他浓重的鼻息喷在她耳侧,不住用胸膛摩挲她的高耸,占尽了她的便宜,一边急急耳语,“告诉我该怎麽做……快……告诉我!让我要你……”

  甘草这才有些明了了,“你……你想要跟我双修?”

  岳小川继续上下挺动,让甘草浑身都软塌塌了不能动,那硬生生的棒子硌的她那处骨头只疼,让她有点害怕:这物事万一进去了,还不要了她命……她脸儿又红了,“你……你先起来,躺下,让我来……”

  岳小川旋即有些不信的起了身,乖乖躺下。

  甘草跨坐在他身上,用手握住他的高高耸起的那处大棒,小手一滑上下套弄了几下,对准了自己的小花穴,却发现尺寸有些不符,他那处明显大了些,好像塞不进去,少不得要半天磨合,一时理智重回,“岳公子,要我说算了吧……你是一时情急,实在着急,我可以用手帮你舒解。”

  她还是有些不信,那有些清冷的少年转脸变成恶狼。

  岳小川不耐道,“少废话,快些,等不了了。”

  他猴急的脸红不知是害怕甘草反悔,还是掩饰自己的尴尬生涩。

  甘草叹口气,这时若是她再扭捏推拒,反倒像是装模作样了,她下身花穴对着那玉茎头部来回磨蹭了一会,浅尝辄止,刚套弄了头部进去,就已经叫她撑得闷闷的,刚想拿出来待水多一些再坐上去,谁知道岳小川被她拿着头部对着肉花磨蹭了半天早就忍不了了,见她疑似想要中断,马上往上一个挺身,竟把那大大的头全部都给戳了进去。

  “啊不──!”

  甘草只觉得撕裂般疼痛,间或夹杂着剧烈的可怕快感,小穴竟然给他已经牢牢撑开了口径,状如儿臂的阳物不可思议的杵在她狭窄的双腿空隙,欲进欲出全凭他掌控了。

  她的眼泪受不住那极端的刺激,簌簌的流了下来。

  岳小川见她流泪,有些慌乱,微微起身,“很痛麽?”

  是啊,怎麽竟会痛呢?他明明就舒服的很。

  甘草动弹不得,蹙着烟眉,惹人怜惜。

  倒也不是多痛,只是这人动作生硬,而且撑得她一时受不住,每一寸花壁都像被抻到了极点才能包容他的火热。

  岳小川见她小可怜的样子,忍不住责怪自己猴急,全失了往日的克制,此刻破了戒一发不可收拾,他小心翼翼的起身,与她合坐,亲上她的双唇,学着她之前的模样吞吐舌头,与她纠缠,一时两人亲吻的纠缠连绵,滋滋作响,嗯啊声不断。

  甘草被亲着不知不觉下体里也添了一些水,又是坐着的姿势,身子一滑又吃下了半根玉茎,撑得她要发昏。

  岳小川被她那麽往下一坐,包皮整个都被她黏腻的花穴含着扯了下去,一时受尽了花蜜的浸润,那滋味销魂紧窒,却又是先前她的小口无法比拟。

  “啊……”他头皮一麻,叹息声已经脱口而出。

  甘草受不住那粗大的物事,忍不住往上抬起了身体,把他放出了一些来。

  岳小川这才识出了滋味来,原来那妙处竟在这样的上下套弄之间,包皮被她来回扯动,夹着自己的那处来回运作,一吞一吮,别提有多舒爽了。

  此时女人的动作已经如同隔靴搔痒,不能满足他燃眉之欲了。

  ☆、(12鲜币)163.涅磐(h)

  他於是双手掌握了甘草的小腰,上下掌控她升起坐下。

  那剧烈的强制性运动让甘草快要崩溃了!小穴几乎被他粗大坚硬的欲根插的坏掉,几近麻木,她涕泪交加,无力的拿小手捶打他,可是止不住他初尝风月的激烈欲望。

  “啊……岳……岳……公子……”甘草呻吟支离破碎,“别来了……放……放下我……”

  他的脸理智而甚至还带着克制,可他下身却比什麽莽夫都激烈的紧,偏生他脸上还一副不是很明白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麽的不怜惜女子,不知道何为温柔,而只是一只不停索要的兽,还是一只无辜的兽。

  她的身子随着他的大手和下身的挺弄而上下颠簸,在那几乎破坏性的抽插中,她好容易才终於神智清醒,顺着他的男剑流下香腻的汁液。

  有了汁液的滋润的欢爱变得更加顺利和愉悦,岳小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没有去放过她,反而变本加厉的加大了攻势,顺着蜜水深深插入到她整个幽窄的小穴深处。

  她里头越来越窄,把他卡在其中,紧紧夹着他,让他几乎动弹不得,舒服的要死了!玉茎的顶端也忍不住在深处微微颤抖不停蠕动。

  岳小川不是不想顾及她,而是实在无法分出闲心来,他现在只有呼呼喘息的劲,勉强控制力度不去伤害她,更别提去爱抚她了。

  甘草也知道求他也没有用了,索性乖乖伏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他的颠簸上下起伏,任他施为,嘤嘤的哼叫,承受那要颠覆她的快感。她理亏在先,此时唯有尽量配合,让热龙顺应体味进出的更加顺畅,若是岳公子快乐之後不再追究她,那她也心里好受些。

  岳小川越抽插越觉出各种滋味,更是美妙不堪言,他紧紧搂着甘草的小身子,在她脸上寻寻觅觅的亲吻不停,甘草却是一愣,想起了脸上的疤痕,心中一阵苦涩,连带着穴里也干涩了许多。

  岳小川觉出她的意思,不待她多想,紧紧扣住她的後背,堵上了她的小嘴,密密的吻着她的唇齿,直到她充斥满他的气味才罢手,下体更是大力的往上挺动,深深戳到她的尽头,直到自己的龙头被箍住无法挺进为止,引起甘草阵阵惊呼,弓紧了腰身。

  甘草受不住这样激烈的欢爱,自己又实在不够湿,岳小川是个生手,早已沈溺在冲锋陷阵中不能自拔,她只好自己双手游移,上下摸索双乳和腰身,想要自己给自己一些温存和爱抚,好叫下身湿润些。

  哪知她那妖媚的摸索在岳小川眼中放荡的不行,偏生又勾魂的不行,就像一个被爱的不够的女妖精,在叫嚣着让人来欺辱她,啃噬她。

  岳小川被那情景刺激的热血沸腾,嘶吼一声,索性加大了力度,套弄的更加粗鲁,几乎把她的媚肉都欺负了个遍。

  两人身子深深嵌合,交合处的水迹把男子那处的毛发都打湿了,还在往外渗透出更浓密的汁液。

  甘草被他插的头昏脑胀,昏昏沈沈的,只觉得下体快感一波强似一波,袭击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似乎里里外外都要被他给玩个遍,他的手在她身上到处肆虐,下身更是越来越坚挺。

  甘草这才想起沈玉萝给提供的双修之法来,心想差点忘了正事,慌忙集中精力,努力派遣那羞人的快意,脑中默念口诀,从那快感腾起的地方运气调息,然後猛击自己生死几大要穴,贯通气血,上下周转,最後汇於那羞人的至阴一处,就要冲破。

  岳小川见她认真起来,也才想起这档子事,偏生他此时舒服的要发疯,分秒都离不开她的水穴,岂肯让她如愿?下体疯了般往上刺穿她,恨不得把她生生顶起,直顶的甘草双腿离地,随着他的节律上下摆动。

  “唔……”甘草紧蹙眉头,几乎不能集中急智,眼看意志就要瓦解溃散,花穴里水声“啵啵”的乱响,他的大棒把她狠狠的贯穿填满……甘草眼看自己就要丢了,慌忙咬紧舌头,直到尝到那腥涩的血味,心中默默背诵,浑然忘我:

  面北朝南仰天尊,气行四海贯乾坤,

  意聚丹田一柱香,海纳百川汇中门;

  天地灵气摄五心,贯通谷地抵至阴,

  双掌交叠气灌顶,会阴化阳散倾城。

  她重聚起万般真气,贯通於那一处,一串诡异的气息在全身流窜,终於悉数汇聚於那一处,随着高潮迭起华丽丽全数突破。

  刹那间似有光华无限,脑中无数道白光闪过,全身筋络无不舒畅万千,吐露自由,而花穴也在那疯狂的抽插中顷刻间流出大量的蜜水,潮水般流泻出来……甘草在那极致的快感中昏沈了过去,失了灵识。

  岳小川早被她汹涌的潮水浸润的快要疯狂了,此刻她已经高潮,瘫软在床。

  岳小川却不放过她,大大掰开她双腿,不满的闷哼一声,“怎麽,得了便宜,便不顾我这个‘恩人’了?起码要我痛快了再完事吧……”

  他把她双腿掰开到极致,并不知何为“怜香惜玉”,一个挺身狠狠刺入她,只听女人幼猫般哭求一声,撩动他所有的心弦,正要安抚,却突然惊异不能自抑,全身似乎被凝住了。

  他的手指颤抖着,欲抚向她的玲珑精致的五官。

  “你的脸……”

  甘草迷迷蒙蒙中睁开双眼,看见他一向冷清的面孔变得惊讶非常,好似看见多麽不能置信的事,他圆睁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瞪着她,他饱满的瞳孔映照出她全无疤痕的脸庞──那是前世属於甘露的脸庞──完好无暇,纯真美好的脸。

  如同百合冶艳三分,形似芙蓉却不逼人。

  岳小川端详着她完美的如同仙子的脸儿,眼下却是什麽都做不得想,心中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似梦似幻,亦真亦玄,眼前的美人和铺天盖地的荷塘和画卷融为一体,他已经不知该不该继续要她,可是他并没有什麽退路装作没发生过,他唯有越发卖力,越发亵渎起身下的人儿来,来驱逐心底那丝恍若注定要失去的不安。

  他一次次刺穿她,却不舍离开她的身子,把她插的无法直视他的双眸。

  他贪婪的盯着她化茧成蝶的面孔和美玉身躯,她是在他身下蜕变的,这样的认同感让他产生这女人天生是为他而来的想法,为他寻到了驱散不安的借口。

  那神话般瑰丽的情景叫他硬如烙铁,疯狂地进出她的湿软,撞击她的花芯,让她整个人都为他而颤栗和自顾不暇。

  甘草湿软的如同一摊春水,随着男人的冲刺而荡漾,而满溢。所有的春情都化作淡淡的馨香随着两人疯狂的交合在室内扩散。

  粉白的玉茎和淡粉的花穴干净的仿佛天生就是一体,就是彼此的唯一,是那麽的契合,进出的那麽淫靡,媚肉每每都依依不舍地吸吮着他的肉刃,百般挽留,即便她在用尽全部才能容纳下他的巨大和征伐。

  岳小川红着眼睛,前後抽插了不知多少下,才紧紧抱住她,心满意足地射进了她的幽穴中。

  他於是有了这样的想法:她是他的女人,是他的女妖,也是他的女神。

  ☆、(11鲜币)164.处子

  甘草从疲惫中醒转,才看见岳小川竟没有休息,一直在旁奇怪的看着她。

  说是奇怪,只因那目光不是惊诧也非喜悦,而是一种难言的复杂──复杂到了极点。

  她才想起那倾城法力据说是会让女子脱胎换骨,忍不住拔出岳小川的佩剑,映照起自己的样子,看了许久,又默默的放下。

  她再摸索着自己的脸颊後背,奇怪道,“真是神奇的法力,我那些旧的鞭伤,竟然都完好了。”

  她十指在身上到处摸索,全身毫无瑕疵,只余锁骨的那个牙印,也不知是否当初被咬到刻骨的深,竟然还鉴刻在那里,不曾消褪。

  她的手指也就停在那处,陷入沈思。

  有些回忆,像是被锁在一团模糊的云雾里,看不真切,但是却知道,有什麽人,什麽事,真真实实的存在过。

  岳小川奇道,“你变成这样,你丝毫不惊讶,却因为疤痕愈合而惊讶?”

  甘草淡淡一笑,“欣喜自然是有的,不过,这就是我本来的面貌。”

  岳小川不回话,只狐疑的打量她,不知在想什麽。

  甘草沈默了半天,突然不想再对这个秘密埋藏於心,也或者是想把脑中对那个牙印的纠结排遣掉,“你……信前世今生吗?”

  岳小川身子一颤,没有答话,却用复杂无比的眼神锁紧了她。

  “说来你也许不信,我自异世而来,前世便是这般样貌,横祸之後机缘巧合才来了这里,魂魄便用这幅皮囊经历了诸多龌龊。”

  “前世今生,恍如一场梦境,也不知到底哪处是梦是醒。”

  甘草见岳小川凝神看她,笑道,“你不会害怕我这个不神不鬼不祥之人吧!”

  岳小川费解的神色一扫而空,淡淡的笑了,一把搂住甘草,豪放不羁,“我修习的纯阳功法,便是什麽女鬼女妖,也要躲着我的。”他静静的探究着甘草的容颜,“冥冥之中,有些事难以言喻,我是知道的,我只是……有些替你担心。”

  甘草心中一动,忽然问道,“你师傅和我师傅同宗,想必你也知道这倾城法力,一般人练了相貌改变会有多大?”

  岳小川摇摇头道,“倾城法力并没有那样神奇的功效,当年师祖母爱颜,就创下这一门调息法,原本是没有丝毫招式的,只是为了调理内息,驻颜添色,後来太阴娘子有了心魔,竟以采补术来诠释这门心法,是以外力改变内息,可使修习者青春常在,内外兼修,说白了,容貌还是原来的那副容貌,只不过因着这门特殊的内功而焕发出些独特的媚色,相由心生,使整个人看起来不同。”

  他顿了顿,又道,“我几年前也见过太阴和你师姐,她们如今确实美貌难敌,不过我总归还是认得出来,”他目光复杂的看向甘草,“而你,如今怕是你师傅也认不得了。”

  甘草想了片刻,“你只为了这一点所以看了我半天这样奇怪?”

  岳小川脸色闪烁,道,“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想办法放我出去才是。”

  甘草不欲与他深究,“我师傅今日受你一掌,也伤了气血,在我们进来时已经去後山闭关了,我这带你出去就好。”

  岳小川道,“身上粘粘乎乎的,若是能清理一下就好了。”

  甘草笑道,“可巧你怎麽知道我有一处隐秘所在。”她带他来到山上一处隐秘洞穴,洞外藤蔓交织堵住了洞口,里头刚好有一方温泉水,甘草一直难免在意身上的伤痕,常常背着太阴来泡温泉水,想要淡化伤痕,现在却是不用了。

  两人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在洞中铺衣相拥而眠。

  这一觉甘草睡得很舒服,前所未有的舒服,从没有休息的这麽彻底,仿佛什麽都抛开了,身子像在微醺的蒸汽里荡漾,丹田那一处练就的热流也顽皮的走遍四肢百骸,让她梦里舒服的想要轻吟。

  岳小川疲累之後大睡一场,醒来後看着玉体横陈的甘草又呆了。如果说昨日还是不确定的恍惚幻境,那麽今天是确确实实看到她在眼前,而且,她的身体像经过滋养一般,完美无暇,她饱睡的脸也美的惊人。

  岳小川听见她唇齿间“嗯嗯哼哼”的娇吟,再也按捺不住,沈沈压上了她的身体,在她脖颈落下细碎的吻,埋首於她的胸脯。

  她一双玉兔坚挺而丰盈,上面两点樱花淡粉而娇小,令人食指大动,岳小川这还是第一次仔细的看她的全部,小腹已经是一片火烧,那活儿又硬硬的抵住了她。他搂住她忘情的喘息,不知不觉下身已经寻到了她花穴中间,想要往里探寻。

  甘草被他动作磨蹭的不适,醒转了过来,哎呦了一声,“别……不要……”

  岳小川只当她没睡醒,越发热情,却换来女人惨淡的惊呼。

  “好疼!”

  这冤家,大清早的就来折腾,弄得她一点都不舒服!

  岳小川见她皱眉,吻上了她的眉心,“怎麽了?”说着下身又是不安分的往她幽径中顶弄。

  “啊!……”甘草又是尖叫一声,力道大的一把把他从身上掀了下去。

  她痛的快要吃不住了,那种久违的感觉,就好像,好像……她忍不住伸出食指,在花穴口轻轻的摸索,然後试探着往里探入,却紧窒的难以容纳,反而把自己涩的浑身酸软。

  岳小川见她面色怪异难当,抓住了她的手,“怎麽了到底?是不是我昨日太急躁把你弄坏了?”

  甘草看了他半晌,呆呆的嗫嚅道,“听师傅说过,倾城法力练到极致,是可以脱胎换骨,看来她这阴阳和合之术,却也并非全无助益……”

  她又不由得伸出胳膊,看了看自己光洁细嫩如同婴孩的手臂,和玉滑的小腿,就连原先因为运功不当所积累的那一丝寒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我……我好像真的跟前世一模一样了,连……连那处也……”

  这麽看来,她的元阴果真愈合如初了……

  岳小川想了一会,难以置信,“难道你前世竟然还是处子?”

  甘草嗔怪道,“瞧你说的!难道我看起来水性杨花?若不是到了你们这莫名其妙的年代,我会落到被人淫辱犹不知耻的境地吗?”

  岳小川狂喜,紧紧搂住了她,“是,是,你说的极是!以後,你可以只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们从新开始。”

  没有一个男人不是希望,他的女人一身一心只是他的。

  他一路看着她走过来,只是片段,以前是旁观者,并不觉得伤心,现在作为陪护者,却深觉其中的沧桑滋味。

  ☆、(13鲜币)165.心防

  其实变回原貌,甘草心中是欣喜的,她已经失去的太多,却在关键的时刻找回了一些自己,只是沮丧的事经历过太多,就算是欣喜,都有些麻木。

  而或者说,经历过那麽多,即便还是原来的甘露,又还剩下几分?

  或许,她已经完完全全是甘草了。

  甘草皱着眉心,并没男人那麽惊喜,若是又变成处子,她岂不是还要痛一次?这可不是她所期望的。

  岳小川见她愁容,收敛了喜色,换上一脸肃穆,“是了,如今你宛如新生,名分自然是重要的。”

  他一把拉起她跪到洞口朝向东方,磕了三个头,“天地为媒,日月为证,岳小川与甘草结为夫妇,从此白首一心,不离不弃。”

  他目中映照着落日霞光,坚如磐石,让人心生安逸。

  甘草被他拉着交拜完了,松了手,毫无喜色,又坐到一旁运功,仿佛经历的是别人的事。

  岳小川闷闷道,“你不开心吗?”

  甘草嗤笑,拿起一根狗尾巴草把玩不停,轻蔑道,“算了吧,荒山野岭的,磕个头,就算数了?省了那一套吧。”

  她已经不是十八岁的甘露了,即便身体回到了那时,又能怎样?要她把以往当作一场噩梦?现在梦醒了,她可以自由挥霍?真是可笑,回的去吗?

  岳小川脸色微囧,“甘草,你信不信都好,我这般做作,只是怕夜长梦多,有些事,你不知道的。”

  甘草怨怼哼道,“我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啊。”

  她早知道他有什麽事瞒着她!自己都已经把最隐秘的事告诉了他,却被他遮遮掩掩,好没意思。

  岳小川噎住,却没再接话,陷入了沈思。

  他第一次见她,她柔弱可怜,堪称凄惨,狗奴一样被锁在密室,无米无粮,无衣无水,他也在一些贵人的府上见过太多的丑恶,可是没有女奴眼睛里散发出那样坚强求生的光泽,和死不屈服的光亮,於是,他救了她。

  第二次见她,她如师傅所说,内息紊乱深陷寒症,呓语中不停的说“我要活着,我要报仇”,於是,他不惜耗费大半内力为她续命。醒来後,她柔柔的叫他“岳公子”,但仍然不失那份韧性。

  第三次见她,她几乎因固执的运功而丧命,所有的情绪都化为偏执的倔强。他又忍不住救了她,但她却恩将仇报,听了她师傅的话,反而囚了他。她明明没有良知泯灭,但是却不肯悔改。她变得刻薄,变得冷漠,变得不近人情了。

  就像她方才说话作态,一句都能噎死人。

  岳小川叹了口气,心底的萌动变得有些不确定起来,脸色冷峻而感慨,“甘草,你变了。”

  甘草微微冷笑,“我自然知道,我变美了,所以,连我们对女人毫不动心的岳公子也动了凡心了。”

  她笑着过来,坐在岳小川的腿上,手指妖娆的划过他的俊脸。

  岳小川隐忍着不耐,避开她的手指,“你认真些,我也不是因为你的美貌才甘愿要你。”

  “不是麽?”甘草轻笑,“那为何你之前死而不从,之後就拉着我跪啊拜啊的。别告诉我任何一个女子上了你的身,你都会这幅作态?”

  岳小川一时无语,他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心境,对於甘草的感情牵扯,到底是水到渠成的机缘巧合,还是阴差阳错的不得不要,没有那一夜,他也许永远都不会走进她的世界,不管她是丑还是美,但是他可以肯定,若是别的女人,也许他会亲手杀了她干净,而不会留她到现在。

  甘草见他犹豫,心里更是冷笑,脸上却挂上一抹妖媚的笑容,送上樱唇,在他清冷如神仙的面上轻吻,吻到他的嘴角,直到他气息紊乱。

  岳小川意乱情迷,清冷的面终於维持不住,喘息着说,“你……若是觉得如此欠缺,待我日後禀明师傅,和你光明正大的婚礼,再行夫妻之礼……”说着就要推开甘草,避开她的缠绕。

  “那怎麽行?”甘草不满的嘟了嘟嘴,她难得遇上一个从师门到功法都合适的双修之人,又知根知底,处女膜算什麽?没有高强的武功,她照样护不住自己,倒不如早早献祭,在师傅出关前将功力提升才是正道。

  岳小川一味运气打坐,闭目吐纳。

  甘草凑近他的耳畔,半真半假道,“这就生气啦?我是真心想把身子给你,要不然,干嘛连最隐秘的前尘旧事都告诉你?我方才是怕痛……所以才……”

  话未说完,岳小川已经半睁开微冷的眸子,“你说的是真?”

  甘草的手臂已经水草般绕上他的脖颈,不住的挑逗,“呆子,你不要我……我可是回圣殿啦……唉,听说鄂南挺盛行走婚的,我一年淘一个,我该不会找不到如意郎君吧……”

  岳小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带到怀里,面色阴冷逼人,“你说什麽?你要效法你那个圣女师姐去?”

  甘草手腕一疼,失了耐心,就要发作,见岳小川逼视自己,“你既已招惹了我,以後就给我安分些。”

  岳小川平时冷清的很,昨夜的缠绵让甘草险些忘记了他的本性,此时见他发火的样子,整个人像块寒冰,周围的一切都无声无息中冻结,把她吓坏了,这是第一次见他发火!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的表情并没有任何变化,可是浑身的气势似乎要冻僵一切,甘草一时想要後退,像个三四岁的小女孩一样,瘫软了下去。

  岳小川见她失去了那番妖女的做作,完全像个受委屈的纯真女孩子了,这才稍稍霁色,在她身子上撑住了自己的身子俯看她,“在我这,不要来你们芙蕖门那一套,我刚才说错了。根本就不该问你的意见还是选择。你是以前的你也好,现在的你也好,我是你唯一的夫君。”

  甘草还眼红红的愣着不能言语,已经被他毫不怜惜的分开双腿,用滚烫的阳物抵住了那处。

  “不管你怎麽变,在我眼里,都还是那一人。”他亲亲她的下颌,很强势的往上一顶。

  “啊──”甘草只觉得下身一阵刺痛,双腿被用力劈开,顿时所有的挣扎和抗拒都化作了酥软,任由那火热的欲龙一寸寸挤了进来。

  “小川……”甘草可怜兮兮的抽噎,“我……好痛……你不要这样……”

  岳小川见她可怜的模样,心一软,蹭了蹭她光洁的额头,“早点示弱,不就好了。”

  “在我心里,你始终是个小女孩,以後不要做出那样不正经的样子。”他轻轻抽离,只见阳物上一片血迹,他心头一暖,低头吻上她的唇,跟她唇舌交缠,诱她乖乖跟上他的节奏,慢慢动情。

  “唔……”甘草抬眸,对上那双一向清冷的眸子,他一向是她生命中的过客,此刻却真实的覆在她身上,温柔的吻她,爱惜她,虽然隐忍,呼吸间却透出异常的热度,明确诉说着他对她的渴望。

  甘草被动的承袭他的吻,直到两人的口水混在一处,再也分不出你我,他双眼紧闭,嗓子里也透出压抑的呻吟。

  甘草乖乖被他爱抚,良久,卷曲的睫毛眨了一眨,终於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身,紧紧把他带向自己的身上。

  这个男人凶起来真是可怕,平时还冷冰冰的,但是也有偶尔,让她觉得很温暖,很舒服。她不排斥他,而且还很愿意信任他,不然也不会愿意对他说出自己穿越的事实。

  “阿川……”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来回摩挲,突然咯咯傻笑起来。

  没心没肺的样子显然取悦了岳小川,他把她的脑袋紧紧搂在怀中,下身轻轻的,轻轻的抵达,感受着她难得的柔顺和乖巧,温柔的进入她,把坚硬的分身都送入了她紧窒。

  两人都舒服的“嗯”了一声,颤栗着抱紧了对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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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19:41:41 | 只看该作者|
  ☆、(13鲜币)166.补亏1(h)

  以後的事谁也说不准,也许两人都意识到了未来的某些变数,都牢牢抓紧了对方,想要暂时收获一些安定的感觉。

  “还疼吗?”岳小川低头,看着怀里有些痛苦的小脸。

  “……嗯。”甘草尽力张开双腿,希望对方进入的顺畅些。今日的情形有些尴尬,她还是第一次清醒的面对这样的情形。

  两个人彼此知根知底,她很难开口说“因为我还是处子,请你对我温柔些”,若是那样她自己都会脸红。明明她心里早已不是了,可是身子却着实还是处子。

  岳小川尽量轻缓的推进和抽出,那比昨夜紧窒的多的触感让他留恋,若不是顾念她的状况,他真想由着自己冲动去激烈的攻陷她,占有她。

  “很舒服。”岳小川慢慢的动,低头看着身下的血迹,心头很满足。接着血迹的滋润,分身尽根没入她的花壶。

  “呜呜……”甘草一仰头,秀发铺散在地上。尽管疼痛,可是那熟悉的韵律唤起了她身体深处对於情欲的渴求。她双手揽住小腿弯,两腿几乎水平,那染血的阳物进出下身的感觉是那麽清晰,带出一阵纯粹的肉与肉之间的快感。

  血迹无疑洗礼了两人间很多不够纯粹的杂质。

  感受到甘草的配合,岳小川露出少见的笑容,帮她揽住双腿,下身对准她小的几乎看不到的蜜穴加快了捣弄。

  “嗯……我……”甘草被刺激的说不出话来,紧闭双目,脸色潮红,小手无助的推动他的胸膛。

  “嗯?舒服吗?要不要再快一些?”岳小川优雅的挺动小腹,刺穿身下的女子。

  “啊──!”甘草忍不住夹紧小穴,想要给他一些阻挠。

  岳小川太阳穴一紧,停了一秒,玩弄起女人粉嫩的双乳,待看到她意乱情迷无法顽皮,才突然发力,快速的抽插起来。

  鲜红的血迹和充盈的蜜汁混合在一起,变成淡红色,飞溅到地上。

  原来破处也可以这麽舒服,甘草想起记忆里那次噩梦,看着眼前作祟的男人,心里淡淡的温暖。

  她腰肢如水蛇一般扭动,迎合着男人的方向,让他进入的更加顺畅,沿着她的穴道进入最深的地方。

  岳小川也忍不住闭上双目,再看她的媚态他就要忍不住射出来了,她的面貌明明纯真如同仙子,偏偏表情如同妖精,她的一颦一笑都牵动他深埋体内的欲龙,想要爆发出来,全部给她。

  他只好一边抽动,一边转念想着无关的事。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实在太紧了!她的花壁无时无刻不绞动他的欲龙,触手般吸附他每一处血管和脉搏。

  “啊……”

  他轻轻叹息,找不回自己完好的自制力,索性放纵起来,所有的力气都运在腹部,通过那坚挺的凶器攻击她的柔软,带出淫靡的声音。

  而他的凶器也随着动作越来越硬。

  “啊……不要……”甘草的意识几乎溃散,勉强攥紧手指,抗拒高潮的来临,“不要射……”

  岳小川闻言一震,看了眼溃不成军的女人,“贪心的小东西,你还想要多久?”

  甘草脸红红的,喘息着几乎不能说话。

  岳小川脸色逐渐平静,“我看你已经不行了,还受得住吗?”

  甘草喘过气来,坐起了身子,“险些又纵欲忘了正事,快些,随我运功。”她观音坐莲般坐在岳小川身上。

  岳小川见她此时还不忘行功,忍不住脸色变冷,可还不待他抗拒,甘草已经自顾自的动作起来,上下起伏,如墨的秀发随着动作甩出妖冶的弧度。

  她默默念动口诀,小手在彼此身上一阵拂动,岳小川本来颇恨她一心二用,但此时也不得不分出心来配合她,免得她伤了自己。

  只见她忍着下身的抽插早已精力不胜,一副随时要被做晕过去的模样,小手在穴道梳理了一半,怎麽也无法聚精会神。

  岳小川冷冷的看了半天,终於哼了一声,在她下巴掐了一把,“都成这样了,逞什麽强?”说着坏心的加快了速度,剧烈的往上狠狠戳了几回,这下甘草只好完全罢手,娇羞不胜的扑倒在他怀中,无法动作。

  小人儿被迫受着他的“压榨”,还不忘柳眉倒竖指责他,“你!你!这下好了!刚才我都白做了!”

  不能练功,还交合下去有个屁用?

  甘草急着挣扎,就要强行从他身上起来。本来郎情妾意的一幕一时变得尴尬万分。

  岳小川眉间隐隐有怒火聚集,明明心里一直知道:这女人柔顺的姿态是故意做出来的,这女人跟他在一起怕是大半为了练功。

  可他还是无法自欺欺人,对自己说:她也有那样小女孩的一面,只不过她经历的太多,所以那一面藏了起来。

  可是如果藏得太久,伪装的太久,谁又说得清,到底暴露出来的那一面是假的,还是已经成了真呢?

  他强行忍住火气,一把摁住她的小屁股,“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这回且饶了你,看我待会怎麽收拾你!”

  他继续三浅一深的抽插,让自己在熟悉的韵律中均匀吐息不至於射出来,手指顺着她的脉络,从头顶到会阴,飞快地拂弄了一遍,甘草丹田一暖,那股可喜的气流果然快速成长起来,配合内外活泼的运行了一遍,待回到炉灶之时已经壮大不少。

  她专心致志,把仅少的精力全部用於行功运气,待到下身泥泞不堪发出淫靡喧哗水声之时,岳小川已经停了手,忍不住低声压抑地呻吟出声。

  该死的忍!可是她还没结束,他怎麽敢射出来?

  甘草只觉得下身酥软的棉花一般,一股极乐至极的快感从洞穴中吸入,她不敢大意,运气行过几大脉,果然眼前白光一闪,竟然给她冲破了玄关!进入了第二重!

  看来她猜得不错,他的第一次於她是天大的造化,而她重生後的第一次,亦如此。

  正在窃喜之时,只听见耳边男人不耐的催促,“好了没有?好了没有?”

  甘草忍不住抿嘴,微眯着眼睛看去,只见男人忍得一头大汗,平时神仙公子般从容淡定的模样全化作了鲁男子的焦躁,他人前向来从容,只在跟她的房事中才屡屡失态,叫甘草心中忍不住一阵小小的得意,想起方才他抽插的那般大力,叫她难以聚精会神,忍不住坏上一坏。

  “嗯……快了……正在关键时候,再忍忍……”甘草娇喘着,下身却暗自上下起伏,在他肉刃上从各种角度套弄,每每碰到他的沟槽,叫他额头虚汗直流,无法自持,声音也发了颤。

  “不……不行啊……下……下回吧……甘草”岳小川忍得辛苦,呼呼喘气,“我实在……受不住了……下回再……”

  哪知甘草埋怨道,“不成啊小川川,这是我脱胎换骨後的初血,必然难能可贵,能助我通关,你千万不要放弃啊……”

  说着还有意无意扭动小屁股,蹭动他的大腿根部和摇晃的双卵。

  “我……我真是要疯了……”岳小川额头抽搐,丝毫没意识到女人的故意动作,只闭目拼命的吐纳调息,活像个斋戒的老佛爷。

  “哎呀……就差那麽一点……一点……嗯哼……嗯……哦……”甘草一面鼓励,一面销魂的呻吟,眼前的岳小川简直要把她笑死了,又想起第一次五花大绑时被她百般勾引的正义模样,不由得笑弯了眼睛,觉得他好可爱,递出香唇,跟他紧抿的唇黏腻的亲吻在一起。

  岳小川尝到她的香舌,额头一突,再也忍耐不住了,双手抱住女人的纤腰上下套弄,带出一片水泽,“什麽功夫,都见鬼去吧……”他贪婪的吮着她的舌头,下身勇往直前,在她圆睁双目拼命想要叫喊之时牢牢堵住她的檀口,分身亦涓滴不胜地射入了她的深处。

  松开之後,女人大口大口的喘息。

  ☆、(10鲜币)167.补亏2(h)

  岳小川为她拍拍後背,抱歉道,“是我不好,定力太差,下次我一定好好补偿你……”

  甘草惊呆了双眼,他这还定力差?白白坚持了差不多一炷香,都叫她差点质疑自己的魅力了,想起方才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她突然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伏倒在地上捶胸顿足,不能言语。

  岳小川见她乐不可支,抓住她手腕一探,眼睛危险的一眯,“你早就通关了?”

  甘草忙楚楚可怜的往外一躲,“我错啦……我错啦川川……人家只是看你太严肃了,想逗逗你嘛……”

  岳小川倒抽一口凉气,一把箍住她手腕毫不留情的往地上一带,“好玩吗?”

  甘草被摔的有些疼,笑嘻嘻应道,“当然……好玩啦……”说着瞥到他脸上表情淡定到了极致,木的可怕──那正是他发怒的前兆!忙低声嗫嚅着改口道,“不……不好玩……”

  岳小川把她往温泉水里一拽,自己也跳了下去,“喂不饱你是吧?那今天好好试试罢。”

  甘草突然有些害怕,不住的往後退,岳小川却不容她躲闪,把她捞到近前,大手粗鲁的在她前胸後背一阵搓洗,把她皮肤都揉红了一片,又在她下身里外抠抠挖挖,弄得她皱紧了眉头,“你别这样!弄疼我了!”

  岳小川还不待她反抗,突然把她按在岸边,贴紧她的後臀,大掌在两旁一托,硕大的分身就从後头以别扭的方向杵了进去。

  “啊!你疼死我了!我讨厌你!不……不就是开个玩笑嘛!你放我走!别以为我练功就必须天下你这一个男人才行!我再也不要你了!”

  甘草疼的腰肢乱扭,口不择言。

  岳小川眼睛血红一片,在听到她的“宣言”之时大掌颤抖了几下,紧紧固定住她的小屁股,尽量顺着冗道的方向,砰砰的插了起来,把她撞倒在岸边摇摇晃晃不能言语。

  该怎麽跟她解释,他的身体被她依照邪法索取,已经功力大失,而每次她的“练功”,都会叫他日益虚弱亏损?

  但他并不想告诉她这些。她想练功,他就由着她练好了。他实在吃不准,若是实话实说,她会不会突然变成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说:“那就不伤害岳公子了,反正鄂南多的是走婚,不怕找不到练功合体之人。”

  他紧贴她的臀瓣,大手已经把她掰开到了极致,粗大的巨硕几乎是直截攻入小穴,不留一点空隙,深入无比。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小穴又狭窄又短小,根本无力全部吃下他,那尽头紧紧的关卡箍住了他的龙头,叫他不要前进。

  他气急攻心,又或许,急大於气吧……他硬是往前狠狠一顶,那粗长的物事几乎要顶到子宫口内了。

  甘草“啊呜”一声惨叫,止不住大声哭泣起来,“坏人……你脾气太坏了……你走……你走……痛死我了……你走……”

  岳小川见她不停落泪,眼泪啪嗒啪嗒滴在岸边湿了一片,心头一软,叹了口气,伏在她的背上,轻轻吮吻,自嘲的笑笑,“我脾气怪?若不是你哪次口不择言,说出撵我走的话,我哪次真的伤害你了?”

  甘草还待分辨,岳小川已经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别叫我再听见你胡说,只要你往後严守妇道,便是这副身子都被你掏空了,也是甘之如饴。”说着果然力道减了几分,不再咄咄逼人的抽插,而是轻缓许多。

  甘草恍恍惚惚被攻占着,只当他昏了头了,照这样下去,只有自己被他掏空的分,哪有自己掏空他的可能?

  背上被一径落下细密的吻,那轻如蝴蝶的吻,傻子也能感觉到有多温柔多小心。

  甘草此时并不很了解这个男人,在她看来,他阴晴不定,也不曾明言过喜欢她,但也有时似乎有些沈溺。她信任他的为人,但是在性事上,宁愿以後有多远躲多远,因为他主宰着她,还要完完全全的霸占她侵占她。

  但她知道,从某一刻开始,她早已不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了,又拿什麽给他呢。

  岳小川握住她双乳不住把玩,果然感到小穴里湿了许多,又柔声道,“可是好些了吗?”

  甘草啐了他一口,“呸,别以为打一棍子再来安抚,我就会死心塌地。”

  岳小川无奈的撇了撇嘴,决定用行动说话。他低头,只见随着他的抽插,她粉嫩的肉皮被拉进拉出,明明有些可怕,却刺激的他又粗大几分。

  也许男人骨子里都有着凌虐的天分吧。

  他一手搂紧她,一手探到她的身下,捏住她的小核,不住的搓捻,“舒服吗这样?”

  甘草“嘤咛”一声,硬话再也说不出,已经陶醉的无法自拔。原本有些抗拒的小穴也随着他手指的揉搓渐渐湿润起来,带出“啾啾”的水声。

  这种感觉离高潮已经不远了,甘草突然想,若是高潮的同时运功,不知是什麽感觉?

  反正自己面朝前面,他在後面大约也看不见……甘草索性在前面偷偷压抑着呻吟,运功尝试起来。

  岳小川眸光一暗,只作没看见,身下却稍稍规律了些,配合着她的进程,手指也加快了捻动。

  甘草压抑了一会,那感觉再也把持不住,花穴和花核的双重快感潮水般袭来,她放任内力随之游荡,一时一种拨开云日的绚丽璀璨席卷了她,她忍不住剧烈颤抖,全身的毛孔都通透舒畅,真个人也从里到外的湿透了……她伏在岸上,仿佛死去了一回。她的倾城法力明显又登了一重。

  岳小川见她瘫痪,把她彻底推倒在地上,自己爬了上来,拦腰搂住她从後头强硬的贯入,她也只是闷哼一声,便无力应对。

  岳小川放开了来,贴着蜜洞一次次送入,或许是因为她蜜汁的浇灌,过多汁水使他的深入也显得不那麽突兀了,他深深插入到她的关口内也没听到她叫疼,於是顺着自己心意,次次插入到最深处。

  “啪啪”的撞击声跟温泉不时的水花声交叠在一起,当那撞击声快到无法形容之时,瘫软如棉花的女人也不由高声呼救起来,却淹没在男人泄身後满足的嘶吼里。

  ☆、(12鲜币)168.分歧1(h)

  两人在洞中呆了三日,渴了就饮山泉水,饿了就吃岳小川随身的干粮,采些野果,倒也惬意。

  除了她总是被他做到无法起身和动弹这件事,别的都好──可惜,两人在洞中也似乎没有什麽别的事要紧。

  只听洞里一阵羞人的交合声,伴着女人的埋怨娇喘,“小川……你……你要把我做死还是怎样……我……啊……”

  女人身子韧性极好,一只大腿被高高拉开到头顶呈前後劈叉的姿势,中间的花穴就迎着男人的粗大,无法躲避。

  这三天,被他用各种羞人的姿势一一尝试,初时她还尝试着运功,现在她已经被做的只能任君摆弄,别说干点别的了,就是吃饭喝水恐怕还要他来喂。

  偏偏岳小川丝毫不觉得羞耻,一张淡定的面容始终都是那麽清冷自持,明明身下邪恶的紧,面上却坦坦荡荡毫无猥琐,仿佛做的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不是什麽山野媾和。

  甘草看得啧啧称奇,他除了跟她发怒的时候,别的就算是操弄她到忍无可忍,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她忍不住动了动酸痛的腿,“阿川,我说你不累吗?”

  岳小川瞥了她一眼,“不累。”说着身体力行,用急速的抽插告诉她:他还有的是力气调教她。

  甘草气噎,小穴被插到快要麻了,忍不住在他面上一阵掐又是捏,“天哪……这真是那个岳小川岳少侠吗?我记得他初次被我勾引的又哭又求的,现在竟然会……天哪……”

  岳小川狠狠剜了她一眼,“又哭又求?嗯,这提议很好。”说罢将甘草翻了个侧身,牢牢抓住她一只腿,垂直着用分身直截了当的刺入她,这样的角度两人的性器不仅完完全全贴合,而且连周围的肌肤都能磨合,顶的甘草小腹也一阵阵闷闷的快感。

  “不……啊不……我错了!”甘草被插的眼泪都出来了,下身的“眼泪”则更是数不清,“我说错了!是又骂又求!又骂又求!”

  她这些天算明白了,这个人外表云淡风轻,实则内里是个大男子主义,每每忤逆他,必然搞得她下不了床,还少不得趁着喂水喂食揉腰的时候来继续开荤……岳小川方才温柔了些,颜色稍霁,“我是不是我,你感觉不出来吗?”他的分身也在她体内坏心的动了动,“我只对你不一样,你不欢喜?”

  甘草心中倒是真有一丝丝甜蜜和得意,忍不住环手勾上他的脖子,趁机将那条腿放了下来,从那个羞耻的姿势里解放了出来,“要我说,千里独行岳公子,往日里还以为是个‘真君子’,其实呐,不过是个‘假道学’!”

  岳小川嘴角淡淡的笑,使他整个人也柔和了许多,“你还说,我受了十八年的元阳被你这女妖盗了去还这麽伶牙俐齿。你不知道麽,物极必反,这越是要禁欲的门派,到解禁时才越是如开闸泄洪,你招惹了我,就要好好应对。看你这小妖精还说不说什麽换人的话来。”

  甘草嗔道,“你这个小心眼,一天两天的,老拿人家生气时的说话说道。”

  他在她臀瓣一捏,“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说着啪的一拍,重重打了一下,趁着她下身收紧快速抽了几下。

  甘草眼神迷蒙,沈浸在酥麻的快感中,小穴不停的抽搐,水儿滴答流个不停,把他的唇吻勾向自己的双乳,“有你便够了,我怎敢还要奢求?这世间,从此就是你我二人心意最近。我也只有把不敢说的话对你才能说出口。”

  她这话半真半假的,参杂了五分情谊,三分应和,两分谄媚。

  岳小川餍足的浅笑,也自然不完全信她,“你说怎样便是怎样。反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说罢,把女人托起,按在身上上下套弄,只有这样切实的占有,才让他觉得踏踏实实,不用费心猜测。

  “喂……不要……我累死了……坐不住的……”

  “……不用你动。”

  “……”

  “我会死的……你要我未报仇身先死吗?”

  “你伺候好我,你的仇,我帮你报。”

  “……”

  甘草只能摇摇晃晃,目瞪口呆,她还没想出再多借口,果然真的被“做”晕过去了。

  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了几天,约莫着岳小川也知道,再这麽下去,估计他没亏损完之前甘草会先被掏空,终於肯放她回去了。

  事实上,甘草的倾城法力已经第四层了。她师姐这麽些年,也不过到第四重而已。

  岳小川随她出去,到分别处,却有些破天荒不够洒脱,“你……你这副容颜见了你师傅或许会有麻烦……你真的不跟我走?”

  甘草愣了愣,又道,“我绝境时曾得师傅收留,又教我武功,不论她对我好不好,不论她教我武功是正是邪,我都不能一走了之,何况,我还欠她一件事。”

  岳小川又恢复了那副淡漠样,调侃道,“你对你师傅倒是恩怨分明,怎麽对我却以怨报德?”

  甘草脸一红,想起洞穴里二人的痴缠,转身就走。

  岳小川一把攫住她胳膊,放柔了声音,“若是在这里不顺心了,去定柔西边云州的云台山找我,云台山最高处便是剑仙门。”

  他看着她已然仙子般的脸半晌失语,他只不过随便给她买了件寻常村妇的衣裙,比之先前轻纱下的妖娆,已经成了端庄的闺秀。

  岳小川想了想又补充道,“待我办完了事情,也还会来找你的,你等我──”

  甘草低低应付嗯了一声,挣脱了他手臂,就要疾步离去。待走出几步路,突然被从後打横抱起,惊慌失色。

  “岳小川……你做什麽?”

  岳小川把她轻轻放稳在地,“我想了又想,还是不能放你回去,我不放心。我要带你一起走。”

  甘草惊呼道,“你这是怎麽了?你放我走,我还有事呢!”

  岳小川其实半是担心她要练什麽见鬼的功夫,半是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害怕太阴会为难与她。

  “不行,今天你必须听我的,我是你夫君,有什麽事我替你解决。”岳小川不由分说,拉起她就走。

  甘草自然是不从,她也实在是生气!他总是这样大男子主义!什麽事都要他来想,替她做决定,凭什麽?

  两个人一来二去,在路上拉扯起来。

  这里已经是管道上了,拉拉扯扯的自然吸引别人的目光。

  一个蓝色锦袍男子驾着白马淌过,本来走的就不快,看到这情景便驻足下来,跳了下马,挡在甘草身前。

  “这位姑娘你且退後,”男子坚定的挡在甘草身前,隔绝了岳小川的上前,“不知这位公子为何苦苦纠缠这位姑娘?”

  男子面对着岳小川自然是看不见甘草的表情,岳小川却惊讶的看见,她眼中泛出强烈的怨恨,紧紧锁住身前的男子,袖笼微动,暗蓄内力。

  不错,那人正是御用银刀凌霜寒。

  他不过依照皇帝的吩咐出来四处巡探有无同小侯爷肖似之人,茫茫人海大海捞针谈何容易,他也乐得四处游山玩水。

  岳小川自然也认出了,“凌侍卫,这是在下的家事,你最好不要管。”

  ☆、(12鲜币)169.分歧2

  凌霜寒微微回头,见那女子低了头不肯说话,只是紧咬嘴唇,心想多半是受了苛责,便道,“这位姑娘,你有什麽委屈同我交待,我来说和你们夫妻?”

  “那就有劳恩公了。”甘草掩面一揖,从背後贴近了凌霜寒。

  凌霜寒浑然不觉,又想起岳小川方才认出他来,疑惑道,“这位,莫不是千里独行,岳小侠?”

  他说着又有些不确定的瞥了瞥後面。

  岳小川冷冷淡淡,“你认错了。”他一向以纯阳内功闻名,若是被人知道有了女人,破了内功,怕是麻烦会接踵而来,性命堪忧。

  凌霜寒淡淡一笑,也不揭穿,只是好心劝道,“公子,床头打架床尾合,何苦把内人逼到远走荒郊呢……”

  他正要继续好言相劝,却见岳小川脸色难看之极,对着自己身後大喝一声,“颜儿!走!”说着把那女子粗鲁的一拉,几下没了踪影。

  凌霜寒约莫自己也确实管的太多了,家丑不可外扬,他怕是伤了人家的面子,也不好再阻拦,只好叹了口气,牵着马慢慢的走了。

  岳小川见四下无人,一把把甘草往身前一带,“甘草,你方才……干嘛要害他?”

  甘草哼了一声,沈默不语。

  岳小川气急,“你知不知道那位凌侍卫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你要杀他,难道又是为了什麽内功?”

  甘草忿忿哼了一声,“我不管!就是他逼死了花飞飞,我要为他报仇!”

  她眼里闪着激动的光芒,“我可不管你们谁好人谁坏人,我就知道,花大哥是好人,谁害了他,我就要杀了谁。”

  岳小川失望极了,“甘草,你怎可如此偏激?当初花飞飞也害过不少女子,被逼上绝路,为之自尽的也有之,凌侍卫奉了皇命,杀了他也是情有可原。”

  甘草最听不得别人说花飞飞的不是,脸上凉薄的一笑,“你不是说替我报仇的吗?原来当初只是交欢之时的骗人话!你要是骗我,就离我远一点!”

  岳小川被她气的双眼通红,说不过她,却不肯放开她,“我不过是不希望你是非不分,被仇恨蒙了眼睛,你怎麽可以变成这麽冷血,不近人情?若是当初定柔见到的你是这幅模样,我还敢救你?”

  甘草冷笑道,“小女子世态炎凉见多了,难不成岳大侠希望我一直以德报怨?抱歉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罢,她奋力挣脱开来,一路向附近的镇上发足狂奔。

  两人少不得你追我赶,岳小川纵然心中万般怨气,还是不得不气馁地跟在她身後。

  甘草进了一家客栈,自己占了张桌吃起饭来,岳小川不敢靠近,只好远远的坐在另张桌子喝闷酒。

  两人冷静下来,也都觉出方才自己言行勉强之处,只是这一人过於刚直,一人过於偏激,难以妥协。

  甘草被他风尘仆仆的跟了一路,还因为被误会成登徒子遭了无数阻拦和白眼,自己一声不吭全凭他自己逃脱,心里早已释怀,可是她一个女子,难不成要她去哄男人不成?

  她正寻思着,只见一位翩翩白衣公子直奔自己而来,像是对自己及有兴趣的样子。

  那公子眉目清俊,又带着淡淡的斯文,穿着一身考究的银丝白锦缎,像是进京赶考的大家子弟,让人心生亲近之感。

  男子微微一笑,秀气的揖了一礼,“姑娘,可否让在下拼个桌?”

  甘草四下一扫,空桌其实还有两三张,正要说不,却见岳小川按捺不住朝这边扫来,眼珠一转,落落大方道,“公子请坐。”

  男子点点头坐下,“在下姓佐,姑娘不必那麽客气。”

  甘草心中有些好奇,她不会认为这人是无缘无故来跟她套近乎的,而他眼中也没有对女人的痴迷之色,所以耐着性子跟他闲谈了几句,不过是四方风土人情,倒有些言笑晏晏的味道了。

  岳小川忍不住了,直截向这边走过来,又要强拉甘草离开。

  男子微微一笑,道,“姑娘,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了他?”

  甘草心中一愣,她生气也有个分寸,刚要说不,却见那男子分明不等她开口,已经出手,向岳小川袭去。

  岳小川待左右抵挡几下,看清来人,大骇,“佐云霏?无缘无故的,你这是什麽意思?”

  佐云霏突然从背後变出一只短戟,一下子光芒尽显,原来的世家公子霎时变作玉面修罗。

  他从容的变幻招式,“为着我身边的这个女人,怎样,你放手,我便饶过你。”

  “说起来,你我江湖齐名,还未好好打过一架,今天正好比上一比。”他招式逼人,也不顾及在场的人等,直截同岳小川纠缠起来。

  岳小川慌忙抽出佩剑,心中有所顾忌,不时分心去看甘草有没有负气走掉,不时要引着对方绕开逃窜的食客,显得狼狈不堪。

  好在他看到甘草担忧的目光紧锁自己,心中平了几分。

  甘草心中自有计较,这个佐云霏却同那凌霜寒不同,那人是真心打抱不平,这人却分明是借机闹事。

  岳小川刚喝了闷酒,又分心顾及旁人,还失了大半内功,情状狼狈不可言,衣袖破破烂烂挂在身上,不防被佐云霏打中一掌伤在胸口,跌倒几步吐出血来。

  甘草哪里想到会这样?她根本不知道岳小川失了纯元之身,武功业已不完全。

  “怎麽这样扫兴?”佐云霏眼中闪过一丝不能尽兴的费解,“罢了,今日你有心事,我也不为难你,这个女子,我必须带走。”

  岳小川顿时对他怒目而视。甘草见他吐血,早死心疼死了,她这人护短,更是对这人恨的要死,一时好感全无,广袖微微而动,内力流转,“要带走我,还要看你够不够本事!”

  甘草运起内功,颜色逼人,轻轻问道,“为何要带走我……”

  佐云霏不由温言回道,“是主公,主公要见你……”

  佐云霏方说完,已经觉出自己有些迷幻,他见甘草已经攻了上来,也不敢出手伤她,收起了短戟,接过女子的招式。

  他心中大惊,没想到她还有功力在身,甘草对他步步杀手,他却是不敢伤她一丝一毫,胜负立现,佐云霏心中一转,抽身离去,既然无法带走她,那麽只好求援去了。

  甘草气的一跺脚,“真是可惜,若是我功力再高一重,就能拿下他。”

  她又轻轻抚弄岳小川的胸口,恨恨的道,“若是给我逮到他,一定要打断他的肋骨,为你出气。”

  岳小川见她心此刻完完全全向着自己,想起她帮花飞飞说话时自己觉得她偏激外加有些吃醋的心境来,突然有些释然了。

  罢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她就是不讲理,以後少不得自己多多为她善後,不要跟她正面冲突也就是了。

  岳小川温柔的笑笑,安慰道,“不碍事的,甘草,你过来,靠在我怀里,让我安心些。”

  甘草这才想起两人还在斗气,但还是别别扭扭的伏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这才放下心来。

  岳小川突然拂了她的睡穴,长叹一口气,他有内伤在身,功力又失了大半,不想对她明说,眼下只好让她昏睡,省得她又要回师门,路上再出些什麽枝节了。

  ☆、(11鲜币)170.换柱

  这镇子上自然是不能呆了。他轻轻解下大披风,把甘草紧紧裹住,扛在肩头,黑色的披风把小女子严严实实地遮住,即使风吹得再大些,也难以窥见其中的容颜。

  岳小川扛着甘草疾走,一直行到郊野的破庙,将甘草轻缓地安置在草堆上,这才稍作歇息,微微运功,将紊乱的气息平缓了些,饶是如此,五脏六腑还是给那一掌震得难过,呼吸虚弱。他勉强将真气运作了片刻,看着黑布包裹的人眉头轻皱:自己是没什麽事,可是鄂南山中湿寒,甘草昏睡过去难免畏寒受冻,不如出去寻些枯枝来生个火,也好顺便出去寻些野味来。

  他心道:我弄昏了她,以她的脾气必然又别扭要命折腾不休,不如找些好吃的来,到时堵住小女人的嘴。

  漂亮的话他委实说不出口,只好多做些事让她消消气了。他摇了摇头,细心的在甘草身上又遮掩上干稻草,这才苦笑着出去了,边想,女人果真如同他以前想的一样麻烦,只是这种“麻烦”,不亲身经历,永远不曾想到是怎样的滋味,让你忧心忡忡,却又为之牵肠挂肚,不可戒绝,难以言说个中滋味,有了这一层操心,难免添几根少年白了。

  他这厢一边神游天际感慨连连,活计难免慢了许多。

  而破庙之中,却来了别一班人马。

  有四五个不甚高大却很健硕的男子拥着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者而来,刚巧在破庙之中歇脚。

  那四五个男子皆着深蓝色和紫色相间的布衫,衣料质朴却特别,不像是街坊能买到的料子,而且边边角角都缝着一些奇特的绣纹,大多是些花花草草图腾之类。而正中那位长者说年纪也其实并不老,不过是四五十上下,面含威仪,颇有威信,独独穿了件同样绣纹的黑袍子,庄重的很。

  那其中一个男子肩头扛了个大黑布袋,只见布袋不停的挣扎踢动,传出一个男子气急败坏的声音,“放我下去!快放我出去!气死我了你们!”

  那男子被他挣动的站不住脚,就势把黑布袋往地上轻轻放好,忐忑的望向那黑袍长者,“大长老,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你看这……”

  那长老却装傻充愣道,“什麽?不妥当?哪里不好了?我怎麽没觉得?”

  那男子倒还没开口,布袋中已经传出气急败坏的男声,“我说郎隆吉,你这老东西!你怎麽能拿我一个男人的贞节去换取媾和的和平?有你这样当大长老的吗?何况我还是族长!你这是出卖部族!”

  郎隆吉被这麽骂着也不生气,咪咪眼一笑,“小族长,这也没什麽不好嘛,人家是芙蕖悯佑圣女,你又是郎氏的小族长,本来就是珠联璧合一样的一对,干嘛说什麽出卖不出卖的……”

  他还在唠唠叨叨,那布袋又歇斯底里骂道,“狗屁!你这老东西,你要是看上那个荡妇你自己去!别把小爷我都搭进去!”

  郎隆吉又呵呵乐了,点点头道,“我倒是想去毛遂自荐,可惜呀可惜,这幅相貌,二十年前也是玉树临风啊,唉,老了……老了……”

  这下布袋算是明白了,跟这位压根没法说理,气的一味乱蹬乱踢乱骂一气,骂声不绝於耳,脏污难听。

  那长老干脆往地上铺衣一坐,对身边男子使了个眼色,“去,叫族长大人安静些。”

  那男子哭笑不得,只好去到黑布袋旁边,从袖笼中掏出一只竹筒,却是从里拿出一只晶莹的昏睡蛊,摸着男子的脉搏轻轻掐破下了下去。

  黑布袋中声音果然渐低,消弭了下去。

  方才为族长说话的男子又忐忑起来,惴惴不安,“大长老,说起来,咱们族里精通巫蛊术,未见得就怕了她们芙蕖门,何必要这样……牺牲族长大人的色相呢……”

  长老脸色这才严肃起来,道,“你说的对,我们是并不怕他们,可是我们辛辛苦苦这麽些年才有个隐秘的藏身之处,让我们的子子孙孙怎麽办?再者,芙蕖圣殿不可怕,可怕的那些愚信的教众,圣女若是发动他们来对付郎氏的话,恐怕真是再无安宁了。”

  郎隆吉叹了口气,“所以圣女说要跟我们郎氏一族联姻,我便觉得,能以族长大人一人来保全全族,再合适不过了。何况,圣女要联姻也不过是对我族有所图谋,我看,那圣女倒是个挺有心计的人,未必会做出欺男霸女的事来,只怕小族长这性子……未必能好好同她周旋,倒是煞费了我一番苦心了。”

  “唉……阿伍,我最近有些不好的感觉,总觉得,郎氏一族的安宁,恐怕真的要结束了……”

  被唤作阿伍的蓝衫汉子嗫嗫嚅嚅,也不知怎麽安慰,道,“不会的……大长老,阿里小族长也就是年纪小,别扭些,不大配合,依我看,他长得那副好样貌,定然能把那什麽圣女迷的神魂颠倒。”

  大长老轻轻一笑,摇摇头叹息,却也不再多说了。

  阿伍突然一拍脑袋,“糟了!大长老,刚才经过镇子的时候,族长折腾的太厉害,我忘记给您买斋菜了……”

  郎隆吉微抬眼皮,“这才想起了?等你给我准备素斋,我这把老骨头都要饿死了。走吧,出去陪我一起采点野蘑去,看天色还来得及烹汤呢……”

  於是两人一前一後出了破庙,其余的几人有的出去拾柴有的取水有的收拾锅碗瓢盆。

  方才热闹的破庙中央反而空寂了下来。

  那黑布袋里突然悄然钻出一颗脑袋,却是一个狼狈的少年,样貌不足十七,脸色极白,尤其映衬得唇红如点朱,一双眼睛星子般明亮,闪烁着狡黠的颜色,他天生瓜子脸颊,又眉目俊美,唇红齿白,配上脑後一头零碎的小辫子,和发梢的红绳铜钱八宝若干,倒透出些邪气的阴媚来。

  少年暗暗嘀咕道,“哼,好歹我也是郎氏的族长,以为缚住我就能给我下蛊?那我还当什麽族长?真是白痴。”

  少年边嘀咕边四下张望,丝毫没有惊动院落里打扫的族人,眼睛机警地四处刺探,却刚好瞥见干草中遮住的黑色。

  少年恨恨道,“想出卖我的大好年华,去跟那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联姻,我偏不,我就是逃出去又如何,大不了,我不姓郎了,也不当什麽族长了还不行。”

  他说着轻轻滚了几圈刚好滚到干草旁边,拱了几下,现出其中黑袍遮掩的人来,竟是同他一般情形。

  郎阿里嘴角微勾,好不得意,“这下倒好,省了我金蝉脱壳的心了。”

  他费力撑着站起直立,躺倒甘草的里侧,往外滚铁环似的几个翻身,於是干草垛里的人便被他就这麽给“推”了出来。他则刚刚好借用了刚才的位置。

  ☆、(12鲜币)171.回转

  郎阿里又缩回布袋,将自己牢牢藏好,这才彻底埋进干草里将自己掩上,这下了却了好大一桩心事,也不用什麽昏睡蛊了,竟然舒舒服服步入梦乡,做起了美梦。

  待他一觉醒来,早已是一个时辰後了,天色已经黑了,但显然眼前的男子脸色比夜色还黑。

  只见一个黑衫清俊男子,剑眉长竖,薄唇紧抿,手执长剑,早已将他身上的黑布袋和手脚束缚划破,郎阿里刚绽开个大大的微笑,想要道谢,却被剑尖直直抵住了喉咙。

  “说,这里原来的人呢?”

  岳小川问出话来,脸色又冷了三分。

  郎阿里一愣,嗫嚅道,“哦……原来这里还有别人麽?我怎麽不知道的?”

  岳小川剑尖一送,已经划破他的咽喉,带出一股血丝,“你给我老实点!若是再不肯说实话,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郎阿里勾唇一笑,安抚道,“别着急,我慢慢想想就是了……”他转了转眼珠,道,“若是我没猜错,八成是我的族人把我和你要找的人搞错了,所以……所以就把他带去芙蕖圣殿了……”

  岳小川微微皱眉,剑尖微偏,“那你为什麽在这里?”

  郎阿里拖延道,“啊……这个啊……我睡着了喜欢到处滚,可能就滚到这里来了,真不巧,”他说着开始东拉西扯,“这个呀,其实你也别慌,你劫持的那人多半是你仇人吧?你放心,芙蕖门那个妖女厉害着那,若是发现被掉了包,没准就替你解决了……”

  他说着,见岳小川脸色泛青,怒意聚敛,赶紧住嘴,可是对方已经一剑招呼上来,他情急之下,抓起一把稻草扑面一扔,避开剑尖,一脚斜斜踢去,睁开眼,只见岳小川已经捂着肋骨软靠了下去。

  “啧啧啧……”郎阿里拍拍手走了近来,“我的功夫本来就不怎样,可见你也不怎麽样嘛……”

  岳小川捂着胸口,诱发方才的旧伤,嘴角沁出一股血丝,眼神依然鹰隼般紧盯他。

  郎阿里随手玩着一股小辫子,邪邪笑道,“而且,你还受了伤哦……受了这麽重的内伤还敢这麽凶……”他在岳小川身旁轻轻蹲下,“小爷我这就走了,你就慢慢找你的人吧……”

  话未说完,已经冷不防被岳小川强聚内力点中肩井。

  “我自然是不怎麽样,可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

  郎阿里额头不由滴下一滴冷汗,被岳小川那强弩之末突然涌现的戾气震得不能动弹,缓缓道,“别……呀,大侠,是那夥人劫走你的人……可不是我……你……你去找他们……”

  岳小川冷笑道,“那夥人是谁?”

  郎阿里道,“是郎氏一族的大长老,你再不去,人可就贡上去了!”他可不怕给郎隆吉带来麻烦,那老东西,他巴不得他吃点苦头,至於身家性命,他倒还有些自信,他的族人可没那麽容易被人捏死。

  岳小川瞥了一眼他的衣着,这诡异少年一身从简的黑衫,偏偏一张脸格外亮堂的妩媚妖冶,不过,衬里领子还是露出了一些精致繁复的花纹,用五色丝织就而成,绝对是精工慢活。

  他揪住领子把他带到近前,扼住他的喉咙,已经从襟中摸出一颗丸药拍入郎阿里口中,迫他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的什麽?”郎阿里一脸惊恐,狼狈的站稳身子。

  岳小川冷冷道,“你害得我的女人同我失散,这正是你应得的。现在你乖乖去芙蕖圣殿,把她换出来,我要看到她平平安安的同我会合,否则,我这颗‘肠穿肚烂丸’即便要不了你的命,我也会亲手追杀你。”

  郎阿里拱手连声道,“别……别……我这就去……”说罢就着他的拉扯随他一路去了芙蕖门,两人守在围墙外停驻不前。

  岳小川瞪了他一眼,“磨磨蹭蹭,还不进去?”

  郎阿里突然问道,“你的女人,你怎麽不进去?”他眼珠子咕噜噜一转,侧过脸来,“莫不是……你害怕那个妖女……或者那个老妖婆?”

  岳小川一把揪住他衣领往墙上一甩,郎阿里已经挂在了墙上,疼的龇牙咧嘴,“你……你这个混蛋!”他揉了揉腰身又整了整衣领,“你若是再揪我的领子,我就……”他看了看岳小川漠然的眼睛,竟然觉得那威压迫的他说不出口,只得恨恨的看了一眼,翻下围墙,往内殿走去。

  走到暗处,郎阿里躲在角落里冷哼道,“真是个莽夫,以为一颗清心丸就能冒充什麽毒药?还起那麽个恶俗的名字……肠穿肚烂丸?真是笑死人了!武林尽出这号人物麽?”

  郎阿里是什麽人?自然是郎氏的小族长,乃是如今族中巫蛊术最有天分的人,怎会对用毒没有嗅觉呢?

  不过他也就是胡乱骂几句逞逞口舌之快,才好忘却刚才的狼狈,想起岳小川那冷漠如冰的眼神,他倒真是心有畏惧。

  想起岳小川刚才对他的“礼遇”,他自然不想按他说的做,不过他的好奇心倒是占了上风,那莽夫的老婆,该是个什麽样的无趣呢?又为何是被他胁迫着上路?难道说是那莽夫抢来的老婆?

  想到这他眉眼一挑,来了兴致,这倒要去看一看了。他倒丝毫没觉得自己先前的做法不地道,只是若是那样的话,他就拐了他的漂亮老婆,气死那个呆瓜,还救了美人,自己顺带了却一桩心事,怎麽听起来都是不错的。

  郎阿里想着,这便悄悄隐匿进了殿中的阴影,向那内宫中隐隐有灯火和声音的地方蹑手蹑脚走去。

  一路循过去,一股奇异的幽香从里面幽幽传来,令人恍惚。

  郎阿里方将身形没入一帘轻纱,只见正对着的内殿里那粉色纱衣的美人,艳丽的不可方物,面如满月,眸如春水,光是那脸上舒展的柔笑,已经叫人心肝酥了几分。

  郎阿里只愣了片刻,却心里微嗤,他只消看到她衣炔的绣花便知道,这便是那位行为孟浪的圣女殿下了,他心中不由圈圈点点:长得也还尚可,要说跟她那什麽……还真是不吃亏,不过饶是如此,他也没兴趣搞什麽联姻,其实族风并不封闭,族里的姑娘也挺火辣,只不过,他就是不喜欢过於外露和聪明的女人。

  要说他喜欢什麽样的女人?其实他也不知道,但他想,必定是温柔如水,一笑便醉了一池莲花的女子。而且,至少要把他的容貌比下去才行。这样两人走在一起出行,便不会再有人对他过於烦恼的美貌大惊小怪了。

  他这厢走神了片刻,那边逐波掌着一只灯烛已经走近了床榻,随手揭开床上人身上的黑色披风,失声道,“久闻郎氏小族长美貌令天下女子都羞愧,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天香国色……”

  逐波喃喃的自言自语,酥手已经抚上甘草的侧脸,竟是看得痴了。

  这下本来郎阿里还待犹豫来去的,一时更是好奇,那莽夫的女人该是怎样?他探头一看,心脏如擂鼓狂跳,那女人没有一处不完美,容颜皎洁,肌肤瓷白,就像是月宫的仙女不可冒犯,用“美人”来称呼她,都成了下等的冒犯了。

  这样的仙子姐姐,怎会是那呆瓜的女人?绝不会,瞧她昏迷不醒还被强掳的模样,一定是那个莽夫抢来的,对!一定是这样!待他救了仙子姐姐,问个明白,然後……作家的话:

  真是抱歉,上个月玩了个游戏,就给耽搁了。

  ☆、(13鲜币)172.惊鸿

  这样想着,他怎麽也见不得别人来触碰他的仙子姐姐,即便那个人是个女人。他几步走了过去,一把拦住了逐波的手。

  逐波呆住了,转脸看着这个堂而皇之出现她寝宫,还对她怒目而视的少年,“你──是谁?”

  郎阿里怒意未消,“不许你碰她!”

  逐波挑挑眉,笑了,“凭什麽?他可是我的未婚夫,我摸一摸怎麽了?我还要做些更过火的呢……”

  郎阿里还来不及阻拦,逐波的手已经钻了进去,突然她脸又红又白,喃喃道,“怎麽会?怎麽会?”她一把掀开包裹的大披风,这下,情形再明显不过了,床上明明是一个百合般静谧的女子,哪里是什麽美貌的男人?

  而她方才探到她胸脯,弄皱了胸襟的衣服,女子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大半个丰满雪白的乳兔,更是确凿的证据。

  郎阿里面红如血,发烧一样,瞪了逐波一眼,“你可不要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未婚妻……”说出这样的谎话,他心中竟然泛出一丝偷来的甜蜜。

  逐波这才缓过神来,眼光在郎阿里襟口一扫,突然冷冷笑道,“好一个郎氏的长老,竟敢用一个女子来冒充我的未婚夫,然後一走了知?枉我还想好好协商合作呢,这下就等着罢!”

  郎阿里也不敢再瞒,当下面不改色撒谎道,“他们怕不是故意的……实话实说吧,我才是郎氏的小族长,是我未婚妻追了过来,在破庙悄悄把我替了下来,连我都才知晓追了过来。”

  逐波也不意外,道,“终於肯说出来了?哼哼,是你嫌我配不上你吧?”

  郎阿里连声笑道,“哪里会,只不过我原有了未婚妻子了,这次实在没有心理准备的。哎呀,我也不知该要怎麽说了。”他露出一副苦恼词穷的样子。

  逐波望向床上的女子又是一恍惚,皱皱眉,“她……真是你的未婚妻子?”

  郎阿里又一下子紧张起来,“自然是的,你不知道,我们郎氏因为隐居地方山水好,出尽美人,喏,都是我们这个样子的,一点都不足为奇,你也不要拆散我们了,待我回去换个人给你送来好不好?”

  逐波笑道,“原来如此,若是真的,倒是令人向往。”她说罢来回踱了一圈,思忖道,“放过你们也不是不可,我也不是非要你们的男人,老实说吧,这样的美人固然令人向往,但这样的美男子放在身边,岂不是时时刻刻把自己比下去了?”

  她忍不住又轻轻抚上甘草的脸颊,“我不过是为了合作而已,只要咱们彼此信任无间,达成一致,联姻那些事,就作罢吧。”她缩回手指,指尖还留着那滑腻的触感,即使同为女人也心头一颤,“你必须留在圣殿,用你们的蛊术助我一臂之力。眼下正是鄂南稳固根基的好时机,天高皇帝远,我的心思也不想对你隐瞒。你和你的妻子便一起留下好了。”

  这哪里使得?且不说仙子姐姐是不是真的是他未婚妻子,即便是真的,看到逐波那意欲染指不得而可惜的模样,他可哪里敢留下?

  郎阿里当下拒绝,“这不行!我现在就要带她走!合作的事情……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的,这事关全族,我要跟长老们商议。”

  逐波哼道,“商议?你且不知吧,你们大长老把人送来的时候已经说了,人留在这里,从此便是你一个,做什麽不干部族的事。”她迎面走到他眼前,直直看着他眼睛,“或者说,她根本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在害怕?”

  她又坐到床边,嘲讽的看着他。

  郎阿里紧张道,“你不要胡说!”他本来不是如此不机警的人,但是关心则乱,今天见到二人,几次险些穿帮,他笃定道,“她自然是我的准妻子,不然,怎麽会出现在这里替换我?我又怎会脱身了还追上来?”

  逐波道,“若是你的女人,我便更不能放她走了,少不得等你我协议定下来再说。你可别怪我,我自然伺候你未婚妻好好住着。”

  郎阿里自然不依,又是一番死缠烂打。

  逐波狐疑的低头看了一眼,“果真是你的未婚妻?”

  郎阿里点头如捣蒜。

  逐波的手指在甘草的唇畔微微逗留。

  “你现在不跟我合作也得答应,我只要你归附我,用你们的巫蛊术助我收复西南蛮族十部落,减少到最小伤亡。”逐波微微一笑胜券在握。

  “你!”郎阿里气的跺脚,他就知道这个妖女不好糊弄,“我跟你说过,关於部族的事不是我能说了算,我还要同族人商议!我们隐居了这麽些年,已经避开你们的锋芒,只求平安,你还要怎样?”

  逐波不焦不燥的笑笑,摇摇头,“非也非也,你不必如此恐慌。你们所担心的,无非是连累到无法安宁平静罢了。我保证,不骚扰你的族人,而且,会对巫蛊术的事保密,怎样?”

  郎阿里来回踱步,“你让我再想想……你让我再想想……”

  还不待他理清决断,床上的人已经将要醒来,发出梦呓般的呻吟,本能的舔舐自己干燥的唇和逐波的手指,“嗯……唔……”

  他忍不住回头看去,只见床上的女子似醒非醒,确实在呻吟,可是尚在迷梦中并未醒来。

  “你可要快些决定了,”逐波笑道,“我给她吃下了春合散,怕是就要发作了。”

  “你说什麽?”郎阿里呆住了,面红耳赤,“你……你……你……”他的神仙姐姐,怎可以被这样亵渎?

  “噗哧……”逐波不由笑出声来,“怕什麽,反正都是你的妻子……”

  郎阿里心彻底乱了,再也见不得床上人难过的模样,心一横,“我答应你!”说完,他恨恨的几步走到床边,帮呻吟难过的女子理清额角汗湿的刘海,“快些,解药拿来!”

  逐波微微挑眉,“你是隐居的太久吧?你什麽时候听过,我这芙蕖门里还有春药的解药?不过是助兴的玩意,就助你们早早洞房吧……”

  “你……”郎阿里又急又气,说不好是什麽感觉,无奈透顶了,但是一丝窃喜却悄悄从心头滑过,滑的太快,他自己都来不及捕捉。

  他应该找她的夫君来,可是想到那个冰冷冷的黑衣人,他不会做这样的好事,何况,若是不承认仙子姐姐是他的妻子,这妖女会不会放人都难说。

  这样美好的人,就要是他的了吗?郎阿里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再想了,迅速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可是床上的人显然无法再等待了。甘草被那腾起的虚火折磨的够呛,身子热了起来,额头和胸脯滑下几滴晶莹的汗珠儿,不显的狼狈,反而增添了些勾魂的欲色。

  她不住的磨蹭着双腿,想要获得更多慰籍,身上的衣衫因为不住的磨动被紧紧夹在双腿根部,勾勒出清晰的三角,她的高耸的胸脯因为急於得到舒解而不停的挺弄起伏。

  此情此景,郎阿里不由得满面霞红,呼吸急促,仿佛他也喝了春药。

  像是嗅到了男人的味道,甘草的手突然握住了男人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前,还按住那只手来回摸索,嘴里吐露出满足的呻吟。

  “我……”郎阿里哪见过这样的情形,她力气大的差点把他直接拽到床上去了。他被吓得僵直了背,一动也不敢动了,他真的觉得,他才是被折磨的那个!他不敢想,但是……“哎──”逐波忽然上前伸手拦住他蠢蠢欲动的心思,“先别动……咱们的协议,口说无凭,”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只陶瓷小瓶子,“你说,是签个协议呢,或者歃血为盟,还是你自己给自己下个蛊,或者,我给你些什麽药……”

  她正说着,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闪电般越过,一把夺走她手中的瓷瓶,悉数倒入了口中。

  ☆、(12鲜币)173.错乱1(h)

  眼前的男子比郎阿里高大一些,健壮挺拔,面色坚毅如钢铁,浓眉大眼,肌肤还带着古铜色的光泽,衣服则是一身精细的蓝袍,襟口带着与郎阿里几乎相同的花纹。

  “阿哥!”郎阿里看到他不禁一呆,想要跑过来又不舍得放下甘草的样子。

  郎阿木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目光颇有些复杂,又看向面前的女人,最终恨恨道,“不关我弟弟的事,有什麽冲着我来,他会的我也会!不就是收拾西南蛮族十部落吗,用不着族长那麽好的天分,有什麽毒药,冲着我来好了。”

  不知为何,逐波总觉得,他的眼光闪烁着的光亮,与其说是对弟弟的疼惜,不如说是争锋。

  她受不了了地退後两步,睁圆了好看的眼睛,“你知不知道你吃的是什麽?是我刚才喂给你弟媳的春合散!我不过拿在手头玩一玩,先吓一吓你弟弟而已,你就给……吃了?”

  这下,郎阿木也呆了……挂念着心中的女人,又没想到大长老竟然不问过他自作主张把弟弟送了过来,心中又是不满又是嫉恨又是担心,着急上火的跑过来,没想到竟然搞出了这麽一出乌龙。

  也不知是药劲上头还是气急攻心,郎阿木一把抓住逐波的肩头,目光紧锁,“我不管怎样,你要怎样都好,我留下,助你一臂之力,但只一点,你不许再有别的男人!”

  记不得什麽时候,对她这个圣女念念不忘,他那颗避世的心早就飞出山外了。从看到大长老带回来的联姻对象是她,心中欢喜,却没想到还是落到弟弟头上,从小到大,论天分资质相貌,都比不过亲弟弟,可他不信,她喜欢的是阿里那样的小白脸。

  这一点倒是不错,逐波倒真没看上阿里。

  一时沈默无语,三人都不知说什麽是好。而药劲上头却不会等人,静谧的夜里,一男一女的喘息声分外诱人浮想,中了春药的人不知羞耻,反而让无辜的两人尴尬芥蒂起来了。

  那边甘草被煎熬了这麽久,早已大汗淋漓忍不住了,把身前最近的少年拉扯到身上,“快来,救救我……救救我……我好难过……”

  可即使这样粗鲁急不可耐的动作和请求,也丝毫不叫人觉得她下流淫荡,反而带出一些奔放的诱惑,让人那些暧昧隐忍的压抑全都无法继续了。

  郎阿里猝不及防,一下子趴到她身上,重重压了上去,身下的绵软就像棉花一样,是那麽撩人心魄,还带着淡淡的芬芳。

  像是被男人的气息诱发了更深的欲望,身下的女子更加热情了,一手勾住他的脖颈,气息离他越来越近……郎阿里再也忍不住了,别说没经过这样的场面,就说怀里抱着憧憬的女子,还这般渴望他的爱抚,他又怎生受得了?

  他呼吸沈重,凑近那粉红的唇,一口含住了她,甜蜜的气息带着迫切欲望的热度从她唇中传了过来,勾的人脑中空白,再也做不得他想,只想回应她的热情。

  郎阿里带着少年清香的味道跟甘草交织在一起,他小狗一样吮着她的舌头,她的味道令他流连忘返。他并不懂得过多的技巧,只知道品尝她,吮吸她,即使是这样单一的亲吻,也让甘草喉中按捺不住发出渴望的邀请。

  很快的,随着啧啧有声的亲吻,美人的脸上飞霞,颈下也一路蔓延出诱人的粉红,将女子周身都镀上可爱的欲色,随之弥散开一股淡淡的情色滋味。

  “喂……你会不会呀?”

  见少年只知道品尝女子的唇,弄得身下女子脸上身上酡红一片不得舒解,逐波看不下去了,蹬了靴子爬上床来,抓起少年的手放在女子的胸脯,“喏,脱了她的衣服给她呀,这是你未婚妻呀,你们不会隐居的太久,变得这样保守吧?鄂南可不是这样的啊……”

  郎阿里却不舍得解开女子的衣服,只是用手掌感受着手中浑圆饱满的高耸,双唇隔着衣服吻了上去,反而带来更加难耐的刺激。

  他不是不想看衣物下的风景,实在是不想让旁人看了去。

  逐波也看着女子迷醉的样子,心动不已,夹带着一些好奇,仿佛要鉴证一下绝色的美人身子跟寻常人等有没有不同,是不是胴体也格外的美……她一只玉手顽皮的滑进女子下身的罗裙,在中间试探一摸,带出两指晶莹,朝呆呆的郎阿里飞了个媚眼,“已经湿透了,可以进去了!”

  “进……进去……”郎阿里不由得结巴了,怎麽进去?别怪他平时机灵作怪,委实还是个小孩子罢了。

  身後传来轻声的嗤笑,一双大手从逐波拦腰揽过,并抹上了她的前胸高耸,来回揉捏,随即没入她的双腿之间,不知做了什麽,只听逐波声音顿时失了气势,酥麻入骨,放任娇媚的叫了起来,像是什麽不能忍受似的,“唔……不要……”

  可是那作祟的手指已经插进了她的冗道,开始慢慢蠕动,让她几乎无法维持跪立的姿势,一下子喘不过来,趴伏在身下的女子腿上,呼呼喘气,“别……别弄我……”

  郎阿木轻笑一声,甚为满意,“原来圣女好男色,也不过是传说……”他自然希望他的女人安分一些的好。

  看来这女人也没有诽谤中那样娴熟的经验,这让他心下平定了几分,满意的用欲火攻心的粗硬抵住逐波的後臀,不断的磨蹭,这该死的春药,他也快要把持不住了……想起刚才他做的傻事,他就想把这个始作俑者好好收拾一番。他并不想在唐突的情况下做这种事,他本想先好好收服了她的,可是今天怎会出了这样荒唐的情况?!

  郎阿里几乎惊呆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冷酷寡言的哥哥竟然同圣女调笑起来,还……他甚至有些不自信起来:自己是不是太白痴了点,竟然怎样“进去”都不知道?

  他只好贴紧了她发热的身躯,拼命拥抱她,用力嗅着她越来越浓郁的香气,隔着衣衫在她身上四处舔舐亲吻,说是欲火,不如说是近乎虔诚了。

  而旁边显然是不同的光景,逐波抵抗了一会,但顾忌到床上还有两个人,也不敢动作太大,可是男人的怀抱结实又热烈,很快就把她牢牢制住。

  这样主动而强健的男人,的确是她喜欢的类型,可是在她的地盘上被别人掌控,那也太可笑了。

  逐波被压在他身下,翻身过来就要一掌,却冷不防被男人堵住了唇,送上一个热烈至极的吻,让她慢下手来。

  “唔……”男人口中的物事也一下子滑进她口中,不得已咽了下去。

  “你给我吃的……”逐波睁圆了眼睛,很显然不用再问,“欲蛊”的作用马上发挥了出来,她的武功还在,力气还在,自由还在,可她已经没有心思再跟男人玩什麽对抗,只想快些跟他嵌在一起。

  她本来还有七分理智的,这下只剩了三分了,方才放浪的从容赶紧收了起来,拼命想要运功抵制那种翻腾而来的欲望──她竟然迫切的想要扑进他怀里被他爱个够。

  郎阿木柔声在她耳边嘶磨,“没用的,你的身子以後都抵制不了我了,这种蛊,下给你实在再合适不过了,我再也不用担心你会沾花惹草招赘男人。”

  ☆、(12鲜币)174.错乱2(h)

  逐波眼神纠结,但她自制力一向极低,很快什麽都听不进去,抵挡不住他的手在身上乱放,又被轻易制服趴下身去,被郎阿木解下来亵裤。不能不说,此时她的心其实有些顺从了。毕竟,因为她是圣女而仰慕和江湖露水相逢的情欲,而同她有肌肤之欢的男子她见过几个,但是这般出於直接的喜欢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给她带来些许截然不同的窃喜和新鲜。

  而她一向主动,这般把她纯粹当成一个区区女子的感觉,竟然让她十分受用。

  这里不是二人私密的地方,但是已来不及了,郎阿木仗着三分药性五分欢喜两分胆子,便好似一切都抛到九霄云外,浑然不知冒犯的谁。

  他也不解开她的裙裾,只微微撩起,便隐秘的将自己的武器递了进去,身子一拱,立刻紧紧贴住了她的後臀,不留空隙。

  她的身子很紧,这让他吃醋的心平复了一些,他就知道,她同传闻中那个放荡的女子,还是有些差距的,单说她今日看到弟弟没有像别的女子一般犯痴,就让他之前的忿忿都丢失了。

  “唔……”

  两人都难耐的叫出声来。

  逐波更是身子骨无力,两手乱抓,在甘草腿侧乱摸起来,仿佛只有抓住点什麽,才能缓解可怕的快感。

  她无意的触摸令忍了许久的甘草更加难受了,双腿不知何时打开,微微曲张,抓起身上的少年放到中间,继而大大方方的握住他袍下的硬物,前後摩挲,并用胸前的起伏去蹭他的胸膛。

  或许是练功初期的“阴阳和合”手段本身就不对,所以她的身子分外敏感,在以房中术修习倾城法力後,越发耐不得欲望的啃噬和撩动了。

  郎阿里还来不及偷看旁边那对是怎样做的,就已经被甘草主导了一切,他顺着她的气力压在她的身上,那处硬生生的硌在她的大腿根,涨得生痛。他本能的拥紧她,想把她揉进身子里,却不知道怎样把她彻底揉进去。

  “唔……我好难过……忍……忍……忍不了了……”

  她的小模样可怜极了,微微撅起小嘴,就像被欺负到极致的小童,卷翘的睫毛还占着委屈的泪珠,让郎阿里忍不住想要亲吻她可爱的眼睛,她挺翘的鼻子,和她樱红的唇。

  甘草迷醉的哼了一声,迎了上去,分明是不满於这样轻微的抚慰,想要十倍的回敬他,抓住他的手腕放进了裙子里。

  郎阿里颤栗着轻轻在她裙子里摸索,摸到了一手湿润的花穴,还没想明白,甘草已经握住他的坚挺,抵向了那处。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体验,分明被碍眼的衣裙遮住了视线,但你知道彼此最敏感隐秘的地方接触在一起,还混合着动情的泥泞。

  每一分毫微微动弹都触动他最敏感的神经,想要把激情瞬间释放出来。

  他握紧了拳头,有些丢脸呢!

  虽然女子还在迷梦中,可是自己却不能娴熟的占领她,反而要她憋得那麽难受,来引导自己。

  不过现在,显然已经不需要谁再来教他怎样“进去”了,那两处碰在一起,已经教给他如何才是极乐。

  他只知道,那麽做会快乐,快乐到极致……

  於是他往前深入,再深入,虽然能感觉到周围很紧很热,但由於她已经热情的湿透,他还是较为顺利的进去了一小部分头部。

  较大的头部冲了进去,便是柳暗花明了,隐秘的门向他洞开,他可以探索更多欲仙欲死的手段。

  灵活如郎阿里,此时怎会还不知如何行事?他只消想起方才逐波提及“进去”,还有瞥到身边那一对野鸳鸯的放肆,便不难无师自通了。更不用提这动作本身的莫大快乐怎样直接引导他的生理需要。

  况且女子已经将他的兵器引导到洞门口了。

  郎阿里微微吸气,突然有些紧张,下身那处反而膨胀的更厉害,他再不犹豫,带着解救美人的男人骄傲,狠狠的全部插了进去。

  “喔……”

  这样狠狠的进去,若是换了平时,定然让甘草惨受撕裂之痛,可是今日却不同,她快给憋了半个时辰了,还倍受挑逗,早已湿润通透,这样突然猛烈的进去只叫她莫名刺激,仿佛所有的毛孔一瞬间统统打开,承受潮汐来袭,惊喜到了流泪。

  那样窒息的快感,即使在迷梦中,都几乎承受不住!

  迷乱的人尚且如此,清醒的人更难以回避,实在太舒服了,就像一张小嘴全方位的包裹着他的全部,还在奋力吸吮他,想把他吸的更进去些。

  说起来,郎阿里的阳物是蛮大的,跟他俊俏白皙的外表截然相反,他的阳物状如手臂,虽然通体粉红色,却布满青筋,看上去好不狰狞,要一下子拿出来,还真是能让大姑娘的小心肝颤抖呼救的。

  他倒是全部挤了进去,但想动作却不容易,她的里面太紧了!哪有他自由动作的余地?

  她的媚肉又争先恐後的挤弄他,叫他进得艰难,这样矛盾的角力中,他满头大汗,进退不得,下身一动不敢动。

  逐波刚被郎阿木攻陷进去,总算适应了他蛮横的深入,呼呼喘息,媚眼如丝,看到身侧少年懵懂的模样和进退维谷的尴尬,她忍不住笑出声,突然伸出指尖,恶作剧般在他汗透的胸前划过,经过那两点时轻轻一弹一捏。

  郎阿里本来就不防,下身一直紧张的绷紧,这下再也忍耐不住,那种痒痒的感觉牵动着他的下身,无处舒解,一下子顶到了头,全部没入尽头。

  “嗯……”甘草闷哼一声,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打湿了额发,虽然凌乱,却别有几分诱人的风致。

  “你这个小妖精!”

  郎阿木一把制住女人不安分的双手,把两只手都反扭过来,牢牢钳住,身下加快了速度,“看你还分心去戏弄我弟弟?”

  “啊……”逐波惊呼一声,随即被突如其来的禁锢快感冲昏了头脑,勉强维持着身子的平衡,去消化那可怕的攻击速度。

  再说郎阿里冲锋陷阵之後,还不待他掌握旋律,甘草已经微微扭动身体,难受的蠕动胯部。

  那种快感并不强烈,却像小虫子一样撩动的心痒难耐。

  郎阿里不由得按住她的身子,自己试图抽进抽出,果然,动作大些之後,无边的快感也阵阵袭来,叫他忍不住忘却了一切,白皙的小脸给染的通红,闭上了双眼在她身上动作起来。

  那种感觉,该怎麽说呢?就像在他们的山谷,漫山遍野的花朵和蝴蝶,沐浴在缠绵细密的如丝小雨里,直到所有的惬意都散发出来,看见了雨後最绚丽的彩虹。

  他至今无法相信,他这麽轻易得到了一个女人,一个叫他第一眼就怦然心跳的女人。

  一时间,两双两对都发出淫靡之声,女人隐忍的呼求和男人压抑的低吼交织在一起,连同映照在绣帐上姿态不同的高低剪影,都让人心衿飘荡……两双人各自热情,却看不见彼此的隐秘之处,罗裙半遮半掩,很容易偷窥到裙下风光,可惜两个男子各有所爱,没有人去注意“不相干”的女人。

  ☆、(13鲜币)175.错乱3(h)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帐内越来越热了,而随着情欲熔化,仿佛什麽礼义廉耻都不再充当阻隔,而只有水乳交融的欲望。

  两个女人此时都是被动承受攻击的姿态,耻辱而激烈,而怎样的乞求都无法打动身上肆虐的男人温柔一些。

  郎阿里就不说了,早就迷失在甘草如水的身体里不能思考,占去了主动权之後的他忘乎所以,奋勇的冲刺,想要抹煞方才笨拙的开始,他每一下都让甘草哼叫出声,因为他实在太大了。

  逐波虽然没被药性所惑,却不知为何身後的男人那麽勇猛,搞得她头脑空白连自主的想法都没时间有。

  她本能的向前逃离,无奈臀部被紧紧固定住,只好身子微微趴伏在甘草身上,大口的喘息,手也无意识的按在她身上,抓紧救命稻草一般胡乱摸索。

  甘草微微蹙眉,耳边尽是淫靡的呼吸,整个人仿佛置身於一个浪荡的秘境无法逃脱,把她仅有的一点廉耻禁制也融化的丝毫不剩,只能把自己也完全交付出去。

  不知何时,下巴攀上一个发泄式的亲吻,原来逐波体内堆积的快感无法发泄,心念激荡,竟然吻上了眼前的樱唇,仿佛她的动作就能驱散转移一些身後被侵袭的苦恼。

  甘草云里雾里也不知情形,本能的跟近前甘甜的唇吮吻在一起,比起男子的窒人和热情,女子香软的口舌更加温柔可爱。

  两人同是世间极品的美人,各有风韵,女子的唇舌又最为柔软,一时竟然吻的难分难舍,津液交织。

  甘草沈溺其中,竟然伸出胳膊勾住了逐波的脖子,同时也伸出香舌,挑动对方的小口。

  逐波看着眼前精美的面容一愣,不由得伸出舌去,跟她的香舌逗弄嬉戏,难分你我,那味道香软,比起男子的鲁莽阳刚,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一个静雅如水莲,一个热情如芙蓉,两两缠绵,唇舌间渐渐带出黏腻的银丝,两人甚至忘情的搂抱在一起,彼此抚摸安慰。

  这个吻并不沾染丝毫情欲,仿佛只是两朵花表达友好的方式而已,又像是被身後男人情欲袭击的无法躲避的转移,但不能否认,这样两个女子拥吻在一起,实在是很美。

  骑在两人胯上的兄弟二人看得呆住了,他们激烈的抽插,带出了女子亲吻间喉间破碎的呻吟和乞求。这场景,刺激的二人热血沸腾,邪恶又纯洁,既刺激的情欲更加靡乱,又让人隐隐有些嫉妒的醋意,下身一下又硬挺了几分,奋力的耕耘,想换回女人的几分神智。

  “唔……你……你混蛋……轻……轻些……”

  正是逐波酥骨的埋怨。

  “啊……救……救我……唔……”

  甘草眼睫微眨,好似再也耐不得如此大幅度的征伐。

  男子已经猩红了眼,再也顾不得女子的哀求,大力的抽插起来,带出了一股股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甚至遮盖了女人嘤咛的求饶。

  “逐波……你要记得,能跟你联姻的,只有我,能跟你做这回事的……也……只有我……”郎阿木抓紧她的翘臀,挺动小腹,肌肉撞击出一阵砰砰的声音,能听出那拍打的有多重,逐波双腿颤巍巍的,几乎跪不住了,听见耳边男人占有性的“嘱咐”,突然心中有些恍惚。

  “你……你在说……什麽……”她闭了眼睛,体内快要爆发的潮汐已经忍耐不住了。

  “中了欲蛊,此後除了我,再也没有男人能碰你了……”

  逐波在恍惚的高潮中,隐隐听见这句话,不等她大呼不妙,已经被彻底冲垮了意志,耀眼的光芒闪过,大量的蜜水随着男子的白浆一起在花穴深处爆发。

  而与此同时,郎阿里也同身下的女子水乳交融,两人的汁水连成一片不分你我,带出“滋滋”的滋润声,两人的身子就像本就该长在一起一样,他的每一个起伏都让身下的女子露出迷醉的神态,令他欣喜不已,在灭顶的快感中,他疯狂的起伏,同是狂吻她的柔唇。

  快要爆发的时刻,蜜水泛滥,甘草像是从极度的快感中惊醒,她倏地睁开眼睛,她的眼波在蝴蝶般的眼睫下像湖水一样,充满雾般的迷蒙和难以置信,就那麽震惊的看着身子上肆虐的男子的星眸,他很俊美,可是她不认识他!

  却偏偏要看着他低下头来,狠狠吻上自己。她的下身因为惊恐突然收缩,几乎容不下他此刻急剧膨胀的硕大,终於迫的他爆发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股清凉伴随着他的吮吻被迫从喉咙咽下。

  郎阿里伏在她身上紧紧抱着她,呼呼的喘息,手臂没有因为发泄完毕有一丝放松。

  身下的女子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转而醒转,冷静的声音明明沾染情欲,却又十分的冷漠清淡:

  “这里是哪里……”

  郎阿里没想到,她睁开双眼更加美丽,他呆了一呆,心情复杂,有着唐突佳人的尴尬,有着谎言拆穿的羞愧,但是当务之急,不能让她问出那句“你是谁?”

  他冲她眨眨眼,“这里是芙蕖圣殿啊,难为你了宝贝,我知道你为了救我替我前来,结果害你中了春药,幸亏我来的及时,圣女成全了我们……我提前要了你我知道你一定不开心,你放心,我郎阿里今生绝对不负你!我……”

  他一口气说下去,甘草听的半知半解,但是总是明白点,那就是,两人大概是身不由己,而且,她瞥见旁边的正是她师姐,就算有再多的误会,也知道这样“赤裸相见”下,最好不要相认,实在是……太尴尬了!

  她现在最烦恼的是──她究竟和身上这一个男人那样了,还是四个人乱性了一场?

  她皱皱眉,打断了他,“你刚才喂我吃得凉凉的东西是什麽?”

  郎阿木大笑一声,一巴掌拍拍在郎阿里後背,“好小子,你竟然也……”

  逐波这才缓过神来,一阵气苦,反手打了郎阿木一巴掌,“都是你!你竟敢给我下蛊!”她情欲所致,着了他的道,现在情欲退散,是该算账的时候了,“你以为我只得你一个男人我就不杀你了?”

  她气急,看向甘草惊疑的脸,“他们两兄弟都是混帐!自己没本事抓住女人的心,下了欲蛊,从此之後,你只得这一个男子近身。”

  郎阿木被狠狠打了一耳光却不生气,只是紧紧把她箍在怀里,“你怨我怒我都好,我就是喜欢你!我没有错!自己喜欢的女人偏要去跟别的男子住在一起,换了是你开心吗?我就是不愿意!实话告诉你!这个蛊,只要杀了母蛊就能解!你要是想摆脱,直接杀了我就是!我郎阿木随时等着你来!”

  逐波初始大怒,不妨他直接说出事实,一下子呆了,她恣意情欲,从来没有追求过儿女之情,偏偏又是个不怕死的,她真的下不去手了。也从来没有男人这麽鲁莽的对她表达过爱意。

  甘草见状,已经明白,这样两双两对的,刚才应该不至於太过淫乱,心里平静了一些,却见郎阿里附耳道,“我却不像我哥哥那麽霸道没信心给你下什麽欲蛊,我要的是你的心。”

  甘草才稍稍欣喜雀跃,却听他道,“所以,我给你下的是情蛊,若是你对除了我之外的男子动心,就会心痛,若是生爱,便会呕血而死。”

  ☆、(12鲜币)176.协议

  郎阿木抱着还沈浸在“要解药没有,要命一条”震惊中的逐波避开了。现下就剩下了郎阿里和甘草两人面面相觑。

  甘草感到很恼火,或许是练了倾城法力的缘故,她的性子越来越唯我独尊了,她不在意什麽“情蛊”“欲蛊”的,她早就不觉得她会傻傻的爱上什麽人,可是这种被人逼迫和控制的感觉很不好……她强迫自己镇定,微微吐出一口气,“情蛊……好吧,没有记错的话,我跟你初次见面?我不管昨天夜里发生了什麽,但你凭什麽这麽做?”

  郎阿里一反刚才的伶俐,跟蔫了的小狗似的,把头贴在甘草胸口,低低的伏着,声音都娇软的像小男孩,“难道姐姐不喜欢我吗?我可是对你一见锺情了!你就像我们部落传说中的药神娘娘一样,那麽美,那麽美……”他抬头瞥见甘草没有半分好转的脸色,不由又蹭了蹭,“我错了……不要生气……我就是太想独占姐姐了,尤其不想让外头那个黑衣服的冷漠男人抢走你……”

  甘草皱了皱眉,黑衣服的冷漠男人?

  “他长得什麽样子?”

  郎阿里忙道,“很普通的!根本没我好看,功夫也臭的很!他自称是姐姐的夫君。”

  甘草眉心微微起了波澜,“岳小川……”

  郎阿里眼底一沈,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他不想看着她想起别人,甚至去找那个男人,“姐姐,你会原谅我的吧?”

  甘草冷冷的看向他,“那麽,你也随时愿意替我除掉‘情蛊’的吧?”

  郎阿里心里咯!一下,他私心里下蛊的时候,是因为占有欲作祟,绝不会再想亲手解开,可是这女子的气势和态度都在说明,她讨厌他的自作主张,甚至会亲手杀了他……丢掉小命倒是其次,但是若是这蛊下的适得其反,那也太失败了,看来他要暗自研究下,日後尽快做出一种让对方爱的死心塌地的爱蛊来才对……当机立断,他挂上一个无害纯良的笑容,“当然……我愿意……但是姐姐要爱也只能爱我一个……”

  甘草就像对陌生人说话一样,自动忽视了他的撒娇表白,“那麽现在,是用你的小命也好,用你的血也好,为我解蛊……”

  郎阿里身子一寒,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滴水不进,就算他是趁火打劫窃玉偷香,她却随时想要取走他的性命……他咬咬牙:早晚,我会让你愿意爱上我!

  就在他准备惊疑不定的时候,郎阿木和逐波过来了,显然已经达成了什麽协议。

  “阿哥?”郎阿里狐疑的看着他大哥,他……竟然在笑?

  郎阿木点点头,“阿里,过去我总是跟你争,我不是一个好大哥,我嫉妒你的好天分,跟你争孔雀,争族长之位,争蛊术高低,争联姻的新娘……我从来也没争过你。”

  郎阿里突然心头一热,想起在兄弟二人的天分没有被不断比较前两人的感情,“阿哥你别这麽说……”

  “不……听我说完。我不是一个好哥哥,这次联姻的决定下来,我当时心里想,听说圣女生活放荡,一方面我真心不想我弟弟和这样的女人在一起,另一方面,我也私心想,你的女人接受你之前会不会先看上我,你会不会终於输给我一次了……抱着一些矛盾的想法我先来见过她,可是我偷偷见到她,觉得她并不像传言的一样坏,我私自爱上她了。我想,我找到了比去争取那些本不属於我的东西更快乐的事,就是守护我的女人。”

  “幸好这次我赶来的够及时。这是我的腰刀。”他说完对着微微低眉看不见表情的逐波微微一笑,解下腰刀递给弟弟。

  “阿哥!你这是!……”郎阿里像是被雷击中,根本不去接那把刀。要知道,离开这把刀,他就再也不是郎氏的人了。

  “把我的刀带回部族吧,我跟圣女说好了,从此我叛出部族,留在她身边帮助她完成她的心愿,我不会做对不起部族的事,也不会跟任何人透露蛊术,更不会透露部族的所在。而你也不用在这里当人质,带着你的仙女,回蝴蝶山向药神娘娘还愿去吧……相信我,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逐波冷眼看着,没有丝毫动容,对於她来说,郎阿木的蛊术并不比阿里差太多,她也不需要太过於诡异的东西,相比之下,郎阿木深爱她,这份忠诚比不能控制的郎阿里好太多,或许关键时候还能当做侍卫救她一命呢,这样的交易自然是很划算的。

  郎阿里心里又苦又涩,他从八岁以後一直跟这个哥哥争执不断,他也曾对他的各种挑战不厌其烦,可是今天的决定,一半或许是他哥哥真的爱上了圣女,自愿留下,但另一半也确实是哥哥为了他的自由和部族的安宁牺牲自己。

  他望向哥哥旁边的女人,圣女似乎什麽都没有听到,看来没有提出“更好解决方法”的意思。

  逐波也不知有没有听进身边男子的表白,嗅了嗅鼻子,突然望向甘草凝眉,“我……是不是见过你?为什麽觉得你好熟悉?”

  甘草有点紧张,她很害怕她的师姐认出她来,两个人感情好是一回事,但是此刻相见实在是太尴尬了。

  正在想着托词,逐波已经喃喃自语,“也对,这麽漂亮的妹子,如果见过,我一定会记住的。”

  郎阿里突然看向甘草,“正好,有了腰刀,你同我回部族去吧。”

  甘草正要拒绝,又听见他认真的说,“去蝴蝶山里,月亮泉下,只有药神娘娘的泉水才能解开你的蛊毒。”

  甘草想了想,她正愁怎麽面对师姐和师傅,又不想跟岳小川去剑仙门,那麽,她倒是也想去这神秘的地方看一看,如果能有所收获,倒是很不错。

  只是,想到岳小川的伤,难免有些担心,不过再想到他顽固的脾气,自己现下的情状难免说不清楚,有些心虚,更是不敢面见了。

  目送二人身影渐渐消失,郎阿木长长叹了口气。

  逐波懒懒的看着他,“你弟弟一定骗了那个姑娘,也不知她还能不能离开你们部族。”

  郎阿木摇摇头,“你不懂。我弟弟是骗了她,但是先爱上的人,总是恨不得什麽都围着另一个人的心思转,所以,他是不会困着那个女人的。”

  逐波打了个哈欠,表示没有兴趣了解,他跟她达成了协议,她充分占有他这个人的一切价值,他从此成为效忠她的一只手,但是她不要再试图解开欲蛊。

  相比男人来说,逐波觉得自然是权力和变强更加重要。所以,两个人都交出了自己认为不重要的,获得了自己想要的。

  郎阿木看着她意兴阑珊的侧影,展开手中甘草临走前塞入他手中的字条,那字条嘱咐他去向殿外,如果碰到一个叫岳小川的人解释她已经脱身,让他回返师门。

  他绕着殿外走了好久才找到那个锲而不舍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才走上前去。

  未完待续
       576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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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19:48:37 | 只看该作者|
  ☆、(12鲜币)177.药神

  鄂南的山路不好走,九曲十八弯都毫无夸张。但是饶是如此,甘草还是刻意留心沿途的路线。

  郎阿里见她记得辛苦,笑笑道,“姐姐不用记的,你随时想来想走,我都会帮你。姐姐还不如欣赏沿途的景色好了。再没有什麽地方比我们的家更美了。”

  说话间,两人又过了几个关口,只觉得一处比一处狭隘,到了极高的所在,身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悬崖峭壁。

  “姐姐,抓紧了!”郎阿里一手抱住她的腰部,一手抽出腰刀,突然从悬崖飞身跳下,只听铿的一声,两人下落之势顿住,甘草抬头望去,只见那腰刀前头的钩刃刚好同峭壁上的孔洞吻合,而且放眼望去,峭壁上这样的孔洞往下一直延伸到地面。

  只听铿铿数声,峭壁上留下一串白色的火花,郎阿里已经抱着甘草飞身而下,沿途停顿,就像一黑一白两只蝴蝶。

  直到谷底,甘草仰望上去,点点头,“果然是个隐居的好地方,这麽高的山壁,即使轻功再好,恐怕也坚持不到底下。”

  郎阿里把哥哥的腰刀系在甘草腰侧,“这个你留着,若是以後你随时有事,都可以回到这里来,当做第二个家乡。”

  他抬眼见甘草没有拒绝,欢喜的很,又自然而然拉起她的手向前走,“我们族里的人都没什麽武功,所以一般不容许外人近身,基本不会丢失腰刀,就算是丢失,外人下得山谷,没有这腰刀证明身份,也不会被族人认可,只会丧命。”

  他给甘草服下一枚黑丸,带她走进雾气腾腾的草地,“这里都是毒烟瘴气,你最好不要一个人直闯,有急事的话绕道走,从旁边的湖也能游过去的,里头有几只鳄鱼,你带着腰刀游过去,刀柄上有阿哥的气息,它们不会伤害你的。”

  又穿过各种匪夷所思的湿地和丛林,眼前是一条环形的水流,岸边栓了很多条船只,郎阿里随便上了一条,把甘草安顿在船头,自己撑起小船向南划去,沿途经过很多长满莓果的灌木。

  甘草看着红蓝紫的各色莓果,忍不住摘了一颗野草莓丢进嘴里,酸酸甜甜,幸福的眯了眼睛,裂开了嘴角。

  郎阿里不经意间,看见她少见的温柔,和嘴角粉色晶莹的蜜汁,突然看的眼都不眨:就在前天夜里,他还吻过这张唇,尝过她的味道……甘草突然发现郎阿里吃惊的看着她,忍不住呆住了,难道这些莓果有毒吗?

  郎阿里忍不住走上船头,鬼使神差的含住她的唇吸吮。

  甘草禁不住想起上次醒来看到他在她身上肆虐的情景来,眉头一皱,蓄满内力的一拳就要冲他心口挥去,可是眼前的少年闭紧了眼睛,脸还泛起荡漾的羞红,似乎失去了一切的应变能力和防御心,他似乎沈浸在梦里不肯醒来,又似乎害怕睁开眼睛看到她的冷漠。

  他明明感受到了她的袭击,可是只是微微一颤,还是不肯躲避,嘴巴反而更狠的攫住她的柔唇,吮的缠绵悱恻。

  甘草拳头握了又松,最终化去了内力,粗鲁的把近前的少年推搡开来,“再冒犯我,我挖掉你的眼睛,割掉你的舌头。”

  郎阿里浑不在意,又扑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腰身,好似惊喜极了,“我就知道姐姐舍不得打我……”说完贴着她的膝盖磨蹭。

  甘草气的额头突突直跳,眼看近岸,一脚把他踢飞到岸上。

  远远的,只见一个穿着天蓝色裙的俏丽女孩拨开灌木急急跳了出来,“阿里哥哥,你怎麽样?”

  她把郎阿里扶了起来,转而看向已经跳上岸的甘草,“你这个坏女人!你竟敢殴打阿里哥哥,我要让你日日夜夜做噩梦!”

  还不待她动作,郎阿里一把夺下她手中的竹筒,“住手孔雀!她有了我的情蛊,你伤害她,我也会难受的。”

  孔雀一张美丽的小脸气的苍白,“什麽……情蛊……”转眼间一张小脸泪水密布,不敢置信的看着郎阿里,“阿里哥哥,你不是说会娶我的吗?阿木哥哥不是也说娶我的吗,我们三个人一起……”

  她还没说完,郎阿里吓得赶紧解释道,“那是我八岁说的好不好,成年礼前就早跟你说了多少遍你只是我妹妹的,至於阿木哥哥,他也不能娶你了,他为了别的女人永远不会回来了。”

  孔雀呆了一呆,把身上的竹筒往郎阿里身上乒乒乓乓一扔,哭的稀里哗啦的走了。

  郎阿里拉起甘草跨进灌木,走了一截,只见豁然开朗,眼前一片开阔,很多小竹楼比邻而居,中央的篝火趁着天上未散的晚霞,就好像连成了一片,让人心里都是火焰。很多年轻人绕着篝火烤肉吃,跳舞谈情说话对歌。

  郎阿里不顾族人好奇的目光,匆匆忙忙打了招呼,拉起甘草走向一个白胡子老头,只见孔雀正跟老头哭闹着什麽,看见二人过来,转而到篝火旁边跟追求她的小夥子跳舞去了。

  “大祭祀,我从山外带回了我心爱的姑娘,你要跟他们说,都不准伤害她。包括你的女儿。”

  老人一点都不生气,有些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族长,孔雀这孩子被我宠坏了……我会好好劝说她的。不过……这位姑娘是异族来的吧……”

  郎阿里匆匆打断,“她虽然是异族,我已经给她下了情蛊,而且阿哥的腰刀也给了她,我们不能当她是外人。”

  大祭祀没有再说什麽,借着篝火打量甘草的脸,突然惊呼出声,“天哪!……天哪……天下怎麽会有这样巧的事?”

  他激动的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看的二人不知所措,“你们跟我去祖庙!”

  两人紧紧跟随着大祭祀,绕了好一段偏僻的路,来到一座用石头垒成的房屋,看起来简陋,但确实很庄严。

  大祭祀跪在洞门口,祷告了一会,这才歃血开启石屋的门扉,“这座祖庙,已经快千年没有人进来了。”

  郎阿里一边打量着两边的摆设一边不解的问,“大祭祀,这次……真的要进去?祖先不会为难我的新娘吧?”

  大祭祀没有说话,只把两人带到屋内,里面很简单,正中高高的贡了一个香案,供奉了两幅画卷。

  “这是我们族的秘密。从来没有人知道药神娘娘的真容,这个秘密由历代大祭祀传承。”

  甘草抬头端详,心跳仿佛停止了,正中的画卷一左一右,左边是一名白衣轻纱的姑娘,一头及腰长发,细碎齐整的刘海,两侧的发从侧面绕了两个双环贴在耳上,垂下两根红色丝络。画中人看上去温婉娴静,带着淡淡的忧伤。

  右边的则是一名穿着深蓝色花褂马裤的男子,手握弯刀,一头桀骜不驯的长发,脸上的表情一看便是爱恨分明,如冰如火的男儿。

  而惊奇的是,这画卷上的人虽然气质各不相同,却确确实实同甘草和郎阿里一模一样!

  两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这便是药神娘娘,和我们郎氏的第一代族长。”大祭祀叹了口气,跪在蒲垫上拜了一拜,起身看向二人,目光复杂。

  二人也跪在蒲垫上拜了一拜,缓缓起身,听大祭祀娓娓道来。

  作家的话:

  关於甘草的身世,快要有眉目了……

  谢谢 绯洛鸢 和其她姐妹的支持,最近烦恼比较多,所以本来也没放太多精力更文上,前几天都懒得快不想更了,加上自己觉得写的不太理想也很灰心,看到你的支持很开心,今晚又赶了几章出来。很多悬念快要揭开了哦~~~☆、(11鲜币)178.後裔

  “我们这一族的人体质阴柔,不适合习武,在鄂南最初还是蛮荒部落时代的时候,几乎没有立足之地。那时候的族长在一次驱逐迁徙中几乎保不住性命,伤痕累累,断筋折骨,碰上了当时的药神娘娘。”

  “药神娘娘其实是一位医药术极其精湛的姑娘,心地善良,她救了当时的族长,为了帮助他而传授了他所有的毒术。先祖天资聪慧,结合毒术自行开创了独有的蛊术,并且终於找到了一处适合生活的美丽地方。因为感激,後来的族人都称呼她为药神娘娘,感谢她帮助开辟了我们的净土。”

  “先祖那样优秀天才的男子,自然喜欢上了善良美丽的药神姑娘,可是药神姑娘说她有了心上人,不久就离开了,去寻找她的心上人。”

  “又过了两年,药神姑娘回来了,可是她的心上人已经死了,她变得特别的憔悴和忧郁,就像马上要枯萎的花儿一样,身体虚弱不堪,还中了罕见的剧毒。”

  “先祖本身就爱极了药神姑娘,为了替她解毒,强行用……交合之术……将药神姑娘身上的剧毒转移到自己身上。药神姑娘心力交瘁,又以为被自己的徒弟欺辱,起了死意,可是却怀有了先祖的身孕,她生性善良,还是十月怀胎生下了这个孩子,准备辞行时却发现,先祖已经在数月前毒发身死。於是,已经受不了过多刺激的药神姑娘,用先祖的弯刀,自刎而死。”

  石屋里静默了足有一刻,郎阿里突然出声问道,“大祭祀,你说,药神娘娘临死的时候,有没有一点喜欢过祖先?”

  大祭祀叹了口气,“应该……是喜欢的吧,不然为什麽要寻死呢,如果真有那麽恨他,就不会难过到自刎了。”

  甘草迷茫的问道,“那麽,郎阿里就是你们那位先祖的後裔,那麽我呢……?”

  大祭祀沈默了一会,“那位药神娘娘似乎在回来之前曾经和她的心上人生过一个孩子,我猜,姑娘或许也是她的後裔。”

  甘草又问,“那麽,既然是她和心上人的孩子,为什麽要丢弃?如果她那麽善良,她为什麽不爱惜血脉,亲自抚养?”

  大祭祀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据说那两年之间的事,药神娘娘回来後一句也不肯说。但是,你和阿里在一起,一定不是什麽巧合,先祖若是有灵魂,必定还是期望他的後人能和药神娘娘的後人在一起的吧,一千年过去了,你们即使有血缘也很淡很淡了。”

  阿里又喃喃道,“祖先真是可怜,为了不让心上人知道自己中毒,只能远远偷看心上人怀孕生产,他死的时候一定很凄惨,到最後也没被心爱的姑娘原谅……”

  “不……”大祭祀从案前拿起一柄弯刀,一顶小药炉,“姑娘临死前嘱咐,将她和先祖的尸体葬在一起,她一定是原谅了。”

  “这是他们的遗物,这麽多年,没有合适托付的人,这顶药炉炼药最是精纯,这把弯刀也非凡物,就传给二位了,希望你们能够物尽其用,好好保存。”

  “姑娘和药神娘娘有渊源,若是将来姑娘要做什麽大事的话,我们一族虽说未必帮得上多大的忙,但是这山里的银矿,姑娘只管取用。”

  甘草默默接过药炉,看了又看,一把塞到郎阿里怀里,抢过他的弯刀,“我又不会炼药,这个药炉给你炼蛊好了,这把弯刀给我当武器吧。”

  郎阿里没有半分不欢喜,脑袋往甘草肩膀蹭蹭,“嘿嘿,姐姐说什麽就是什麽……”

  大祭祀满脑袋冷汗,他一定是见鬼了才会觉得这二人跟先祖和药神娘娘是转世夙愿,这一对,有哪一点有当年先祖的霸道神勇和药神娘娘的温婉良善?

  甘草正要转身离去,听见背後的喟叹,“姑娘,不要像药神娘娘一样,到死才明白失去的是什麽啊……”

  甘草心里突然觉得特别不好受,只想远远地离开这个鬼地方和那个白胡子老头。

  她走出去好远,见身後无人,突然寂寞的难过席卷了她,不耐烦道,“还不跟上?”

  郎阿里正痴望着她的背影,听见这声斥责如同天籁,“我……我……我永远都缠着你……你想甩掉也不行……”少年结结巴巴的宣誓着,人已经猴子般赶了上去。

  两人离篝火越来越近,欢快的乐器声和歌唱声让人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刚才的一缕悲伤随之暂且被忘掉了一边。

  甘草好奇的四处观望,只见这里的男男女女大都面容俊秀美丽,虽然不像郎阿里那麽出类拔萃的俊美,但也个个眉眼精致,就像这灵秀的山水一般,富有生气。

  远远的有小夥子看见甘草美丽的面容好奇的打量,大大方方的吆喝她过去唱歌跳舞。

  郎阿里心里欢喜,但是却面上严肃,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紧紧攥着甘草的手,把她拉到怀里,声音提高了几分,“她已经是我的,你们不许再给她下情蛊。”

  甘草被他抱在怀里,虽然心中平时一向当他是小男孩,可是此刻被他紧紧地拥住,听见他胸膛紧张有力的心跳,突然自己也有些脸红心跳,也第一次没有去给他难堪。

  她本来本能的有些不高兴,但是一感受到他的极度紧张,心里竟然妥协了下来,像是冰山一角消融,反而伸出一只手臂揽住了他的後腰,安抚他的害怕和忐忑。

  郎阿里的害怕和忐忑全都不见,开心的快要忘乎所以。

  几个跃跃欲试的小夥子面露惋惜之色,却依然友好的拿了烤肉和烈酒,来邀请甘草加入。

  说起来,甘草其实不是个性格冷淡的人,她本来就挺活泼跳脱的,只是在面对郎阿里的时候,总是觉得这个男孩子性子太缠人了,为了抗拒他的纠缠不得不摆出冷漠的面孔。

  现下这麽多年轻人,甘草的天性使然,开心的笑容挂在脸上,很快跟大家打成了一片,爽快的说笑起来。

  跟一个小夥子学了一段舞蹈,又拉着一位小姑娘研究她精致的银饰,甘草开心的接过她送的银铃铛手镯,心想:师姐最喜欢这些叮叮当当的玩意,若是我带些回去给她,她一定喜欢。

  突然觉得身子一歪,整个人猝不及防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拦腰抱起就走。

  甘草手臂本能的勾住来人的脖颈,惊呼道,“喂!──”抬头一看,却是郎阿里铁青的脸,看也不看她,沈着眸子,抱着她往林子深处走去。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善意起哄的笑闹声,很快被他过於疾速的脚步抛到了脑後,变得模糊不清,反而更添了几分暧昧。

  ☆、(11鲜币)179.吃醋(h)

  甘草不想伤害他,可是刚一推阻他要下地,却觉得他的力气突然蛮横别扭无比,带着十分的怒意,仿佛就算被她一掌打死也不肯放她下来。

  不知走了多远,意识到甘草因为进了山林身子寒冷,郎阿里这才站定放下她,紧紧把她拥在怀里。

  “为什麽……你对他们永远是那麽多笑容,对我却总是那麽糟糕?”

  他苦恼的闭上了眼睛,把她的头紧紧摁在心口的位置,“就因为我下了情蛊给你吗?我做错了吗?”

  甘草本来想发作,看见他脆弱的样子,反而比平时嬉皮笑脸更加无法苛责,忍不住放柔了声音,“我只是跟姑娘在说话,我见那姑娘的手镯好看,所以才问她看看。”

  郎阿里难过的说,“可是你的首饰应该由我来送你。大祭祀说了,这山里银矿都是你的,你为什麽要拿别人的……”

  甘草又叹气道,“好吧……我是帮我师姐要的,你确定要你来送?”

  郎阿里这才高兴起来,“真的?唔……那还是送她这只吧,回头我给你做一个蛊镯,亲手给你带上!”

  甘草此时才发现,他的眸子映衬着忽明忽暗的星光,真的像宝石一般可爱。

  他一直在见缝插针地利用她的心软和无奈,却在她可以容忍的限度之内。

  可以这麽说:这个少年确实胡闹,但是真的很聪慧和善知人心。

  如果可以好好利用他的爱,无疑会对她报仇有很大的帮助。

  但是她真的会对他如此理智吗?她却不想去想这些烦恼的问题。

  郎阿里这才不好意思道,“我们族里一向是这样,对自己看准的姑娘,一定要尽快下手,我知道依照你们汉人的规矩,你一定是恨我的。”

  “可是我不後悔,就算为你解了情蛊,我也会再亲手做出来一个爱蛊,一定要让你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他这样言之凿凿的宣誓和占有,反倒像小男孩一般天真可爱,甘草毫不怀疑他有那麽大的胆子去不择手段。他从来不是一只真正听话的小狗。

  甘草并不生气,她不相信有什麽蛊能够左右她真实的意愿。或许就算有,她也并不太抵触这个少年吧,但她此时并不愿意深入去思考这个问题,只是刻意忽略了他的冒犯,叹了口气,轻轻抓起他的手,淡淡道,“走吧,既然已经进了蝴蝶山,我们散散步。”

  郎阿里被她轻轻拉着走,只觉得心跳加速,仿佛那夜跟她热烈的交欢,也没有这样心动莫名的感觉,又期待又害怕,又羞怯又美好。

  甘草心中也有一些不能宁静,她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也许是这里太过於美好,也许是觉得他并非像当初以为的那麽恶劣,也许是心中还被祖庙里那个故事所伤感,她今晚对他格外的宽容放纵,甚至在刚才贴近他心口的那一刻,自己的心也跳得厉害。

  难道这就是“情蛊”的厉害吗?但她已经不愿去想了……二人不知不觉远离了喧嚣,穿过山林一径往远处走,只听见两人脚下唰唰的声音和昆虫的叫声。这一切都和谐而可爱。

  “这里,就是蝴蝶山吗?为什麽,一只蝴蝶也没有呢?”甘草停住了脚步,偏着脑袋,看着空旷的树林。

  郎阿里走到她的对面,“因为现在是夜晚,蝴蝶都睡觉了啊。”

  “原来蝴蝶也会睡觉……”甘草喃喃自语,眼睛竟然迷蒙的像三岁的孩子。

  郎阿里的心怦怦直跳,她的脸在月光下是那麽美,那麽祥和,让他无法产生一丝害怕和戒备,他的勇气都涌进血液,让他心中一热,霸道的钳住她的双臂,微微低头,含住了她的唇,辗转吮吸。

  她今晚对待他的温柔都让他惊喜莫名,让他想实实在在拥有她,感受她的肌肤她的心跳和她的热情,好让他知道:这一切不是梦境,而是真的。

  他在害怕,害怕她用那种不在乎他生死的口吻逼他解蛊,害怕她要丢弃垃圾一样踢开他远走,害怕她只是临走前的敷衍,害怕她走了以後再也记不起他的模样。

  甘草本应该拒绝的,可是只是一瞬间的迟疑,手脚已经软了下来,这个吻的味道俘获了她,让她收起了所有的躁动,随着他的旋律吞咽汲取。

  有那麽一瞬间,她的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抽痛,却趁机被少年采取了主动权,剥去了碍事的衣衫。

  此时的氛围似乎并不适合拒绝一场热烈温柔的欢爱。她眯起眼,看着他的眼睛触到她的美好的身子而瞬间燃起熊熊火焰,她的心也随之激荡,想要被爱抚。

  他的专注让她脑海里浮现了那幅画,那个忧郁的女人和那个霸道的男人,她突然不忍推阻,格外乖巧的配合他,挑动小舌,同他的唇舌缠绵嬉戏。

  也许不是爱,只是无边的情欲,甘草突然觉得无法拒绝他的索求,她的胳膊已经先一步攀附上他的脖颈,女妖一般勾住了他的脑袋,索取一个个无边无际的深吻。

  郎阿里的眼睛深沈的像湖水,他将甘草推在一株歪斜的树上,手已经滑进了她的下身。

  “嗯……”甘草双腿尚且需要支持自己站稳,却又要承受他不断的挑逗,早有湿滑的水流了出来,落在他的手心。

  她收起了对他的冷漠,他也收起了讨好戏谑,此刻二人都只想和对方牢牢地结合,狠狠地爱。

  郎阿里利落的褪下了她的亵裤,撩起她的裙摆,一手勾住她的腿弯,足以叫她的私处坦诚的面对他的“兵刃”。

  而两人缠绵的吻一直没有断过,吻得难分难舍,直到郎阿里突然对准了中间湿滑的密处,肿胀不堪的粗大无法忍耐,就着别扭的角度杵了进去。

  因为姿势的原因,这样的交合并不舒服,甚至进入的有些疼痛,可是却增加了更多的摩擦,让两个人的性器磨合的更加激烈。

  甘草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点燃了,她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和繁星,这样的交欢,美得让她无法拒绝。

  两人依旧一边亲吻,一边适应着郎阿里的研磨,他初始只敢用很小幅度的挪动来开发她的花道,因为害怕她会疼痛。

  她的手紧张的抓住他的後背,他每每蠕动一下,她就忍不住抓紧他的衣衫,不肯松手。

  两个人压抑的呼气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林子里越发暧昧。

  郎阿里轻轻贴近她的脸庞,柔柔的跟她面颊相蹭。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里面已经湿透,甚至有蜜水顺着花道流出来,淋湿了他的阳物。

  甘草的身子越来越软,隐隐的下坠,於是“噗嗤”一声,不知是他突然控制不住太大力,还是她身子太酥软,他的阳物完全插了进去,让她不可逃离。

  ☆、(10鲜币)180.情蛊(h)

  许久,甘草抬头看他,他没有半分白天的讨好乖巧,而是从眉到眼的乖张和不可触犯,他紧紧逼视她,像是在说:你逃不了的,我要定你了……甘草突然觉得心怦怦直跳,像是心动,又像是害怕。她想要挣扎,却只被他按紧了身子,牢牢固定住她的小腰,下身更上前挺近一步,深深的插入她的窄小。

  尽管她不承认,但是,他在那个的时候,确实和平时气质迥然,平时的她敢於随时随地忽视他,嘲讽他,欺负他,可是这种赤裸相呈的时候,他让她有一些骨子里的畏惧和陌生。

  “唔……不要……”

  她喃喃的求饶,脸像红透的苹果,下身微微抽紧,有一种被粗暴对待的兴奋,可是本能的躲闪。

  她羞涩的低了头,任凭情欲作祟,怎麽也不肯再扭动一下。

  郎阿里抵住了她的额头,轻轻烙下一个吻,“我爱你,就像从骨血里与生俱来的爱,相信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再也挪不动脚步了。”

  “郎氏的小族长,绝不是一个看到美姑娘就情不自禁要冲出去救她的人。”

  甘草微微侧脸,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孔,或许是因为有了遮掩,她终於再也忍不住难堪的呻吟了。

  “啊……轻……轻一些……”

  “我……受不了……”

  郎阿里低头,在她起伏颤抖的乳上贪婪的亲吻,下身缓缓的抽插,直到她颤抖的不那麽厉害,适应了他的频率。

  似乎远远地有人跺脚,伴随着草丛被践踏的声音,然後一阵姑娘压抑不住的哭声远去了。

  “是不是……有人……?”甘草突然双手抱住了裸露的肩膀。

  “不要害怕,已经没有了。”郎阿里突然一发力,下身狠狠地贯穿她。

  “唔!……”甘草尖叫一声,无处抓住那颤抖的快感,被袭击的无处躲藏而郎阿里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深深地进入,他异常粗大的阴茎把她近乎夸张的扩开,叫她无法忽视他跟她肉体的紧密相接。

  她觉得自己软的像一滩水,而且总是在胡思乱想,想祖庙里那两幅画,和那些悲哀的故事,想到那些,她好像就无法拒绝这样的求欢。

  就像,她禁不住替那姑娘绝望,然後要在绝望里放纵自己忘却。

  难道她真的被什麽药神娘娘附体吗……

  “你不专心哦……”少年突然拿起小辫子的辫梢,恶意的触碰她胸前的两点红樱,害的她激烈的逃避。

  “啊……不要……”甘草茫然的喘息,扭动腰肢,她的扭动弄的少年差点按捺不住自己的疯狂欲望,还没泻火就险些被她紧致无比的冗道给挤出来。

  他只好再强势一些,紧紧堵住她的下身,往内推进,不让她的媚肉继续顽皮。

  甘草还没平复,已经被他突然将那条屈膝的腿高高举起,一字线扛到肩头。

  这个耻辱的姿势,她的花穴完完全全迎向了他的阳物,而且可以让他进入的最深,最欢畅。

  她不安的往後倚靠,花穴里的硬物已经迫不及待的连根拔出又推进,碰撞出“砰砰”的声音,他玩耍的不亦乐乎,每一次插入都把她牢牢钉在树上,仿佛要强行插入到她生命的最深处,让她无法消化。

  她的意识渐渐像雾一样迷糊,不由扬起了修长的颈子,仰望起美丽的夜空。

  耳边是男人嘶哑的粗喘,身子里是男人火热的欲望,身上的每一处都是男人放肆的揉捏,周围的一切都在火热的旋转动荡,只有月亮和星星,一动不动,照的她无所遁形。

  她并不排斥此时此刻这样的一场交欢,甚至在听了那样一个故事之後,她渴望在此地完全顺从他,心里仿佛有什麽在说,这样多麽圆满……欲火烧尽,少年抱着甘草来到山下的泉水,把她放在旁边的草地上,自己跪下,虔诚的磕头还愿。

  还愿之後,他转过脸来,“姐姐,我很开心你的身体爱我,虽然或许是因为情蛊的原因,你始终无法拒绝我的欲望。”

  “我们族里找到心上人的小夥子,都要带着心上人来月亮泉还愿,我已经感谢过苍天了,我很满足。你的情蛊并不是非要到这里才能解,但是我现在愿意为你做一切事。”他低了低头,掩住了眼底的落寞和不甘。

  甘草半天没有说话,仔细的看着他从坚持到失落,突然觉得有一个人为了自己患得患失,心头有一些生气盎然的小小愉快。

  “你愿意帮助我……出去报仇吗?”

  少年突然苍凉的笑笑,“我已经为你下过了情蛊,如果你不爱我,我会为你解去,解去情蛊,我便没有资格强留你在身边了……也不会再……缠着你烦着你。”

  甘草心头一闪,能得到他们族里最有天分的少年帮助当然是最好的,可是这话……听着怎麽那麽牵强……怎麽都觉得像是委婉地威胁或者谈判?

  不等她审视他又怪怪的斜睨了一眼甘草的小腹,“如果我也像先祖一样厉害就好了……你要是有了我的种,一定舍不得宝宝没有爹。”

  甘草额头跳了跳,方才的怜惜悲伤早已被他明目张胆的觊觎冲散,“好了,你听着,我可以像圣女一样,暂时不去解蛊,但是你要跟着我,所有我交代你的事,你去帮我完成。你要听我的话……”

  还没说完,少年已经扑倒了她,压在她身上又舔又亲,“真的?实在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舍不得我!我们再来一次吧……刚才其实我还没有够……”

  甘草一脚把他踢飞出去,“我刚才那个时候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跟你的先祖会像!”

  她看也不看他,下山往住处走去,“还有我没说完的,你记住了,以後没我的允许,不准利用情蛊迷惑我!挑逗我!”

  郎阿里知道:她给他的短暂的温柔和纵容已经退散消失了,她又变成了那个没有几分好脸色的仙子姐姐,但是这又有什麽关系呢?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更多的时间,去赢得她的心,这比一个短暂的美梦好太多了。

  而她对待他这麽冷淡,是不是就是因为害怕自己会拒绝不了他呢……☆、(15鲜币)181.孔雀

  夜晚,赶走了郎阿里,甘草静静地躺在他的床上,心里却还是在想:那个小狗去哪里睡了?叫他不许进来就不来,还挺听话……她又忍不住回想起两人交欢的感觉来,似乎有什麽不一样了,难道说,中了情蛊,真的会自然而然对母蛊载体产生爱意吗?

  她也不知为什麽,总是狠不下心像刚醒来时一样对付他,或许是因为他太狡猾,懂得利用她的弱点,用多变的情绪影响她,或许是因为他虽然狡猾,但是却总是性情真挚奔放,又或许,那个情蛊大概真的已经在同化她了……想到这里,她不甘心的翻了个身,却听见床边悉索的破窗声,若是睡着了她也未必听得到,甘草悄悄地逼近窗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将窗外那个不安分的黑影给揪了进来。

  “哎呀!”

  一个蓝影滚落在地,好不狼狈,竟是白天那个孔雀。

  她抬起头,泪眼婆娑,写满恨意,小兽一样盯着甘草,咬着牙不说话。

  甘草蹲下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细细端详,巴掌大的尖下巴,杏核大眼,娇俏的小鼻子,粉粉的脸蛋,倒也挺可爱,如果不是那麽凶悍的话。

  “你要偷偷给我下蛊!”

  “哼!你抢走了我两个夫君!我恨你!你还像妖精一样骗阿里哥哥做那麽恶心的事!我要让你天天做噩梦!”孔雀两个腮帮子随之气鼓鼓的动。

  甘草额头又开始乱跳,她觉得这族里的人还真是能让她常常无言以对,她以前一年也没今天一天那麽无可奈何的次数多。

  “你的夫君一号,算是我暂时抢走了,不过欢迎你抢回来。你的夫君二号,是我师姐抢走了,姑且也算我头上吧。不过你这是什麽蛊?”

  甘草紧紧掐住她的脖子,施展法力,盯住了她的眼睛。

  孔雀觉得自己被那眼神牢牢盯住,根本无法拒绝她的回答,“是……是噩梦蛊……”

  甘草挑了挑眉,松开了她,她也知道他们有很多奇怪的蛊毒,可以让人毁容断肢,这小姑娘虽然蛮横,但是一个只会用噩梦蛊害人的人,应该心思也坏不到哪去。

  甘草对她友善的笑笑,“想不想抢回你的阿里哥哥?”

  孔雀呆了呆,嗫嚅道,“……想……”

  甘草道,“那你跟我走,以後就能常常见到阿里,到时候还会看到更多外面的好男人,你想选谁都可以,敢不敢试试?”

  见小姑娘不说,甘草又道,“你就是不甘心你的情郎都抛弃了你,但是你真的爱他们吗?不如试着出去见见更多的人,你才知道,总会有更好更多的人比你阿里哥哥识货。”

  孔雀本来心心念念就是一点执念,现在看别人不跟她抢了反而觉得没意思,用手背擦擦眼泪哼了一声,“你说得对,是他们不懂我的好!他们不要我,我也未必稀罕他们!有什麽了不起。”说着又扁了嘴哭泣,“阿里哥哥都跟你那样了……我也不想要他了……呜呜呜……”

  甘草拍手,“说得好,这才像个好女孩,你不过就是气不过我抢走了你的东西,倒不如跟着我出去闯一闯,我还可以教你武功,怎麽样?到时候,看上了哪个男人顺眼……就把他抢回来?”

  孔雀眼睛一亮,却撇撇嘴,“你说谎,我们族人根本不能习武。”

  甘草眨眨眼,“那也未必,先前也有人说我不能习武,可我还不是成功了,你们身体过於阴柔,跟我相似,若是女孩子的话,说不定也是可以的。”

  “这门功力还会让人变漂亮哦!”

  孔雀从地上爬起,一下子亲亲热热挽上了甘草的手臂,浑然不觉得刚才还恨得人家要死,“真的?变漂亮啊……我……我愿意!”

  鄂南前往芙蕖门的山路上,一黑一白一蓝三个人影吸引了不少目光,因为三个人都俊俏非常,活像画里的人物──如果其中二位不吵得那麽难看的话。

  “姐姐,你怎麽把她也带出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她就不讲理!根本没有一点女人味,带着她只会添乱!”

  “哼!我现在是媸颜姐姐的大徒弟!你算什麽人?我瞎了眼以前想嫁给你!你这个娘娘腔,长得一点男人味都没有!胸襟也就只能划一条小船!小气!”

  “你……你这只臭孔雀!徒弟……徒弟……那又怎麽样?我还是姐姐的夫郎呢!你见面记得要叫我师公!”

  “我呸!什麽师公啊?会不会算账?就算你恬着脸是师傅的夫郎,顶多叫一声师母!”

  “你你你!你这只臭鸟!我可是堂堂的族长大人,你要是再不敬,我就要治你的罪!”

  “哼!谁怕你?小气鬼,当初谁说的出来在外不用客气身份尊卑?出尔反尔,是男人吗?”

  郎阿里气的五雷轰顶,当初是看她肯乖乖的跟随姐姐,这才客气那麽说,谁知道这小妮子现在混得跟姐姐天天同餐同宿,他一点亲近床帏的机会都没有了!

  甘草头大如斗,满脑袋抽筋……这一路走来,这两个人一直不停地吵嘴,就像天生宿敌,真不知道以前是怎麽“青梅竹马”的……於是好不容易到了岔路口,甘草终於舒了一口气,“我需要回师门,有事交代你们去做。”

  她看向郎阿里,“阿里,你去帮我在鄂南靠近定柔的地方找一个适合练功的地方,以後可以的话,咱们建一处庄子。如果周围有些花鸟毒虫的也很好,适合你们炼蛊。此外,去打听一下这些人的消息……武林盟主田天齐,四大世家的当家嫡子,定苍山的孙当家的……定州府台的小公子。”

  她每说一个人名,就停顿一下,好像费尽很大力气才说的下去。郎阿里最是敏感,看的心头有些梗,可是到底没有多问。

  甘草又看向孔雀,“孔雀,你去贫苦人家或者青楼收留一些走投无路的女孩,挑一些资质好的苗子,最好是没有过男人的,但是太贞烈的也不要。要找那种容貌中上,筋骨柔韧,性情容易变通的。”

  孔雀脸微红,“明白了……可是,青楼是什麽地方?”

  甘草奇怪的看着她,“青楼就是……男人可以随便花钱跟女人……那个的地方……有的女人是自愿的,有的不是,你只管找那些被逼无奈,被逼到绝路的。”

  孔雀气的小脸通红,“怎麽世上还有这样的地方?!真是太坏了!我要让那些坏男人和坏老板统统做噩梦!”

  甘草额头又开始跳起,忍不住认真的问道,“孔雀……对了,除了噩梦蛊,你还会别的蛊吗?”

  郎阿里洋洋得意嗤笑着白了孔雀一眼,“她会是会,但是除了梦蛊,其他的蛊毒都要用蛇虫鼠蚁炼制,她从小害怕虫子,所以从不敢炼!”

  甘草揉了揉太阳穴,“孔雀,你这次还有一个任务,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至少要能亲手炼制杀人和防身的蛊毒,否则等你回来,我把你丢到蛇窝里去。”

  待目送着孔雀离开,郎阿里不知从哪里又跳出来,一把勾住了甘草的脖子,把她搂入怀中。甘草每每觉得他行事不过是半大的少年,可是在他怀里方发觉自己只到他的肩头。

  “你怎麽还没走?”甘草猝不及防,及时收了内力,任他小狗一样在脖颈和脸上使劲的嗅着吻着。

  “好久没有亲热了……姐姐……这里人少,我们在林子里来一回……好不好……很美妙的……”

  少年的声音带着欲望的嘶哑,带着渴望的热切,在她耳边边啃咬边诱哄。

  单是被他这麽一勾引,甘草已经觉得浑身燥热,仿佛体内汹涌的欲望潮水再也忍耐不住破闸而出,明明这麽些天都没有过想法,此时却像那夜一般,想要被他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场。

  他的唇已经吻上了她的,粘腻的反复吮吻,让她口中和下身都开始湿漉漉的难受。

  甘草忍无可忍,偏开脑袋,一掌把他拍飞出去,犹自像青楼女子一般摸着胸口喘息。

  “我跟你说过,不许再利用情蛊勾引我!”

  “姐姐……”他嘴角沁出血丝,捂着胸口黯然的看着她,就像被抛弃的小狗。

  “你对我……好狠……”

  良久,他挣扎着起来,踉踉跄跄地往远处走去,背影拉的老长,歪歪斜斜的叫人难受。

  甘草心里微微的痛,他说的对,她到底还是对他不忍心。

  “站住……”她走上前去,用袖子轻轻为他揩去嘴角的血迹,“自己保重,做完了事情早些去找孔雀……她那个性子,我真怕她被卖到青楼去了……你若是早日回来……我……”

  她嗫嚅了半天,看着他闪亮的眼睛,可她还是说不出口,“算了……来日再说吧……”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少年目送她远走,仍然捂着胸口站在原处。明明胸口很疼,可是他还是觉得很快乐,她明明看出他在故作可怜,可还是对他越来越不忍心了,是个好兆头不是吗?

  作家的话:

  今天开始到元旦五天连更,三号男主即将出现,也是我最喜欢一个☆、(12鲜币)182.恩怨

  或许是该说“近乡情怯”还是什麽?越是靠近大殿,甘草越是不知该怎麽跟师姐解释……殿角的铃铛被风吹得铃铃作响,甘草心头突然一松:不管怎样,她都是师姐啊,对自己最好的师姐,应该不会接受不了吧……悄悄绕到殿内,走近师姐的厢房,甘草刚好听见逐波独自一人来来回回踱步,一边自言自语:

  “这可怎麽办呢,师傅马上要出关了,颜儿还不见踪影,要是被师傅误会成跟私奔就不好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上云台山去,问岳小川把人交出来!这个该死的,竟然敢绑架师妹……”

  她话没说完,一把抽出长剑,仿佛恨不得马上就要杀将上去,甘草再也顾不得瞻前顾後,赶紧推门进去,“师姐……是我……”

  逐波被她堵住门口,定睛一看也奇了,“怎麽是你?你不是跟郎阿里回家了吗?怎麽又回到这里来了?”

  甘草一把夺过她的长剑放回剑剑鞘,“其实……我是媸颜呀……那天练成了倾城法力,没想到样貌变化这麽大……後来阴差阳错,没来及跟师姐你说……”

  逐波惊得往後跳了一步,又细细端详,上来拉住甘草的衣袖,“你……不要开玩笑!倾城法力哪里有这样大的改变?你莫不是易容了?”

  逐波拽着她的脸皮看了又看,直把甘草发际扯得生痛,还是不肯罢休,“明明没有易容……不对,你一定是绑架了我的师妹!说!你把她藏到哪里了?”说完作势就要夺剑开打。

  甘草被她说得头晕,满脑袋冷汗,退後两步,“停!师姐!我真是你师妹……我真的是甘草好不?”

  逐波愣住,这下她是真的信了。芙蕖门上下,除了她和闭关的师傅,没有多余的人会再知道这个秘密。

  “天哪!”足足愣了小一刻,她绕着甘草走来走去,嘴里啧啧做声,“不要这麽夸张吧?”

  说完她挑起甘草的下巴捏来捏去占尽便宜,“原来,竟然要毁容来修炼才能修成天仙?这我要不要自废功力毁容後再来从头练起呢……”

  甘草被她搅得头晕,打掉她的手,“师姐你不要这麽夸张好不好?毁容?万一要是不成呢?你可不要後悔……”

  逐波摆摆手苦了脸,“算了,我可不像你敢对自己那麽狠!”她想起来什麽突然挂上一个暧昧的笑容,简直媚煞了,“说起来……那夜我们俩还……嗯?……嘿嘿……”

  甘草想起两人意乱情迷时缠绵的吻也脸红了,忍不住羞涩,“师姐你不要乱开玩笑了,小心欲蛊发作!”

  逐波学着风流公子哥的模样,小手微微勾起她的下巴,极尽风流轻浮,另只手在她脸颊轻轻搔动抚弄,手法令人心痒,“哼哼,他不许我跟人乱来,我却有了美人师妹,往後我跟美人师妹风流快活,他的欲蛊总管不了我跟女人吧?”

  “咳咳……”甘草脸都绿了,躲躲闪闪避开她的爪子,“这个闵佑圣女大人……我看您还是认错人了……在下真的不是你的师妹……您还是杀上云台山去找吧……”说罢狼狈的夺门而逃,留下逐波跳脚大笑。

  甘草刚一奔入大厅,冷不防撞入一个馨香的怀抱,还没站稳身子,已经被来人一袖击飞出去。

  “好没礼数,你是谁?”沈玉萝皱眉,看着摔倒在桌脚下的白衣女子。

  女子侧面看上去极美,可是飞扬的乱发遮住了半个脸,嘴角还狼狈的沁出一股血丝。

  赶过来的逐波一见不好,慌忙将甘草扶着坐起,欣喜的对师傅解释道,“师傅!她是颜儿啊!您也认不出来了吧!刚才也吓了我一跳,多亏了岳小川,师妹的倾城法力练成了,样貌变得美极了!”

  沈玉萝捧起一杯茶,听见逐波的诉说依然兴致缺缺,不过却被逐波刻意强调的“美极了”弄的好奇起来,便挑了挑眉,“颜儿抬起头,我看看如何……”

  逐波心中腹诽,当初她大功初成时,师傅可比现在好说话多了,还为了她摆宴庆祝呢,想到这又有些替师妹难过,师傅似乎一向不太喜欢师妹,可是既然不喜欢为什麽当初执意要收下呢……逐波便小心的拨开甘草的乱发,为她轻轻理顺鬓发,揩去嘴角的血迹,笑道,“师傅,可不是,是不是美得跟仙女一样?”

  沈玉萝先是不经意的一瞥,却再也移不开眼睛,嘴唇顿时颤抖发白。

  逐波的嘴唇上下张翕,她却再也听不见一个字,失态的站起来,後退了两步,险些跌坐在地,指着甘草浑身发抖,“不!……妖怪……妖怪……你是妖物!不……”

  “师傅……”

  “师傅!”

  甘草和逐波相对狐疑,上来双双欲搀扶沈玉萝,却被她用力推开,直到甘草将逐波的话又亲自解释了一遍。

  或许是因为她的声音依然没有变,或许是因为她一直在强调自己是甘草,过了许久,沈玉萝终於回过神来,脸色却是前所未有的狠戾。

  “哈哈哈哈……”她笑得颇有些尖利猖狂,眉目间隐隐一丝悲色,很快被胜券在握的得意所掩盖,“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直笑到仿佛嗓音疲惫,她才侧面转向甘草,却不看她的脸,缓缓问道,“颜儿,你的倾城法力大约有了几成功力?”

  甘草抬眼见她热切的目光,本来想稍微掩饰,却还是说了实话,“约莫跟师姐相似了。”

  沈玉萝点头,“不错,你很好。”

  她的声音渐有些沧桑,“还记得……我同你提过的那件事吗?待你帮我杀一个人,你就能离开芙蕖门,回归自由身,去报你的仇了。”

  甘草心中一热,“记得。师傅辛苦教导孩儿绝处逢生,徒儿今日的一切,武功,容貌,皆拜师傅所赐,不管是一件事,还是几件事,徒儿都不会推辞。”

  沈玉萝摆摆手,“原本我还准备让你等上两年,没想到你的武功进步的这样快,几乎一日千里。看来,果然合该是你的造化,得到了好的契机。”

  “现在的你,在那人手下也依然不敌,必然落败。”

  “师傅!”逐波先沈不住气,惊呼出声,如果是那样的话,难道是要师妹去送死麽?

  沈玉萝此时顾不上她,狠狠盯了她一眼,看的逐波不敢做声:师傅一向厚待她,此刻她插了句嘴,却像要杀了她一般。

  沈玉萝挺胸阔步背过身去,“我要你向那人下战书,下月初七,你蒙上面纱同他约战,你在他手下大约能撑个五十来招,待到第五十招,你揭开面纱,趁机刺中他的右胸空门,他必然落败。”

  “我定然要亲眼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逐波忍不住问道,“何以见得师妹能有机会刺中他的空门?”

  沈玉萝十足的成足在胸,斜睨了她一眼,“你师妹如今如此的天人之姿,连你我都看的呆住,难道那伪君子不该有片刻闪念失神?”

  甘草只觉得事情或许并不那麽简单,不觉已经迟疑问出声来,“那个人……是谁?”

  沈玉萝已经离去,声音却在殿内徘徊不断。

  “千里逍遥……岳洛水。”

  ☆、(11鲜币)183.了断

  甘草抱膝坐在冰冷的地面,犹自缓不过神来。

  恩怨情仇如此奇妙,或许她此一生注定要不断的负他了。

  “师妹,我知道你担心,岳洛水的功夫是撼人了一些,不过,我想师父凡事都有她的道理,她既然说了放你自由去报仇,就该不会让你去白白送死才对。”逐波轻轻在她旁边坐下,唯有揽住她的肩膀给她稍许温暖,“你且放心,实在不行,我到时偷偷跟在你身边,施以援手!”

  “至於我嘛,本来就不需要什麽声名,这些都是无所谓的。”

  甘草忧愁的摇摇头,“师姐,我不是担心我的命,我只是实在不愿再对不住小川了。”

  “这次不是他,我还……我若是再伤他恩师,他怕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且不说他心中怎麽想我,便是我自己,也难以原谅自己。”

  逐波也随之叹了口气,“确实……难办了些。岳洛水待岳小川名为恩师,实为养父。你若是走这一遭,你们俩便必然恩断义绝,就此反目。”逐波托了托下巴,歪着脑袋打量她,“不过……说起来……你不会真的对岳小川动了心吧?”

  甘草苦笑,“我中了情蛊你又不是不知,若是动心,便早就要心痛死掉了,哪还好好地坐在这。”

  甘草说罢把脑袋埋在膝盖中间,“就算再苦恼又有什麽用呢。你我都知道的,我不可能忤逆师父,便是要我亲手杀了我自己,我也不会手软,何况为了日後报仇,我哪里还有选择,更加卑鄙的事……也不止做了一回两回,他就算日後恨我,也不是没道理。”

  “我如今,就连青楼女子的操守都不如。青楼女子尚且知道笑对自己的恩客,我却不得不做那反噬农夫的毒蛇。”

  逐波心里难过,把她抱在怀里,“颜儿别这麽说……你这麽说我心里好难过。只有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她长叹了一声,“世间恩仇何其多,江湖本就身不由己。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吧。须得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甘草黯然回笑,“师姐,真心对待我的人没有几个,你是我的好姐姐,我永远也不会对不起你,就算为了报仇也不会。”

  她长吁了一口气,像是要坚定自己的决心,“或许我对小川还没有那麽深的感情吧,为了报仇……男人……是可以牺牲的吧……”

  二人交叠了双手,肩头相互依偎,不再交谈,只剩下空旷的殿角叮铃的铃铛声不绝於耳。

  决定了是一回事,如何做、做不做得来却是另一回事。

  甘草既然决定了要这麽做,便想在下月初四之前见上岳小川一面,哪怕是偷偷的,看看他还好不好。

  可到底是来同他了断,还是为了偷偷地看他,她恐怕才是最糊涂的那个。

  给剑仙门下的战书或许还没来及送至,甘草却已经提早来了云台山,她此刻就在剑仙门所在的天水山庄,隐匿在岳小川院落的墙角假山後,偷偷地观看他打坐运气。

  他看起来脸色还是苍白,人没有什麽大碍,但也看不出内功恢复了没有,内伤痊愈了没有。

  甘草有些担忧,想要站出来跟他说话,又怕说什麽都是虚伪,就那麽静静地痴看了他两个时辰,想到要失去这个男人,心头就像空了一块。她眼神明了又暗,终於还是决定转身悄悄离开,浑然未觉原本要来做什麽“了断”──也或许,她明明记得,却仍想就这麽溜走,不用面对。

  “你就这麽走了吗?”

  岳小川睁开眼,不过一瞬就出现在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既然来了,为什麽不出来说话?既然关心我,又为什麽什麽都不问?”他好笑的为她拂落头顶的落花,“知不知道,为了怕你走掉,我硬是撑着傻坐了两个时辰?”

  甘草脸红,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全无外强中干的气势,有的只是小女儿娇态。她介意他的想法,无关乎责任和愧疚。

  “你的伤好了吗?”她终於问出一直想问的话,紧张的垂着头。

  岳小川笑了笑,“都好了,我又不是纸扎的。你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甘草点头,突然把头紧贴他的怀抱,忍不住喟叹,“我好想你……”不管是否喜欢他,她是真心眷恋这个怀抱。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觉得此一刻无限美好,可惜很快就要打破。

  他甚至不问她为何带着面纱。两人就这样拥抱着,好似可以不闻不问天荒地老。

  岳小川声音有些嘶哑,“颜儿,今晚……别走了,我……求师傅为我们证婚,如何?”

  甘草身子一震,侧过身去,未闻其声眼泪已经大颗夺眶而出,“我……今日来是要……同你……同你了断,我阴差阳错同郎氏的小族长阿里有了夫妻之实……我已经……爱上了他,今日来……来与你说个清楚。”

  岳小川震惊的踉跄几步,“你说什麽?”他拽住甘草的肩膀,“你骗我!我等了你这麽多天!你就来同我说这个?”

  甘草根本无法面对他说话,狠心挣脱开就要飞身离去,却不料他拽的死紧,怎麽都不放手。

  “颜儿,你别开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甘草唯有“当断则断”,奋力挣脱他的钳制,“我说的是真,你别再让我困扰了。你该知道的,我们芙蕖门哪有贞女?你若是接受不了我别的男人,就不要拦着我离开!阿里从来也不会像你这麽对我粗鲁!”她一口气说下去,脑子早已懵掉,自己都完全不知自己在说些什麽了。

  岳小川气的双目通红,使出浑身功夫来阻挠她,甘草一急,便跟他交起手来,两人你来我往,你挡我攻,岳小川眼看甘草要纵身跃上墙头,顾不得一把扭住甘草的肩臂,却被她一掌回马枪反拍在肩头,顿时身子仰倒,吐出的血迹刺眼无比,喷在胸前白色中衣上。

  “阿川!”甘草惊呼出声,慌忙跪地扶起他,“你有没有事?”

  岳小川仰头冷笑,“你既然已经有了新欢,何必还来管我这个旧爱的死活……咳咳……让我死了……你岂不是更方便……咳咳……”

  甘草眼泪汹涌而出,打湿了面纱,“你别再说了……你这模样……我的心好疼……”

  岳小川叹道,“做戏如你……也会有心吗?”

  甘草茫然无助的看着他嘴角溢出那麽多血迹,“为什麽……怎麽会这样?你的武功明明比我好很多,怎麽可能……我那一掌根本就没用多少内力……”

  岳小川道,“你也别难过了……咳咳……只是旧伤……还没好透……你要走……便走罢……”

  “他不说,我来替他说。”

  院子尽头突然落下一道白影,一名身姿飘逸的男子悄然莅临。

  作家的话:

  唉,我知道这里小川憋屈了点

  不过如果甘草太早心里接受他的话,其他老公就没戏了,但我本意是不想写一对一的所以先看他们慢慢磨合,彼此接受吧

  其实我已经尽力把甘草写的心情纠结一些了

  ☆、(12鲜币)184.谪仙

  他长发松散,用一根剔透的玉簪轻挽,一袭白衣胜雪,随风飞扬,玉容精致,剑眉星目,偏偏一张玉颜如同仙人面,不带一丝感情。

  这真是一位仙人般出尘的人物,只那麽一眼,甘草就知道,她就是再修上三五年,也未必打得过他。

  岳洛水本来并不怎麽关心徒弟的饮食起居,即便徒弟受伤,他也不会心慌意乱,只是路过园门口,看到那个白色纤影的时候,他心头泛起微微的涟漪,莫名熟悉,忍不住淌了进来。

  “乖徒儿,怎麽不说实话呢,真叫为师心疼。”他话虽如是说,眼里却看不出一丝关切怜悯,倒更像含着一丝讥讽。

  “你怎麽不告诉她,你是为了她的‘移花接木’丢了大半的内力,还为了她受了重伤,又在芙蕖殿外等了她一天一夜,最後落得一个人回到师门,龟缩在院子里,为亏损的元气心急如焚?”岳洛水冷淡的翘起嘴角,泛起冰冷的笑容,“你瞧,你做的再多,人家姑娘家也不领情呢。”

  “阿川……怎麽会这样?怎麽会这样?”甘草全失了分寸,方寸大乱,她以为,自己在左右逢源地同男人周旋,可是看到他付出这麽多,她真的忍心伤害他麽?

  岳小川伸手擦去她眼角的眼泪,“不要听他乱讲,师傅就是爱夸张,你去吧,刚才是我乱信了你的话,才被真气走岔了经脉,我见你这模样便知你还是关心我的,定然有什麽苦衷才来骗我,我这就知足了。”

  岳洛水随手把玩一片花瓣,“我骗?小友,你用沈玉萝的偏门不择手段为求速成,别说已经害的我的乖徒儿沦落至此,便是你自己,要不了半年,也会因为经脉紊乱武功尽失,难保危急性命。你还真的认为世间有什麽不劳而获的速成修仙之法?任何邪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甘草心中一凉跌坐在地,她相信,他绝不是在吓她。而她自己也有所察觉,心绪不宁躁动暴戾,似乎不是一天两天了。

  岳小川也急的强撑坐起,“师傅……怎麽会是这样结果?原来我……竟然害了她?”

  甘草心中一狠,已经做了决定,凉笑数声,“半年……原来我只有半年时间……呵呵,那又怎样?报仇已经足够!便是要逆天,要死掉,我也不後悔!”

  她说罢,猛的起身,转身就走。

  岳洛水一枚花枝钉在她的前脚,“站住。”

  “好歹也是我可怜徒弟看上的女人。都怪这小徒儿最是死心眼,你要是死了他多半也要做一辈子鳏夫。你且过来,我为你好好诊筋断脉,或许我能传你一门心术,叫你枯木逢春。”

  甘草心念一动,看着岳小川期待的眼神,心中片刻的矛盾也没有,保得一生平安,还是报得一时大仇,她根本选都不用选。

  “不必了。”她头也不回绕道而行就要施展轻功。

  “站住。”岳洛水的声音突然冷如腊月冰霜,仿佛刚才的客气都是错觉。

  “把你的面纱揭下。”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却带着彻骨的命令意味。

  岳小川脸色一白,咳嗽了一声,看向甘草,又垂下眼去。

  甘草怎可将计划都葬送在此?她还要跟他决斗,还要杀死他,还要获得自由身去报仇……她顿了一顿,微微侧脸,突然旋身飞出几米开外,已经向山下飞掠而去。

  岳洛水面色未变,身影恍若浑然未动,却令人惊奇的变影,人已消失在墙边。

  “颜儿……师傅!”

  岳小川勉强站起,定定的看着院墙,擦去嘴角的血丝,或许,他担忧的事……这麽快就要来了?

  甘草施展石燕飞轻,一身白色轻纱随着窈窕身姿飘逸轻盈,朦胧面纱映衬着秋水般的晶莹眼眸,反而更如同画中仙子。

  岳洛水紧追不舍,却仿佛丝毫不费内力,身影如鬼魅般渐变紧追,紧紧逼近女子身後几米,却又未有将她拦下。

  他仿佛一边跟随,一边观察她的身影轮廓,脸色越发的阴沈。

  两人前後角逐,倒更似一对神仙眷侣一前一後,令人惊叹,早有剑仙门的小弟子扔了扫把,呆呆的观看。

  甘草心念一动:这人实在难缠,今日恐怕难以善了,她回眸一顾:那人的眼睛,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剔透,坚定,淡漠,了然……他是绝不会让她不明不白的不知所踪。

  她身影飞旋,便引路往山中人少处飞去。

  事已至此,便在今日杀了他,总好过功败垂成。

  人迹罕至,四顾无人。

  甘草停住身形,立在远处。

  “怎麽?不跑了?”岳洛水冷笑,眼角微挑,他拍拍衣角,向她慢慢走去,“我还以为,至少再跑上十圈八圈,直到,你脚脖子跑断。”

  甘草避过他伸过来面颊的手,突然抽出弯刀,日光下一道闪亮的白芒,利刃出鞘。

  岳洛水皱眉,眼睛半阖。

  “好刀。”

  他有心闲谈,她却无意停顿。

  甘草趁着他分神,弯刀已经划了个十字,拦腰钩去。

  岳洛水不知怎样侧了个身,已经灵巧躲过了那一刀,依然飘逸出尘。

  连甘草都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无愧於千里逍遥的美名,那一刀若是换了任何人,只怕都要後空翻避开,哪里能闪避的如此优美淡定。

  越是如此,他的淡定从容越是激起她的争斗之心,施展快刀手,横劈竖斩毫不留情。

  不管她怎样更快更狠,他总是有办法在她刀刃近身前一秒神奇的避开,既不太快,也不太慢,还刚好可以挥舞一下衣袍,顺便理一下鬓角。

  “你!──”甘草气苦,手段越发刁钻,不得不说,她已经发挥出了平时没有的实力,好好地在打。

  但已经过了六十余招,甘草看着额头滴落的汗滴,看着他嘴角微翘着闪避,不得不承认思考:师傅说的是对的,她根本不可能在他手下过得了五十招,而现在他陪她打了许久,显然是在戏耍她而已。

  迎上他没有温度的双目,她已经冷静许多,她的目的是杀掉他,而不是打败他。她眼眸一沈,竟是使出投怀送抱,迎面飞入他的怀中去。

  岳洛水一愣:这是什麽打法?玉石俱焚麽?他冷笑,反手揽住她的纤腰却也同时锁住她的所有出路,看她如何行事。

  他有自信,任这诡异女子如何,他都能破得了她的招式。

  然而那女子却是停住,抬眸望向他的眼睛,一双秋水眸子欲语还休,仿佛藏着无数密语。

  “想施展倾城法力的魅惑之术?”他冷笑,面带嘲色,“可惜,对我,你的功力还远远不够。”

  甘草轻轻一笑,信手揭开面纱,精灵般倾国倾城的笑容已经绽放在眼前。

  她相信:沈玉萝的提点绝不是什麽妄语,其中的秘辛她不想深究,但她愿赌上一次来杀他……岳洛水波澜不惊的脸终於如琉璃破碎,而且破碎的彻底。

  他的所有表情都全部冻结,眼睛里全都是复杂,复杂的什麽呢?

  复杂的难以置信,复杂的迷恋,复杂的惊喜,复杂的震惊,复杂的占有欲……甘草的弯刀刺向他的胸膛,那一招实在一点都不够技巧精准,在顶级高手眼里应该形同慢动作回放吧?然而时光停滞,那一刀确实……极为真实的扎进岳洛水的胸口。

  ☆、(12鲜币)185.莲儿

  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後的飞溅出来,染红了仙人洁白的衣袍。

  他却好像丝毫都不痛,仍然保持着那样的面部表情看着她,不让她离开,除了死揽住她的纤腰,他没有做任何还手,也没有止血,“莲……莲姑娘……不要……不要走……”

  他在失血,可是他的冷如冰霜古井无波的眼睛却像燃起了所有的生气,刹那间变得光彩夺目,让人为之失神。

  原来他的眼睛专注时,在乎时,是那样夺目震慑的美丽!

  “莲”?──记忆里似乎有过人这麽叫她,模糊记得是那次难产,她疼的快要死掉了,有人温柔的叫她“莲儿”,还说:“莲儿不要死,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直到我找到你……”

  他──会是那个人吗?

  那一刻,甘草突然感到有些害怕,她不想离这个人这麽近,她也不想知道任何的真相!……她惊惶的丢开刀,头开始疼痛,她看着满手满身的血开始陷入绝望!不!她到底杀了谁?杀了谁?

  她不敢想,捂住太阳穴,头好像痛的厉害!

  她有感觉:她原有的世界会被颠覆,她会陷入很多麻烦的、复杂的、苦恼的纠葛,从此无法抽身……“你放手!”甘草呜咽着哭泣,拼命用力的掰开他的手臂,想要抽身离开走掉,装作她没有杀他,可是他收拢的那麽紧,她每一次挣扎都引得他血迹大片扩大,“你疯了吗?你会死的!”

  岳洛水快要掌控不住她的时候,突然翻身倒下,把她牢牢死死地压在身下,“死……你不就是要我死吗?”

  甘草脸色苍白,这一幕如此的诡异,她拼命推阻,可是看到他的血花,她害怕了,终於不再乱动,吓得开始放声哭泣。

  她不是没杀过人,没伤过人,可是她现在害怕了。

  岳洛水笑了笑,“既然会害怕,为什麽要来杀我……既然要杀我,又为什麽不刺右胸,”他手指在左胸伤口附近疾点了数下,喷涌的血流已经止住,脸色依然苍白却不再那麽骇人地惨白,他微撑起身子半跪起来,不再压到她,却紧紧盯着她的容颜移不开目光,“不要告诉我,叫你杀我的人没有教你,我的空门在右边。”

  甘草再次捂住太阳穴,皱紧了好看的峨眉,在她的世界颠覆之前,世界仿佛已经开始颠覆了,天旋地转……岳洛水脸色煞白,强忍着胸口汹涌的锐痛和要失血晕倒的困倦,他狠狠在涌泉穴,百会穴按压,嘴角绽开一个苦笑,虚弱而无奈的叹了口气,打横抱起崩溃至昏厥过去的甘草,吃力的往山庄踉踉跄跄地走回去。

  是虚弱,是无奈,但,也很甘之若饴呢……

  甘草进入了自己的心魔,她被无休无止的梦魇所困住,无法逃离。

  她满手鲜血,杀了那个叫她“莲儿”的人,他死了,闭上了那双光彩夺目的眼睛,那双眼睛先是回复了冷漠和淡然,回复了古井无波,最後归於寂灭。

  她就在那个曾经差点困死她的黑色鬼狱苦苦徘徊,可是再也没有那个人来引领她离开。

  她好看的眉眼因为梦魇而皱的厉害,怎麽抚都抚不平,她的额头都是冷汗。她的小手握成一团,指甲将掌心掐出了血。

  岳洛水叹了口气,为她换了条热毛巾将新出的汗水擦干净,目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呢喃道:“你怎麽还不醒……明明是你来杀我,将我胸口刺了个大洞,却要我带伤把你抱回来。明明我伤的比你重,我都醒了,你却还在昏迷,你到底在怕什麽……”

  他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宠溺。他一点一点,将她拳头展开,然後用大掌握住她的小手。

  或许是他的唠叨终於有了用,或许是他的温暖唤醒了她的寒冷,甘草终於疲惫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即使受了重伤也不减半分风采的仙人开始发愣:其实她也不明白,紧要关头为什麽没有刺进他的空门,当她看到他刹那间迸发的眼神时,仿佛自然而然的就改了手。

  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她艰难地问道,“你……好了?”

  岳洛水微笑,“恩,不要自责了。我已无大碍。”

  大碍没有,但是这伤却是三十多年来没有过的重创,不修养一年半载都不会好得起来。

  情势这样的急转直下,回归太平,她觉得好像做了个梦,过了许久才略微得了些条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甘草低了眉,却又有些胆怯。

  岳洛水点头,“正好,我也有问题问你。”

  甘草闭了眼睛,又缓缓睁开,看着他,“我想问,你为什麽叫我莲姑娘?”

  岳洛水就着她喝水的印迹也喝了一口,丝毫不在意她的尴尬,“这个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你只要知道,我不会是你的敌人,我找了你十八年了,我更愿意相信,现在你出现在我眼前是天意。”

  他站起身来,看着她的眼睛,“你的仇我会帮你报,你要听话,养好身体,以後离沈玉萝远一点。”

  甘草直觉这个人说一切都是为了她好的,她少有的乖巧的点了点头。

  岳洛水本以为还要费些口舌同她解释些头疼的事,见她乖巧可爱不问子卯寅丑,心下更是欢喜,泛起一丝微笑,细致的端详着她娴静的模样。

  甘草被他看得脸红,不自觉被那温柔撩拨得心暖,便又想起一件要紧事来,“那,对了──在我伤重差点死掉的时候……你曾经在一个很黑很黑的地方见过我吗?救过我吗?”

  岳洛水有些迷惘,旋即摇头,“我没有到过什麽秘境,我们也不曾见过面。”

  甘草失落的“哦”了一声,便靠在床头不再说话。她的心情有些复杂,又高兴没有错伤那个人,又失落跟那人的失散。她一直有感觉:那个人,该是她很重要的人,重要到想想都会思念发酵。

  岳洛水低头寻思,心中暗道:莫非是玄阴秘术?

  当年剑圣师父本是一代天师天玄子门下得意弟子,天玄子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曾为皇室占星求雨,最为拿手的也是天地测算之术。後来剑圣师父醉心剑术,也成为一代宗师,师母因被夫君冷落,便爱颜成痴,钻研幻化媚惑之术,倒是天玄子本来那些关乎天地阴阳的典籍无人问津,直到剑圣又收下三位徒弟,其中岳洛水心思寡淡洒脱承袭了剑宗,沈玉萝先时为了寸步不离跟随岳洛水而习剑,後来叛出剑仙门顺便偷走师母的《倾城法力》,唯有师弟西川道人出家之前,就一直心系藏书阁的典籍,功夫学的不甚用心,却是凭着一腔兴趣和天分,将天玄子遗留下的正宗天地玄黄五行之术自学成才。若是天玄子显灵,恐怕得意欣慰了。

  想起当年师弟出家前就是修习天地玄黄五行鬼蜮之术,难道,是师弟西川道君的门下?然而并未听说师弟授徒开山,亦无听说西川道君和谁过从甚密,又有什麽人曾经接触过莲儿的画卷呢?苦无线索。

  他如是猜想质疑,脸上却不动声色,眼见甘草失落恍惚,聪明如他自然明白那个人大约是个极为重要的人,他心窍一转,压下微微的不快和酸意,越发缄口不言此事,转移了话题,“换我问你,你是怎麽跟在沈玉萝身边的?”

  ☆、(12鲜币)186.树阵

  甘草微微一愣,看来小川并没有把自己过去的事都一一告知他,她心中竟浮现出一丝轻松来,但想起他问话中提及的那段岁月难免神色黯然,苦笑道,“这也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不想说,可以吗?”

  岳洛水点头,了然的将她小手暖的更紧,“那麽,可以说说,沈玉萝为什麽派你来杀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七月初七的决斗贴也是她替你发的吧?”

  甘草点头,也觉得心里颇为奇怪,“是。她要我来杀你,仿佛是很久以前就决定的事了,几乎是两三年前那麽久,我才十三岁的时候。她没说过为什麽,但这次来时她说,即便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一定杀得了你。”

  岳洛水苦笑道,“她还真是了解我。”

  “她一计不成,还会有第二计,她既然选择了此时动手,便是等不下去了。距离初七没有几天了,我受了重伤无法再替你们抵挡,你要速速把过去那些邪法命门摒弃,方可担得一方,”他忍了忍,又道,“小川恢复功力也要靠你。你们要早些做决定。”

  甘草蹙眉凝视着岳洛水,示意他继续说,没有忽视掉他沈闷的表情。

  岳洛水没有废话,亦错开了她的探寻,自顾自说道,“要恢复小川的功力,并不是不可以,师娘当年练功走火入魔,剑圣师父为了救她,苦心创了一门枯木逢春双修术,专门将倾城法力欲速不达之处海纳百川划归己用,想必对於沈玉萝教唆的移花接木采补术的纰漏也能有七八分把握纠正。我再从旁梳理经脉内息,可保无恙。”他顿了顿,道“这门双修术在我的手上,独一无二,只有我能救你们。”

  甘草有些不明,难道师傅不该救徒弟的吗?她直直的盯着他,“他是你的螟蛉半子。”

  岳洛水不答,紧紧迎向她的询问,“而你,注定是我的妻子。”

  甘草似乎有些明白了,她偏过目光,脸有些发烧,看起来却明显苍白,“你要我怎麽做?”

  岳洛水背过身去,“难道要我愿意看着我的徒儿和我的妻子……?”

  甘草低头呐呐,“办法是你提的,你可以不救,我无所谓。小川──”她停了停,“小川只是失了内力,内力还可以练起,他也不会在意。”

  岳洛水看见她谈起徒弟意愿时笃定自信的样子,突然心烦躁的厉害,紧抓她的手臂,逼视她,仙人般清俊的脸竟然也有了两分刻薄:

  “你知道小川的内力练了多少年?十多年。他现在失去大半,几近废人。他会开心?或许下回出去再碰到个佐云霏他就会死。你怎麽能笃定,这就是他想要的?就算他不说,他心里真的不恨你吗?就算他现在不悔,等你不在了,他还依然不悔吗?”

  “他对你的感情也仅仅是喜欢,并不是爱。”他轻飘飘睨了她一眼,如愿看到她纠结的难过。

  “我……”甘草心中一窒,她确实太笃定了,然而……“或许吧……”她疲惫的靠在床头,低眉顺眼,“你要我如何?”

  岳洛水拉住她的手,把她拥入怀中,“我只要你。”

  “在我眼睁睁看着你帮我徒弟恢复功力之前,至少,你得先是我的人吧?”

  甘草看着他清俊的面容说出如此邪恶的话,突然道,“我现在,很讨厌你。”她轻笑,“或许沈玉萝说的不错,你是一个伪君子。”

  岳洛水附和,“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什麽正人君子,即便是岳逍遥,也是承蒙江湖朋友错爱给的名号。”

  “但我很喜欢岳逍遥这个名字。因为我想做什麽,自然去做,想要什麽东西,自然去得到。逍遥,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做得到。”他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笑得狡猾,“即便有那份心,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份力,抑或是有没有那份双修秘籍。”

  甘草微微摇头,“我可以答应你,只是,跟素未蒙面的女子谈情说爱,之後便要不顾一切要得到她的身体,真的不觉得乏味轻浮吗?”

  岳洛水看她怎麽也看不够,“第一,虽然我第一次见你,但我已经寻了你十八年,我想了你十八年,渴望的太久,所以见到才想要的急切,你们都理解不了我的感受。第二,我不止要你的身体,我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一次,是以後,一辈子。”

  甘草无法理解他的荒谬,但是两个人都隐瞒了过去,所以,很多东西只能暂且这样莫名其妙。

  “其实,我要眼睁睁将你借给我的徒儿,你们不觉得,我已经大方的令人发指了?”

  岳洛水不再看她,仿佛不胜其烦,大步走出了屋子。

  天水山庄大部分时候都安静的好像没有一个人。

  大概像岳洛水那样一个人,也不喜欢被人打扰吧,甘草撇了撇嘴。

  他好像很喜欢桃花,整个山庄到处都是桃花,栽满了每个院落,夹杂着形态各异的假山岩石,把自己弄得好像在隐居一样。

  听说他有时也去指导门下的弟子,但是只花很少的时间,而且也很少约束他们,因此剑仙门能坚持留下来的,就只剩下那种性子极度隐忍自制的弟子。

  甘草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转悠,把所有的院落都走遍,既然他已经把话说开,那麽她也懒得跟他客气。

  但是眼前这个院子不太一样,同样是假山和桃树,甫一走进,就觉得眼花缭乱,明明记得桃树和假山的方位,却走来走去又走回了院门外……这个院子有古怪,但是越古怪越说明有什麽秘密不是吗……甘草绕了好半天,恨不得把桃树都劈了,她相信,如果劈了它们全部,肯定阵就破了。

  “你劈了它们……师傅一定会劈了你……”

  甘草猛然抬头,只见岳小川正坐在屋檐上,定定的看着她,根本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你真是了解我,小川。”她笑了一笑,尽量甜甜地劝他,“带我过去好不好?人家绕了一下午,腿都麻了!”

  岳小川戏谑的看了她一眼,转过头去,“你那天不是还同我说,你移情别恋了,你喜欢上了那个异族少年。”

  甘草眨眨眼,他果然还是吃味了,“你不是也说,感觉的到我有苦衷,在骗你。”

  岳小川半晌才道,“可我也觉得,你半真半假,对我不专心。”

  甘草不耐再在院子里兜圈子,气的一跺脚,“不带我进去就不带,干吗吊人家胃口故意逗我。”她突然故意激他,“你师父还要娶我呢,现在说专心有什麽用?”

  她说完紧盯他的表情,但他出人意外的毫无惊讶和愤怒,而是浅笑,“你不用激我,我不会带你进去的。师父说过,我敢再带人进去,就废了我的武功。”

  甘草真有几分生气了,“好啊,我就不信,我一个人进不去!”

  她在地上静坐了一会,想起芙蕖圣殿四角叮叮铃铃的铃铛来,得意的勾起嘴角,从怀中掏出那只还没来及送给师姐的铃铛手镯,运气於腕,飞掷过去,银镯子稳稳的挂在了檐角,随风发出熟悉的叮铃声。

  甘草闭上眼睛,听着铃声往前走,摸到障碍便绕开,退退进进迂回前行,果然,铃声越来越近,她摸到了木门,她推开了它。

  吱呀一声,门扉打开。

  ☆、(13鲜币)187.撕画

  映入眼帘的,没有什麽奇珍异宝,也不是什麽神秘女人,更没有任何神兵秘籍,而是铺天盖地的画卷。

  一副接一副,挂满了所有的墙面,铺满所有的桌面,都是一个女人,都是她的模样,或喜或嗔,或静或动,有的如同仙子,弹琴望月;有的对镜梳妆,云髻繁钗;有的手执长剑,英姿娇俏;有的甚至梳着两股麻花油辫,想着心事,小女儿意态撒娇……甘草感到震惊,这是她第二次看到跟她模样相同的女子画卷!在郎氏石室里看到的画卷是一千年前的,那麽,这里的画卷又从何而来?为什麽会有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

  “你发现了……”

  甘草回头,岳小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有一丝寥落。

  “这个画室,我六岁的时候就发现了。当时,我好奇之下问沈玉萝,是不是我还有一位小师叔,她就诓了我带她进来。她看见这里以後醋意大发,毁尽了那些画大闹一场,被师父重伤後叛出剑仙门自创门派。现在你看到的,都是後来才画的。”

  “我从那时就被师父告诫,这是我的师娘,我总有一天会见到她被师父带回来。以後不许带任何人进来这里,否则废除武功逐出师门。”

  “但我没有想到,我是见到了我的‘师娘’,却是在床上……交欢之後。”

  他的神色有一丝自嘲,甚至是扭曲,“你知道我当时看到你的模样我是什麽心情吗,你一定不懂,我还是宁愿你满脸伤疤,你丑一些的时候,我也不会因此嫌弃你啊,我依然一次次救了你,你想要的,能给你的,都给了你了。为什麽你要拥有这幅模样呢……”他的手指在她脸蛋上摸索,突然指尖一顿,就要掐破雪嫩的肌肤。

  甘草来不及觉出他诡异的用意,突然皱眉微微变色捂住胸口,觉得那里有一丝丝抽痛,好像岔了气。

  “你没事吧?”他慌忙把她拥入怀中,手在她胸口抚弄。

  “没事……”甘草忍着那一丝疼痛,不去呼吸,果然过一会好了一些,发现他的手还放在她饱满的胸脯,忍不住微微红了脸,把他的手拿开。

  “你开始避嫌了吗?”他又开始冷笑,“更亲密的事我们又不是没有做过?你以为他不知道?你身怀这种功夫,我又耗损如此,他早就知道了。”

  甘草的脸变得苍白,看着他变得无情的脸,不明白他想说什麽。

  岳小川转脸,“你别忘了,倾城法力还是沈玉萝从本门盗走的,移花接木从何而练,师父他比你我还清楚。”

  甘草深深看着他蹙眉,倒是也没有因此仓惶。

  他见之倒呼出一口气,突然紧紧搂住她,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先是重重的揉碾,然後是无止尽的啃咬,直到把她全部的味道都唤起,才平复了下来,慢慢的品尝和回忆。

  甘草伸出舌头舔舐他的唇他的口腔,她不知道,岳小川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他此时脆弱敏感的就像一只鸟,完全不像那个淡漠自持的他了。

  岳小川应该是大男子主义的,强势的,为她好又私自替她做抉择的。而不该是现在这般缚手缚脚的,因为揣摩她的一点心意就不安躁动刻薄易怒。甘草心中闪过一丝酸楚,回手牢牢搂住他精壮的腰,他的温度让她心暖,想起在温泉山洞那耳鬓厮磨的相处,虽然他行事常常不合她的心意,但是他就像她的温泉溪水,让她深深眷恋心安。

  这是个从开始以来就包容她的一切,并且无条件对她好的男人,她已经把他搅进了浑水,她是该要好好回报他的爱意,可惜,她真的不知,自己是否能回报的了他的十分之一。她的心很早前已经破碎成了一片一片,现在只能用这样残缺的心意来应和他的给予。

  而即便是这样残缺的心意,在岳洛水的插手之下,也扑朔迷离的不能自由支配。

  她心中一片茫然迷乱,深深的罪过感便都化作了加倍的柔情回应他的不安。

  两人柔软的舌互相舔舐纠缠,唇早已在难分难舍之间红肿,依然舍不得离开彼此,想要把对方熔化掉吞下腹中。津液交织的声音令人面红耳赤,夹杂着男人压抑的低喘和女人无法呼吸的呻吟。

  “知道吗,”他把她的脑袋按入肩头耳鬓厮磨,好久才平息了想要就地要她的汹涌欲望,艰涩的说,“我现在跟沈玉萝一样,想毁掉这里的画。然後带你远走高飞。”

  “那麽你要试试吗。”

  看到突然出现的岳洛水,二人突然分开,就像偷情被捉住现行的男女一样,呼吸急促,脸色羞红。

  岳小川脸色由红转白,不自然的低头,不再说话。

  岳洛水能容忍她为了练功和救命而和他的徒弟合体,但是看到他们为了私情这样拥吻却觉刺眼。

  他脸色如霜,慢慢的扫了徒弟一眼,又直截的看向甘草。

  甘草被他审视着,突然觉得分外生气,凭什麽她要害怕他?她与小川有情在先,明明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凭什麽他突然告诉她要嫁给他就抹杀了这一切?

  她慢慢走到他跟前,看着他如同静止的雕塑,突然邪魅的一笑,在他胸口点了一点,“你生气了……?”

  岳洛水点头,“是,我生气了,而且我觉得嫉妒。今晚你跟他就双修,今後小川要打点离开,你陪我留下。”

  “你……!”甘草怒极,她倒是没有想到他这般坦白,他怎麽可以这麽无情的对待小川,还要她跟他绑在一起?“我受够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很莫名其妙?”

  她一桩桩细数他的罪过,“我不知你从哪里看到这个女子,但是她不是我!我也不是什麽莲儿!我不会弹琴,不会用剑,不会赏月梳妆!”

  岳洛水淡淡道,“我知道你不会,我不介意,你要介意的话我可以教你,或者找人伺候你。”

  甘草无语,她尽量使自己显得平静,“你还不明白我说的,我根本不是你要找的女人,也许你看到的是我的娘,但我不觉得,你因此就要娶我。”她嘲讽的看着他,“你不是自诩深情十八年吗,那麽你现在却要娶她的女儿当个替身,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岳洛水皱了皱眉,好像被她说得很困扰的样子,“你不是替身,我也没见过你的娘。”

  他看着她生气的样子,有些懊恼,“难道这些画让你很困扰吗?这都是我想象中你的样子,你不喜欢?”

  “我要娶你,跟别人和这些画无关。”

  甘草深深呼了几口气,感觉跟他完全无法沟通,“好!你要娶我与其他的都无关?”她突然掠向那些画卷,做了岳小川和沈玉萝想做的事──把所有的画都用力撕碎,团成一团,踩在脚下用力踩……不过多时,所有的画都变成了垃圾碎片。

  岳小川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他心中爽快,可是他又是震惊又是担忧,不由转眼看向师父。

  而岳洛水自始至终静静地看着她撒泼,好像父亲在纵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甘草笑的无比畅快,“我全都毁了,你来杀了我废了我呀!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小川和我同心,必不会怪我。”

  岳洛水费解的表情突然冰冻,冷冷的盯着她,“不过是些念想和寄托罢了,你的人已经在这里,这些画自然不再重要。”他突然打横抱起她,不顾她的傻眼和挣扎,“但是不许你再乱讲话。”

  ☆、(12鲜币)188.邪恶1(微h)

  直到如云里雾里被他七拐八拐,最後轻柔的放在他在床上,甘草还恍恍惚惚,不肯相信这种“幻觉”。

  他不像是开玩笑,也确实早早的打过招呼,他解开衣带,宽大的白袍随便搭在了屏风上,隔断了大白天还有些明亮的阳光,床帐中变得暧昧昏昏。

  甘草咬着唇,微微转过头去。

  他成熟的身体很白,也很高大和优美,除了左胸她赋予的那一处纱布包扎的伤处,其他的地方都洁白无瑕,让人感慨这个天才的少年是怎样一帆风顺的成长成武林遐迩的大侠。

  他并没有像岳小川那样明显是在对她用情,也没有像阿里那样明白的渴求她的身体,他的眼神很是厚重,偏偏举止很有条理,一步一步的,很有耐心的来到床上,同她面对面,看着她发红的耳垂浅笑。

  但是如果说他耐心的话,又为什麽一定要现在要她?

  他的眼睛紧紧地看着她,深沈的像大海。

  “该看的,不该看的,你都看到了,画卷你都毁掉了,那麽,就把你自己交给我吧。”说罢,他的手搭在她的锁骨,微微一挑,顿时让她整个人都升温了几分。

  “你!”甘草看着他,脸羞愤的可爱,心慌意乱,她感觉,这个人绝不是那麽好惹的,若是招惹了,恐怕一辈子休想摆脱了,单凭他一念成痴,苦苦支撑十八年便一目了然。他绝不是郎阿里那麽好收买的,也不是小川那麽容易糊弄的。

  “我後悔了……我们做个交易,我再送你一屋子各式各样的画像,你别碰我……”她说着,连连瑟缩。

  他好笑的打断她的话,“不成交……”

  他修长的指节摸上她的脸庞,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不想这麽快让你反感我,我可以等,可是我知道,你跟小川的身体最是契合,是彼此练功的炉鼎,我害怕,尤其在你跟他双修之後,便不会接受我了,所以,你得先是我的。”

  他打算的其实很简单明白,若是二人有了肌肤之亲,那麽就算她日後同小川体味了其中极致,也休想再跟他划清界限。

  他的指头划过她的唇,在她唇瓣轻轻地逗弄,“谁会知道,原本我身骨资质最好的纯阳徒儿,会和我的妻子是天造一对,真可笑不是吗?”

  甘草嘴巴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有开口反驳他,她相信他的话,但是她要怎样接受这一对师徒?

  这两天里她连带着对小川都觉得不自在,不愿意接近。而有所察觉的小川也更加心绪不稳,这样的误解在三人间形成了怪圈。

  她尴尬的手眼无处放,才看到他纱布下的伤口,隐隐还有疤痕的血印透出来,狰狞的伤疤看上去很疼的样子──她那一刀虽然未能剜了他的心,却也伤及了肋骨了。她不由有些内疚,眼神轻轻闪避,用手轻轻摸索他胸口包扎的地方,“对不起,这是我弄的……你还是别这样,会让伤口流血。”

  他用一个吻回答了她的道歉,极尽温柔的,缠绵至极的吻,轻拢慢捻地同她的唇纠缠在了一起,从口角到唇畔,从牙齿到舌底,不肯放过一处,他恬淡的气息让她的心悄悄静止,莫名心动。

  甘草跟谁一起接吻都没有过这样紧张的感觉,或许成熟的男子就是不同,即便不必太热烈和激昂,也能把接吻调制出这样深刻的滋味来。就像她第一次看到他开始在意的眼睛时一样,他的眼睛已有了内容,便美得无法比拟。

  “肉体上,你们是一对,”他看着她沈醉迷离的面,满意的强调,“但是灵魂上,我们才是一对。”

  “我……”甘草听到他如是说,突然心慌,她不能接受的如此坦然……“嘘……别说。”他温柔的搂着她,拨弄她的长发,他修长的手指若有若无的接触她的後脑,让她一阵酥麻,眼睛半闭半睁间,下身竟然开始湿润和渴望……甘草心慌极了。他并没有那麽表现的想要扑倒她,甚至只是那样正常的亲密,却叫她怦然心动,沈醉其中。她害怕承认,自己只是个淫荡的女人。她不想把心随意交付。

  她低了头,敛了眉,自我安慰:只是多余的害怕而已,不是心头一点都没有疼痛吗,没有动心……岳洛水浅笑着看她时而纠结时而沈醉,似乎很喜欢她这样纠结下去。他的手下移,不知怎样灵活的动了动,她的衣衫便下滑,露出了圆润洁白的肩膀和胸脯。

  但不得不说,怎样突兀猥亵的事情,由他做来,都是那麽圣洁自然,纯粹的没有一丝亵渎之情,难道这就是十八年积淀的深情吗?

  甘草直到迷迷糊糊被他推倒揽在怀中压在身下,终於找到了新的自我抵制的理由,“不……不要碰我!”她看着他的眼睛,回复了坚定和冷漠。

  “我不要当别人的替身,陪你演这样的戏。”

  岳洛水错愕,手却不停的褪下她的裙子和亵裤。

  “你不是替身。”他好像很不喜欢这两个字,隔着肚兜,轻轻用嘴巴触碰她的蓓蕾。

  “嗯……”甘草的手指抓紧了床单,胸口的小蓓蕾挺立了起来。她左右扭动身体回避,试图避开他的嘴巴。

  看得出她的不相信和不配合,岳洛水一边动作一边讲述,“十八年前,我还是个十四岁什麽也不懂的毛头小子,仗着天分好和剑圣关门弟子的名头四处逍遥玩耍。”

  他舔着挺立的凸点,时而轻咬,“韩云胜和沈玉萝本来是年长我的师兄和师姐,入门都要早很多,但是因为我天分最好,被剑圣师父提为关门大弟子,所以他们还得叫我一声师兄。”

  “唔……好痒……”她的蓓蕾被欺负,挺的更厉害了,可是被他禁锢在中间实在逃避不掉。

  真是羞恼!他非要在这样暧昧的时刻说出这些紧要的事,她已经很努力了,可还是难免错掉只言片语,而他自己倒说得怡然流畅……“我那时艺高人胆大,又最是自恃逍遥不羁,哪里好玩去哪里,便是皇宫大内也无所谓。”他低头,轻轻噙住一只乳尖,隔着布料含进嘴里,“所以我就去了皇宫的宝库,在一个废弃的书房角落无意发现了一副蒙尘多年的画卷。”

  “啊……”甘草忍不住呻吟出声,隔着布料的感觉,瘙痒更是难耐,“你……你慢点……慢点说……”她忍不住伸手去试图推开他的头,却被他按住了小手,又趁机含住了她的另一只。

  明明听到了关键处,可是却总是被他驱散还不容易集中起来的精力,而每每想要聚焦他说话的内容,身体便会变得格外羞耻的敏感。

  她忍不住想起前世AV里那种一边交欢一边强迫女人做其他事的情景,整个人都虾子一样的红透了,天哪,她好淫荡,想不通这看似纤尘不染的男人使起坏来丝毫不逊,她用眼神无声的控诉他,落在岳洛水眼里娇嗔连连,更是正中下怀。

  虽然说她是异世穿越来的人,但是在这里生活了许久,她早已觉得自己更像是个古人了,更不说她本身与这里千丝万缕与身居来的干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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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19:53:01 | 只看该作者|
  ☆、(12鲜币)189.邪恶2(微h)

  岳洛水的手在她腰侧轻轻摩挲,仿佛在辨认她腰部窈窕曲线的真实度,“那幅画你自然猜到了,就是你的模样,一模一样,像仙子一样,很美,一袭轻纱冰肌玉骨,容颜精致墨发及腰,浅笑盈兮,出尘静好。”

  “画边有两句齐整的小楷,题着‘赠莲儿’,

  ‘腹有千秋善岐黄,

  书就丹青一段香;

  鸳鸯袖中绣乾坤,

  仁心玉手妙无双。'

  在这两句之後还有两句,笔记更为张狂却是别人补上,’蕙质莲心犹应悔,

  误把张郎作周郎。‘”

  他把头埋在她的双乳间浓重的嗅了一口,长叹一口气,“我一向以为’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谁想却真的有’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

  “唔……哦……”甘草被他弄得忍不住轻哼,听见他的故事,惊奇不已,她猜想,也许会是她的娘亲吗?难道她会是皇後贵妃的女儿?抑或是那位药神娘娘的後人?

  她想开口问他,可是却说不出话来,他的吻并不热烈,却一下口就让她无法分散精神,只能乖乖的承受那恼人的快意。

  也正是因为他的邪恶,一些灵光一闪的线索在二人情欲交织升温间溜走,来不及深入揣摩捕捉,她只听了个大概。

  他手指不知怎样灵活的在她胸前腹下弹跳,令她夹紧双腿,顿生空虚之感,他又绕道她的身後,解开了肚兜扔在一边,赞赏的看着她的身体,仿佛在欣赏什麽连城的宝物,“我也像你一样乱猜,会不会是皇帝的一位妃子,於是我跑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看到这位美人。後来,我就是这麽傻,先是走遍大江南北寻找,後来便是守在云台山等待,及至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那些画,便是这些年里画的,已经成了一些悠远的小小念想。”

  有时候,也许不是刻意坚持,但是站在雪山之巅看过莽莽雪原之後,会从此对阳春白雪失去心力,或许不是出自情愿,但亦无可奈何。尤其孤高自负如他,这世上又男多女寡,他的坚持就在於,他不觉得有甚样的女子那般足够匹配。他喜欢美的,干净的,富有灵气和特质的东西,虽然她还只是一朵小小雏莲,但他仿佛已经从她的眉眼和神采看到了妖冶红莲或是皎洁白莲。如果说以前是近乎无望的等待,现在却是可以假以时日,参与浇灌她的成长,这是意外之喜。

  所以他藉此忽略了她并非处子的遗憾,对於一个有些偏执习性的人来说这很痛苦──不过能遇上她已经很传奇,始作俑者是他的徒弟,稍稍平息了他的不甘。某方面来说,他也并不想深究她冗长的过去和仇恨的发源,因为他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还能收放自如,既然无法克制,那麽便选择无视罢。

  他看着她因为赤裸而羞得无处躲藏,收起发散的心神,反问,“是不是很可笑?十四岁的少年,竟然因为一幅画,一阕词诱动了心魂,凭空喜欢上一幅画,一个素未谋面,大概根本不会存在的人。从此他不停地找,找了十八年,没想到他寻找的人会出现在十八年後。”

  像是为了惩罚她,他微微一笑,直接含住了樱红的乳头,热情的吸啜,发出悉悉索索的口水声,好像真能吸出来什麽蜜汁一样。

  “啊……别……”甘草软弱无力,断断续续剖白,“你……你还……还不明白,你喜欢的……喏……不是我……”

  她使劲挣出他的嘴唇,粗喘着辩解,“你喜欢的……是……是那个白衣仙子,而我,不过是芙蕖门的……妖女……”

  “我既不胸有千秋,也不蕙质兰心,你托错了心思。还是说……你真的等不及寻觅的太苦,也就凑合了……”

  岳洛水无视她断断续续的辩驳,含住她的另一只乳尖,更加用力的吮吻,“或许是一种顽固的痴迷和执念,有时我也觉着,我这十八年的追逐仿佛是求仙问道的病态。但有一点你却说错了,如今我见到的是你,那就是你,不会再有别人。”

  他终於停下了动作,无比庄重的看着她的双眼,“我知道我有许多奇怪的想法,或许你并不能体味和谅解。或者这麽说吧,我的心结因为那画儿而起,却指引我遇到了你──当初年少孤高,总以为见识过了那样的女子,再也不想给旁的女人一个机会,以至於蹉跎到後来,我似乎已经渐渐失了寻偶的心,只有一个信仰──如今苦寻有了结果,信仰变成了真人,而从此赋予了它内容的,却是你。”

  甘草呆呆的看着他表露最心底的心迹,她不能全部明白,但多少有一些动容。

  “你还不明了吗,不会再有这样的一个人,你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取代你。”他说着模棱两可的话,“你是妖女,还是仙女,那不重要……”

  因为,你到底是什麽样,我自信自己不会看错──这句话,他却是留在心底,没有出口。

  甘草被他如此庄严的说出这些,几乎忘记自己玉体横陈的事实,她有些了解他的意思,那便是说:怎样开始或许是一个偶然,但结局已经是既定,而她也注定与画中人脱不开千丝万缕的干系──而这也正是她隐隐忧心不安的地方。

  她又深切觉得,如果岳洛水换到现代,一定是那种有强烈偏执的人,会和一幅画进教堂,或者抱着一只动物去结婚,她一点都不奇怪。这样的人通常都我行我素,行事不羁,可是想到这样的人也通常都有强烈的占有欲,甘草不知此生何处是解。

  他见她毫无防备陷入恍惚,怎好辜负她这难得可贵的乖巧?对着她愣怔的模样,已经飞快褪下自己的亵裤,露出了粉红色的粗大,正可爱的翘着,干净而顽劣。

  明明甘草才是经验丰富的那个,可是他镇定的模样,井井有序的从容,都让她成为羞涩莫名、手足无措的那个,她不知不觉的紧紧闭住双腿,双手紧张的抓紧了身下柔软的锦衾。

  岳洛水见她如此,忍不住笑了,随意抚摸着她的小腿,捉住她的脚踝,低头吻了上去。

  “啊──”甘草意外的叫出声来,却不防他一边亲吻,一边一只手往小腿中间游移,很快就穿过了膝盖,在她平滑而细腻的肌肤上来回摩挲。

  即使是这样无足轻重的地带,被这样出尘淡定的岳洛水摸索下来,也充满了违和的致命诱惑。

  甘草舒服的绷着脚,他的吻同步上移,顺着她的小腿来到膝盖上方,手指在她的大腿中间上下穿梭,带出一阵颤栗的感觉。

  “啊……”甘草的腿微微分开,忍不住伸手下去摸索到他的发顶,想要制止他的乱动。

  男人的手指意犹未尽的在大腿中间探索了一会,摸到一手湿滑,“呵呵”的轻笑了起来,转脸压上了她的身体,低头看着她。

  “你笑什麽……”甘草恼怒的垂了眼睫,扑闪了几下,下巴稍稍扭向一边。

  他不说话,心中却是欢喜她为他的撩拨而轻易动情,不由爱极了她的生动模样,低头扣上了她的唇,她的唇香软甜糯,抚平了这些年来所有寂寞的等待。

  ☆、(12鲜币)190.邪恶3(h)

  他的舌头灵活而热情的绕着她的香舌,像是本来就想要这麽做,两人吻得密不可分,互相分享着彼此的津液,和进一步连接在一起的讯息。

  “你……平时不是一副要得道飞天的样子麽……”她喘息着避开他的第二个吻,半是不解半是不忘回敬他。

  真是个记仇的小妻子呢,岳洛水笑笑,得道飞天麽?跟她一起,怕是此生无望了。

  “神仙就不能有妻子,行夫妻之事?”他的手又不安分的在他下身玩耍,试图找到一个源泉所在。

  “不要……啊……”她舒服的尖叫,一动也不敢动,她此时绝对不能否认,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这个寡淡又古怪的男子所带给她的刺激,永远多於任何她经过的男子。

  岳洛水罔顾她的意愿,欣赏着她的惊惶失措,甘草唯有眼睁睁见他伸出修长的手指从那里插了进去。

  他一边还抬头看着她,觉得此刻甚为满意。

  本来紧窒的不容一指的小口,却被他破开阻堞,他的手指本就修长,很容易的触动她敏感的媚肉。

  “啊……我……不要弄了……”甘草媚眼如丝,看着他仙人般的面孔因为某种隐约的兴奋也染上淡淡的粉,还不及她捕捉他的欲色,他已经加快了速度,手指快速的抽进抽出,带出了她体内迫切的快感。

  同样的事,若是小川来做,会觉得有些粗鲁,阿里来做,会觉得是在亵玩,而他却如此认真地用手指玩弄着她,不惜将她每一个表情看的细致入微。

  他的手指让她愉悦到骨子里,那样顺畅的玩弄,让她的每一寸媚肉都充满了惊喜,神智溃散的最後,她似乎是不甘於就这样沦陷其中,终於也要把他拉下水去。

  “别……别再了……”甘草曲起了双腿,求道,“给……给我……我好想要……”

  岳洛水终於收了指头,拿出那根晶亮的手指,还低头仔细看了看。

  “你!”不知为何,甘草每次见他做这样的事,都觉得极度的不协调,也极度的……淫邪。因为他原本看起来实在是太远离尘嚣了。即便是脱光了衣服的岳洛水,也依然有仙风道骨的资本。

  “怎麽?你这麽急切……”

  岳洛水随便将手指上的蜜水往自己高高翘起的淡粉色肿大上面抹了抹,便来到甘草两腿之间。

  甘草见此忍不住脸又红了红──他这样做实在太……但他总是能将这样邪恶的小动作做的如此自然,仿佛二人之间毫无芥蒂。

  不得不说,即使是她和岳小川之间,经历了多次的纠缠,也依然是有些陌生的羞涩,更多的时候,她像是被他强取豪夺。

  岳洛水的粉红色粗大已经对准了中间几不可见的小洞,那光泽极度漂亮干净的淡粉肉柱让甘草忍不住看傻了眼,不肯移开目光,它同时因为她的注目而高兴地弹跳了几下,随後急於表现,艰难地推开层叠阻挠插了进去,先是前面一点,然後一点一点的整个都深入了进去。

  “啊──”甘草紧紧夹着他的分身,花壁一阵收紧和蠕动,绞的他一下又大了一圈,迫得她双腿再多分开一些。

  “好……好舒服……嗯……”甘草媚眼半阖,明明娇羞无限的人,却被冲昏了头脑,说出这样无耻的情话。

  岳洛水眼波一沈,知道她此刻已经做好了准备,恐怕太过温柔她反而不喜,便整根抽出大半,再用力的沈入进去,如此反复,毫无怜惜的在她湿润的花穴中挺进,果然,带出了更多,更彻底的湿意。

  而他也因为那粘腻的套弄而欣喜莫名,全身的妙处都被唤醒,仿佛开创了一个令人惊喜自豪的秘境。

  难为他一低头便是她粉嫩饱满的玉壶,玉壶的唇口小巧精致,却艰涩的吞吃着尺寸不符的入侵物,唇口都被撑的晶莹发亮。

  “你……怎麽这麽熟练……?”甘草喘了好一阵,才适应了体内被调动的高涨的情欲,迷糊中好奇问道。

  岳洛水微微停了动作,笑道,“坏丫头,我知道你就想看我的笑话,但是,你今天不会如愿了……”

  说罢,他将她身子一反转,从後面果断进入,并用双手大大的掰开她的臀瓣。

  如此情状,那玉柱便进入的格外的深,狠狠地顶到她尽头的关口,带来没顶的快意。

  “啊!……你──”甘草刚想扭动,已经被他再次抽出刺入,弄得头脑空白,还不待她再做反应,又开始新一轮攻击。

  他伏在她的耳边,轻咬住她的耳垂撕扯,“你已经不情愿同我……我哪能再让你觉得不好,我今天上午看了春宫图册,学了十八种姿势。”

  甘草转过脸来,迷茫的看着他说出郑重的话语,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可爱极了,倒也不是那麽抵触和讨厌了,她甜甜浅笑,“你从来都是很体面的,也会做这样龌龊的事?可是我欢喜极了,因为想到你那种样子,有种破格的意境。”

  岳洛水快速抽插了几下,道,“你又在想什麽坏主意,说吧。”

  甘草蹭过去,循着唇角奉上一个主动的吻,果然,吻毕,他的眼睛雪亮。

  “我在想,若是仙人般的岳逍遥下回参加武林大会的时候,在尊客席上手捧一本春宫册……那模样一定销魂的很。”

  她是真的不知,岳洛水已经好些年头闲云野鹤,不去参加什麽武林大会了,不过岳洛水不是寻常思维的人,因为他会很乐意为了妻子一个小小心愿去尝试一二。对他来说,实在没有什麽事算是破格的。

  岳洛水宠溺的在她身体里驰骋纵横,这会已经不必过多在意她的感受,他便一径的自己套弄,“……有何……不可……但凡莲儿想要,我都愿意。”说罢,在她发梢落下细碎的吻。

  “你──”甘草生气,她也不知为何自己此时格外计较他的称谓,她甚至强行抽离自己的身子,翻转过来,怒瞪着他,“我不是什麽莲儿!我说了我不要当替身!不要!”

  她也不知,为何现在这麽大的脾气。

  岳洛水一愣,过来搂抱她,“我就不信,你和这个名字没有什麽关系。那幅画叫我去找你,而我终於找到,这不是巧合。”

  甘草呼吸一窒,想起了难产时秘境中那人那声“莲儿”来,此时想来,难道真的跟她有什麽关联吗?

  或者,跟穿越前的那个痴儿有什麽关系?可是她是甘露,原本来自异世,她此时甚至不愿承认,她是原本的甘草。

  她别扭来别扭去,觉得自己快要想的人格分裂了,终於冲他显露了任性。

  “不,我现在只是媸颜,没有别人,你那麽喜欢莲儿,你应该再去寻找,而不是用我来发泄。”

  岳洛水皱了皱眉,“胡闹!要是发泄,我要等十八年吗?”说罢,他掰开她的双腿,湿润的玉柱很容易的就又要钻进去。

  甘草还在生气,一阵乱扭,就是不肯让他进去。

  岳洛水无奈,施展温柔大法,“是我错,你到底要怎样作罢?”这小女子有时不知哪根筋犯倔,便不讲道理,他委实无法同她解释清楚冥冥之中唯她而已的感觉,虽然他很开心她会有吃醋的意思,可是这麽停在这里不上不下实在是不好受。

  ☆、(12鲜币)191.邪恶4(h)

  甘草撅嘴,“我要看你自己玩自己。”想到他这样的男子自己玩弄自己,她忍不住觉得很邪恶。

  岳洛水有些为难:明明有她在,为什麽要他自己玩自己?

  可见她不依不挠的劲儿,他也只好乖乖的靠後,斜倚床尾,双腿微微打开,一条腿微微支起,他浑身谈不上壮实,亦不算得上纤瘦,肌肤紧致白皙,体格匀称,果然随意的搔首弄姿也让人惊呼赞叹。

  他微微沈了下巴,用手握住自己的玉柱,犹豫了下,见她闪亮的眼神,随後上下慢慢抚弄。

  他的眼波随之也有些耀人的明亮,但终究不如方才在她身体里驰骋时显现出的慑人光芒。

  岳洛水皱了皱眉,虽然快感也是有的,但是比刚才差多了,他不解的望向甘草,随口问道,“媸颜这个名字谁起的,容颜的颜?”

  甘草欣赏着他自渎,见他洁白的胸膛上流下汗滴,反而映衬得格外性感,因为长期练剑,体型修长而优美,面上眼神清洌,夹杂着三分情欲,七分迷惘,一张出尘脱俗的脸和下面高高粉色的粗大,出现在一个镜头里是如此邪恶的美。

  甘草忍不住摇头喟叹了一声,道,“是沈玉萝,她当初曾叫我毁容以坚定心智。过去很久的事了。不论之前还是现在,她一直不太喜欢我。”

  他点点头,看着她晶莹的双眼全锁紧自己,便觉得自己做这麽奇怪的事也是值得的,“我不喜欢这个名字,给你改一个吧,听小川说你是倾城法力後变化,化媸为妍,便叫做媸妍吧。”

  甘草欣然接受,看他例行公事般自己抚弄自己,情欲不如方才那般失控,忍不住道,“你快些弄嘛,人家要看!”

  岳洛水笑道,“你真是一个坏丫头。”

  他的手果然套弄的快些,弄得玉柱直直挺起,好不尴尬。他一边上下套弄,一边无奈的看着她赤裸裸的目光,真的不知这有什麽好看的。

  “真是邪恶的美呀……”甘草忍不住搓了搓手指,再次感慨,“赏心悦目。”

  不管岳洛水心中如何纠结,听到她衷心的喜爱还是颇为自豪的,自豪之後便也配合些了。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爬过去,坐在他腿上,造型师一般,把他的长发打散,左一绺右一绺的摆到肩膀前面,或是耳侧鬓边,弄出一些令人心跳的散乱,这麽一看,果然更加性感了。

  岳洛水挑眉,看着女人又忙乎着拿起丝缎在他肩膀半披不披的,弄出诡异的“性感”来,终於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她的小腰,往自己已经硬的不行的玉柱上一套弄,“滋”的一声破体滑了进去。

  “啊……”甘草不依,挣扎着要起来,“我还没够!你还没讨好到我……”

  岳洛水舒服的眼睛半眯,比手弄好太多了,怎能依她再胡闹?

  “乖,下次再玩,本剑仙的第一次,不能折损在自己手里。”说罢,挺动小腹,趁着她还来不及乱动赶紧用力抽动,粉色的玉茎在两人的结合处十分显眼的进出,一次次没入她的小身体,让他觉得心满意足。

  甘草喘息着,目光落在他的伤处,“真的……没事吗?”

  岳洛水心中一暖,“没事。”

  一丝心动让欲望的潮水来的更凶猛,他飞快的挺了几下,飞墨般的眉峰显出一阵隐忍的销魂,甘草感到体内的东西极具膨大,堵在自己的深处,不再动弹。

  良久,甘草从他腰上翻下,在旁边侧躺,依偎着他,看着他回复淡然风姿,忍不住看向他还未软倒的粉色玉枪目露顽皮,“你的那里,好粉,很好看,我很喜欢。”

  岳洛水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淡粉的阴茎,颇为得意,一把把她按在自己右胸,拿起她的手抓住自己的下身,“以後它是你的了,你一个人的。”说完,低头,在她额头啄了一下:看来,小丫头已经不排斥他了,很好,磨刀不误砍柴工,先研究春宫册果然是对的。

  俊雅的神仙公子想到这里,又泛起一个看似高深莫测,实则淫荡邪肆的笑容。

  缠绵到入夜,就连进餐也是在床上进食。

  甘草难免有一些心神恍惚,这样一位成熟单身男子,痴情贞洁,声名俱佳,体貌完美,人前清高,床上闷骚……实在是完美丈夫的首选。跟他一比,往日的“男朋友”似乎或多或少的欠缺了点什麽似的,难道说,完美的夫君,果真要岁月调教出来吗……岳洛水依然抱着她不舍得放开,有些费解,“我真不想放手,为什麽是小川先遇到你呢,真不想让你过去……”

  甘草想到小川,心里又有些愧疚,开始悉悉索索的穿衣,“你还真是贪心,若不是小川,还真的没有今天的我,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

  岳洛水眸子一暗,“那,今晚之後,你不要再行走江湖,我不想让别的男人看到你。”

  甘草叹气,“不行,我要报仇。”

  岳洛水柔声道,“我帮你,听话。”

  甘草皱眉,“不行,且不说你现在伤重在养,我自己的仇恨我要自己报,不愿假手别人,你帮我可以,却不要扰乱我的计划。”

  岳洛水想伸手去捞她,却捞了个空,“你又不乖了,这事不要再争了,我去帮你统统杀掉,以後你安心呆在我身边。”

  甘草冷笑,“所以说你才不懂我,对有的人,杀了他是便宜了他,报仇是一门学问,我要让他们每个都要失去最重要的,不然岂非太无趣?看他们像蝼蚁一样挣扎多麽有意思啊……”

  岳洛水只想快些锁住她,“我就不明了了,了结了那些往事,不比放他们多活几年好吗,何况,何必让旧事把你自己深深锁住。”

  甘草有些急了,她没有心思跟他讲述那些“往事”博得他的体谅,她对於他本身也谈不上情爱,只是或许可以说一夕情难忘,对他很欣赏,仅此而已,於是话语也变得不再客气,“我觉得你的思维有问题。就算你找了十八年,你爱谁是你的事,可是我想如何报仇,想要哪个男人似乎是我的事。”

  岳洛水眼中发出寒芒,“你想要哪个男人?我不觉得有哪个男人还会比我更好。”

  甘草目瞪口呆,反复呼吸,“我现在谁都不愿要,不行吗?”

  岳洛水皱眉,“你刚才还说喜欢我的身体。”

  甘草不想跟他深入探讨喜欢和爱,“再说,我与小川是有情分的,我也不想伤害他,他是你的徒儿,你若是把我绑在身边,不觉得不妥吗?”

  岳洛水点点头,一边穿好衣服,“是有一些不合适,那我把他逐出师门,叫他自立门户。”

  甘草愤怒了,“重点不是这个!是我根本不想伤害小川!你这麽做已经伤害他了。别掩耳盗铃好不好?”

  岳洛水揪住她的胳膊,“那……如果我能……”他目光有些纠结,“如果我能……允许你偶尔……和他……”他说的艰难,脸色难看。

  甘草丧气,“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并没有爱上哪一个男人,也不想嫁娶婚生。”

  岳洛水指节发白,不太明白女子口中的情欲与情爱为什麽能如此不可思议的分开。

  良久,他回复镇定,自我安慰,她也许还小,所以顽童心性──若是他了解甘草那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或许便不会误读如斯了。

  ☆、(12鲜币)192.双修1(h)

  草草吃了些点心,任甘草怎样推辞拖延,岳洛水依然坚持要她今晚便去同徒弟化解了之前“采补术”所带来的弊端。

  岳洛水自然是希望她趁着二人纠葛尚轻做个痛快了断,今天当着徒弟的面把她抱入房中不出也正是这个意思,他是故意想要徒弟看清这个事实,因为痛苦而心死放弃,却忽略了半日之间,甘草多少有些难办。

  当然,她自然也想把亏欠小川的,早些补偿还给他。但是有些事情,并不是那麽容易还得清的。

  二人一路无语,来到岳小川房中。

  岳小川静坐许久,却明显并未能“静”得下来。

  岳洛水点点头,怀中拿出一本秘籍,“此为’枯木逢春术‘,修习过’移花接木‘的话,再习此篇应该不难明了,你二人先把册子参详一遍,然後,按照书中的真气流转方法修习。”

  他扔下册子,步出了屋子,站在很远的房檐下负手而立,形容黯淡。

  莫名想起她孩子气说要离开的话,如果说之前一直憎恨这一刻,那麽此时,他却是有些期待,小川能够弄得她舒服些,让她爱的多一些,这样,她就愿意停留吧……自己一直在寻觅,却从没想过,到头来会求之不得。

  他的心情复杂难言,他怎会看不出,妍儿与小川不是那般容易解开的了,但他又希冀他们破裂,而此时,不安全感又让他想法背道而驰。但总归,如果妍儿听话,他还是希望她只是他一个人的,再有旁的男人都会叫他觉得碍眼。

  房中很快传来男女呢喃声和春潮声,甚至激昂的叫声。那声音他并不陌生,下午才刚刚会和她经历过,即便她原本诱人的呻吟此刻也甚是刺耳,可他不想离开,这门功法那二人初次修习,又是在修习了邪法之後,能否逆转彻底都难说,或许攸关时刻需要他襄助一二。

  其实彼时房内的欢爱却并没有听上去那麽融洽,而更多像是彼此折磨。

  岳小川在床上除去甘草的衣衫,便知道,她的身子上有师父的味道,尽管师父或许很温柔,没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不像他,总是弄到她一身红紫。

  是啊,师父应该都对她说了吧,听了师父压在心底十八年的话,作为女主人公应该会感动至深吧,还怎会把跟他短暂的“萍水相逢”放在眼里?

  而且,他现在更有强烈的冲动,想要狠狠地对待她,蹂躏她,越粗暴越好,好叫她知道他的难受。

  但是今天还必须温柔下来,因为这无关乎情欲,而是为了他的功夫,更是为了她的安危。

  岳小川抑制住想要扑上去撕裂的冲动,拳头紧握。

  甘草叹了一口气,本来缓冲一些日子更好,但是所有的心结都集中在一天,便成了一团死结。

  但也只好这样尴尬愧疚。

  她又想:或许岳洛水是故意的,因为他一向那麽恶劣。

  她翻看书页,将关键之处默记於心,见岳小川还沈脸不语,便将秘籍摊开在他眼前,主动贴了上去,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僵,甚至想要躲避。

  为了不过分刺激情欲,甘草没有脱掉肚兜,她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轻轻伸出舌头舔了舔。此时要她做出过多勾引倒是有些难为了,因为一下午跟岳洛水的缠绵已经耗尽了她的气力,叫她有些无力承欢了。

  直到实在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身子绵软,甘草只好娇声相求:

  “要我吧……阿川……”

  岳小川牙关紧闭,不肯放她的舌头进去。

  甘草试了半天也进不去,怎麽摸他也纹丝不动,见他一如初见时的冷漠便知道他真动了气,也讷讷不敢多言,只无措的“勾引”着他。

  岳小川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怎麽,这就做不下去了?你是真的诚心要替我恢复,还是顾忌着你自己?还是说,已经不耐烦应付一下我了。”

  他说罢便仿佛永远不肯再给她机会的样子目不斜视,甘草想想自己,左不是右不是的,要说跟岳洛水,也并非出自情愿,可是後来渐入佳境,也并无遗憾,她一时也难以辩解什麽,突然有些自暴自弃,对小川满心都是愧疚,眼圈也红了,伏在他的膝盖上,“别……这样,是我错,我是妖女,是荡妇,弄得你难以取舍,辜负了你的错爱……”

  她知道,岳小川原本有多麽传统刚正,他并不是一个肯轻易妥协的人。

  两人从初见到後来纠缠的一幕幕就出现在她脑中,他先时从来一成不变,从沾上了自己之後却被迫一再破例退让,他的好让她的心酸酸的。

  要他面对这样的她,实在太为难了,“你别为难你自己了,求你了……”她忍住眼中的酸意,声音因为隐忍有些哽咽,“求你要我一次好吗?别跟自己过不去了,完事了,我就远远地离开,再也不会让你添堵了……”

  岳小川胸口起伏的厉害,眼睛酸涩,手掌摸向她的发,颤抖着,终於还是没能摸下去,“你说……你……要远走了?要离开了?……是吗……”

  甘草莫名伤感,哽咽着抱着他的腰身,“起码我让你失去了多少,先让我为你补回来吧……”

  岳小川涩然,“补回来?……可真的补得回来麽……”

  他说罢不再言语,把她推倒放平,翻身压了上去,没有什麽前戏,仿佛例行公事一般,将半肿胀的阳物随便套弄了几下,剑拔弩张,就对准她的小穴。

  她的穴口有些微的红,映衬在粉嫩的阴户上,格外刺眼,很明显是经历了一下午的欢爱,岳小川眼里一恸,无法产生任何的怜惜,只觉得心上被扎了无数个针眼,他狠狠地往里一挺,一下子全部插入了进去,直到尽头。

  “啊──”甘草尖叫一声,刚收起的眼泪又给逼了出来。她的双腿忍不住微微颤栗,一下午的欢爱,几乎消耗了许多的水分,现在又被这样对待,花道里有种被强暴般的撕裂干涩疼痛。

  随後,他默默不语,开始毫无留情的贯穿,抽插,在她娇嫩的花道里前後剧烈动作。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里面干涩的壁肉因为被无休止的前後动作弄得依附着他的肉柱来回的拉扯,因为那样的摩擦下他的肉皮也被带出了涩痛,他能感觉出她无声的疼痛和恐惧,因为她的眼泪一直在流,那模样惨淡,又不敢喊痛,只是茫然的咬着唇,愣愣的看他,没有丝毫埋怨。

  他将这疼痛的交欢进行了许久,两人的私处干的要死,却偏生还咬合的死紧,甚至想要抽出也难以移动,这种痛苦的纠缠像极了他们之间,明明很痛,却是难以割舍,他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这到底是跟谁较劲呢?结果都是痛在他的心里。

  他俯下身,用唇制止她因为疼痛或是其它而自虐地咬唇。

  他伸出舌头顶开牙齿,滑了进去,连同她的眼泪都吃了下去,又苦又涩的,像他此刻的心。

  她睁大眼泪,茫然的看着他柔和下来。

  觉到他的爱抚,甘草渐渐止住了哭泣,勾住手去搂住了他的背,同他唇齿交缠。

  男子的动作渐缓,起伏的不再剧烈,而是停了一会儿,待她打开放松,再重新开始温柔的磨动。

  渐渐的,唇齿间传出细碎的呻吟声。

  ☆、(12鲜币)193.双修2(h)

  甘草泪眼朦胧,怔怔的看着他,好似还缓不过来,一时没有想到,他会最终放弃了骄傲,用这样的方式来宣告他的妥协。

  她用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来回摩挲。

  “小川……”她双唇微翕,那“对不住”三个字却是吐不出来,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热情的迎合他,温柔的给他所有,抚慰他矛盾的心。

  “不要说……”他一低头衔住她的芳香的唇,浅尝辄止,闭目凝眉。

  他的吻更像是慢慢的平复自己,直到反反复复品尝了许久,他才移到她的耳畔,悄悄地呼吸,“就让我,再醉上一醉吧……假装自己还什麽都不用面对……”

  他说罢,循着她的颈侧就吻了下去,那吻渐渐变得甜腻湿糯起来,让甘草也酥痒起来,从里头湿了起来。

  她的容颜实在是美极了,尤其是这样被诱发情欲的时候,明明精美绝伦的面孔,却站染上妖娆的媚色,让定力不通的男子恐怕都无法抗拒。

  然而岳小川却不愿多看一眼,他每每看到她的容颜就想起温泉山洞里的耳鬓厮磨,和两人前前後後的纠葛来,一时竟觉得失控,没来由的动作就粗鲁了起来,下身不要命的凿入,引得耳边人低低压抑的呼痛,这才警醒,慌忙随手揭起她的肚兜,蒙在了她的脸上。

  他的手掌抚上熟悉的浑圆,和平坦的小腹,只有这熟悉的触感,让他还以为什麽都没有变。

  其实甘草宁愿他粗鲁一些,这样她好像好过了一些似的。

  “我……”甘草犹豫了一下,还未出口,岳小川已经俯身含住了她胸前的樱珠,极尽温柔的舔吮,她头脑一时空白:岳小川从来都没有过这麽温柔的时候,她欲望越来越强烈的同时,却又深深的不安,害怕她和他就这样完了。

  其实本来她也未打算跟他有什麽结果的不是吗?可是到头来,她终究不是那样洒脱,她还是放不下他的。说她傻也好,弱也好,即便吃了男人的亏许多次,她还是觉得小川是不同的。

  强烈的不安叫她突然揭开脸上的肚兜,惶恐的紧紧抱住他精装的身子,和他紧紧贴合在一起。

  “小川……你是不同的……”她闷闷的把头贴在他的胸膛,“在我心里,你永远是不同的。”

  “不仅仅是愧疚,要偿还你,我才觉得,我害怕你会不要我……”

  她说不下去,眼泪都快要又出来了,岳小川身子一僵,难以置信的低头,刚好看见女人复杂难言,又有些羞涩的脸,不再是一味没心没肺,也不再是一个劲要偿还他,和他撇清关系,而是像极了小姑娘出阁,有些扭捏的模样。

  他一直想看见这样的甘草,一个平平凡凡的甘草,可是没想到,在他快要崩溃的时候才看到她为他些微转变──但这也已经足够!

  岳小川深深呼吸,也回手紧紧搂住她娇小的身子,下身更是因为她的肺腑表白而陡然坚硬了许多,让怀里的人脸红心跳。

  他十指插进她的发中反复梳拢,“你不用如此担忧,”他温柔的动作,玉龙在她双腿间进出的坚定而节制,“即便你永远不觉悟,我也不会抛下你的,”他低头在她额头轻吻,“谁叫岳小川是个死心眼呢……”

  甘草从未想到,会有一个人这样坚定不移的爱她,对她好,不为情欲,不为容貌,只为了她这个人。她小鸟依人的随着他的韵律起伏,身子泛上淡粉色,并没有下午那般汹涌的情潮,心里却无端觉得无限满足。

  她觉得:夫妻就该是这种样子吧!

  还不待她深想,他的吻已经铺天盖地的落在她的肩上脸上,如蝴蝶轻落,润物无声,甘草一时迷醉,渐入佳境,下身已经随着他的抽插湿了通透。

  她不由双腿大开,想叫他进入的深入一些,凶猛一些,口齿还含糊不清,“要再快一些……啊……给我……”

  她面色如桃花,美不胜收,春潮汹涌,“给我……给我……再多一些……”

  他的玉龙已是给她的呻吟撩拨得肿胀不堪,寸步难行几乎破功,不由低头苦笑,“这却不行了,你忘记了,”他将《枯木逢春》展开在她眼前,“进退有度,过门不入,一张一弛,收纳自如……”

  甘草撑着身子坐将起来,顺势同他坐合在一起,“你可别念了……你们的好师祖,明明是房中术,却要弄得跟和尚斋戒一般,叫人怎生忍耐?”

  岳小川喘息着顶弄她,上下其手,“我也觉得如此,不过书上说,第一次打通二人阴门气息难免辛苦些,待打通之後,受益无穷,自然有後续的妙处,届时便不用如此费力,每每你我二人修习之时,便可随之自行体味了……”

  甘草被他顶弄得娇喘不胜,生怕自己一时泄了阻碍了今日恢复他内功,慌忙催道,“多说无益,那便开始吧,终究你是主导,你来……”

  岳小川不敢丝毫分心,拼命压抑上头的快感,下身还要不时动作,催动二人体液融合,忍得极为辛苦。他又持续抽插了一会,方觉得二人的下体已经泥泞一般几乎不分你我,便道,“试着运起内力,丹田下沈,从会阴至阳传导给我,然後守住小周天,不要散功。”

  甘草额头滴下汗珠儿,强忍着要软倒呻吟的快感,唇角犹挂着一丝媚艳的血丝,“我会尽力守住的,你也……小心……不要泄了功力……”

  岳小川继续动作,方觉得她身子已经温热起来,直至发烫,也知她行功到关键处,见她面色隐忍,只当她还在因为情欲而难以自控协调,这时觉得一股劲流从下身处源源涌来,不由喜不自禁,也按照书册上的法子运气吐纳,想要将二人气息衔接首尾呼应,可过了一刻方觉得不对:她的气息几乎是源源不断的涌过来,如同开闸的洪流,连他特快要消受不住,不由大骇:她的功力何时这样强劲了?那移花接木,果真是邪肆的可怕。

  “妍儿……快收手,试着往回……引导气息归元……不要再输出了……”

  岳小川见她额头汗如雨下,忙试着将真气往回输送,却觉得她一片大乱,竟是无法接纳,不由有些担忧,“怎样?有什麽不适了?”

  甘草皱眉,半晌,终是无法开口说话,又坚持了一会儿,终於嘴角缓缓沁出鲜红的血丝,顺着口角不住的流下,触目惊心,“……我……不行……气血好热……驾驭不了它……我……我怕……帮不了你了……怎麽办……”

  甘草想到空亏一溃,永远也帮不了岳小川恢复功力了,心里一阵凄惶,眼角也垂下晶泪,跟鲜血汇到了一处。

  岳小川不曾想,甘草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境地还在担忧他的内功,想当初,若不是害怕她练了邪功日後短寿,他也未必要修习这什麽双修术,现在闹成这样,悔不当初,见她泪人一般喋血,早就心疼死了,哪里还继续的下去?更别说之前的疙瘩纠结,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只觉得若是她能平平安安的,便是怎样都好,何况一个师父?

  想到这不由抱了一线希望,大声唤道,“师父!师父──快来!快来啊……”

  ☆、(12鲜币)194.双修3

  门扉几乎同时被打开,又飞速的关上,白色的身影一闪,岳洛水已经坐在甘草身後,固定住她看起来孱弱无比的身子,面色沈如水。

  岳小川想要将玉体迎入自己怀中却抱了个空,也顾不得计较,“她说,体内的气息驾驭不住……”

  岳洛水眉心蹙起,看不出喜怒,眼光往下一瞄,微微一怔:

  二人的下身还结合在一处,其间有着晶莹的露滴,她突如其来的吐血让她下身或许产生了强烈的收缩,导致岳小川的玉龙不仅没有萎缩,反而在夹击之下更是粗壮了几分。

  岳小川也注意到师父的目光,脸上又羞又红,又因此事有些愧疚,不由得尴尬的想要收回身子,往後退缩。

  岳洛水却沈声制止了他,“别乱动,册子上的法诀可都记好了吧,不要功亏一篑,你只需守好你自己,准备迎接融合的气息就是。”

  岳小川当下也不敢再自作主张,再加上甘草嘤咛一声哼唧,下身又痉挛了几下,让他本能的渴望那湿热的巢穴,直接又插了进去。

  岳洛水见他担心,也缓了缓脸色,“你不用担心,她这边,我来帮她打通气息,你只管应接就好。”

  他为她撩开汗湿的额发,眼神温柔,又补充了句,“她没事,也不会有事的。”

  有师父担保护航,岳小川也安心了不少,但是想要进入状态实在是……实在是有点难!

  妍儿的身体还是一样的柔软销魂,可是顾忌着师父的在场,他无法放肆的爱她,也无法肆无忌惮用占有的目光看着她。

  这倒是让他规规矩矩的抽动下身,开始运作起功夫来。

  可没等他专心,却见师父一边支撑着半是昏迷的她,一边目光悠悠的落在她肩头、颈子的青青紫紫上,当下剑仙的眼神就冻成一片冰芒,“这……都是刚刚你弄的?”

  岳小川一愣,动作缓了下去,不知如何应答,而这个问题也确实不需要回答:因为这个女人这一天也只辗转在二人之间,再无旁人,总不会是她自己掐的。

  岳洛水胸口急剧起伏几下,可是到底知道在险要关头,收敛了怒色,手指往她腰椎不断的输送内力,“这事……先不提,你好好配合,别害了她和你。”

  岳小川早在初时一愣後就反应过来了,心头不舒服极了!要说觉得委屈的是他!是师父先抢走了她,他怎麽可以仗着身份辈分就在他眼前做出这份教训他的模样?还义正言辞的把她归为他的人?

  他是害得她饱受了一番粗鲁,可那也是他小夫妻二人的事,师父这个趁人之危的,又算什麽?

  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想在此饱受压抑和欺负,可是想到此番对於她他二人的重要,他终究压制下来,几乎是机械性的,继续进出她的小穴。

  而事实上,有岳洛水如此不含感情的盯着他,他也再无法产生什麽激情来,只有回想册中的要诀,尽快的运功,让气流在二人之间流转。

  渐渐的,二人身子又发出蒸蒸热气,甘草虽是半昏迷中,也有醒转的迹象了,凝脂小脸上现出微微红晕,嘴角泻出几个不太舒服的哼唧声,便是又回到了吐血前二人的那一关节。

  岳洛水时时都关注着她,待到此时,忙随着内息腾起的脉络附上自己温热的手掌,并将自己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给她,引导她的气流服服帖帖的随之在各大要穴各走了一遍,直到归入丹田,岳洛水才放下心来:她是不会再走火入魔了。

  他想了想,仍然不撤回手掌,坚持着将自己的内力给她输送了些去──既然她的内息已经归於内灶,那麽他便给她一些功力助她修炼,她虽说不接受他的帮忙,但这样帮她变强,让她安全,他总归放心些!

  他又何必非要她的感激呢。

  他默默为她输了一甲子的内力,已经是大汗淋漓,就连岳小川也看出了他的异样,试探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他问候的时候心情其实很复杂,他此时当然不希望师父安好,但是如果他受损呢,他能干出欺师灭祖的事来夺回妻子吗?

  想到这岳小川出了一头冷汗:他到底是道德经养大的孩子,不由为自己刚才的恶念而惭愧,虽然只是一闪念。

  好在师父有些疲惫,没理会他的问候,只接着道,“你不要松懈,只是她没事,你的功力还有待恢复,我现在助她融合,你不要误了。”

  说罢,岳洛水按了按甘草的人中,又在她耳边轻轻道,“妍儿,已经没事了,你支撑些,试着将丹田大半的气息运起一些到至阴相交处,然後渡给小川,待小川修复之後再沈淀下来,你二人交融归纳。”

  甘草本来也没彻底昏过去,方才不愿醒来,实在是因为不愿就这样没头没脸的面对他二人,早在她脸红的时候,其实已经醒转了,而此刻关系到小川恢复功力关键时刻,她还怎能害羞躲闪,便打起十二分精神,却坐的比往日自己修炼时还要端正,运起气来。

  这一运气才知什麽叫神奇!之前那狂躁乱窜的气息早已服服帖帖,还似乎壮大了不少,现下她按照法门调用,已经能完完全全支配它们了!

  她欢欢喜喜之下,竟然没顾念着岳洛水的意思,而是将全部的功力都调用起来,由着交合之间汇向小川。

  甘草虽然变得惯於算计,但真的危急关头,也并不是自私之人。她此刻只希望小川能够快些好起来,哪里顾得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

  岳小川接到那股源源不断的气息之後,只觉得雄浑不已,竟然不比师父的功力弱上多少,联系师父方才的作为,当下明白,她这是没有为自己留任何後路,选择了跟他同安危,同进退。

  本来到方才那里,甘草已经经脉重生,安全无虞了。而现在,若是他糟了反噬,她也不得不为之分担。

  岳小川大为感念,万万想不到她真的是全心为着他才来进行这一场双修,顿时,心头弥漫的猜忌和不快都烟消云散,只打起万分戒备和专心,将已经空虚的内息修补滋润。

  熟悉的内力回归了身体,他舒舒服服的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便终於安下心来,将气流又送回至至阳。

  那股气息流转於二人之间,原本应越发瘦弱归於虚无,可是却因二人都有着同宗同源的内功,便像是一路点着了火种,反而在吸收归纳间壮大起来,又随着交合均匀的融合。

  待到收功,二人疲态均不见,只觉得身体里那股暖流行走的畅快,让血管和经脉说不出的舒畅,且不说二人下身本就联合在一起搅动,这样双重的刺激让人再也忍受不住,竟然失态的重重吟了一声,同时的喷射了潮水和爱液。

  岳小川气喘吁吁,他初时记得这功法限制夫妻二人的欲望收发,本以为是要克身克己的功法,哪里想到竟然到头来到了绝妙的巅峰!一时不察竟然当着岳洛水的面就这麽爆发了出来,就算他觉得自己本来占理,也觉得有些过分!

  ☆、(12鲜币)195.双修4(3P h)

  果然,岳洛水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极了,让炽热的场面一下子冷了起来。

  最为不自在的是甘草,她对岳洛水下午时并不完全是逢场作戏,也是动了几分情的,又得他为她当场梳理经脉,已经受了极大的委屈,现在当着他的面,竟被别的男子如此轻易送上了高潮,实在是……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可要说她全无沈浸,她也说不出口,因为另一个人,同样是她对不起也不愿再伤害的好男子。

  她一时讷讷,望向他冷极的冰目,“我……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这却是真的,她虽然有些失去理性,但也不至於在他眼下跟人浑然忘我,“只是收功之时,实在是舒服的紧……那种感觉……实在忍不住了……就……就竟然丢了……”

  岳洛水的脸色不那麽冷了,可是心情并没好转,他知道:这门双修术便是如此,尤其心意相通的夫妻之间练下去有说不出的妙处,往後不仅会让人销魂,且会有益於功力,更别说这一对原本就是至阴纯阳的身子,相互契合不已,他俩尝过了这种滋味,只怕更是离不开彼此,叫他怎样不忧心忡忡……想着,他脸色忽明忽暗,大掌在她光裸的身子上游移,甘草经过两人的一路爱抚,和刚才的双修,早就筋疲力尽,再不说後来的泄身,她此时虚弱的像一只小猫,斜倚在小川的腿上,还在可怜的看着他不知怎样解释。

  岳洛水却不肯轻易饶过她,“你跟我徒弟亲密,为了你的安危还要我一旁直观了一场春宫,你说说,我该是如何的心情,还要看着你……”

  甘草自觉真是无颜面对他,只道二人缘分已尽,心头突然一片酸痛,不由红着脸埋下头去。

  岳洛水一只手则伸到她身下,拨开小巧的花唇,撩动起玲珑花核来,惹来甘草娇弱不胜的惊呼声。

  “你……”甘草抬起脸来,没想到他却还是这样玩弄她,没有转身走掉,惊讶之间,心头竟然涌起浮木般的欢喜,心想:如果他真的愿意留下,我竟然如此高兴,难道我,竟然真的动了心麽?

  岳小川却不能再装无视了,他初时也是有几分愧意,可是眼看师父手段放肆,也紧张了起来,此时三人间的纠葛已不是爱恨方能言清,似乎谁也再无立场指摘,只觉一片“剪不断,理还乱”,只好闷声试图阻道,“师父,今日她如此疲累,您也耗损不少,还是早些休息吧,不如……”

  他话还未说完,岳洛水已经单手解下了自己的衣襟,也不多看他一眼,似乎全无顾忌他的感受,又像是挑衅般的,裸开了身子。

  只消看到他胸口那个狰狞的红疤,甘草怎样也无法拒绝他了,即便她也觉得这场面令她羞愤欲死。

  岳洛水已经熟练的分开她瘫软的双腿,手指探了探已经知道她刚才的湿意还未散去,便来到其中,将下身对准,缓缓地杵了进去。

  再好脾气的男人,也需要发泄他独占一个女人的欲望,何况他刚刚目击一场活春宫,却找不到任何理由谴责当事者。这种有些扭曲的刺激,让原本寡淡从容的剑仙也面目晦暗了起来。

  甘草还不知怎样劝说,已经被他侵入了体内,下身被迫张开迎接,她确实有些心力不继了,但这样体乏筋疲的爱抚,又带来一种不得不承受的快意,更不同於他午时小心的温柔。

  甘草脑子有些混乱了,稍微聚集了几分气力,忙出声道,“不可以……不能如此!”

  岳小川仿佛才回过神来,这才看到既成的事实,一把挡在甘草裸身前护住她的身子,“师父……这……恐怕不妥吧……”

  他拳头紧握,捏的咯咯作声。

  岳洛水却一插到底,顶的甘草极为娇媚的呻吟了一声,“妍儿,我也要同你双修,同刚才一样的。”

  岳小川眼睁睁看着师父如同小孩子争糖果一般,在她耳边嘀咕,自己也抓住她的手不放,“妍儿,你累了,我抱你回去歇息。”

  然而甘草紧咬着唇,虽然她很想同小川走,可是却被岳洛水的分身攻击的浑身酥软无力,就着他征求的眼神,哪里还分得出身子?

  岳小川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身子随着某些动作如岸边的波涛一浪浪的涌动,心里又恨又无奈。

  想起刚才,也是这样尴尬,师父看着他动作,现在却变成了他?他为什麽感觉一刻也呆不下去?

  可是却不愿意就此退出,仿佛那样就宣告了退缩,和彻底的拱手相让。

  於是他傻傻的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波因为那一波又一波的冲击而变得迷蒙,美得夺魄,他的心疼痛不已,像是碎了一地,却仍然低下头来,吻住了她因为强烈的抽插而迷蒙失神的双眼。

  这里,可有他的存在?

  还是,只有彻头彻尾的欲望和利用?

  但是他已经看不到答案,因为女人的双眼呈现出一种迷幻後完全脆弱的状态,仿佛是被岳洛水顶弄得不行了,她眼波中软如棉絮,仿佛予取予求,什麽都愿意答应!

  岳小川忍不住迷失在她恍惚的眼神中,想起了她助他行功时的决绝,她同他话别时缠绵的心痛,他相信自己的心:她或许有好多的话没对他说,但她心中一定是有着自己特别的位置,才会这样珍视他。

  岳洛水本是想发泄一下小小的委屈,让这个徒弟自己走掉,没想到他却执意留下,而且亲吻着妍儿上演这样深情缱绻的戏码,反而显得他急色肤浅了起来。

  他微微一笑,掰大身下人跪立的双腿,狠狠贴合,将她耻部完全迎合向迎合着自己有力的冲撞,这样一来,每一下碰撞都深深的刺激着她深处的花心,叫她完完全全的溃散了,失去了最後的支撑。

  伴随着他有意的冲撞,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发出肌肤撞击的声音,和她意外之下柔弱的尖叫。

  甘草眼眶里早已湿透,堆积满了因为刺激极致的泪水,看起来倒像是无助的小鹿,令人怜惜。

  岳小川怎麽也吮不干她的泪水,耳边又尽是她尖叫呻吟声,只觉得头脑轰的一片,怎麽也听不下去她被别的男子侍弄,忽而低头狠狠地衔住了她的双唇,将她的发声全都拦截在喉咙深处。

  甘草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他自欺欺人地闭眼,仿佛下了决心般的低头堵住了自己的唇,自己的呻吟声都支支吾吾塞在喉中,憋得脸儿都红了。

  所有的快感都无处可去,牢牢在身体内部堆积,就像雪崩一般,一层赶着一层,一发不可收拾。

  这种刺激却不是之前曾经那般被人亵玩所能比拟的!

  往日落难时也曾经被多人一起玩弄,可是心知那些男子纯粹把她作为玩物,不过是变着法子发泄欲望,而现在这二人却是满心都是她,全心爱着她,这般热情似火的对待她,早已让她心房失守,连带着那深埋体内的热舌和棍子都让她觉出格外的滚烫和灼热来。

  甘草若不是勉强有内力护体,怕是会在前後爱抚中刺激的昏厥过去,还好他二人热情却不粗鲁,让她几欲晕眩,却挺了下来,由里到外水润不已。

  作家的话:

  上次说话又食言了,感谢没人骂我……

  只因为赶到这段H这里,不上不下的,我老是懒得写,现在每次写H老是觉得没激情,不想动笔我也觉得拖得太不像话了,硬着头皮补上

  我会想办法尽快完结的,不坑

  ☆、(13鲜币)196.双修5(3P h)

  其实岳小川心里是并不情愿的,他的性子原本也不至於做出这等荒唐的行径。

  只是不甘心这样败退走掉,亦不可能镇定的看他师父如何为所欲为。到了最後,他的坚守因为她的媚声而变得可笑,那些往日的坚持终於层层溃散,令这个最为正直的君子也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只希望此刻时间在这样的混乱和放荡中停止。

  岳小川眼睛染上红色,眉毛还带着桀骜的抗议,但是唇吻却不肯放松,紧紧同她的唇扣在一处,疯狂的探索,他的分身早已直直立起,更因为刚才双修最後关头那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惊喜而迫切的想要再同她契合。

  然而她实在呼吸不继,迷蒙的双眼小鹿般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仿佛在求助,他一时不忍,终於还是放弃这般可笑的拉锯,松开她的唇,并为她理好汗涔涔的湿发。

  “呜呜……”

  甘草终於能畅快呼吸,忍不住大口呼吸,身後的人顿了一下,那双手却是更加紧的搂住她的小腰,灼热的玉茎更往上深入了几分,随即缓了一缓,也开始照顾到她的身子和气力,温柔的进出起来。

  甘草便有了时间怔忪了一下,她本该羞耻的,後面是师父,前头是徒弟,还不过几天,便这样搞在了一起。

  这样想着,便不安起来,身子里的玉茎格外的滚烫,格外让她不安,竟然让她有了下意识躲避的举动。

  可是不容她分心,後头的人像是看得见她的心思,步步紧逼,虽说还是那般温柔,却深深刺入她的花心,让她每每如同恍然看见昙花大开,几乎出了幻觉。

  她“啊──”的尖叫一声,就听见身後岳洛水呼吸也乱了起来,攻击之下,她没头没脑往前撞去,却并未如想象般软倒,而是扑入那坚实的怀抱。

  抬眼,才见他那般复杂的看着她,像是最初见到她时好奇的打量,像是拯救她时审视的挑衅,更像是不甘又不舍的逼视。

  我已经这般迷乱,无从理清,岂能看他那般悲悯又清醒的俯视我?

  甘草忽然媚惑的一咬唇,双手顺势搂住了他的肩和腰,且有节律的轻抚,勾起了男人无从掩饰的欲望。

  岳小川从没被甘草这样“勾引”过,即使是最初的媾和,也是她不情不愿的直奔主题,此刻方觉她的功夫真是好极了,她这样小猫抓痒般挠着男人的心,又有几人受得了她女妖般的撩拨?他紧紧抱住她,两人水蛇般上身缠绕,彼此交颈嗅着对方的呼吸,耳鬓厮磨。

  甘草忍受着体内岳洛水一波波的侵袭,双手却扣在岳小川的背上,抓出浅浅红痕,她不住往上攀爬,身子扭曲出天鹅般傲人的弧线。

  岳洛水本来是要当着徒弟的面让他难堪,可是没想到她越发沈浸了进去,待到他想要发火时,已经被她迷惘妖异的模样看呆了,即便他只看见她颀长的腰线和高高仰起的颈线。

  她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那个还有些害羞的她了,她在岳洛水想要有所言语前回头同他深吻,直到他呆呆的看着她,她又看向面前的岳小川,用手指在他茱萸轻轻绕圈。

  “你也留下,不就是不甘心吗……”

  她笑得媚极了,竟把他吓住了,“你们两个呀……都不是真的怜惜我对不对……”

  “妍儿……”

  还不待前後的男人抗议,她已经“嘘”道,“别说……我知道你们爱我……那便让我们玩的放肆一些……”

  底下那句话她却是放在了心里:

  “也好叫我少思考少愧疚一些……若是只有欲望纠葛,那再好不过……便谁也不欠谁了是不是……”

  她一低头,将岳小川两丸轻轻捧起,张开小嘴附上,舔了起来。

  “啊……妍儿……你……”

  岳小川彻底失守,什麽也不能想不能烦恼了,只看见她调皮的一笑,伸出小舌舔着他的小圆球。他囊袋一热,一股热流涌上,那杆枪竟是竖的笔直,还沁出了晶莹的露珠,沿着长枪流了下来。

  甘草却是自觉极了,张口舔吃了露珠,沿着根部往上舔舐,直到那玉茎一颤一颤的,跳动的厉害,显是憋得难以忍耐,她一张小口整个含住,津津有味的吮食吸啜,仿佛吃了了不得的东西,一时塞得口腔都凹凸起来。

  “啊!”

  岳小川汗珠一颗颗滴下,一手揪住她的发尾,想要她进攻的浅一些,他差点就泄了,却又不甘心,只好死命忍耐。

  可身後的岳洛水却是不甘了,他岂可容忍妍儿一而再再而三当面与别人调情,突然加快了速度,双手掰开她的臀瓣,那玉茎几乎是连着囊袋都快要杵了进去,让人心惊那小女子玲珑的翘臀竟然容得下那样粗大深入的物件!

  事实上甘草却也快忍不得了,每每发泄不掉,她便死命的吮食口中的玉茎,啧啧作响。

  岳小川几乎被她吸吮的疯掉!她以前在温泉山洞也帮他吮吸过,可那样从容的舔弄却是比不过现在风暴般的快感,她几乎是近乎虔诚狂热的含弄,好似要吞了他的,让他脸红的滴血,看着她吞咽的满足不知餍足的样子,他恨不能给尽所有!

  而岳洛水也不再能够从容,他初时明明看这一对碍眼,可是眼看她媚惑了起来,整个人如同蒙上了一层惑人的朦胧薄雾,不仅向岳小川索求,那花穴竟然有了生命般夹吸起来,几乎是随着她前面小嘴吸吮的节奏肉穴中也开始收紧。

  岳洛水自顾不暇,拼命分开她的双腿,好叫她放松些,怎奈无论她分的再开,下身还是死紧。岳洛水又狠命抽插了几下,只见她呜咽了一声,下身竟然“噗嗤”流出大股水迹,直把他整个玉茎全都给淋上乳色的汁水来……一时两个男子都无法自控,内力再也压制不住呼吸,竟同鲁男子般张口呼吸起来,而中间的女子显然也压抑不住,腰肢在前後攻击下摇晃,喉间小猫似的暗哑的呻吟愈加勾魂。

  失控的二人一人紧紧扣紧她的腰肢,一人扣住她的後脑,竟然全无了相互憎恶和碍眼,默契的夹击了起来,让甘草软成了一汪水,却又固定她不至於滑倒在床。

  甘草不知怎样形容那骇人的快感,前後都是她心动的男子,不同於以往的可怕恶心的阴影,她虽然有些吃不消,却又欢喜着,小脚趾都紧紧勾住,她能感觉到:自己花穴中的水一浪一浪的,竟然小溪般沿着大腿滑下来了!

  “你!……”岳洛水无意低头,也是一愣,突然面上变得邪魅不已,仿佛从仙人化作魔头,下身再无规律可言,而是毫无章法的挺动起来,若是柔弱女子,受着他这样近乎胡乱的肆虐必然痛苦不堪,可是甘草此时由里到外湿透,竟然快乐的迷乱起来,她双手乱抓,想要放开口中的物事,偏偏岳小川得了甜头不肯,也牢牢堵着她。

  不知何时,霏霏小雨变成了暴风骤雪。再无理智和体恤可言,男人压抑的低吼声渐渐明朗,而女子被狠狠占据的喉咙也拼命分离出变调的求救……三人的动作已不是肉眼看的分明,几乎带着彼此凌虐的狠意。爱液津液交织一片,情意粘腻,无从化解,最後只好落得如此原始的放浪。

  最终没有人再能按捺,选择了妥协,两股灼液喷发在女子深处,而女子也终於软倒在床,双股间竟然喷出大片透明的水迹,交织着男子的浊物,淫靡不堪……再也没有什麽说不清了,再也没有什麽好烦恼好忐忑,疯狂席卷,莫名心动的疯狂情欲,早已忘了最不甘心的初衷,只留下认命的妥协,和彼此解不开也不愿化解的结。

  这样疯狂的角逐里,谁又有心力去坚持?谁也无法成为大赢家,只有守着她,放纵,再放纵,直到陪着她心甘情愿堕入未知的沼泽,虽然未必公平,却或许这样是最好结果。

  ☆、(14鲜币)197.双修6(3P 激h)

  甘草喘息平定,见岳小川眼神复杂的看她,她轻轻一笑,将口角留下的白液一舔,竟是合着口中的那些一起,尽数咽了下去。

  岳小川竟似平白被她勾引了一下,小腹又热了起来,眼见她愈加柔媚的脸儿,想起方才了悟的决定,轻轻叹气,认命的抚上她的脸颊,轻轻的揉摸。

  岳洛水眼神晦暗,扣住她的下巴把她掰了过来,“妍儿,你……”

  “你更爱他,还是更爱我?”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话语天真可笑,却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甘草四两拨千斤戏言道,“原来剑仙大人吃味,也想要这个啦……”她说着,一低头,也含住他半软的分身,裹着他柔软的物事搅动口咂,没几下,已经让它直立了起来。

  岳洛水自然明白,她心中是小川更重一分,也不再坚持,乖乖半仰躺好,感受她可爱温软的小嘴。

  他想得开,她二人不过因着一度缠绵,可他来日方长,双修术他也可以同她修炼,又岂会怕了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毛头小子呢。小川的性情他再明白不过,过於刚直寡淡,他相信,待妍儿日後明白他的真心,明白他并非一时执念,便会更有计较。

  岳小川这会功夫,已经又硬了起来,他今日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此刻见她撅着屁股取悦那位,一时又有些吃味,索性膝行过去,正好堵在甘草身後,大大的物件顶着她的臀部夹缝。

  岳洛水嗤笑一声,知是他刚才发问让这小徒儿心里也不自信起来,不过他此时心也痒痒的,尤其被她吃着下面,真是受用的很。

  甘草下身从泄身後就一直泛滥一片,全是粘水,早已分不清哪里是泉眼,哪里是菊花。

  她一心安抚岳洛水,吃的专心极了,兀自挑逗着他粉嫩的沟槽,不防小川已经跃跃欲试,用肉刃抵住了她的臀缝。

  岳洛水眼神也有些涣散,见她吃的欢快,口中含糊不清,忍不住爱极了这感觉,便有些忘情,闭上双眼,时不时往上挺动,被她喉咙裹得舒服死了。

  这情景其实如同吃茶赏月,原本暧昧温馨,不知过了几时,却听见甘草无力的哭叫一声:

  “啊……”

  岳洛水睁开眼,只见她眼角垂泪,颇有些梨花带雨,“怎麽了妍儿?”说着,眉目疑惑,看向她身後,似乎并无不妥,岳小川显是刚插了进去,面目隐忍,死咬着唇角。

  “小川……你……你……”甘草想要往前,却无力极了,“你错了……痛!”

  原来,她臀瓣间泥泞一片,岳小川没注意,竟然就着汁水入了菊门。

  到底是她脱胎换骨後头一遭,虽说有汁水……可还是痛!

  岳小川一低头,脸红的不行了,这摆明了是他的技术问题……“可是真的好舒服……”他喃喃低语,想要退出,可甘草一紧张,夹得他再也走不掉,忍不住又缓缓回去了几分。

  岳洛水好笑的看他二人尴尬,突然起了些坏心思,起身迎面搂住甘草怀抱,低头在她耳畔撩拨,直弄得她气喘吁吁没空分心。

  “呜呜……你……”

  甘草还没问出口,已经迷迷糊糊被岳洛水亲吻含住小嘴,同她舌头搅拌在一处不能说话。

  岳洛水亲的她昏天黑地,一手揽着她,一只手一路摸索,找到湿漉漉的花穴,手指已经探了两根进去,里头紧窒非常,裹得手指行动不便。

  他吻了许久,见甘草早忘了计较,便将已经涨得粉红的玉茎代替了手指抵将上去,缓缓入侵。

  “唔……不……不妥!”甘草这才有些醒觉,身子轻轻一颤,却被他呼吸撩过了面颊,在耳边轻语,“别怕,会温柔的,不会痛,乖乖的……”

  她哪里肯信,可是她实在湿的透顶了,口中阻拦,花穴却是欢欢喜喜的吃了他的分身,还咬得死死的让他难以退缩。

  难以描述的感觉让她只能喘息了:这人从前头闯进来,後头的小川又动起来,这才发现这两个竟然坏到如此,一起进了她的身体……岳小川原本只进去了一个头,现在前面被攻陷,他只觉得再不进去的话就要被挤出来了,也只好又往上抹了些她的粘水,往里缓缓的行进,渐渐也全进入了尽头。

  他说不出那是什麽感觉,就仿佛回到了同她初次的时候,初次体验她的紧致,每一处都夹得他飘飘然无法思考。

  “……难过……”甘草忍着乖乖的感觉,她的那处本能的紧缩,却夹得他更粗大了。

  不是很痛,可是却又不是舒服,很奇怪的感觉。

  但这种奇怪的感觉无疑叫她前头花穴里更湿了,想到两人卑劣的行径,她责怪里竟有些甜蜜的受用。

  两男也不急着行动,也是,他们要是快一些,指不定自己马上就要泄了。

  二人便很有些温柔的慢慢的挪动,直到甘草有些适应了那动作,只觉得身体内被填的满满,还时不时会蠕动,刺激的她生出一些空虚的骚痒来。

  这样生出些旖旎的心思,她的前後穴竟然不知耻的又剧烈蠕动了几下,绞的前後男人抽了口气,再也按捺不住了。

  岳洛水自然了解她的身子,“妍儿想要了是不是?”

  甘草却羞愧,她有这般难以满足麽……不由矢口否认,“不要胡说……明明……没有……”

  岳洛水了然点头,“喔,那一定是累极了,那今日便罢了……”说着,冲她身後挑眉,竟是慢慢将玉茎从她花穴中抽离。

  岳小川淡笑,也缓缓抽离。

  两厢空了出来,甘草只觉得体内难耐死了,恨不得立刻被填的满满的,又不肯示弱,小脸欲求不满,咬着唇不肯出声,竟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岳洛水。

  岳洛水见她那模样恨不得将她好好蹂躏一番,待她酥软的哼唧了一声,两人竟然是不约而同的往里头深深刺入,全部没了进去,牢牢抵入她火热的深处。

  “啊……我……我……”甘草只觉得满脑子烟花璀璨,满足极了,一下子体内被填的满满的,将她前後贯穿,无从逃避。

  两根肉刃似乎在一处,又并不在一处,动作频率也全然不同,都大幅度的抽插起来,甘草再也忍不住叫出声来,身子颤的厉害。

  “受……受不了了……”

  她的声音带着情欲已满的暗哑,又带着点点惊吓,还有近乎痴狂的欢喜。

  岳小川只知道越往里头越紧,这种感觉新奇又舒爽,且让他有小小惩罚她的乐趣。

  眼看着甘草真的越发受不住了,岳洛水更觉味道无穷,眸光一暗,双手紧紧握住她的纤腰用力贯穿。

  甘草带着哭腔呻吟了几声,却无人理会,只觉得下身虚软,已经被插的全没了自己,不由自主起身,想要脱离那两方肉刃。

  可是才刚起身,腰上又来了一双手掌,竟是小川,同岳洛水双掌一上一下,竟然将她全然固定,节奏一致的往下带弄,让她次次坐在二人的肉刃根部,全部贯入她的花心深处。

  她早已无力,只得嘤嘤求救,腰肢被摇的酸软,可惜这师徒二人这会芥蒂尽除,尽然配合的出奇的好!

  岳洛水和岳小川这会哪里还注意的到她,合力挺动腰腹,膨胀的肉刃一致齐齐攻入又抽出,带动一片淫靡的水迹,再也分不出你我他。

  这麽模糊的哭声和杂乱的呼吸声里,二男终於在她体内齐齐喷发,甘草只觉得体内被涨到了极点,难以言说那种满足和充实!

  那种被二人真心喜爱和索求的感觉喜悦极了,便是被他们弄死了也愿意。到他们齐齐泄了出来,她脑中烟霞一片,也一股蜜水喷涌出来打湿了床单。

  三人宛如一体,也不知迷迷蒙蒙过了多久,才将将从那没顶的快乐中缓过来。

  岳小川便摸着甘草的乳,心中一片甜蜜。

  岳洛水却在想着另一回事, “妍儿,你明日便下山回去吧,该如何圆说你心中自然有一套。”

  甘草心有灵犀,明白他言中所指,会心一笑。岳小川却心中一紧,捏痛了甘草的乳兔,直惹得她嘤咛埋怨一声,兀自急道,“回去……如今不好麽?”

  岳洛水一笑,揉上她另一只乳儿,竟是登徒子一般低头香了一口,道,“好,自然是好。只是,妍儿不回去,又怎麽能在七月初七来杀死我呢?”

  ☆、(13鲜币)198.身世1(先看作者留言)

  七月初七,云州并没有鄂南那麽湿热,尤其是云台山上,勉强算的初夏。

  云台山顶峰,酉时一刻,白衣谪仙的男子信手而立,衣阕翻飞,加上他淡漠的表情,仿佛要随时飞走。

  他看着从山下林中走出的白衣蒙面女子,似乎费解,“是你向我下生死战书?怎麽看你也不像我的对手。”

  甘草慢慢走向他,“那是我的事。”

  岳洛水似乎很不把她放在眼里,“我劝你还是离开吧,我今天不想杀人。”

  “不要废话,出手吧。”

  甘草弯刀出鞘,跟岳洛水战在一处。岳洛水皱皱眉,并不怎麽出手,似乎不屑於认真对待下重手,左躲右闪,十余招後,似乎看出甘草凌厉的杀意,叹了口气,这才还招,认真对了起来。

  甘草此刻明显的感觉到,身体里的内力变得更加操控自如,如果说先前只是强行聚集的内力,那麽此刻,却是润物无声,化为已用,不仅筋脉顺畅得多,连心中先前若有若无的浮躁感都似乎不再有了。

  她先前曾同岳洛水偶有切磋,接受他的喂招,因此现下倒是能货真价实的跟他打上五六十招了。再不说後来同小川双修那一次,体内浮躁感尽除,虽说招式不同以往凌厉,内力操控却是从容精进许多。

  逼近他的腰侧,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恼怒这种攸关的时刻,他还如此不认真……甘草担心岳洛水的伤势,决定速战速决,於是跟他擦身而过时,迎上他的剑风,不经意间,女子的面纱被风吹落,露出绝美精致的脸。

  时间仿佛停止了。岳洛水震惊的看着她,想要拥着她,却被刀锋一旋,没入右胸,顿时血迹大片的流了出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你……怎麽会……知道这个位置?”

  甘草收回弯刀,背过身去,冷冷道,“这要问我的师父了。”

  “哈哈哈哈……她知道,自然是我告诉她的。”

  一袭朱纱红绸,沈玉萝从林中飞出,妆容显然比往日都精致许多,发间还别着一枝红山茶,凸显了几分艳色,“真是看了一场好戏,师兄,你很意外吧。”

  岳洛水手指在伤处轻点数下止血,面色晦暗不明,给了来者足够的空间说下去。

  沈玉萝得意的看着重伤不起的岳洛水如此动作,目光极度复杂,意味不明的叹息一声,“师兄,没用的,你重伤如此,即便不足以致命,我也会亲手杀了你,或者,如果你肯……”

  岳洛水用一声冷哼打断了她的臆想。

  她像是心痛到极点又憎恨到极点,“师兄,你不要难过,你死了,玉萝也一起陪葬。你不会寂寞的。”

  “师父,为什麽我一定要杀这个人?”甘草怕拖得太久,反而不像,便出声问道。

  沈玉萝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恨极的看向岳洛水,“知不知你怎麽死的?你是被你亲生女儿杀死的!”

  甘草如同晴天霹雳!她的手不由颤抖了一下,神色茫然的看向岳洛水,不,怎麽会这样?不可以!

  岳洛水皱着眉,定睛看着沈玉萝,“我没有女儿。”

  沈玉萝笑道,“是,你一直不肯认你女儿。十六年前,我还是剑仙门的三弟子,剑仙门上下谁不知道,我爱慕师兄你,可是你偏装作不知。於是在师父师母云游送别宴那晚,我给你的杯中下了春药,果然,那晚我到你房中,你忍不住要了我。”

  她看向天上的白云,“那一晚,是我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刻,可惜第二天早上,等我见到你,你却不肯承认。”

  “後来小川带我看到那间画室,我才知道,原来你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幅画,那个女人!我恨她,我毁了所有的画,偷了师母的秘籍下山去,可却不知,我怀孕了……我好惊喜,我以为生下孩儿告诉你,你就算不爱我,也会愿意接受我吧。”

  “可惜,我竟然生下一个傻瘫儿,”她恨恨的看向甘草,“我抱着她上山去找你,你果然不肯认她……我恨她!都是因为她是痴儿,你才迁怒厌弃於我!现在康健了有什麽用!”

  岳洛水动动唇,欲言又止,倒像是伤重之际无力辩驳。

  甘草却是第二次见到沈玉萝如此失控的模样,上一次还是她脱胎换骨焕颜之际。

  她平时一向是冷漠强势的,现在却像一个市井女人撒泼似的发作起来,原本的艳色白白沧桑了几分,又添了些因为即将得偿所愿的张狂。

  “於是我把她扔在山里,雇了农户去照顾她,有时想起来就去看她一眼……可惜我骂她什麽,她也听不见我的委屈。直到她有一天醒过来……我要她去替我,向你讨回代价!我这一辈子毁了,我也不会叫你好过!”

  甘草紧咬下唇,满腹狐疑,面色有些苍白,“我……是你……亲生女儿?”她漠然的看着沈玉萝──她并不情愿回答她,可是她脸上的讥讽是那麽明显,显然:她比她还不愿意承认有她这个亲生女儿。

  “那麽……甘草这个名字呢?又是为什麽?”

  沈玉萝冷哼一声,“你甫一出生,我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想要你生父亲自给你赐名,及至後来发现你是个活死人,我就没有给你起过名,那天你意外醒来,我无言以对,瞥见窗外角落的野甘草,便随口一说了。”

  甘草闭紧了眼睛,淡淡的呼吸:原来一切都是笑话……若是一直太认真的活着,那该要多被动呢?或许,就是该要什麽都不在乎,才不枉费这些好父母,好仇人的抬爱。

  甘草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的笑。相比於之前震撼自己不小心陷入“乱伦”,现在她倒是对任何可怕的事都再也不觉得那麽难以接受了。而且对於这个失而复得的母亲,她本来也没太多感情,这该要感谢她的母亲大人从来没对她好过吧?从没得到过,谈什麽失去呢?若是她本尊便是甘草,或许她会很绝望有这样的身世吧?或许会绝望的期待从未来过这个世上,可惜,她对於这个生理上的母亲,从来也没有太多的伦理代入感。

  只是,多少有点失落和唏嘘罢了。

  她这麽想着,看着沈玉萝为着岳洛水而发疯发狂的样子,对於这个“母亲”最後的一丝敬意也无,又想起这个男人不幸迷恋的正是自己,突然产生了一丝报复般的快意。此刻她似乎不再在意肉身和灵魂的关系了,她禁不住恶意的坐在岳洛水旁边,索性姿态暧昧的卧倒在他怀里,看不清面容是悲切还是忧伤,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他胸口抚摸,像是为他顺气。

  沈玉萝越看她的模样越觉刺眼,若是让她变成这幅她最恨的容貌,哪怕憎恨,她也会甘愿用它来勾引岳洛水吧!

  “真是可笑,有一天,我的亲生女儿,却会变成情敌的模样,她根本就不该存在这个世上!她是个怪物!”

  甘草不在意她的容貌,因为那本是她前世的模样,可是难道,她竟然真的同自己身体的亲生爹……於是心中不是不纠结的。

  只见她“娘亲”手指着她,不停地发抖,“你说啊!要不,你怎会生成那个妖孽的模样?”

  甘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突然觉得她这般嘴脸好笑极了,一时自己反倒从纠结中解脱了出来,抱紧了岳洛水的腰,甚至仰头在他唇上掠过一个吻,挑衅极了。

  沈玉萝浑身颤栗,几乎说不出话来。很显然,她已经想要立刻冲上去,把那个贱人千刀万剐。

  岳洛水突然挡住她凌乱的攻势,抱着柔若无骨的甘草飞身而起退出几步,冷冷道,“像你这种对亲手骨肉都泯灭良心的毒妇,我便是瞎了眼睛,都不会看上你,更别说会上错床。你真当我岳洛水懵懂无知不问世事吗?”

  作家的话:

  可能有童鞋看这章时候会有点担心男主清白问题,那个,请放心吧……另外,关於这个沈玉萝为什麽这麽疯狂偏激设计亲生女儿甘草的这件事,大家可能读起来会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太离奇这一点会在下一卷第一章“204.母女”解释清楚的。

  下卷为复仇卷,且卷首照例送大篇幅免费番外,敬请期待另外想知道,大家对於田单这个人有那麽恨吗,我的意思是,他属於有人格缺陷,而且当时还是处男,又不是故意害女主的,惩罚他的时候介意我用跟渣男不同的暧昧温柔方式吗?

  ☆、(13鲜币)199.身世2

  沈玉萝见他明明没有受伤,瞬间明白,顾不上发难,见二人亲热的模样,嫉妒早已冲昏了头脑,又是惊恐又是讥讽道,“你……你这个贱人?!”

  岳洛水眸光瞬间成冰,“请好自为之,勿要再侮辱再下的妻子,你应该知道,我岳逍遥从来不是一个在乎伦理纲常是非曲直的人,若不是看在我妻子喜欢弄个水落石出的份上,你以为我愿意听你罗嗦这些陈年旧事?任你再说多少桩,对我行事也毫无影响。”

  沈玉萝恨不得把十来年的苦水都倒尽,表情撕心裂肺,语气带着破碎後的悠远,任谁听了都会为她不值,“我创立芙蕖门都是为你,因为你喜欢莲花,我记得,以前的天水山庄栽满了莲花……”

  “我听到你想当武林盟主,便把芙蕖门做大,跑来一心想要交给你讨好你,可是多麽讽刺,你却一夜把所有的莲花填平换成了桃树,还说不稀罕,我不配。”

  “我一年一度的拜帖,你从来也视而不见,即便我月前假托走火入魔,要你来看最後一面,你也狠心不闻不问。”

  岳洛水见甘草面露嘲讽和不耐,也不由皱眉,似乎生怕她有所误会,恨不得三言两语赶紧将当初的事解释清楚,他目光陡然犀利之极,吐出更加残酷的话语,“那你知不知,我为什麽当初要当武林盟主,又为什麽喜欢莲花?”

  “我想要称霸武林就是为了寻找莲儿的下落,莲儿,就是那副画像的女主人,你现在不觉得,你当初的付出很可笑吗?”

  岳洛水见她不可置信的模样,继续无情,“而且,我不得不说,十六年前,跟你一夜颠鸾倒凤的,不是我,那一夜我在师父房中,得他为我打通任督二脉,三花聚顶,我又哪里分身去和你欢爱?”

  他冷笑,“就算我中了春药,你又不是她,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你做那苟且之事!”说罢,他将手插进怀中女子的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梳拢着她的发丝。

  “不!你说谎!”沈玉萝疯了一般,被他眼中从未见过的温柔逼红了眼睛,“你一定是不想负责任!始乱终弃!你撒谎!”

  她被疯狂的绝望席卷了,消化不了他可怕的消息,呢喃道,“三花聚顶,三花聚顶……”果真如此,那麽她十几年来的坚持有多麽可笑,她妄想辅佐他,甚至打败他,可是……可是人家根本不需要她。她所作所为,从开始就注定是一场空。

  岳洛水见甘草虽然故作亲热,目光却透着疏离,心知她定是因为“乱伦”二字跟他有了隔阂,其实他本身是极为洒脱之人,便是真的爱上了自己的女儿,也不会回头,可是到底关心则乱,生怕甘草有一丝一毫闪失和想不开,便柔声道,“别怕,妍儿,我不是你的父亲,我怎会骗你?你信我便是,我是什麽人,何况已经得到了你,根本无需骗你。”

  “原来你们已经做出这等逆伦之事!就不怕遭报应吗?”沈玉萝声音癫狂,是,她嫉妒的要死了!要是岳洛水肯这般待她,哪怕多看她一眼,就算是什麽狗屁伦理纲常,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此时恨得发疯,她无比憎恨眼前这张“妖物”的脸,可她又无比嫉妒能把它生生割下,套在面上,好让他多瞧他一眼。

  甘草确实在走神“乱伦”二字,心中一片茫然,她此时不得不承认,在她心中,岳洛水是有一些不同的,她似乎有些依赖他……她突然想要挣开,却被岳洛水搂的紧紧的不放,“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儿,何来逆伦?”

  说罢,岳洛水望向林中深处,有些疲倦了沈玉萝的喋喋纠缠,“师弟,事已至此,你是不是该现身说法,来说个清楚?”

  言毕,林中果然走出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老者,竟是须发皆白,鹤发鸡皮。

  沈玉萝见他走出,突然不自然的後退两步。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难道……十六年前,师兄房中的人……不……你们想演戏给我看……”

  道人许久才点点头,“那夜,是我不知不觉喝了春药,又不知为何走错,睡到了师兄房里,”他看向沈玉萝叹了口气,“是我坏了你的姻缘……”

  虽然他心甘情愿,可是,她不会稀罕的,所以,他怎麽好意思厚颜借此逼她相嫁?

  道人摇摇头,“你我三人术业有专攻,你当年一心跟着师兄学剑,应该想通的,以他当时几近大成的功力,小小的春药,他会觉察不出吗,就算误饮,他也逼得出来,只有我,一心钻研天地阴阳玄鬼术,旁门左道,内功低微。”他虽然已经了断尘缘,可是到底不忍心看到当年所爱沦落到如今这幅在骨肉至爱眼中毫无尊严的样子,“玉萝,你如今还要自欺欺人麽?”

  是的,早在沈玉萝听到岳洛水当时业已三花聚顶之时,很多事便已想得通,只是真的宁愿不去想。

  沈玉萝被他唤醒,暴跳如雷,走过去狠狠打了他一巴掌,竟把他打得口吐鲜血,“你!你为什麽不早说?”

  岳洛水皱眉,上前隔开沈玉萝,“你还不明白吗?师弟他喜欢你!”

  沈玉萝冷笑,“呵呵,喜欢?”她凄惨的狂笑数声,“我明白了!你们都是一夥的!当年若不是你故意,他会阴差阳错喝到我给你下的药吗?要不是你刻意引他,他会错入你的房间吗?”

  岳洛水毫无内疚,点头,“不错,这我都承认,我是故意的,我知道师弟他喜欢你,又烦恼你的纠缠,便想故意促成这桩姻缘,那又怎样?”

  沈玉萝笑到流泪,再没有什麽事比这样更可笑的了,一生狠下心卑鄙了这麽一次,给心爱的人下药,却弄巧成拙被深爱的人拱手送到别人的床上。

  “你们……毁了我一辈子……我要让你们万劫不复!”

  岳洛水皱眉,目光冷峻,似乎是被她的“你们”中囊括了现场的甘草而激怒,索性蛇打七寸,“你是不是夸大其词了?一切都是你的心障作祟,就算你说你爱我,痴等我这麽些年,那你跟师弟後来的事是怎麽回事?不要说你又吃错了药!”

  沈玉萝目光躲闪,往後退了两步,“不,没有,我没有跟他!……”

  岳洛水笑道,“师弟对你的深情并不亚於你对我,可是你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当年我本来想了结你我三人一桩孽缘,可惜你那一夜不知交欢时说出怎样的话让师弟伤透了心,连承认身份都不敢。”

  沈玉萝目光恍惚,是,那夜她一直不停地在叫“岳洛水”的名字,说她爱他,永远只爱他一个。

  岳洛水又看向旁边的西川道人,“至於後来,你跟师弟有没有过,看他现在这幅样子,还会不明白?除了你私自篡改研习倾城法力,哪个男人会於而立之年就变成花甲之貌?”

  “不!”沈玉萝嚎啕大哭,大好妆容花成一片,“师兄,我都是为了你啊!初时我也想为你守贞,可是你却不肯看我一眼,我的武功,容貌,都不入你的眼,你只爱那一个虚无的美人!我不练成倾城法力,就无法变美!我……我都是为了你……”

  “够了……”岳洛水一挥袖子,不再看她。

  韩云胜目露悲怆,想去扶起沈玉萝,却被她一掌拍退,“我恨你!今天要不是你,师兄怎会这样羞辱我?”她看向岳洛水,“我恨你,你是故意的,故意把他找来,好羞辱的我彻底……”她又看向甘草,“我恨你!你是个妖物!妖物!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世上!你生来就是来毁我的……”

  她突然扑上去,想要抓住甘草又撕又咬,恨不得把她扒皮拆骨。

  还未近身,岳洛水一掌将沈玉萝击飞,她狠狠撞在石块上,竟是头破血流,晕了过去人事不省。

  ☆、(12鲜币)200.生父1

  甘草心中有些空空落落的,像是抽离出来看了一场别人的闹剧,但是到底有些心累了,这麽多的过去,沈重的有些负荷不起。

  她苦苦期待着自己的身世,没有想到,最後竟然是这样一个结局。

  很可笑吧……

  岳洛水心疼的把她抱紧,轻抚她的後背,看向韩云胜,“师弟,当年的事,也是我做的太不负责。本意是撮合你们,谁知道是祸水东引了。”

  韩云胜听到这里,叹息道,“是我爱错了人,怎能怪你。那一夜,我欣喜若狂,本来以为师姐终於看到了我,可惜……她一直叫你的名字,我却是有如当头冷水……也或许,是我懦弱,根本不敢承认吧。你知道的,她那般偏执……”

  “後来师妹叛出师门,我还在终日踌躇如何同她言明提亲,却突然接到她的来信相邀。那一夜,她神志清醒却主动委身,百般手段同我欢好……”

  他又幽幽长叹,“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以为终於有了指望,可惜怎奈,镜花水月空一场,她竟是为了练功才肯委身於我。”

  他叹了口气,“她强行以移花接木交合之术钻研倾城法力,导致我容颜大变,一夜白头……原本容貌於我如浮云,然而说来可笑,就在她用我练功的时候,叫的也还是你的名字……我终於明白,不是我的,永远不会是,何况我这幅尊容,还怎样希冀她能再看我一眼?我当日心如死灰,趁她未醒便下了山,往西一路云游,最後在西川道观出了家。”

  他说来虽简短,但听者只认真琢磨也可品尝其中辛酸曲折滋味:一夜之间从少年变老翁,又被心爱的女人一再利用,怕谁也无法轻松吧?

  岳洛水也唏嘘不已,“太执着并不是一件好事,咱们师兄妹三人,似乎都对於情爱太过於执着了……可见执念害人不浅。”

  韩云胜摇头叹息,“我和师姐已是此生无望,但还好,师兄已经得偿所愿。”

  岳洛水自然高兴,道,“说起来,当初怪我做事鲁莽,师妹三番找上门来说生了女儿,我不胜其烦,派人查探直说她唯一亲近的心爱弟子乃是捡来的,便不再信她,没有想到,她对亲生女儿会狠心如斯扔在山中不闻不问……倒是害了你和妍儿十几年分离,也害的妍儿从小痴傻无人照顾,後来又受尽委屈……”

  韩云胜脸色青白,突然打断他的话,打量甘草面露复杂,“你……你说妍儿从小痴傻?”

  岳洛水点头,“是,方才沈玉萝说,将她放在山中放养,几乎无人照料。後来见她醒转,才又教她练倾城法力,叫她来对付我。”

  说罢他倒有些不忿,“真是最毒妇人心,迁怒我也就罢了,却殃及妍儿,她对待那个捡来的养女倒比生女还好些。”

  “养女……生女……”韩云胜喃喃自语,踉跄几步,他也曾恨过沈玉萝的辜负之意,所以当时以为找到的是她的养女,便未手软,狠心下手,也是抱了一分报复她的心理……韩云胜心慌意乱,几乎不敢正面再看甘草,“妍儿练就倾城法力前,是什麽模样?可是跟现在肖似?”

  甘草似乎终於意识到不对,不知想起什麽,紧紧盯着韩云胜苍老的脸,突然“呵呵”怪笑了两声,步步紧逼这个“父亲”:“那时堪称清秀,十三不足。眉眼稀疏,身子骨也很孱弱。”

  她又咄咄逼人,“那个院子,有一口大水缸,院子角落里还有几株野生的甘草,房内一张方桌,一个草铺,是不是很熟悉?”

  是,从听到他的声音开始,她就没有期待过这“父爱”!因为这声音她当时有多恨,现在就有多不想听到!

  韩云胜後退了两步,脸色灰白,突然紧紧揪住自己的胸口似乎恨不得把心揪出来,“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我以为……我明明以为……”他怎麽也不会想到,那个被沈玉萝扔在山里不闻不问的孤女跟他有什麽关系!

  “是爹对不住你,不该把你……送给小主人……练就阴阳玄鬼大法……”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缓缓闭上双目,痛苦至极。

  “没有想到……我到头来,输了女人,还输了女儿……”

  岳洛水跟他师出同门,虽然对他承袭的天地玄黄五行之术不感兴趣,但不代表不了解,只听到“阴阳玄鬼大法”,便想到了什麽,一把揪起他的道袍,跟他平视,“你说什麽?你用妍儿送给别人练功?”他惊疑不定,“怪不得沈玉萝後来让她利用小川练’移花接木‘,你!──”

  他恨不得把师弟碎尸万段,可惜最终下不了手。

  韩云胜看上去并不好太多,整个人本来就苍老,现下更是又老了十岁,“早知今日,我当日怎会做出那样的蠢事?……只因当时她是天魔罗盘唯一选中的人,至阴之体,我才……”

  原以为作践了旁人,其实到头来,作践了自己。

  甘草悠悠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不想再看任何人,身形单薄的仿佛要随风吹走。怨不得她,曾面对那般美貌的画像,期待自己的生母是一个怎样温婉的女人,迫於无奈丢弃了她,这点寻访身世的念想,算是给她寡淡的复仇生活增添了一些暖色,只可惜,有了,倒不如没有;知道,还不如不知道。她已经不想去回忆,当初她“父亲”是如何指导别的男人毫无怜惜的破了她的元身,以至於牵扯出一系列的惨事。

  不过看着眼前父亲愁苦苍老的面容,内疚的双眼无神惨淡写满绝望和仓惶,她冷笑了下:果真是天理报应?这或许比杀了他还难过吧?她本想讲一讲当初他们祸害过她之後她经历的惨事,可是看着他已经明显沧桑到快要寿终正寝的脸,她突然觉得无趣极了,打了个呵欠,不再言语。

  现在不想算账,还有一个原因:她突然觉得自己十分介意,不想让岳洛水听见她遭遇过的那些事,她害怕这样美好的他会嫌弃她,因为在他眼里,她是画中走出的人。她喜欢这样强大的他,能宠溺的保护她。

  她不想说,不代表别人也不想追究。岳洛水眼底一沈,逼问道,“师弟,你老实说,你是什麽时候投入了别人门下?我记得世人都说你云游散修,从未有你认主的传闻,你这个’主人‘到底是谁?”

  他心中实在是恨极了,看见甘草这幅模样,必定受过极大的委屈,不管这个男子初衷如何不解内情,这个梁子算是结定了,他日後若是见到那个人,必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方解心头恨。

  韩云胜摇摇头,颓然:他多年前就明白,他失去了挚爱的女人,而现在他也明白,他是失去了这个第一次出现的女儿了,因为她的眼里,甚至连仇恨和厌弃都没有了,仿佛平静的他是路人,不屑於和他说一句话,“主人是个做大事的人……对不住,我不能说,之前我以为此一生对情已经了无牵挂,心如死灰……主人救了我一命,对我有再造之恩,辅助主人是我此生使命,我不能说。”

  是,辅助主人是他此生使命……而女儿,却是他此生还不完的债了!

  噗通一声,竟是韩云胜踉跄不稳,跪坐在甘草身前,骨头像是散了架一般。

  作家的话:

  会否有人觉得虐啊,我觉得这对身体父母跟穿越本尊没什麽关系,女主应该没什麽可伤心的。

  这个生父,他自己发现这个事实应该就很虐了吧,後面还需要让女主仇恨他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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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20:03:43 | 只看该作者|
  ☆、(12鲜币)201.生父2

  良久,韩云胜似乎想到什麽,想要寻求一丝补救和和解,“妍儿,为父……对不住你,不求你的原谅。事已至此,你既被小主人他破了身子,不如再跟他……小主是天下难得的英雄才俊!不管之前的事如何荒唐,也算是一桩……”

  甘草冷然打断,更觉厌烦,“不必了……我对你的‘小主人’没有兴趣。我现在心里很难过,不想考虑儿女私情,也不想再知道什麽往事或者身世,你们……还是请都放过我吧……”

  韩云胜颓然噎住,他想要补救,却无从说起,他的确亏欠女儿太多,此时说再多也是枉然,待到日後,希望能够多照拂她一些,弥补他的罪过。

  岳洛水也冷哼一声,“什麽男子,还要利用一个女人来练功,怎配得上我的妍儿,不劳师弟费心了,我会好好照顾妍儿的。”

  韩云胜这才重新打量他,似有了然的点头,“如此也好,妍儿就拜托你开解了……”正说着,只听旁边喃喃声,沈玉萝已经爬了起来,看到韩云胜,上来抓住他的胡子一拽,将他生生从地上揪起,“老爷爷!你的胡子这麽长!送给玉萝几根!”说完果真揪了几根下来,疼的韩云胜“嘶嘶”抽气,还被她举动弄得惊惶不定。

  沈玉萝又看向岳洛水,却是被他冰冷的眼神看的害怕,畏畏缩缩退到甘草跟前,小声嘀咕,“姐姐救我,救我!这个人好怪,好可怕!他对玉萝那麽凶!”

  此时沈玉萝娇滴滴的撒娇配上已经花了的妆容和沧桑惊吓的面孔,分外的悲哀。

  待到看清甘草,她又大叫一声,“妖怪!你是妖怪!”边说边惊恐的往林子深处跑去,大喊大叫,连鞋子也跑丢了,潦倒散乱形同村姑,就连甘草也不忍再看她凌乱的背影。

  韩云胜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又满怀愧疚的看了眼甘草,将一本泛黄的小册塞入她手中,“这本《阴阳玄鬼大法》你且拿着,你是至阴之体,若是能像主人当初那样……”他说到这又愧疚停顿,“虽然是非常手段,却是我唯一能留与你的,或许有用。”

  他又同岳洛水道了声“告辞”,便奔着沈玉萝的方向急追了上去。

  时隔一轮,同样是一个常人,一个痴女,同样的一对母女之间,却是生生掉了个个。

  只剩下两个人,过了许久,这才听见甘草压抑的哭泣声传来。

  岳洛水温柔的摸着她的长发,好像在抚摸爱猫,“别难过了妍儿,沈玉萝都已经疯了,就不要在意她了,她现在这麽惨,无法再兴风作浪了。”

  他想想又道,“你要是想她死,我就追上去帮你杀了她,她作恶多端,便是师弟护着她,我也要杀了她的。”

  他说完低头,却是愣住了,只见甘草脸上一滴泪也没有,笑得开怀,仿佛经历了多麽滑稽的事,这让他反倒不知所措了。

  甘草拉住他的手,慵懒的看着远处,“我不是恨她,要她怎样,也谈不上要难过,毕竟我今天才是第一天知道,就好似听了个说书的故事。我只是,嗳,只是觉得这出戏太有意思了,你倒说说,喏,我这样天大的笑话,为什麽要来到这个世上。”

  岳洛水见她埋怨,反倒安了心,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鼻子,“你又钻了牛角尖了,你存在,是为了我们来爱你,为了你自己爱你自己。若是你今天不知道这些往事,你不是依然过得很好嘛?何必想那麽多?”

  “她虽然是你的生母,却没尽过任何照料,你若是难过,便把今天的一切当做是烟消云散好了。”

  甘草不无失落,“原本揣测,我的生母丢下我不是亡故便是无奈,不曾想却是全然嫌弃。我循着蛛丝马迹,一度以为有位药神娘娘或是那位莲姑娘那样的慈母,说着,她忍不住自嘲的笑道,”多麽可笑可悲,只不过是我自我安慰的童话。“但,也仅仅是失落罢了。

  其实要说,她心中更多的是遗憾跟那位药神娘娘失去交集吧。她有些担心,岳洛水知晓了她的身世,还会不会对她一如既往,便不由得潸潸挤出些眼泪,可怜兮兮的抬眼看他。

  岳洛水拢住她的小手,怜惜到了极点,”你的母亲是你的母亲,你却是你,你以前当她死了,不也没指望过她如何作为,小女儿渴望有位美丽脱俗的慈母那是自然,你是没有了,但若是你我二人努力,给我们的小公主一个那样的母亲却是便利之极,你说是也不是?“说罢,温情十足的凝视着她,期待她的回答。

  甘草被他看得脸红心跳,沮丧担忧去了大半,但言语间不敢应承,便紧紧搂着他的胸膛,小猫一般往他怀中拱去,”好冷,“她乖巧的扑闪扑闪眼睛,抬头看他,”我想离开天水山庄,去散散心。“岳洛水扳正她的小脸,”你不用散心,也没什麽需要遗忘和思考,你有我,什麽都够了。你想要男女之情,我给你,你想要父母之爱,我也能给你,你还有什麽不满足呢?“这下,甘草最後一丝担忧也消弭了,终於放弃了试探。

  甘草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被人宠着,很宠很宠,虽然他只是一个人,可是他确实,如他所说,能给她所有……她忍不住痴痴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只有她,专注的时候,一如既往的璀璨夺目,让她快要溺毙其中。她忍不住踮脚,想要吻上它们。

  ”啊……“甘草突然紧捂胸口,弯下腰去。

  ”怎麽了?“岳洛水慌忙将她抱起,向山庄疾奔而去。

  ”心口好痛……“甘草看着他少见的惊慌失色,方才的忧伤都烟消云散,忍不住靠在他温暖的肩头,忍着胸口若有若无的骤痛,弯起嘴角,”不要担心我,已经不疼了。“甘草突发奇想,”洛水,如果我有一种心疾,一旦爱上你,就会心痛如绞,那你会如何做?“”你是会跟我分开?还是把我囚在身边,但是用尽一切办法叫我不要喜欢你,同时占有我?“岳洛水手臂收紧,把她牢牢护在胸口,”如果……我便先和你相爱,然後远远地离开你,既让你心里有我,又不能让你心痛。“甘草微笑着点头,是了,他已经等了十八年,又怎会拘於一时半会的囚禁,而他至情至性,自然也不会要虚伪误解的感情。

  可是,你这样也很残忍呢,叫我爱了,又赶我走……岳洛水抱着她走到徒弟的院落,才在门口放下了她,”今天发生了这麽多事,对着我你难免多想,不如,让小川安慰你吧。“他随手折下一枝桃花,”我在这里看着你,快进去吧,不要着凉。“甘草也点点头,匆匆进了房间。

  她因为那一阵心痛而有些慌乱和害怕,害怕自己会爱上他,她现在还没有准备把任何男人放进心里,这也是她为什麽不除去情蛊的原因,她要用这样残酷的方式来约束自己的心。而且,解此蛊恐怕并不容易,想到那个活泼的少年受到重创,她心头有一丝异样,便是自己也不曾意识到自己的抵触。

  ☆、(14鲜币)202.契合(h)

  直到看着徒弟房中灯火明了又灭,岳洛水还是一动不动,站在远远的院门口,手中还紧紧攥着那一只花枝。

  心疾吗?恐怕是什麽蛊毒吧……

  难以言喻此时的心情该是怎样复杂,欣喜她心痛的缘由,却又不得不为了她的心痛而把她推入别人的房间。

  直到手中桃花皆被手心碾碎,身上寒露浸湿,他才落寞的离开小院,不知去了何处。

  没有比身体的爱抚更能安慰重大变故後疲累的精神。

  岳小川虽然诧异为何师父连夜将甘草送了来,但还是从善如流,什麽也没有问。他看得出,甘草并不想谈起什麽,而他也向来不善於安慰和劝诱。

  他将甘草揽入怀中,静静抱了一会儿,便解开衣裤,将坚硬的分身对准她柔软的小花瓣。

  ”小川……我很累,很烦……不要了……“

  甘草有些心烦意乱。

  岳小川顿了一刻,却仍然是将弹跳的玉茎往她柔软瑟缩的花瓣上来回抹了几下,又在花核上上下摩擦,”真的……不要?“甘草被他撩拨得嘤咛轻哼,嗔道,”小川,你最是君子的,怎麽现在变成越来越下作了……“岳小川干脆利落,对准湿润了的花穴一杆到底,”你还说,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了。我要还是君子,早被你气死了吧。再说了,我若是当初的情形,你可还会像当初需要我移花接木时那般百般勾引侍候?“甘草心中一动,有些愧疚,的确,在她对他无所需求之後,却是冷淡了许多。原来,她是这般功利的女人。

  这麽一想,她难堪的侧过脸去。

  岳小川来回抽插了几回,直到她水润润的不再拼命阻挠异物进入,才紧紧压覆在她的身体上,前後沈沈用力,”你也莫要难过。天下每一对认识的缘分各有不同,我并不计较你什麽。我没有数落你的意思。但求你以後不要没良心再说什麽还清了不认账的话……“他说罢低头摆正她的小脸,紧紧凝视她,”你知道的,我和师父如今这样就罢了,只是以後不要想要随便招惹别人,不要无情翻脸,好不好?“甘草被他这样恳切的话说的心头柔软,不自觉点点头,躲在他的胸膛下面。

  岳小川得偿所愿,叹了口气,也知这种循循善诱的事得慢慢来,便放开了来,将她双腿高高架起,来回冲撞,直撞得她呼呼喘息,身子如风中落叶,孤立无援,甘草只觉得今日变故太多还未消化,精力不济,再来这样暴风骤雨委实承受不住,不得已之下,只好求救於内力,将那枯木逢春术运作了起来。

  岳小川”咦“了一声,也是想起那日二人双修的好处来,心照不宣,胯下动作不停,丹田也运作起已经恢复完全的内力来。

  二人一边内力你来我往,一边享受交合的快感,二者合一,更是情难自禁,甘草不仅发现这比平日打坐效率的多,极为滋养内力,且面对激烈的欢爱,再无被做的要昏厥过去了似的不胜之感。

  而且,因为他二人身体阴阳两极,更是契合非常,到了最後,每一个小小的抚摸和动作,都让每一处毛孔纷纷打开,好似得到无穷的快乐。

  这才发现那日二人失控泄身并非是偶然失态,而是……那玄妙的感觉根本就情不自禁!

  ”小川……“甘草望着他,眼睛和嘴唇都晶莹欲滴,欲语还休,她想告诉他:她好爱他!好喜欢他!想要他做夫君!

  岳小川一低头,吻上那不胜的娇羞,将她的话语都堵在了嘴里,只用万分热切回应她的美。有的话,不需要说出来,说出来,她会更难办吧……两人缠绵悱恻,身体水蛇般互相攀附,男子刚勇,女子柔软,内力也相辅相成,不知过了多些时候,越来越快的动作终於找到了出口,双双爆发出来,而两股不可忽视的内力也各自交汇还巢,圆满收功。

  待到云收雨霁,甘草并未像往日昏沈沈睡去,反而觉得神清气爽,心宁气和,不由欣喜道,”阿川,这门双修术竟有这样的好处,我觉得耐力好了许多,且再没有往日那般烦躁刻薄的想法了。“岳小川也觉得内力比往日绵厚一层,二人遂交流一番相拥睡去。

  早上醒来,岳小川斜倚在床头,将甘草懒懒的拥在胸口,二人互相轻轻抚摸,低低絮语,男子如青松君子,女子如幽谷露珠,一时幸福无两,如同神仙眷侣,浑然忘记旁人恩怨。

  ”妍儿,小川,有客人来了。“

  岳洛水轻轻叩门,柔声说道。

  二人这才惊觉已经过了早上,不由手忙脚乱穿好衣衫,发髻也来不及整理,便打开了门。

  那人冷落的站在门外,给室内的旖旎春色带来一阵寒风,明明面目依旧,却让二人都不由红了脸,局促不已,想起昨日快意逍遥,更好似背着夫君偷情被逮个正着。

  甘草心中不忍,便绕过小川,走向岳洛水身後,笑道,”是谁来了?怎麽不见人影?“正说着,院门口出现了一蓝一黑两个人,急急的奔了过来,握住甘草的左右手,正是郎阿里和孔雀二人。

  ”姐姐,你没事吧?我想死你了!要不是孔雀遇上了麻烦,我早就来找你了。“”人家才不要你帮!姐姐你不要听他说!“孔雀一扭身子,水蓝色裙子活泼的摇曳起来,娇声道,”你交待我的事办妥了,我一共找了三十五名女孩,都是……“甘草听着这两人欢快的言语和拌嘴只觉得所有的忧郁都一扫而空,一听孔雀要当着这几个男人说出甄选女孩的话来,忙打住她,”我知道了,我也很想你们,对了,咱们的家呢,选好地了没有?“郎阿里道,”你叫我去帮孔雀,所以我就还没来及去看,不过我打听了一下,定柔对於江湖帮派约束的厉害,依我看,在鄂南东北边的香川落脚应该很不错,那里气候温和湿润,只是因为毒蛇众多才一直荒废,咱们要去的话却不用怕了……“岳洛水皱眉,”妍儿,你要自立门户?这我不反对,我的天水山庄都可以让给你,你就别再费神了。“甘草表情十分坚决,”不,我要自立门户,又怎好借用你剑仙门的地界?搞不好日後人人骂我是祸害妖女,实在不宜连累你,何况,在鄂南也方便我们行事,你就不要再劝了。你知道的,我要是愿意,早就借你的手报仇了。“郎阿里得意的嘴角都翘起了,又抢上前来挽住甘草的胳膊,他自然知道,什麽现在该说,什麽不该说,他斜睨了对面的岳洛水一眼,不知为何,他本来对岳小川心存敌意,可是今天看到这个人,他有强烈的危机感。

  岳洛水纯粹是为了甘草高兴一些才放了这俩人进来,他第一眼看见郎阿里的时候就不喜欢,本能的觉得这少年行事比他还要不讲世俗,恐怕难以约束,搞不好,甘草身上的蛊毒还会跟这诡异的少年有关系呢,听说鄂南异族最多邪门歪道……看见他这幅生生要贴到甘草身上的样子,岳洛水就越发脸色发青,一把将甘草拉到怀中,突然若有所指问道,”妍儿,你的身子,没事了吧?昨夜跟我在一起心痛发作,现在还痛吗?“孔雀吃了一惊,”颜儿姐,你没事吧?受伤了麽?“甘草身子一僵,忍不住微微低头,有些不自在,”已经……不疼了……“郎阿里生生顿住,看着甘草的侧面不敢置信,虽然她只是答应他不解蛊,没答应不去爱别人,可他还是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岳洛水却似乎浑然未觉,有意道,”不疼了就好,昨夜跟我在一起你疼的那麽厉害,让我好生心疼。“”我累了,先走了。“郎阿里再不肯多说一句,恨恨的剜了甘草一眼,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岳洛水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这少年就算不是下蛊者,也必定是知道内情之人。可是看这少年与妍儿关系紧密,妍儿又似乎知情的样子,他忍不住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测:或许妍儿她根本是默许这个蛊的存在,因为她不愿意与任何男子有所纠缠、停留和相守。

  想起她那天亲口说”报仇之前,不愿顾及儿女私情“,他突然有了一丝了然,他那时只当她是不懂事的玩笑话,现在看来,却有八九分是认真的!

  如果是这样──岳洛水叹了口气:宁可让你痛一些,也要让你早些爱上我了……☆、(11鲜币)203.消息

  甘草心头恼怒郎阿里不分场合发脾气,可是又确实有事要问,只好找了个借口,追了上去。

  果然,他在不远的围墙外等她,见她跟来,又往山顶林中密处引去。

  甘草跟了一路,直到四处无人,冷冷道,”郎阿里,你算了啊,给我适可而止,闹什麽脾气?“郎阿里身子顿住,回身走过来,怒极,”我闹脾气?你说啊!你为什麽喜欢上那个人?为什麽?“甘草一下子慌了,左右闪避他的眼神,”我……哪有?不是那样的……我只是……“郎阿里冷哼,”你少骗我!看那人的眼神,就知道你跟他有不对!“他突然紧紧逼视她,”姐姐,你大仇不要报了吗?为何还要被这些男女俗事阻住脚步?你为什麽要那麽轻易就喜欢上别的男人?他有什麽好?你难道还要过被男人欺辱强暴轮虐的日子麽?……“甘草身子猛然一僵,狠狠地盯住他,眼睛里快渗出血来,”我叫你去查那几个人,不是叫你去查我的底细!“郎阿里心一虚,声音也温软了下来,紧紧抱住她,”我……之前不知道的,只是想帮姐姐报仇,所以才……“他赶忙宣誓道,”姐姐,我不会嫌弃你的,我只爱你一个!我知道,只有你们汉人的男人才会在意女子的贞洁,我是不会的,我……“”你在威胁我?“甘草的眼神阴鹫。

  ”我没有……“郎阿里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你尽管去告诉他啊!“甘草冷笑,”我本来就该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从就没想过跟任何一个男子结为夫妻,包括你。“郎阿里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牢牢堵在她跟前,委屈的看着她,所有的嚣张全都收敛了起来。

  甘草一把推开他,声音冰冷,”你给我记住,第一,我的仇恨不需要你来报,我会自己解决;第二,以後,你少给我自作主张,我的私事,你少管!“”若是再有下次,你就给我远远的离开。“

  郎阿里自然听得明白,她这次的话是认真的,也绝对言出必行。

  他沮丧的咬咬唇,压下心头的黯然,将不甘心全都暂且藏起,赶忙道,”我花了些时日,终於查到,如今武林盟主田天齐声名稳坐泰山,大有一统江湖之势,而且据说来年要在天元召开武林大会,大有向一些三九流邪派讨伐的趋势,至於其中包不包括芙蕖门和甘泉宫等,就不得而知了。“甘草挑挑眉,”看来,皇帝是等不及,要将他的爪牙扩散到全境了。“郎阿里看了眼她的脸色,又道,”田天齐似乎跟白云寺一位僧人往来密切,自从半年前那位僧人云游归来,便时常去白云寺大量布施,“他抬眼看了甘草一眼,似乎想要捕捉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不过都被拒之门外,但也因之支持,那位名为‘了尘’的僧人也得了主持的青眼,现在坐镇四大禅堂之一的‘善恶堂’,主管刑罚和嘉赏。“甘草没有说法,不知是感兴趣还是不感兴趣,如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郎阿里便又接道,”至於四大世家,那四位公子近年来似乎往宋玉卿处走动较为频繁,那个姓白的曾经消失了半年,去寻找……後来他家中得了个儿子,便回去了。“甘草心中烦躁,不耐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些!“郎阿里又道,”说起来,这四位在当年天山王事件後,便一致开始闭户不出,跟武林盟的来往少多了,似乎是在,有心回避。大约也是不喜一再被田天齐利用吧。“”那麽孙伯荞呢,他怎样了?“

  ”元气大伤,勉强维持。“郎阿里摇了摇头,”据说已经是一蹶不振,整日酗酒,身边人苦劝无果,现下倒是恢复了一些生气,但是被朝廷打压的太久,恐怕再也难以相持。“甘草叹了口气,”是啊,待朝廷拿下了五湖四海的正派邪派,恐怕就要张牙舞爪,开始吃掉这些小据点了。“郎阿里见她惆怅却并无生气,便道,”姐姐,你就不要生阿里的气了。看在我辛苦奔走的份上,不要怄气了吧?待我回去为你打点一处好庄园,你一定会喜欢的,就像咱们族里那样布置……“甘草冷然打断,”那位耿小公子呢?如何了。“郎阿里显得不情愿,”姐姐,他跟我们的复仇和计划完全没有关系,就不要问了吧?“见甘草不理他,郎阿里才又慢吞吞道,”他现在逍遥快活得很,几年前殿试就因为一篇针对旧党的犀利策论一举成名成为钦点状元,头两年就在四省府台任钦差行走历练了一番,现在更是越升越高做了少年丞相了。“甘草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像有一层波纹荡开。那个胡闹的少年长大了,不再胡闹了,终於成为一个大人物了。虽然两个人已经全无交集,可她还是替他高兴:虽然那时他要跟她在一起很不切实际,可到底还是她先舍了他的。

  郎阿里心中发苦,”姐姐,说到底你喜欢那样当官的读书的是不是?怪不得你会看上刚才那个男人,看他也挺能装的样子……“甘草心情好了,也故意逗他,”对呀,我就是喜欢满腹诗书的男子,你也去考一个状元,我就考虑考虑你如何?“郎阿里哼了一声,”我才不会上当,我才走了一个多月,你就跟旧情人复燃,还勾搭上一个不好惹的,要是我再走个一年半载,你早就跟人跑了。“他心里一酸,少不得多说几句,”不过你也不要再关心他了,那个状元郎已经订了亲了,是他青梅竹马的表妹,本来那位梅小姐要做状元夫人的,可惜状元被公主瞧上了,因为他身兼要职不合适招为驸马,婚期待定,不过据说公主愿以民妇之礼作为宰相夫人屈尊下嫁,原先的那位表妹再以妾室身份嫁入。“甘草一阵恍惚,却并不是难过,只是叹了口气,”很好,希望他能好好的,平平安安,他是个好人。“她面向山下,看着因为夏季而奼紫嫣红生机盎然的灿烂花田,声音幽幽凉凉,”已经拖得太久了,或许,一切都应该开始了。“少年似明白似不明白,却到底将自己的手臂紧紧贴上去,和她牢牢挽在一起。

  ”是啊,姐姐还有我们。“

  远处水蓝色百褶裙的明媚少女巧笑盈兮地走来,扰乱了这有些冷清的情景。

  三人相视一笑,那一丝对於未来的暧昧不明也破冰融雪,明朗起来,俯瞰山下烂漫盛夏,正是:

  落木萧萧几度秋,

  生死沈浮险中求;

  隔岸花开花正熟,

  携尔笑傲凤凰游。

  (涅盘卷完)

  ☆、(12鲜币)204.母女

  ”竟然就……疯了?“

  逐波不知愣了多久,才不可置信的呢喃,脸上血色殆尽。

  她心头涌上一阵无力的心酸难过,不禁想起了小时候当街跟野狗抢食时,突然天神般降临面前降救了她的美妇人──她对她那麽好,比抛弃她的生母好多了。

  她对人冷漠无情,可是却是待她同亲生女儿一般,亲手教她武功,直到她成为独当一面的圣女大人。

  没有那个女人,就没有她。

  她看着面前始终表情冷漠的师妹避重就轻地述说七月初七的骤变,已经是听得目瞪口呆,她不知该要怜惜她,还是责怪她……良久,逐波叹了口气,觉得有些站不住了,忍不住扶着机子潸然落泪,”不知师父……现在去了哪里了……“甘草蹙眉,能理解她,语气却很决绝,”我知你对她情谊非同一般,不过她今天是咎由自取,都说母亲赐予儿女身体之恩,便是再大的错也忤逆不得,可是有这般母亲,我宁愿不要这身体发肤。“她心说:何况这身体发肤也未必是因她来的,否则怎麽跟我前世一般无二,不过借了怎样的机缘罢了。

  她眼见逐波难过,凉薄便减了两分,宽慰她,”你放心吧,有师叔跟着去寻了,多半不会有事。她执念深重,又不能得偿所愿,疯了未必不是好事。“逐波虽不知哪里来的个师叔,却也没心思问,胡乱揩干了泪想了又想,她也明白这个道理:师父对她胜似生母,但是对这个师妹却实在是……她苦涩一笑:”难怪往日,师父总是苛责师妹,竟是还有这样的典故,这却实在是师父她想不开了,“她摇摇头,”想起你毁容时凄惨,我还心有戚戚,早知如此,当初不该……“不该帮着师父收她来?任她流浪又好到哪里去呢?归根到底还是师父错。

  想到这,她又想起,师妹心里怕是更加不好过,她没有做错什麽,却被命运之手搅合了这些年,才得知了不如不知的身世。而且,她没有立场要求师妹被她同化。

  她便忍痛牵住甘草,反慰道,”师妹,没有事吧?你不要难过……“甘草心头泛上一丝暖意,这个师姐待她是比亲姐姐还亲的,”你放心,师姐,我又不曾真的受到什麽伤害,这点浪头还是过得去的,而且,我漂泊惯了,一向当自己是孤儿,突然冒出个母亲,我反而不习惯呢,反正打心眼里也没接纳过。“逐波听她这麽说,面露迟疑,犹豫了一会,才道,”师妹,事已至此,有些话需要让你知道,师父已经疯了,你知道我并不会骗你的。其实师父,并没有她说的那样残忍……“”当初师父把你扔在山里不管,也并非是不愿看你,而是为了给你续命。那些药材又都生在鄂南,所以特地在这里开山立派,当年还是宋老神医说,那处山坳灵气养人,养着你的身体再好不过,还没准能够苏醒开蒙,於是师父她就将你放在了山里,而且请了专人打理,甚至一开始,都是她亲自照料。“甘草没料到还有这样的开始,不由恍惚了一下,倒是听进去了。

  ”初时师父几乎天天去陪护,和你说话,那时我还小的,站在旁边看着师父照料那个病女孩,耐心温柔的跟她讲话,我站在一旁,看的羡慕极了。“”後来渐渐的,因着岳师伯的态度,师父也有些触景生情,便去的少了,照顾我格外用心起来,我猜,她是将对女儿的寄托放在了我身上,因为她看着我的眼神,就跟那时跟你讲话的眼神一般……“”但是师父还是隔三差五会去山里瞧你。绝不像她说的那样,对你无非责骂苛刻……你别问我为什麽知道,师父每次看完你回来时,都会呆坐一天默默哭一场,怜惜内疚的神色,我是瞧得出来的,她大约以为是她下药给岳师伯才有了你,所以冥冥之中生了病儿。若她真是她讲的那样无情无心,她怎会哀伤?“甘草眼神闪了闪,了解到这样并不知道的一面,也是她根本不曾想过的事,突然有些不能明白:原来是她,把一切想得太糟糕了麽?

  她心头一动,情不自禁细致的听了起来。

  逐波认真的看着她,”师父当初悉心教导我武功,却是存了一份叫我去刺杀岳师伯的心,我明知道师父的利用之心,但是她的恩情却不敢忘。至於为何後来狠毒如此设计你,我想,或许关於你当年……师父有什麽误会。“甘草不解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逐波颇为犹豫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考虑,说,还是不说。

  ”是五年前的三月初三……“

  这一句话如同雷霆暴雨突然让甘草剧烈摇晃起来……五年前……五年前……三月初三……那不正是她初来异世第一天醒来的日子……

  她揪着胸口,恍恍惚惚不知在想什麽,而逐波的声音依然继续。

  ”那一天,师父失魂落魄的回来,关在房里哭了一大场,然後跟我说,她的女儿……死了……“”我从未见过她那般难过,你知道的,师父那般要强的女人。“”也正因为如此,我一直都以为小时见过的那个小师妹死了,哪里知道,你竟然会是当年师父的那个女儿,而且活到今天……“甘草不知作何感想:是了,五年前,她第一次醒来,竟然忘记了,一个瘫傻在床十三年的女孩,怎麽可能一开口就会叫娘,一开口就会说话,一开口就思维清晰?

  但是当时沈玉萝什麽都没有问,而是立刻把她嫁了出去:许是惩罚?还是眼不见心不烦?

  恐怕沈玉萝从未错把她当做女儿吧?

  沈玉萝照料痴女多年,确实因为失望将感情寄托在养女身上。

  但是她一定也是爱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吧?即便是一个傻子。可是有一天却发现连那个痴女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个被别人魂魄寄居的身体,她自然憎恨那个”杀死了“她女儿的人──即便她的女儿从来没有醒过……她自以为那是她和岳洛水的骨肉,再是迁怒,又怎麽可能恨得起来呢?

  这麽想的明白,甘草心中最後一丝被辜负的难过也没有了,只剩下一些怜悯和怅惘。

  她不清楚那个痴女的灵魂有没有存在过,又是否曾经听得懂沈玉萝床畔温柔私语,不过,她却有一丝能理解沈玉萝的恨意,或许是既觉得放不下女儿的身体,又仇视鸠占鹊巢的灵魂,所以才千方百计把她找回来,一面教导她,一面又折磨她。

  不过有一点是对的,沈玉萝即便想杀了岳洛水也好,却从未想要甘草死。

  她突然想起,她倾城法力大成的那一天,沈玉萝见她的样子,那副憎恨又厌恶的模样,一定不仅仅是因为岳洛水的画卷,可能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她终於不得不承认:”她女儿“已经消失了,连身体也不曾剩下。

  连甘草也不禁疑惑起来:那个女孩真的存在过吗?还是一直都是一具空虚的身体呢?

  但是不管怎样,她忽然有些嫉妒起那个或许从未来过世间的女孩来……☆、(11鲜币)205.立派

  ”师姐……如今……你都知道了,你……“她低了头,”你会……怕我麽?“她说罢局促的抬头,希冀又忐忑的看着逐波:这话若是问岳洛水和小川,她根本不曾烦恼,可是师姐是异世第一个对她那般温柔的女子,她分外珍惜和在意。

  逐波淡笑,握住她温热的双手,”若是怕,是不是该在你法力大成的时候就该远离?你当时可是把师父吓得半死……“甘草舒了口气,头轻轻靠在她肩头,”我就知道,总还有人心疼我的。我有一些解释不了的事,师父恨我,设计我,我都无所谓。但是师姐不会因此疏离,那才是我想要的。“”我知道师姐对师父的感情胜似生母,我已经不那麽恨她了……如果,如果师姐日後想照料她方便,我是不会插手的,要我放过她,可以,“她想了想,眉间隐忍,又道,”但是要我赡养她,却是做不到。“逐波心疼的为她理好发丝,”师父如今有人陪护,想必暂时不会有问题,我会尽快找到她的。倒是师妹你,回来跟我一起住吧?“甘草正要说话,却听见外头一声呼气声,忍不住偷偷掩口笑道,”师姐安排的极好,我也正想回来凑凑热闹,好少想那些烦恼的事。“”不如咱们夜夜睡在一起吧,我最近连番变故,总是噩梦连连。有师姐你哄着我,再好不过啦!“说罢,她亲亲热热款上逐波的手臂。

  ”圣女大人,你最近身子劳累,还请早些歇息吧。媸妍姑娘的房间已经备好了,还是她原先偏殿的厢房,想必用惯的器具也顺手些。“郎阿木等不及站在门外朗声道。

  逐波一副气恼脸红模样,斥道,”师妹怎可住的那般远,我同她一起住。“郎阿木哽了哽,”可是,你最近身子太过操劳了……“逐波被恼的说不出话来,怒道,”要你一再说那麽多?快下去!“郎阿木不甘不愿的走了。甘草这才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师姐,您身子最近可真是‘操劳’呀……“逐波忿忿道,”哼,都是他,下的那个好蛊,若不是他最近帮了我甚多,我扫平鄂南在即,才不由着他乱来!“甘草不由故意道,”可是师姐,我可记得你的武功那麽好,手段也有的是,再说还拿捏着他们族隐秘,怎会拿他一个小小的蛊没有办法?我看,你可是乐在其中吧!“说罢咯咯笑起来。

  逐波捶打了她半天,又羞又恼没有办法,却是又释然笑道,”你说的也对,我确实是现在懒得解蛊,不过是瞅着这个男子真心爱我,身子又还得我欢心,想着陪他继续玩玩好了。“逐波见她不语了出神,又道,”你不知道,我才明白,原来房事与房事也是不同的,同仰慕你的男子行房,和同爱慕你的人行房,滋味全然不同。原来被需要的感觉那麽好,我也不愿意总是做女王似的,偶尔陪男人玩一玩,也是挺好的。“甘草却是没听出来哪里不同,不过她却是觉得,男子对女子如何,自己若是全无所谓,真的会不同吗?怕是……女子还是心里对那个男子也有了爱慕吧?不然怎会体味出不同且乐在其中呢?

  她又愣愣想起为岳洛水的那次心痛来,直到逐波来邀她同寝,她才缓过神来:”师姐,我差点忘记了,我今日来还是同你说:我要自己开山立派了,府第名字都选好啦,就叫莲华阁。“逐波这下愣了,”师妹,你……我倒是忘了你的仇恨,可是你在这里很好啊,师父如今不在了,无人薄待你。我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嘛?我做圣女,你便是门主。或者反过来都好。还分什麽你我呢?“甘草再次叹息师姐的恩情,”师姐,我这次是奔着报仇去的,实在不想连累旁人。再说师姐你有你的野心,我却也有我的苦衷,咱们在一起安乐,却难免各行其是,其实,我还担心同你在一起太开心,会忘了仇恨呢。“逐波看了看她坚定的眼神,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一心想照顾甘草,本欲再想办法挽留,可是想到日後将师父找回来,恐怕师妹日日相见也是烦恼,便不再提,只点头道,”也好,日後你的门派出世,缺银缺人只管说,我们两个是姊妹,门下自然也合该如此,你瞧,芙蕖门,莲华阁,这麽一听还真是一对哩。不如,我今儿给你先送些资质好的传功弟子过去吧?“甘草先是听得频频点头,又婉谢道,”多谢师姐美意,不过芙蕖门门下多是鄂南你们的信众,真正得授师父真传的却没有几个,我这次想开山立派,却是想将倾城法力广授下去,也好便宜那些可怜的女子。“逐波若有所思,”倾城法力倒不是师父不愿意传授,而是要十年八年的功夫,你现在教授,又有什麽用呢?哪个能有你那样的根骨和机宜?“甘草成竹在胸笑道,”这你却外行了。师父当年传我便是速成之法,不过是会自损衰弱而已。“她顿了顿又苦笑道,”她如今会疯癫崩溃,只怕也是她自己修习‘移花接木’自食其果。不然,她那样要强的人,怎会把自己弄成这般潦倒?“”什麽?!“

  ”师姐勿要担心,我已经阴差阳错找到了化解之法。“是的,同小川双修之後,二人的内力渐渐调和重组,浑然一气,倒是奇迹般找到了不再重蹈覆辙的治愈法,不过她不恨沈玉萝和韩云胜是一回事,让她出手却是不行的。

  她将双修之事略讲一遍,”而且以我现在的内力修为,可以确保修炼安然无虞。“她背过身去,”想要报仇,我想不出什麽法子更快了。况且,虽说这是邪法,但既然会有一本《枯木逢春术》,可见或许,当年祖师婆婆本意就是如此?只羡鸳鸯不羡仙……“”但是对我来说,倾城法力却不是求取夫君垂怜的武器,我现在觉得,再没有比女人自己再好的武器了。“逐波怔怔的看着师妹神采飞扬,仿佛看见刚做了圣女的自己,不由道,”师妹,凡事适可而止,量力而行。不要误了大好年华……“毕竟,有很多事,是更加重要的。

  正说着,殿外不客气地走来一个清俊的缁衣男子,微微不耐地牵住甘草的手臂,”说好了麽?我们回去吧。“甘草笑点点头,任那男子牵引了离去。

  逐波看着她二人和谐的背影,微笑释然:是我多虑了,她如今身边有这样几位小郎君,怕是行事不会太远。

  作家的话:

  接下来接连三章免费番外了,写的是耿少爷的结果和甘草弟子的事☆、番外三之狐仙传说(免费赠送)

  又是一年冬去春来,但是对於香川来说,冬也好春也好,似乎都影响不到这里的夏意。

  香川乃是定柔和鄂南交际之处的一方三不管地界,只因这里湿热比之鄂南有过之无不及,山峦耸翠,并无险峻的地势,但是却处处是毒蛇瘴气,还有些吃人的沼泽。

  从开国以来,除了老把式的采药人和捕蛇者,几乎无人会来这种地方找死。

  然而最近,却传出这样的传闻:据说有人在香川看见山中修炼的狐仙现身了!长的跟仙女下凡似的……还说道有那穷根究底的风流子跟狐仙走了,却没再回来。

  传闻归传闻,却没几人傻到真的去香川探险,毕竟那是九死一生的事。

  但是赵丹元却信了。

  赵丹元是承了异姓王侯爵的逍遥侯,同当今少年丞相也是交好的,原本皇帝允诺把天山王封地给他,但他生性喜爱风流,便四处行商,顺便帮小皇帝做些不能摆到明面的商事。例如定苍山那件事之後,处理忠义侯上缴账本上那些地下商家的事便是交给他来办。

  不知从哪听来这市井胡诌,这种狐仙的传说最是对了他的胃口,於是他便拉上交好的耿天赐一起来踏青。

  俊逸的少年丞相颇为心烦,嗤道,”也就你会信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我又没有武功,搞不好,咱们俩都要死在这里。“说是如此,却没有一丝害怕,反倒有些要命一条满不在乎的模样。

  赵丹元又去扯他袖子,”怎会,好歹咱俩王侯将相,这命可贵着哪。放心吧,我好歹轻功内功都有些根基,护住你还是可以的。“说罢继续唠唠叨叨,”趁着皇上肯给你休假准备聘礼,好歹出来走走吧,回去还不是被那些国事家事的烦死……“耿天赐摇摇头,也不拆穿他的武艺几斤几两,不知想些什麽,问道,”丹元,我上次托你找的女子你找到了吗?“赵丹元道,”你说那个叫甘草的女子?不是跟你说过,从三年前天山王谋逆之时失踪了,再无人有她下落,“他说罢,神神叨叨凑近耿天赐身边,”不过,听说京师的白侠客也在找她呢……你倒是跟我说说,这女子长得有多美?“耿天赐叹气,”找不到便算了。她并不算什麽美女的,不过却是我的发妻,我只想找到她,当初她弃我而去,定是无奈之举,这世道与女人不利,她一个弱女子,却不知糟了甚样的罪,怎样活的艰难。“赵丹元想了想,到底把某些查到的秘辛咽了下去。

  耿天赐仍然惋惜道,”我如今过的好了,更希望找到她,能让她过的好些,我很想她。“赵丹元笑道,”你们这些要有妻有妾左拥右抱的人,自然是有心情说这个,不过你是福气好的,安平公主不是妒忌之人,你的表妹又贤惠温婉,只要找到了那女子,想来接纳她也不是难事。“他想到查到的那女子的一些曲折,虽然并未清晰明朗,但隐约也很是屈辱,便把心里的话藏起:只怕那女子早就自裁或是做了姑子,未必愿意再见旧人了。

  耿天赐摇摇头道,”我若是找到她,必不会委屈她做妾的。公主之事,本就不是我愿,表妹亦是家里负担。“他叹了口气,”我早就想着把这事说个清楚,你看我哪有心思准备什麽聘礼了。“赵丹元肃了颜色,”可不要这样说话,当今皇上虽然年轻平和,但是到底雷厉风行,最恨人欺他年幼,你若是抗旨不尊,恐怕前程家业都要毁了。“他话说如此,自然不能明白,遇上那一个命定的女子,或许他也不愿左拥右抱,不过,他马上就会明白了。

  两人正辩驳之间,早就忘了这香川的险峻,竟是悠哉的踏进了一畦软泥,陷了进去。

  赵丹元小腿都进了黑泥,却还在下陷,慌忙呼道,”不好!沼泽,耿兄快拉我上去!“耿天赐也着急了,慌忙伸手去拉他,可是那泥巴太滑,他不仅没拉出来,自己还险些掉进去,再看赵丹元更是下陷到腰部了。

  ”赵兄,我,我不会轻功啊,力气又不够,可怎麽办?“他急的一面费尽力气去拉车赵丹元,一面使劲把腿站稳。

  那厢赵丹元却哭丧了起来,”大哥我年双十还未娶妻呀,我真是不该三过青楼而不入啊……“只听附近有女声噗哧笑出声来,声音如幽兰:

  ”这样是不行的,你们二人都会死。“

  却听赵丹元痴痴叫道,”仙……仙女……“

  耿天赐顺着目光看去,竟是一个粉色衣衫的女子,眉目艳丽明媚,姿容夺目,竟是踏着沼泽而来,脚下绣鞋不沾半分淤泥,臂弯两汪粉纱绸带飘逸飞舞,当真是冶艳极了。

  那女子竟是被赵丹元”仙女“给逗得更乐了,笑靥如花脚步不停,飞出一汪绸带,束住赵丹元的腰部,随着她轻巧落地稳稳一带,赵丹元已经带着半身淤泥瘫坐在平地。

  赵丹元恍若没经历过生死大劫,反而呆呆看着女子,”姑娘,你……是狐仙麽?“女子掩嘴一笑,”你说是就是吧……“说罢就转身要施展轻功离去,却被赵丹元抓住了绸带,”狐仙大人!别走!“他眼见女子疑惑的转过脸来,也觉得唐突了,便道,”仙……仙女,这已经天黑了,我们两个耽误了时辰,再走出去只怕也是不易,不知能否收留一晚?“女子微笑道,”我可是‘狐女’,府第还在山中,你要是跟着我,半夜搞不好碰上我的姐妹吸了你的精气!“耿天赐皱眉不语,私下拉了拉赵丹元的袖子,不料这损友早已忘了兄弟,只痴迷道,”我不怕,我跟你去!“女子抬头一看,已经月挂梢头了,想他们出去也是不易,便点头应允,带着他们一路向山中走去,绕行穿过那些沼泽极为不易,二人不由深觉侥幸,待看到四处环山的一处谷地,远远看去极为幽静,府邸中点缀着朦胧星火,果真有些神秘的美丽。

  女子沈了声音,叮嘱道,”我家主人喜静,尤其讨厌鲁莽好色的男子,收留可以,切忌私自在府中穿行。否则,我方才说的下场可并非恐吓。“赵丹元和耿天赐面面相觑愣了一愣,心中信了三分。

  二人被领进府第,只见这里一片亭台楼阁建在水上,交错复杂,贯穿在一起却并不杂乱,只是明明一眼望去记得路线,自己走过去却发现并不是那麽回事,心想这大约便是江湖人所说的五行土木障眼法了。

  两人索性不再记路,看向两边景色,只见亭台各自挂着纱帐,里面似乎隐约有女子笙箫弄琴,又似乎有男女暧昧缠绵,直让二人红了面心说出了幻觉。

  水里交错着荷叶莲花,散发着好闻的花香。四处挂着粉红灯笼,连水里都飘着些荷灯,美得像梦幻一般,赵丹元不由忘了刚才的不自在,喃喃自语,”这里真是太美了,若是能留下来就好了……“那女子抿抿嘴,奇怪的打量了他一眼,”倒也不是不可以。“<% END IF %>

  ☆、番外四之露水良缘(免费赠送)

  赵丹元还待再问,只见迎面廊子下走来几名穿着蔷薇瑰色衫子的姑娘,最前头由一个杏黄色衫子的姑娘打头,俱都光彩照人,艳丽无双,只听声音已经让人心生旖念,不是寻常所能有的,比之身边这姑娘更是多了几分张扬火辣,且眸子里风流自然流转。

  那黄衫女子促狭打趣道,”胭胭姐姐,你不是不肯修习吗?怎的一来就来了一双?“说着指着耿天赐道,”我看两个你也多了,不如这一个匀给我吧!“胭胭沈了脸,瞪了她一眼,”这是山中过客,你当是府里那些药渣麽,还嫌最近风声不够大。“说着快步带着二男拐进一条偏僻的回廊,进了一间角落的安静厢房。

  她拿了套青色男衫出来递给赵丹元换上,只见那衣服宽大舒适,就是有些像小倌。

  ”这里没有别的衣服,你先换上吧,记住夜间不要乱走就可以了,不然我那些姐妹要伤你们的话,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见她要走,赵丹元又抓住她衣角,”胭胭姑娘……你要……去哪里?“胭胭抿嘴一笑,”我自然去替你浆洗了衣服,然後去练功了。“说完再也不管赵丹元就离开了。

  她本名段雨嫣,出身大约是这些姐妹里最高的,她是一位漕运使的女儿。她母亲亡故的早,继母扶正後处处苛待,把原本的嫡女庶女生生掉了个,连着她指腹为婚的盐帮公子的亲事都想抢给自己女儿,亲爹睁只眼闭只眼,她忿忿之下鼓起勇气,拿着信物偷偷去找那位未婚夫,对方见她美丽果敢,果然一眼就喜欢上了,也即刻答应去同她家说个明白,可是听到段父说若是坚持娶她便当没结过这门亲,娶她妹妹才肯两家相好──漕运盐运,自然是很需要相好的。於是她最後等来的,便是那位公子妥协娶了她妹妹,却还竟然要求她嫁去做爱妾。她冷笑,撕碎了他表明心意定要宠她爱她的字条,却依然躲不过继母担忧女儿处境的毒手,将她欲私配到鄂南一户破落了的远亲去做共妻,也是孔雀好巧见她一路哭的要衰弱的死了一样,好奇把她买了下来。

  但凡来到莲华阁的,几乎都有个凄凄惨惨的过去。她来了这里,见多了别人的苦楚,反而渐渐宽下心来。於是女子们渐渐分成了两派:那些仇比海深、一心复仇的女子,多半采取双修速成之法,武艺精进,是为浊派;而还有部分早已放开心结,且因为多为处子而对未来有所保留和期待,是为清派。

  胭胭便是清派的二弟子,她得宫主传授倾城法力,日益精进,初时也想回去报仇,杀了所有负她的人,可是当她一日日变得更加艳丽更加强大的时候,却觉得原来的仇人似乎渺小遥远的完全没有报复的欲望了。她的功力比起云英自然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是在她心里,没有什麽比能完整的保住原本的自己更为重要了,她不想因为复仇失了本心,就连宫主媸妍大人也赞她是个聪慧的女子。

  没有人知道媸妍宫主有怎样的过去,但是无疑是极大的仇恨,似乎因此,她总是对浊派的姊妹格外厚爱,不过,有着孔雀这个大弟子坐镇清派,倒也不曾过於厚此薄彼,许是发现清派修习倾城法力进展过慢,宫主便时常同两位郎君琢磨研习适合女子轻灵奇巧的剑术教授给她们。

  两位郎君常来教授她们剑法,一个仙姿玉骨一个青松君子,却只有在跟宫主在一起才会像个普通的男子嬉笑嗔痴,因此傻子也知道不要产生任何想法。

  想到这里,胭胭突然想起刚才那个有些傻的赵丹元来,比起两位玉郎君,他却是显得又傻又呆,不过,挺可笑的,竟然有人会为了她失态……耿天赐见赵丹元还痴痴的发呆,便道,”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且刚才那些姑娘说话隐有放荡之意,咱们明天一早就离开吧,不要节外生枝了。“赵丹元吃了一惊,像是才明白过来,”你是说,她们说的练功……是……那种意思……?“他虽然喜好附会风月,却从未做过败德之事,是以并未有耿天赐想的明白。

  耿天赐白了一眼道,”那还能是什麽,这里处处都是艳丽女子,随便哪一个是世间能够碰到的?早就听说鄂南出妖女,果不其然。“赵丹元道,”这也没什麽不好的吧,你没看那些姑娘个个美成那样,过的一派安乐自由,在外头恐怕要落得个禁脔的下场,有个世外桃源肯收留她们不是挺好的!“耿天赐无奈道,”你怎麽不明白,这才偏偏蹊跷呢,你在外头经商多年,哪里见过几个绝色能同这里媲美?“赵丹元叹道,”你这麽一说,我倒想起,在鄂南曾见过一位芙蕖门的侠女,倒是也美貌的很,可以一比。“耿天赐嗤道,”恐怕就你会把芙蕖门的女子称为侠女了……怕只怕你那位胭胭姑娘也不是什麽善茬呢,没听方才她也要去‘练功’,没准现在就在与什麽男人胡来,也就你喜欢这样妖媚的女子。“赵丹元变了脸色,推门就一阵风似的走了出去,他绕了几段回廊误闯了不知哪个院落,隐隐听见男女欢好的声音,糜烂之极,心里更是焦急如焚,迎头撞上一个酥香的怀抱,却是刚才遇到过的那个打过照面的姑娘,近看杏核眼煞是好看,那唤作云英的姑娘笑道,”咦,怎麽是你?“云英打量着他一身衣袍,掩嘴,”原来你也是……我说你怎麽走到逍遥馆来了,“她说着伸手搭上赵丹元的脖子,凑近呼了口气,”不如跟我进去吧,正好我今日有些寂寞。“赵丹元只觉得脸烫的滴血,下身也隐隐亢奋了起来,可是却并不情愿,脑子里只有那个沼泽里救了他的少女明媚的笑。

  他赶紧逃也似的往回廊外跑去,只听到後头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却没追上来,他一阵乱跑,回想着住的地方,迎头又撞了人了,抬头却是欢喜,正是胭胭皱着眉看他,”不是说过叫你不要乱跑的嘛?你穿成这样还要到处走,你想死吗?“赵丹元被她骂的低头,”我是怕你练功……练功……“他犹豫了一下,嗫嚅道,”我……其实可以陪你练功的。“正好逍遥馆被人架出来一个灰发男子来,看起来虚弱得很,赵丹元目瞪口呆,胭胭便道,”喏,你看到了,我没有骗你,若是当了药渣,武功低微的,便要老上几轮,或者身体衰弱残疾患上什麽隐疾;若是武功高强的,便会丧失大半内力,我看你武艺并不如何,恐怕一夜之後,就会变成老叟,你也愿意?“赵丹元也呆住了,他喜好风流志怪的东西,却并没想那麽多,见胭胭转身要走,突然扯住她的袖子,”如果过了一夜你不嫌弃我,不找第二个人练功,我就愿意!“胭胭愣了,突然想起宫主的话:如果有一个男人心甘情愿为你付出,真心疼爱你,不会因为你的遭遇和变故就变心,那麽就可以带他来见我,或可化解。

  胭胭本来从没放在心上,此时却忍不住有些心动了,她没料到男子那般痴迷,忍不住深深看着他的眼睛,施展真言术。

  ”你喜欢我什麽?“

  赵丹元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不由自主陷入她眼中的漩涡,只觉得魔幻了一般恨不得把所有掏心窝子话都说出来,”我只觉得,你跟她们不一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胭胭不语,这便是说喜欢她还是喜欢清派的?

  ”那,如果再见到一个跟我这样的,比我还美的呢?“赵丹元将她衣袖都抓的皱了,全陷入她的眼波,”姑娘你心好又温婉。再有比你好的,却不是恰好路过相救,又肯好心关照的那个人了。“☆、番外五之蒺藜之刺(免费赠送)

  蒺藜本是丝绸商人之女。

  但我的双亲却不是普通商人,而是皇商。

  自小我就知道,我并无殊色,但清丽的样貌,丰厚的家底,足以在阳盛阴衰的龙霖嫁个好地位的男子。

  因为是家中绝户女,父母亲感情又好,格外宠爱我,从小到大将我当做男儿养,我便养成了这般外柔内刚,倔强果断的性子。父亲常赞我有主见,後来,我才发现,我就错在太有主见。

  家中虽不需要我科考光耀门楣,却也指望我将商事一力挑起,因此,父亲的意思是将来招赘一名有本事替我分担一二,又性子好能容忍迁就我的男子──毕竟,我的性子太倔。

  而在此之前,为了让我识文断字算术统筹不输於人,父亲将我女扮男装送入了云海书院。在那里,我度过了我一生中最天真无邪的三年时光。

  因为既有男儿家的果敢决断,又有女儿家的细心思虑,好胜心使我的课业在全书院都是名列前茅。

  我有了三位意气相投的好兄弟,难得他们来自书香官宦家却并未歧视我,我们四个住在相邻学舍,难免会让我暴露身份,为此,我从不与他们一起勾肩搭背或者洗澡脱衣,直到後来,我的秘密也并没有被发现。

  我们兄弟四人感情越来越好,尤其是三位哥哥,都对我很是照拂,就像宠溺亲弟弟一般,偶尔甚至会有些暧昧的脸红,短暂的躲避,但是暂时的别扭之後,我们又是关系紧密的四人了。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我在书院最後一年,因为我的名列前茅,山长陶允大人找到了我,说愿意推举我直接进入太学。

  山长大人不到三十,但是传闻他孑然一身,我第一次见到他就屏住了呼吸,他看起来儒雅的像要跟书案上的书卷和院中的修竹融为一体,他的脸色泛着玉一样的苍白,眉目俊秀,但是严肃而执着,成熟而又温雅。

  我禁不住想:他那麽儒雅,如果招赘到我家,我必定用一生来做一个儒商,好不让他陪我堕入俗套。

  反应过来,我突然脸红了……天哪,我怎会这样不知羞,见了山长第一面竟然就想将他招赘回家……我是女孩,自然不会真的妄想去读太学,不然会穿帮的,於是我几乎想都不用想就断然拒绝。

  我看见陶允脸上浮上浓浓的失望,我不忍看他失望,只好逃走了。

  但我没想到他对学生那般执着,他又找了我两次,想劝我继续读下去,我不忍见他误解,只好直截说道我势要做一个商人挑起家业实现心愿,并不需要那般多的风雅。

  我以为我会看到他如同一般的夫子露出轻视,没有想到,他并没有看不起商户,而是在劝诱我无果後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他说:商人就商人吧,我们云海书院出来的学生,又是如此顶尖,必定也不是一般的商人。

  我有一种看到知音的感觉,我从小就向往能够将生意做到全国,能像逍遥侯一样自在又了不起,如果还能和心爱的人游山玩水那就再美不过。

  想到这我偷偷看了他一眼,而迎上他坦荡的目光,我突然脸红的彻底:我竟然又想到他……我的心砰砰乱跳,好久静下来:我终於明白,我喜欢上他了。

  於是,从山长找我变成了我经常去找山长。

  我借口说探讨如何成为一个儒商,向他请教经算学,却在一次次谈话时听着他的解答走神。而山长也意识到我灼灼的眼神,不好意思起来,他明明时时不自在,却并没有提出中止。

  我猜也许……山长对我也有好感的。

  为了不给他机会拒绝,我终於鼓起勇气,在灯会夜晚约他出来,以女儿身相见。

  我胆怯的看他,在他眼里看到惊喜,释然和痴意。

  那晚,我们并没有什麽唐突孟浪的举动,似乎一切都心照不宣。我问他可否愿意入赘,他说:我本来就是一个人,也从来不会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说:也许,我可以陪你一起,将生意做遍全国,做个好儒商。

  可是还没等我找到机会跟家里说出口,却来了一个晴天霹雳:州府老爷看上了皇商的招牌,有心将我的”家产“变”嫁妆“,已经派人替二公子来提亲。

  那位二公子我见过,是一个阴险又强势的人。

  我家虽不过小小皇商,家业却是几代人心血,自然不愿交出去,因此,父母双亲听了我与山长的事後决定,如果我们真心在一起不在意世俗,让我同他出去避一避,这样过了风头,对方应该就作罢了。

  那位二公子显然早有准备,竟然派人封锁搜查,我低估了他的报复心,於是,本来悄无声息的”私奔“真的变成了”私奔“。我们过了一段流浪的日子,陶允为了养活我,上街卖字糊口,不幸被人认出。

  我躲在暗巷里看着他的背影咬着唇发抖,眼泪一颗颗坠下,我後悔,逃亡的这段日子,为什麽要听他对我负责的话,为什麽没有把自己给他呢?

  我已经快要急的发疯,我甚至鲁莽了一回,乔装改扮成侍女之後,混进了州府宅院二公子的院落,想求他放了陶允,这样让我怎麽做都愿意。

  可是躲在暗处的我,碰巧发现他在同一个看起来娇柔的令人怜惜心恸的娇弱美人调情。他刚好说道,要废了婚约好娶她,还有些恼怒我给他带的绿帽子,甚至想要迁怒於我的父母。

  我头脑一片空白,我总以为这事情跟父母亲没有关系,没有想到会给家里带来这样的麻烦,有心去求父母外省的朋友帮忙,可又怕发生什麽变故。而二公子那样阴险又记仇的人,自然是不会放过我的。

  而我竟然还一心想着山长,却忘了全心为我幸福的父母,果真是我太过任性骄纵了麽?

  我想起了那三位结义兄长,他们都出自官宦书香世家,应该能跟州府说得上话的吧?我也顾不得换装,一路接二连三去寻三位哥哥。他们见到我是女子,无一例外很是惊喜和奇怪,可是在我跪求他们帮我救出山长,保全父母後,他们无一例外冷面给了我闭门羹,说无能为力。

  我不明白!为何昨日的兄弟,今日却这般冷漠!难道真的是我太奢求?

  我落魄绝望的走在林子里,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就在我浑浑噩噩的时候,冷不丁被人劫持到一个隐蔽的小院子。我被蒙上了眼睛,什麽都看不见摸不着,却听见周围如狼似虎的喘息声,好像恨不得立刻吃了我……我害怕瑟缩,可是没有用,我喊救命,也没有用,我辱骂,还是没有用。

  身子被人牢牢按住,我知道身边不止一个人。他们胡乱撕扯掉我的衣裙,几双手在我身体上游走。

  我好恨!为什麽我没有早一些把自己交给陶允?於是自然而然的,我凄厉的喊着”陶允“的名字,可是那些人似乎更加疯狂了,再也不给我时间喊叫,直直掰开了腿,一枝滚烫粗大的锥子蠢笨找不到入口的磨蹭了半天,直到我疼得呼吸无力,终於不管不顾破开隐秘冲了进来,我下身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已经被身上人完全侵入了进去。

  我知道自己不再干净了,我绝望,我知道我越呻吟他们就越兴奋,於是我动也不动,不出一声,由着他们动作,尽管身上人进出的我疼痛难忍……不知过了多久,那人才完了,他抽出身去,可身上还没凉,又一个人挤了进来,就着刚才的脏东西又开始奋力动作,我满心满身的耻辱,却无可奈何,身子钝痛不停……不知过了几个周而复始,他们才结束了,将快要昏死的我抱上了床稍作安置,然後锁门离去。

  我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或者等着他们再次来”宠幸“我直到我死掉。可是没过多久,就有人摘掉了我眼睛上的布条,问我:”我们来晚了,真抱歉,让姑娘受了这麽大委屈,你愿意跟我学武功,去找他们报仇吗?“我愣愣的看着她:我从未想象过世间还能有这样美得剔透的女子……我的理智告诉我,向她还礼,答应她。

  这时,她身後的一位唤作雪菟的女弟子上前为我扶起穿衣,动作温柔极了,我忍不住想要对她道谢,却对上她水润的令人怜惜的眼睛……是的,我见过这双眼睛,在二公子的院子里。

  我低头苦涩思量,我知道眼前的女子对我是无害的,可是我知道我在她的计划里,而且,我不敢想,她为何来的这样巧……心里酸涩,我又能怎样呢,别人并没有救我的使命,可是我却需要别人的施舍活下去报仇。是的,她答应我会帮我救出陶允和保护我的父母。

  我果断的跪下,求她收留教我武功,作为代价,以後必须要练男女合欢的功夫。

  这大概是我最後能为山长和父母做的事了吧。

  後来,如意告诉我,那三位欺辱我的人,竟然就是我的三位结义哥哥!

  说不清是我找到了他们,还是他们找到了我,但无疑,一切要结束了。

  他们说已经矛盾的爱了我三年了,说我不该去喜欢清高孤冷的山长,他们甚至说,就是希望山长死在牢里,这样他们便囚着我一辈子。

  我心情复杂极了,有心痛,有怜悯,有恍惚,但是依然手起刀落,毫不手软的杀了他们,我只有一个山长,他们却毁了我的全部。我再也不配跟他在一起了。

  媸妍看着我满手鲜血,为我的狠辣决绝突然叹道,”我那麽做,果然是对的。“只有我明白她在说什麽,事实上,看到她,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她看起来有些冷漠,但是只怕有更多下不了决心的事吧。

  是的,当初她若是在三人毁我清白前救下我,我还会是一心想要嫁给山长的蒺藜,我的坚持和倔强不容许我向任何人妥协我的自由和清白,我是决不会将自己卖给她的。

  然而没有如果。

  进了莲华阁,我练功依然恍惚,大仇得报,父母安康,山长自由,我整日在已经失去自己的绝望和未来同山长破镜重圆的幻想里浑噩。

  媸妍对我很好,她给我最好的用度,最好的秘籍,甚至为我专门寻来了一名叫做楚荀的双修者,他内功深厚,是极乐谷谷主,跟他双修於我只有好处,我也可以避免跟过多男子有染。於是我接受了,最重要,他面目邪魅,全然无法替代陶允在我心中纯净的位置。

  ”我不会爱上你的。“我盯着他的眼睛,暗自讨厌这样风流的相貌和气质。

  ”蒺藜……“他什麽也没说,挤开我的身体闯了进来,别扭的方向让我痛的哭泣,或许本来就想哭泣。

  他的风流无影无踪,有些尴尬的抽出,又往里顺畅的进入了完全,”舒服吗?“伴随他的研磨,我却哭泣出声,清醒的看着男人在我身上动作,宁愿自己像第一次一般被蒙上眼睛,我聚起所剩无几的精力运作内功口诀。

  他看见我哭,却慌了,为我揩泪,”你别哭啊,我……第一次而已,有那麽疼麽?“看着收敛了风流而因为认真可爱的脸,我心中好过了一点,在他逐渐熟练的韵律下勉强开始双修。

  可是我依然内功停滞不前,近乎自暴自弃地抵触双修,抵制楚荀,直到那一天,山长来找我,撞见我在逍遥馆被楚荀压在身下绝望的有些妖冶放纵的表情……莲华阁的五行术法交错纵横,陶允又怎会这麽顺利找到我呢?

  到底是媸妍,还是楚荀,我已经不想计较,我只知道,我彻底失去了我自己!

  我常常静静地站在媸妍身後充当她的影子,更多时候我们都在沈默无语,却又清晰的容易心意相通。因为看到她,就如同看到一面镜子。

  我爱她救我孵育我,又恨她葬送我最後一丝希望。

  从此,我的倾城法力日益精进。但是蒺藜的心里,却埋下了一根刺。

  作家的话:

  PS:蒺藜是一个长相跟以前的甘草几乎一样的人。

  这里蒺藜的背景可能会有些借鉴和眼熟,不过六个女生的背景编的我蛋疼,所以凑合看吧反正只是个番外。

  ☆、(18鲜币)206.相忘

  温柔乡里芙蓉院,误入山中访狐仙;

  几人醉生梦死,又几人孤枕难眠。

  耿天赐没想到因他一句玩笑话,赵丹元出去了一宿,直到胭胭遣人请他过去,看着房中明显的云雨痕迹,若不是气氛不对头,只怕他要趁势”恭喜“一番,可见着友人枯老了不下三十岁的面容,耿天赐大惊失色,”赵兄──你!“那站在旁边的胭胭不见一丝羞色,反而是有些隐隐的失神。

  ”你这妖女!“

  ”贤弟不要怪她,是我愿意的──“赵丹元还不忘相护,”这事与她没关系……“”你……你竟糊涂如此!“ 耿天赐目瞪口呆,仍然无法消化这样诡异的事实。

  ”谁说他糊涂了……“

  耿天赐惊愕之间,竟不知何时来了个红衣女子,更是惊呆了眼睛:那女子美目皎皎犹如明月,面若幼瓷烟眉纤纤,便觉得这样的神仙洞府只有她住在这里才匹配,那满池的莲花也只有这样的容色才能映照生辉。

  而最为奇怪的是那一身明丽的红色并不能掩盖丝毫她的脱俗姿容,反而使晶莹中增添了一分恰到好处的媚惑。

  若说看到胭胭的第一眼是胡思乱想,那麽此时便是完全空白、无从思想了。

  媸妍看到耿天赐的时候也呆住了,目不转睛直到他低头回避。

  她失神好久才恢复自如,看向床榻上的赵丹元。胭胭不知在想什麽,竟然哭了。

  ”我倒是可以为他恢复,只是,需要我亲自同他合欢才可施术,“她笑看胭胭,”那麽,你是愿意他这般衰老,还是愿意要一个完好的‘良人’?“胭胭如同听到极为荒谬的事,身姿不稳。

  她自然明白,衰老的并不仅仅是面容,亦包括机理。

  ”……求您救了他,我会……送他离开,我果然不该强求的。“媸妍疑惑,”这样又是何苦呢?不後悔吗?你已经失了元身了。“胭胭笑着落泪,”我觉得,有此一夜已经足够,他活着便好。但胭胭不愿意接受那样的他,也不想因自己的私欲连累旁人,而更加,不愿以後会遗憾。“媸妍点头,又看向赵丹元,”你都听见了?“

  赵丹元恍恍惚惚点头,如在梦中。

  ”那麽同我尝试一次,你可愿意?“

  赵丹元看着她,只觉得若说胭胭是狐仙,那她真的是瑶池仙子了,可叹他平日追逐风月,今日接连被美人这样询问,却不知为何觉得难堪,低头红了脸,”我,不愿意。“媸妍怪道,”是我不美吗?我欣赏你的性情和做生意的本事,正好我也需要一个料理商事的小郎君,你留下,我为你治好身体,我们山中逍遥,或者行走江湖,岂不美哉?“见赵丹元犹豫,她又道,”你不用担心,胭胭是我的人,你愿意留下的话,我可以说服她服侍你。“赵丹元犹豫了半天,该如何才算委婉,”就算胭胭愿意,我也不愿意。多谢宫主好意了,我只希望宫主能为我腾出一居收留之地,让我在贵府陪她最後一段时日。“媸妍怒道,”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你犹豫半天是耍我吗?“赵丹元忙道,”我并非存心犹豫,只是,只是觉得宫主仙人之姿,拒绝的话怎样说出口都是大不敬。“媸妍面色缓了缓,”那你说,我哪点没有这丫头好?跟我不好吗?“赵丹元诚然,”我也不知为何,或许宫主是更好的,但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是她,第一个救我的也是她,她在我心中总是不同的,也许留下的影子太为深刻,却是说不出内情了。“这一席话,却令在场的媸妍和耿天赐都不禁触动了一二。

  媸妍点头,对胭胭和耿天赐示意,”你们先出去不要打扰,我来替他疗伤。“胭胭喜极而泣,赵丹元却吓得用被子盖住全身,”别,别过来,宫主,不要啊!“媸妍忍不住咧嘴,正要再吓吓他,谁知门外疾风般闪来一个黑影,一个面色清俊的少年身手极为潇洒的到了近前,难得露出一丝无奈笑意,”妍儿,你又在作弄谁?“媸妍庄严面目柔和了几分,”好了,你同他疗伤吧,这个‘良人’果然是个良人,成全了他们倒是不错。“不过,也不是白成全就是了,逍遥侯,这个身份总是有些用的吧。

  她二人自从修习了枯木逢春术之後,便发现许是因为二人体质阴阳互为极端,内力可以相辅相成,两人之力贯通融合,早已不分彼此。而用那调和之後的精纯内力为移花接木之术矫正疗伤,尤其有效,也因此她才敢教导浊派弟子走她的老路,但对於那些来路不明的”药渣“,她就没那麽好心了。

  媸妍正要出去,突然眼角瞥到痴站的耿天赐,心里一动,对耿天赐招手道,”你跟我来。“媸妍同耿天赐问了下二人进山的情况,知道是误入才放下心来,又问了赵丹元的背景为人,满意点头,待问完了,一时有些发呆。

  不管怎样,再见故人,她是欢喜的;想起他要娶亲,她又有点苍凉。想要分辨他如今的模样,不敢太着痕迹,模糊只知道他棱角明晰坚韧了许多,完全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了。

  不过不管欢喜还是难过,那都是甘草的事了,又跟媸妍有什麽关系呢?想了想,媸妍还是决定避过。

  耿天赐见她眉目有结,欲言又止,不由得心头一动,”宫主认得我?“媸妍客气道,”名满天下的少年丞相,自然有所耳闻。“耿天赐不由蹙眉,”宫主足不出户,竟然还知道天下事,何况在下这样半年内上任的差事,真是耳听八方。“媸妍暗暗转了话题,”要保全这些姊妹,自然需要知己知彼,公子以为这里如何呢?“耿天赐斟酌了一下,”对於女子在当世自然是好的,只是宫主方式未免过激,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媸妍知他误解练功之事,以为那些男子受了欺骗。

  她情知他还能为女子说句话,没面露鄙夷已经不错了,便也不计较。其实那些被当做药渣的男子多是曾欺辱过这些门下女子的仇人,还有那等贪欲急色的登徒子。

  ”这些女子,大多是受尽了侮辱流落而来,当今制度,告官女子不利,除了钻研邪术,她们也没有别的法子。“耿天赐长叹了一声,”宫主说的极是,身为丞相,这却是我谏议不够,日後,我会跟皇上慢慢提一提。“媸妍知道他是典型的龙霖国男子,奇怪他的性子也能替女子说句话,却不料凡事有因果,耿天赐其实是因失了她之後,事事便有些替女子打算。

  耿天赐思及此,便求道,”宫主,不知你是否收留过一位叫做‘甘草’的女子呢?“他有此一问,实在不是心有灵犀,而是数年来的绝望,几乎是病急乱投医了,他几乎是遇到能称得上江湖人者,都想问上一问。

  媸妍身子一僵,”你为何要打听她?“

  耿天赐喜极,”你知道她对不对?她是我的发妻,我一直在找她,那时我没本事护住她,她说话我从来不听,她走了我就後悔了,我发奋,都是为了能不再辜负她。可是……已经四五个年头了。“媸妍并没有想到,她留下的那封书信,他不仅不恨她,而且深深自责,她莫名怅然。

  ”你们相处也不过短短时间,却找了她四五载,这是爱情抑或是内疚呢?“耿天赐苦笑道,”我也说不清,或许就像是赵兄说的,在我还不成气候的时候,我先遇到她了,也许现在的我懂事明理,未必去招惹那样一个别扭的婢女,但是那时……喜欢就是喜欢了。“媸妍心里有些起伏不定,他现在过得很好,她并不想再去插手他的生活,”你可知她曾历经各种屈辱的事,你还会去找这样的她吗?“耿天赐脸色变得煞白,险些落泪,”她在哪里,我要接她回家。“媸妍说不出什麽滋味,”你接了她回家,你的妻子和妾室又如何呢?她肯从你的家里跑出来,想必很是抵触富贵之家的妻妾规矩吧。“耿天赐道,”我有了她,怎会娶旁人?我不会伤到她的,那些身不由己的事,本来就打算这趟回去跟皇上禀明的,罢了,多余的不说了,我只问宫主你,糟蹋过她的人何在?我现在不成,却总会慢慢替她料理了那些人!“他是丞相,皇帝又重用青年才俊,媸妍自然明白,那些身不由己的事,已经是真的身不由己。说要抗拒,不管是他的孩子话还是真心,她都不能再让自己拖着他那麽做。

  她又想:如果当初她不出走,如今他身居高位,也是能帮她离报仇更近一步的,可是她当时决然出走,恐怕也是从未真的想为他停留。她才知她是那样无情的一个人,要离开,还要找万般借口。

  媸妍只觉此生能遇上他,真是极为庆幸的一件事,有他这样深重的情意,连带着那些艰辛都淡了几分,他现在过得才是真的幸福光明,而她这样游走在复仇和几个男子之间,怕是再难给他什麽周全了,她还是应该叫他淡忘放下了吧……平定了心绪,媸妍柔声道,”你要找的那位甘草姑娘,我的确收留她,教她武功,半年前她大仇得报,已经手刃了一干仇人,但那位姑娘得偿所愿,却是再无寄托……服药自尽了。“尽管多次想过这个结果,耿天赐还是头晕目眩,恍如被抽干了力气,双唇发白。

  媸妍不忍道,”你也不要再挂心了,那位姑娘得你珍视多年,必是了无遗憾,既然有缘无分,从此你便忘记她,好好的娶亲生子吧。听说那位安平公主是个好人,公子有心便不要再辜负那二位了。“说罢,转身离开。

  耿天赐见她背影婀娜窈窕,竟是像凭空又见故人,忽然恍惚失言,”甘草……“那身影却分毫停顿都无。

  ”甘……宫主!能否带我去甘草的坟墓祭拜一二?“媸妍声音已经生硬如初,”我莲华阁人过身皆以火焚。恕我直言,耿公子,你这样一再牵挂怕是会让死者不得安生,生者亦不能圆满,不如惜取眼前人。“耿天赐茫然地看着女子走远,再次显露出那让他几乎魔障的背影,他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突然颤着声音问道:

  ”宫主……你……真的想让我娶妻生子吗?“

  媸妍看着眼角的泪滴落入土中,尘归尘土归土,”我想,那位甘姑娘必然是这个愿望。“”我……懂了。“耿天赐颓然,”蒙宫主收留在下及内子之恩,若是宫主日後有差遣,但凡不危及龙霖,耿某万死不辞。“红色的纱衣却早已消失在回廊尽头,只留下为一时错愕莫名满脸泪水的男子。

  不是不够爱,而是距离已经太远。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便是这个道理吧。

  ☆、(11鲜币)207.六美

  莲华阁中,媸妍掰着手里的点心,喂着湖中锦鲤,六个各色衣衫的美丽女子点缀左右,或低头,或观察媸妍说话时神情。

  宫主不过和她们一般年纪,但是明明妩媚的眉梢却无端沾上寒霜般的冷硬,如同朝阳与月华的极端,那样矛盾的存在着。宫主的倾城法力已经大成,但她在府第中除了对岳家郎君,从来少年老成懒得笑,而行走江湖就算是假作天真,谁又识得出来呢?

  想到这,六人表情各异,有的如胭胭唯有感念,有的如孔雀依然纯真,有的如雪菟心存敬畏,而唯有那黄衣的云英目不转睛,几乎崇拜的跟随那红色衣裙一言一行。

  从去年到现在,媸妍将那些女孩子依据底细一一调教来,倒是发现了不少好苗子。

  她座下清派有孔雀,胭胭,玉岫三人根骨最佳,浊派有如意,云英,雪菟三人媚骨出色。

  孔雀的根骨阴弱,原本不适合习武,所幸有这样一门较为偏僻的功法,她自然是从善如流,比谁都要专心耐心。其实她的根骨本来最合适加入浊派,奈何她天性单纯娇憨,也只好如此了。她的武功进度比起胭胭来当不得大弟子,但是加上蛊术就要好得多了。而习练倾城法力以来,她已经坚持到了第二层,娇憨之余,更显娇美可爱。

  孔雀虽天真单纯,但是贵在有一双慧眼,总是能留意到被欺辱遭殃的女子,即便她并不如何懂男女情事,也总是能洞悉人心并将她们带走,这一双厉害招子让媸妍都自叹不如了,便封了她一个花月使。

  玉岫本是一户大家婢女,眉眼乖顺,其实很有主见。初因为不愿意被公子霸为通房逃了出来,才被孔雀带出来,她比起胭胭多了几分沈静和乖巧,刚来到莲华阁时还心有退意,隐隐想要逃走,可是待发现还有清派一说,便甘愿留下,她并不像胭胭那般向往良人,因此一心扑在剑术之上,若不是内力尚浅,恐怕也当得一流剑客。

  如意跟其她人都有不同,她是自己大大方方投奔过来的,她不仅是龙霖国天都两年前曾昙花一现的花魁娘子,而且已经是好几家青楼倌馆的幕後老板。

  作为曾经叱吒一时的花魁娘子,自然是极美的。但是她的美显然不同於云英张扬的艳色,如意美得很良家,乍一看你会被云英所吸引,可是细看的话,如意眼角眉梢无一不在撩拨你的心神,偏偏她并没有轻佻之色,倒像是清派的弟子一般。

  媸妍见她心思极深,又极有城府,便让她继续原来探听消息的生意,封了一个”风云使“。

  整个莲华阁都只道如意心思洒脱,却不知她心事极为隐秘。她第一天来时,媸妍曾问她为何而来,如意笑言她亡父威武将军曾是天山王打压的一众群臣之一,於是害她充了官妓,多年一直探听消息想要报仇,没想到有人替她报了仇,於是现在无牵无挂便愿意归入莲华阁,好一雪之前被男人侮辱的耻辱。

  她说话时并不见丝毫情绪,媸妍却暗暗惊心:莲华阁刚刚自立,她却能得知,说明她消息细密;她特意提到的仇怨了结,却主动自荐来莲华阁答谢,说明她已经了解媸妍的过去;天山王之事过去许久,她早不来晚不来,却在这时候来,媸妍猜不出她心思的究竟。

  不过不管怎样,媸妍现在很需要她,自然也将她留在了身边。

  云英性情泼辣张扬,同其相貌一般散发着从里到外的夺目艳色。她的经历较为复杂,被辗转卖过多户做过共妻、戏子、禁脔和奴婢,甚至做过贵妇女宠,还被浸过猪笼,媸妍便是那时亲手救下她的,存着一份同病相怜的怜悯而已,没想到云英嫉恶如仇,却对她忠诚极了,心思也是快人快语,极为外放。

  但唯有一点,她对男子的仇恨到了几乎病态的地步,几乎日日夜夜的拿心术不正的男子消遣练功,甚至好一番凌虐,也因此倾城法力精进异常。媸妍同二位郎君双修已久才有六重功力,更不用说小川本身和她互为炉鼎,云英却已经到了四重,在众位里不可限量,也最得媸妍喜爱。

  雪菟则是位身如浮萍的爱妾,生的一副如西子般娇弱的容貌,主人怜她娇媚,对她极为用心,但是她的原主人是权势大官人,因此相交的也都是这般身份喜好的官家,雪菟被官人们看上,又被主母设计,便不幸在这些圈子里被倒手了好几次,可是她原主人又不能忘情,时常要回味找她,到头来,不负责又不能舍,便成为官家之间心知肚明的暧昧玩物。

  雪菟面貌柔弱可怜,一双眼睛尤其娇滴滴的动心,像噙着泪水,可是她骨子里其实生着一副钢骨,谁也不信。孔雀要带她走的时候,她还不肯答应,硬是逼着孔雀将她奴契偷毁了,其实一入江湖,一纸奴契再难约束,但是她却将那东西看的极为重要,可见实在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子。

  雪菟身子骨阴柔,但却又过於阴柔了,即便内力足够,也撑不起倾城法力的招式来,她自脱离苦海之後,由着心情借男子练功,也只到了第二重停滞不前,媸妍见她面貌楚楚可怜,极为容易打动男子的心,便特意将倾城法力里的”真言术“教给她,叫她专攻於此,倒成了如意的一大助翼。

  如今,六个女孩子站在一起,如同六个花骨朵,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媸妍转向如意,”让你盯住的那个姑娘怎样了?“茫茫人海里想偶遇一个长相相似的人很难,但要是刻意寻找,总归找得到。

  如意上前一步道,”宫主可问的是那位蒺藜姑娘?“媸妍挑眉,”别人不懂,你还能不知道我说的谁吗?你该知道我为什麽找她。“如意不置可否,”那个山长已经被云州府台家的二公子抓回去了,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大约想抓住蒺藜姑娘再处理掉他,不管是他坚持娶了蒺藜,还是将蒺藜送官,恐怕那位山长都逃不掉一死。宫主,我们是否去相救?“媸妍懒洋洋的,”想不到那个二公子那麽坚持,大约是男人可笑的面子吧。听说那位二公子喜欢娇怯型的,雪菟,你亲自出马,去那位公子身边吹吹枕头风,叫他别玩了。“这个蒺藜,既像她,又不像她。同样倔强隐忍,可她温吞如水,蒺藜却激烈如火。

  雪菟什麽也不问,领命款款告退,扮作小娘子去了。

  云英奇道,”宫主,咱们现在不去救那位山长吗?“她虽然嫉恶如仇,对敢於忤逆世俗的有情人却好不羡慕。

  ”可以救他,却还不是时候。“

  ☆、(11鲜币)208.蒺藜

  过了几天,雪菟的消息传来,二公子已经转移了视线,放弃了娶蒺藜的打算。

  而且,由於原本想娶蒺藜,虽然对山长上刑,却没动蒺藜的家人,而现在,却是难免有些迁怒蒺藜的家人了。

  媸妍遇见她的时候,蒺藜正处於一生中最绝望最狼狈的时刻。她迷失在林间,却被人蒙上眼睛缚住手脚劫持到一座隐秘的庄院,三人将她撂倒在地,便疯狂的撕扯她的衣服。

  媸妍眼神动了动,浑身颤抖,正要上前搭救,却止住了脚步,就那麽僵僵的透过窗子看着远处的她。她那清秀的容貌,绝望的表情,含泪的眸子,被揉捏的变形的浑圆……媸妍就如同看见了一个若干年前的甘草。

  是的,那个女子同四年前的甘草长得肖似极了,就包括那一份倔强都几乎一模一样。这样恶意的事,她经历过太多了。

  ”宫主……“玉岫最是心软纯良,先看不下去了,”我上去救她吧?“媸妍却一言未发,只是冷冷的看着屋子里龌龊的画面……三个锦衣人制住了蒺藜,一人固定住她的手,一人分开她的双脚,她连踢打都不行,只能声嘶力竭的呼救。

  只听”啊──“的一声凄惨的哭叫,那变了调的惨声在在场每个女子的身上都划下深深的痕迹,让人心都揪了起来。

  ”宫主……“云英也受不了了,恨不得阉了那三个,”我看着都难过,早晚要救,为何不现在救了她?“媸妍心中酸涩,却是硬了心肠,”这位姑娘骨子里执拗难驯,若是现在救了她,她必定会一心系着她的心上人,不肯修习倾城法力。“是的,她再理解不过,就像当初的她一般。而她急需一个帮手,却没有沈玉萝那般耐心等待。

  ”可是我们救了她,她就算是有了心上人,入我清派修炼也是可以的吧?“胭胭问道。

  媸妍摇摇头,”她日後是我的影子,必须归入浊派,不然,怎能像我?没有今天这一劫,她是不会肯放得下的。“如意欲言又止,意味深长的看了媸妍一眼。

  只听男人的嘶吼声越来越大,终於,那个男人彻底发泄了出去,从女子身上退了出来,女子已经不喊了,木然的呆呆躺着,任另一个男子又覆上了她的身体用力耸动,几双大手在她身上肆虐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三个男子将她彻底淫了一遍,才将她抱到了床上,又细心替她盖好了被子,像是有什麽急事落锁离去。

  媸妍破门而入,慢慢走到她跟前,”我们来晚了一步,让姑娘受委屈了……“媸妍看着她裸露出来肢体上的青青紫紫,一时哽咽说不出话来,尤其那张脸是那麽肖似。

  蒺藜极为倔强,方才当着恶人不肯发出一声暧昧让他们尽兴,现在却是撑着坐起,看向媸妍,”请求诸位女侠救我离开这里!“雪菟叹息,看不下去,上前扶了她坐起,为她清理了下身的血水,又为她穿好衣物。

  蒺藜恍恍惚惚,抬头看了一眼,仿佛被雪菟能说话似的水润眼睛惊呆了,怔了一下又低下头来,再也看不见表情,不知在想什麽。

  她默默想了一会才转向媸妍,大概看得出她有些本事,欲言又止。

  还不待媸妍开口,蒺藜已经道,”求恩人能够传授我武艺,我要手刃歹人。“媸妍点头,”你放心,我会救出你的心上人,也能有办法保你家人安然无恙。但是,只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入我浊派修习倾城法力,这门功夫需要借助房中术,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勉强……“蒺藜恍恍惚惚,身子晃了几晃,狠狠地跪伏下去,”弟子愿意。“没多久,蒺藜从如意处知道,原来那日强暴她的恶人竟是旧日同窗,还是她的三位结拜兄长,早在她念书时就以为自己动了龙阳之心烦恼不已,现在知晓她的女儿身,又知晓她爱慕山长大人,对她的爱慕和失落混在一起,竟然合谋对她做出了这等事,甚至想要囚禁她一辈子。

  媸妍自忖若是自己,她恐怕下不去手料理这三个,可是蒺藜却又与她不同,她竟然手起刀落,结果了那三个”兄长“。

  倔强、绝望,一如当年的甘草,却又果断,狠辣──媸妍点头,蒺藜会是一个很好的影子。

  她无法不对她好,因为她就像对着一个过去重来的、却又自己做不到的自己。

  媸妍方同岳小川演练了一套剑法,气喘吁吁,小川有心陪她玩耍,便打成了平手,岳小川道,”沈玉萝虽然骗你良多,有一节却是不曾骗你:你的根骨是极好的。“媸妍心中一动,”那你看这套《天启剑诀》如何?“岳小川叹服,”作为秦老泰斗的成名剑法曾名动一时,跟剑仙门的剑法不相上下,剑仙门的招式讲求飘逸轻灵,适合以剑器、软索为武器;《天启剑诀》不愧是秦泰斗的心血,是以化虚务实为主,若是变上一变,倒是更为适合你的弯刀了。“他又琢磨了一下,”当今江湖视刀客为草莽,较为出名的也只有几本九环刀法,你内力阴柔,你的弯刀自然少不得还要参考剑谱才行。只是这两路并非同宗,空有招式难以发挥威力,除非……“”除非什麽?“媸妍也起了好奇之心,她当初为了跟田天齐赌气将剑诀偷了出来,如果能物尽其用那再好不过,而且,想到这田天齐的传家秘籍被她发扬光大,她更起了幸灾乐祸之心。

  ”除非你找到心法。“

  而这本剑诀的意义还不仅在此,它让她想起袁彤术师兄救她时的身姿。

  如今田单已经遁入空门,田天齐早晚要死,不如由她来将这剑法传承下去好了,既告慰了袁师兄的英魂,也祭奠了田天齐岳丈秦老爷子的心血了。秦先人若是还在,恐怕也必定不愿此秘籍落入那等沽名钓誉之徒手中。

  媸妍正思虑间,忽听见鸽子扑簌簌飞来,伸手解开字条,只见上面是如意娟秀的小字:九月十八武林大会,铁砂派、极乐谷、芙蕖门、弑剑阁、甘泉宫……媸妍挑眉:看来,这二十多个大大小小便是这次没收到邀请的中原帮派了,不管田天齐背後的朝廷是否想要马上对付不肯归顺的门派,这些门派都显得鹤立鸡群。若不是莲华阁现在没有声名,恐怕也要被盯上了。

  她转向岳小川,露出一丝小小坏笑,”你去半途抢一份邀请函来,咱们也去参加武林大会。顺便,再多复制些给这几个门派悄悄送去。对啦,别忘记告诉师姐一声,她最近动作太大,已经被朝廷盯上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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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20:08:59 | 只看该作者|
  ☆、(23鲜币)212.叙旧

  田天齐拿着一张纸笺微微沈思:那莲华阁的媸妍姑娘邀他去茶楼叙旧。

  叙旧?他不记得自己认识她。

  待到了茶楼,被小二引上二楼,才发现整座茶楼已经被包了场,这里清静又隐蔽,倒是一个极好的说话的地方。

  原来竟是她?

  想不到她以这种身份偷生。

  媸妍心中又恨又痛,这下当年的事似乎都明白了。

  她观察之间,田天齐也在观察她,见她虽蒙了面纱,却生的一双秋水含露般的眼睛,他自忖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女子,但那眼中的冷意又是那麽明显,不由疑惑道,“媸妍阁主,不知田某何时与你有旧?”

  媸妍笑道,“田大人,你与我自然不相识,可是我这里收留四海孤苦无依的女子,难免有一两个被人追杀通缉、别有来历的,没准就跟你有旧了,你说是也不是?”

  田天齐心中一惊,突然转向一边使了个眼色,“这里说话,你先出去吧。”

  媸妍却是弹起一枚葡萄拦在女子跟前击上门扉,嘻嘻笑道,“别呀……她也不是外人。”

  田天齐见那门竟稳稳关上,心中大骇,他记得武林中内力能压得过他的恐怕也就是岳洛水了,白云寺的普觉大师虽内功深厚却是方外之人。而这个女子看着才不过双二八的年纪,却能有如此惊人的造诣,让他大大敬畏,再加上她方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心中竟泛起不祥的预感。

  媸妍的内力倒也没有那般唬人,但是比较特别,因为和小川的内力相生交替,而绵力十足。

  媸妍见他紧张,笑得格外开心,“明人不说暗话,田盟主,你对那位叫甘草的旧识,该不会陌生吧……”

  她笑咪咪的逼近田天齐苍白褪色的脸,“甘草偷听到的事,我早已知道,包括你与朝廷勾结的事,还有你如何欺辱她,我都再清楚不过。”

  田天齐瞳孔收紧,心中独自酝酿如何将她击杀──很明显室内的呼吸声只有四个人,而那女子的帮手并不十分高明。

  “田盟主,你说,如果我把这些事散布出去,你这二十年的盟主岂不是白做了呀?还要落得一个老鼠过街的下场,啧啧啧啧……我记得你可是最为紧要你的名利……我倒是挺期待,能看到你如何再以难堪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

  田天齐退後两步,紧盯着她,目露精光,“你知道了又怎样,这些年诽谤在下的人多了,又有谁真的翻天?空口无凭,谁又会相信你?恐怕我这个任劳任怨的盟主比你这个妖女更加可靠吧。”

  媸妍突然拍拍手,只见屏风後走出一个紫衣少女一手解开面纱,吓得那女弟子掩口跌倒在地。

  田天齐眼里一片慌乱,面上流汗,不久便平静下来,眼神复杂看向蒺藜,“没想到你竟然投了靠山,当初我走了眼,真是不该放你生路,枉费我对你一番大好情谊!”

  那女子眉目间带着被男子负心蹂躏後的冷情和死水般的韧性,绝对不是寻常人家单纯的姑娘所能模仿出来的,不是甘草又是谁?

  他当初感念甘草年轻的身体,确是存了心思放她一马,也因为笃定她翻不起风浪,当时对她,也有那麽些模模糊糊的特殊感情,是以现在猛一看到甘草来意不祥,竟觉得自己被欺了。

  媸妍实在忍不住大笑了数声,指着蒺藜,“田盟主,还要多亏了你的‘大好情谊’,我收到这徒儿的时候她走投无路,又被逼到走火入魔,还毁了容貌,若不是我,她恐怕没有命在这里同你叙旧了,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

  蒺藜沈静的眼神忽闪了一下,若有所思。

  田天齐脸色阴晴不定,虽然心惊了一下却是平定,没有什麽比他自己更为重要。

  媸妍挑眉,“废话少说,我要是把她带出去,估计你们盟主府很多人都会记得当年的三师妹吧?”

  田天齐眼中晦暗不明,却听她道,“你不承认也行,我今天可是看见了尘师父了呢,你说我若是把这些事推到他身上,他会替父默认背黑锅呢,还是会否认辩解呢?”

  媸妍又拍手笑道,“差点忘了,那位了尘师父也不算背黑锅……”

  田天齐心中一恸,汗如雨下,犹如被揪住了死穴,“不要……不要去找单儿,一切都该报在我的身上。”他说完,像是抽干了全身的气力。

  田天齐心中绝望起了困兽之斗,杀心一起,方才还对蒺藜念着些旧情,现在竟是运起全部的内力一爪攻向蒺藜。

  媸妍美目一凛,胳膊水蛇般灵巧的一绕,明明看不出什麽力气,却是意外躲不过去,好像眼花了一般,田天齐大骇,闪电般抽出手去,心念电转,内力瞬间转换到另一只手依然锁向蒺藜的喉咙。

  蒺藜对他奇怪的笑了一眼,手腕也藤蔓一般绕上他的,令他不得不伸出左手。

  田天齐没有想到,当初徒有招式的女子现在竟然奇迹般的有了充沛的内力了,还是如此奇特的阴柔之力,看似无力,却又能阻住千斤万钧。

  蒺藜的功夫还差得很,又未安排双修之人,其实接不过田天齐二十招。

  可媸妍恼怒他狗急跳墙,锁住他的手臂广袖一挥,一双美目锁住他时竟然让他分神无觉,也不知用了怎样奇怪的姿态,竟然缠上了他的左手。

  那种感觉惊出了他一身冷汗,你分明看见对方并不十分高明的缠将上来,却偏偏躲都躲不开。

  田天齐脸色青白交加,对着媸妍一人还行,这样被前後夹击下来,他完全讨不了好去!他狼狈不堪的躲开,惊魂不定的看着手臂,方才若不是他反应快,只怕那主仆二人便要折了他的胳膊。

  尤其这二人诡异联手又心意相通,竟像一个人施展幻影大法分裂成两个,他竟然只能处於下风!

  他忍不住後怕的看着蒺藜和媸妍,在想是不是什麽傀儡术,但是蒺藜的神情是完全正常的。

  媸妍见他已经有了计较,道,“皇帝是不是要你蛊惑人心召集那些门派,大鱼吃小鱼,然後吃掉芙蕖门,这样明面上是教派之争,暗地里朝廷就能坐地将鄂南收回来了?”

  田天齐眼神闪动,心下越来越沈重,“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麽?”

  媸妍娇声道,“那麽,攻下鄂南,便好再出兵定苍山了是不是?”

  田天齐冷笑,“孙大只一味的靠着极乐谷的逍遥散过活,此番平定芙蕖门,极乐谷只是顺手的事,逍遥散一断,还需要攻麽,定苍山唾手可得。”

  媸妍惊道,“逍遥散?是你们引他……”她知道:就如同在芙蕖门随处可见的春药一般,逍遥散是极乐谷的主要进项,因此这事她不好插手。逍遥散会引发瘾症,一旦尝试再难戒断,她前世的未婚夫邱白路便是做的毒品生意。

  田天齐呵呵凉笑,“你错了,是皇帝的意思……不过没等我们安排人手,他却自己染上了。”

  媸妍心中针刺一般,手足身死、账册失落,所有责任一力担下,而她又……孙大那麽骄傲的人,到底算是自暴自弃了吧。

  她心中不爽,回敬道,“田盟主,明人不说暗话,你一生所为不过是名利而已,可是现下出了我这个异数,你总得付出点代价吧!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以为那麽容易吗?”

  田天齐咬唇不语,半晌才道,“不知姑娘所图何为?是江湖,还是朝堂?”

  蒺藜见媸妍皱眉,便直接上前,“啪”一声甩了田天齐一大耳光,“放肆!尊主也是你这样直接说话的吗?不过奴才而已。”

  田天齐暴怒,继而眼神复杂的看着蒺藜──确定她眼中对他连恨意也没有,只有完完全全的冷淡之後,突然觉得心中失落莫名:他知道他当初所为不过是禽兽之举,可是她怎会连恨都没有?!

  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他终於隐忍面向媸妍低头,“敢问宫主有什麽吩咐?”

  来日方长,他心中对甘草的仇恨已经远远超过了其他,他相信,自己的价值必定比甘草的价值大,这个宫主看起来是个做大事的人,怎会放过他这些年的经营?她对甘草顶多是怜惜,对他却不得不仰仗,等他做了些得体的事,这个贱丫头还不是手到擒来?

  所以,他有十足的把握这莲华阁主对他本没有恶意──人的“一步错,步步错”往往都是源於最初预判失误。

  媸妍方才皱眉其实是在走神。她本来只不过想让田天齐身败名裂而已,可是方才他的话提醒了她:那个幕後的皇帝似乎更为可恶呢!

  从她踏上流亡的厄运开始,那个该死的小皇帝就似乎无处不在!每每用幕後之手在她遭殃之际推一把,她相信他对她没有什麽仇恨过节,但是她真的不介意好好回敬一下他!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有些好笑:她真是越来越睚眦必报了。

  “跪下说话。”媸妍平静的看着他。

  田天齐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对峙了良久。两害相权取其轻,再说对方手中又握有他的把柄,这已不是他能抗拒的事。

  他斟酌再三,“我要尊上答应我两件事。第一:放过单儿,不要……牵连他……凡事冲着我来,我会为尊主尽最大的心力;第二,”他狠狠地看向蒺藜,眼神阴鹫,“事成之後,我要她!”

  说毕认命跪下身去,腰身笔直。

  他好多年前也是名噪一时的美男子,眼下虽然被剥掉了君子的外衣,可也算是斯文不失节气,倒有几分意思。

  媸妍心中冷笑一声:早晚,要把你彻底剥的没有遮羞布,看你拿什麽维持这好笑的气度!

  她自然不会尽信他的话,但是她却因为发现他比名利更为在意的事而兴奋。

  “我要你该做什麽做什麽,明日大会照旧……我自有办法劝走这些不速之客。”既然他是一个傀儡,那麽她就是当之无愧的武林盟主,倒也不急着杀他,“不过,到时对付芙蕖门还须手下留情,做做样子即可,具体行动,我会叫逐波仙子与你传书。既然要做,就做大一些,把武林盟都召集起来。”

  “至於行动中,那些挡路的老螳螂,该怎麽处理,不用我教你吧?”

  田天齐犹豫,“我本来有此打算,可是近年盟主府离心,只怕要做这麽大的决定,并不容易。”

  媸妍轻笑,“这好办,你放心,我会想法子让四大世家站出来支持你的,他们也逍遥的够久了。”

  媸妍见他目不转睛盯着蒺藜,不由冷笑道,“只要田盟主帮我把事情办妥,这个女使立马奉上。只不过,我也想问盟主大人先讨个人呢。”说着,瞥了眼门口瑟瑟发抖的女弟子。

  田天齐眼神越发阴暗炽热,再说他自顾不暇哪里顾得着他庇护下一只小小蝼蚁,只深深看了面无表情的蒺藜一眼,想到日後能好生折辱她的感觉,心中更如同野草丛生,不由喜滋滋告辞了。

  那女子不敢相信田天齐问都不问就把她扔了下来,本来想跟着出去,却被媸妍又挡了下来。

  “你不会不记得,花飞飞是怎麽死的了吧,素娥姑娘?”

  “不!不怪我……不怪我的……”素娥惊慌的摇头,涕泪交加,爬过去去抱蒺藜的大腿,“根本不怪我,我全心为他,可是他却宁可要推我出去替别的女人牺牲,我怎麽肯?我怎麽肯?”

  蒺藜腿晃了一下,看了眼媸妍,将那女人一脚踢开,媸妍逼近她笑道,“他推你去替死,你可以不去,假惺惺也就算了,你又何必把我们的行踪都透露给田天齐呢?”她蹲下身子,看着缩成一团的素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行踪,应该是你在出发前就留下的吧,不然田天齐怎麽可能追的那麽快那麽准呢?”

  “与其说你是怀恨在心,不如说是一早就嫉妒吧?”

  龙霖全境只有定苍山盛产黑铁,是以她当年曾在厢房留下一枚随处可见的黑铁小匕首。而一个艳妓的房中出现这样突兀的物事,不能不引人追索。

  素娥终於听出她话语里的诡异,“你……?”她看着满脸恨意的媸妍,再看向一边满脸木然的蒺藜,再看向媸妍已经换上了满脸的惊恐,“你……你是谁?”

  媸妍揭开面纱,“是不是觉得我很美?你放心吧,死了的人很容易找到一副好尸体的,你也会的……”她诡异的笑着,向素娥步步逼近。

  “啊──!”素娥後退不及,被迫触到她伸过来的冰冷的手,惊恐到极点,竟是眼睛翻白,癫痫了几下,活活吓死了。

  蒺藜深深的看了媸妍一眼,“宫主,田天齐此人恐怕不会安分,何不给他下蛊呢?要不,通知风云使去寻小郎君回来吧?”

  “田天齐这种十足的小人之心,他越是沾沾自喜拿捏住了我的心思,於我们行事越是有利,让他先自以为是几天,到时会输的更惨吧,又何必浪费我的蛊毒呢。”

  媸妍想起那不知所踪的少年──没了他,行事确有不便,原有的蛊也快要用完了。

  依照她的性子,能利用的自然是利用到底,可是现在竟然扭着一股劲就是不愿去寻他回来,只觉得不管如何便利也不想再利用与他,却不曾想:她究竟是为何这样作想。

  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她也不知是为何,除了心头微恼之外,竟破天荒的有些想他了。

  ☆、(11鲜币)213.赤蝮

  媸妍支走那些大小门派的方法很简单,她另给那些门派发了天字召集帖。

  楚荀来了,逐波仙子自然也是来的,弑剑阁的首领不知为何竟然也同意了,铁砂派的大老粗最喜欢追捧奉承,因此也被玉岫请了来,其它的就好说了,於是零零散散聚齐了十几个门派。

  至於甘泉宫,媸妍是准备另外拜访的,红绡女既然走了,也省了她的麻烦。

  媸妍并没有说出田天齐臣服她的事,只是斟酌道,“各位,田天齐既然已经对众位门派有所排斥顾忌,那麽大家不如拧成一团,万一日後出了什麽状况,我们也好互相支援,情报共享,如何?”

  逐波先站出来道,“我们芙蕖门鼎力支持,并自愿提供自制的赤霞烽烟与各位,出事时互相示警。”说着竟是慷慨的分发了下去。

  楚荀一笑,想起昨日在媸妍房中见到的那个漠然紫色的身影,“自然追随姐姐号令。”

  “可以。”

  一声低沈的男声传来,媸妍不由吃了一惊,看向弑剑阁的首领,那人黑色斗笠幕离将头脸遮的严严实实的,怀抱一柄杀气极重的剑。

  似乎众人也都吃了一惊,之後,也就很自然的随大流同意了。

  待众人散了,媸妍同逐波道,“师姐,我已经要挟了田天齐,到时你同他演一出戏,要皇帝以为田天齐夺了你的势力,待皇家派兵来鄂南镇压时,再给他个惊喜。”

  逐波点点头,“正是如此,我辛辛苦苦为鄂南做了许多事,又收复了蛮族人,凭什麽现在要那个黄毛小子来捡现成?就听你的,到时好好耻笑他一番不自量力。”说罢又嘱咐了媸妍几句便离开了。

  媸妍行至廊下,觉得身後有人跟踪,她心中一凛,抽出弯刀往身後一旋,只见那黑衣人似乎并无防备,极为狼狈的闪了一下,只得道,“宫主……”

  正是弑剑阁的首领。

  媸妍手下不停,自从同岳小川双修之後,那内力就越来越好驾驭,几乎不用刻意引导。她一时兴起,运用起岳洛水教的精妙剑法,飘逸的招式加上妩媚冶艳的红衣,让人眼球一热。

  那首领本来就只守不攻,此时更是相形见绌,情急道,“在下赤蝮,只是想问一个人!”

  媸妍挑眉,见他目不斜视,并没有正视过身後的三女,想来想去,只有蒙面的蒺藜了,哼道,“我的人你要不起,你走吧。”

  那人见她要走急了,“请问怎样能带跟那位紫衣姑娘见上一面?”

  媸妍想了想,“她是我得力的人,若是阁下能为我驱使三年,我便还她自由,如何?”

  那人看起来很为难,“并非我没有诚意,实在是在下已经身不由己。可否换一个条件?”

  媸妍心中暗暗讥笑这人心意不过如此,“这就难办了……除非,你解开幕离给我看看,满足下我的好奇心,若是如愿,让她给你看看容貌,哪怕来陪你睡一睡也未可知……”

  她还未说完,便觉得那黑衣人身上突然杀意膨胀,竟是声调冷了几分,“抱歉,在下也无法以真面目示人。”

  媸妍感受到杀意,早已条件反射般攻了上去,一时心痒,越发想看到他的真容。

  黑衣人被迫抽出长剑,刀剑相撞,碰出亮眼的火花。

  黑衣人的剑极长,剑招也有些奇怪,施展开来竟是如激光般让人难以近身。

  媸妍跟他纠缠了半天,早就不耐心,突然眼珠一转,冲他身後道,“蒺藜,你怎麽来了?”

  黑衣人一顿,杀意减半,剑招暗了下来,范围小了一半,媸妍趁势往前一招“开天辟地”,他的斗笠一下断为两半,掉落在地。

  可是媸妍注定要失望了,他脸上还带着一面银光闪闪的面具。

  赤蝮见她如此咄咄逼人,再也不同她多说,飞身遁去,果然是做杀手的,几乎一闪而过不见了踪迹。

  媸妍若有所思的捡起他被割破的衣袖,只见黑色布料在阳光下隐隐流转出蝮蛇暗纹,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她随手将布料丢给玉岫,“交给如意查查,这是哪里特制的布料。另外,那四封书信送到天都有些时候了吧,看看那四个人到了没有。”

  “不用那麽麻烦,我可以告诉你,这种布料除了皇亲国戚或者举国首富,无人有能力织造出来且不流通於市,他们有能力垄断,也自然有本事不让你查的出来。”

  媸妍眼神一闪,听见那声音心头竟然同小女孩般欢快,“你怎麽来了?”

  岳洛水将那碎布随手一丢,搂住她的腰肢,“听说你要干涉江湖事,我总是不放心,往日你担心对我声名不利总不让我去香川找你,现下我出来寻你也不行麽?”

  媸妍眉眼弯弯,难得娇嗔了起来,“我想死你啦!”她就势一蹦,攀着他身子被他拦腰搂起往房中走去,几名属下早已自觉退避开了。

  媸妍最为心动的就是他了,也因此,越发不愿连累了他,平时不敢轻易见他。他年长许多,又无微不至,让她每每绵软下来,收了那些骄傲,只使使小性子也乐意得很。

  岳洛水关上房门,房内早已备好一桌酒菜,他将她轻轻放在坐椅上,用手指摸了摸她的眉眼,目光却是落在她脱兔般的胸脯,满意道,“妍儿,你又长大了。”他见她在他怀里静静的腻着不愿起来,越发满足。

  他忽然拿出一套檀木妆奁,只见里面是一套做工精良的衣衫和钗冠,看起来精致华美,又带着出尘脱俗的柔美。

  媸妍欣喜,把头闷在他怀里,嗅着他包容的气息,“洛水待我最好,还说为什麽跟你在一起,总觉得像我爹爹似的……”小川像少年夫妻,洛水则更像是良师益友,跟他在一起,才让她身心放松许多,觉得累了许久了。

  岳洛水心里被她抱得软软的,闻言哭笑不得,“休要把我和西川师弟相比,我虽叫他一声师弟,他年纪却是比我大上不少的。”

  媸妍闻言窃笑,他果然是比较在意年纪的,“你想太多啦。”

  岳洛水将妆奁往她手中一塞,“去换上吧,叫我看看妍儿的另一面。”

  媸妍乖乖听话,去屏风後将那套白衫金冠装扮妥当,走了出来。

  岳洛水品着一口酒,见伊人从幕後走出,刹那间突然呆了,他仿佛听见心里百花争鸣的喧嚣。

  那人一身雪色蚕丝烟罗,像是被云拥住姣好的身段,举手投足间,衣衫流动簇拥更显飘逸,精灵无瑕的面孔带着几分匆忙换衫的仓促,两股流苏发束垂到饱满的胸脯,她见他痴迷,随即柔柔的笑起来,随之发顶的小巧天平金冠摇曳的娇俏纯洁。

  那人就那麽施施然从时光的波纹里走了出来……作家的话:

  这个人应该记得是谁吧……

  ☆、(12鲜币)214.探班(h)

  媸妍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狠狠拥抱,以前所未有的热情丢到了床上。

  “洛水……唔……”她还没开口,就被他热情的堵住了嘴巴。

  他的唇舌几乎是带着崩溃的热情舔弄她,吸吮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像是过境的龙卷风,他都不舍得叫她说话,只想长久的品尝这小嘴的味道。

  因着几个月的分离,媸妍也心甘情愿任他搓扁捏圆,可是觉出头皮被发簪硌的有些疼,她便一面费力的回应着他的唇吻,一面摸索着去头上想要拆掉金冠。

  岳洛水却一把固定住她的双手不许她再动,口中还热络的吮吸她的樱唇,不许她出声。他又极小心的分开她的下襟,扯下了她的内裳,双腿极为强势的分开了她的双腿。

  媸妍只道自己衣衫还齐整,却不知何时已经被那滚烫的物事抵住了敏感所在,她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抵抗。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已经被他以丝带缚住,在头顶上绑在了床头。

  随着他近乎膜拜的吻隔着衣衫落在她的胸脯和颈侧,她终於知道自己为什麽抗拒了。

  她眼光从柔和到一点点变冷,“洛水,你起来,让我除衫。”

  “不要……”岳洛水眼光似痴迷似痴狂,“就这样,不要动……”

  他更为大力,亲吻了不知有多久,突然几乎贯上全身的气力,一下子用他巨硕的粗大,冲进了她的身体。

  那一下让媸妍甚至有些淋漓尽致的爽快快感,可是心里却疼了。她一直知道,她有些喜欢他,而他也喜欢她,可是这不意味着她愿意百般讨他喜欢。

  她剧烈的挣扎,可是他今天太过热情,热情的盖住了她所有可能的反抗,除非动用功力,她别想拒绝他,可她体内的造化,还有大半是来自他的慷慨,她怎会用他渡来的功力来伤害他呢?

  她拼命的挣动力气,那麽不甘心,可太过投入的他根本无暇注意,只困着她的双腿,将她双腿掰的大大的,狠狠地冲刺。

  中间的小花早已不堪巨剑的刺入,勉勉强强地吞了下去,但是被撑的紧绷绷的,一看就被他插到了极限,还要承受他整个身子的劲道。

  “啊──”她被他坚硬无比的分身插得整个人都沦陷掉了,从小腹到大腿都蔓延上一股酥软的感觉,让她只能双腿摊开被他插入,却无力收拢。

  其实,他并不需怎样掰着她的双腿。

  她的身体并不抗拒他,反而早已习惯,他一进入,她脑海中就反射出那粉色又浑圆有力的玉茎,让她痴迷的身体,她的身体已经灼热。

  每一次进入都被她柔软湿润的媚肉巧妙地阻挠,既像邀请,又像拒绝。

  他痴迷的低头啜着她白瓷的面和细嫩的双颊,身子一次重过一次的闯入,直到她的双腿再不敢随便乱扭,而是无奈的大开,让他无比犀利的进入最深入的地方。他很满意她的湿润,她的花穴比小嘴儿还要紧致,让他寸步难行又乐在其中。

  她的晶亮的眼睛就在他的冲撞中一下下变暗,有欲望,也有失落……不,他怎麽可以这样疯狂?

  岳洛水不断挺动结实的小腹,将自己深深融入她的身体,而且一双大手干脆在她丰满的酥胸上胡乱的抓摸,完全不像他平日的温柔细致,而是粗鲁的像个强盗,让她几乎承受不了那另类的刺激。

  “啊……不……不要……”事实上她除了轻微扭动,根本就是砧板上的鱼儿,“不可以……”

  可他不仅无视了她的呻吟,反而更乐见其成,动作的更加狂放。

  “怎样?你也很舒服的对不对?”他呼吸喷在她的耳侧,使尽一切手段揉搓她──这是他新从春宫册学来的:温柔惯了女人也是会腻的。而事实上她也越来越湿了,让他呢喃,“我的好妍儿……”一边又一遍遍重复那无耻的占有。

  但这些反常却让媸妍更纠结了,夹杂着挣扎和失落的快感冲击着敏感的身体,让她脑子里空荡荡的,每当她想要想点什麽,就已经被他动作冲击的七零八落,她的水滋润着他的分身,发出“滋滋”的羞耻声,她除了抵抗快感,已经什麽都做不到。

  “不──啊──”她双手已经从丝带里挣脱,可悲哀的是她发现她无力从情欲里解脱出来,只能随着他的起伏荡漾,她能感觉到他的粗大愈加的灼热和坚硬,让她被撑的有种满满被喂饱的感觉,无耻的希望他动作越粗野越好,尽管他一向是很温柔的。

  但他今天的确是粗野了,他紧紧盯着她的双眼,低头温柔的亲了亲它们,突然整个身子俯卧姿态,迎着她被托起的花心,结实有力的抽插,狠狠地冲击着前所未有的速度,像要把她插坏掉。

  “啊……啊──啊──”媸妍觉得整个要被他吞噬掉了,完全说不出任何要求的话语来,只能像溺水的小动物般微弱的求救,“救……啊……救命……”

  在她不胜的呼救呻吟中,岳洛水越来越快,他的肉囊因为快速而连续打在她的会阴上,带来另类的感觉,而深陷在春水里的利刃更是带出一波又一波白沫。

  在一阵阵灭顶的快感中,岳洛水终於泄了出来,他缓了好久,才清醒过来,随手在她脸上一抹,不想一手濡湿,不由呆了,“你……这是怎麽了?”

  “你喜欢的,是那位神仙妃子?还是我呢?”她的声音因为情欲还软绵绵的,“我本来就不该索要你太多,你这二十年,又等的真的是我吗?我不敢想,但今天,却不得不与你说个清楚,你指望我变成那样,不可能的。”

  岳洛水静静地看着她,有着深深的迷惘,他不明白她为什麽说这些话,他已经遇见了她,要了她,今日不过是一时闺房之趣,为何要想那麽多不可能的事呢?但她明显不想听他的解释。

  其实他应该高兴:因为女人只有开始认真了,才会对某些事近乎纠缠的较真。

  他欲言又止,只听见玉岫在门外道,“宫主,那四位来了,要见吗?”

  媸妍气恼,有心要晾他,“让他们进来。”又向岳洛水嘴硬道,“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岳洛水欲言又止,推门离开,又唯恐她衣衫不整被人看了去,“那你把衣服小心些穿好。”他一时觉得果然春宫图册上的东西不能完全搞定女人,甚至适得其反,立刻想要回去翻一翻卷宗话本,看看这女人心症结何在,因此转身不见了踪影。

  媸妍见他果真走了,越发憋气,又以为他临走还恋恋不舍这件衣服,恨得把身上的衣服几下撕得稀里哗啦碎布一样,全都团成一团扔在地上乱踩,踩了还不尽兴,突然想:我这是怎麽了?为什麽发孩子脾气?他的喜欢一开始就说的明白,我何时真的在意过?为什麽今天这样失控……想来想去止住哭泣,媸妍又解下小金冠,恨恨的往门上一扔。

  宋玉卿、杨威、白宇臻和张子振已经走到门口,他们一路惴惴不安,揣测那宫主必然是一位妖邪俗媚的恶女子,不然也不会利用当年的事来要挟他们的身家性命,他们甚至猜测,当年破庙那件事会不会就是这恶女子一手策划,就为了今日控制他们?那这女子也未必用心太过险恶!

  ☆、(12鲜币)215.不识

  杨威急匆匆推开门,却只觉眼前一黑,额头一阵刺痛晕眩,一抹竟然一手鲜血,他看着那滚落在地的物事,并不是什麽暗器,原来是一顶小金冠。

  “你!──”他手指着那人正要发作,却呆了,只见床边坐着一个姑娘,看也不看他,不过二八年华,眉眼精致的如同玉雪精灵,明明一副冰肌玉骨的纤姿玉容,可是却又发髻散乱,有的成绺的垂了下来好不狼狈,身上更是衣不遮体,竟然只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亵裤,上面青玉色的肚兜堪堪挡了大部分颜色。更不要说那藕臂玉腿都露在外边。

  那姑娘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让人好不怜惜。杨威一眼望去,只觉得那景象矛盾的可爱,他生平第一次见到美人没有生出色心,而是想要把她好好宠养娇爱。

  他慌忙挡住那三人的视线,也不顾额头上的血迹,将外衫一把脱了下来,替她裹在身上,不想她被人看去一丝一毫,嘴巴破天荒笨了起来,“姑娘,你……你没事吧?”

  媸妍抬眼看见是他,冷笑,站了起来,将身上他的袍子往地上一丢,“谁让你上前来的?我允许你过来跟我说话了麽?我允许你抬头看我了麽?”说完,啪的一声抽了他一巴掌,直打的他生生歪向一边,险些站不住。

  杨威又怒又惊,脸也不知红了还是肿了,偏生对上她的模样就火不起来。

  媸妍却满不在乎,走到三人面前,实在不是她不知遮掩,而是方才生过了大气,现在这几人在她眼里也是挣扎的虫豸,她反而起了戏弄之心。

  见宋玉卿扫了她一眼便静静伫立,张子振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白宇臻只是低着头避嫌。

  她便故意走到他面前,双臂环上他的腰身,微微停顿,扯开了他的腰带,“把你的衣服脱给我穿。”

  白宇臻退後两步脸又红又白,“你……你做什麽?”

  媸妍好笑的走近两步,手已经缠上他的衣襟,“怎麽了?你不脱,我可替你解了。”白宇臻还想坚持,可任这麽个裸女在眼前晃也不是办法,赶紧侧身避开,将外衫脱了偏过身子递给她。

  媸妍将白衫一裹,宽宽松松的,又将白宇臻的腰带随手往头发後头一束,在桌前坐下来,从不知哪里翻出来一个小匣子,玩个不停。

  杨威见着一行里被捉弄的最落魄,只穿着一身中衣中裤的白宇臻,心里竟然嫉妒的厉害,若是他,脱光了出丑也愿意!

  媸妍刚才的火早就发泄的七七八八了,加上看这四人送上门来,仇报了一半,心情正好,见宋玉卿疑惑的看着她,便道,“你想的不错,我就是莲华阁主。从今往後,我是你们的主子。”

  四人目瞪口呆,相对无言。

  杨威更是难以置信的出声,“怎麽会?!”

  “你们想必很清楚,当初那件事如果说出去,是个什麽结果。现下我对你们四家没什麽兴趣,若是你们做个忠心的狗腿,我就不殃及你们的家族,如何?”说罢,也不顾四人面色惨白忿怒,只管玩着手里四枚密封好的蜡丸,正是阿里走前做好的噬心蛊。乍一看她玩的欢心,可是不难发现她那显露的一手功夫变幻莫测,四人若是联手还能一斗,但是显然四人心意各异:杨威恐怕很乐意之极,白宇臻有些脱罪之心,宋玉卿极为理智顺势,张子振一个人闹不起来。

  在这样敏感的时刻和地点闹起来,他们就全毁了,更别说房外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白宇臻惨然一笑,“我们也并无选择了不是吗。”说完,径直拿了一枚蜡丸,掐破忍着恶心,将那晶亮的蛊虫吞了下去。

  杨威没想到他这麽快,也立马吞了下去,眼睛只直直盯着媸妍。

  “不……你们可以选择死,这样,我就既往不咎。”

  宋玉卿叹了口气,也依样吞了蛊。张子振恨恨的看了媸妍几眼,也照做了。

  “噬心蛊每月月末发作,以後你们暗地里便是我莲华阁的奴仆,替我除掉不方便料理的人,日後我们莲华阁渐渐出世,会有很多惊世骇俗的行动,比如要号令女子跟男子一争长短,甚至是搅合这天下,所以,很快,你们就会有任务了。”

  “你疯了!”白宇臻失声看着她,四大世家不仅是武林支柱,也都跟朝廷有些关系,不然哪里会这麽多年世家不倒?这个疯女人绝对是要把他们拉下水!

  媸妍反手给了杨威一巴掌,“不愿意你大可以不做!看是不是受得了每月噬心之苦,或是家族毁誉之果!”

  杨威苦笑着看向那姑娘,“为什麽他说错却要打我?再说,为宫主做事,杨某很是甘之如饴。”

  媸妍对他记恨最深,在破庙时,他是折磨她最不要命的一个,後来走投无路又借机想要侮辱她,他在她眼里,除了无耻下流,已经没有别的定义,更何况他热辣的眼光看得她火大。

  她摆摆手,“甘之如饴也好,阳奉阴违也好,眼下就有一件事,我要你们好好配合武林盟田天齐的号令,四大世家站出来表个态即可,至於你们几个,就跟着他去鄂南吧,需要解决谁,田天齐会交待的。”

  四人心中俱是一惊,若说刚才对这小姑娘还觉得娇蛮任性,那麽此时却是心存恐惧了,不知她以什麽手段胁迫了田天齐,虽说四人不甘为田天齐驱使,但这小姑娘的用心也很不明。

  媸妍见白宇臻脸色也变,心里有点不舒服,挥挥手打发了另三人,看着只穿中衣的白宇臻,想起他那时还算安慰的照料,和他锲而不舍的纠缠──他脾气总是很好,任她如何迁怒,他都一味屈从。他有过错,但是他也给过她雪中送炭的温暖。

  在树林那次邂逅,她是有些动了情的,她记得他说了许多很真的话,可是後来……她前世本来并不是这样自私的人,她也活的很温情过,可是这世被欺辱的太多,尤其是孙大悔婚事後,就养成了这样多疑的性子,非要小川那种以十二分赤诚之心相待之人,她才肯十足的去爱,她再不肯承受男子一丝一毫的欺骗和辜负。

  媸妍揪着身上白宇臻衣衫的袖口,直扯得皱皱巴巴,才开口,“听说,你有一个儿子……”

  白宇臻警惕的看向她,毫不掩饰地目露寒光,“你想做什麽?”

  媸妍心里也不由颤了一下,是啊,她是在想什麽,想他为什麽当初说到没做到?为什麽没坚持一直找到她实现诺言?

  “你有心上人了?”她抬眼,看着他越发俊朗的面容。他这样洁身自好,又出身世家,该是好多姑娘愿意嫁给他的。

  白宇臻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气宇轩昂言之凿凿,“不错,我有了心上人,她正是我儿子的娘。”

  果然男子的誓言都是一时的!媸妍微恼,声音已冷了下来,“那你走吧,记得做好风云使交托的任务,否则,你的痛苦并不会比他们少半分。”说着她一把解下带着体温的袍子和腰带丢到他怀里,“快走!不要叫我看见你!”

  白宇臻还未穿好衣服,已经被她推推搡搡扔出了门,莫名其妙:这媸妍宫主虽说看起来直率天真,可是喜怒难测,保不准会对小豆芽起了什麽坏心思,还是抽空把小豆芽接过来带在身边寸步不离比较妥当。

  ☆、(12鲜币)216.人非

  九月二十六日,武林发生了一件打破平衡的事,那就是武林盟声称芙蕖门妖女作乱,要铲除邪教,拯救鄂南无辜信徒,於是发动了对芙蕖门的剿杀令。

  原本沈默的四大世家纷纷表态,站在了武林盟一边。

  原本皇帝杜宇担忧的蛮族力量并没有成为阻碍,而恰恰因为逐波收归不久,蛮族难驯,竟然在打杀中反叛,芙蕖门腹背受敌很不乐观。而鄂南也乱作了一团,处於英雄狗熊混乱厮杀的阶段。

  而此时,媸妍正第二次赶往定苍山。

  两女连赶了半日路已经累极,便往林中深处走了几步,见到一座隐蔽破旧的猎人小屋。媸妍暗暗觉得好像自己来过这里似的,但是偏偏记忆里有一处空白,想要想起什麽,就生生的疼。

  她觉得,一定是有什麽不愉快的经历,已经不愿去想起。联系到自己过去多舛的经历,想不起便想不起吧!

  二人走了进去,只见屋里用具一应俱全,而且干净利落并无灰尘,正奇怪着,门砰的一声闯开,一个布衫男子进来就问,“谁让你们进来的?”

  只见那男子跟媸妍一般年纪,肤色是猎户那样健康的发暗,长得原本很清俊,可是脸颊上不知为何划了两三道深浅的刮痕,加上来者不善,看起来有些凶狠。

  那男子一进来就死死地盯着蒺藜的眼睛,眼神像是烧着熊熊大火,又像是千年寒冰。

  媸妍一时情急出口,“对不住小哥,我上次来的时候明明还没有人的,我们这就走。”

  她一说出口自己也愣了,那男子更是眼神鹰鹫般盯上了她,比刚才还要热切,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颤音,“你……来过?”

  媸妍带着蒺藜便要离开,可是走到门口,那男子竟然一双手铁钳似的向她面纱拉过来,媸妍本没料到他有武功,仓促之下应对不及,但以她如今的身手也鲜有躲闪不开,而更奇怪的是那少年竟然似乎也会剑仙门的无上剑法,虽然不似岳洛水剑术出神入化,却也看得出内力大成,返璞归真。

  媸妍不防就被他扯下了面纱,惊怒交加,那少年却还不收手,又扯了蒺藜的面纱,表情一下扭曲之极,在媸妍和蒺藜之间徘徊不定。

  媸妍见他如此反应,只怕他必然跟她过去有什麽不好的恩怨,可是为什麽她什麽都想不起来呢?

  “我们走!”媸妍脸色铁青,携起蒺藜疾奔而去。

  站在山顶,看着远处平静的池水,媸妍眼神朦胧了,好像又看见那眉眼清秀的少年悄悄地下水,以假乱真的跟他梦想成真的“媳妇”欢爱。

  她的眼神飘远,穿过来处的树林,好像凭空看见他死前乖乖的叫她“大嫂”,将她和大哥的发小心结上的那个晚上……媸妍犹豫了一下,终究推开了那扇厚重的门扉。

  一个酒坛子“砰”的在她脚下开花,溅了她一身酒渍。

  “滚!──”

  媸妍皱皱眉,走进去,只见屋里摆设一如往昔,只是地上歪三倒四摆满了酒坛。

  不大的空间里本就没吸收到几缕黄昏的光亮,而且香炉中烟雾缭绕,让人什麽也看不真切。

  “你怎麽还不滚?!”那满脸胡茬子的人早已看不出什麽风度来,凄凄笑了两声,颓废的摆摆手,“让郭禾告诉那帮狗日的,我不需要女人,不要再送来了。”他的眼光像是穿透了什麽地方,呢喃着像是吟唱,“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女人,并不是什麽好东西。”

  “我回来了。”

  夜色渐渐袭来的黄昏里,不知道女子到底说些什麽,最终,女子成功结下盟约,潜入夜幕离开,孙伯荞看着她下山的背影,一时不知心里什麽感觉,惊喜?希望?懊悔?失落?

  ──他也说不清,但是不管她要什麽,他都愿意给她。何况,他也想拉下那高高在上的人……鄂南因为芙蕖门和闵佑圣女多年经营,女子的地位比其他地方都高许多,也因此娼馆很少,倌馆却多。

  媸妍踏入如意的鸳鸳馆,可算大开了眼界。她很费解,龙霖国男子个个眼高於顶,竟然也有人倒霉不得不做小倌,只见那些男子大多斯文清秀,体格相对“窈窕”,媸妍见几个较为眼熟,蹙眉,“这几个……”

  如意笑道,“宫主认出了?正是莲华阁早先的‘药渣’罢了,当初云英她们功力还低微,这些男人身子耗损不大,她们又够浪费,我就把这些‘药渣’转到我这里了,好歹生些银子给我吧。”说着凉笑道,“要知道,龙霖最不缺的,不过是男人罢了。”

  媸妍微笑看她,“你真是会生财。”她叹口气,这里也算是男子的噩梦,不过,那些色欲熏心的男人,个个也不值得怜悯。她突然觉得鸳鸳馆这名字很是耳熟,“天都有名的鸳鸯楼,难道也是你的?”

  如意点头叹息,“那也是我当初卖身所在,如今是我当家。”

  媸妍正想问她八卦些当初一代名伎丁凤君的旧事,就听见路过间厢房传出女声,忍不住戳了窗户纸偷看,只见云英在里面借地跟两个小倌玩了起来,她还穿着几乎透明的薄纱,身上做了麻花捆绑,敏感处还挂着几个铃铛,三人情状很是不堪,看来玩的很high。

  如意怕她恼怒,“是云英说想看看这里小倌对女人还有没有兴趣,所以要来贪玩。”

  媸妍不知想到什麽,脸色怪怪的很是不平,“她干吗穿成这幅样子,不是自降身价?”

  如意笑道,“男女合欢,哪里那麽多说道,所以说为什麽娶了闺秀的男子还是要去青楼贪吃一口,女子时时换个模样,男子也多些情趣,并没有什麽大道理吧,不过助助兴而已,男子总是喜欢有些新奇的趣味。”

  媸妍皱眉,“那如果是你的夫君,你不会介意他希望你打扮成另一幅样子,就不是你吗?”

  如意惊讶,“太杞人忧天了吧,交欢时玩些花样,男子是会痴迷些,但是平时待自己如何,嘘寒问暖,哪会有不明白?”如意其实直到媸妍纠结什麽,不由感慨这宫主也不过是寻常女人心,“换句话说,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凭宫主会觉察不出?”

  媸妍一言惊醒,突然笑道,“你说的对,是我钻了牛角尖。”与其天天较真那些虚的东西,不如抓住实的,以心易心,如果不得也不用强求。何况她现在几个男人,怎麽都算不上吃亏。

  媸妍正开朗中,见蒺藜风尘仆仆的进门,眼神一亮,“不是该在莲华阁里好好把你的功夫赶上?楚荀不叫你满意?”

  蒺藜眼神一闪,“是花月使说,天都传来消息,皇帝要御驾亲征了,声势凌厉,恐怕是看鄂南乱套要来收黄雀之利,所以要我过来提醒宫主早做防范。”

  如意神色一凛,对媸妍点头道,“是了,若是算着日子,天都的御林军也就是这一两日来到,只不知道竟然还是御驾亲征。看来,这皇上可是存了始皇帝的一统之心,野心不小。”

  媸妍淡淡笑道,“来呀,就怕他不来呢。”她摸摸被她揣在胸口的一块可以调动五万禁卫私军的白玉虎符──那东西不知哪里来历,她查出用途时也是吓了一跳,可是如果到了杀伐时刻,她不介意调动那在京师的力量逼宫夺位。

  ☆、(25鲜币)217.破菊

  随着鄂南混乱的升级,鄂南的动荡俨然从江湖门派之争导致了教众离心和蛮族叛乱,武林盟前所未有的团结在一起──但这事付出了代价的,之前有过反对的几位武林人士先後被暗杀,这让田天齐嗜杀的“仁义”被心照不宣的摆到了明面上,但事实上他很冤!

  媸妍说了叫四大世家来协助他,但那四人信誓旦旦声援他,却又不完全听从他的指挥,他只是有所保留的要他们让那几个老家夥噤声,毕竟他盟主做了十来年不想晚节不保,真仁义也好假仁义也好,做戏做全套吧,可是那四个家夥竟然罔顾他的交代,直接暗地里痛下杀手……而这一切都被算到了田天齐头上,引人侧目。田天齐这才冷汗,媸妍要麽是要借手除掉他,要麽是想逼他像条死狗一样完全匍匐,但是他做不到!就算是狗日的皇帝,当初也是给他留足了面子,哪里这样逼他过甚?他一时後悔当初为何没第一时间把此事像皇帝求援,反而屈从了把柄,现在倒是想要墙头草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拧了拧眉,目中泛出冷光:如此,他也要为自己早做打算了。

  在鄂南乱成一团,甚至连芙蕖圣殿都被乱军占据之後,果然,天都的御林军终於姗姗来迟。

  孙玉龙一身紫色锦袍,看起来志得意满,但是心里却阴晴不定:他有把握皇帝应该还没发现他私藏了虎符之事,但是杜宇也够谨慎的,竟然借着此次镇压鄂南大乱的机会,索性将京畿天山王原有的一半私军都拨出来让他“御驾亲征”,既将京师的威胁找了由头驱除出去,又能借机会耗损一二,反正这支军队不听杜宇的号令,无论是鄂南消耗,还是天山王私军消耗,都是杜宇乐见其成的。这也是他等不及“坐收渔翁之利”而早早遣了他过来的原因,恐怕怎样的结果都是他愿意看到的。

  而且,最该死的是,那“御驾亲征”的消息,还不是那死皇帝放出来的?这是想把他当靶子吗?

  孙玉龙一路杀过来,进展的十分顺利,他之前曾派人趁乱潜入散布言论瓦解这些愚民,芙蕖门都靠这些愚民支撑,瓦解的很快。

  见手下已经剿清了芙蕖圣殿,他便吩咐军队现在附近外围驻扎下来,先带着一支队伍护送他杀上大殿。最後众多原来的信徒和教众都被赶到大殿中心聆听教诲。

  “众位鄂南龙霖子民,想必各位已经受够了芙蕖门惹来的连月动乱!”孙玉龙居高临下的看着底下的蝼蚁,心里很是不屑:这些底层的小人物就是这样见利忘义,就跟他的过去一样,你对他好时就俯首帖耳,而一旦带来战争动荡就是反叛的武器。不过,他真的很享受这样王一般宣言的感觉,这让他有些陶醉於上位者的权利。“朝廷念在尔等只是被芙蕖门这样二流邪派所蛊惑,才身不由己被利用洗脑,因此不再追究以往的过错罪责,只要能脱离芙蕖门者,一概视为良民,田产受到朝廷保护。只要能奋起投入朝廷义军的,一概赐金二十两,一族同姓人家投义军足三户赐女官奴一名。”

  他视线不停扫视,见不到自己派出去混进去的几个探子,皱了皱眉,那几十人也是行伍出身,不会稀里糊涂死在混乱里吧?

  女官奴,可是很多出自罪臣的大家小姐,便是如意那般的,这样对於鄂南这帮山野村夫,实在够优待了。

  是以如意第一个皱了皱眉,懒得听他再说废话,冲手下使了个眼色。

  於是人群里突然有人阴阳怪气道,“朝廷就这麽抠?芙蕖门可是修了路又贩粮,你们给点小恩小惠银子女人,就想捡便宜吗?”

  然後人群里各种叫嚷声此起彼伏:

  “就是,女官奴,别是你们皇族玩剩下的吧,还是从什麽鸳鸯楼发配出来的啊,就想‘赏赐’给我们了?”

  “这朝廷还真是讲笑话,想不费一兵一卒把咱蚕食回去呢!”

  “绝不当朝廷走狗!”

  “狗皇帝滚出鄂南!”

  ……

  底下的抗议声从挑拨到叫嚣,已经越来越失控。孙玉龙不由退了两步,手掌握成了拳头,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他没想到,原先得到的武林盟可靠消息说,芙蕖门的势力确实已经溃败了,蛮族也已经反叛,但是眼下那些原本蝼蚁般的愚民,无一不是有组织有计划的声讨者,而那些中气十足的声音更无疑都是练家子!

  他脸色苍白:恐怕杜宇也早就预料到可能发生这种危险情况吧,所以丢他出来探探路?想到这底下可能是圈套,他不由脸更白了……他揪紧了袖中的虎符:想叫我好看,哼,若是平安回去,可要早些发动了。

  他那边悄声叮嘱近卫出去外围调动驻军平乱解围,这边厢冷汗涔涔的周旋,装作不知,“各位,请相信我,待朝廷收复鄂南,必定会更好的解决民生问题,给大家一个有诚意的交待!”

  他话音未落,底下的人已经躁动了起来,压过了他的声音,台上他和几名近卫军狼狈的应付着,可是那台下逼近的铁塔般的汉子是怎麽回事?那一个个胸口纹的图腾是怎麽回事?

  他越想越乱!那不是西南蛮族人麽?这假消息……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是芙蕖门的阴谋,还是田天齐的异心,抑或是皇帝下的狠手?

  他武功本就低微,左支右绌,又分心胡思乱想,一队人马跟底下一窝蜂来的人打了起来,而刚才那些频频示弱的“愚民”不知混进了多少蛮族人,如今以一当十,不多时就冲垮了他身边的精兵,最後竟被个大块头蛮族人老鹰捉小鸡似的揪了起来扛在背上一路颠簸。

  等他被扔到地上,能清醒的打量周围,差点没气死,这里竟然是倌馆鸳鸳馆!而他即使身在厢房里,也听见男子互相调笑调戏的声音,怎让他不屈辱?

  媸妍推门进来,见到是他,也惊了一跳,“什麽皇帝,竟是你?”

  孙玉龙瞳孔骤然紧缩,泛上杀意,“你认得我……”

  媸妍蹲下,用手掐住他高傲又狼狈的下巴,“你是好了不起的人物?我要认识你?”

  孙玉龙挑眉思索,不发一言。

  媸妍加重了指力,捏的他下颌骨咯咯作响,“不过,你龌龊的事我却是一清二楚,啧啧,”她坏心挑唆道,“什麽御驾亲征,我道怎麽回事呢,我就说狗皇帝放着田天齐那麽大一个内奸,怎麽会这麽快就上钩,却原来派来个替死鬼!”

  孙玉龙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虽然对皇帝没什麽忠心,但也不容许动手前就被人视若弃子,他实在不明白,他是哪一点招来了杜宇的不满!

  其实他从没暴露,只是从他叛出定苍山进贡账册之後,杜宇对他不耻,从未真的当他亲信过。

  “想不想报仇呢?”媸妍怜悯的看着他。

  孙玉龙忿忿道,“好,你我不如结盟如何,我会让你看到我存在的价值!”

  媸妍讥笑道,“价值?还真看不到,我只看到差点被别人踩死的丧家犬一条。”

  孙玉龙轻笑,“我可是有天山王驻军的半枚虎符,足够调动狼虎之师的五万大军,而我作为小王爷,要收归那另外的五万旧部听令与我也是早晚的事。怎样?”

  媸妍眼睛一眯,想不到那半块竟然在他那里,蹲下身在他身上一通乱翻,却什麽都没有翻到,不由蛾眉倒竖,“你信口开河吧?就凭你?你真以为你那卑鄙的来历我不知道麽?卖友求荣卖妻求利,你还有什麽做不出来?”

  孙玉龙被她揭了老底,浑身冰冷,眼色几经变换,“定是定苍山的贼寇和孙绍文告诉你的吧?我真不该留下他的性命!大男人做事各凭本事,我不觉得我有过错!成王败寇,看谁笑在最後。”

  媸妍见他恼羞成怒,也懒得跟他说教,只冷笑一声,摸索他的袖笼胸口,还是一无所获。

  孙玉龙戏谑道,“这位姐姐,你找不到的,我意识到不对时已经将它交给亲信藏起了,我也不是迟钝到猪一样的人吧?”他见她垮了脸,调笑道,“还是说,你看上我了,所以假公济私,想要摸我?”

  他恼怒她刚才说话毫不留情,於是便越发无耻,他自己做了小人,也想让别人不堪起来。

  媸妍讥笑道,“公子真是好心情,是,不止我摸你呢,待会,会有好多人摸你的,别忘了这是鸳鸳馆,公子就好好享受吧!我想公子这般高傲卑鄙的人,应还是未开苞吧?”

  她说着就转身离去,孙玉龙吼道,“喂!喂!是我呈口舌之快!我已有喜欢的人,哪会特特调戏你?刚才说的合作之事,你考虑的如何?”

  媸妍冷笑,“快别这麽说,小叫花子,就凭你也配和我谈交易?快别侮辱了我,也别侮辱了人家姑娘,你真的不配!”

  平心而论,和他合作只有好处,而且必要时做掉他就可以了,可是媸妍真的完全无法做到。至於他说那跑掉的亲信,她自会派人去搜查,但凭她这里逐波留下镇守的蛮族士兵,想必也打得过那些人。

  孙玉龙狠狠盯着媸妍的背影:他从未被一个人如此惨痛如此彻底的扒皮羞辱过!而且他对这蒙面女一无所知!他有一种无法遁形被扒皮抽筋的惨痛,让他有一瞬恨不能死去,但他发誓,定要不惜代价,将这女人施以最惨烈的刑罚!

  华灯初上,正是倌馆青楼的好时光。

  孙玉龙被灌了一碗小倌破菊的春药,丢到了一名脑满肠肥的富商的房里。

  媸妍在隔壁屋里等着听那亢奋的戏码呢:他不是把她卑劣的威胁了一回之後,也丢给别人卖了一回吗?还没等她涂完丹蔻,突然听见隔壁尖叫一声,那富商气急败坏的闯了进来,还拎着孙玉龙的领子拖行过来,“这,这贱人,竟然,竟然踢伤我的命根子!我,我要把他带回家好好惩罚!”

  媸妍见到死狗样的孙玉龙,笑道,“大爷,我们要给他点穴了给您,是您说没意思非要灌药的,这可不能怪我们,不如换个哥儿玩玩?”她凌厉的扫了孙玉龙一眼,“这贱人,还是我来亲自调教好了!”她眼中闪出嗜血的快感!

  那富商自知理亏,也就就势换了个人。媸妍刚关上门,就见孙玉龙喘息着,撕扯开自己的衣服,抱上了她的腿,“救……救我……”

  媸妍不由嗤笑,“你真以为换成个女人就行了嘛?”

  孙玉龙只觉得身体燥热,可是等脱光了衣服也目瞪口呆,他发现前面竟然不硬,而奇怪小腹里的燥热丝毫不减!难不成,难不成他真要把那男人叫回来满足他?不,还是让他死了吧!

  媸妍啧啧叹息了两声,“既然如此,还是我帮你吧!也好叫我过过瘾。”她就势将他放到桌上,随手将他松散的衣服就扯得光光,他胸前两点樱红此时格外敏感,她用手粗鲁的揉搓了几下,就引得他发出满足又似索要的喟叹和呻吟。

  她低头观察他的贱样,似乎要将他每一个丑态刻在眼里。孙玉龙眼神有些迷蒙了,可是迷蒙中似乎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美丽眸子,那双记忆里秋水含露的眼……“是你……吗……”他迷蒙地呻吟,想要亲吻它们。

  可是媸妍很敏捷的躲开了他的亲近,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打的他嘶哑的哼了一声,却越发带着引人犯罪的暗示。

  “还真是下贱呢!”媸妍手指在他胸口划着圈,一路向下,摸索的他浑身酥麻,随着药性更加不清醒,只能狼狈的哼叫,她的手已经停留在他完全萎顿的命根子上,似嘲弄的随手揉握,“这玩意,还真是丑陋呢,还不知会如何祸害良家女子,不如我替你割了它可好?”

  孙玉龙小腹冲动,热流涌动,可是下身却完全不举:定是那该死的药!防着小倌不听话反攻了客人,可是,这该死的药不会有什麽後遗症吧?

  刚听到媸妍狠绝的话,还来不及反应,药性已经驱使他先一步做出了求饶和呻吟:“不,啊──不要……”

  那声音嘶哑中带着性感,无奈中带着索取,他快要疯了:他怎麽能发出这麽恶心的声音来?

  媸妍讥笑道,“如你所愿!”她突然把他身子粗鲁的翻转过来,他马上像母狗般跪趴,她的手指移动到他双股间的小菊花,来回用指尖挑逗了几下。

  孙玉龙已经吓坏了,这不是他认知世界的事了!他药性此时已经醒了一半!小腹一个激灵,那介於天地之间的刺激让他玉茎一柱挺起,他激动地扭动身体,“我,我,我……”媸妍笑道,“呦,本事不错呀,还能冲破这药性,不过……”

  孙玉龙被她凉薄残忍的声音激起了一身冷汗,狂躁的挣扎起来,被媸妍随手“哢吧”卸了膀子,两只膀子垂着,只能跪伏。他疼的大叫一声,险些昏了过去。

  媸妍已经拿起一根粗长的玉势,对准他的菊花,不做任何润滑,狠狠地捅了进去!

  只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啊──”

  那声音尾巴变调,虚弱的拐了弯,能听出受害人已经遭受严酷的毒手……倌馆这事常有,但是叫的这麽凄厉的还是头一个。

  血已经从撕裂的後庭流了出来,孙玉龙感到怪怪的鼓胀感,可是他的药性已经被痛感惊醒了大半,哀求道,“我……我已经好了……快……放我下去!”

  可是媸妍恍若未闻,手下的玉势依然坚决的开始抽插,就着鲜血的润滑狠狠贯穿他紧涩的处男地。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粗暴的物事撕开了,那东西冰凉的,不带一丝温度。

  而媸妍看着他的鲜血和痛苦却越来越亢奋,手下的玉势进攻的越来越暴戾,直到他快要受不了,才俯身在他耳边道,“这才是开始呢。”她瞄见他坚挺的分身,一边加快捣弄,一边用沾满他後庭血的手摸上他亢奋的分身,她捣弄的越快,手就勒的越紧,孙玉龙在疼痛与快乐的两极间正要射出,只听她笑道,“不低头看看嘛?”

  他低头看见自己惊骇的鲜血淋漓的分身,吓得浑身一冷。

  “这可都是你自己的血呢……”

  再加上後穴中那破坏一切的绞痛,他竟生生刹住,只觉得像是有一根弦绷断了,小腹一阵锐痛,再也无法硬起了。

  是夜,鸳鸳馆发生了变数,出乎意料之外的是,蛮族人这次竟然真的发生了暴动。

  连同驻守在鸳鸳馆的上百个蛮族刀兵在内,竟然脱离了逐波的掌控,再加上孙玉龙那近卫带兵赶来接应,竟然被他逃掉了,且走之前还想趁乱把媸妍掳走报仇,里应外合乱兵之下,再高的武功也插翅难飞。

  在猝乱之间,作为影子的蒺藜保证了主子的绝对安全,却不幸被掳走了。


  ☆、(12鲜币)218.破戒1

  逐波叹息,“事情就是这样,本来好好的,我一向不想同蛮人闹得太僵,都用的痛心蛊,但这次不知怎麽,有人哄骗他们说蛊有解,你知道的,那些蛮子本来就头脑简单,加之这蛊并不十分厉害,这下竟然真的胆大包天。”

  “师姐,你真是太过手软,我对待那四子还用的噬心蛊呢,你对待暴烈的蛮族人却不肯下重蛊,要知道蛮族性野难驯,又脑子空空,你的心慈手软实在用错了地方!”媸妍又疑惑道,“不过他们的蛊是真的有解?”

  “我不也是想着尽可能笼络他们,不要闹得太僵麽。”逐波叹气,又冷哼道,“哪里有解,郎氏的蛊只有自己人才能解的出来,更不要说有的蛊甚至只有下蛊人才能解。那人分明是骗子,刚好借了时机钻了空子,这下就算蛮族人反应过来,他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媸妍想了想,冷笑,“我当是谁,恐怕是田大盟主吧!除了他,再无人对你我的布局如此熟悉,又恰好知道鸳鸳馆,这条狗恐怕是耐不得寂寞,以为我们把真的皇帝掳来了,我们之前的计划不就是如此麽?真的皇帝若是被掳来倌馆受辱,恐怕不会轻易饶了你我,所以这是想趁乱让我们两败俱伤,又或者借皇帝的手除了我,然後把他之前假情报之事再推到我身上。”

  逐波心惊,“他不是投靠了你吗?怎麽还如此摇摆不定?”

  媸妍微微摇头,“是我操之过急了,急着想要把他拖下水,所以让他狗急跳墙了,却忘了他最在乎名誉,有这样的反扑再平常不过,不过这次,我是不会再对他耽搁功夫了。”她叹了口气,“蒺藜那边,我已经捎信给逍遥侯赵丹元斡旋,过几日应该有办法。”

  “师姐,鄂南恐怕暂时兴不起什麽风浪了,我已经急招孔雀过来协助阿木帮你重新下蛊,我要去一趟白云寺。打蛇打七寸,他这次实在惹火我了,我与田单的账,也该算一算。”

  逐波略一迟疑,“那你要小心了,年前普觉大师辞世了,本来是想那位继任住持的,奈何年纪轻压不服,现今白云寺四大禅堂争斗不休,尤其以戒律禅堂的了情那恶僧嚣张的最为厉害。”

  媸妍对她暖笑,“放心吧师姐,几个恶僧,我还不放在眼里,何况我也不是要去挑战白云寺的,我若是除了了尘,他们只会谢我。”

  逐波点头,又关切道,“怎麽这几趟都不见了阿里?阿木还同我问起,你们不是闹了别扭吧?”

  媸妍的笑僵在脸上,“他……走了。”

  逐波皱眉,“他那性子,若不是你太过分,怎麽会走?师妹,这几个男子,我也看出了,都对你真情实意,只是,你周旋起来,少不得用些手段才是,不要太一味直白,是会伤人的!”

  媸妍点头,果然,齐人之福,不是那麽好享的呢……夜深人静,子时白云寺。

  了尘一向浅眠,听见动静便缓缓坐起,静静地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

  灯火燃起,照亮了一室。

  那女子一身妖娆的红纱,随着夜风幽幽的飘,她镇定的关门,仿佛当他不存在,随手将个包袱扔在桌上,那隐隐的酒肉香味让他皱眉。

  “为什麽,要出家?”她解下面纱,转向他。

  她放肆的在他床榻边坐下,戏弄道,“和尚,我喜欢你,你还俗吧……”

  她用手指拂过他越发俊朗的面容,他的眉目,他的鼻梁,最後要停在他的唇上。

  他的眼神陷入她流转的眼波之中,无法自拔,喃喃,“为什麽要出家,为什麽要出家……”

  “因为我对不起她。”

  他终於能坦然说出这句话。

  她笑,“那你现在坐在庙里念经,就对得起她,能赎罪吗?”

  他疑惑,“她……”

  媸妍挑眉一笑,“你父亲可给她制造了很多麻烦,而且,永远不会消停。”

  了尘叹气,“我明天就动身,去阻止他。”

  媸妍忍不住笑得弯了腰,才道,“你真可爱。”

  “如果,除非你死,他都不肯安分呢?”

  了尘眉头一动,“你是来杀我的吗?”

  媸妍突然收了笑意,“你这麽可爱,我怎麽舍得杀你。我来找你,是问你讨一件东西。”

  “《天启剑诀心法》,必定在你那里吧?”

  了尘凝视她许久,收敛了情绪,“我不会给你的,而你也拿不走。”

  媸妍又打量他:她看得出,他眉目间安宁而祥和,他是真的沈浸在寺庙的生活里,不再是当年那个暴躁极端的少年了。檀香已经染去了他的血腥,让他如愿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浮萍,都有着不可隔断的过去。

  凭什麽他以为剃了头念念经就可以隔断?就可以安宁的享受如今的生活?就可以从田单变成了尘?

  想到袁彤术师兄,想到自己那时最黑暗的日子,她眉目变得狠戾,“你交是不交?”

  了尘静静扫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媸妍突然从包袱中拿出一只荷叶烧鸡,看得他目光一闪,骤的打量她,不知在想什麽。

  她笑着凑近他,“不要以为,有你爹给你遮羞,过去的事就无人知道。”

  “这世上,还未有我不晓得的事。你真的想叫我把你过去奸淫杀虐的事,都讲出来给世人听?”

  “还有个中细节……你真的确定要给别人知道?”她的声音显得邪恶无比。

  了尘面色变幻莫测:他早已看破身外物,也从不想争什麽。过去往事,他并不介意,也不会再给他什麽困扰,大不了像过去三年一样远行苦修。

  可是他并不想,那个女子的过去再被扒出来,受到任何猜疑和谈论。

  他身形微动,动了杀意,媸妍却是抢先,随手一招制住他的要穴处,她如今招式庞杂,信手拈来,正使的是天启剑诀中的手法。

  “怎样?如今我的身手可比你好,这剑诀心法给我,也才能物尽其用吧?要麽交出来,要麽吃了这些!”

  她完全可以直接逼他交出东西,可她完全像是要慢慢的折辱他,要他难堪!

  了尘拳头紧握,看着她目光恍惚,最终斩钉截铁,“不。”

  她突然动作,鲨鱼晾翅般将他手臂往後一扭,又对着他後心拍了一掌,他只觉一股阴寒之气顺着脊柱攀升,让他气息一寒,已经狼狈趴在桌上,整张脸埋进鸡肉中。

  鸡肉很香,可对修炼的僧人来说,只会感到反胃和抗拒。

  媸妍见他恶心作呕,想要躲闪,偏偏拿起酒坛拍破,对着他的侧脸浇了下去,“我一直质疑,你这等斯文败类,也能入住佛门,真是佛祖不幸,那便做个彻底的酒肉和尚吧!”

  了尘满口酒肉味,跟平素信念冲击,再加上脊柱那阴寒之气,心中滞涩,竟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只是侧头,目光纠结的看着她,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

  “你看什麽?!”媸妍被他看得突然有些难受,不知为何好像觉得自己做错了一般,“再看,我挖了你的招子!”

  了尘目光渐柔,却没躲闪。

  媸妍被他看得突然有几分心虚,竟然退了几步,踉跄仓促离开。

  ☆、(12鲜币)219.破戒2(h)

  媸妍以折辱他为乐趣,但是这乐趣也总有殆尽的时候,尤其是每次看到他明明狼狈却异样的眼睛,她总有一种心思被完全窥破的感觉。

  是夜,她空手而来,准备要将二人做个了结。

  “真的不肯交出来吗?”她看着他狼狈的模样,他的眼神依然清亮,深深的看着她,不肯移走半分,也没有因为几日的羞辱而慌乱失了分寸。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麽,顿了顿,稳稳打坐。

  她凑近他後背坐下,他身上有一股好闻的檀香的味道,让她懵然吸入,竟然淡化了许多血腥的杀念,平静了好多。不自觉的,她的手臂已经攀上了他的脖颈。

  她看到他的耳根因为充血而泛红,不禁想起了那个夜晚,那少年因为她包扎伤口,而泛红的脸和耳根──他也有过可爱的时候。

  她趁他不防,已经以内力制住了他,让他因为那阴寒之气而不能妄动。

  她已经将他推倒榻上,俯身抱住了他。

  “真的不给吗?不过是一本心法,值得你连破三戒吗?”

  了尘像是不会思考了,他盯着她的面,说不出话来,他觉得体内的阴寒之气在攀升,让他使不上力来。

  他突然闭上了眼睛,眼睫随着心思而眨动。紧咬出血的唇泄露了他激烈交战的情绪。

  媸妍忍不住低头,吻上了他的睫毛,含吮他的眼窝。

  她听见他加重的呼吸声。她不禁奇怪:难道天启心法真的暗藏了什麽秘密,不然,他为何宁可做到这般?

  她慢慢解开他的衣衫,有一瞬失神。他的胸膛早已不复当年年少清瘦的模样,而是结实硬挺,她的手一路滑下,摸到胸肌,腹肌,和他下身的毛发……听说他曾经效仿苦行僧远行三年,没想到,果真如此。

  她将他身体暴露出来,盯着他的眨动的睫毛,“你不想说点什麽吗?不想对你的佛祖,念几声告罪?”

  他充耳不闻,只是睁开眼睛,紧紧地盯着她,那眼睛并不慌乱,却像合着一股奇异的火焰,要灼热她的心。

  她搜遍他的全身,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试试你,不过,别怪我没告诉你,今天是你最後一次机会,丑时一刻,便是你的末日。”

  她连日耽搁,越发觉得自己对他下不去手,是以今日下了决心,要让他曝光在众人眼光之下。

  他像是无知无觉,不懂她在说什麽。

  恼火之下,媸妍突然低头,啃噬他的肌肤,引起他一串细小的颤栗。

  果然,他的肌肤是敏感的。

  她以手握住他的分身,那坚硬的物事先是一颤,随即在她手中不断膨胀。

  “怎麽?和尚也能动淫心吗?”她嗤笑一声,突然缓缓低头,吻上他的嘴,他的唇含着清淡的香味。

  他身躯一颤,眼神挣扎,突然头一偏避开,声音嘶哑,“别……这样……”

  媸妍也不恼,低头含弄他的耳垂,照样引得他低呼。

  “我还以为你是死的呢。”

  她感受着他的颤栗,分外开心,“心里很矛盾吧?想要忠诚你的佛祖,还是跟我一起堕落?”她知道田单是个心理脆弱的人,因此丝毫不放过勾起他心魔的机会。

  她顺着耳垂又吻上他的脸庞,他的嘴角,“你已经堕落过一次,再有一次,天地便不会原谅你了,你就只能永远堕入地狱。”

  她解开披纱,露出香肩,却不再脱衣,只是一再亲吻他,她的吻落在他健硕的肌肉上,引起他难耐的颤栗。

  他的额头涌起汗珠,受制的内力一点点回来,他的拳头紧握。其实只要他一运气,充盈的内力便会回返。

  而她还在无尽的挑逗,折磨他,她更像一个贪玩的小孩子,而丝毫不知道游戏的危险。

  “给你机会……不要?”她偏着脑袋似乎在犯难,“真的,不交出来?”

  她隔着亵裤摩擦他的坚挺,仿佛全然不把他当男人。她像是在考虑什麽。

  他的双眼已经聚满了血丝,因为欲望难耐而爆红,可他又因为心理的煎熬而欲死不能。

  她拨开了亵裤,用湿润的花瓣对准了他的巨硕。她能看到他的渴望和痛苦的挣扎。他在矛盾中煎熬。

  但她并没觉得爽快,反而有一丝烦躁。

  她本来没想假戏真做的,可是看他这幅无动於衷的清冷模样,和怪异幽深的眼神,竟然发了疯,想要真的“凌辱”他,看他是否还像死尸一般。他的从容和固执都让她生气,想要彻底毁了他光明信念的一面。

  她小手在他玉茎上拂动几把,马上叫他粗大了几分,她身子一沈,将他的玉茎头部吞了进去。

  他什麽也不顾,只是深深的看着她,好像怎麽也看不够。

  她缓缓地下沈,将那粗长一点一点的,收纳到自己身体里。

  “你已经完了……你知道吗?”她盯着他茫然的眼睛,左右扭动胯部。

  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花穴开始以各种幅度挤压、吸吮他。

  他的汗情不自禁的越流越多。他痴痴的看着她,从未有过的觉得像做梦一般。

  他情不自禁的呻吟出声。

  她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戏谑,仿佛只是一个让他怎样难堪的游戏,他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动情。

  媸妍也不知道,今日为什麽会失控之下,假戏真做,竟然真的同这臭和尚交欢,但她有一种预感:她突然想这麽做,若是不做,她便会後悔了。

  她见他眉目间有着痛苦的挣扎和抗拒,可是神色又有些不同。

  她微微左右摇摆腰肢,让玉茎触碰到她软肉中的每一处。本来是戏弄他,可是碰触之间,让她有一种被抚慰的淋漓至今的快感,不由低头含住了他的殷红。

  “啊……”他低低呻吟一声,却让她舔的更来劲,小舌头围着那肌肤画圈,直到包围了乳头,才舔舐那小巧的一点,让他凸立起来。

  他身上安宁的檀香味让她觉得愉悦,这样侵犯他更是一件禁忌的乐事。

  了尘闭上了眼,像陷入安眠,只随着她的放肆呢喃,她俯近,听他呻吟:

  “甘……甘草……”

  她血液凝固:为什麽,为什麽当初要出那种事呢?她好像有一点动摇,但是……他在把她当成替身吗?那麽此时,她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动作突然疯狂了起来,跪立在他身体中央,每每抬起臀部,再狠狠的坐下去,并且加快了重复的速度。他的利刃像剑一般刺穿她,带出情动的微微水声。

  小溪顺着两人交合处流了出来,落在身下的僧袍上,分外的讽刺。她甚至作怪的伸手下去他两腿中间,把玩他的结实的肉囊,不意外的听到他难耐的嘶吼声。

  明明身体上更不能承受的是她,可她却像是要惩罚他一般。媸妍就这样狠狠的摇曳着腰肢,让他在她身体里钻探或者填补,连最初想用的“移花接木”都没有想起。

  这样的结果,必然是女子的不胜承欢,和男子的越来越刚硬。

  他十指紧紧掐住掌心,几乎折断,他只有全身的力气才能压住自己的冲动,可是,她的身体,像是盛放的花朵一样,摇曳生姿,那水淋淋吸吮的满足感,像是为他的所有空虚找到了归宿。

  他蓦地睁开双眼,满头是汗,像是梦魇了,然後分身突然暴涨了不少,竟然让媸妍一下子无法顺利上下套弄了。

  ☆、(13鲜币)220.破戒3(微h)

  她能看出来,他之前是在煎熬,可是现下像是做了什麽决定。

  媸妍有些脸红,反而不想继续下去了,她一抬胯,就要起来,可是不经意看到,他月光下孤零零的样子,像是被所有抛弃了,不管是他的信念,还是他的执念……她突然有些不忍心。

  罢了,稀里糊涂,就这样吧。

  柔软无骨的女体缠缠绵绵,一点点又接纳了他,并且紧窒的吸附着他的所有,湿漉漉的,契合的毫无空隙,甚至因为滋滋作响的蜜水像是要完全长在一起。

  那酥骨的起伏,竟然让她体内生出一股微痒的感觉,像是被撩拨了。她不得不越动越快,让她的媚肉都争先恐後拥抱亲吻他的分身肉柱。

  没有性爱会进行的这样被动和祥和,她得到的身体刺激,甚至远远及不上当初被他暴虐时的蹂躏,可是,不知为何,心里却像是净化了一般,就想这样抱着,做到死去。

  她竟然会跟他有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让她也忍不住低低喘息,下身起落更快,而忍不住跟他的唇吻在一起。她竟会同他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有一瞬的迷茫:如果他堕入地狱,她呢?

  她拨开他的唇,用香舌挑逗他的口腔,直到她的气息占领了他的全部,她欣赏着他痛苦纠结的面容,他每时每刻都在忏悔,可是他又不得不领受她给的快慰。那该是怎样矛盾的痛苦?她一早明白,佛门已经是田单最後能依仗的心理安慰,而现在,就被她统统毁掉。

  她充分让自己的唇含住他,而下身也更加热切的含住他的肉刃,往深处引领,感受他灼热的膨胀带来的欣喜。

  终於,他的小腹绷得紧紧的,越来越热,他的分身又粗又长,顶的她行动困难,差点被卡住,艰难地刺穿她的花穴,在花心留下暧昧的热情,亲吻她敏感羞涩的花心,让她跪立的双腿打颤发软,而灼热的岩浆在她深处喷薄,再和两人的蜜水调和在一起,散发出媚人的味道。

  媸妍气喘吁吁,面色复杂的看着他,“还有一刻,你真的不拿出来吗?”

  了尘面色苍白,双唇翕动,正要说些什麽,突然只听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竟然有人往这里来了。

  媸妍正在犹豫下不定决心,忽然释然一笑,“看来还有人更急着想让你死呢。”

  了尘面色变幻,只听“砰”的一声破门之声,门板已经被人踢开,了尘顾不得解释,突然一个翻身,将媸妍牢牢压在身下,撩起身上袈裟将她裹住,他的头压在她肩膀,正将她完全遮住。

  “你……”媸妍惊疑不定,根本没有想到,他压根没有被她内力制住!

  这麽说,他刚才都是在在纵容她胡作非为吗?这是为什麽?她不信他是自甘堕落,她也见证了他放纵前痛苦的纠结。

  而看着他将她牢牢挡住的动作,她心中突然酸涩莫名,双臂一顿,慢慢的攀上,紧紧搂住了他的腰。

  她如今身为莲华阁的阁主,迟早要以妖女罪名被人口诛笔伐,因此她虽有些麻烦,但并不在意被人看见,可是他……竟这般舍身护着她?就好像,捧在了手心上……了尘感受到她的手臂,腰间紧了紧,气息一窒,泛出一丝微笑。

  那带头进来的和尚不过三十上下,浓眉利眼,看着有些暴躁,正是了情和尚,他先道声阿弥陀佛,“了尘,你还笑得出来?你身为出家人,还是善恶堂住持,可知亵渎佛祖是何等罪过?”

  了尘声音冷冷的,并无起伏,“了尘知罪,烦劳众位出去一刻锺,让我同故人叙叙话。”

  众僧没想到,他这时候竟然还要同那女子“叙旧”,一时呆愣。了情本来有些惧他内功深厚顽抗,才叫了这许多人来,此时见他服罪,爽爽快快带人退了出去。

  媸妍声音有些涩涩的,“所以,你根本没有受制於我?”

  了尘点头,面色也泛上一丝温暖,“是,普觉大师临死前,将他一身深厚功力都尽数传与我。”

  媸妍突然有些难过,不知该说什麽,看着他细心地帮她穿好衣服,还她一个体面,而他却还是狼狈凌乱,恐怕过了今夜,就会被世人唾弃。

  “你……”她声音有些哽咽,“为什麽?”

  他突然从枕下摸出一个紫色纱巾包裹的物事,递给她。

  她抚摸着那紫色的纱巾,纱巾洗的干干净净,里面包裹着一本册子,影影绰绰,正是天启剑诀心法。

  她咬着唇,抬头看他。

  他有些赧然,面相苦涩,“我不是一再舍不得,我只是,怕你再也不来了。”

  “明知你只会折磨我,羞辱我,可我还是想要见到你,”他的手指珍惜的摩挲她的面庞,“不管是不是你的真容。”

  一声叹息,“心已乱,我是对不起佛祖救赎之恩,我果然,只能先你一步,下地狱去了。”

  “不!”她突然抱住他啜泣。

  他搂住她的头,安抚食草动物一样抚摸,“今夜……死而无憾。”

  媸妍猛的抬头,还不待她看清他,审问他,他已经将她背转过来,双掌抵向了她的後背,一股深厚的内力从他双掌中向她筋脉游走……他的体内都是雄浑阳刚的内力,渐渐流失到她身体里,她是怎样天真的以为:凭她的阴寒之力,能制住他?

  直到他的力道渐渐微弱,她转过身来,看着他困顿疲劳的脸,突然下了决心,“我如今拼死护着你,我们冲出去!”

  了尘摇头浅笑,看起来已经满足之极,“别傻了,小师妹,外面都是各大禅堂的住持,你带不走我的,何况,我本来就犯了错。你忘了吗?”他贪婪的看着她,他曾想求她原谅,此时却只想让她恨他忘了他,“我杀了袁师兄,死不足惜,还有普觉师傅,我愧对他……”

  他轻轻帮她掩上幕离,“走吧,别管我。”

  “这妖女不许走!”却是了情听到不对,闯了进来,一把向媸妍抓去,想要制住她。

  媸妍咬牙,同他缠斗起来。

  了尘见惊动了外面,众僧就要进来,怕媸妍被缠斗下去身份公之於众──他不能毁了她好不容易积累的身份和背景,更不能再坏了她如今的名声。

  “走──”他一把将媸妍扔到後窗边,推了出去,了情见他坏事,气急一掌打在他身上,却不想了尘内力全无,一掌之下吐血满襟,面如金纸,已经油尽灯枯。

  他贪婪的隔着窗口远远看着她,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媸妍泪流满脸,转身发足狂奔。

  了情也愣住了,了尘虽然犯戒,但是也是要由四堂会审,最严重也不过是打的半死逐出寺外,可他竟然误杀了他,一时情急向外吼道:“了尘畏罪自杀了!”说完追着媸妍而去,唯今只有抓住那妖女,若是能定他们个正邪勾结之罪,也不枉他担个误杀了。

  媸妍懵懂中不辨方向,在寺里乱走了起来,後面了情追过来,已经一掌拍了过来,他方才见她身手,是以这回下了狠手。

  媸妍哭的浑浑噩噩,感到背後掌风,一瞬间想起了尘死状,竟然不想躲开,仿佛等死一般挨了那一掌,吐出血来。

  突然一个黑影闪过,一个蒙面男子将她抱入怀中,他几手就将了情逼得无法还手,一掌重重逼得了情丢了半条命,看怀中女子空洞的睁着泪眼,唏嘘一声,不敢恋战,飞身离去。

  ☆、(12鲜币)221.情仇1(微h)

  媸妍悠悠醒转,只觉得背心隐隐发疼,那一掌余威还在。她强撑着做起来,这是在一个山洞里,估计她受伤了走不远,这里大概还是白云山了。

  她茫然发呆,想起田单,联系起他这几日的反应,恐怕他是早已存了必死之心,若是以前,她亲手杀了他也不会难过,可是现在,她竟有些质疑自己,是不是有些不择手段了。

  我做错了吗?他当年的忏悔似乎早已在这几年出家生涯里消磨的平和,他临死前的眼神,并非出於忏悔愧疚,而只是纵容,纵容她将他的命拿去。

  她捧着那紫色纱巾包裹的书册,无声的哭了出来。

  不知哭了多久,前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媸妍兀自抽噎着,听那人烦躁的叹了几声,突然蹲下来,不耐道,“你还要哭多久?不过死了个和尚,就算白云寺与你为敌,我也保得住你。”

  媸妍冷冷的抹了把泪,“你懂什麽?”

  她抬头也是一愣,面前这男子脸上浅色疤痕纵横,正是那日在定苍山附近野外猎人小屋遇上的那个无礼之人,也不知怎的今天就碰上了他,无心同他道谢,又逢伤痛难以宣泄,便绕过他向山洞外走去。

  男子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许她离开,“你……以前易容过吗?”

  他死盯着她的眼睛,突然凑近她的颈边,急急的嗅了嗅。

  媸妍哪里忍得他这无异於调戏般的举动,当下动了怒,运起内力向他拍去,可她一来忘了这少年莫测的功夫,二来忘了自己刚刚吸纳了极阳的内功,并未能归为己用,她这一怒,经脉被雄厚的内力冲破,爽快之极,可又隐隐有种脱缰失控的感觉,内力不受控制的四处乱窜,让她一掌拍出已经汗如雨下,自己先靠在山壁。

  男人目光灼灼,激动不已,想要抓住她手腕再细细研究她是什麽病症,媸妍却以为他趁人之危,极力躲避,竟重重跌倒在地,一枚白玉符就从她颈间顺着红线弹跳出来。

  男人瞳孔一缩,突然扑上前来,紧紧压在她的上方,一时眼里又是恨意又是莫测难辨的情谊,真让人莫名其妙,印着他那张带着疤痕的脸分外可怕。

  “你!”

  他突然闭上了眼,紧紧抱住了她,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重重的嗅了一会儿,他的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媸妍的颈侧,让她满脸涨红,恼怒交加。

  他还不待她发威,把那白玉符放在手心攥了攥,又松开,给她好好的放进脖子里掩好,“你很珍惜它?”

  媸妍无言以对,她只是知道这枚虎符很珍贵,能调动千军万马之外好像隐约还饱含什麽意义,有千金重,所以她就贴身藏好,但是若论对他的感情,即使没有忘却,也未必……男子好像又怕她说出来什麽,突然转移了话题,看着她的脸,她泪痕未干,双目含露,脸上还带着他无礼撩拨出的春意,这张陌生的脸是那麽美,夹杂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又是那麽贴心熟悉。

  媸妍现在觉得身体里内力澎湃,但又并非走火入魔,她可以做两件事:一是出手杀了他,二是同夫君双修修复。

  但是她直觉无论如何下不去手,不忍杀了眼前这个人。但是眼前的人却似乎越来越放肆了,他突然解开她的衣襟,她雪白的身体已经坦露出来,他的眸光变得暗沈,手掌也攫住了她的丰满开始放肆的揉弄,“你想我吗?”

  他的声音竟然分外温柔,与他凶狠的模样和咄咄逼人的气势完全不符。

  媸妍无言以对,可是怎能任他上下其手?她一回神,就涨红了满脸,一手拍向他的肩头,将他生生震了下来。

  他见她惊怒交加,却有些入魔的模样,又提起她的手腕一摸,更是察觉到她的气息紊乱,不由怔怔的看了她良久,突然将她拥在怀里,让媸妍好不自在。

  可是她忘记了,所以说什麽似乎都是不对的,但是她又觉得不应该推开。

  他突然脸色难看,半晌似下定了决心,在她耳边道,“你……忍着,我去给你找一个……男人……回来。”

  他以为,她还患着那个怪病,没有童男子,她就要气乱而死。

  “你站住!”媸妍被他先是柔情後是莫名其妙的态度给激怒了,“你当我是什麽人?我自有夫君,需要你找什麽男人?!”

  杜皓然再也顾不得其他,霎时脸色变得难看,“你说什麽?我这才离开多久,你就勾搭什麽‘夫君’?你怎麽如此水性杨花?”

  “你胡说什麽?”媸妍被他怪的气弱了几分,干脆不理他,向外走去。

  杜皓然突然一把扯住她,把她粗暴的按倒在地。

  媸妍抬头一看,竟是吓了一跳,只见那人刚才还带有柔色的脸上此时乌云密布,冷若冰霜,再配上那淡淡的疤痕,简直像鬼煞一般。

  他冷笑道,“原来你早已勾搭上别人,怪不得见到我装作不认得,可是害怕我追究你杀父之仇杀身之仇?”他粗鲁的在她脸上揉了一把,“你便是装作不认得,我也要跟你算上一算,我好好照顾你一个贱民,你却发狂把我推下山崖也就算了,我用心良苦,不顾身体强行速成,就是为了早日与你团聚,日夜担心你因为失手而做了傻事。”

  他声音一顿,显得疲累无比,又冷了几分,“不曾想,等我出来就知道你杀了我的父王,还勾搭了野男人?”

  “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你就是如此忏悔的吗?”

  媸妍一阵头痛,脑子混乱的旋转,他说的那些东西都是她脱胎换骨前最不愿忆起的事,她自身的再多苦难她还可以坚忍,可是失手杀他,却是她最内疚的一件事。

  但是记忆的碎片已经唤起,她是不可能再出手伤他了,他……的确是她最对不起的一个人。

  她纠结的看着他,眼神泛着水光,看在杜浩然眼里,却恰恰是之前抵死不认,现在被揭穿了又害怕求饶。

  他冷哼一声,手几乎捏碎她的髋骨,“你也不用害怕,左右你也不过一副身子可以抵挡,不是已经跟了别人吗?让我瞧瞧你夫君的好本事,把你调教的如何!”

  “不要!”媸妍一声惊呼,倒不是她骄矜,只是这其中太多是非曲折,她真的不想一上来就这样赤裸相见。

  可是杜皓然已经十足的冷下心肠,将她衣衫几下扒开,解开她亵裤更是快捷,没几下除了自己的衣衫,两三年的世外时光,让他欲念开闸便不可收拾,那活儿坚硬的如同金刚石,刚触到媸妍柔软的蚌口,那可怕的触感已经让她吓得尖叫,“不要这样!你听我……”

  “说”字还未出口,他已经狠狠刺入她的身体,一边嘲弄的看着她,“有什麽能说的,不是已经如此了吗?”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媸妍被他突然侵入,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可是他的坚挺毫不犹豫的刺穿她,好像不把她给弄得半死就不罢休,他凶猛的乱捣,几乎是要把她撕烂。

  那撕裂般的粗暴侵蚀着她的理智,让她的身体一下子软将下来,明明疼痛,却又带着毁天灭地的快感,仿佛包容了一切,而那把冥顽不灵的刀刃一进入她的湿润,立刻收起了锋刃,变成了钝刀一把,只能来回磨挫。

  ☆、(12鲜币)222.情仇2(h)

  她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夹紧了双腿,想让他进攻的慢些,“求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忘记了……真的忘记了……”

  听到杜皓然耳中,却又是一番计较,“忘记,是,难不成你杀我父王的时候,也忘了他是谁?你跟了别人的时候,也忘了曾经跟人有夫妻之盟?”

  他偏不叫她好受,把她双腿一分,直掰开到最大,看着穴口的花瓣费力的吞吐他的巨大,被他撑的似乎吃不住的样子,越发暴虐,又狠狠挺身贯入,惹得她哭叫。

  “不……不要这样……”她满脸清水,“我真的受不了了……”夹杂着巨大侵犯快感的进攻击溃了她的心神,又加上他不住暴虐的揉搓,让她本来就伤及的心脉突跳的厉害,几乎要彻底溃散。

  媸妍迷迷糊糊,觉得她当时的确是忘了这一切的,而且,“夫妻之盟”?她又什麽时候跟他有过“夫妻之盟”?……可是此刻被他如此粗暴的进攻,本来就承受不住,哪里来的精力多思考,刚要质疑,已经被他又是一顿抢白,“或者说,就算你是明白的,你会放过我父王,你会拒绝那个野男人吗?”

  媸妍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说话──的确,当时的情况,她总还会杀死他爹,她也不後悔跟了岳氏师徒!

  杜皓然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惭愧模样,而且偏偏又像想起了什麽人似的,哪会猜不到她分的什麽心,更是暴怒,“果然,我就知道,你这种荡妇,就是来者不拒的!”

  媸妍知道了愧对他,现在只转脸向一边,默默不语,希望他发泄了怒火,便会揭过算了。

  “也好,今日我好好试试你,改日把你送到天都的鸳鸯楼去,叫你这水性杨花的女人千人骑万人枕,看你必定更加欢喜吧?”

  看着她错愕怒目的面孔只觉得更加畅快,“不过你这夫君也调教的不如何麽,一点情趣都没有,像个死人似的,除了夹着我,你还会做什麽?”

  鸳鸯楼自然是不敢把媸妍如何的,就算是送了进去,也要如意敢收才行,这本不是什麽问题,可是媸妍被他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给刺得遍体鳞伤,又加上他说送她去青楼的话,万般委屈涌上心头。

  她是对不起他,所以才容他这样泄愤,不然拼着内力决堤,也要杀死他,可是他这完全对待妓子一样随便的态度,已经让她无法压抑。

  她本来就有些情绪,加之之前了尘之事,已经到了伤心边缘,又被他羞辱,再也忍不下去了,崩溃了一般,凄凄哭了起来,那哽咽的模样,几乎背过气去。

  眼泪一串串从美丽的眼睛里流泻出来,像鲛人的眼泪一样惹人怜爱,反而更易激起男人强要的斗志。

  杜皓然以为她抗拒,也觉得自己说话太过,想了想,把她送去鸳鸯楼,恐怕自己也是第一个舍不得吧?但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却又不肯轻易原谅,因此不再言语羞辱她,但是胯下却是不停,反而更加狠戾。

  他想过一百种会报复她的方法,不然也不会之前大费周章跟着她,四处寻找她,可是真到了这步田地,即便她那麽没心没肺,他还是只能用身体惩罚她,用假话作践她。

  即便如此,他的心也是疼的。

  他强硬的摁住她大腿根部耻肉两侧,看着她迷离而难过的眼睛,狠狠的将自己的粗硬钉入她的穴道,撕扯的两边包容的花瓣快要生生被带进去,又随着他的抽出被翻出来,露出嫩红色的穴肉,她的花穴娇嫩不堪,像一张樱桃小嘴,却不得不被塞进过多的食物,被塞得要爆裂开来。

  或者说,这样粗暴的报复,说是报复,只不过是因为嫉妒呢?

  媸妍眼睛渐渐失了神,缓缓闭上,也不管身上男人进出的多麽凶猛,作践的多麽厉害,只是默默流泪,想着就这样都还给了他,再也不要相见,若是下回不得不再见,必不让他近身半步,从此桥归桥路归路。

  若是让她为了他的父亲殉命,或是再任他蹂躏,她也绝不会答应。既然已经成仇,又怎麽都补救不了,何必勉强呢?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顾不上儿女情长,而杜浩然……一时心里不知是怎麽了,又是一阵锐痛,加上之前了情给的重伤,竟然一口血缓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杜皓然早不愿看她哭泣不甘愿的脸,只埋头在她胸口的蜜桃上又啃又咬,把两个乳尖啃得红彤彤想要滴下血来,身下毫无节制,几乎是迷乱疯狂的抽插一气,也不知过了多久,即便是不用控制她的双腿,她的下身也早已合拢不住,只能木然被他进出,如入自家田地。

  她的身体永远是那麽美,那麽紧窒……而且不知为何,她的里面变得更加水润嫩滑,好像使着什麽巧劲吸附他的肉刃,让他想要倾所有都给她……真真是个妖女!

  但此刻伤心欲绝的媸妍自然是没有办法去挑逗迎合他,所以她这幅身体……想到可能是经过她那“夫君”不知多少次房事调教成这样。他越发暴躁,粗喘声越来越大,次次恨不得将身体全都闯进去,直撞得耻骨也生疼,自己的蘑菇头次次被她关卡费力箍住,这曼妙的身体,全都是他的,全都是他的……他突然狠狠吻上她的唇,伸出热舌搅动她的呼吸,密不可分,同她合为一体再不分开,下身几乎疯狂的抽动,他的双手紧紧掐着她的肩胛,暴风骤雨的掠夺她两张小嘴儿的甜美,随着他急促的喘息,身上的毛孔似乎全部都打开,比他当初侥幸打开了全身经脉还要舒爽欢快!

  一股浓密隐忍多年的精液就灼热的射进了她的深处,并被他那物事牢牢堵在里头,不能流出。

  杜皓然这积攒了许久的阳气才刚刚淋漓尽致的释放出来,全身瘫软,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嘴里似乎感觉到有些甜腥味,好不容易聚了些气力回来,这才发现她面色苍白,嘴角流血,像是昏死过去了,木然不动。

  他这算什麽?只是发泄自己可笑的欲望吗?她都快要人事不省了,他还这样对待她,如果她真的死了……想到报仇,突然觉得了无生趣,也只想死了算了。

  媸妍恍惚觉得神智归来,有人温柔的给她擦去血迹,又细细看了看她那一掌之伤,叹了口气,又拿了蘸水的湿布条给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和她红肿的眼睛。

  她那一掌之伤倒是性命无碍,只是会让功力阻塞紊乱,而恰逢现在,杜浩然也并不想叫她恢复功力。

  擦干净她唇角的血迹,又给她喂了些水,见她双颊虽然苍白,却也恢复了些生气和血色,杜浩然这才把她半搂在怀里,一低头又吮吻上她的唇瓣。

  这回却不肯再顺遂他意,竟然扭脸避过了开去,只让他沾到个嘴角。

  杜皓然被她柔润的嘴角撩的心痒,可再一亲,又被她避开。

  “你这是什麽意思?你人都是我的,我碰不得你了?”他又恼怒,呵斥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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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6 20:12:15 | 只看该作者|
  ☆、(12鲜币)223.情仇3(微h)

  媸妍淡淡道,“我和你有仇是真,你也不如直接杀了我算了,快别想别的法子羞辱我了。”

  “你──”杜皓然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怒极反笑,“既然你说到仇怨,那麽我们也好好的算一算,当初我父王的事,你给我说实话,外面沸沸扬扬的,我都不信,我只要你告诉我,这事是不是有你一份?”

  他说完急切的看着她,希望她说个“不”字,那他跟她什麽都不管了,还回到从前那样。

  媸妍默了一下,道,“是。是我的陷阱困住你父王,我也杀了他。”

  他双目赤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冰冷的双眼,手掌已经格格作响,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怎麽?你父王是个什麽样人你不知道麽?只许他杀我的仲艾弟弟,不许我替他报仇麽?”

  她的眼睛也变得血红,“定苍山跟你父王的事,归根到底,该怨旁人还是那个始作俑者,你自然心中有数,何必现在揪住不放。再说了当初失心逼你坠崖的事,又是我真心所为麽?我害的你坠崖毁容,你不是也因祸得福学了功夫?你觉得不平,几刀刮花了我的脸就是!都还给你!”

  杜皓然被她连珠炮似的回敬给冷静了下来,也想起许多内情,三年的时光已经消磨他太多心情,最想念的就是父王和她,可是没想到出山就听到这样的噩耗,叫他措手不及。

  “那你也可以有更好的方法,你可以困住他,不要杀他,也可以放了他,为什麽你偏偏要亲自动手……”

  媸妍冷哼,“我从来不後悔,再一千遍一万遍,我也要替仲艾弟弟报仇!当时那种情况下,就是拿了我的命去,我也会杀了他。”

  杜皓然怒意很快压制不住,“你这个毒妇!”他明知道不能全然怨她,各有各的立场,何况当时她知不知道那是他父王也难说,可是就是忍不住发泄怨恨。

  他一翻身又骑到她身上,几下扒掉她的衣衫,露出刚被他折磨的青青紫紫的肌肤。想要打她却舍不得。

  他想要把怒火都发泄到她身上,想要从此都把她困在身边,他的怒气找不到一个出口,他只能这样把她困住,用这样的方式折磨她和自己,不然他的良心难安。

  媸妍警惕的看着他,“你又想做什麽?我告诉你,你休想再碰我!”

  杜皓然眉峰扭曲的挑起,冷笑道,“怎麽了?我刚刚才碰过,现在便碰不得了?”

  媸妍冷若冰霜,“刚才是我欠你的,我当初不该失手将你逼下悬崖,可是你没死,也羞辱了我,我算是还给你了,以後不要再想羞辱我,凭我的功力,你也别想得手。”

  杜皓然气的笑了,一把掐住她的下巴,“是麽?这麽说刚才你逆来顺受是交易?那麽我今天从白云寺救你一条命呢?你又拿什麽来换?”

  “你!”媸妍被他说得无语,强辩道,“我让你救我了?我就是想死又怎样,你怎知了情和尚就能杀得了我?你想叫我还,不如一掌劈死我算了。”

  她情知以两人渊源,他要她的身子也无可厚非,可是她就是抵触,再也不想被他蹂躏的毫无尊严。

  杜皓然把玩着她的白玉符,“我偏不会杀你,你倒想和我划清界限,可是你早收了我的定礼,就是我的人,我不会杀你,但是你做错了事,跟在我身边受罪是天经地义,从今天起,你哪也不许去,就想想如何在我身边赎罪吧。念你当初不知那是我的父王,又为自保,还有幕後之人,我不过多迁怒你,若是早日生个儿子给我延续香火,或许咱俩的账倒是能一笔勾销。”

  若是有了身孕,父亲在天之灵,是不是能看在子嗣的份上,原谅了她呢……“你……你是强盗!”她狠狠的拽着白玉符就要拽下,却被他一手按住,“你敢取下试试?”说着竟然是就着怒意,又粗鲁的扯开她的花唇,从她胯间闯入,如入无人之境。

  “啊……你──!”她冷不防被侵袭,恨得咬住了唇,不发一声。

  她的下身早已有些不堪摩擦,微微红肿,可是他却兴趣盎然,非要把她索取透底,不急不缓的享受着跟她敏感厮磨的交融。

  他好似对她的身体有着无穷的报复心。

  他享受那温暖的冗道,才有了些得到她的快感,又威胁道,“别以为还给我就当做没有发生,真以为有这一身功力我无可奈何吗?我在山中三年精进,你又了解吗?”

  归根到底,媸妍心中还是有些愧对他,再加上不忍伤他。没几下已经被他顶弄得神智溃散,他这是要把几年憋下去的欲望都发泄在她身上,若是她日後跟着他,还不知要被他天天怎麽折磨。

  而曾经是一对暧昧的情人,她真的不想,最後发展到可以预见的互相折磨地步。

  “放开我……让我走……”她趁着几分清明,无比清晰的看着他,想要把他推出去。

  他被她下身挤得更加粗涨,欲望早已滚烫炙热,几乎本能的疯狂插弄,直捣弄的她小穴黏腻不已,她整个人瘫软无力,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更是让人心醉,才惊觉自己被她挣扎弄得如此失控。

  他心头软了几分,制住她的腰身固定住,“你也别想跑,任你跑到哪,我都能抓你回来,若是运气好,碰到你的夫君,定要亲手杀了他,好报夺妻之恨。”说着,竟是连番猛攻,将她插得快要昏过去。

  “你──”她为他的无理震惊,他还真好意思说什麽夺妻之恨,他现在的行径才真的跟强盗匪人无异!

  杜皓然早不理她,面色微醉,在她水穴里淋漓畅快,忍不住发出低吟。

  媸妍若是有些理智,就应该借着这机会,好好运用双修术,麻痹了他,将自己身上的内力重新修整,归为己用,待身体恢复了再言其他。

  可是偏生这男女之事最是说不准,她此刻极为抗拒同他肌肤之亲,就算是利用也不肯屈服,因此才刚有了些神智,趁着他沈浸在索取的欲念中,一招折梅手点在他的腰侧,杜皓然登时泄了後劲,翻倒在地动弹不得。

  媸妍穿好衣服,想到刚才受得罪,真想要上前将他踢打掌掴一番,可是想到乱七八糟的恩怨情仇,到底忍住了,定定的看着他,“我跟你的仇怨,等我办完了事,自然会跟你说个清楚,但是这一年,请不要来找我,我早晚会给你个交代。我这条贱命又值几何?”

  她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山洞,留下杜皓然红了眼盯着她的背影,心中又酸又涩:他已经等了三年,她还叫他等一年不要扰她?还真是够狠心呢……她那一手袭在他腰上,也不怕伤了他的阳力,看来是真的恼了他的侵犯。

  也不知她的身体如何,看样子以前的内伤自然好了,可是她的内力紊乱异常,会不会因此走火入魔?都怪他心急气躁,妄动了肝火……他一时恼恨一时担心,才发觉这孽缘已经结的太深,无法理清头绪了,那里是“情仇”两个字说得清楚。而他今日怒极攻心纠结的发泄,也算是将两人的关系打了死结了。

  ☆、(13鲜币)224.被掳1

  媸妍走出来的时候心里纷乱。

  见到杜皓然是个意外,他改变良多,曾经任性倔强的小王爷变成了如今暴躁乖戾的浪子野客,一身的不驯,仿佛谁都憎恨。

  但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忍伤害和手下留情,这也是她强忍着被他胡乱发泄了一通的原因,谁叫她欠他的。眼下这样,也算暂时扯清了吧?她不想见到他。

  她一时想起田单,一时想起了孙仲艾,一时又想起以前的杜皓然,身子虚软,且背心隐隐疼痛──这伤处尴尬,若是伤在前头,还可以自己给自己疗伤,这现在却只有等碰到了岳家师徒才能帮帮她,一时想起岳洛水一走了之也不知作了什麽决定,更是一团乱麻。

  可她到底高估了自己的状态,甚至连白云山都还没走出,到了山脚就已经气喘吁吁,田单传了她雄厚的内力本是件好事,可惜被了情伤了内脏,无法再运用枯木逢春术自行运功,她有些狼狈的扶着一棵树歇息,待察觉眼前来了人也跑不掉了,而她也不想跑了。

  抬头微愣,并不是白云寺的僧人。

  佐云霏面色恬淡,还是那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对她的行状并不太意外。

  “我是替主公来接你的。”他打量着她狼狈却精致的面庞,辨认一二微微点头,“现在岳小川不在你身边,你又受了伤,你只能跟我走一趟了。”

  媸妍无奈一笑,“我也想走,可是体内真气有些不对,你能否替我疗下伤。”

  佐云霏探了探她的脉搏,果然隐隐有火石冲撞之象,他犹豫再三,还是出手封了她的内力,“对不住了阁主,我只能暂时如此,主公见到你自然会为你疗伤,”他说完苦笑,“阁主大人好一番造化,若是为你恢复了功力,只怕我又要空手而归了。”

  媸妍咬了咬唇,越发觉得这背後有什麽阴谋,那人自己不现身,偏偏总是小人行径,她是绝不会去见的。

  媸妍讨厌他的主子是一回事,对佐云霏还是很有好感的,因为此人风度翩翩,儒雅有节,只是时不时有些羞涩,像是不太习惯和女子相处,即便说话也不敢过多直视她的眼睛。她身上还带着未退的春色,又受控於人,他始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其实佐云霏心中也有些异样。他这若干年耳濡目染的陪主人看那画像,早就知道这是命定主母,後来行走江湖,他见到任何女子都会下意识与之相比,结果不言而喻。但这事实在太玄妙,他从未幻想有这一天。这时候感觉就有些奇怪,他不得不相信一些怪力乱神的东西,而且笃信这是命定。他看媸妍的心态便带上了看鬼魂神仙的感觉,但是这鬼魂神仙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带着常人的七情六欲一颦一笑,他又觉得这人鲜活了起来。

  封了她的功力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是看守保护一个在记忆中多年高高在上,此刻却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他心中还是有些特别的。

  但很快,媸妍发现他不似看上去那般失察,她想留下记号,佐云霏也不揭穿她。她想逃跑,但他总会及时出现在面前。

  夜幕微落,岸上的人在树丛外烤肉,并脱下外衣为女子即将落座的地方铺好,那边水花叮咚,他不禁微微脸红。抛开纠葛,这倒是个安宁好夜。

  她在小溪中洗澡,弄得水花四溅:我洗澡时总不能还监视我吧?

  她恨恨的撩水清洗,突然一只水獭懒洋洋游过,吓得她“啊”的一声,尖叫出声。

  佐云霏吓了一跳,连忙飞身过来,“你……没事吧?”

  媸妍明明该扭过身去遮挡春光,可是她灵机一动,赶紧飞快的挡在水獭前面,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没事,就是刚才有只蝙蝠飞过,吓了一跳。”

  佐云霏这才见她头发湿漉漉的站在溪水中央,低垂着眼睛好像吓懵了,胸前都埋在水里,月光朦胧的照在她的身上,她尽力遮挡,还是遮不住从水中折射出的两抹粉红。

  他脸色泛红,这令人心慌的景象,是跟以前看到的端庄圣洁的画完全不同的──眼前的女人只像个被吓坏了的邻家女儿,如果说之前的“主母”是他不肯亵渎的使命,那麽眼前的姑娘,却是让他的心突然生出了一棵奇异的小苗。他甚至突然对主公的执着产生了一丝怀疑:她也许不是主公要找的人,那样岂非更好……媸妍抬眼,视线有些心虚的跟他对视,不敢肯定他看没看见身後的活物。

  佐云霏以为她害羞嗔怪,更是面色滴血,眼神闪烁,“我,我去为你铺床……”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却不知这天地野外,哪来的床可铺。

  媸妍见他走了,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身目光如电,一把抓住那个快要游远了的小东西,将它後爪绑在靠近岸边的水草上,於是可怜的小水獭只好不停的蹬动前腿,发出水流叮咚的声音。

  想必就算没有声响,佐云霏一时半会也不好意思回来,她匆匆穿好衣服,赶紧循着天都的方向逃跑。

  跑到林外,刚好遇见两位少侠赶路,这王一山和秦宁,都是在武林大会上打过照面的,媸妍不认得他们,他们却认出了她,见过礼後,热情的要求一起赶路。

  媸妍想说先走一步,可是又没法用轻功,又怕被发现出来,只好答应一起赶路,想到了人多的地方再告别。

  王一山和秦宁也是对美人献献殷勤,想要讨好而已,倒也不敢对一阁阁主不敬。

  这夜媸妍天未亮醒来,想要先走,却听见身旁两人小声嘀咕:

  “真的,我刚才看她离火堆太近,想过去帮她移开一些,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她一点功力都没有!”

  “不可能,武林大会上我见过她,当时楚谷主恶作剧揭掉了她的面纱,引得一众哗然,我绝不会记错!”

  “你说的我也记得,当时她跟楚谷主过招,是有武功的。可这位阁主姑娘脚步虚浮,似乎是受了重伤?”

  两个人的言谈戛然而止,交换了一个眼神,不敢冒犯是一回事,但是若是没有威胁,恐怕仰慕心折就会生出了肮脏邪恶的心思了,更何况这里荒郊野外,谁会认识他们?

  媸妍警觉的坐起,“多谢二位少侠陪同,只是本阁主门下已经奉命前来五里外迎接,就不劳二位奔波了。”

  秦宁也不全信,“那是最好了,只是阁主大人似乎身体有恙?在下小通岐黄,可否让在下诊断一二?”说着,竟然放肆的上前抓住媸妍的手腕。

  媸妍怒极,可是挣脱不得,被他牢牢抓住,这下立见分晓。

  二人脸上顿时出现喜色,胆子大了起来,“想不到阁主大人竟然真的内力无存,不知伤在何处,可让我二人帮帮忙?”

  媸妍恨恨道,“你们若真要找死,可别怪我心狠手辣,大可再进一步!”

  王一山面现忐忑,秦宁却胆子肥壮,干脆将她扯到身下,一把撕烂了她胸前的衣衫,转头道,“都这步田地了,就算我们不做,她会放过我们吗?一不做二不休,玩个痛快,事後再说。”

  王一山被说动,也上前抓住媸妍的双手,就要去亲她的小嘴,却觉得手臂上一下刺痛,嘴角流出一股黑血,栽倒在地。

  秦宁一边推他,一边道,“你别挡着我啊……”刚说完也觉得肚腹被什麽刺中,体内翻江倒海,口吐白沫,不过呼吸间就见了阎王。

  媸妍脸色难看,半坐起身,看着倒地的两具尸体,幸好她带着郎阿里送的镯子,可是她刚刚意识到,自己又回到了几年前不会武功的情况,偏偏现在容貌惹祸,更是寸步难行,这才走了几步路,她的毒针已经用完,没有武功的她,四处乱走实在不是明智之举,除非等到她们接应。

  她想了想,将衣服撕得再烂些,又将尸体上搬到腿上,开始枯坐。

  ☆、(13鲜币)225.被掳2

  “对……不住……”

  佐云霏不多时匆匆赶到,看见她衣服四分五裂,露出窈窕的曲线和白嫩的肌肤,身上还半压着一具男人的尸体,她眼神茫然,不知在想什麽。

  他突然心疼了,解下衣衫给她披上,也不知她吃亏了没有。

  媸妍冷冷道,“如果不是你封住我的内功,我怎会这般狼狈,被下三流的人欺负?”

  佐云霏如同吞了黄连,直觉接口道,“我,我会负责的。”说出口却哑然:她从来不是他的责任,他就是想负也负不了,心里转了几个圈,不知这事若是主公知道了,会不会嫌弃她?想必主公坚持了这麽多年,不会轻易放弃,若是知道了,万一伤害她更是不好。想来想去,他还是要带她回去。

  媸妍本来身上没有这麽狼狈,她正是刚通了,才故意等他到来,与其自己乱跑,不如等待门人接应,现在误导他以为她被人侵犯了,好叫他内疚点,对她宽松些,下次就好逃了。

  但她刚才听到他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心念电转,突然声音软了几分,怨怼的抬头看他,“你就愿意亲手把我送给你们主公吗?”

  佐云霏心慌意乱,加上内疚,不敢看她,“今天的事,我不会告诉主公的。”他又顿了顿,“如果主公日後反悔,我会照顾你的,你别担心。”

  若是主公始乱终弃,他便愿意为今天的失误承担後果,显然他忘记了,媸妍并不是一个普通女子,不需要人照顾。

  佐云霏也不知心中内疚多一点,还是胡思乱想多一点,媸妍怕他久留问起她如何杀死二人,发现毒针,便叹息道,“我们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

  待走回原先落脚的地方,媸妍看到那可怜的小东西还被缚在水草里幽怨的挣扎,心情这才好了点,上前把它放掉了,忍不住埋怨佐云霏,“你也是的,怎麽不放了它?差点饿死它。”

  佐云霏见她嗔怪,想起她的顽皮,也笑了,“我急着找你,哪里顾得上别的。”

  媸妍见他目光早已不同之前的洒脱磊落,心想,若是哄他为她疗伤更好,便施展美人计,轻轻拥住他的腰,“你真的要亲手把我送给别的人吗?可我为什麽觉得,我喜欢的是你……”

  佐云霏身子顿时石化,无措的看着怀中的人,告白他听过不下百次,可从没一次像这样,心里砰然心动,喜悦到极致!

  他想回抱她,可拳头握了又松,还是推开了她,他现在的心思已经是大大的背叛和不敬,不可以再越雷池一步,他苦涩的一笑,“主公潇洒倜傥,你见到他便不会这麽想了。”他离开她些距离,才镇定道,“无论如何,你都是主母。”

  媸妍见他水米不进,也懒得再编谎话骗他,干脆不搭理他。

  第二日媸妍看到雪菟留下了接头记号,心头稍定,决定甩掉他。

  她一反常态,坐到他对面,“我昨日心情不好,你别责怪我。”

  佐云霏低头,“我知道……”

  媸妍见他自责纠结的样子,突然有点愧疚,觉得自己又无辜骗了一个纯洁的好男人,实在是罪过,她沈默了半天,“你抱抱我。”

  佐云霏扭过脸去,他的手臂轻轻发抖,看得出极度克制,想要抽身离开。媸妍突然搂住他,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微微磨蹭。

  佐云霏双臂一垂,再也拒绝不得,缓缓收拢,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媸妍手臂揽在他的身後,镯子抵上了他的脊背,紧紧盯着他的表情,只见佐云霏似乎意识到什麽,眼神微转就要推开她,媸妍忙迎面送上樱唇,吻上了他的唇齿。

  佐云霏身子一僵,整个人像是被软化了,眼神从犀利变得温柔如水,不可置信的盯着她,而几乎是同时,他的身子也软麻下来,倒在草地上。

  媸妍看着他纠缠的眼神,“这次我真的要走啦,我耍了点小手段,你不要介意,之前我没被人强迫,你不用内疚了,我们就此别过。”

  她走了两步又顿了顿,“不用担心我,我的人已前来接我了。”

  出了林子,前来接应的雪菟等人见到她大喜,“阁主,你没事吧?”

  媸妍勉强一笑,“没事,只是功力出了问题,连轻功都不能用,你们快些护送我去鸳鸯楼,我有话交代如意。”

  几人雇了马车,连夜到了天都的鸳鸯楼,如意早听说白云寺出了大事死了主持,正担心媸妍下落不明,还好及时找到。

  媸妍却是担心另一个人,“蒺藜被掳走多日,也是因为我才出事,我很担心,不知可有她的下落?”

  如意笑道,“前几日也刚好看到蒺藜放出的密信,我们里应外合,蒺藜已经回莲华阁了。”

  媸妍急问,“她出来的时候可有什麽不同,受了什麽委屈?”孙玉龙被她好一番报复,又见到蒺藜的相貌,她生恐蒺藜吃了什麽亏。

  从某种程度来说,蒺藜算是背负了她的过去。

  如意摇头,“看起来没有什麽委屈,说孙玉龙受了什麽隐秘的伤,找太医治了几日,还下不来床,不曾有时间去扰她,我们也不过三日就救了她出来,想来还算及时。”

  媸妍皱了皱眉,半晌没有说话。

  “我很累,去为我准备一碗浓浓的避子汤来。”

  之前同岳氏师徒还好说,这要是孕育下杜皓然的子嗣,她可没心力去生下这孽子,虽然已经三天了,但还是想求个心理安慰。

  如意大吃一惊,“阁主──”

  媸妍知道她想什麽,“不是他,那佐云霏还算礼遇,我同他也不过是虚与委蛇而已。”说到这里,她也不想再多说,只听砰的一声,像是哪里打翻了茶盏,不由皱眉问道,“谁在隔壁?”

  如意吩咐人去察看回来,道,“没人,大概是她们养的猫儿吧。”

  媸妍点头,扯下脖颈上的白玉虎符,到底觉得还有大用,没鲁莽扔掉,随便扔给了如意,“这虎符交给你保管了,同孙玉龙的那兵符各为一半,你小心些。”

  如意小心揣好,又奇道,“佐云霏……有人道曾在西北见过他,恐怕是与魅离有些瓜葛。”她见媸妍认真,又道,“而且他的武功同岳小郎君不相上下,便是离主也有可能。”

  媸妍点点头,突然觉得无限疲惫,“这才没处理完这边,又出来别的乱事,你们近日小心些,那边盯着蒺藜,看她有无反常,这边了尘死了,恐怕田天齐要疯,我也没时间跟他玩了,他的利用价值也到此为止,我们放出风去,就说了尘的事,是有人公然报复我们莲华阁和芙蕖门的盟友家眷,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管。”

  如意欲言又止,“蒺藜……她?”

  媸妍点点头,“以孙玉龙的性子,就算伤没好,也会让人抬着他去羞辱我的人,更何况蒺藜长相特殊,他应该恨之入骨借机迁怒才对……要麽是蒺藜说谎,要麽是不耻外道,你去盯着,看看她身上有无伤痕和虐待痕迹,防止她出了什麽茬子。”

  如意明了,“那田天齐呢,何必要放出风声保护他?”

  媸妍笑道,“我们说是这样说,谁要真的管他,不过做做样子,这风声放出去,只怕皇帝第一个容不下田天齐这等两面三刀之人,会替我们下手,再联系这会鄂南之事不顺利,想必由不得皇帝不信,适时再将田老贼暗通曲款的书信放出去,”她说着想了想,将怀中紫纱包裹的书册拿出来,好一番摩挲,才将书册抽出递给如意,“去告诉白宇臻,是他出场的时候了,待田天齐身败名裂,自然有人号召新的武林大会,他身为四大世家之首和新秀,理应站出来理事。给他三个月时间,叫他好好参透了《天启剑诀》,如今心法剑法俱在,他应有绝对胜算。”

  她现在内力霸道,又有岳洛水亲授的无上剑法,暂时没有时间去研究天启剑诀,不如物尽其用的好。

  如意领命,连夜赶回莲华阁去。

  ☆、(12鲜币)226.被掳3(微h)

  媸妍这才来到安排好的厢房,推门歇息。她的内息紊乱庞杂,不是如意和雪菟的内力压制得了的,只有来日去剑仙门才行。

  房中一片漆黑,媸妍刚掩上门,就冷不防被一只手从身後捂上了她的嘴巴,一具火热的身体从身後贴上来,这是一具男人的身体。

  她真的没想到,自家地盘上,还有人大胆如斯,也是她大意了,自己武功尚未恢复,又遣走了如意……突然那只手将她一翻转,整个人压在她身上气喘吁吁。

  是佐云霏!

  媸妍瞳孔骤缩,诧异的盯着他,他突然激烈的吻下来,倾诉般含住她的唇瓣辗转吮吸。他的目光迷离而热烈。

  媸妍被他制住手臂,吻得难分难舍,心中虽是抗拒,却抵不住他从温水变成火一般的热情,他似乎是失了控,连她的舌头都不肯放过,逐一舔舐着她的内里,让她湿漉漉的嵌入他的口中,无法招架。

  媸妍愣了,不知他为什麽出现在这里,又做出这样突然冒犯的举动。

  但他似乎是不会更多的动作,只紧紧拥着她,不停地勒的更紧,不停地吮吻她,却没有下一步了,而他的吻也随之越发热情,无法抗拒,甚至急躁起来。

  “唔……放……放开我……”媸妍刚想说话,却被他含住了舌头,啧啧吸吮,顿时粉红满面,不由自主发出“嗯哼”的羞人声音。

  他饥渴的吮吻她的津液,听到她喉间的娇吟,更加热切,狂热的吻上她的所有,让她发出动听的呜呜咽咽的声音。

  媸妍本该拒绝的,可是被他吻得昏头转向彻底懵了,身子虚软,再加上他执着的目光,竟然就闭上了眼睛,喝醉瘫软了一般任君采撷。

  突然,门外响起轻轻叩门声,“阁主,您要的避子汤。”

  媸妍感到身上的人瞬间僵硬了起来,十指几乎抓疼了她,他目光原本的几分愤怒顿时消弭不见,温柔而又歉疚。

  佐云霏本来被她欺骗,以为她真的没事,现在想到她的确被那二人强暴了,只是为了安慰他才隐忍,顿时柔情似水,无处倾诉,心中骤然疼痛,愧对於她。

  这乃是一个误会。

  媸妍轻轻回道,“放在门口吧,再去为我打一桶冷水来,我要沐浴。”

  少时门口的人走了,媸妍这才看向他微微疑惑,“你怎麽找到的我?”

  佐云霏压抑着喘息,“你的衣物被我下了千里香。只要不过两境,我都找得到,而你封了内力,现在盲目逃跑实在不是良策。”他想了想,似下了决断,声音微微发涩,“主公人中龙凤,不是你想的那样。”

  媸妍被他压着不分青红皂白一顿吻啃,本来有几分动情,现在听他这样说,又恢复了些神智,沈思不语。

  他叹了口气,“你骗得我好苦,若不是我咬破舌头撑着逼出麻针连夜轻功赶来,还要被你明日逃脱。”他顿了顿,声音有些不同,“我早先一步到了这里,就藏在方才你们说话的隔壁。”说着不知想起了什麽,又狂躁了起来,急切的要低头寻觅她的芳唇。

  媸妍觉得他此刻十分不对,挣扎避开他的唇吻,“你……停下……你是不是喝了那间房的茶水?”

  佐云霏也觉出自己狂躁,清醒了几分,“那茶水……怎麽了?”

  媸妍一听便知他从未来过青楼妓馆,叹了口气,“你是饮了些春药,不妨事,刚才你做的事说的话,我就当忘了。”

  佐云霏听见她这麽说,原本清明稍许的眼睛又泛上深深的颜色。

  雪菟打来洗澡水,见门口的避子汤还放着没动,才觉得不对,於是便放下洗澡水,轻轻叩门,直接端着汤走了进去。

  房中的景象有些怪异,媸妍被个男子压在身下,说是亲热,又似乎在对峙。那男子眼睛和嘴唇单薄,并不十分英俊,但气度风雅,竟让人忽视了他的无礼。

  雪菟心中咯!一下,再看媸妍冲她颔首,便泛上一个媚惑的微笑,放下汤药,走之二人身边蹲下,想要扶起佐云霏,带着些微慌张的异样眼神询问他,“这位公子,可是阁主的朋友……”

  媸妍想想这青楼中的春药只是为了助兴而已,并没有那麽厉害,可见佐云霏心志并不坚定,那真言媚术,只要意志微弱,对施术者动了男女情思龌龊心思,便不可抵挡。

  可惜佐云霏却是看了雪菟只一眼,便便若有所思迅速别过了眼去,低头紧紧盯了她一眼, “出去。”

  雪菟愕然,没想到这看似面嫩的公子竟然男女方面如此淡定坚守,好似臭硬石头,她又拿捏不准媸妍和他的关系,见阁主点头只好退出。

  媸妍费解的很,他如此失态,到底是情难自禁,还是在装?他的眼睛单薄而迷茫,没有什麽刻意的痕迹。

  佐云霏见无人又忍耐不住,低头下来吻她,他越吻越急躁,手也不安分起来,伸到她衣襟中乱摸,想要更进一步,他的手摸索之中,迷乱的抓住了她的丰满,只微微停顿,便掘紧了大掌,肆意揉搓。

  媸妍险些嗯哼呻吟出声,情急嚷道,“连五成的媚功你都抵挡得住,可见意志坚定,这春药并不激烈,你再要趁机冒犯我,我可要疑心你是故意的了!”

  这一语激醒了佐云霏,他只觉得兜头冷水,从看到她洗澡後心中的魂不守舍和龌龊肮脏全都被她看透了!又是难堪又是警醒:他终於明了了自己在想什麽,为什麽失控,原来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暗中起了这样的心思……原以为是因她勾引诱惑而生的牵肠挂肚,方才明白了她是虚情假意,他依然不能释怀。现在才发现,一切只是自己痴人说梦,借酒装疯而已,偏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清醒没醉,还被别人一语点醒。

  所有丑陋逾越的欲念都被那一盏无伤大雅的春药放大到无处遁形。

  佐云霏突然从她身上爬起,脸色燥热,退了几步,像是要躲着什麽危险的东西,扶着桌几好一番镇定,不敢再看她清亮的眼睛。

  果然,那春药其实,只是助兴,并没有迫的他不能自已。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无力极了,“你必须……随我走,主公还在焦心等待……”

  媸妍原本被他热情弄得起了些悱恻的心思,现在也没了心情,又见他执着,几口喝了汤药,真真假假,声音无限幽怨!了他一眼,“我随你走就是了……你希望我喜欢他,我怎会叫你为难。”

  她其实很想去见上一见,只不过不想这样武功尽失,被动的去见,不过佐云霏如此执着,她也少不得去会上一会了,毕竟此时时机不好,她身边没有得力的人手。

  佐云霏明知道她总是利用一切时候来算计他,还是被她三言两语说的心中苦涩,一池春水打乱,再也无法恢复平静。

  “要洗个冷水澡吗?”

  佐云霏苦笑,“不必。”他燥热的是心思,而不是身体,被她说开之後,他已经明白了。

  他将她抓在怀里,飞窗而出。

  他同主人从小一起长大,第一次产生了异样的抵触情绪。

  星夜无月,他携着柔弱无骨的女人,看见女人仰面被映照的清亮的眼睛,心中柔软,腋下紧了紧……☆、(14鲜币)227.决裂

  既然这次两人是商定了离开,便不用风餐露宿了,随即正大光明的赶路投宿。

  媸妍不再想着逃离,就不再吊着他的胃口引他误会,而佐云霏不知是放心她还是怎样,也放慢了脚程,他自从那夜离开鸳鸯楼之後,意外的更加沈默,好像他的害羞、热情都没发生过。

  两人各怀心思,反倒陌生更多。媸妍是心不在焉,佐云霏则更像是刻意躲避。到最後,就连媸妍也觉出不对来,赶在进客房前拦住他:

  “你在生我的气?”若是跟他去了关外,身无内力的她过於被动,也不知那素未谋面的“主公”是何等人物,她至少要有一个朋友才行。而同时,她敬服佐云霏的为人,也不愿耍弄他。

  “没有。”他略微低头,後退两步,拉开和她的距离。

  “我……我之前为了脱身,说过些戏言,你别放在心上。”媸妍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实话。

  佐云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说的他都知道,他已经在克制了不是吗,她为什麽还要提醒他呢?

  忍不住忿忿然,他突然略微自嘲的一笑,“只是戏言而已吗?”他早在鸳鸯楼就已经知道了,不,确切的说,在她的麻针刺向他时已经知道了,但是他忍不住愤怒:她怎可将色相如此收放自如?她对别人呢?也是这样的吗?

  他越想越气愤,突然揽住她的腰肢,将唇吻印上了她的软糯,那甜美的感触让他忍不住流连,他眉头紧皱,紧握十指,最终舌尖微微一舔,就离开了她的唇。

  “都是戏言,那这个呢?”

  那个吻轻如鸿毛,但是他勾魂的一舔,让她想起了逃脱的那个晚上,伴随着麻针袭来的吻。

  对她来说或许就是个小把戏,对他,却是难以言喻的滋味。

  她还恍惚着,眼前人已经消失了,媸妍有些难过,摇了摇头,心里有些梗,推门进了客房。

  在莲华阁这麽久了,或许是见多了男女合欢,淡漠了廉耻的缘故,她早已对不择手段什麽的不是那麽放在心上,几乎有些成为生存本能。

  但是这一夜,她失眠了。

  此时三更,却不知边城哪个角落的寂寞人,埙声吹得如泣如诉,也只有她这样浅眠的人才会感觉到。

  她起身披衣,推开房门,想要出去走走,明日就要离开玉门关了,她预感到了那里:她会被命运卷入新的齿轮,或许还是她一直排斥的禁地。

  “你……”

  房门外,佐云霏站的如同一尊石像,斜斜倚着房门,从未离开过,闻言突然身子微僵。

  看到他僵硬的身影,媸妍突然觉得心中暖暖的,从未有过的感动。

  “为什麽……”原来他每夜都这样守着她,怪不得白日看起来满目血丝,憔悴不堪。

  佐云霏低头,似乎是想通了,微微一笑,仿佛白日的不愉快从未有过,“总之……那夜的事不会再发生。我不会让人再欺辱你,你,安心睡吧。”

  媸妍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夜,以为她被人强了的事。

  心中突然为自己的不择手段有些难堪,她心一软,伸手一把将他拉进了房内。

  佐云霏几日不曾好眠,被她猛然一拉,险些站不住身形,他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她。

  媸妍抓着他的袖子,不忍欺骗他,嗫嚅道,“那夜……其实我……什麽事都没有,我没给人辱了去,你不用……如此放在心上。”

  佐云霏猛然抬头,脸上的表情莫测难辨,像是从不认识她一般,紧紧盯了她半晌,像是要看出她的心,“如此,那夜在鸳鸯楼,你也是早知我会去找你,故意准备了避子汤,好叫我内疚的了?”

  他步步紧逼,“是不是,就连同我只是逢场做戏的话,也是早知我会听到,故意‘提点’给我听,叫我这等小人物不要痴心妄想?”

  她的戏耍,实在已经伤透了他岌岌可危的自尊。从没料想自己会企图一件不属於自己的东西,才发现,自己跟公子的距离是那般天上地下的远。

  媸妍语塞,她想说不是,可是关於之前和杜皓然在山洞的尴尬之事,她不想解释,就在她停顿之间,佐云霏从她手中抽出衣袖,“你不用绞尽脑汁骗我了,”原以为她是一朵竹篱间的香石竹,不曾想却是一株毒罂粟,“如你所愿。”

  窗外的埙声不知何时已经消逝,媸妍愣怔的站在房中,门口还是那个坚守的影子,不曾赌气离去,但她知道,他不会再相信她,也不会再想同她说话。

  心头突然抽紧,有些委屈,有种自作孽的悔意。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捱到天微亮,媸妍急急的推开门,他还抱着一枝短戟站在那里,猛然一看,就像天庭战将,颓废疲倦丝毫无损於他的气度,足以踩着祥云走进任何一个痴心姑娘的梦里。

  媸妍徘徊到他面前,讨好的扯了扯他的手臂,挤出一个笑容,“你累了,进来歇息一会吧?”

  佐云霏避开她的骚扰,“不用。”

  媸妍看他疲累的面容,儒雅的面容竟然生出了青浅的胡茬,有些难过,“进来吧,我虽然功力不在,但是精通拂穴之法,多少为你舒缓一些。你是为了我,投桃报李也是应该的。”

  佐云霏再次避开她的拉扯,淡淡回避道,“在下只是为了主公。”

  媸妍的手一僵,有些讪讪的,却还是没动。

  佐云霏转身就走,“既然阁主醒了,请自便吧。”

  “你……”媸妍抓住他的手臂。

  佐云霏手劲大了一些,忘记了她内力被封,想挥开她,却一下将她掀倒在地。

  这时已经要早起赶往关外的客商早起出门,在下面吃早饭,这难堪的一幕落在他们眼里,就像一个女子死缠烂打,却被情郎拒绝了,不由嘘声一片。

  佐云霏看着她眸光闪动,到底不忍她被人嗤笑,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最终伸手把她拉了起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媸妍见他肯原谅她了,心里轻松,也不管旁人怎麽看,欢欢喜喜下去找小二端了一份清粥小菜。

  大堂的几人这才看到那女子的面容,嘘声早已变成了惊叹:

  “这……这麽美的娘子竟然有人忍心拒绝,真是不解风情!”

  “是啊,这小娘子还如此有情有义,那小子真是不识抬举!”

  媸妍瞪了这吃饱了撑的几人一眼,端着饭食又进了佐云霏的房间。那些人只觉这女子看似柔柔弱弱,那眼神好似杀人一般,立时半点声音也无。

  佐云霏见她进来,目光柔软了一瞬,突然叹息,“你何苦又来扰我,各自回避不好麽?”他还是不够刚直,抵制不了她的温柔。

  媸妍噎住,她心中未尝没有继续利用他的心思,但是,她也是因为心疼体恤,而真心想照料他一些。

  “对我好,让我误解,好叫你关键时刻又多个筹码助力是不是?”

  “你……你好──”

  媸妍因被他感动而激起的体贴瞬间被说得一文不值,气的一把摔了碗,想想自己也不过是内疚,何苦这样哄着人?她赌气道,“我去你们乌兰是做客,不是被你慢待的,我走了,有本事你别来找我!”

  待走到客栈外,她才觉察自己竟然做出了这等幼稚小儿的举动。

  可是她就是笃定,佐云霏不会放任她身无内力的在外乱跑。

  突然,她的视线被一众车驾吸引──

  一队白衣轻装的男女悄无声息,如同勾魂使者般静静护送着一辆白纱蹁跹的马车,那些男女头上皆戴着一顶白色纱冠。

  隐隐有风拂过,可见到车窗里品茗的公子,清冷的凤目微挑,脸的侧面显出倨傲精致的弧线。他明明没有看谁,偷窥的人却觉得自己冰冷到了骨子里。

  那车驾前金丝白裙的蒙面艳丽女子偶尔向车内投去一瞥,仿佛已经满足,丝毫未感觉到刺骨的冷意。

  是甘泉宫。

  媸妍唇齿轻咬,面色铁青,她悄悄向客栈楼上看了一眼,佐云霏并没有追出来。

  半是赌气,半是为了一桩心事,她用麻针刺昏了队尾的一个宫随,混入了队伍。

  佐云霏站在客栈里,看着那白色的车驾消失在视野里,眼光微微闪动:她混入了甘泉宫,甘泉宫主虽为人无情淡漠,却不屑於强占掠夺,她该是安全的吧……希望她不要再遇上他。

  如果她离开,好歹不是任何人的,可如果去了关外,那麽她只能是主公的。

  他摸了摸唇,唇上还仿佛沾染着她不知几时欺骗的吻。她的欺骗,已经如甜浆般让他上瘾。

  ☆、(13鲜币)228.惜才

  媸妍暗忖:这甘泉宫主莫离公子果然是个喜欢穷讲究的人,向来江湖教派为了回避同朝廷的冲突,多喜欢落脚在关外或者靠近关外的地方,而这甘泉宫就大喇喇落座定州,从园林到吃穿用度无一不精致,就连甄选的宫人也是,比皇宫还要严格几分,个个虽不说是俊男美女,也面目精致,比之莲华阁的妖冶又是另一番风情。

  媸妍呆了几日稍稍安心,想来这宫里人情淡漠,也无人过问她,她养了几天伤,又暂时习不得内力,便只好回忆下前世的身手,以及怎麽接近甘莫离身边。

  她每天做完该做的事,剩下的时候便开始关注甘泉宫的功夫,此间功夫让她产生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夜晚四顾无人,她便在花丛间拿着树枝比划,前世的身手以灵巧和遁身为主,和忍术有几分相似,而这几天见识了甘泉宫的功夫,也是简洁明快,让她起了些灵感,前世学习古武术的时候,很多招式虽然娴熟,但是只为对敌,很多地方不知根源,而在这里呆了几天,倒好像提点她的领悟更上一步。虽然没有内力,但是因为这些日子的功力积累,心境不同,体会更深入一层。

  她的武器是弯刀,因此便刻意将招式改为刀法,这样明快的招式果然适合刀法,她越练心情越好,那种内力被阻的坏心情竟然淡薄了起来,仿佛提升了一个心境。

  “谁,在那里?”她看向花丛。

  突然花丛分开,一个白色身影飘然袭来,招招又快又准,却也同样卸去了内力。

  媸妍左支右挡,这才发现,这人的招式处处指向她方才的破绽,茅塞顿开,那些不太恰如其分的招式随机重新组合,愈发完美无缺。

  两人兴起酣战半晌,白衣人才停下手来,勉强给出个褒奖,“不错,虽然身无内力,却身手敏捷,头脑也还凑合,能领会精髓,”他顿了片刻,冷清的双目直视媸妍的眼睛,带了一丝玩味,“听说,你在费尽心机的接近我?”

  媸妍心一紧,她混入甘泉宫就从未想过不被发现,只不过一个为着养伤,再者为着试探下这莫离公子的态度罢了。

  媸妍眉尖一蹙,抬眸迎上,“是。”她说罢,只觉得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十度,这才发现甘莫离身後还有个女子,正是凌红绡,不屑的看着她。

  那日武林大会凌红绡早退,并没有见过媸妍的真颜,因此,她见到此时的媸妍并不认得,只是本能的不喜。

  甘莫离见她如此磊落,起了兴头,“为何?”

  媸妍半真半假道,“小妍为了躲避仇家才碰巧混入宫中,只有宫主有能力为我疗伤。”

  甘莫离眼中突然锋利,“那麽为何不直言相告?”

  媸妍有些赧然,“求人办事,自然要先远远了解宫主的脾性,何况小妍觉得甘泉宫武功很是投缘,不由自主偷师了一些。”

  甘莫离看着她有些羞愧无害的样子,突然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巴,让她露水盈眶的眼睛不得不看他。

  媸妍眼神突然变得刀锋般凌厉,往後退了两步。

  甘莫离无视两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眉峰一挑,“这就装不下去了?”

  媸妍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

  甘莫离初听有个女子费尽心机打听他的习惯以及如何接近,也以为又是个痴心妄想的女子,没想到等了几日也无人来,又听说她在偷师甘泉宫的功夫,偏偏一向倨傲的凌红绡往常都不插手,这次竟然一再阻拦他去探视,反而令他起了兴致:怪不得凌红绡如此介意,想不到是个美丽精致的难以形容的女子。

  而且还是个有趣的女子。

  他突然问道,“你的伤处在哪。”

  媸妍顿了顿,才道,“在後背。”

  凌红绡突然插道,“宫主不可……”她怒瞪着媸妍,“天下受伤的人那麽多,岂能个个劳动我们公子,何况她偷师在先,理应逐出去。”

  媸妍好笑的起了气性,辩道,“我偷师又怎麽了?我身无内力,反正不过比划比划。”

  甘莫离嗜武,若说岳洛水杜浩然是习武天才,那麽他便是创武天才,到了岳洛水那个段数,早已将重心造诣放在提升内力上,但甘莫离是个异类,他喜好自己发现新的武学招式,所以若说剑仙门走的写意派,那麽甘泉宫便走的是注重打斗虚实的务实派。

  而甘莫离一向为人倨傲,他的喜好就仅仅是喜好,既不是为了野心,也不是为了当一代宗师,所以甘泉宫就像处世外桃源。

  他自己是这方面的天才,因此也很欣赏会创新的人,某种意义来说,媸妍暗地偷师钻研的行为,其实合了他的眼缘,所以他明明看到这女子可疑的地方,也不想追究。

  凌红绡焦急的看向他,“公子……”要是公子为她疗伤,势必破男女大防,她心中是一万个不愿意,何况这女子长得这麽……甘莫离突然兴起,“红绡,你不用内力和她打一场吧。”他又看向媸妍,“既然你偷师了本门功夫,那就用你学到的东西比试,若是能在左护法手下走到十招,你就留下。”

  凌红绡不得不从,用上了十足的本事,媸妍这些天也学了不少东西,正想试试身手。

  如果她果真是个随便的江湖女子,恐怕就算再天资聪敏,也敌不过经验丰富的红绡女,只是媸妍习武多年,集各家所长,就算此时身无内力,那对敌的经验和心态也丝毫不逊,这便是习武多年的大家风范。

  凌红绡初时轻敌,後来发现这情敌虽然身无内力,却将甘泉宫的功夫使得娴熟至极,完全比她这个入宫多年的老人还要完美,而反倒是她,几次被逼到险境,险些本能的用了内力抗敌……想想都知道,若是在公子面前罔顾指令,将她打成重伤,恐怕公子再也不会原谅她了。虽然她很想这麽做。

  凌红绡的束手束脚给了媸妍机会,她奋力之下,也有些心有余力不足之感,只好拼尽全力,暗暗用上了前世的很多招式,打完十招,也不再恋战,退出战圈,跳到甘莫离身前。她本来有些心虚,但见他并不拆穿,也就放心了。

  甘莫离早已发现:这女子将甘泉宫的功夫发挥到了完美的地步,很多招式经她演练,看似少了威风华丽,实则更加实用,尤其在要杀死敌人的时候──而这些,绝不可能是她仅仅从甘泉宫学到的东西。

  要麽是这女子太过天才,要麽是这女子还有什麽秘密,但他没有多说,只是对她越加好奇审视,而且起了惜才之心。

  他看了看她光洁的下巴,突然觉得手指上又有了那滑腻的感觉,心无端痒了一下,“从今天起,你就跟在我身边吧,你喜欢的,我都可以教给你。”

  媸妍觉得这话有些暧昧,忍不住瞟了眼凌红绡,只见她呆呆的,好像不能言语了。她不知想起什麽,心中快意,面上泛上一个不甚明媚的笑容。

  甘莫离被她难得的笑容晃花了眼,她站在花丛之间,比他以往挑剔过的任何人都精美,他欣赏冰雪聪明、面目精致的人,这人晶莹玉雪,莫名让他产生了一种想要占有和收藏的感觉。虽然她看起来并不坦诚。

  嗯,不错,这个女人,天资聪颖,精致绝伦,试想和这样的人生孩子,孩子必定会是武林第一天才。

  ☆、(13鲜币)229.挑衅

  於是接下来的日子,他每天都来指点她,说是指点,不如说是切磋确切点,因为媸妍不愿低他一等,好歹她也是一阁之主,於是,便也常常拿出些心得招式同他互相切磋讨教。

  媸妍有些叫苦不迭,因为甘莫离不知怎麽想的,几乎把她当成了贴身丫鬟,只差没叫她暖床了,每次她心有抗拒,他就会嘲笑,“怎麽,这就不能忍了?那麽你如何叫我给你疗伤呢?”

  媸妍听他说“疗伤”,突然脸红了红,她其实来甘泉宫是为了查证当年的事,疗伤只是借口,但是那天撒谎,现在也不能反口。

  甘莫离见她难得脸红,突然认真起来,“你躺下,解开我看看,拖着对你不好。”

  媸妍的手指在领口紧了紧,还是觉得无法做到,“只是些外伤,这些日子已养好了。”

  媸妍其实也感激他的指点,她跟岳氏师徒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的剑法飘渺潇洒,让她望而生叹,而甘莫离的剑法却同她前世继承的古武术身手有异曲同工之妙,两人交流切磋便时常有不谋而合心有灵犀之感,但是因为她心中有根刺,因此虽然惊艳於他的天分,却从来对他冷言冷语,绝不刻意交好。

  甘莫离见她不愿,也不再提起,“从今以後,你就和红绡一起,并列左右护法。假以时日,我会亲手教给你一切。”

  媸妍微微犹豫,“……好。”

  甘莫离也知她心中恐怕不是十分愿意,便道,“你放心在我这里养伤,不管你的仇家是谁,我都会保你。”

  媸妍见甘莫离望向她,眼中有些莫测的含义,便转移话题,“这园子很是漂亮。”

  甘莫离微微一笑,很有种销魂的美,“这院子是一位朋友的杰作,倒是位痴人。”他看见远处经过的灰色背影,不觉心中恍惚,以前不能理解的东西终於略有所悟。

  媸妍见他目光看向远处,也随之看过去,不知为何,觉得那个背影很是熟悉,“那是谁?”

  甘莫离摇摇头,“正是建造这园子的朋友,他精通土木五行,胸有大才,可惜……”

  “可惜大雁失偶,在我这里住了五年了,托我找寻他的妻子,本来先有些线索,但到头来所有线索一夕之间突然断线,有负所托。”他说完叹了口气。

  媸妍看向那个灰扑扑的背影,感叹不已,想也知道得到希望又突然绝望的感受,“竟是一位世外高人。”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媸妍茫然失神,想起了些许过去,竟然有了些“山中方一日,世间已千年”的感觉。

  她站在白色的花海中,裙裾随着微风鼓涨,脸孔精致的不似凡人,那单薄的仿佛随时归去的身姿让甘莫离心中一动,突然仓促的拉住她的指尖。

  媸妍一回神,才发现被他拉在手中,甘莫离的手没有什麽温度。

  他错开她的注视,放下她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执起女孩子的手,他不想让她发现,他的手竟然瞬间变得温热。

  媸妍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好像有些花前月下似的,便强着自己去想一些不愉快的事,“左护法一直都戴着面纱麽?”

  甘莫离微微颔首,“那时红绡总要跟着我,我说她性子太活泼,她便收敛了性子,我说她着装太冶艳,她便一身雪素,我说她话太多,她便话少了。”

  媸妍起了些兴趣,“莫非她戴着幕离是你嫌她太美貌?”

  甘莫离挑眉,“不,是我当时烦了,便说,不管你怎样改,你这相貌天生便跟我这甘泉宫格格不入。”

  媸妍不再说话。

  甘莫离沈默了半晌突然道,“红绡她任务完成的很好,不过只是我的助手。”

  媸妍微微一笑,“我又没有叫你怎样。”她想了想,“左护法於草药可有研究?”

  甘莫离点头,“红绡善毒,虽然不如极乐谷那般专长,但到底也拿得出手。”

  “哦?”媸妍微微一愣,没有再说话。

  甘莫离敏感地觉察,他跟媸妍之间那种和谐的关系一去不复返了,仿佛突然间隔绝了一层东西,无法打破。

  甘莫离没想到她换上了银丝海棠衫那般的……璀璨夺目。

  凌红绡那件是金丝芙蓉衫,媸妍这件是银丝海棠,虽然都是雪色锦衣,但因为织锦和抽丝的不同,而散发着独特的尊贵。

  若说凌红绡的感觉是芙蓉花帅,那麽媸妍给人的感觉便是月下花精。

  媸妍嗅了嗅,她身上有着淡淡的曼陀香,的确可疑。只可惜她对於草药全无研究,不然……凌红绡看到媸妍的时候,她正坐在甘莫离的床榻边,给甘莫离奉茶,她耳畔的明珠摇晃,之後转过了绝美的脸庞,刚好公子就着她的手呷了一口茶。

  凌红绡的心都冷了。媸妍是讨厌这伺候人的事,而她不知多欢喜!

  她是御用银刀凌霜寒的妹妹,本来是红衣烈火的快意女侠,自从几年前见过甘莫离,她狠心离开疼爱她的哥哥,一直跟随着这冰冷如同雪雕的人,不知死缠烂打多久,最後慢慢改掉从前的一切,不再穿心爱的红衣,不再小鸟一样欢快的说话,不再张扬自己的性子,甚至雪藏了自己的容貌,才慢慢有资格卑微的靠近他。

  可是也从未这样能靠近他的床榻之地,她时常想,就这样好了,公子本就心冷,她就站在一边这样看着就好,她喜欢这份纯纯的痴想。可是这个女人一来,就打破了所有的特例,这不公平!

  凌红绡的眼中染上一层杀意,“上次比武未能分出胜负,甘泉宫一向严明公平,我不想坏了宫规。好歹日後并驾齐驱,我要试试右护法的武功。”

  莫离公子眉头微皱,“日後你该怎样还是怎样,她会在身边陪我,不需要配合你出去做事。”

  凌红绡心中更痛,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宫中的权力,而只是想要陪着他,难道他不明白吗?

  她看着媸妍,到底觉得刺眼,转身要离去,却听见身後那女子挑衅的嬉笑声,“公子,姐姐带着幕离,好生陌生,可否让姐姐解下来,饱饱眼福?”

  甘莫离只觉得此时的媸妍似突然变了个人,肆意张扬着妖媚的她是他不曾见过的,竟然有种勾魂的神彩……他脸色微红,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半晌没有说话,见凌红绡盯着他眼中已有水光,终究还是说道,“红绡,小妍好奇,你就解下幕离叫她看看吧。”

  凌红绡眼中的泪珠倔强了许久,还是滴落下来,不甘心的低了低头,“公子……”她的目光带着恳求。她的容貌并不是秘密,她可以为了他藏起来或者展现,但她绝不想这样因那女人一句戏言而亮相。

  “给她看看。”这次,甘莫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

  凌红绡倔强的眼神看的媸妍都有些不忍了:这个女人,会是那个“凶手”吗?

  如果不幸是,那麽他们都该死!

  凌红绡转眼看向媸妍,眼中有十足的恨意,竟是前所未有的倔强和孤傲,“我不甘心!你敢不敢同我比比?若是赢了,随便你如何。”

  甘莫离皱眉,还想说什麽,被媸妍打断。

  媸妍看了凌红绡一眼,微微一笑,如同碧波仙子,“公子,就让小妍同姐姐比划两招吧。不过,小妍未修内力,还请姐姐公平起见,一如往昔,也不要用内力。”

  甘莫离抬眸看了眼她流转的光华,终於点头,“你想玩就玩玩吧,就用我那天传你的飞云十八式。”

  凌红绡手中的雪绡几乎被她生生扯断:想不到,甘泉宫最严密的功夫,公子竟然就这麽传给了她!

  她一字一顿,“若是你输了,从此离开甘泉宫,且须得终生回避!”

  “好!”

  “得罪了!”她手一挥,雪绡如同长龙攻了上来,直扫媸妍的面部。

  ☆、(12鲜币)230.疗伤(微h)

  她为人孤傲,自然不屑於恃强凌弱,是以也同样卸了内力,一板一眼同媸妍比拼起来。

  但她的杀意一招比一招更甚,招式毒辣,招招冲着媸妍的脸庞眼睛而去。

  媸妍先被那凌厉的杀气冲击的後退几步,意识到气势不够,迎头冲了上去,纠缠在凌红绡的影子中,身影时遁时现,如同骨之蛆。

  所有的正面对决都被四两拨千斤抵挡掉,她前世的身手再加上修习移花接木之後的藤萝拂穴手,使她如同一只狡黠的白狐,完全错开凌红绡的锋芒。

  甘莫离半躺在竹榻上,欣赏着美人对决,琢磨着媸妍的身手来历,越发不解。

  “你!”看着媸妍如同戏耍般的躲避,凌红绡气的面色铁青,提早使出了飞云十八式──她一年前得以面授机宜,怎麽也有了一年经验,就不信这女子几天之间能胜过她!

  媸妍被逼到此步,也少不得试试飞云十八式的威力,眼见凌红绡的雪绡如闪电般弹来,她轻轻空翻,脚步如同水车般在半空行走一个圆周,转瞬就到了凌红绡背後,离她如此之近,她身上浓浓的曼陀香强烈的刺激着她。

  会是她吗?

  凌红绡恼恨,总算冷静了许多,雪绡柔软了几分,飞旋过来,将二人缠住。

  一时二人被交缠在雪绡之中,身姿飞舞,像两只蝴蝶翩迁,你追我赶。

  甘莫离轻轻摇了摇头:小妍的飞云十八式还是过於阴柔,少了进攻的锐利,这样下去只能躲闪,而不能进攻,实在被动。若不是她的影遁术起了大作用,恐怕早不是红绡的对手。

  媸妍被雪绡卷入近前,她本该借力弹踢过去,这样就算她中招,凌红绡也同样要两败俱伤,可是她要的不是平手,强烈的心绪不宁让她再也忍不住,强硬的解下了凌红绡的幕离白纱。

  凌红绡果然明艳动人,唇红齿白,但是媸妍只看到她唇边一粒刺眼的小小朱砂痣……与此同时,凌红绡的雪绡另一端已经攻上她的肩头,她本不是故意的,但是面纱无端被扯落,被羞辱的恨意触怒了她的自尊,手下失去理智,竟然用上了内力。

  媸妍的身子被雪绡震得小退几步,吐出一小口血来。

  甘莫离飞身过去,抱住媸妍,怒目看向凌红绡,眼中是十足的冷意,让人禁不住打一个寒颤,“她不过是好奇要看你一眼,值得你下这麽重的手麽?!”

  他的手掌微动,凌红绡的雪绡已经飞入他的掌中,他掌心往前一送,那雪绡往凌红绡心口直直飞去,凌红绡被重重撞击到墙上,眼中是浓浓的不可置信,内伤和心伤叠加在一起,口中吐出大口血花。

  甘莫离不看她,低头为媸妍擦去血迹,“你怎麽样?”

  媸妍微微闭上了眼,不想看眼前那张薄情寡义的脸。

  “我没事。”

  甘莫离冷清的脸和凌红绡孤傲的脸在她眼前不断变幻,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她想起了破庙中那个无助的夜晚,无法平静。

  甘莫离感受到她的心绪波动极大,突然猝不及防,被她主动勾住了脖子。

  “公子,小妍受了伤,今晚让小妍留在公子这里安寝,好不好?”

  甘莫离看着她恳求的小脸,她的脸儿那麽美,但她眼中的冷意连她自己恐怕都知道,如何欺骗的了他?

  可是他淡定的脸上,还是因为她伪装的娇嗔而微微一热。

  媸妍心中暗暗恨自己忍耐不住恨意,就在她几乎放弃时,听到他温柔的不可思议的声音,“好。”

  说罢,他抱起她轻轻走进了内室。

  凌红绡瘫倒在地,胸口的伤痛和心痛交织在一起,但她死死盯着内室,不肯就这麽认输离去。她踉跄着撑着站起,扶着墙壁走向那扇珠帘。

  甘莫离把媸妍抱到床上,看着她皱眉,“你到底想做什麽?”

  媸妍勾住他的脖子始终不放手,“是不是我想做什麽……你都会配合?”

  甘莫离闻言抬头看她,没有说话。

  媸妍眼睛向珠帘外一瞥,突然抓住他的手按向自己的胸部,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往自己身上一带。

  甘莫离猝不及防,被她一拉扯,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又因为她的挑逗而低低喘出声息。

  “你……”甘莫离愤怒的瞪着她,他愤怒她如此不爱惜自己,受了内伤还要这样折腾自己。

  他低头,看到她恳求的目光,突然低低叹息一声,配合地拥抱住她,任她的手指在後背划出一道道撩动人心的痕迹,却小心的支起身体,不压到她的胸口。

  他的体温从温凉变得滚烫,听见身下女子因为肌肤相接而娇吟一声,他竟然觉得格外愉悦。

  过了许久,他看向脸色酡红的女子,“她走了。”

  媸妍垂下眼睫,将他推下身来,转过脸去。

  甘莫离上前解开她的衣衫,“我看看你的伤处。”

  媸妍突然声音冰冷,仿佛刚才的挑逗都是假的,翻了个身避开,“不要你管。”

  甘莫离一把按住她身子将她双手固定在头顶,有些发怒,“你到底想怎样?”

  “之前你骗我说伤已经好了,我只当你害羞。今天为何逞强去激怒她?”他只当她对凌红绡有敌意,却不料是那般敌意。

  “不用你好心!”媸妍恨恨的咬唇,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无奈被他制住,只弄得身体的曲线狼狈的起伏,倒像是在勾引对方。

  甘莫离眼神微暗,再不跟她费口舌,一指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抱在怀里,轻轻解开她的衣衫。

  她的肌肤雪缎般光泽细腻,触手之下,让人不忍离开,而她肚兜遮挡的丰满更是让他为之沸腾,赶紧将她背部朝向自己,以免自己做了什麽奇怪之事。

  这一看他也忍不住“嘶”了一声,她後背一个大掌印,还有些乌青,不知她小小的身子是怎麽承受了那一掌。

  他先拿药膏为她温柔的擦了一遍,又将她抱在怀前,无奈媸妍被点了穴,无力坐起,他本能的拿左手撑住她的左肋,却触及一手柔软滑腻的浑圆,霎时心跳快了几拍,差点缩回了手。

  “你……”她有气无力,嘤咛了一声,眼神剜过他,偏偏她无力,那眼神就柔软的有些像娇嗔。

  甘莫离依然冷着脸,其实心里因为那软乎乎的一团而颤巍巍发抖,面上却不表现出来,老僧坐定,“我怎麽了?你刚才也抓着我的手摸过了,现在我摸一下又怎麽了?”

  媸妍气的喘气,那边甘莫离也顾及正事,已经运上内力在她伤处活络筋脉。

  不多时,媸妍的内伤已经无碍,那掌印完全消失,只剩下些外伤痕迹,只要再养几天就会无事。

  他疗伤弄得媸妍很是舒服,刚一完毕便彻底软倒在他怀里,有些疲惫,抬眼是他若有所思的凤目。

  媸妍久等不见他解穴,却觉得胸口又是一热,他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丰满,先是颤了一下,然後好奇的掂量了几把,随後肆意揉捏,直弄得她像一滩水。

  “你……有完没完?”

  甘莫离面不改色,“这是报酬。”他低头把玩着她的乳尖,只见那一对丰满饱满多汁,可口娇嫩,实在是入睡手痒必备佳品,心想,果然,除了武功,也是有些同样有乐趣的东西,他竟然从未留意过。但想到这一对乳儿若是生在别人身上,也难让他有探索的兴趣。

  ☆、(14鲜币)231.重逢

  他见媸妍面如桃花,被他把玩的明明生气却又止不住娇吟,令他下身起了反应,直直抵着她的臀部,一向冰冷的双目燃起熊熊火焰,想要将她燃烧在其中。

  媸妍早已感受到他的变化,她穴道被制,又想起男人对此事的一贯做法,早已绝望,索性软下了声音,施展开媚术,趁势开出价码试探道,“我要你亲手杀了凌红绡,好不好?”

  甘莫离见她如此,竟有些不是滋味,“为什麽?”

  媸妍没有说话,只是放柔了眼神,渴求的等待他回答。

  甘莫离此事却是别有坚持:“她在我手下多年,你若让我赶走她还好,若是杀了她,未免让人寒心了。”

  媸妍一直以为甘莫离冷心冷清,突然意识到,他其实不像看上去那般无情。那他为何当初要始乱终弃呢……甘莫离不再看她的裸体,解了她的穴道,将她置於膝盖上,看她安静的像个小白猫,比方才勾引他时顺眼多了。

  不得不说,甘莫离的自制力在媸妍见过的男人中,要算是最好的了。他虽然有时随心意无礼了些,但果然是不屑於用任何非常手段。

  媸妍歪着脑袋看他,不解其意,“你喜欢我。”

  甘莫离也不否认,“就算我喜欢你,也不会为了你做这件事。”

  他边说,边用手安抚她的後背,好像在给她顺毛,“当然,如果你够本事,我不阻挡你自己去做这件事。”

  媸妍央求道,“那你为我恢复内力,助我运功。”

  她瞥了他一眼,“别说你不知道。”

  甘莫离笑看她,“我还没问你是什麽人,你倒质问起我来了。”

  “那麽你先说说,你是谁?为何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当今江湖上,并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媸妍心一紧,爬起来就要穿衣,“不帮算了,我自己走。”

  甘莫离眼里染上怒色,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掀倒在床,“不知所谓,你这样出去,不出一日就会沦为男人的禁脔。”

  媸妍心一横,挤出几滴眼泪,“我就是要杀她怎麽了?大不了谁杀了她我跟谁!”

  甘莫离眼里的怒色如同暴风骤雨,一把掐住她柔嫩的脖子,“你就这麽想跟人献身?不知廉耻!好啊,那麽你今天就跟了我一场,我便听候差遣!”

  媸妍眼睛愣愣的看着他可怕的样子,他凤目一挑更加凌厉媸妍毫不怀疑,他此时若是跟她合体,会将她生生奸死在床上。

  媸妍心中一紧,目光楚楚看着他,肩头刚披好的衣衫随着他生气的动作而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和颤巍巍的乳尖。

  她紧咬下唇,眼睫轻垂。

  甘莫离迅速将目光移开,“说吧,你同阿绡到底有什麽恩怨?”

  媸妍眼睫颤了几颤,突然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愧对的女子?”

  甘莫离犹豫了一下,凌红绡是自愿跟着他的,就算他吹毛求疵,也不是他的过错吧?

  “没有。”

  媸妍淡淡一笑,“那我们就没什麽好说的了。”她脸上的温柔不见,像是对别人呢喃,“似你这般冷酷的男人,怎会对女人有愧疚之心呢?”

  甘莫离微微一怔,还没听清,只看见她穿好了衣服,留下一个白色的背影。

  他的确有心要她留在甘泉宫陪他,他寂寞了很久了,即使是纤尘不染的公子,也想要找个女子陪伴,一起习武练剑,繁衍後代,而他对於制造一个天才基因的宝宝有着格外的热情。

  在他看来,媸妍美貌又天分极好,实在是他最好的造人人选。何况他对她有着造人的渴望。

  而且媸妍让他感到莫名心动,有一种来自骨血的熟悉感,唯一缺陷是,她让他感觉太抓不住,像一个飘魂,而且有时极不听话。

  媸妍慢慢走在花园里,直到走到一处偏僻的园子,跟其他的地方完全不同,这里竟然植树养鸡,布置的像是乡野一般,让媸妍生出一种亲切之感,仿佛在哪里见过,方才的坏心情一下子忘记了。

  那个灰衣男人在鸡窝旁低头浇花,往这边看了一眼,“谁?”

  媸妍站在树丛入口,好奇的看着他。既然被发现了,也就落落大方。

  “听说先生很有才能,是为了寻妻才留在园中?”

  灰衣男人身子一顿,本来不想说话,见她穿着银丝海棠衫,还是不情不愿道,“是。”转身开始给花儿添肥。

  “那麽既然公子已经无法找到,为何你还肯在园中屈就呢?”

  男人认真的将一群鸡撵进鸡窝,言简意赅,“公子为人不错。”

  为人不错麽?媸妍思忖。

  那人似乎不满她说“找不到”,声音有些不高兴,“龙霖这麽大,总还是有机会找到她。”

  他似乎被媸妍的话题搞的很是心烦,突然长叹了一口气,“右护法快走吧,天色不早了。”

  媸妍转身想要离去,突然想起镯子中毒针没了,不由走上前去恳求,“先生可不可以帮我……”

  她停住,突然盯住那张脸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捂住了嘴巴,豆大的眼泪从眼眶中溢出。

  陈栋看上去依然魁梧沈着,只是相比在山里的岁月里多了一分不再刻意隐藏的气势,即使穿着朴素的灰衣,也无法有人把他当做寻常的山村农夫了。

  认出了陈栋,再联系了那个寻妻的故事,媸妍突然觉得心情难以形容,她这才发现,这个小院的确是当初他们在山中居住的那个小院,只不过因为陈栋又布置了很多精巧的小物件,所以她一眼没看出来。

  陈栋先也是被这姑娘的美貌惊了一下,见她突然落泪,“右护法?”

  媸妍掩饰的低了头,自顾自走到院子里,“只是一见先生觉得很像我的一位故人,让您见笑了。”

  她害怕陈栋多问,便急忙蹲下,揩了揩眼泪,对着一个迷你小木马爱不释手,呢喃道,“很可爱……”

  媸妍用尽了气力,使劲掐着掌心,才没哽咽出声。

  陈栋见她欣赏那物事,也很高兴,话便多了起来,“那是我妻子曾经跟我描述过的,说是小孩子学步时爱玩,那时我一直没来得及做,後来,我就按照回忆做了一个。”

  他说到妻子,话又多了起来,指着一辆小轮车,“这是学步车……那时,她也提过的。”

  “是吗……”媸妍有些心酸,“都很好……”

  陈栋感慨,“若是我的娃娃跟在她身边,此时应该有这篱笆这麽高了。”

  媸妍声音哽住,有些变调,“是吗……”想起死去的婴孩,她越发打定了主意,不再告诉他实情。

  媸妍耐心的听着他介绍,每多听一件,心里就难过一分。怪不得这个院子杂乱的她认不出来了,这里摆满了温馨的物件,什麽折叠晾衣架,天然送风器,机关绞肉机……全都是她新婚时撒娇,曾经说天书一般跟他信口开河“假设”过的东西,没想到他都记在心里,一件件做了出来……她边走边落下泪下,不知该说什麽解释自己的眼泪,只能干巴巴说道,“你,真是个天才……你的妻子……真幸福……我听了……都好生感动……”

  陈栋见她感动的落泪,似小女儿心性,便觉得可亲,再加上她跟妻子品味一致更加得意,将她当做妻妹看待。

  媸妍叹了口气,时过境迁,发生的事太多了,她已经不单单是从前的甘草了,她不知该怎麽面对前夫,难道要她说“你苦等了五年,可是我已经跟了别人吗”?就单单经历过的那些事,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觉得,那些事,与其让他们知道,不如让他们当她死掉了算了。

  她挤出一个恍惚的笑容,“你还有兄弟吗?”

  陈栋微笑,“我的弟弟很有出息,考了科举出头,现在天都做官了。”

  媸妍见他不提陈侨,“哦”了一声,虽然想知道也不再问。

  媸妍拿出那个镯子,他便帮助她改进了一下机关,这样毒针发射出去以後,还能被天蚕丝收回来,只要身上带着毒曩,就可以无限循环,局限就是以後一次只能发射一枚。

  媸妍临走时很心酸,忍不住回头劝道,“陈大哥,你人真好,只是……你妻子,你也需做别的打算,不要被绊住一生。”

  陈栋脸色一滞,显见很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只是也知道她是好心,便点头应付了下,却是无心见客了。

  ☆、(12鲜币)232.血缘(微h)

  媸妍这一趟从陈栋那里回来,心清明了许多,少了些放纵无所谓之态,多了几分自省。

  即便她有天大的委屈,总还是有人全心全意对她好的,她之前那种浑然不在乎的妖媚和手段,实在是太过了些。可她又觉得,她如今已是一阁之主,《倾城法力》便是如此,她已经回不去了。

  她怔怔的在园中独行了一会,下定决心:如果要杀死甘泉宫主,绝不再色诱,一定会用正当的手段──虽然身体一向是她最大的手段。

  所以当甘莫离不放心寻来,拿着披风要给她裹上时,她下意识的後退了两步,完全不复之前的暧昧和亲近。

  甘莫离心头不快,一把把她弱柳似的身子捞在怀中,打横抱起,往卧房中走去。

  “你……放下我!”媸妍不住的踢打反抗,可惜被他越抱越紧,他竟然还伸手入怀中,威胁似的捏住了她的乳峰。

  所过之处,宫人皆避开数尺,惊讶的看着冷若冰霜的宫主怀抱女子匆匆而去,而惊奇的是那女子还穿着银丝海棠,而最令人惊讶的是那女子还在挣扎踢打。

  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甘泉宫主无情之外的另一面!

  甘莫离小心把媸妍轻轻放在床上,见她眼圈发红,也不舍得再欺负她,“你怎麽了?可是又遇见红绡了?”

  他说着也翻身上床,除了衣物,将她抱入了怀中,轻轻抚弄她的秀发。

  这会媸妍挣扎起来,硬是从他怀里钻出来,坐定了身子,“莫离公子,我有一个提议,现在我内力被封,我们的仇怨一直纠结下去也解决不了,我看你也是明理之人,不如你帮我恢复内力,我们公平决斗,如何?”

  甘莫离好笑的看着她说出这“绝好”“公平”的提议,“叫我帮你恢复内力再来杀我,我很傻吗?”

  媸妍默了片刻,盯着他,“我是认真的。”

  甘莫离也收敛了笑容,眼光下移,看向她双乳间深深的沟壑,“好,那就按照白日说的,你服侍我一晚吧。”

  媸妍疑惑的看着他。

  “我也是认真的。”

  媸妍侧过身子,“我不接受。那是戏言……我不会以身体为条件。”

  也许之前她真的觉得未必不可,但是现在,想到院子深处那人,她做不到。

  甘莫离见她坚决拒绝,微微一愣,突然露出一个令花失色的笑容,他是真的高兴:

  “好,我帮你。”

  他坐到她身後,先为她解开封住的内力。

  她的内力深厚超乎他的想象,而且两股交织在一起,难以驾驭,他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服食了一粒大还丹,这才运起全身的功力助她熔炼内功。

  幸好他的内力阴润,与她本身原有的内力加在一起,足以抵挡她吸收的那些功力。

  他几乎运作全身之力,才勉强维持她筋脉中的平衡。一炷香过後,她的内息渐渐平缓,那两股内力终於不再彼此顽抗,随着她的运功归纳入灶。

  那气流充沛舒适,让她惊喜不已,转过脸来,只见原本纤尘不染的莫离公子满头满脸是狼狈的汗水,虚脱不堪,怕是连洗澡的气力都没有了。

  以他一人的内力抵制她吸收的几十年功力,的确是为难他了,没有走火入魔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

  他极讲究脸面,遂扭过脸去,“别看我。”

  媸妍却觉得他此时样子比之前都可爱,她亲自打来一盆热水,拿毛巾为他擦拭,起初他还抗拒,後来只好静静地躺着,看她一点点解除他的衣衫,为他擦拭身体。

  说起来,媸妍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有这麽多赤裸相见的机会却从未肌肤相亲。

  她一点点细心为他擦得清清爽爽,这才盘膝坐在他身边,端详他深潭般凝视自己的眼睛。

  “其实你……挺好的。”若是没有那些往事,她大概不会抗拒他。

  两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生死决斗的事。

  甘莫离轻轻执起她的手,“决斗前,给我生个孩子吧……”他的资质如此之优秀,她又如此动人心魄,他始终不忘记他的造人大计。

  谁能料想到:冷心冷清的莫离公子,是一个极度热衷於生一个天才宝宝的自恋之人呢……“男孩叫做甘泉,女孩叫做甘霖,把你我的功夫心得传下去多好。”

  媸妍头脑恍惚了一下,被他覆上了身子,他缓缓低头,衔住她的唇。

  他的唇有些微凉,他眼角微挑,眼神已经暗沈,旋即轻轻舔舐,慢慢索取。

  媸妍被他反复温柔的吮吻,脑子一片混沌,突然一把推开他,呼呼喘息,“你,你刚才说,男孩叫什麽……”

  甘莫离微微讶异,“甘泉。”

  媸妍呆住,“甘泉……”

  甘莫离有些得意,“不错吧,其实孙子孙女的名字我也想好了,孙子就叫甘泽,孙女就叫甘甜……”

  媸妍如同天打雷劈,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甘莫离感叹了一句,“姓甘果然很好,起名字很容易好听。”

  媸妍脑子一片混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家家谱上,第一代祖宗的名字就是甘泉!而第二代家主的名字也不巧正是甘泽……而甘霖这名字没用上,但是甘甜……确实是第二代祖姑奶奶。

  原来……甘莫离竟然是她家的老祖宗?

  那麽为何家谱上没有他的名字?

  甘莫离见媸妍惊愕的模样,凤眼更加清亮,“你必定是觉得我想这些太早了,但是於我来说,生一个天才的子嗣,是我最大的心愿。”

  他说着,为了有人分享了这个秘密而有了些羞涩,干脆双手在她身上乱摸,并且捧住她的脸蛋乱舔。他本是冷清的人,做起这样的行为来很是格格不入,很有些杂乱无章的感觉。

  他虽然不了解媸妍心中在想什麽,但是也知道这决斗事关重大,必要时,也许他会不惜丧命在她手中──以她的内力,那恐怕也很正常。这样的话,跟她要个孩子也不过分吧……为对方恢复内力来杀自己,天下还有他这麽傻的人吗?虽说他不屑於胁迫不情愿的女子,但是此刻,这个要求根本无足轻重。

  “不──”媸妍喘息着将他从身上扯开,在她眼里,已完全不能将他当做任何一个男子看待……他是她祖宗啊!

  甘莫离声音也冷了下来,“你不愿意?”

  他看着她坚决抗拒的模样,玩着散开的衣带,也有些意兴阑珊,“既然你不愿意,那麽你走吧。以後不要再踏进甘泉宫半步。”

  “我……”媸妍不知该怎麽解释,如果是这样的关系,她之前的账怎麽算?要杀了他,恐怕她也会不复存在,她这一支家族将整个被颠覆,那麽她在这里的存在恐怕也会被抹煞。

  她不能杀了他,但是凌红绡却不能放过!总还要他为她恢复内力才行。

  她有两个选择,第一,欺骗他答应给他生个孩子,等内力恢复了,反悔就是,反正她也不是君子;第二,直接告诉他她是他的曾曾曾曾……孙女,这样,老祖宗给曾曾曾曾……孙女回复一下内力,也是应该的吧?

  直言不讳求他,他会信吗?实在太过荒诞了吧?恐怕他会以为她不择手段除掉凌红绡编造天荒夜谈。

  ☆、(11鲜币)233.食言

  媸妍别扭了一下,还是抓住他的已经冷却的手,“我……我愿意。”

  他的手顺着她的慢慢下移,放到她的鼓涨,掌心一热,滑进了肚兜,温柔的抚弄。

  那滑腻腻的触感让人怦然心动,而且随着他的揉捏,她的身体泛发出一股令人沈醉的情欲味道,她像只醉猫儿一样,眼神含着一汪水,有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上下其手,嘴巴嗫嚅,想要说什麽。

  他不再等待她反悔,凑了过去,想要含吮她柔润的嘴角。

  媸妍看着他凑近的脸,越发觉得上面写着“祖宗”两个字:那精致的五官,细瓷般的肌肤,薄情的面相,之前未觉得相似,现在怎麽看怎麽像,无一不是她甘家的基因啊!她忍不住脸儿微微一侧,还是避了过去。

  想到当初竟然稀里糊涂被老祖宗强了一会,不知心里是恨还是怨,但到底一切都说不得了。

  如果说之前还想过告诉他事实,现在却是更加不能说了。

  “你……”甘莫离突然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今天你别想逃避,我们必定会孕育下一个艳惊四座青出於蓝的武学奇才,传承你我的心血。”

  感受到他的气息已经靠近自己的唇,媸妍急忙道,“莫离──等等……”

  她呼唤他的名字有些愉悦了他,“怎麽了?”

  “如果你这样强行……我以後再也不见你!”

  她见他皱眉,一口气道,“我已经答应你了,只要你先为我恢复内力,我一定不食言!我发誓:我甘小妍生是公子的人,死是公子的鬼!如有反悔,天打雷劈!”

  反正她不叫甘小妍,发个誓没什麽吧?

  她看甘莫离质疑,又补充道,“不是我不愿意,是我受伤多日,亏损太多,如今身无内力,恐怕承受不住你的恩爱半途而废!况且倦怠之下最不利於子嗣,生出来的孩儿也最容易虚弱。不如你先为我恢复内力,到时咱们日夜尽欢,定能生出天才宝宝!”

  倦怠时生出的孩儿也会虚弱……有这回事吗?

  虽然些微质疑,但甘莫离被她“日夜尽欢”说的脸色微微红了一下,又见她表忠心,终於点头。

  不管怎样,媸妍很是感激他的容忍与克制,从他俩在一起开始,他一直都在克制,实在是很难得了。

  甘莫离抱着她平静了一会,缓缓压下了欲望,这才在她耳边道,“转过身去,不想让我食言的话把衣衫穿好。”

  她的身体极美,就像一件藏品,让他食欲大振,想要细细研究。

  媸妍正沈浸在矛盾的乱伦感之中,这才惊觉最主要的事,而被他这麽一说,才发现竟然格外眷恋他的怀抱,不能不说,甘莫离此人给她感觉极好,从没有以往那些男人危险发情的感觉,冷静而镇定,她不由脸一红,转过身去,穿的严严实实,盘膝坐好,开始运功,唤醒全身的内力翻腾交汇。

  甘莫离又连食三枚大还丹,方觉得丹田充沛,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全身的功力辅助她内力融合贯通。

  这一运功之下更是惊奇:原以为她只是深藏不露,没想到她体内隐含两股内力,一部分柔韧奇特,另一部分深厚绵长,足以抵消旁人几十年的功力,恐怕是得了世外高人点化的机遇。

  媸妍初时只觉得一运功,那两股内力便抵触打架,让她筋脉沸腾有暴烈之感,好在甘莫离双掌冰凉,将极为深厚的纯正功力作用於她的四筋八脉,顿时让她有种熨帖的感觉,自己再趁势催动口诀,那内力终於不再彼此冲撞,而是消停平和了下来。

  不过,现下以甘莫离一己之力,只是让她体内的内力不再杂乱无章,走火入魔,但要真正融合成精纯的内力化为己用的话,恐怕还要借助岳家师徒双修,以及修习武功淬炼才行。

  好在这下,她终於实实在在感受到体内的内力之深厚,原本因为倾城法力的缘故,她体质过於阴柔,现在吸收了那一部分功力,竟然觉得自己体质明显的变好,如被云朵充盈,整个人也由内到外焕发出不一样的神采来。

  甘莫离收回功力,已经透支的厉害,见媸妍转过身来扶他,也是惊奇,她原本因重伤有些苍白,现下完全看不出,而且眉眼间更染一丝娇美,仿佛由身体里渗出水来,让人望而生渴。

  媸妍真心感激他,将他好好放倒在床上,见他比刚才更虚弱,脸色透出病态的白来,想也觉得自己今天太过分了,竟然连着求他疗伤和恢复内力,但是她还是不得不做出更过分的事。

  她得趁机跑路了……

  想了想,她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辛苦你了,我去为你炖一碗补汤来。”

  “好。”他乖乖的看着她,没有半分之前冷淡的模样,乖得像她儿子。

  早晨,甘莫离从梦中醒来,突然坐了起来,看着旁边叠的整整齐齐的银丝海棠,一张脸比冰块还要冻人,“来人!”

  门外有宫婢闻声侯在水晶帘外,大气也不敢出,“宫主……”

  甘莫离脸色缓了缓,“右护法呢?”

  宫婢急的磕头,“右护法不见了……只在厨房留了一钵人参汽锅鸡,还有一封书信……”

  “端上来。”

  那宫婢随後小心翼翼的将汤热过端了过来,倒不愧是她亲手做的,鸡汤的香味和淡淡的药味混在一起,引人食欲。

  甘莫离脸色冰寒,想要一手摔了汤罐,到底还是置於床头,吩咐那宫婢,“给我盛一碗。”

  说罢看那塞入汤罐耳朵的信,只见上面草草几行字,气得他浑身颤抖:

  “莫离公子:

  你我今生无缘,多谢拳拳相助,恐怕子嗣一事甘小妍有心无力了。但莫离公子也不可自弃,定要早日找到一匹配女子,诞下麟儿。小妍届时定以所有技艺倾囊相授作为谢礼。

  天高海阔,勿寻勿念。”

  媸妍写信的心态乃是一片真诚,她是真的担忧甘莫离因她欺骗会犯了执拗,不肯婚配,他若是不婚配,哪来的她?所以她真心希望甘莫离可以早已把甘泉生出来。到时自家人,哪怕把什麽都传给他也不吃亏。

  可是这话到了甘莫离眼里,便是满满的戏谑和脱身後的得意,只觉她那“成婚生子”的劝诱更是刺眼,一时恨不得把那可恶的女子发落到寒宫阵,好生虐待。

  甘莫离面若冰霜,直比往日还冷上许多倍,将那鸡汤恨恨的一饮而尽,仿佛饮的是妖女血液,这才舍得把碗摔得粉碎,“甘小妍,别叫我找到你,否则……到时你求我什麽也没用!”

  ☆、(14鲜币)234.回转

  高高的塔楼中,白色华衣公子稳坐座上,静静的看着底下跪着的二人。

  佐云霏叩首,“是属下办事不力,两次空手而归,辜负了主上厚爱。”

  白衣公子许久没有说话,一开口却是扯开了话题,“云霏,你我二人可是一起长大的,几乎亲如手足。”

  “可是这不代表,我可以在所有事情上无限纵容你。”

  “妍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麽?”

  佐云霏连日赶路,本就没有休息好,这下脸色更是苍白,“在下,不明白主上的意思。”

  白衣公子突然笑了,“那麽我问你,你两次去迎她,为何不直接告诉她,我的身份,我为何不能去亲迎?”他肃了脸色,叹息道,“你为何不道她知道,我被圈禁在此,只求她来见我一面?”

  “又或者她还心存疑惑,你便说提起五年前返魂夜的入梦之人,她又怎会逃之夭夭……”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已是一片寒光。

  佐云霏身子摇摇欲坠,是,这些一开始他或许忘记跟媸妍说,但是後来,却是下意识回避,不想提起了,若是提起,她或许不会对乌兰城避如蛇蝎吧?

  白衣公子摇摇头,“罢了,也不全怪你,若是如你所说她如今内力尽失,怕是也不能安心过来。待来日我再派人接她。”

  这也代表,他对佐云霏的信任或许已经到头了。

  他又转向旁边跪立的另一人,“赤蝮,你所求为何?”

  银色面具人叩首,“主公,因之前账册一事,这些年,凡是我们支使同定苍山交易的商人都遭到了排挤,主公可还记得?”

  白衣公子点头,“你说的我都了解,你放心,朝廷讨不得好,我已经叫黑蛟去转移了那些俗务,就算杜宇向我示威,我也没什麽损失,卷土重来只是早晚问题。”

  他看向赤蝮,“怎麽,定苍山那边当家人又同你联系了吗?”

  赤蝮点头,“孙伯荞的确有重新合作的意思,而且,他还说要牵线搭桥,那位莲华阁主也要加入,同我们做私银生意。”

  佐云霏闻言,不由失声,“不可能!”私银生意关系重大,是掉脑袋的事,要是做了,离造反也不远了,妍儿她明明是个娇娇女儿,就算喜欢欺骗自己,也只是染了些微江湖妖邪,怎会干这样乱天下的大事。

  白衣人闻声直视了他一眼,佐云霏方觉得自己失态,冷汗直流。

  白衣人似乎是故意给他听到,抚掌笑道,“也好,铁矿银矿,这下天下不过探囊取物,我迟早要把我的东西抢回来。我的妍儿,你果然也站在我这边了。”

  赤蝮再次叩首,“属下还有个请求,之前被朝廷借机殃及的那批商人……”

  白衣人点头,“这确是我考虑不周了……”

  赤蝮道,“属下猜想主人必定对那批商人了如指掌,其中有个云州的孟姓皇商,属下想问问主上,他们的独生女儿是否亲生?他们那流落在外的女儿……同属下一直要找的妻子很是相像……”

  白衣人皱眉沈思,“你说的是孟光德的独女吧,孟光德这些年帮我良多,这次云州逼婚的事也确实是我连累了他,你回头问他,是否愿意迁来乌兰城,至於他们那个女儿,这个的的确确是他们亲生女,不会有错。”

  赤蝮还是不肯放弃,“那他们的女儿此前可有曾经流落在外?”

  白衣人想了想,“他们似乎曾经把女儿送出过几年,後来才接回来的。”

  赤蝮求道,“他们的女儿似乎是我的妻子,属下,属下心中实在难定。”

  白衣人点头,“那个女子在哪。”

  赤蝮道,“正在莲花阁主身边。”

  白衣人道,“也好,我们注定与莲华阁关系匪浅,待见了妍儿,我自然会同她提起这件事,问个明白,若是你要的人,她想必不会不给。”

  他想了想不知忆起什麽,笑道,“她一向都是很善良的,怎会棒打鸳鸯呢,你放心吧。”

  佐云霏只觉那抹笑容极为刺眼,生生握紧了拳头,又想起方才听到的那些话,妍儿的另一面,是他从未见过的,难道,她竟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子吗……他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仿佛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从不曾了解她。

  白衣公子踱到他的跟前,居高临下,“她想要的,只有我能够给她。”

  媸妍这一恢复功力,如同飞燕冲天,只觉得一身轻松,脚程都比以前快了不知多少倍,她这现在也算是世间少有的高手了,一时心情愉悦,骑马一路往南,差不多游山玩水一般,好不惬意。

  她每日走走停停,时不时管管闲事,做做大侠,竟然将过去十几年枯燥的练功生涯都补了回来,觉得有趣极了,什麽佐云霏啊甘莫离啊全都忘到脑後去了,浑然不知有人找她找的快要发疯了。

  等她开心够了,才给云州鸳鸯楼分舵办事的白宇臻去了口信,等她赶到,只见远远的一个白衣男子迎了出来,心里舒缓了几分,待走近了才发现,却原来是那杨威。

  以前她可怜兮兮的,不见杨威对她怎麽上心,自从做了她的奴才,似乎分外吃她这一套,只差摇着尾巴讨好她。

  媸妍皱眉,“怎麽你也穿一身白?”

  杨威闻言露出温雅的笑容,“阁主风姿见之忘俗,属下甘愿做阁主身边一纸白笺。”其实是他发现了媸妍对白宇臻若有若无的不同,所以便有些模仿白宇臻了。

  媸妍头也不回的往里走,微微发怒,“小白,你好大的能耐,等着我前来迎你大驾。”

  推开楼上天字号的门,这才发现白宇臻紧张的看了她一眼,又微微垂首,默默的站在木椅旁边,那椅子上的人明明见到她掩不住眼里的惊喜,还是抑制住又强自坐了下去,“是我让他在这里回禀,却不知,妍儿这趟归来对我师徒二人不闻不问,唯独通知了白长使。”

  岳洛水想起她刚才那声“小白”更是烦躁,又见她只顾盯着白宇臻,更加恼火,“白长使这次查探有功,论功行赏,我们自会帮你的忙,允许你把儿子带进宫来贴身照顾。”

  白宇臻欣喜,“谢岳郎君成全!”竟是不看媸妍一眼。

  媸妍想起白宇臻的妻子儿子无端沮丧,见岳洛水竟似个顽童笑得得意,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我又是你甚麽人,要巴巴的通知你,我不过是那麽凑巧,长得跟你心上人一张脸,你还是去寻本尊去罢。”说完要拂袖离去,却被岳洛水生生拉住,“刺啦”一声断下一截袖子。

  那白生生的藕臂露出,白宇臻脸色微红闪了出去。岳洛水扣住她的手臂就要往怀里揽,媸妍却是巧妙的一拨,手臂挽了个花逃了出来,另只手更是在胸前左支右挡,都避开了他的进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拆了数招。

  岳洛水停下,微微蹙眉,仙人般的面上染上淡淡轻愁。

  “你又精进了,看来这趟在外大有奇遇。”

  他却不像高兴的样子,甚至微微冷淡,“每次你有了奇遇,都免不了遇上新的男人。”

  媸妍被噎了一下,微微有些尴尬心虚,但还是笃定道,“我,没有要牺牲身体去换取什麽。”

  岳洛水却没被她安慰到,“或许吧,我这次来,本来非常不高兴你会捎信给白宇臻,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我跟他似乎也没有什麽区别。”他有些悲伤,“是不是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也同样不需要我了。”

  媸妍有些慌乱,她或许是这麽想的,从不想跟他白头偕老,可是现在他这副神态,又让她怀疑自己的决定,“我……”她看着他的眼睛,“你告诉我,你喜欢的到底是不是我?”

  岳洛水叹息,凝视她,“妍儿,你真的想的太多了。只有你,真的。你总是吃自己的醋。我在遇见你之前,从来只是一张白纸。”

  媸妍也缩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心跳的节奏,想起那些肌肤相接的日子,突然也发现,是因为逐渐喜欢了,才会介意越来越细致的东西,要的越来越多。她无奈一笑:从她开始患得患失的时候,她就已经逃不开了。只有她自己还在自欺欺人。

  两人情到浓时,自然宽衣解带颠鸾倒凤,岳洛水这数日不知她的心结所在,研究了不少讨好妻子的小花样,只把媸妍侍弄的浑身虚软,承受他另类的剖白。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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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8 20:42:35 | 只看该作者|

  ☆、(14鲜币)235.儿子

  媸妍这一觉睡到了大天亮,才想起追问昨日的事,精心收拾过,无奈还是掩不去肌肤间的红印,让面对着她的白宇臻羞得面红耳赤,话也快说不利索。

  “刚刚打听到,田天齐勾结事发,被下了叛国追杀令,又突然听到了尘死讯,犯了失心疯去白云寺上挖了尘的坟,结果被了情击杀了。”

  媸妍了然,田天齐去挖了尘的坟,恐怕是不肯相信田单死了,哪怕心中以为是诱捕他的陷阱也要去看一看,可他或许到死都不知:了尘是真的死了。

  而了情杀了他,恐怕是害怕他发现了尘真正死因。

  媸妍叹息:不管怎样,田天齐倒是真的爱他儿子。她想起那些别有目的的恩爱,忽然有些恍惚。她像是碾不死的小虫子,活得命那麽硬,有的人却那麽容易就死了。

  “《天启剑诀》练得如何?”

  白宇臻谦恭道,“有些起色。”但是眼中的光亮代替了羞涩,泄露了胸中的自信。

  媸妍扣住他的脉门,见他经脉果然强劲许多,赞许道,“看来你是找到了一门适合你的功夫,我对剑诀不是很通,你有问题去问岳郎吧,他会指点你的。”

  白宇臻微微激动,“是。”能得岳洛水指点,他自然是高兴的,只因他本身也从来没有别的想法。

  待回到莲华阁,媸妍实在有些被杨威烦到了,只好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把他叫到了湖中亭。

  “听说你这趟差办的不错,该杀的一个没有留。”

  那些老家夥里还有些是四大世家的故旧,这也是她交待他们去办的原因,让他们手上染上鲜血,包括宋玉卿,他们一个都别想跑,即使离开了莲华阁,他们也没有回头路,只要她轻轻抖开证据,他们就会步田天齐的後尘成为丧家之犬。

  至於为什麽独独给白宇臻留了条生路,她归因於如今武林盟主滋事重大,他必须争分夺秒的速成天启剑诀。

  杨威目光火辣辣的看着她,媸妍有些憎恶的移开了脸,“作为一条狗,你不觉得你的头抬的高了点?”

  杨威微微压低了视线,可是投注在她鞋面上的热忱没有少半分。仿佛她一个命令,就愿意上去为她舔干净……媸妍最初的目的是要践踏他四人的尊严,可是遇到这种只要呆在她身边就如痴如狂的,她真的无法表情了。

  她毫不犹豫的拿出一粒绿丸,“说吧,你想要什麽奖励,我都答应你。”

  杨威目光缓缓抬高,“阁主……我知道你厌恶我,可是你可不可以给我个机会,赢得你的欢心?”

  媸妍慢慢转身,她本以为会看到一幅垂涎猥琐的表情,可是她看到的是认真的脸,如果不是这张俊脸的主人曾邪恶狰狞的强暴调戏过她,她会真的微微心动了。

  媸妍“哦”了一声,“你确定不是陪你共度一夜春宵?我不仅可以让你爽快,还能传你功力,怎样?”

  杨威被她满含的暗示激的面红耳赤,却还是道,“在下以前是荒唐了些,可是在下是真的喜欢阁主你,愿意为阁主做任何事。”他大胆的迎上她的眸子,“在下要的是阁主的心,而不是一夕之欢。”

  媸妍厌弃道,“只可惜,我很是看重你以前的荒唐呢,知不知道我为什麽更喜欢小白?”

  杨威脸色苍白,却只能听到更恶毒的话语,“因为你很脏,而小白却懂得羞涩和拒绝。”

  杨威愣了几秒,确定他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有资格资格,也不知是悔是恨,突然狂笑道,“哈哈……你以为白宇臻他是正人君子吗?你错了!你知不知道,他曾经和我一起肏同一个女人,肏的死去活来?你以为他干净?你……”

  媸妍面若寒霜,一双纤手鬼魅般掐住他的脖子,看着他从目瞪口呆到目眦欲裂,最後杨威口角流出鲜血,痴迷的看着她。

  媸妍几乎要掐死他,可是看着他得逞的笑,偏偏又忍了下来。

  杨威从她手中滑落,呼呼喘气,邪魅的笑着,直到她冷冷送过来一枚绿丸,“吃了它,算是你的大造化了,从此你从莲华阁除名,不用再受我的控制。”

  杨威脸色惨到了极点,比刚才生死一线不知绝望了多少,良久生生跪在她的脚面,“阁主,阁主你不要赶我走……阁主……杨威再也不敢痴心妄想……只求让我呆在阁主身边……做……做一条狗……都好……”

  媸妍真不知他在痴迷什麽,或许他就喜欢这样美丽,强大,心狠手辣,并且永远得不到的女人。

  正在思忖怎麽打发他,却被一个不小的力道撞了一下,“你这个丑八怪!不许你折磨我杨叔叔!”

  媸妍转过身来,才发现原来是个不到腿弯的小童,正气鼓鼓的看着她,却在看清的她的那一刻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脱口的话也有些底气不足,“丑……丑……丑八怪……”

  媸妍见好好的血腥气氛被这孩子给破坏了,不由皱眉,“哪里来的狗崽子?”

  杨威这时倒慌了,“别伤害他!他只是个孩子,是无辜的!”

  媸妍气笑了,“你现在知道我是女魔头了,怎麽,用你的奖励来换吧,是你滚,还是罚他,你选。”

  杨威微微一滞,终於松开了她的裙裾,呆呆的瘫跪。

  媸妍端详着小孩,这才发现他肌肤有些黝黑,但是眉眼坚毅,心中一动,竟是跟陈栋分外的想像,忍不住叫她叹一声有缘,心都化了。

  “乖,我是媸妍,你是谁,谁带你来的?”

  小孩这才缓过神来,“大魔头,我恨你!你让爹爹痛得满地打滚,还让杨叔叔吐血!”

  媸妍微微一寻思,奇道,“你爹爹是谁?”

  小孩子一抬头,“我爹爹姓白,他是世上最好的爹爹!”

  媸妍这才恍惚一愣,原来是他……她心里其实一直有些抵触他的儿子,所以一直未放在心上,可是现在看到这孩子,还是生不出讨厌的心来。也罢,她消失了那麽久,人家找她也是仁至义尽,还不许人家结婚生子麽?

  不过白宇臻又发作了吗?从交托他去习练剑诀,她好像一直忘记给他药,那他怎麽一直都不开口呢,求她有那麽尴尬吗……想着她收回了神思,爱惜的看着小孩的眉眼,“你叫什麽?”

  或许是她难得这麽温柔一次,小孩也很给面子,“我……我叫小豆芽……”

  媸妍看着小豆芽一幅被她迷惑了又後悔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又觉得他眉眼真是那麽熟悉,可能她实在忘不掉甘泉宫那个灰扑扑的身影,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她看了好久,又有些伤感,已经没有心情再折腾什麽了,拿出两枚“黄泉”塞到小豆芽手里,匆匆的走了。

  晚上,媸妍不知不觉走到了白宇臻的住处,他果然还在院中练剑。

  “即使我不在,也还有岳郎,你发作时为什麽不找他拿药?”

  白宇臻回头,见她裹着玫红色披风,站在梅树下婆娑的身影,微微别过了脸去,“我想把小豆芽带进来,不想拿无足轻重的小事去烦劳他。”

  媸妍点点头,“我已经见过小豆芽了,你有一个可爱的儿子,都这麽大了。”

  “我跟这孩子有缘,以後让他跟着我住几天吧,我喜欢跟他说话。”

  白宇臻见她真心流露,微微怔了一下,才勉强点头。

  只不过按照年纪,小豆芽果然是很早以前就有了的,媸妍心里有些失落,失望,但是还是忍不住来照看一下,“剑诀不可操之过急,尤其不要断了药,你这样不顾身体,很容易出事。”

  她见他微微窘迫,又道,“我不是担心你,你是为我做事,若是走火入魔无法胜任盟主,平白坏我大事。”她顿了顿,也觉得自己有些无意思了,困着他并不想报复他,又徒增难受,“你放心罢,待此事成了,我会给你碧落,你到时便带着小豆芽出去光明正大的生活,只需要暗中给我传递一些消息,待我大仇得报,也便不会再联系你了。”

  “至於他三人,看我的心情了。”

  白宇臻心头一松,有了盼头,也知道这是她能给的最大的承诺了,他是高兴的,但是不知怎麽,看着她茫然的皎洁的脸,却又突然有些微微的失落,像是心头抽痛了一下,终於什麽也没能说出来,直到她的背影飞快的消失在夜幕里。

  (18鲜币)236.想念(h)

  媸妍沿着水榭一路走过去,莲花的香气让人陶醉,湖中亭台都燃起妖冶的灯火,偶有人支离破碎的呻吟穿透飘渺的纱帘传出来,让人心痒难耐,夜晚的水榭中,弥散着浓郁的情欲气息,却又静谧的好像只有游魂的存在。

  她只消一听,便知道哪些弟子耽於肉欲,哪些弟子在专心练功,眉心一皱,手指抓过几粒石子,投向其中一扇霞色的纱帘。

  里面的腻声戛然而止,不过片刻,面目清秀的女子已经装束完整,出来拜见,她潮红的脸颊还带着未退的欲望。

  随後,楚荀也慵懒的披上外衣跟了出来,看到媸妍微微一愣。

  媸妍看着蒺藜跟自己过去一样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失望,话也重了几分,“这就是你练的功?”她冷笑,“过去不是要死要活不肯练,现在破了身子却又学那些荡妇的作态?”

  “蒺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就凭你现在麽?”

  蒺藜迎着她的目光一刻突然变得凌厉,却又侧过脸去,恍惚起来。

  楚荀收起了嘻嘻哈哈的模样,止住媸妍的训斥,“姐姐,今天……怪我……是我太过喜欢蒺藜,才会情难自禁……”

  媸妍听也不听,“极乐谷出来的人,会说情难自禁,你这是在抹黑你师兄的声名?”

  “我……”楚荀看了眼蒺藜,微微动容。

  媸妍继续道,“若不是蒺藜刻意引诱放纵,你会失控如此?”她脸色一紧,“我不管你们什麽郎有情妾有意,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害她?倾城法力双修在世人眼里或许是最为下流难堪,但其实最为理智,做不到全心全意收放自如,你们也是要那些药渣的下场?还是要走火入魔废了一身筋脉?”

  蒺藜微微动容,眼神一闪,低下了头。

  此时四周亭台中的弟子依旧合体修习,似乎没有受到几人影响,只有合体运功的剪影映照出来。楚荀更是羞愧。

  媸妍再不跟他们说话,绕过这一片亭台水榭,脚步匆匆,向後院岳小川的住处走去。刚走到院外,却见蓝衫的姑娘站在门口,似乎等了许久了。

  那姑娘眉眼俏生生的,已经脱去了初始的稚气,看到她一喜,“阁主姐姐……”

  “孔雀?”媸妍心情一松,“你怎麽会在这里等我?”

  孔雀眉头微皱,有些自嘲,“我就知道阁主姐姐会急着来这里。”

  她接着说道,“我是想告诉阁主姐姐,阿里哥哥的噬心蛊,我,我已经做出来了。”

  媸妍惊喜万分,“很好,看来你的天分也不逊於他。有了噬心蛊,师姐再也不用担心蛮人了。”她抓住孔雀的手,“孔雀,辛苦你了。”

  孔雀却是抽回了手,看了看媸妍欲言又止,“姐姐你同阿里哥哥也是有过情分的,一定要这麽分开吗?”

  媸妍笑容僵住,“……我并没有赶他走。”

  孔雀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可是,你却是故意把他气走的。而且你明明知道,只要你透出一点口风,阿哥都会来找你。”

  媸妍拂了拂腕上的镯子,“他跟着我,只会一辈子这样不开心,我……只是成全了他。”

  孔雀忍不住问道,“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他?”

  媸妍口中一个“想”字就要脱口而出,却听到黑暗中一丝极不易察觉的呼吸声,似乎因为紧张而重了一拍。

  “不,我一点都不想他。”她极淡的说完这句话,再不逗留,步入院落,狠狠的掩上房门,靠在门背後微微失神。

  孔雀不忍心的转身,郎阿里本来就雪白的脸更加苍白,他披着黑色的披风从死角里走出来,“我就说不要听,你非要叫我听。她从来都没喜欢过我,她只是想利用我,现在她连利用都不屑於施舍了,哈哈。”

  孔雀难过极了,连她也忍不住为郎阿里不平,“阿里哥,姐姐是要做大事的,也许……也许等她做好了这件事,就会愿意……”

  “而且,你若是说是你听说鄂南出事,为了她的安危辛辛苦苦做蛊来献,她一开心,哪里会舍得让你走?”

  郎阿里摇摇头,却还是忍不住听着她词穷的安慰,可是院落纱窗上二人相拥亲吻的剪影刺痛了他的眼,他一甩披风,飞鸟一样消失在黑暗中。

  媸妍几乎是立刻就觉得一阵窒息,自己被拥入一个紧的无法呼吸的怀抱,她的下巴立刻被掰起来,他阳光热烈的吻铺天盖地而来。

  “别──”她的话还没出口已经被他牢牢堵回去,几个月的不见,让冷淡的岳小川也有些暴戾,埋怨她一意孤行的坚持自己去做那些事,而不要他们师徒陪伴。

  他的唇舌火一样舔着她的小口,舔过她的脸颊,一把撕裂了她的亵裤,直接将她一条腿提起来挂在臂弯,掏出火热的分身直接顶了上去,蓄势待发。

  他的声音因为欲望而嘶哑,轻咬她的耳朵,“甘草……”

  他还是习惯这个名字,每每在无人的时候叫她,因为这个名字会让他记得:他是最初遇上她的那个。

  突然,又似乎想起了什麽来,忿忿不平,“你不是不来麽……”

  媸妍心中忍不住好笑,难得岳小川也被憋成了怨妇,难得好心情拿腔作势,“本宫要是再不来,要是本宫的男人出轨了怎麽办……”

  岳小川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脸腾的血红,他索性不跟她贫嘴,一股脑塞了进去,让自己将她结结实实的填满。

  他欲望越发坚挺,往里狠狠的冲刺了几下,感觉到怀里的人软的像棉花一样了,才缓慢下来,“你这些日子不见所踪,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岳洛水跟她置气,提心吊胆,自然早早前去迎他,可他却觉得像是心中憋了一口气,明明想要护着她,却好似不被信任。最重要的是,放着娇妻在外头,又是这麽个“易招惹”体质,他的这种担心超过了对她安危的担心,毕竟她的功夫已经很不错。

  或者,他心中还着实希望能跟她光明正大的站在人前。想他岳小川何时也要像豪门禁脔一样,偷偷摸摸的替她担心。

  媸妍微微垂首,“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下回我们再也不肯听你的,袖手旁观。”他仿佛是不容抗拒,狠狠的往里一插,几乎将她彻底挂在自己身上。

  媸妍闷哼了一声,却是不肯妥协,“不行……”马上武林可是要有大动作,她主动蹭了蹭他,“真的,你听我的,我很快就收手了……”

  他的动作放肆而粗鲁,仿佛就是为了逼着她妥协,可是这事……虽然他进攻的她无力反抗,几乎连话也说不出口,但是还是坚持道,“不……成……你们……你们……不可以跟我同时出现……不然……只怕……啊……”

  她拼命压制住那可怕的快感,“只怕别人会以为……”

  以为剑仙门跟莲华阁有什麽苟且。

  现在莲华阁的秘辛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日後,就难说了。

  她承认他们是她的夫君,但是不希望被人误解成她的爪牙。

  岳小川停下了动作,也长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你的意思。”

  “可是叫我们怎麽放心你?”他温柔的抚弄她的光裸的背,在她心上抚摸出一片涟漪。他难得理智下来,“那些虚名没有什麽重要的,我和师傅都不会放在心上。以後还是我们替你出手吧。”

  媸妍用手臂环住他的脖颈,以缓冲他的抽插,这样她就牢牢的吊在他身上。

  “这件事……不必再说……而且我发现,很多事直指我的身世,我也很好奇,想自己验证清楚。”

  她在他胸口轻舔,她从没见过岳小川这样紧张的模样,“谢谢你小川,我喜欢你们,但是这件事……我有我的坚持。”

  她在他臂弯的腿突然被他往上绷直,放到了他的肩头上──她身体一向柔韧有余,完成这样的动作并不难。

  这时她一字间的花门便大大敞开,更加方便他进出的深入。

  岳小川眼眸一暗,抱住她腰的手掌蓦然收紧,几乎控制不住的狠狠冲撞向她的深处。

  “别……”她忍不住狠狠喘了几下,才没软倒下来,她手指在他胸前腹下一阵梳理,“你且再试试那法门。”

  岳小川微微诧异,一手提住她腕部脉门,一边同样梳理她的穴道,这才感觉到:她往前明明微弱的内力此时雄浑了许多,令人不敢相信。

  “妍儿你……?”岳小川一时猜不透,只因她这内力已经可以与师傅一比高低了,而他恐怕也难抵抗她内力相拼。

  媸妍忍不住逗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面部,撩拨的他心痒,“我遇见了一个绝世高手,所以一时心痒就勾引了他当我的药渣,将一身内力牵线搭桥统统顺过来了!”

  她说的俏皮,岳小川却是俊脸一沈,将她翻了个个,直接放倒在地,跪趴下去,对准她的花心深深一杵:即便是开玩笑,他也一向不喜欢她那麽说自己,偏偏媸妍越是看见他严肃越是喜欢逗他。

  “啊……”媸妍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插入正中心,且他拔出来次次深入不停,让她再也没力气说话,“岳……岳小川你这个……混蛋!”

  其实媸妍也不全然是开玩笑,这内力的事关乎了尘,她也确实不知道怎麽说,只好胡说八道一通,此时她便是想要混淆视听也没法子,他的动作已经逐渐快的疯狂,野兽一般耸动着,他的腹部在她臀部拍打出响亮的声音,而媸妍没有时间心思去羞耻,只沈浸在那一片无法言喻的快感中,几乎要窒息的晕过去了。

  直到她觉得自己的血液也快要燃烧起来了,他才重重的跟她贴合在一起,微微颤栗。

  颤栗过後,两人相拥而眠。女人柔媚的身躯窝在男子精壮的怀中,合契极了。

  他吻着她的发,“听说,你很喜欢小孩子。”

  媸妍微笑淡在嘴角,良久才道,“我只是喜欢小豆芽,那孩子看起来让人心疼。”尤其是相貌,实在神似一个人。

  他抱紧了她,“那我们也生一个好不好?”

  媸妍叹息,“我不知道我的体质如何,但是也或许,是无法受孕……我们同床共枕这麽久,你可见我有丝毫会孕育的迹象?”

  她有些茫然,“更何况,大事未了,我也不知如何迎接小孩子。”

  岳小川不再言语,他并不善表达,只是他抱着她的手臂没有松懈半分。

  (13鲜币)237.报信

  小豆芽初时有些怕她,但是很快,发现她和想象中那个“女魔头”并不像,就喜欢上了媸妍的温柔和笑脸。媸妍甚至会哄他入睡,这是他爹爹都没对他做到过的事情。爹爹和妈妈毕竟不同。

  而事实上,她也只有在这个小孩子面前才会是这样“温柔善良”而已。

  小豆芽就像宋玉卿说的,学起诗书都略显平庸,但是他倒是有一些习武的架子在,也多亏杨威曾经教导过他。这麽一想,媸妍对他的杀心略略淡了那麽一点点。

  媸妍便开始教他《天启剑诀》,毕竟莲华阁的武功并不适合一个男孩子。

  小豆芽学起武功显然比读书开心的多,虽然不属於岳小川那等天资卓绝,但是教给他的剑法也是习练的像模像样,而最重要的是:他习武的时候分外认真,近乎苛刻的态度,看起来既可爱又让人心疼。

  媸妍好不容易见他停下,忍不住走过去蹲了下来,拿绣帕为他擦汗,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小豆芽,你还小,不必急於一时,我和你爹爹伯伯他们会的东西,都会教给你的。”

  小豆芽靠在她柔软清香的臂弯,几乎不想出来,可是看见前面站着的白宇臻和岳氏师徒,三人气质不同,却都玉树临风一派风流,小豆芽微微挣脱,“我要成为岳叔叔那样的大侠!”

  媸妍惊奇,“为什麽?”小豆芽要成为那样的绝世高手恐怕是个问题,但是要成为上乘高手还是不成问题的。

  小豆芽低声道,“我爹爹说过:我要学好武功当了大侠才能出去找我娘亲。”

  媸妍心一酸,估摸着他亲娘已经死了,白宇臻骗他的,便笑着摸摸他,“总会有那麽一天的。”她心里又略微泛酸,心想,我对这娃儿这麽好,总归不是他亲娘,也罢,他还是念着他亲娘的……突然手心一凉,只见小豆芽往她手心塞了个什麽东西。

  “阁主……这是我做的你……”小豆芽低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看,媸妍大为开心,刚才的一点点酸意登时消弭不见:是一个线条有些潦草的雕刻小木人,虽然很简陋,但是却让人一眼能认出来媸妍的模样。

  媸妍不由献宝般过去拿给他们看,“你们瞧,这是不是很像我?”

  岳小川也有些惊奇,但他自幼习惯不动声色,自然不会给予什麽勉励,岳洛水一向倨傲不通世故,眼里自然只有他的宝贝娇妻,白宇臻却是有些窘迫,“这孩子,从小让他学医术,多好的条件,他却是学不进去,可是玩这些顽童的物什却是分外投入。”说着又摇了摇头。

  媸妍心头一动,“小豆芽,你想不想学习机关之术?”

  小豆芽偏着脑袋,有些迷惑,“什麽是机关之术?”

  媸妍道,“就是小到木雕雕刻,大到房屋器械,”她并不管孩子是不是承受不了,直言道,“小豆芽,你的身手天资,想要成为绝世高手是不现实的。”

  孩子脸上浮上苍白的失望。

  媸妍又道,“但是,你若是能制造精巧的机关,绝世高手也未必打得过你。你若是学得好本事,便是以一己之力战胜千军万马,也是很可能的事。”

  小豆芽眼睛一亮,好似期待她说下去。

  媸妍道,“你喜欢手工吗?喜欢做这些有趣的小玩具吗?”她眼尖,又随手拿起小豆芽拴在腰间的一个小马车挂件把玩,那小马车看起来很仿真,四个轮子都可以转,很明显也是出自他手。

  小豆芽点点头,“我想学……”说着他又看了看白宇臻。

  媸妍扭头对白宇臻皱皱眉,“这事你不要管,依我看,小豆芽很有天分,若是学的出色,未必不会比你强。”

  白宇臻一噎,只能默许,媸妍对不远处的女弟子摆摆手,“通知花月使,下次招募的时候,为小豆芽请三位师傅,要精通地理手工五行之术。”

  这些时日,岳洛水因为先占了路上的便宜,便给岳小川也留足了时间,但是上次三人行乃是因为特殊情况,且间隔许久,三人俱有羞意,各自回避倒也相安无事。媸妍这後院反而越发安宁井然有序。

  是以这日她醒来在岳洛水的床上,睁眼看到却是小川,呆了半天没有回神。

  岳小川先是将她缠绵的一吻,看她情形不由好笑,“你在呆什麽?除了你夫君我,还能是什麽别人不成?”

  媸妍睡意未消,突然身後伸出一只手来环住她的双乳肆意揉捏,大有要爬上来霸王硬上弓之意,媸妍想起这人昨夜的张狂,已是筋疲力尽,一把掰开他的手一拍,“你好烦!快些睡你的!”说完自己竟也倒头睡了。

  见她还是不清醒,岳小川眸光一暗,便在她耳边唤道,“妍儿,你师姐可是来了,你不要去迎一迎?”嘴边虽是正事,手却没有落闲,只游弋到她被下的幽深处,揉捻抚摸,直弄得媸妍警醒,怕这两人亵玩,这才拼命去掰开他二人不老实的双手,睁大了眼睛微喘,“师姐……师姐……她在哪里?”

  岳小川道,“她在飘渺阁等了你许久了,像是连夜赶路过来的。”

  媸妍只觉得腿间被玩出一股湿意,狠狠瞪了他一眼,匆忙逃下床来,梳洗完毕,步入飘渺阁,便见逐波仙子已经候在那里,似在沈思。

  “师姐──”

  逐波见她笑逐颜开,好不温婉,“妍儿,几月不见,你又越发貌美了。”她端详着媸妍,觉得她比之之前精致易碎柔柔弱弱的,又多了些说不出的味道,好像更加有光彩,更加娇艳了,不由得暗瞥了後头的岳小川一眼。

  岳小川实在是个实心眼的人,所以她要求他不许扰她,他便老老实实的等待,如今她回来了,他便是寸步不离。

  那少年依然一身黑衣,只是比之初次在鄂南相遇实在大有不同,眉眼依然冷清,只是眼神锐色不见,更不肖说“千里独行”这名号还在不在。

  至於千里逍遥还是否那般逍遥?想来在她妹妹裙下也难以保全了……媸妍微微一笑,又泛上担忧之色,“师姐连夜而来,是不是有什麽急事?”

  逐波直截了当,“你把了尘杀了?”

  媸妍一路走过来,逐波是看着的,所以并没有什麽要瞒着她的地方,她沈默片刻,似乎不是太想说这些,“不是我,是了情。”

  逐波点头,“那你可知,白云寺要选新住持了。就在五日後。”

  媸妍蹙眉,这个她却是不知,她冷冷一笑,“哼……那了情犯了贪嗔之念,哪里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他倒是想的美。”

  她冷笑连连,“他大约是以为,田天齐死了,便无人阻他,了尘一死,了心了空一向无欲无求,他便能披上这住持袈裟。”

  逐波看着她有些担忧,“我告诉你,是要你做些防范,可不是要你去跟他掐架。”

  媸妍叹息,“师姐,多谢你来告诉我,但是恐怕这次,我必须去讨一个公道。”

  如果了情不杀了尘,她会不会出手?她不知道……但是不管怎样,他都不该死在那个恶僧的手上。

  媸妍冲外间侍立的众女子摆摆手,“胭胭,雪菟,云英,孔雀,玉岫,你们去准备一下,立刻动身,如意就在京都继续探听消息,注意忠义侯府的动静。”

  她眼角不经心一瞥,“蒺藜就继续修习功夫,我希望下次能看见起色。”

  她目光微动,“胭胭,你去四杀阁最角里,有间带药香味的院子,再帮我叫一个人来。”

  (14鲜币)238.回敬1

  这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白云寺早课的锺声不同以往,而是连连响了数声,全寺的僧人闻声皆聚往主殿。

  正中那人浓眉利眼,棱角方正,三十有余,正是了情。他今日心愿得偿,收敛了几分燥意,看起来倒也祥和肃穆。

  只见他穿着一身极为素净的僧袍,对着正中庄严宝相恭恭敬敬的焚香祷告,周围有木鱼声诵经声生生相和,殿中弥散着檀香味,一派佛国气象。

  了情虽说气势逼人了些,但因之在三人中武功天赋确实最好,其他人等倒也没什麽意见。不然之前以了尘的年纪,一样无法使人信服。而且了心了空都不善与人相争,所以这典礼是极为平顺的。

  便有辈份最长的大师兄了空为他行礼,了空展开那大红袈裟就要为他披上身,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却不料外面几声娇笑,一声“且住”便打断了这严肃的礼仪。

  了空眉头一皱,只见外头凌空飞下数女,各色衣衫不同,竟像几枚花朵!紫嫣红,但是在这寺庙中难免格格不入。当下老成持重的他神色也变幻不定,要知道白云寺不接女客,这些女子却明目张胆挑衅此时而来,实在大失颜面。

  那六女轻功极好,落地纹丝不动,飞出数根彩绸,接向天际。

  屋脊上早有一女信手站定,远远看去如同一朵烟霞色美人蕉,她的轻功比之那六女又不能相比,竟能借着那彩绸不疾不徐,好似行路般从容,若说轻功的轻与快是一种追求,这一番的稳健在下滑时又是一番境界了,便是了空自己也觉得,他就是使出千斤坠来,或能化解下滑之势,但要走的这般优雅却是不易。

  那姿态竟让一干人等忘却了她的无理,先在心里大赞了一声好。

  待那女子来到地面,众人才发觉,她那衣裙似红色似霞色,仿佛这两种交织在一起,焚如烈火,就像这女子的来意一般,正邪不明。

  不过她现身此时,总归也没什麽好意的。

  了情眼见大好仪式被她破坏,早就按捺不住,怒目而视,“你一干妖邪破坏我寺仪式,所欲何为?”

  那女子看也不看他,只看向了空了心行了个揖礼,“二位大师好气度,自是比某些性情阴晦的佛门败类好得多,且容我小女子也观一观礼,好长一长见识。”

  了空见她蒙面上露出的一双翦水眸子俏皮的一眨,好似真的只是来看个热闹,不由叹了声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我们白云寺不留女客,还望女施主带着你的姊妹速速退下,否则……”

  女子又是一笑,向四周看呆了的三四代小和尚飞了一片媚眼,“大师你这却是不对,如此穷凶极恶之人也能当得主持,我们女子来此一游又算得了什麽?”

  了情却是怒极反笑,“你这妖女说话倒是张狂,却不知这‘穷凶极恶’四字贫僧如何当得?”

  了心年轻气盛,也是皱了眉头,面带不善,大有不说个所以然便要不能善了的架势。

  女子啧啧摇头,“‘了尘'’了情‘’了空‘’了心‘这四字号说相似却也不相似,听上去倒是你’了情‘最有故事,小女子我也起了些许好奇心。”

  “於是我去查了些有趣的往事。”

  “十二年前,天都禁卫营有个嗜武成痴的小小中郎将,意气风发,却免不了与人好勇斗狠,幸得上峰的宝贝女儿蒋小姐青眼,不仅替他解除了牢狱之灾,更是成就了一双好事。”

  “可惜……蒋小姐家到底是官宦人家,摆平不了江湖事,有那对头花下千金请来当时江湖有名的高手’追魂刀‘和’夺命剑‘羞辱与他。这中郎将第一次尝到了难堪滋味,尤其对方将他踩踏脚下笑话他以前要吃女人饭,这下蒋小姐也庇佑不了他,他更是愤懑难平,迁怒於她。”

  “机缘巧合之下,半死的中郎将被云游和尚给救了,於是为了追求更好的武功,也为了向人报复,他谎称自己被仇家追杀,投入白云寺,私下里,更是同蒋小姐突然抽刀断情,将往日情分贬的一文不值,他自己自卑心加上屈辱作祟,便觉得蒋小姐果然是挡了他的发奋,才致使他跌得彻底。”

  “够了!”了情大喝一声,面色丝毫不差,微嘲,“你罗嗦这些又跟我们有什麽关系?”

  媸妍只做没听见,继续道,“了情,你这十来年倒是欲效仿独孤求败,慧剑斩情丝,那麽被你抛弃的蒋小姐何其无辜?她名节尽失,又因为不肯说出你的去处被家中赶出。只是,你本末倒置,欲了情先要有情,你这等自私之人又怎能到达武学绝顶境界,难怪你要嫉妒你的师弟了尘,哈哈……”

  了情听到此处已是气得双拳紧握,浑身发抖,脸色又青又红。

  媸妍原本对他的法号十分好奇,才让如意查了一查,这天都的事,尤其是花边新闻,逍遥侯却是容易洞悉,他特特翻了当年的卷宗,才发现许多有趣的事,而本来这许多事并不容易跟了情联系在一起,只不过那流落的蒋小姐也确是可怜,已经落入娼门多时,如今倒是跟莲花阁脱不开干系了……这时众女中一女走到人前,揭开面纱,只见一张秀美的脸,却见世事沧桑,疲倦至极:

  “允哥,你不认得我了麽……”似叹息似悲伤,一串泪珠已经落下。众人皆哗然。

  了情眼神动了动,移过目光,看向媸妍,“你以为随便找个女子来编个故事,就能诋毁我?你做梦!我自问问心无愧。”

  媸妍掩口一笑,“我可不是随便找来个女子呢,我是在鸳鸯楼找到这位花娘,见她卖色好不辛苦,便带她出来散散心,不认……那便不认喽……”她说的轻描淡写,好似完全不在意了情的矢口否认。

  了情哼了一声,到底不再看那女子一眼,可是那女子也果然不再开口分辨,反而让他心乱了几分。等他再想看过去,那女子已经隐入几女中回避,并不多言。

  了空叹了一声,“女施主,前尘往事不过是过往云烟,”师弟入门前的事,他稍有耳闻,只是这佛门中最讲究一个知错就改,前後了断,所以许多做了恶的大恶人投身佛门,也传为美谈,何况了情的事倒也算不上大恶,“了情一心诡异佛门,一无破戒,二无犯规,这主持他自然当得,徒劳挖掘那些旧事实在是太过兴师动众了。”

  媸妍嗤笑一声,“即便是循规蹈矩,这些也足够说明他这个人从来品行不端,这样的人也当得一门主持?你们佛门不是最为讲究胸怀宽大心怀善念麽?他这种品行要怎样发扬你佛慈悲?”

  “更何况,你又怎知他没有破戒?”媸妍呵呵一笑,“我偏要说,他早就犯下大戒,十恶不赦了。”

  这一说顿时满场哗然,四周的僧人失了冷静,一片嗡嗡之声。

  这下连了空了心也向他看过去。了情刚才无话可说,现下却是笃定,“你这妖女倒是想满嘴污蔑之词,可了情无愧於心,你要是污蔑,也请拿出证据来!”

  媸妍微微一笑,“说来奇怪,八年前,’追魂刀‘和’夺命剑‘便消失了,从此不见踪迹。”她从了情身侧走过,见他眉毛微动,拍拍手,“不过你放心,我也并没查到他们的尸体,也懒的去查。”

  了情心下一松,却是大为光火,只觉得这女子简直逗弄猫狗一般,更是气得发抖,“妖女!不过就会混淆视听罢了,你若是以为这样的手段便能毁我白云清誉,实在大错特错!”

  底下众弟子虽然不知信与不信,但是见媸妍意态,还是不由窃窃私语,了空了心看得皱眉,也不由气愤起来,逼视媸妍,毕竟这关系到他寺声誉,若是只这般捕风捉影,他们也饶不得媸妍离去。

  媸妍眉心一皱,一幅大是为难的模样,这模样落在了情眼里,更是心定了几分。

  就在此时,媸妍突然发难,“杀几个昔日江湖二流高手或许是小事,我了解,这等大事,你们也希望代为遮掩,只不过……若是杀的是一寺未来主持,昔日同门师弟,这便不是小事了吧?”

  这一声下去,本来还有些嗡嗡的大殿,反而意外的安静了下来。

  (16鲜币)239.回敬2

  这下连了空了心看向了情的眼光也有些不善了。

  毕竟当日了尘之死确实存在一些疑点,他虽然犯下色戒,但事实未明就生生死之变,且人尽皆知他武功比了情只高不低,那麽了尘又是如何死的呢……了情对人只说当时那一掌是要掌毙那妖女,结果误伤到勾结妖女逃跑的了尘,结果致死。其实当时他见了尘助媸妍逃窜,确是要打了尘那一掌,只不过他当时不知了尘已然散功,否则借他十个胆子,也是不敢在那种说不清的情形下杀人的。

  这些媸妍心中都清楚,每每想起,对了尘的恨意便少了一分,不由感激更多一分。了情或许不是蓄意杀害了尘之人,或许不是歹毒之人,但是绝不是什麽好人,想到了尘死状,她便无法原谅他,今日,她就是要赌一赌了情心中那点欲盖弥彰之心。

  人撒了一个小慌,便要更多谎话去圆,偏偏有的事太过严肃,是一点谎话也容不得。怪就怪在,了情当初对权欲执念太重,不容自己出一点差错。

  “女施主,今日事关重大,关系到我白云寺百年基业,恐怕由不得你信口雌黄,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可一个都别想走了!”了空冷冷喝道。

  媸妍身後六女身形微动,似要集结阵法,媸妍摆了摆手,“说自然是说不清楚的,不过好在,了尘大师落发前与宋神医互为挚交,是以宋神医今日非要来验上一验。”

  田单与宋玉卿年纪相仿,因此这话也并没引起什麽怀疑。

  早有一身青布衣的清秀男子走上前来,众僧见到和气有礼的神医,也只有点点头,何况,事情到了这步,除了验尸,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了情是确定那尸体没有什麽大问题的,就算他下了重手,但只要不致死,他们都没有理由问诘他,顶多说他暴躁了些罢了。

  何况,他当时怎知了尘会拼死护了那女子?而了尘又怎生的散功硬受了。

  开棺,了尘英俊的脸已经有些腐烂,众人皆不忍再看,微微别开了脸去吟唱往生咒。

  宋玉卿宋世家自然是无人质疑的,谁人也不会和神医无端的过不去,也断然不会想到这其中曲折的把柄和牵制。

  他戴上手套,小心的将尸体翻过来,揭开衣衫,那背部的致命伤痕便显露出来。

  “了尘大师是死於贵寺金刚掌之下。”

  他说罢已经除掉手套,焚香清洁,立於一边,不再看第二眼。

  余光瞥向旁边的女人,她愣愣直直的看向那个伤处,竟毫不知避讳一下。她这意态失去了那层嚣张,竟有一种失态的脆弱,让人怜惜,他甚至疑心自己看错了,这样的女人,怎会是那个每月控制他们痛的几欲死去的人呢。他吃的苦头并不多,但是她的冷漠最让人深刻。

  此时她不可逼视的美便软弱了下来,像是除去了外衣。

  宋玉卿修长的手指微动,竟忍不住大着胆子突兀的握住了她的指尖。她好似是还在失态之中,竟没有发现反抗他的触碰。两人衣袖遮掩,亦无人窥见。

  宋玉卿突然觉得有电流从那指尖传过来,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悸动──那种悸动,即使是曾跟女子那一次肌肤相亲疯狂交欢,也完全无法抵挡这小小的触碰所带来的感触,他身旁的这人如鬼魅如仙姝,让一向清高的他难得动心了。

  了空看向了情,“这创伤可是你所造成?”

  了情颔首,“是我打的,可是我本意并没想加害师弟,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宋玉卿指尖微凉,才察觉她不知何时已经甩开他的手指,他上前一步,在那伤处用巧力一拍,竟然缓缓逼出一枚青色锋针,幽光清晰可见。

  了空了心大骇,“这是?”

  宋玉卿点头,“致死的并非那一掌,而是掌中的毒针,了尘大师身手极好,那一掌他便是生抗也是无碍,只是若是鸩毒借由这掌力侵袭,恐怕七经八脉立时闭合,便……”

  一句话,那便是着了暗算了。

  了情大惊,见众人看他的目光已经不善,道,“不可能!”他恶狠狠看向媸妍,“你以为偷梁换柱找来一句尸体就能蒙骗与我?”他突然出手快如闪电揭向尸首的面部,可是……什麽也没有……反而是腐烂的尸肉被他抹了一手,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

  没有假面,那面容虽然腐烂,但是依稀可辨,就是了尘无他。

  媸妍身体突然散发出可怕的寒气,“够了!你白云寺如今就是叫我等看你如何侮辱死人的尸体吗?”她语气突然尖酸刻薄,“便是了情大师再如何嫉妒,对着死人,也无需去侮辱人家的颜面吧?”

  了空沈痛的看向他,“师弟,你还有什麽话说?”

  了心也道,“怪不得你要亲手替师弟装殓,原来……如此!”

  “我……”了情被堵得没话说,他不知为何会有人专门动了尸体来害他,那女子口中却依然飘出阵阵不留情的话语。

  “想我曾经被云游的了尘大师救过一命,也知道了尘大师武功高强,不在我之下,试问区区一掌如何伤的了他?便是你,嫉妒他要继任主持之位,耍下如此阴招!”

  “我区区小女子,也曾听闻了尘大师品性高洁,屡屡拒绝前来请!问吉的闺秀小姐,如今又证实贵寺出了叛逆,那麽之前风闻了尘大师淫色纵欲,恐怕也不定内有乾坤呢……”说着,她意有所指的看向了情。

  了情再如何好性,也由不得她这样颠倒黑白,何况了情本来就不是什麽好性,他狠狠咬牙,“你……!贱人!”说着就打上前来,跟媸妍过招。

  媸妍眉眼一弯,满意之极,由腰间抽出弯刀,没有曲折的对招,也没有华丽的招式,聚集了半身功力直截了当的划破长空直接劈向前方。

  了情虽然怒极攻击,但是媸妍也不该下这麽重的杀手,不过她那一刀太直接,是以也没有人会认为了情就会这麽死掉,所以也并不十分有悖常理。

  然後意外总是有的。

  只见斜里突然冲出一个人影,却是那先前指证了情的花娘,倾身挡在了了情身前,将他牢牢护住,叫的撕心裂肺,“不要伤他!”

  那一刀将她彻底贯穿,花娘蓦然回头,含笑唤道,“允哥……”已经活不成了。

  了情先是不可置信的大惊,突然似乎明白过来,眼神迷蒙,又似震撼,“是你……”竟然抱着刀深入几分,刺入心口,血液喷涌出来,竟让他大口吐出血来,堵住了他的口,眼神竟是一片茫然,同时赴死了。

  那头刀柄还在媸妍手里,她之前的从容也都变作不可置信,仿佛没有想到那一刀竟然就这样轻飘飘的致死了对手。她连面纱什麽时候掉落下来都不知道,只是呆呆看着对面一对尸体,“莲华阁收留孤苦无依的女子,我作为阁主自然要为她们抱不平,早知蒋娘子痴心如此,至今也必要跟他同生共死,我必定不会揪住不放了……”说罢有些失落至极的意兴阑珊,转身就走,众人见她难过至极的样子,竟也不忍上前阻拦。

  这怎麽看也实在是一场意外。然而这一切又实在太快,竟像是一场误伤。

  这麽一场意外便以一对鸳鸯的殉葬收场。经历了这一场变故之余,媸妍走出几步,整理好心绪,回头冲了空做了一揖,“六日後武林大会,还望住持到场,天家狗已死,武林是需要新的血液了。我莲华阁期待诸位大驾。”

  一时语毕众人心中惊疑不定,不解这强势而出的莲华阁到底要做什麽,是正是邪,一时交头结耳,心中沈重。

  了空目送她离去,眼神复杂难辨,良久,他目光落回地上了尘的尸首,到底心中不忍,放下追究上去的念头,“了尘师弟再受不得惊扰,将他速速入土为安吧。”说完竟是不看那两具尸首,摆摆手走了,好像疲累之极。

  了心无措,不解其意,只得交代弟子,“如此便将他二人合葬在寺外山脚下吧,也算是一番功德。”

  两天前:

  媸妍找到面目沧桑的花娘,将她细细打量了一下,“你流离家族许多年,失心失身,可还记挂你的相好?”

  “不,我恨!求阁主赐我功法,教我日後杀了他!”

  “以你的天资,恐怕再学个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但是我眼下有个法子,可以立刻叫你趁机杀了他,可愿意?”

  “奴婢愿意!”

  “即使赔上性命也愿意?”

  “呵呵,与其这麽活着,不如了解我这唯一的心愿,早死超生去,偿还爹娘的恩情。”

  媸妍点头,“那麽好,……如此……这般,到时你再冲出,趁他为你震撼失神的一刹那将他抱的紧些,我会解去面纱,你便趁他认出我将刀刃贯穿,造成他自尽殉情的假象,只是这需要你极大的毅力,不知你濒死时可还能坚持?”

  “奴婢苟活了十来年了,又怎会坚持不了那最後一口气一点痛?”

  ……

  即使她失手坚持不下去,也会坐实了了情始乱终弃的本性,不管如何,他的住持大典都休想继续。一个落魄被驱逐的罪僧,她想取他性命照样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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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媸妍直走到山脚下,顿了顿,身子微晃,她刚才在了空面前并非全然作态,若非为了给了尘的事情做个了结,她实在不愿对他的遗体做什麽手脚,尤其是或多或少还利用这事达到她的目的。

  那有些腐朽的尸体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不由得拼命去想起曾经温存的时候,才能抵消一些寒意和些微的歉疚。

  雪菟最是心细,见她身形不稳,便欲上前来扶住,却是被宋玉卿拦住,他摆摆手,轻声道,“我来吧,你们稍微离得远些,不要吵着她就是。”

  雪菟欲言又止,和孔雀几人面面相觑,但是都知道宋玉卿不会武功,又是大夫,何况他是服了毒的,便默默靠後,任由他把媸妍扶上了马车,放下了车帘。

  不管怎样,阁主要真想和哪个男子来了兴致,那也并不是她们该管的。

  马车喁喁前行,有些沈闷,媸妍有些抑郁和疲倦,她忍不住一只手撑着车壁,一只手揉着太阳穴。

  宋玉卿身上的药香味适时传了过来,很让人安宁。

  他低低道,“我来帮阁主揉吧。”说着便坐到了媸妍身後,为她温柔的按摩头顶的穴位,他深谙那些穴位的意义,因此很快让媸妍放松舒缓下来,快要舒服的睡着了。

  “方才……你……做的不错……”她模模糊糊吐出几个音节。

  他顿了顿,手指缓缓下移,来到她的颈部和肩部,依然有规律的按摩着。

  看着她的睡颜,他心情有些复杂。

  她长着一副清纯楚楚的模样,却意外的行事邪肆妖媚,没有男子在面对极致的美女时能不动心。

  这样行事的女人在整个龙霖大陆都属叛逆,但或许她的身份,她暧昧的双修功法,都让人忍不住意淫她。他有些迷茫,他的家世是不容许他喜欢这样的女人的,他也用药物发作时的痛苦来告诫自己这样的危险。

  但是偶尔窥见的她的娇蛮和脆弱的时候,同样告诉他,如此妄图控制男子的女人,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罢了,他忍不住有些不能淡定。

  可是她跟想象中修炼邪功的女人却不同,她似乎并不是来者不拒的放纵,他原以为她是利用着岳氏师徒,後来却发现他们似乎是真正的夫妻般,这不由让他心里泛起淡淡的恼意:因为她不是他想的那般不堪,他觉得又烦恼了。

  她对白宇臻的不同让他的烦恼清晰可见,他不知道她为什麽对小白似乎特殊,或许是因为喜欢小豆芽爱屋及乌?

  媸妍全情放松,等察觉了他的手脚,突然睁开眼睛,眼中一片阴冷!

  “你是活得腻味了?”

  只当他没有武功,并不能把自己怎麽样,却不想这人竟不知按摩时做了什麽手脚,让她全身发麻动弹不起。

  他深知以她的警觉点不了她的穴位,便利用她的疲累,混合他身上淡淡的迷神香,又利用穴位之间的牵制让她背部暂时“瘫痪”了,她暗暗恼怒自己的大意:若她猜的不错,他衣服上的熏香该是混合了麻醉草的香味才是,原本是给病人手术用的。

  宋玉卿听她呵斥,本能的抗拒了一下,还是面不改色的将她瘫软的身体斜斜抱在怀中,“今天之前,玉卿还不敢这麽做,但是从白云山下来,我已经知道,阁主是不会杀了我的。”

  媸妍笑了,“你当真以为本阁主非你宋大夫不可?”

  宋玉卿淡笑,“我是没什麽紧要,但是阁主大人既然那麽在乎那个死人的名声,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演这一出戏,恐怕不愿意演砸了吧?”

  媸妍听到“死人”二字眼中精芒一聚,狠狠的瞪向他。

  宋玉卿看向她粉嫩的唇,“所以,今日之後宋玉卿不但要活,还要光明正大的活,才不会让人怀疑。”

  媸妍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而她原本也打算遣他出去晃悠一阵子,可是如今他竟敢挑衅她的权威?

  “我是不舍得你死,但是我也有很多法子,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她冷笑道。

  宋玉卿挑眉,“所以要请阁主不吝赐在下一颗’碧落‘了。”他说着,修长的手指在她袖中翻了翻,又在腰带下探了探,最後,向她胸口探去。

  他也不知今天是怎麽了,或许,他只是明白,身为一个走狗,他是永远都不可能沾到她一片衣袖,而他获取自由,或许侥幸能够跟她勉强对话呢。

  “你最好收手,第一,我身上没有你要的东西,第二,你现在收手,我还可以放你一马。”

  宋玉卿一顿:他相信她没有说假话。解药不在她身上?看来或许不得不挟制她。他手指却并未停顿,探向她的衣襟之内的高耸。

  温软的软肉随着他的拨弄散发出勾魂的幽香,他眼光一暗,手指弹琴般在她乳肉上一阵揉弄,享受着这具平时颐使气指的身体现在在自己手下任他肆虐的快感。

  看着她出离愤怒的双眼,似乎要吐露他应付不来的话语,他早已不敢去想如何收场,对着自己怀里的人吻了下去。

  她的唇来不及说什麽已经被他吞吃,并浅浅的尝,直到那唇被他吃的湿漉漉的,才慢慢深入舌头,品尝她唇齿的甘甜,以及她抗拒的诱惑。

  他的手丝毫也没有停,甚至穿过里衣,落在她的肚兜之上,隔着柔软的丝缎不停地把玩。

  此时这一点点甜头,已经颠覆了他唯一的一次性事经验的快感,这唇齿间的攻占竟然比他当初本能的发泄兽欲好出了太多,只是这样他都快忍不住了。

  这里不是地方,她的人隔得不远,一旦她挣脱,死的是他,他应该先挟持她跟孔雀拿到解药,然後远离这里,再找个安身之所,然後才去考虑肉体的事情。

  但是他实在忍不住了,他想占有她,在事情发生变化前,占有她的想法盖过了对安危的思虑。

  他的吻更加狂热,夹杂着她呜呜咽咽妄图骂他的话语,他的手已经下移到她的衣裙之内,滑向她双腿之间的禁地。

  媸妍狠狠咬住他的舌头,吐出一口血来,看他皱眉流血,冷冷道,“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你们四个原本的来历我都清清楚楚,原本我还以为当年那件事是有什麽苦衷,如今只怕衣冠禽兽就是衣冠禽兽,本性不过如此。”

  宋玉卿头脑嗡的一下,仿佛炸开了,他没想到她提起这件事,是的,他怎麽忘记了她是最知情的呢?他只觉自己的丑陋猥琐全都被她挖了出来,显得他是那麽的卑劣不堪!

  他面部突然变得狰狞,狠狠向媸妍颈部咬去,双手也胡乱撕扯她的衣物,不一会便被他撕扯的凌乱不堪,他清秀的面部扭曲的像粗野的屠夫,他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要同归於尽的模样。

  媸妍心中叹声不好,没想到他心理这麽脆弱,本希冀能让他自惭形秽,可是他却更加不管不顾了。

  还好他忘记点她穴道,这麻醉的感觉说简单也简单,只要她渐渐运功恢复血流畅通,便能冲破禁锢。

  於是她只好忍着他怀抱她又吻又啃,想要脱光她做些别的。

  这麽大动静不见人来,恐怕她们几个是着了道了。

  车帘被人气势汹汹的一掀,带着一种捉奸的气势,一阵强烈的阳光刺进来,照的幽暗的马车明朗起来,暧昧的情欲消散於慌乱。

  杜皓然没有想到看到这麽副模样,心里冷冰冰的。那女人衣衫散乱的躺在男子臂弯里,十分乖顺,两人嘴唇红肿,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麽事。

  媸妍一愣,心头一松又是一僵,真不知该开心还是烦恼。

  宋玉卿对她不是什麽大问题,他为人单纯,稍给她时间便能挣脱,但是杜皓然如今极端偏激,她怕他……杜皓然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完整的字句:“你……好极……”

  媸妍冷冷道,“不觉得阁下打扰了别人吗?扰了我这麽远不嫌烦?”

  宋玉卿没防她如此配合,愣愣的看着她。

  杜皓然眼中明灭不停,最後狠狠放下车帘走远了。

  宋玉卿心中一阵狂喜,只听她道,“你想多了,你的命还有用,不想让你交代在这里而已。”

  他血液一冷:他也看得出来,那名男子武功极为高强。这让他突然没了兴致,手无缚鸡之力一向是他所自卑的地方,尤其是面对她身边那些男人。

  就在两人陷入僵局之时,车帘又被狠狠一扯,这下报废掉,彻底给扯下来了。

  杜皓然一把将宋玉卿揪下来,甩到地上,看他狼狈的摔了几个跟头,轻蔑的看向媸妍,“啧啧,这难道是你的男宠?瞧这弱不禁风的模样,恐怕要仰仗你的保护吧?”

  媸妍淡淡好笑,没有接口。

  杜皓然心头火气太盛,一掌将他击飞树上,发现他几乎没什麽功夫,也不好一掌拍死他,只用拳脚不住往他头脸上打。

  不肖半刻,宋玉卿鼻口都流出血来,惨淡无比。

  宋玉卿若是被他几掌打成重伤还舒坦点,可是这般被他捉弄般的修理,却是彻底恼怒了,他慢慢站起身,恨恨擦了擦口角的鲜血,弹了弹身上遍布的灰尘,“阁下武功是高强,可惜我们莲华阁色艺双修,如阁下这种刀疤脸要想亲近阁主恐怕有些困难。”

  他说罢继续刻薄道,“不过若是求到我头上,说不定我心情好会帮上一帮。”

  “你!……”杜皓然当初放弃这张脸,一是不在乎,二是想要借机躲避皇帝骚扰,他继上次她说过“已有夫君”之後,早去查探过媸妍身边的男人,那岳氏师徒果然武功深厚,尤其是那岳洛水,相貌十分优秀,就连他破相之前都完全比不上,现下听宋玉卿这麽说,他确实有点在意了。

  媸妍突然开口,“你可能帮他恢复如初?”

  这张脸,也算是她欠他的。

  宋玉卿啐出一口血来,“我凭什麽要帮他?”

  媸妍婉然,“你若是能帮他恢复,我便饶了你这次。”

  宋玉卿心中思量,今日事情已是死局,他想挟持她离开已是不能,不若答应她,倒是能徐徐图之。可是如果帮了他,他这般强劲的武功……要接近媸妍实在太容易。媸妍恐怕不会拒绝这样一个入幕如宾为她所用,何况他们看起来关系匪浅。

  思忖之间,媸妍又道,“你若是帮他,我便允你光明正大出现在外头,只要你按时回来拿药,别的不论。”

  “好。”宋玉卿点头,“他这脸毁的太久,我需要去费些心思采药。”

  媸妍道,“有什麽需求可以跟胭胭提,她跟了逍遥侯,这点便利还是有的。”

  宋玉卿点头,神色复杂的看了杜皓然一眼,又看了看车厢:他见她这般淡然,也早知今日不会有好收场,如今……罢了……他拍了拍灰尘,有些颓然,向车内不紧不慢行了一礼,踉跄离开了。他似乎自由了,代价出奇的简单,但是……(18鲜币)241.车震2(h)

  杜皓然转身溜上马车,“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他眯着眼看着她,她衣衫有些凌乱,面色粉红,端坐在车厢壁子边上,颈部还带着红痕,他颓败的叹了口气,声音低沈下来,更像是喃喃自语:

  “真不敢相信你会变成这样……所以你现在为了你的’大业‘,便是连贩夫走卒也能陪之肌肤相亲了是麽……”

  “这般的不择手段,你同……又有什麽两样?你活得可快活?”

  媸妍面不改色,“我觉得我很是快活,道不同,我同你也已经没有什麽可说的。”

  她有些不耐,“你走吧,三月後来找我,我自然安排他为你恢复原貌。”

  杜皓然脸色难看,“所以你为我做这个只是为了跟我撇清关系?”他情急之下抓住媸妍胳膊往外一带,却不防她身体软软的栽倒过来,正躺在他怀里。

  他这才觉得不对,面色一喜,“所以,刚才是你受制於他?”他说罢又面色愤愤,“哼,竟然让他这样跑了,我该杀了他的。”

  他又瞄了瞄她,却是突然出手,点了她的穴道。

  媸妍叹了口气,倒乖乖的不再顶撞他了,他的性子总是这样的急,让她没法拿捏。她就知道,对上他,比宋玉卿麻烦多了。

  “小王爷……”

  他打断她,“别再叫我小王爷。”

  媸妍软软的躺在他怀中,前所未有的乖顺,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错觉。

  她直视他,“不管你要不要回避,我们之间……”

  他再一次粗鲁的打断她,“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我现在只恨杜宇,他设计的事,即便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入局。”

  他声音有些低落,“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现在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只要你给我一个儿子。父王他……会原谅的。”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媸妍皱了皱眉,不再说什麽。

  他将她平摊在马车上,看她闭着眼睛,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眼睫。

  她平静的看向他,“你要带我去哪里?”他跟踪了她这麽远,不会是就来看看她这麽简单。

  杜皓然摇头,“我不会带走你,相反,我要跟你回去。”

  媸妍蹙眉,想起他上次强迫她时所说的“要杀了她夫君”的话,突然紧张起来,“不要。你休想伤害他们。”

  杜皓然一窒,仿佛刚才的温情都是错觉。

  他仆经大变,性子变得有些极端,喜怒阴晴不定。若是有个女子温情的开导他还好,可惜媸妍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他的什麽。

  媸妍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睁开眼,见他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有些疤痕,但是小麦色的肌理显得壮实又健康。

  他阴郁的看着她,还在继续抽开腰带,褪下裤子,露出黑丛丛的阴发,和挺直的凶器。

  “你疯了!”媸妍气急,“这还在路上,随时都有人来,帘子也被你扯坏了,你不怕丢人我还怕丢人!”

  杜皓然听她担心而并非抗拒,面色稍稍好看了一点,“放心,我不会让人看到你的身体,”他直接俯身,压在了媸妍光裸起伏的身体上,又将她那件华丽的大袍子盖在了自己背上,“这样可好?他们看不见什麽的……”

  “你……杜皓然!你就是个疯子!”她恨恨的看着他,“我当时最错的事,就是跟你扯上关系!”

  杜皓然一顿,俯首在她颈侧又舔又咬,“现在……晚了……”

  他也一点也不愿遇上他,否则,他或许还只是个有些跋扈的少年,娶几个看的顺眼的妾侍,跑马逗狗,或许还有了会跑会跳的孩子,即使他无法练功,也不会像这样,像是活了几辈子的老人。

  媸妍几乎听错,他怎麽会那麽悲伤?他只会残酷,只会说着不在意,但是想着法子折磨她。他说着原谅的话,但其实两个人都不好受。

  他舔着她光洁的颈部,直到那个吻痕处,才重重的撕咬,比刚才宋玉卿有过之无不及,直到他留下更鲜艳的红痕。

  他抱着她的身体,或许车厢里残留的麻醉!让他暴躁的血液安定下来。他将头埋在她高耸的双乳之间,他侧过的唇正对着她的乳尖,“我们就这样,不好吗……我都已经决意重新活过……”

  他说话的热气喷在她乳尖上,让那小红莓尖尖的俏丽起来。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颤栗,嘴角一勾,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乳尖,留下湿漉漉的光亮。

  他不再欺负她,专注的含住了她的乳尖,那粉红色的乳尖小小的,软软嫩嫩的,含在嘴里带着别致的乳香味,让他不由自主的吸吮起来,感受到那小玩意在嘴里硬挺起来,肿成了小苞苞。

  他见她情动,自己也更硬了起来,肿胀的粗大搁在她的大腿上,蹭下来一些暧昧的水渍。

  媸妍早先被宋玉卿撩动,身体早有些蠢蠢欲动,现下被他这样温柔的舔弄,不由得情欲难耐。

  杜皓然从未这样好好对过她,他一向是想得到就要得到的,粗暴不管不顾的。

  不得不说,他温柔下来也别有一番勾人的动作,让女人无法抗拒。

  她不由得定定的望着他,她不是傻子,他的心思,她若是还体会不到,那是白活了。她的心思有些复杂。

  若是他找她报复,她大可抱着还清了的态度负隅顽抗,可最难消受“美人”恩,他是认真的,她最怕男人这个样子。

  心口一点都不痛,只有他手摸上她肌肤带来的快感制造的强烈心跳,她迷茫:他不是她爱的男人。

  杜皓然温柔的亲吻她双乳,直到啃噬的她有些麻木,乳尖已经从淡粉色变成了蔷薇色。

  她的幽谷早已渗出汁水,被两个男子挑逗,她不是圣人,她难以按捺。

  杜皓然摸到一手汁液,呼吸重了几分,果断的掰开她的双腿,看着她不能动弹任他摆布,他分外兴奋──他似乎格外好这一口,因为他们的第一次,便是如此。

  她是调皮不听话的,现在更是冷血抗拒的,只有不能动弹的她,才会让他觉得征服了她的身体。

  巨大的坚挺虽然因为她的紧致难以行进,但是感受到她友善的湿润,被润滑的很舒服。

  “你也爱我……你也爱我……”他一遍遍的重复着,仿佛只有这样呢喃,他才能让自己相信。

  他一挺身,整个欲望都包含进她的身体里。她火热又湿润,吸吮的他那麽舒服,他从未跟她有过这麽和谐的时候,她不管几年前还是现在,哪一次不是他强要的,次次都是被他强行进入,只有这一次例外,他第一次尝到了女人情动的好处。

  不再有磨的包皮疼的干涩,吸吮着他的,是她滑润的体液,他有理由相信:她是爱他的。

  男人都是自大的,尤其在无能为力的时候。

  男人总是相信自己很帅,很有魅力,女人攀附他永远是因为他的魅力,而不是他的钱和权。

  他抽插了几下,体会到她的冗道因为他的抽插越来越湿,她小小的身体竟然有那麽多的爱液,黏黏的包容着他,就像四月的雾雨,带着割舍不断的黏腻。

  媸妍忍了又忍,才把口边的呻吟咽了下去。

  可是他的动作越来越大,大有暴风雨之势,摇曳的她的身体无法压抑。

  她今天经历了阴郁的场面,急需这样的发泄。

  她突然想起了家里的夫君,心里有点发虚,有一种出轨在外的不安。

  她四肢不能动弹,任由他动作施为,可是她心里知道,她的身体已经臣服了。

  他勇猛的在她体内冲锋陷阵,带出她一阵阵酥麻的快感。两个人都被这样的快意震撼住了。

  胭胭揉了揉眼睛,“喂别睡了!怎麽今天会这样困……好在阁主也要安歇一会。”

  雪菟皱眉,“还是去看看阁主罢……”

  五人接近那马车,目瞪口呆,马车晃动的频率有些大,车内两个人身体重叠,遮盖的,正是媸妍那件烟霞色的纱袍。

  几人面面相觑,“这……”

  孔雀有些愤怒,“那个什麽医生果然不是好人,我就说刚才我们睡的有些古怪,他竟然……”说着竟是要上前去。

  云英忙拦住她,“你疯了?”她嗔怪的看她一眼,“这是阁主的私事,阁主私下想要临幸谁,是你我要管的事情吗……”

  以她的观点,阁主平时的生活倒是太严谨了,好在岳氏师徒都是人中之龙,也不算委屈,现下既然阁主开窍了,她们装作不知就是了。莲华阁的女子,本来就不需要什麽贞节可言。

  “可是……”孔雀想起郎阿里就觉得不值,若是别人还罢了,这一个小小的走狗都能骑到她们阁主身上?

  云英挑眉,声音慢慢悠悠,“男人……不过是调剂的乐子,当什麽真?”她戏谑的看了远处一眼,“阁主若是不愿意,没人迫的了她。”

  马车上男女细碎的呻吟声隐隐约约传了过来,正是亢奋的时候,几人面色微红,相互对了个眼色,既然是阁主自愿的,她们更没有上前的必要。

  媸妍早已被他弄得如潮汐般飘摇不定,那爽快的感觉一阵强似一阵,她什麽也想不了了,只有随着他的韵律起伏伸展。

  她湿漉漉的眼睛迷蒙的望着他,男人起伏在她身上奋力耕耘,两人之间已经被剧烈的运动蒸出了氤氲的雾气,更加暧昧迷醉。

  “解开我……”她喘息着,却又顶不住他的深入,闷哼了一声,说不下去话。

  杜皓然也料定她不再逃避的了,解开她的穴道。

  就算不能让她全然臣服,能让她此刻全情屈服於他的武力和性事上,他也觉得很值,很满足。

  “不要……你……太深了……”

  他恨不得把身体都整个揉进去,又怎麽会嫌进入的太深呢?

  “唔……”媸妍按捺不住愉悦而强烈的快意,“皓然,慢些,我受不了你了……”

  杜皓然看着她不自觉攀上他背部搂住自己的双臂,眼神暗了暗,反而更加的暴风骤雨起来。

  她整个人已攀住了他,那麽他就带着她攀向更高的高峰。

  他低头,看见的是她诉说着“想要他”的眼神,她小口微张,“受不了了……太……舒服……”

  “啊……求你……快些……快些……别停下……”

  她自己前後矛盾,已经不知道是要求对方慢些,还是快些了。

  “甘草……”他紧紧抱住了她,身子如同狮子般耸动,直到把她抱得快要窒息,在那毁天灭地的快乐里,喷发在她身体深处。

  她已经被操弄的失了心神,整个人是一种溃散的状态,眼神迷蒙,犹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仿佛一直不明白发生了什麽。

  杜皓然发觉把她抱得太紧了些,遂松了松手臂,给她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角度。

  (28鲜币)242.三夫1

  媸妍小憩了一会儿,却听车外孔雀略微有些忧心的声音,“阁主,是否要发动上路?”

  媸妍愣愣的看了眼杜皓然,还不待反应过来,他已经自作主张轻轻道,“那便回去吧。”到底是曾经养尊处优的人,明明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声音却饱含威仪。

  几女这才看清这男子压根不是宋玉卿,不由暗暗惊异,但看媸妍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压下心底的兴味,重新赶路了。

  媸妍这才低声质问道,“你这是什麽意思?你想干嘛?”

  杜皓然笑的有些意味,“不干吗,且让我去会会他们。”

  媸妍发狠道,“你休想伤害他们!有我在,你要是敢发什麽疯,休怪我心狠!”

  杜皓然脸色一变──这话他已经不是一次听到她说,一提到她那二位夫君,她就跟他翻脸,他初始还有些过激反应,听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能压制下心中的妒意了。

  “你放心,我还想长久跟你在一起,又怎敢去得罪他们……”他心中泛酸,话语也有些怪怪的。

  媸妍还寻思着话中真意,半信半疑,又觉得他作为确实像是要从此跟着她,不由愣住了有些讷讷。

  “你……你就算如此,我夫君也未必甘愿接纳你……万一他们要杀你……”

  杜皓然脸色缓了一缓,摸着她的头发,“妍儿还是担忧我的,放心罢,我既然决定跟你归去。自然是有法子叫他们承认我。”

  媸妍看着他,眼神怪怪的,说实话,她真不信杜皓然会这样做,毕竟他性子霸道凶悍,几次对她用强,可是……他也犯不着说谎。

  路途在这样各有心思的情况下显得短了许多,只过了一两日,杜皓然又是显见变温柔了讨好她,一点不像以前那般冒犯。

  媸妍正心不在焉,只听车外云英脆生生喊道,“主人,已经到家了。”

  云英心中好奇的很,只想把杜皓然看个究竟,待见得他下车来,底子倒是英俊,只是面上伤疤难看,不由啧啧一声,而那男子似乎没听到一般,温和微笑任她打量,连她惋惜都似乎不闻。

  这连媸妍都感到不可思议。难道说他真的改好了?不然他那爆碳性子,还真是没人接受得了。她至今也不信他会甘愿妥协,不过他总是神出鬼没跟着她也不是办法,搞不好哪天又把她掳了去,索性今日说开了吧。

  小川正在和白宇臻切磋剑法,白宇臻的天启剑诀已经习练的很有些火候,如今这剑法失传,就算他不能练得登峰造极,也能瞒住很多人的眼睛。

  而白宇臻性子温厚,小川面冷心热,两人倒是能谈到一起去,再加上时时一起教导小豆芽,感情竟然好的似兄弟般。

  不得不说白宇臻也是极有天分的,不枉外界称为剑中君子,即使有这样那样的把柄拿捏在媸妍手中,他依然心中坦荡,剑气浩然磊落。他一身洁净的白衣随着动作摇曳的既有清风明月的味道,若说岳洛水剑意如水似仙,那麽白宇臻则更有少年人的温度和热情。

  而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心中坦荡,说起来奇特,自从来了莲华阁,四人好似越走越远,杨威甘愿像阁主摇尾乞怜,张子振被那些任务激发的陷入了杀欲,宋玉卿也有了些清高下的秘密,唯有白宇臻,倒是死心塌地的练着媸妍安排的那些剑法,只一如过去思念他的“妻子”,连媸妍有时都忍不住心生嫉妒了。

  他迎面错开岳小川一招华山开路,显是招式已被逼到极处,突然全身泛起元气盛光,将身上白袍逼得鼓胀起来,随着他腾空而起的身子好似一团白光,只见他长剑不知怎样破开一道光影,剧烈嗡鸣起来,随後竟然化作五道光剑,唰的斩向地界,带出一道地缝,生生将一座假山劈出来一条小径。

  幸好岳小川名号“千里独行”,可见轻功脚力是有长处的,他早在白宇臻施展开来之前已经隐隐有预感,遂施展云中步避开锋芒,眼见岳小川俯身落地,剑撑於地,面泛红光,又是惭愧又是惊喜,遂绽开一个极不容易的笑容,“恭喜白兄五岳镇河山大功练成!”

  他一向即便是高兴也没几分脸色,是以这贺词也说的干巴巴的,但是白宇臻倒是感激之极後知後觉,“多亏岳师兄指教……只是刚才……险些伤了你……”

  岳小川淡淡笑笑示意他不要再继续,突然想道,“若是看到你练成了,妍儿一定很高兴,她的计划便可以开始了。”

  白宇臻心中一顿,想起自己练剑到底只是那女子手中的一柄剑,受制於人,不由有些沮丧,但思及如今受益匪浅,对於一个赤诚练剑的人来说,他很快磊落起来,“只是有些惋惜,我这招气象有余,威力不足,恐怕只能劈劈假山了。”

  岳小川莞尔,“你这才将将练成,还想怎样?若是真将妍儿的园子劈了,仔细她回来将小豆芽扣下让你还债。”

  白宇臻自己也笑了起来,二人正和煦融融,突然见一名女侍急急过来拜见,“拜见小郎君……阁主又带回来一个男子,听说是要……”

  岳小川气息一冻,脸色苍白的泛青,“是要什麽?”

  女侍只得接口道,“听说是要入主莲华阁……列为三夫……”

  原来孔雀怕那杜皓然真的留下来,慌忙叫人通知岳氏师徒做准备,可是那女侍哪里敢去找岳洛水?只好奔了岳小川这里来。

  岳小川像是给噎了一下,半晌没有说话,突然道,“我师父那里……通知了吗?”

  女侍忐忑,“属下……属下未曾……只先来了二公子这里……”

  岳小川眉头一皱,连同白宇臻告别也没了心情,便已经失了踪影。

  媸妍一行才到飘渺阁,愣了一愣,岳洛水和岳小川坐在主位,各端着一盏茶,慢条理思的饮着。见到二人前来,岳洛水目不斜视,权当没看见闲杂人等,只上前来接住媸妍双手,“妍儿这趟,越发辛苦了……”

  他这麽一说,媸妍窝在他怀中,更是有些不安羞愧。

  倒是岳小川像是想起了什麽来,盯住杜皓然看个不停──除却那疤痕,他分明同他有过一面之缘……想起这人在前,他的愤怒稍微平息了一些。

  岳洛水极是了解媸妍,她虽说不是非以貌取人,但是也差不离了──单看这园中的女使弟子便能明白,她如今带了这毁容的少年来,要麽是有愧,要麽是有旧,无论哪一样,都不是容易打发的,但是凡事武力说话,妍儿要是真的不乖,大不了拘了她跟他们师徒两个自在隐去,这女人就是这样,出去做事心就大,真正烦恼。

  杜皓然也是一愣,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见到这两人,只见那黑衣少年眉目冷峻,带着洞悉的压迫感,气质好似一把百炼的钢铁宝剑,还隐隐有些敌意,而更深不可测的是身前这男子,从容貌到衣饰皆完美无可挑剔,却无故作仙人的倨傲,反而带着说不清的逍遥自在,难怪人称“千里逍遥”。

  与岳小川的敌视相比,这人的无视让他压力更大。

  他果断冲二人行了个大礼,更是冲岳洛水一揖到底,“皓然见过二位兄弟。”

  岳小川冷笑了一声倒是未再说话,岳洛水却皮笑肉不笑的一挥衣袖,“哎?──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我岳逍遥成名十余载,何德何能有你这样年轻的兄弟?”

  呵呵,必要的时候他也不介意拿名号压一压人:你又算什麽,任一个毛头小子糊弄了媸妍,或者仗着以前那点破事,也想往这园子里头进?

  小川是他爱徒,且是他自小川手中抢的妻子,自然没得话说。即便小川现在也不敢僭越,别人也想和他称兄道弟?

  杜皓然只觉得那衣袖一扫,一阵极强的功力横扫过来,可不是让他揖不下去那麽简单,只怕他要被逼的狼狈跪地,到时别说他了,就是媸妍都没脸提旁的话。

  杜皓然一咬牙,也顾不得得罪不得罪了,直接运上了功力,看似左右手礼貌的避开了扫来的衣袖而已,实则以内功对上,化解了迎面来的劲力。

  “咦……”这倒是让岳洛水奇了,他若干年的功力,这少年轻巧的化解,竟然也毫无压力,太不寻常。

  他索性拿起机上冷茶,“诚心远道而来,便饮杯茶吧。”说罢,那盏茶便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或许是他有意为难,那茶还是斜飞出去的,杯中茶水尽撒,却都小心的避开了媸妍身周,就算对方功夫尚好接到手里,也免不了只是个没茶的空杯子。

  谁知杜皓然出人意料,只见他运起功力,整个人都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所有的暴躁都被掩盖在一种淡定从容的意态之下,脚下运起云中步,手势看不清的在空中变幻了几下,似乎只是高深的道人虚空画了个符,那盏茶便稳稳落在他手中,还滴水未撒。

  岳小川也不得不正视起他来──就连他如今也无法有这样的身手。妍儿什麽时候招惹了这样的人?还一点都不担心?

  杜皓然端着茶看也不看岳小川,只向着岳洛水半跪下来,神态恭谨,“皓然敬大公子茶!”

  “你!──”岳洛水又是惊疑又是愤怒,完美的脸也出现了一丝皴裂,竟不惜也运上大半功力,直接向杜皓然攻击而去。

  这下,他的茶是无论如何也敬不下去了。

  媸妍已经有些懵了,她压根没意料到杜皓然会这样做,这会真的打起来了,她才有了点真实的“本该如此”的感觉。

  她额上落下冷汗,忍不住偷偷瞄向一边的小川,小川冷冷看了她一眼,使劲钳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带,力道痛的她差点叫出来。

  “你惹的好人好事!晚上再收拾你!”他这下是动了真怒了。

  那厢岳洛水和杜皓然打的乱成一团,但是即使作为外人,媸妍也看得出,这两人招式无比契合,你攻我守好似演练喂招,就连步子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成乾坤。

  岳小川皱紧了眉头,媸妍若是不了解,也会以为岳洛水是故意放水了,但她知道,他那表皮之下,不知比小川更愤怒多少呢。

  杜皓然虽然没吃亏,但显然尽量避开锋芒,维持面上的好看,岳洛水打了一阵,惊疑交加,也不再压制,随手的功力大盛,竟让杜皓然惭愧:岳洛水果然深不可测,并不是他能够挑衅的。

  他随手释放的内力已经让他一点点不甘心偃旗息鼓,且再精辟的招式,在那样的强大之下也只能落败了下去,何况岳洛水并不是徒有内力,他的招式返璞归真,只比他更加精妙。

  岳洛水逼退了他,突然沈沈盯着他,“你跟剑圣师父……有何干系?”

  杜皓然神色一禀,行了个大礼,“晚辈与剑仙师兄,实有同门之谊,当年皓然跌下山崖,五脏六腑经脉尽碎,彻底成了废人,是剑圣老人家捡了我,倒是《枯木逢春术》在经脉上也另有机宜,可巧我本来先天废人不能习武,偏生这大劫难让我合了枯木逢春断桥再续的说法,便将他的功力传给了我,且以言语指点了我三年。”

  他顿了顿,“但是实在遗憾,老前辈与我有再造之恩,却不肯收我为徒,言谈他已经有了关门弟子。”

  岳洛水神色一窒,这师徒的说法确实符合剑圣师父的作为,且他看过那本《枯木逢春术》,除了双修之外,确实有将人体做渡桥以功力重塑修补断续的提法,只不过没人鉴证过。

  “你方才说,剑圣师父将一身功力都传给了你──”他眸光一冷,看向杜皓然,如此一来,剑圣以八十高龄,现在是否活着已经……杜皓然神色一肃,却分外坦荡,“是,师父说过,我虽然不是他的弟子,但是筋骨天分,抛却可惜,而且,我跟师父朝夕相处,便知师父早已疲惫。”

  “师父说:我虽练成大功,世人难敌,耄耋之龄依然可以日行千里,然後却找不到她,抑或是她不肯见我。此时我将功力为你重塑经脉,却不是你欠我的,我要求你,日後见到了她,帮我同她道一声’对不起,我很後悔‘,她性子高傲,听到我服软,必然会原谅我一生了。”

  抽干了功力的老人,自然是像一个正常的老人一般枯萎死去了。

  也正是因为这缘分,他杜皓然怎麽也不可能同岳家师徒为敌的,他甘愿伏低做小。

  岳洛水面色肃穆,当年剑圣师父爱武成痴,冷落了师母不管,造成师母心生怨恨一心研究驻颜术,就为了让他後悔,等到他三花聚顶,门派又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他们已经先後失踪。看来,师父到底达成了心愿,突破了人剑天一的境界,只是到了最後,他又抛弃了所有的功力,只为了师母一句原谅,看来,人心真是奇怪,到底在追寻什麽呢?

  他想不通,便也不想了,他性子清冷通达,本来於人情世故上也几近仙人,听闻之後便对杜皓然点点头,“看来是不差了,你这一身功力的确像是衣钵传承,不过想要不辜负师父的期望,还需打磨。”

  这自然是以师兄的身份承认了杜皓然了,杜皓然大喜,却也不忘嘱托,“不知老前辈提到的那个’她‘究竟是如何相貌体态?”老前辈只说她定是世间最美的女子,他一见便知,这可苦了他了,在他心里,最美的女人自然是妍儿,何况抛开那些私人情感因素,他也确实想不出世间能有比妍儿还美的女人,再者七八十的老妪,又能美到哪里去?

  岳洛水微微一笑,“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师母虽然躲了师父一辈子,但是若是再也得不到他的消息,自然会主动回来的,到时你便能见到。”只是见到又有什麽用?师母恐怕也很後悔吧……这边杜皓然得了岳洛水的接纳和提点,欣喜若狂,自然趁机将那盏茶敬出,“师兄口渴,不如润润喉咙?”

  岳洛水淡淡点头,又看了眼媸妍,见她正看着杜皓然,惊讶的像是不认识这人似的,不由心中一叹:恐怕这杜皓然也惯常是个强硬的性子,所以这会伏低做小才会让妍儿如此惊讶……倒也是个可怜人,可是……他们又有谁不可怜呢?

  岳洛水转向媸妍,“妍儿,你的意思?”

  媸妍这才缓过神来,“不可!我不要!”

  杜皓然刚才历经考验,眼见成功却被这冤家阻拦,不仅气愤,而且没面子,“妍儿!你这样阻拦,对得起我麽?”

  岳小川见不得他这样逼迫,闪身挡在媸妍面前,“呵……这位公子真是说笑了,妍儿都说了不要你了,你还要怎样逼迫她?要不要礼仪廉耻?”

  杜皓然被他激怒,见他这形态,给气的笑了,转眼换上一抹温柔的样子,视挡在身前的岳小川为无物,仿佛媸妍就在眼前,“妍儿,难道真是我误解了?那我走就是了……可是,你既然一点都不喜欢我,为何在马车上……”

  他继续淡定的陈述道,“也罢,你那般热情的对我,还是第一次……就算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也心甘情愿了。”

  “你……你快走……”媸妍急的打断他,这祖宗,这煽情的话非要扯那马车上的破事作甚?偏生她又真的心虚,虽然开始受制於人,但是後来几天被他缠着半推半就的跟他一路欢纵,那是周围的人都能证实的事。

  可是杜皓然这样示弱又多少让她心里有些难受,不由想到:他这样的性子,也是第一次像今天这样求着给人伏低做小勉强自己吧?

  岳洛水看媸妍虽然嘴硬,却明显有些羞赧,果然是叫杜皓然说中了。而这杜皓然如今能屈能伸,又那样刺激小川,恐怕也并不会“一走了之”吧。

  他这便不再推拒,接过了那盏茶,“也好,不管怎样,你总与我有同门手足之谊,便留下,待回头见过了师母再说别的不迟。”

  媸妍愣了愣,似是没想到他这样做,呆呆的看着他饮下那盏茶。他意味不明的扫了她一眼,却不防一股劲力射来,茶盏碎裂在地,那盏身世坎坷的茶这下终於溅了满地,覆水难收了。

  (21鲜币)243.三夫2

  岳小川极为愤怒,“师父,连你也要妥协了吗?我偏不同意!”他年纪小,同剑圣师祖并没有什麽感情,因此抵触极为强烈,“凭什麽?这人来历不明,找上门来就要分一杯羹?我们三人已经是妥协了,现在还要加进人来,嫌大被同眠不够热闹麽?”

  他本来对岳洛水强势的插进来就是有意见的,只不过碍於情分他妥协了,现在讨债的人接踵而至,他忍不下去了!

  岳洛水一听便知道他在抱怨什麽,他也确实觉得有些对不起徒弟,便也沈默不语了。

  杜皓然却不是善茬,饶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在关键时刻被人打断,也是烦够了,“你又算老几?我跟妍儿的情谊尚始於你之前,如今我要她,也是她首肯的事,”说着揽过媸妍的纤腰,“二来我要加进来,也不过需要掌门师兄点头,你一个晚辈,有什麽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说到底,江湖也不过是个武力说话的地方,岳洛水的修为他尚难以匹敌,但是岳小川的功力对他并不算什麽。怪只怪剑圣老前辈对他实在太过厚爱了,而他又得天独厚,几乎是饥渴若狂的将之前十来年都不能修炼的武功学的酣畅淋漓。

  “你──!”岳小川本就不善言辞,这下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也不再多说,整个人更加森冷,直接拔剑斩向他搂着媸妍的手臂,气头上竟是情绪失控,甚至都不考虑会伤到媸妍了。

  媸妍给吓了一跳,慌忙掰开杜皓然的手臂,上前欲拦住岳小川,下意识道,“小川!你不要这样!你对我自然是最重要的!”

  这话一出,两道冰冷冷的目光从背後射来。

  岳小川身子一顿,却又冷笑道,“信你才是有鬼了,你真是出息了,平时哄我一句都不肯,这会为了他连甜言蜜语都会信口胡诌了,”他恶狠狠的看着她,“这种话一路上对他不知说了多少吧?不然人家好好的男儿怎麽就心甘情愿自甘下流了?”

  媸妍被反驳的无言可对,却又微怒,她对男人的耐心向来是少的可怜的,能情急之下宽慰他一句已经很不容易了,偏生岳小川在十足的气头上。

  而杜皓然自然是唯恐不乱的,添油加醋道,“你说错了,妍儿哪需要哄我,我对妍儿真心实意,自然甘愿稍作委屈,牺牲自己。倒是你,原来千里逍遥委屈在区区府里,多少竟然觉得这是自甘下流的事……?”他意味深长的笑笑,“原来如此……”

  他这麽一说,媸妍也觉出不对来,小川心存不满是她一直察觉的事,这麽想起了,确实,一向每次远程返回,都是洛水去接她的多,小川几乎都是把自己关在她这里,从不肯主动去找她,每每她回来去他的院落,还要被他奚落好一顿,对她又是苛责又是埋怨一顿狠狠的索取,才算消停。

  她奔波在外,每次回来都是很疲惫的,洛水会细细的温柔的安慰她,爱抚她,但是小川的怨气似乎从三人在一起就从未开解过,她道歉道歉着也觉着着实累了。

  现在这麽一想起来,她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了,便没有吭声,看着小川的目光有些复杂。她不缺男人,也从不指望男人硬是委屈着自己屈尊跟着她。

  岳小川看着她的目光,声音微微发颤,“我……你也这麽想我?”他本来就冷峻的面容此时显得更加苍凉。

  媸妍一叹气,“小川,别闹了吧……我最近奔走了尘的事,真的是很累了……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岳小川被她这样冷望着,只觉得自己心里发凉,心中隐隐有些悲哀,好像自己退让了这麽多,原来不过是无足轻重,不被珍惜了。

  这麽一来,他说的话也不管不顾,尖刻了起来,“了尘?你以为我不知?你当我们师徒是傻子麽?那了尘什麽来历你会不知?你从前就同他不清不楚,他才出了家……如今你这身功力来的蹊跷,你练习的倾城法力绝无可能练成那样阳家内力,除了你同他发生了肌肤之亲,何作他想?你还要糊弄我?”

  媸妍一愣,没想到他隐忍的这样深,这下连岳洛水看她的目光也夹杂了一丝不确定。

  这麽一说又勾起她对了尘开棺的一些不适,心情莫名烦躁,“你爱怎麽想怎麽想吧,我实在是累了。”说着,竟是转身要走了。

  杜皓然看了看沈思的岳洛水,又看了看媸妍,终究追上去拉住她的小手,“妍儿,我陪你……”

  岳洛水目光一沈:这个杜皓然真是好手段,先是语气赤诚,让他也不由松口,然後几句话挑的小川落入尴尬的境地,若是这样,恐怕以後妍儿的心里都会有根刺。

  谁料岳小川看他手挽手相随更是不屑,“我就算不得好,也不会叫你随便得了!”他发足上去,长剑影光四射,如转飞轮,显是动了怒拼起功力了。

  杜皓然哪里惧他的功夫,也松开了手,被他剑气惊得脸上生疼,呼道,“你疯了!”不由抽出长剑抵挡起来。他早就看他不顺眼,想跟他打一架了。

  杜皓然功力深厚,且天资聪颖,又是剑圣亲自悉心教导,打通筋脉,实在不可小觑,他出手虽然没有岳洛水那般老辣,但是假以时日,必会追上脚步。

  岳小川身为千里逍遥的高徒,也极有天分,且出手干净利索,带着杀手隐士的凌厉,两人刀剑相拼,顿时屋里一片刀光剑影,铿铿作响。

  他身手是比才三年的杜皓然强上不少的,毕竟剑招的不足不是没有什麽阅历的杜皓然一时学得会的,然而杜皓然功力深厚,仗着功力,制住他难堪不过是须臾的事。

  可是问题是岳小川动了真怒,情绪失控,几乎是疯子发泄般的打法,简直丝毫不见了平日的潇洒气晕,一味的步步相逼。

  杜皓然虽然想让他难堪,却不想跟他拼个你死我亡,不然日後他还如何立足?不说妍儿,只怕岳洛水也饶不了他,因此他丝毫不敢伤及对方,束手束脚。

  而岳洛水因为他方才口出挑拨之言,也只作不知,站在一边观看。

  他心中暗自恼怒:看来他低估了这对师徒的情分,想不到世间还真有肯心甘情愿情同手足去分享心爱女人之事,真是让他无法理解。

  若不是他承袭剑圣前辈恩情在先,又敬畏岳洛水功夫在後,只怕他也是容不下这二人的。

  他这边稍作分心,那边岳小川已经步步紧逼,媸妍夹在两人中间,见这比试失控激烈,也着急了,不停地想要分开二人。

  媸妍回头看向杜皓然,“皓然,你就消停点,别激怒他了,暂避一下不好麽?”

  她又看向岳洛水,“洛水,你功力比我好,快些帮我分开他们!”

  她还得分神料理岳小川,“小川,算我求你了,你别这样,刀剑无影,伤到哪个我都会不舍得,你先冷静下好麽?”

  她气喘吁吁,还要分神跟三人求助,还要化解他们的杀招,穿花蝴蝶般早就累的够呛。偏偏那三人都无动於衷,尤其是岳小川,眼见得杜皓然有些退避,还是不依不饶,势要让他见血才肯罢休。

  岂料杜皓然越是回避,岳小川越是冷酷,到最後竟是下了杀招,趁着妍儿向岳洛水求助,一剑刺向他的腰穴,杜皓然被逼到媸妍和墙壁中间,若是再想要回避,就只能牵连到媸妍。

  媸妍这才觉得岳洛水眼神有些变幻,转眼看到一柄长剑穿腰而过,不管不顾的,将她腰间都带出一阵冷风。

  她大怒,徒手握住剑刃,岂料岳小川怒气正盛,还没反应过来,那剑气奋勇直前,剑刃硬生生从她攥着的手掌中划出好远,才被她血淋淋的伤口的阻塞住。

  岳小川正震惊间,杜皓然却是见到媸妍见血不依了,叫了声,“妍儿!快松开!”

  媸妍松了手,他却是集聚了内力,一掌劈向岳小川拿剑的右手,似乎要劈断他的胳臂才肯罢休。

  媸妍忙以身相挡,先是挥臂一拂,卸了些许力道,又以肩膀斜斜阻挡了一下,才受了这一掌。

  然两个绝世高手对打,劝架是那麽好劝的麽?

  她被重重弹飞在地,满手血迹,手臂被震得不能动弹,左肩还因为气血翻腾隐隐作痛,仿佛脏腑被强行移位了一般,她撞在茶几下,头重重磕上去,鲜血又顺着额角流淌下来。

  三人这才着急了,齐齐出声,“妍儿!”

  岳洛水急的瞬间变色,上前要翻看她的手掌,“不会割断了手筋吧?”

  岳小川和杜皓然也挤上前来,一个欲抱住她,一个要内疚的看着她血淋淋的额角。

  媸妍冷笑,“这会都肯消停了?方才我说话,一个个装聋作哑,就是怕不能叫我见血,现在终於满意了吧?”

  她心力交瘁,已经恨极:果然,怪不得师姐那般纵情声色,最终也只得郎阿木一个男人,男人,就是世间最为麻烦烦恼的生物,你要满足他们无休无止的欲望,还要安抚调和他们受伤的心灵,还要照顾他们可笑的自尊。

  既然这样,一个都不要了吧。爱怎样怎样,她如今不是没有功夫,为何要弄几个束缚在身边?她从来没有心痛的感觉,情蛊尚在,她又没有爱上他们,并不需要委屈为难自己。

  双眸轻抬,又缓缓闭上,吐出一口浊气,“现在都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不想再要你们,你们爱打杀谁,都随便,请别弄脏了我的地方。”媸妍面无表情,坚决推开面前三个男人,宁可挣的伤口崩裂,也不想跟谁亲近。

  见三人还焦急的要贴上来,她吐出更冷淡的话语,“没听见我的话吗?左右我们只不过有夫妻之实,说的不好听点,我只当跟你们姘居了一场,你们又算我的谁?”

  岳洛水见她这样淡定坚决,更是心生不好的感觉,心痛如绞,还想要上前,“妍儿,我们走就是,你先把伤口处理了好吗?”

  “笑话!”媸妍冷笑,“你们若是拖拖拉拉不肯出去,我就永远不肯包扎。我就算残疾了,也是我自己的事。”说着,肩头一痛,又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

  孔雀为媸妍清理好伤口,庆幸道,“还好都是皮肉伤,吓死我了,流了一地的血,今晚必定要膳房炖些阿胶来补补。”

  媸妍叹了口气,面上泛上一丝反感,“男人真是麻烦。以後记得,这三人跟我们莲华阁再也没有干系,不理不睬就是,别让他们三言两语又哄得进了院子。”

  孔雀大喜过望,当然是巴不得这样做,“那当然,阁主姐姐难得警醒,我自然吩咐下去,不让那些混蛋再来打扰,”想了想又急忙补充道,“不过男人也不都是坏的,也有全心全意为着妻子的。”

  媸妍被她涂抹按揉的舒服,迷迷糊糊,“有麽?这里男子都是一个比一个强势,哪里有你说的那样清静省心的?”

  孔雀一面为她肩头涂些膏药,一面嗔道,“那是因为阁主找的这些男人都不是善茬,要我说,阁主姐姐如今今非昔比,不宜同那些清高倨傲眼高於顶的什麽’逍遥‘’独行‘剑客结为夫妇。若是有个体贴温顺知冷知热的,倒是不错。”

  媸妍笑笑,“体贴温顺,恩,你再说,龙霖有这样的男子麽?”

  孔雀忙道,“有的有的,我手下就有名副使,倾慕阁主姐姐,我让他过来,为阁主姐姐解解闷?”

  媸妍嘴角一撇,“我记得我们的花月使可是清派的大师姐,怎麽?也学起云英她们了?”

  孔雀忙道,“才不是!这个人可是干净的,他是因为仰慕姐姐才会跟我请缨的。”

  媸妍听着她殷切的话语,嘴角微勾,已经了然,“罢了,叫他来吧。”

  孔雀一喜,临去随手熄灭了灯烛,室内陷入一片沈沈的黑暗,“姐姐先休息,他出去办事,晚上就会过来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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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4-18 20:46:23 | 只看该作者|
  (25鲜币)244.回家(h)

  媸妍本来是打起精神应付一下的,但是赶走了几个臭男人,她意外的轻松,竟然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朦朦胧胧之间,觉得肩头一凉,一层舒服的清凉随着一只手掌的推动晕了开来,轻轻的疼痛之後是消肿止痛。先是肩膀,接着是额头,原先火辣辣的感觉都不见了。

  她轻轻睁开眼睛,视线尚模糊,迎面一具温热的身体已经覆了下来,小心翼翼的避开她不舒服的部位,火热的唇印上了她因为惊讶而微启的唇。

  “唔……”她未及说一个字,已经被轻柔的堵住了口,能感觉到对方心底明明急切,却又不得不懊恼地按捺。因为他箍紧她的双臂微微的发颤,且含住她的舌火辣辣的纠缠,竟是不肯放过她移开一时,势要同她纠缠到底,直到两个人都因为这不得不自控的吻而从外到内都湿漉漉的。

  他抬起身来,似乎透过黑暗好好的辨认。

  媸妍咽了下口水,将少年流苏般的发辫甩到一边,声音带了几分慵懒的魅惑,调皮道,“你这几手果然不错,今晚便遂了你意,留下来陪我吧……”说着还主动抬头上去,舔了舔他的喉结。

  少年身子僵了僵,不知想了什麽,沈默不语,手中却是不停,窸窸窣窣的解了她的衣衫丢了满床,略带了粗鲁的手指也在她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带动的女人微颤不住,他又赌气似的用手探往她的秘处,拨弄了几下,竟然听到她嗯哼一声,沁出些水迹来,这下他哪里压抑的住,整个人都不好了,拔出火热的肿胀,顶在那柔软的湿地用力一刺,顿时,紧窒的湿润包围了他,让他舒服的几欲流泪!

  仿佛流浪许久的骄器终於找到了肯收留他的所在。

  他忍不住眷恋的俯下身去,贴在她锁骨处又吮又啃,直弄得她心里冒火,下身也随之摇摇摆摆。

  只听得他闷声不语,仿佛哑巴一般,只越发下死力的捣弄,像是身体带着无边的恼意,动作既狠且快,一点不像温柔小意要讨好人的,反而像是非要女子承受不住求饶才行。

  媸妍忍了一会,腰肢摇摇欲坠,快要被他插得散了架了,身体极是疲劳,小穴里却被迫强行带出许多汁水,让她有种被透支的感觉。尤其这人还死硬不说话,这下体交合的套弄声便在这夜里更加响亮,令人羞耻。

  媸妍迁就了一会,到底受不住这样的“没完没了”,何况对方的柱子硬的吓人,好像憋了一年似的,指哪打哪,在她身体里不要命的横冲直撞,每每节骨眼上生生拔出去憋住,再重新来过──她算是明了了:这冤家是故意“报仇”来的。

  媸妍随手一弹,灯火闪了几下慢慢亮了起来。她看着身上带着几分阴美的少年,“好了,你这是还在同我赌气,还是同自己赌气?你自己憋着就痛快了?再这样我可不陪你玩了……”

  郎阿里不防自己突然近距离见到朝思暮想的脸,几乎口吃了,“你……你早就知道是我?!”

  媸妍轻笑,怪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任哪个雄的靠近我半步,孔雀不是防的做贼的似的,会这麽好给我来献美男计?”

  郎阿里僵住身子半晌不动,心里才高兴了几分,面上又挂不住了,哼了声道,“你这是摸着黑看我的笑话呢,见我别扭的不自在,你不定心里多好笑。”

  媸妍能感觉到他顶在她身体深处的粗硬竟然有了两分软化的迹象,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男人在这时果然是不能败兴,到底是她当初做的太过,想起那三人的纷乱强势,更是什麽都不愿去想,只觉出阿里的好来──这少年像是小狗似的,你对他不好他也不太记得,你挥挥手他便又回来了。

  她便反而主动的将两腿缠绕上去,迎着他的方向前後动了两下,顿时,夹着的肉棒又鼓舞了起来,迅速膨胀。

  不得不说,这半年没发泄过的男子,不是寻常女子容易消受的,她有种被强硬侵占的被动感。

  “我哪里敢……我是怕太直接,你这是傲娇的凤鸟又赌气飞跑了,我可哪里去找?”媸妍费力说着话,感觉到他又开始侵略,不由有些吃力应付。

  “哼……”郎阿里不是滋味的哼了一声,“我走了这麽久了,也没见你记挂我的。”他将头一别,手恨恨的攫向她的双乳,好不痛快的把玩了一番,只把她弄得又哭又求,兀自捣弄个不停。以前都是他求着要她而不得,哪像如今小别後随意索取?他实在得意得很。

  不得不说他这时机找的不错。本来从跟媸妍出来开始,她便碍於岳氏师徒的情绪再也不给他碰,直到那次亲眼目睹她跟岳小川交媾,把他生生气走了。如今那三人争得不可开交,媸妍又并不曾无视他这些日子默默做的事,趁虚而入,果然没有遭到抵抗,甚至还让他小小的强硬了一回,可不得完全尽兴了才行?

  媸妍就是这样,见天被几个男的吵吵闹闹缠着总是觉得气闷,可是把他们一个个气跑了,又觉得愧疚空虚起来。当初郎阿里跑了,她不是没担心过,但是孔雀供给芙蕖门的蛊毒没有断,她便猜出了几分,又在那次见他偷偷来探望一次,知道他安全,而且离得不远,她心里便安心了。

  今天这一闹,她自己也不痛快,想想孔雀说阿里是善解人意体贴妻子的男人,其实并无夸张。他虽然有时顽劣,但是若不是她做得太过,是从来不肯去与小川他们争什麽的,即便当初她不给他碰自己,他也跟着自己并无怨言。媸妍从来吃软不吃硬,这才是原因。

  可以说,如果郎阿里不肯低头回来的话,她大概是永远不会去寻他的。因为她觉得那样对她好,对他也好。她从来不肯觉得这几个男人有多爱她,也向来不想被捆住脚步。所以她想:他们走了,或许会有个更好的女人,更好的去处。她心思一向简单,反正他们一个个都不喜分享女人,何必非要个个围着她争个脸红脖子粗呢?既然不能好好相处,这婚姻也不是她所愿,索性便散了吧。

  郎阿里肌肤如白瓷一般细嫩,她手在他後背温柔的摸索,发觉他瘦了不少,心里一时内疚,第一次觉得这几个男人里竟或许有离开她不行的,不由大为感动,“阿里……是我惹你生气了,你……对我有心了……这些日子,谢谢你还一直暗中帮衬我……”

  郎阿里一顿,像是丧气,“你果真记得我的好,怎麽不肯见我?”嘴上说着,下面到底温柔了些,有节律的往里抽送,不再凶狠。

  媸妍索性也直白点,“我知道你这个性子,跟他们处不到一起,如今我自己的事都没有解决,实在头疼园子里吵吵闹闹。我想着你这爱玩的性子,一直拘在这也会不开心,不如出去散散心,待你想开了,我也想开了。”

  至於想开了是什麽?她却避重就轻不肯说了。郎阿里却以为她说的“想开了”是说消气和好,这才缓了脸色,匍匐在她身上,抱紧了她,喃喃道,“我以为姐姐不要我了……知不知道……我每次来,看见你同他们……我有多难受……”

  “心里像是被你用弯刀亲自割了个大口子,我回来是不快活,但是我要是不回来,见不到你,更不快活……”他几乎把她要揉到骨子里,贴着她的身体挺动下身,那力道之大,连床也晃个不停。

  媸妍正虚弱,委实有不胜之感,可是又不想他扫兴,只好放松了身子,随波逐流的任他游戏。

  “别……轻点吧……我……”她眼睛红红的看着他,目中的水滴快要漾出来,呆呆的看着他,香汗淋漓。

  她才受了那些伤,又劝架一场,身上没什麽力气还体虚,现在被他这样不顾一切的索取,简直要掏空了她的所有甜汁。她觉得身体里的汁水已经快要被他榨干了。

  可是拒绝的话她再说不出口。因为身上这少年的忧伤那麽明显,她只好舒展了身子,让下身打开的再大些,免得他的粗硬摩擦的她每一处都涩痛。

  “唉……”他看着她布满虚汗的额头,上面还隐隐渗出了血,不由叹了口气,也硬不下心肠再折磨她,几个起伏结束了这拉锯战──让一年未尝情欲滋味的他泄出来,实在是随时能做到的事。何况她的身子那麽美好,让他时时都要分神去说话,才能抵消一泻千里。

  泻出了热乎乎的子孙液,他侧过身子躺在旁边,把她牢牢搂住搁在自己肩头上,她发丝凌乱,有几绺粘在侧脸,满面都是不胜合欢的汗水,小嘴儿扔不住的喘息,浑身颤栗,好像抵不住方才他冲刺的余波,那张同他族中神女般的美丽面孔布满了迷茫和娇弱,仿佛被人粗暴的蹂躏了一场之後丢弃,他见惯了她冷硬高傲的时候,难得见到现在这样折断翅膀的模样,这副模样,直让他心痒难耐,下体又很快抬头,碰上了她的大腿。

  他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把她往怀里一带,大腿牢牢夹住她,那处抵住了她的扔来不及合拢的私处,来势汹汹想要抵进去。

  一抬头,对上她乞求的眼睛。

  “阿里……我……”

  她想说,浑身都像散了架,里面也折腾不起了。

  可是郎阿里先是心一软,随之不由分说将她翻了个个,压了上来,“今天必须要你记住,不然你总会不把我当回事,想要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是我一向要的都不多,你不能这样。”

  “唔……”她趴在床上,动不了半分,只觉得身上一重,他已经压了上来,下身又快又准的贴着她的臀部又刺了进去。

  说起来,这种姿势她几乎没用过,因为这样并不深入,且男人处於绝对的掌控,让她难堪。

  “不要了……”她几乎是呜咽着求饶,可他根本不管,只蛮横的冲撞,她几乎干涸的冗道因为他近乎强暴的粗野又不得不渗出些水来,保护自己不被利刃所伤。

  “呜呜……”她难堪的将头埋在枕中,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模样。

  他凑近她的耳边,下身快活的征服着,这次渐入佳境,不用像刚才那般体会硬要憋住的极端快活和痛苦,“姐姐还要赶我走吗?”

  “郎阿里……你敢这样对我!”她又羞又气,她最不满的就是这一点了:她身边的男人个个强势,哪怕明明很温顺的,聚在一起之後,也亮出了利爪,而他们委屈之後的结果,就是私下在床上如狼似虎,对她越发的索取无度,若不是知道他们爱她,她简直要怕了男人了!但因为被折腾了里里外外,她这抗议比娇嗔还不如!

  她的挣扎没有半点用处,她除了揪扯锦被床单,什麽都够不到,被他压得死死的,且私处传来的冲撞一次比一次有力,他半点不理会她的尖叫,只近乎凶残的挺动臀部,将她实实在在的撞到床上。

  就算是他武功低微,在床上想要痛痛快快要她还是可以的,尤其是这样的姿势。

  四肢虚脱的快要麻木了,可是花穴里却被动的吞吃着粗大的欲望,她已经连喘息也快要发不出声了。

  “我……我错了好不好?……”见他软硬不吃,只好先服软了,“我……我是同你一起见过长老、拜过神灵的,我哪里会真的踢开你?那是要受惩罚的……”

  郎阿里这才肯信,突然掰过她的下颚,狠狠亲住她的唇,气势汹汹的吮吸她的唇舌津液。

  媸妍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口腔被牢牢堵住,呼不到半点气息,而下身自身後传来的抽插完全化作利刃,像是要把她钉死在床上,她的花穴也完全麻木,软化成一滩花露,只余无法承受的剧烈快感,排山倒海的袭来,被牢牢堵在身体之间,无处宣泄。

  她无助的挣扎了几下──自然是半分也撼动不得,便彻底昏睡过去,只郎阿里还颤动不止,抱着她又捣了好几下,才粗喘着发泄了出来。

  待媸妍醒过来,身上已经是清清爽爽,换了干净的衣衫,肩头和额头也处理的干干净净,伤口几乎要好了。她想起郎阿里,不由叹了口气,又想起那三个男人,不知他们离开了没有,以他们三个的身手,全天下也安全无虞,她果然觉得,打发了几个人,身心大为轻松,否则赶上今晨这样的情形,不知那三个要怎生再把她“痛爱”一遍。

  就连同小川和洛水之间,关系紧密如斯,都时常角力般“惩罚”她一下,何况再多出几个。她早已觉得自己有些不堪索求,而且她发现她是半分去哄人的耐心都没有,她心底早已有些隐隐希望他们知难而退,此次不过借题发挥罢了。

  她不由摸上心口:经历了太多男女情事的虐待磨砺,她几乎可算是两世为人,深深觉得对於爱恋极为疲惫,没有任何谈情说爱的期许。或许是因为经历坎坷,被辜负的太多,她的心不知不觉中变得冷硬像石头。

  他们那样待她,只让她觉得束缚和烦躁。

  那麽爱一个人,又是怎样的感觉呢?这里是情蛊种植的地方,它仿佛冬眠了一般。是不是她不会爱上什麽人了?

  颈侧传来湿热的气息,“姐姐……”郎阿里从後面抱住她,“你是不是後悔昨天……”

  媸妍再生他的气也计较不得了,揉了揉身子,斜瞪了他一眼,“以後还敢这样放纵?”

  郎阿里闷声,“我只是太想你了,这小半年,你不知我怎麽过的,我偷偷看着你,牵挂你……罢了,你又哪里理会得。”

  媸妍叹息,“你到底喜欢我哪一处?要说相貌,你自己也是不差的。”

  郎阿里紧紧抱着她,轻嗅不已,胡言乱语,“哪一处都喜欢……甚至你对我冷硬,欺负我,颐使气指,我都不曾绝望……我知道,你心里我是及不上他们三个的,”他见她蹙眉,浑不在意,“我看得出,你不忍心利用他们,但我愿意,愿意叫姐姐利用,这便是他们比不上的,他们要头要脸,我却不在乎。”

  媸妍心是再冷,也被捂热了,她微微动容,执了他手,“我自然懂得你的心意,但是我实在厌烦男人相争,搞得身边乌烟瘴气,还记得这情蛊吗,若是有那麽一天……我希望你……”

  郎阿里身子一僵,笑的很浅,“我懂,我不会不识趣的……”

  媸妍摇摇头,“也罢,你就跟在我身边吧,如今他们走了,多你一个也清静的很。”

  郎阿里携起她的手,放在唇畔轻轻一吻,“只要阁主肯喂饱我,我说过,我是什麽都肯牺牲的。”

  (31鲜币)245.序幕

  白云寺主持接替一事办的很是沈默,十分低调的由了空接任了主持,而了情却不见了。当天发生了什麽事所有僧人皆三缄其口,但是白云寺主持一事像是一个序幕,江湖终於难得的不平静了。

  仑台原田盟主府,田天齐三个弟子早就死的死,失踪的失踪,田府已经支离破碎。但偌大的帮派也不是那麽容易一夕溃散的,有姓名黄靖的家弟子终究是不忍心这已经成型的功夫失传,将未走的众人集散在一起,仍然教授过去的那些功夫。

  所以如今改名叫“开元派”的盟主府已经完全抛却了过去,江湖人等奉行冤有头债有主,也没有计较的兴趣。

  但此时却不一样,前脚有弟子慌慌张张来报说有人闯关,後脚那嚣张的来客已经出现在面前,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尤其是为首的女子,一身天蓝色衣衫,手脚叮叮咚咚缠满银饰,叫黄靖无端烦躁,一看就不是善类,那女子长的明媚大方,人却傲慢嚣张,口中嗤笑道,“贵派报信的弟子可够‘快’的,这样衰弱的功夫,竟然还有人执着发扬光大?不如加入我莲华阁,要美人有美人,要功夫有功夫……”

  孔雀其实不是故意这般倨傲的,只是身为花月使,她习惯了到处招募打广告,却忘了这些男人会觉得向女子低头是引以为耻。

  黄靖冷冷打断,“恐怕阁下驾临不是为了嘲讽敝派的吧?”

  孔雀挑眉,“自然不是,”说着眼神向他身後挑了一下,“只是我莲华阁奉阁主之名,查明你开元派有人暗通款曲,私下接济田狗贼呢。”

  黄靖心中咯!一下,他是大公有私之人,建立开元派一是心疼众师弟和功夫传承,二是也有接手果实当大王之意,最忌讳的就是同之前的田家扯上关系。

  田天齐对他们是有恩的,但是他们牵扯不起。

  “吴钧,可有此事?”他眼见师弟脸色一变,心中不好。

  “师兄!我只知道师父对我们大恩,虽然他落魄如此,遭天下人唾骂,但总归是我们的师父!我当初不过赠他一些盘缠银钱,何况师父已经……”说着,那弟子失态之下竟然哽咽了。

  孔雀冷哼道,“既然如此念旧情,谁知道有没有暗通款曲,你不是还偷偷在房中供奉了老贼的衣冠牌位吗,你开元一派既然如此念念不忘老贼,那不如由我莲华阁替天行道,免得开元派也成为第二个田府!”

  众人皆惊,若说刚才还只懊恼被抓住把柄,此时却是惊惧,只因吴钧房中的事,便是连黄靖都是不知的。这莲华阁又是如何手段,连这样细微的末节都能查出来?

  黄靖一头冷汗,向师弟看去,果见他脸色煞白不言不语。他忙深揖一礼,“几位来使,开元派绝无此意,师弟只是太过迂腐於伦常,才会如此行事,”说着喝道,“还不滚去领罚?”

  孔雀笑道,“慢着……若是人人都跟叛贼交情匪浅,施以援手,那麽试问以後武林再出叛徒,要如何惩治缉拿?”她神色一变,竟有了几分媸妍的威严,“不如吴公子随我回去,我倒是怀疑你跟田老贼还有别的款曲,要回去审问了才知呢。”

  吴钧早明了自己一念之慈带来大麻烦,懊悔不已,自然知道孔雀想要以儆效尤,他去便是有去无回,哪里肯束手於妇人手上?

  “这是要本使为你清理门户?”孔雀皱眉,曼妙身姿飞过,铃铛脆响,她施展功夫擒向那人。这紫藤擒拿手还是媸妍所创,辅以阴柔的内力,姿态轻巧优美,且如影随形般难以躲避。

  吴钧以外家功夫抗了几下,便知不敌,悲愤之下,到底不肯就擒,招架的蓬头垢面,发带尽断,狼狈之下顿生悲愤,竟是对众师兄弟告罪一声,自尽了。

  “你等一定要这般逼死他麽?”黄靖上前托住师弟身体,验明生死,一阵悲凉愤怒。

  孔雀冷冷道,“贵派若与老贼无甚渊源更好,若是有此等‘念旧’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她冷笑,“原以为黄先生是个明白人,不想也昏了头了。还是说,黄先生希望我将此形状告白天下,要天下评理呢?”

  黄靖哑口无言,孔雀只道声“告辞”,便毫不客气的大喇喇离去。只余一阵铃铛声渐行渐远,像是魔音般穿透众人暮霭中的苍凉愤慨。

  与此同时,铁砂派也不太平。

  云英一袭杏红色衣裙,引得一众大老爷们看的直勾勾的,摩拳擦掌,时不时出口调戏几句。

  铁砂派掌门卫大元一脸络腮胡子,正一手拿牙签剔着牙缝,一边看着云英两眼放光,这不知哪里来的小娘皮长得媚态横生,身边跟着几个美人,说是小姐吧,又大喇喇闯进男人堆来,且大胆泼辣,说是妓子吧,妓子又有哪个有这样的能耐毫不变色?

  卫大元将牙签随手一扔,“小娘子,这方圆百里不说唯我独尊,但是我铁砂帮说一,也无人敢称二,小娘子可是赶来投奔,做我美妾?”

  他磨了磨拳头,好似色急模样,“不过可是说好,我已有娇妻,你就只能委屈做小了!”

  他说完众鲁男子又是一阵哄笑,起哄道,“老大你太贪心了吧,小娇娘一个人前来,自然是陪大家夥乐呵乐呵的……”

  云英脸上半点不见不痛快,反而津津有味的听着,脸上媚态流转,好像真的想着如何“乐呵乐呵”似的,话说莲华阁里陪她的也是文气少年居多,她可还没尝过这样髯须满面的肌肉大汉呢,想起果然心驰神往,正待回敬两句,却被西边冲过来一个艳妇给骂住了。

  那艳妇人并不及她年轻美貌,还带着股野气,先是骂卫大元“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怎麽把老娘搞到手,现在又要……”,卫大元被她骂的没有面子,大声呵斥。那妇人又扑上来要扯云英的袖子,“贱人!骚狐狸精!满院男人伺候不了你?要勾引我们当家的?”

  云英不耐,衣袖虽大,却不知怎麽一挥就避开了妇人的抓扯,反而在她面上留下一道红痕。

  那帮男人并未觑见这样的细节,只当好戏看。他们老大时不时去青楼,也少不了这样被夫人闹几次。

  那妇人见抓扯不着恼羞成怒,指甲向云英脸上抓来,云英这才动怒,面上一阵阴冷,下一秒众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云英手法诡异,反扣住妇人的脖颈,只听哢的一声,妇人脖颈向一边扭去,嘴角流出丝鲜血,被云英轻轻一丢,啪的摔在脚边,像一只蚂蚁。

  卫大元双目赤红,大声喝道,“夫人!”要扑上来却被云英身边几个侍女拦住。

  云英见他像要哭出来的模样,不由半真半假笑道,“你夫人死了,我把自己赔给你如何?”

  卫大元啐了一口,双手捏的咯咯作响,“你是哪里来的下贱胚子,夫人陪我共患难十余载,岂是一般女子比得上?你杀了夫人,我必当剐了你报仇!”

  云英轻声嗤笑,“切……还当你有多深情?男人不过都是下贱,”她说话间眉目变得凌厉,厉鬼一般,浑然不复刚才的妩媚风情,“陪你共患难的婆娘,也抵不住你去左拥右抱睡别的女人。若是早这般爱惜她,何必让她丢进脸面四处作践自己撒泼?这会倒来装深情?”

  云英与孔雀是阁内武功进益最快的两个,尤其云英不拘一格,更是进益飞快,最先被批准授徒,她身边的徒儿见她发怒,知道师父的心结,忙握了握师父的手臂。

  卫大元被她骂愣,又听到她说,“既然是同生共死的夫妻,你怎麽不去陪她死呢?”好似生死只是她一念,玩笑一般。

  卫大元颓然,“你说得对,我从来对不起夫人,我自然要陪她死的,死老婆子一个人见我一个人逍遥自在,必然不开心……”他目光一横,射向云英,“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夫人不过为人泼辣些,却伤不了你,你杀了她,我必要你死的痛苦十倍!”

  “我不管你今天来是何目的,你就留下为夫人陪葬吧。”

  四周静悄悄的众汉子也恶狠狠附和道,“为夫人陪葬!为夫人陪葬!”

  云英又恢复了娇笑,“总算说到正点了,我来你这里可还要跟你清算一笔账,若是算不明白,可要你铁砂派都陪葬掉呢。”

  “你──!”卫大元横眉冷对,心中暗暗心惊。

  “铁砂派跟漕帮可是关系匪浅,”云英淡淡道,“既然如此,卫帮主更应该知道,漕帮早已不是独善其身,如今跟朝廷同流合污,共图税利,早先漕帮在先任老帮主手下,也算励精图治,如今宵小当道,不过沦为朝廷的鹰犬,也配称一声‘江湖帮派’?”

  “卫帮主心里明白,当今江湖,最容不得朝秦暮楚,尤其是田狗贼那般勾结朝廷的叛徒。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是这利益谋生上可是另一回事。据我莲华阁所知,漕帮内地鞭长莫及的生意,可都交托给了铁砂派,且铁砂派自己的营生,也在朝廷维护下三七分成,不知卫帮主这是何意?是打算傲视於江湖之外?还是做了朝廷的耳目?”

  卫大元听的冷汗津津,他未曾想到对方是为这件事而来,以为各个门派有些营生,如何安排无人细究,可是没想到田天齐的事发之後,如今竟是有人要与朝廷公然敌对的姿态。

  他自然知道,这种事不拿出来说,并无人会觉得不妥,可是如今要是有人拿出来在武林上宣扬,恐怕他会成为众矢之的,搞不好,当了某些激进人士的枪炮。

  他斟酌了片刻,再大的怒气也要顾及这帮兄弟的安危,私仇却可以另报,而莲华阁之前行止神秘,现在却敢於与皇廷公然敌对,恐怕他也抵挡不了,单凭莲华阁能对他铁砂派了如指掌,便是他难以意料的,恐怕这个神秘的帮派近期会有大动作。

  “姑娘说得对,这些年兄弟们也要吃饭,是我思虑不周,大元愿意将那三成利添作五分,奉给贵主人,还请代为引荐。”

  他这是试探,双手奉上,也要对方保得住才行,熟料云英面色宠辱不惊,“我家主人不愿见你,不过你若是识时务,家师自然会保你安忧无虞。天高皇帝远,朝廷又算个屁!”

  卫大元见她要走,面色沈沈,“慢着,说完公事,却是要说私事。利益可以妥协,可是夫人的命,却是要偿。”

  云英娇笑,“我乃阁主座下二弟子,你想杀我,还想卖个人情给师父,有这样的好事?”

  卫大元惨笑道,“我必要你留下命来,大不了你死後,我命弟兄奉上我的人头亲自去莲华阁请罪。”他摆开阵势,一双掌心乌黑渐红,犹如燃着两团火焰。

  方才轻易答允,也未尝没有考量,他这番举动,是报仇,也是试探。

  他大吼一声冲过来,掌心所过之处,温度陡升,凶险无比。

  云英初时麻痹,忽闪之间,衣带袍角也被他带成一片灰烬。眼见他双掌竟是向她肌肤而来,大为光火:要说她莲华阁的倾城法力,最不怕的便是阳家的内力了。

  她运起功力,身姿便如同出水鱼儿,阴柔的可怕,眼见对方掌风袭来,常人不死也废,她不耐打下去,微微避开掌心,一手绕上对方手腕,竟不知怎样往後一滑,卫大元粗壮的手臂就哢哢响了几声,不再那般灵活。

  这正是媸妍那招紫藤手,最为适合女子巧力对战鲁男子。

  他右手受阻,若是不退,要被灭掉也只是须臾的事,可是他决心已下,左手拍向对方心口,竟是要玉石俱焚,宁可自己死也要拉下对方,这已脱离了试探的范围,是在赌他的命为夫人报仇了。

  云英眉心一舒,随後整个人都如藤蔓一般舒展开去,竟从他腋下以刁钻的幅度闪开了去。

  卫大元整个人都绝望了,岂料对方手掌停到他天灵盖上方,却并未动手。

  他颓然道,“我技不如人,罢了,你杀了我,让我死了,去陪夫人吧……”

  云英挑眉,“好,你就去陪她吧……”她捏住他脖颈一扭,卫大元头扭向一边,口角渗出血来,被她扔在美妇人旁边。

  卫大元圆睁双眼,被哭嚎的弟兄一顿推搡,很快苏醒,自己将脱臼的下颌一扭,突然呵呵傻笑,掰开妇人的口,只见稀疏血迹都是从咬破的舌头流出来,这才为她扭好下颌,续了些真气,唤醒了她,“夫人,夫人!”

  他脸色忽明忽暗,不顾众人还在惊愕之中,“那小妖女呢?”

  空中似为了迎合他,传来破空广告之声,“奉劝尊夫人,以後自己男人惹了女人债,最好去打杀自己的男人,而不是难为女人。世间女子皆姐妹,我莲华阁欢迎加入……”声音飘渺,人已不见。

  艳妇人悠悠醒转,“夫君……发生了什麽……?”

  卫大元九尺男儿“哇”的大声哭出来,“夫人……我再也不玩女人了,夫人不要离开我……”

  两人带着劫後余生的懵懂相拥,嘤嘤哭作一团。

  远远的,云英揉了揉眼角,自嘲道,“今日孔雀又要怨我,广告又白打了。”

  漕帮的事情则更是干脆利落些。

  蒺藜现身漕帮,一言不发,已经连斩数十人。府内刚才歌舞升平的歌舞伎纷纷高声尖叫,四散奔逃,只剩下闻声而来的众男人合围女子在中间。

  漕帮身处内陆,跟朝廷联系密切,定州有耿天赐一直向皇帝建议将盐铁统统收编,不吃江湖帮派那一套,他啃得动的,也就是云州州府了。

  此前漕帮帮主程大少正宴请州府刘二公子看歌舞美人,只见一个紫衣女子杀将进来,面容清秀柔美,却面无表情,语气冷冰冰。

  “奉阁主令,漕帮彻底违背江湖原则,跟朝廷苟合,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

  漕帮起先并不是严格的江湖帮派,只是利益所趋,後来做大了才拉帮结派搞搞垄断。

  程大少变色微变,见那女子连斩数十人,他自问手下个个都是武艺高强,可那女子连衣裙都没脏片段。

  他识时务为俊杰,“恳请贵阁主宽宥些日子,我们从长计议。”

  蒺藜紧紧盯着刘二,“除非你杀了他。否则我们没有谈的必要。”

  程大少还在犹豫,刘二已经指着蒺藜阴晴不定,“是你这个贱人!你竟还没有死!”

  蒺藜冷笑,“哦?刘二公子记起来什麽呢?是记得你怎样逼得我家破,还是记得怎样追杀我的?”

  刘二躲到程大少背後,“你快杀了她!杀了她!你方才提的事,我都跟我爹去说!全都答应你!”

  以前江湖从来不见这样的事,竟会逼着江湖与朝堂彻底决裂。可是自出了田天齐的事,有人这样做似乎也不太突兀。

  程大少进退两难,要是跟朝廷决裂,难保自己一众成了强盗没饭吃,要是跟莲华阁决裂,生意也似乎保不住。

  “大小姐,何必闹得这麽僵呢?”他认定莲华阁主人也不过为了利益,“不防大家好好谈谈……”

  “我给过你时间的。”蒺藜不再多言,剑气出鞘,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人实在太容易,刘二脑袋已经分家,咕噜噜掉落在地。

  蒺藜上前踢了脑袋一脚,喃喃道,“爹,娘,孩儿慢慢料理了这些阻碍,就能回家见你们了……”

  程大少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杀人如切菜的女人,“你……你可知你杀的是朝廷命官?”

  程大少见她面无表情莫名惊慌,冷静道,“也罢,既然你逼着我决裂,便遂了你们的意……”

  蒺藜却不再给他机会,冷冷一笑,面容清冽,“你错了,程少,没人逼着你决裂,因为你就要死了。”

  “你!……”程大少惊怒交加,窗外闪电交加,面前的女人面容清秀,却如同罗刹一般,步步紧逼。

  程大少强笑,“你们也不怕这一块太大,吞下去嚼不烂?”

  蒺藜咧了下嘴角,“嚼不嚼得烂,凭我莲华阁耳目遍天下,贵帮不用操心。”

  “你!──”

  “不然帮主以为,我是怎麽这麽准找到你们总舵,又是怎麽知道刘二恰好在的呢?”

  程大少惊起,喝道,“给老子上!”只见周围数百人手执弓箭,密密麻麻射过来。

  漕帮功夫不强,但是好在有朝廷援助,竟有自己的弓箭手。

  只见那紫衣女身姿如穿花紫蝶,在密密实实的箭网里竟然准确的穿透空隙,游刃有余,长剑随意抵挡,几排箭落在程大少脚下。

  “我跟你拼了!”程大少眼见四周氤氲上来一片魅香,只听四周一片惨叫,那些弓箭手竟然手足开始爬出蛊虫,几下口吐白沫拿不起弓。

  铃铛声传来,孔雀娇笑道,“我事情少,便来助你一臂之力,要我说,对付这些冥顽不灵的,蛊虫最是有效!何必亲自动手?”

  “妖女!”程大少面露惊惧,已是强弩之末。

  蒺藜淡淡道,“不用。我喜欢干干脆脆的,杀人。”她淡淡的拈掉一只爬上她肩头想要往肉里钻的胖虫子,扔向孔雀,“你每次弄这些,很恶心。”

  程大少交手了几个回合更生绝望,这女人武功毫无女子的拖泥带水,简直剑剑刺中要害。

  他慌忙中向孔雀求救,“这位妹妹!程某并非不甘愿,程某愿意归顺莲华阁,只是这位紫衣姑娘……”

  孔雀挑眉,“我这位妹妹性格最是冷酷绝情,你惹了她,我也没有办法。”

  程大少眼见孔雀那边脚下还有弹跳的蛊虫,头皮一麻不敢过去,动作犹豫间,已经身首异处。

  一声咯咯娇笑传来,飞来一个杏红身影,云英掩嘴而笑,很是看不惯蒺藜那冷清的模样,“你杀人真是一点也不精彩,切瓜似的,难为我专门赶来捧你的场。”

  蒺藜推开她,理了理衣袖,“杀人就是杀人,又不是舞剑。”

  云英乜了孔雀一眼,“大师姐,也就你这样安排才行,若是她去了我那边,指不定那卫大元一家子都造反了。”

  孔雀正嘻嘻掩口而笑,只见天边飞来数个人影,一时拥作一团,嬉笑逗骂。

  “胭胭,雪菟,如意,玉岫。”孔雀连连点头,“武林帖可都发出去了?”

  几人敛了笑容,正色道,“禀大师姐,都发出去了。”

  孔雀微笑,“甚好,阁主姐姐期待这一天很久了。想必江湖很快会在我们莲华阁股掌之中。”

  几人相视而笑,三月初八,天下群英会,新的武林盟主将出世。届时女子离主宰命运又近了一步,几人各有坎坷,眼看着主人宏图大业即将施展,她们怎能不欣喜?

  (20鲜币)246.盛会1

  三月初八,各家齐集鄂南省会──花春。

  媸妍担心在莲华阁里举办大会会激起某些正义之士的义愤,毕竟气氛靡靡,现在大家都还觉莲华阁神秘,若是入住,难免察觉到什麽。

  那些武林人士气死事小,若是不肯来就事大了。所以好在她在花春也有产业园林,早先经营的银矿,正好在这边做做银饰生意,很得当地人的喜欢,她便建了这一处“第一庄”,野心尽在其中。

  这次武林群英会请的人应有尽有,基本上将新老一辈全都请到了,且在广缺女子的龙霖,这里有应有尽有的美丽侍女服侍众人引导就座,实在是周到的不能再周到了,即使只是风流人物代表的过去式如逍遥侯赵丹元,也乐得再来妻子的娘家饱饱眼福。

  其中不乏有来得早入住下的风流少年人想要与看顺眼的侍者美人春风一度,对方竟然不拒绝,落落大方的赴约,这种“周到”又实在不能为人所道了。那些风流少年只道鄂南果然开放,浑不觉功力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多少。

  白雷峰端着的茶还未到嘴边,突然瞥见那边进来的白色身影,不由摔了茶盏,失态的上前扯住少年的衣裾,颤声道,“臻……臻儿?”

  白宇臻也是有些惊吓,不曾想阁主竟是连他父亲都请了过来,“父亲……”他一眼望去,果然,四大世家的长辈除了近年已经仙逝的宋家老松君,都已落了座,想来……他还算听话,阁主应该不会贸然牵连他家人吧?他手中更是坚定的握住了剑鞘。

  近年四大世家新一代人才凋零,尤其是几个少年初初成名,就因为办砸了差事被皇帝打压,是以後来几乎失了前途,虽未一蹶不振,也基本都消失在江湖中,所以白雷峰夫妇才会对儿子出去寻人那麽纵容,也是希望他暂时有个寄托,没有想到,今日竟会在这里见到儿子,且看上去风貌不错。

  “你……好小子……你一连一年不曾归家,还在找那个死女人?”白雷峰又要动怒,“儿啊,你要为了找她,赔上一辈子麽?”

  白宇臻愧疚,“父亲,你别这样说她……我……”他这一年都在为过去买单,也没有时间出去追寻了,不由得歉疚起来。

  他时常想起,他对甘草或许没有那麽爱,最初寻找她一次又一次只不过是年少愧疚,可是最後她消失了,他的思绪就只定格在那年秋天的树林中,他们翻滚交缠的绮梦里。

  再没了以後。

  或许他的功夫越来越高,势力越来越强之後,他能有机会去找到她。这一切,他还要从今天开始。媸妍对小豆芽很好,也并不会过分限制他别的举动。

  白雷峰一把揪住他的手腕,“跟我回家去!你娘想你都要想疯了!”

  “父亲……!”白宇臻左右为难,却是坚定的甩开了手,“这次武林大会兹事重大,孩儿还有事要做……”

  白雷峰怒道,“什麽事能比去看望母亲更重要?”

  “白前辈?”

  只见远远走过来一个红衣女子,即使蒙着面纱,依稀可见面容极其清丽,只那双双目清琼一般,已经让人遗憾窥不见下半部分,虽穿着一身妖红却半分不俗,“老前辈来都来了,也算给我莲华阁面子,何妨明日再走?各位少侠或许有大抱负,届时再去探望母亲,想必也不会被怪责的。”

  “想必四大世家虽不屑於争夺盟主之位,好歹也有责任见证武林今後的走向?”她这麽说,已是很给老一辈面子了,总不好再拒绝。

  白雷峰这才打量起自己的儿子,果然一年不见,他越发沈着,以前虽然被赞少年英杰,却好似懵懵懂懂单纯良善,现在整个人像是一柄出鞘的锋利宝剑,散发着被打磨之後的丝丝锐气。

  或许儿子真的已经长大,不会陷於过去那些乌七八糟的事里了?

  他又落了座,再想起去看那女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众位!我莲华阁很高兴大家卖我这个面子。”说起来,这些人肯来,也是因为莲华阁在上次跟朝廷对抗时表现不俗。

  等媸妍迈步走上前台,身後吒紫嫣红的众女侍剑站在一旁,其中一名妖异的异族少年,在鄂南并不奇怪,在这众朵鲜花里却是太显眼了些。

  一时台下众人表情各异,要知道,就在前几天,从白云山开始,依稀有数家帮派都遭遇了莲华阁派人“清理门户”!

  这件事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原因或多或少与朝廷有关,莲华阁竟是以雷霆之势要与朝廷划出一道血的界限来。且事体不论,都是极为隐秘的事,不曾想就连小小细节都能被莲华阁知悉插手,这莲华阁的势力触角耳目该伸到了何方?

  一时不管是被清理门户的,还是平安只是耳闻的,颇有种人人自危之感。

  众人盯着台上清丽脱俗的身影,畏惧者有之,倾慕者亦有之,而如同一些前辈高人那般的,便只有感慨长江後浪推前浪。

  “既然各位已经到的差不多,我想今次就以武会天下。胜者为新的武林盟主,如何?”

  她巧笑盈兮,台下却有人不买账。

  要知道,她手下的几个女弟子已经那般厉害,屠了几门,那莲华阁主武功该有何等之高?而观今天来者,千里逍遥千里独行那等老手新秀都未曾来,岂不是让莲华阁一家独大?

  很多人是并不希望媸妍做盟主的,不管是因为她耳目众多,手伸得太长,还是因为她是女子。

  不过这倒也在媸妍意料之中。

  其实岳洛水和岳小川都来了,甚至是杜皓然,三个人被赶出去後抱着行李在莲华阁外过夜,颇是喂了几天的蚊子,竟是成了难兄难弟,这会几乎裹成了阿拉伯人,就为了不坏媸妍的事。

  他们已经准备,要是出了意外,那麽他们再现身上去打擂,这样日後拱手送上,想必妍儿也不会拒绝,也就甘愿同他们和解了。

  雪菟看见那三位“阿拉伯人”不由得忍俊不禁,附在媸妍耳边,“师父,那边……”

  媸妍乜了一眼,哼了一声,“算他们识相,今日谁也不许坏我的事。”

  台下又有人不平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前任盟主便是打出来的,不能说明什麽。”

  媸妍施施然一笑,“这位兄弟说得对,既然这样,便一半一半吧,不管怎麽说,我们江湖中人,武艺当是第一,所以便以武艺高低决胜负,待到争议之处,比武论输赢是一半,德行操守让大家投票视为另一半,大家意下如何?”

  这下再无人有异议。

  媸妍宣布道,“既然人都到齐了,也并无异议,那便……”

  谁料远处人未至声先到,“谁说来齐了?”

  只见一众白衣宫装侍者夹送着一个翩翩公子前来,男子凤眼轻挑,冷清疏离,紧紧盯着台上的女子,似乎要看穿她的面纱。

  本来一列缟素就如同哭丧,那公子冰山般冷冽的气度,更是让周围注视好奇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尊阁主也太不够意思了,难道说,群英大会,我甘泉宫还够不上资格?”

  以往的武林会虽然甘泉宫自居世外,从不参与,但是他们的武林帖却从无人敢断,但是这次媸妍确实有意无意避开了他。

  媸妍不曾想他竟然来了,不由眉上发青。

  一时众人皆惊,要知道,甘泉宫对於武林集会向来不感兴趣,能派红绡女走一趟已经是很给面子,想不到这江湖中有洁癖似的甘泉宫主竟然也会有跟众人照面的一天,忍不住纷纷偷眼打量,自觉起身退避三舍,闪出了一条道和一众空位。

  甘莫离那日後画出了媸妍的小像,命人四处打探,结果无人见过,他想了想,江湖中四处走动的女子并不多,现下以芙蕖门和莲华阁居多,芙蕖门……他不愿相信那可爱的女子出自那个地方,便想起莲华阁众女行走江湖都是带着面纱的,便将小像又加上面纱,果然有人依稀辨的似乎是莲华阁的门主。

  熟料今天真的看见她高高在上,还主持什麽群英大会!要命的是竟然还不请他,他心中更是有了谱,索性大喇喇撩衣往坐席上一坐,“虽然不请自来,可是想必阁主不会介意我甘莫离也来参加竞选?”

  媸妍心中又恨又气,可是偏偏对着他紧盯的目光发作不得,只能连连躲闪。

  众人畏惧莲华阁的功夫,巴不得今日新秀越多越好,虽然敬畏甘泉宫的清高自傲,也勉强算是欢迎。

  媸妍竟是不好答话,颇有点点心虚,僵笑的脸都快抽了,用胳膊肘碰了碰如意,“如意,你去奉茶。”

  谁料甘莫离大声道,“阁主若是有心,就亲自来奉杯茶,聊表歉意。”

  这下大家都听出来了,这莲华阁不知什麽时候是把甘泉宫也给得罪进去了,人家甘泉宫也出世来问罪了,一时八卦心起,颇有点幸灾乐祸,可待看到台上嫦娥似的美人蹙眉为难怔忪,又不免怜惜心起,把莲华阁的威胁都忘到了一旁。

  杜皓然气的最凶,拳头往桌上一砸,“真是欺人太甚!这甘莫离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来找妍儿的场子?”

  岳氏师徒见他土匪似的说话,面面相觑,倒是想说什麽也给压下去了。

  岳小川瞥了甘莫离几眼颇有些心忧,看起来那人功夫高深莫测,倒是岳洛水比二人都老道些,看得出那男人对妍儿不像是那麽简单,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确实觉得……甘莫离若不是对妍儿有什麽心机,实在犯不着专门来参加大会,还找茬找的这麽明显。

  而且,以他江湖成名十余载的经验,甘莫离这等人若真是想针对谁,恐怕反而不会多言。

  杜皓然见二人都不说话,更是气闷,“待会我去会会他!”

  岳洛水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此人早已自成一家,我对上他亦没有绝胜的把握,你不是他的对手。”

  杜皓然一噎,正待说点什麽,只见那边气氛有些微妙。

  说起来若是寻常的集会,媸妍根本无需理会甘莫离,可是这次是她主持集会,於情於理,她都必须放低姿态。

  她接过如意手中的茶盏,强撑起一个笑容,慢慢走过去,双手奉给甘莫离,“甘泉宫主驾到,真是蓬荜生辉。媸妍几次跟大家共同对敌,从来未见甘泉宫踪影,倒是大意了漏发了帖子,还请宫主原谅。”

  甘莫离紧紧盯着媸妍微敛的双目,手指伸出,却是没有接过茶盏,反而向她脸庞伸去。

  媸妍压低了声音,看着他的手指脸儿微侧,“别给我找麻烦。”

  甘莫离手指顿了顿,倒是停住了,嘴角讥笑。

  他顺手接过茶盏,毋庸置疑低声道,“今晚子时,去我房里。”

  媸妍愣了愣,没答话。

  甘莫离别有所指,“我或许知道你想做什麽,但有我在,你也少一成胜算。何况,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麽,我能为你损耗功力,就能废了你的功力。”

  媸妍隐忍不发,她如今功力非昨日可比,对上他也有六七成胜算,何况有这麽多她自己人在,她还真不信他能废得掉她的功力,只是若是他不管不顾闹将起来,难免破坏她的计划。

  白宇臻不是他的对手,若是对上他,难免到时不得不暴露她的目的。

  郎阿里跟在媸妍身後,听的清清楚楚,面色不忿,“你又是什麽人,你──”

  甘莫离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见到他容色艳丽,莫名的不舒服,看向媸妍,“他是──你的小面首?妍儿……你还是这般贪玩。”

  媸妍见两人争执渐大,已有人向这边张望,不由将茶盏往他手心一塞,“我会去。但是你今晚安分些,不要搅合我的事。”说罢,她警告的看了他一眼,拉起郎阿里转身就走。

  甘莫离轻轻品了口茶,看着两人交缠的双手,眼神渐冷。

  (14鲜币)247.盛会2

  这边暗暗交手几个来回,那边人都当三人在客套,见媸妍回到台上,宣布大会开始,这才重新沸腾起来。

  台上热热闹闹的打了起来,先上台的人也不图个盟主之位,大多是武林新秀,想要藉此机会获得跟人交手的经验和机会。

  甘莫离这厢眼神晦暗不明,直盯着媸妍。

  那是他从没见过的一面,她不再是他身边俏皮的银丝海棠花,为了寄他篱下而不得不半是无理半是乖巧的取悦他,现在她换了张脸,高高在上的清冷,神情流转,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刚烈和妩媚。

  他一点都不喜欢她穿这种明红色,把她衬得明媚不可方物,她应该是穿着小兔子似的白,被他乖乖牵着手走。

  他看了又看,终舍不得移开眼去。

  这边看的入神,那边嘀嘀咕咕。

  杜皓然思忖不明其意,“他明明是来找茬的,为什麽又消停了?”

  岳小川算是看明白了,凉凉道,“要麽他与妍儿有私,要麽他是拿捏着妍儿的把柄。”

  岳洛水看了二人一眼,自嘲道,“左右承认了吧,妍儿爱的既不是你,也不是我,还惹了一堆情债。何况她身边还有个小白脸。”他顿了顿,“这滋味大家都懂,若是有撑不住的,尽早散了吧。就不用这样每天看着她心里难受。”

  岳小川捏紧了拳头,没有说话。

  杜皓然挑挑眉,“看我干什麽?我才不走!咱们三个系出同门,也正好对付其他人,我看妍儿并不乐意被许多人纠缠的。等妍儿消了气,咱们再杀个回马枪!”

  岳洛水表态,咳了声,“我本就是强了她,她不喜我也是应该的。我自有准备。”

  岳小川半晌才道,“我……我和她做了不知多少夜夫妻……我不信她不爱我。”他拳头再次紧捏,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捏碎。

  杜皓然和岳洛水沈默,谁也没再说话,气氛就这样沈了下来。

  然而这只是开始,他们此时尚未料到,日後竟然会有那麽难以接受的事实,会有那麽痛苦的事。

  莲华阁六大弟子也悉数上场,媸妍乐得让她们多些对敌经验。还好孔雀如意玉岫云英都是胜多负少,竟然一路杀出来。而师姐虽然派了弟子来,但事先知道媸妍的计划,也是充数表个姿态应个卯而已。

  而一路碰到不少是她们此前“找过麻烦”的人家,对上她们时先有几分心虚,更是让莲华阁大露头角。

  一时场上仅剩的十人里女子占了一多半,竟是让全场男子面上无光,交头接耳。

  而诡异的是众人都以为甘泉宫必定会派人打擂的,可甘莫离自从一开始找了茬,後来都再无动静。

  媸妍坐在首席,看着几人颇有些欣慰,招招手,对云英附耳道,“几人中你功夫最好,一会儿对上阿臻,不用留手,你且全力以赴,别伤着自己和他就好。”

  云英也笑的颇为自信,“是。”

  果然,到了最後只余云英孔雀,而孔雀平时摆弄蛊虫占了些优势,功夫却不如云英经验多,且她算是清派,平时顾虑太多,终究没有云英能心无旁骛的放得开手脚修习功夫。

  今次顺风顺水,说不得是大家给的面子。田天齐那一辈的人才已经老去,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都很快场上只剩下云英和弑剑阁的赤蝮。

  赤蝮压了压黑色的斗笠,他弑剑阁作为杀手组织,实在是不适合这样光明正大的集会,对盟主也没什麽兴趣。只是公子有兴趣插一手,让他试试莲华阁的深浅,他也违抗不得。

  云英想着方才媸妍交待的话,犹自有些犹疑,走近赤蝮身前,“公子,家师说愿意与你谈谈那位紫衣姑娘的事。条件是,要你当众认输。”

  赤蝮脚步忍不住向前挪了一步,切切道,“她在哪里?此话当真?”

  云英点头,“家师在南面的聚云台等你。”果见他毫不犹豫,竟然朗声道,“在下技不如人,即刻退出。”

  赤蝮一路飞奔,来到聚云台,果然见媸妍正在亭中等他,却又未见到那紫衣姑娘的身影,一时又是激动又是失望。

  “你不用四处张望了,蒺藜不在这里。”媸妍说完,细细的观察他的表情。

  “蒺藜?”赤蝮似乎是在琢磨。

  “那位姑娘籍贯是云州,六年前开始在云海书院读书,恋人故旧都是读书人,我想……”她打量着赤蝮,“你应该跟她无有过交集才对。”

  赤蝮站了良久,沈闷的声音穿过面具和斗笠传出来,“大概,是我认错了。”

  媸妍越发好奇,她打量着赤蝮黑色肃杀的衣袍,和他手中的利剑,“或者……你是在找一个叫‘甘草’的人?”

  上次她让如意查过,这种隐纹织锦非常之难得,市面并没有得卖,只是有价无市的东西,反而更让人心惊。显然弑剑阁并非表面那麽简单。

  话音未落,赤蝮已经难以维持站定的身形,整个人好似失控了出来,“她……她在哪里?”

  媸妍心中咯!一下,她未想到这个人找的真是她,可是,她实在记不得还有什麽人在找她,且会是江湖中人。

  一时间,媸妍困惑,赤蝮心中怦怦直跳。

  赤蝮见她不言语,失控的抓住了她的袖子,“你认识她吗?求求你告诉我!”

  媸妍脸色阴晴不定,缓缓才道,“你若想知道,必须解下斗笠给我看,我知道你面具不离身。但是你若是不给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也不会透露更多。”

  赤蝮这才回过神来,收回手去,双手在身侧紧握,“我……”他为难了一刻,要知道,从他以身相替拜在公子脚下,就失去了自由,他是不可以再用原来的名字和身份,可是……想了想,他恢复了冷静,“你怕是诓我的吧,你口说无凭,我又怎麽信你。”

  媸妍淡淡一笑,“你也暗中曾观察跟踪蒺藜,想必你也已经发现,两者相似,但并非同人。我是诳你还是实话,你自有分辨。”

  赤蝮又问,“那麽,敢问……甘草是死是活?”

  媸妍心中一顿,旋即道,“她是死是活,我也只有看到你是谁才能说。”

  赤蝮冷笑,“还说不是圈套,我知道,我这些年明察暗访,很有些人想利用我的心思,险些坏了大事。”他最初寻人心切,若不是公子为他擦了几次屁股,险些就坏了弑剑阁创立的本意,“你若是诚心,岂会连她生死都不肯透露?”

  媸妍不是不肯说,只是她一直觉得,对於有些人来说,她死了未必不是更好。

  眼见赤蝮转身要走,媸妍哪里肯叫他如意?她几个步子,身形鬼魅般跟了上去,探囊取物般摘了赤蝮的斗笠,露出那张银光闪闪的面具。

  她的衣袍无风自动,手心一转,弯刀在手,毫不留情的向前大开大合。

  赤蝮早已警觉,抽出长剑──这是一把杀人的剑,不知沾满多少人的血。

  他的功夫向来只为杀人,然而今天却觉得这女子功夫比之上次越发深不可测,竟然让他捉摸不定深浅。

  她的刀法阴柔中却又透着阳刚的内劲,若说上一次还叫他觉得占着阳家功夫分庭抗礼,这次已经是骇然之下力不从心。

  他杀人刺客式的血腥果决的招式对上她却半分讨不到好。她像是骨之蛆一般黏上来,让他没有潇洒的余地。

  一刀刀在他长剑格挡之下带出铿锵的火花,他左支右绌,堪堪只能抵挡,毫无刺破战圈的能力!

  心中一沈,他突然假作致力一击,人却向反方向轻功滑去。岂料媸妍早已防着他跑掉,冷哼一声,竟是徒掌接了那虚招,一刀带出阴风阵阵,擦着他的面飞过,顿时觉得耳边一阵翁翁之声,似乎有什麽沿着面部碎掉了。

  赤蝮来不及掩饰,以剑挑起斗笠戴上,“尊阁主好大野心!改日再来领教阁主高招。”

  他已是将媸妍当做了别有用心的人了。

  媸妍恍恍惚惚,却是傻了一般,目送他身影飞檐走壁消失在园中,半晌不能站定。

  (25鲜币)248.盛会3

  却说方才台下见赤蝮刚上台同那黄衫姑娘客气了两句竟然抽身离去,满座哗然,大家都意识到只剩下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家,已经有人开口,“我说莲华阁主,这姑娘功夫是再俊,只是让一个小姑娘来领导一众大老爷们,未免太过儿戏吧?”

  媸妍早已恢复了平静,缓缓开口,“你等又怎麽知道云英不行呢?她可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平时也协助我处理很多事务,行事有方,你又怎麽知道她做不来比你好?”

  一时底下人不知该说什麽,那起身上台的少年简直犹如老少爷们的救星。

  “臻儿?”白雷峰自己年纪大了,参加群英会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初时他奇怪自己儿子怎麽不上去打一打,等到最後剩下几个人争盟主之位了,儿子却上去了,他竟不知该说什麽是好!这个儿子的想法,他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最担忧的是,臻儿被人传为少年英豪,也跟他出身世家有关,可要对上刚才那不择手段狠辣老道的姑娘,恐怕……白宇臻见父亲担心,握了握父亲的手掌,示意他不用担心,他此时倒不怕打过打不过云英脸面如何,只担心日後若是事发,父亲能不能还认他……罢了,开弓就没有回头箭。

  白宇臻爽利大方的上场,引来了一片叫好声。

  当初白宇臻就是四大公子之首,後来几年四大世家的後人都销声匿迹,没想到如今这种时候又站了出来。

  如今武林人才凋零,武林风向又不是甚好,跟朝廷很僵。武功高深之流如同甘莫离岳洛水不屑於竞选盟主之位,而有志於盟主之位的正是一些年轻有为迈入江湖不久的青年,要是有世家出身的白少侠来做,倒是比不知正邪的莲华阁好太多了。

  毕竟莲华阁插手江湖事的态度,并不叫人愉快,谁知道自己家里是不是有几个莲华阁的耳目呢?

  白宇臻本身就一身正气,若不是当年那件事的影响,也是行得正坐得直的一代少侠,这与他本心有关,他本身就性子温润,与田天齐那种内心阴暗的人自然不同。

  白宇臻一身白衫,相貌俊朗,手执长剑,再加上自身的从容气度,老一辈一看便觉得这小子颇有用剑的风骨。

  “得罪了。”白宇臻告了一揖。

  云英也道,“今日奉家师之命,云英亦不会手下留情。”

  白宇臻了然,这自然是告诉他,她并不会特意放水,二人都要小心了。

  云英扬了扬眉毛,摩拳擦掌,她也很想和师父的头号种子选手一较高下。而今天师父默许她可以放开手脚,是不是说若是她赢了,也支持她去做盟主呢?想了想,顿时觉得兴趣横生。

  她从来都不介意活得更嚣张一些。

  云英一个漂亮的起势,人已经带着长剑杀了过去。长剑在她手中更像是一截柳枝,配合着她曼妙的身姿,但她并不乏劲气,这从她英气漂亮的眉毛上就看得出。

  如果说云英像是云彩一般漂浮不定,白宇臻便是那站定的青松。

  他的身姿剑法岿然不动,不变应万变,他出世以来家中的剑法教导他就是这样,一举一动,从剑法中融汇到平日的性情里,又从性情中影响着他的剑法。

  他的手臂腿脚坚如磐石,跟云英刁钻的身法更是形成强烈的对比,两人交手,看似绕着大树到处攀沿的蔓萝。

  天启剑诀於他如获至宝,从他第一天练起,就不敢有丝毫懈怠,遇到不解处,更是同岳洛水岳小川再三参详,受益良多。

  云英只见他身姿一定再定,剑法陡然变了几变,愈发取巧入套路,心中有数:重头戏来了。

  他不动则已,一动之下身形变幻,明明没有幻影,却让她恍惚片刻差点慢下来。

  云英不敢轻敌,只见她将长发一拨,卸下三只宝钗。

  她大喝一声“去!”,三枚飞刀已经向白宇臻三大要穴飞去,他要全部躲开还真是不易。

  白宇臻也对飞刀大为意外,扬剑抵挡一枚,颈侧一歪避开一枚,剩下那枚无论如何都要避无可避,他急中生智:既然五岳镇河山都可以让山河变色,又如何不能以肉体为坚墙?

  他将全身劲力灌注於两指,竟生生去接住了那柄飞钗!

  云英接过弹回的那枚飞钗,长剑一挥斩向白宇臻近身。

  他方才劲力都灌注在手上,若是反应慢上半分,挨上这麽一剑,不死也残。

  头上汗水密布,几乎就想认输算了。

  可是不能输!若是他输了,云英当了盟主对阁主也是一样,可是他却是一枚废棋。

  他心念电转,就着接入手中飞钗的力道,和着自己内力的力道,又还回给她。

  那只飞钗对上长剑,不过抵挡缓上了一息。

  一息之间白宇臻已经调整好内息,飘後三尺。

  而云英反应奇快,挥剑挽了几个剑花,那两柄飞钗竟然被削成数十金针,毛刺般一波波袭来。

  此时底下众人看得呼吸静止:那女子邪门歪道颇多,但却是明着摆开来用,算不得暗器。且就说她那一手削钗成针的好力道,又有几个人能做到?又如何能抵挡?

  白宇臻避无可避,不得已道,“得罪!”整个人如同宝剑锋从磨砺出,气势锐不可当,一时竟分不出哪里是人哪里是剑。

  他的剑花亮成一片,呼啸出声,令人惊骇,悬刻间密不透风,且那饱实的气劲带动的周围风声猎猎,那毛毛针雨早已震飞出去,且都避开座下众人,飞向满座中空隙之处。

  云英还待再战,看见那些细针落脚之处,突然觉得无甚必要了,落落大方笑道,“白公子好俊的外家功夫。云英甘拜下风。”

  白宇臻不好意思的笑笑, 看向台下,台下有人怕媸妍会亲自出手,早已充作拥趸,“白少侠好俊的功夫!我等佩服之至!白少侠做武林盟主,我等心服口服!”

  白宇臻耳听着这些或真或假的赞叹声,站在高台上俯瞰各大门派,一时胸中尽是豪情,不由暗暗想道:或许我日後在阁主的治辖下,也能多做些事情。媸妍曾说过,复仇後会还他自由。不知他到时是否还能站在这里振臂高呼?

  正在此时,变故又生,只听远处传来一声,“且慢,在下也愿为武林的风雨未来尽一份心力!”

  众人皆以为压轴的会是那宣称打擂而来的甘泉宫宫主,都循着声音往後看去,却未想到,甘泉宫主早已被妖女摆平,反而按兵不动喝起下午茶,上台来的却是白云寺现任主持的师弟──了心。

  那和尚从容而来,足下轻点落於红毯上,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目不斜视,双目虎虎有神,原本有些燥气,也似乎给压在了佛珠之下。那模样气势,颇带着些“降妖除魔”之势,说不出的宝相庄严。本来就剑眉挺鼻,看上去更是极有气度。

  媸妍方才强作镇定,实则心乱如麻,一时神游万里,然则眼下不是走神的时候,她也不得不强自集中精神,见是那了心,不由皱了皱眉,走到还未下场的云英旁边,并不去看旁边的白宇臻,轻轻嗫动口唇,“他的功夫比之了空还要好些,看来了空是对我起了疑了。”

  “你对上他未必没有成算,他武功虽高,却容易动怒急躁,你只管积蓄功力引他逗他,百招内千万不要硬抗。待他失了章法必有破解之道。天启剑诀虽是君子剑法,然有什麽应变之策,也只能靠你自己了。”

  话虽这麽说,媸妍心里也没底。了心这时才现身,摆明了是已经观察了白宇臻前面的表现,要藏拙谈何容易?

  了心势在必得,见白宇臻过来作揖,道声得罪,二人便交上手。

  这二人都是一派阳刚的阳家功夫,谁也不曾占有克制地位。

  白宇臻是一反方才不动应万变的作态,变成了滑溜溜的鱼儿,窜来窜去只让对手的招式成了空,打在棉花上。而了心则是铁了心要速战速决,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这二人目的相反,战况越发的火热。谁也达不到谁的目的。

  白宇臻心下暗暗焦急:他习练天启剑诀不足一年,想要出奇制胜胜过白云寺的高手,实在是太难了,眼下这麽耗下去,难保他自己不会脱力露出破绽。

  赵丹元一身金褐色绸衫,方才跟人赌了小白会胜,正为突然杀出的程咬金闷闷不乐呢,这才细看见台上和尚的模样,折扇猛摇了几下,两眼放光,比看到方才那些“妻姐”“妻妹”还要激动,大喊一声,“呦!一个帅和尚!”

  周围的武林人士此时心中早已安定,要知道,只要盟主不是莲华阁,不是女子,是武林世家还是光头和尚,是吃肉还是斋素,他们都未有意见!因此心情轻松之下,听到戏言均是忍俊不禁。

  胭胭陪他坐着,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什麽时候改不掉你这嘴贱的毛病?仔细人家过来揍你!”

  赵丹元见台上了心那身手了得,讷讷道,“这不还有娘子保护我麽……”

  胭胭挑眉,“你呀……不要面皮!”说着见台上胶着,见媸妍目露忧色,她心中冰雪聪颖,当机咯咯小声八卦道,“再说他这也算帅?你是没见过过去的了尘,那才是仙丈法师的模样……”

  胭胭这麽说也没刻意要避着,了心听见这妇人言语心生不快,走之前师兄还提点说,了尘了情的事可能和莲华阁有关,他心生疑窦,此处闻听人言更是难受,不由生出一股无名业火来,连带着招式都越发急促焦躁了。

  这下正合了白宇臻之意。对方越是焦躁,他越是躲闪,对方越是进犯,他越是不被沾到衣角,这样打入棉花的感觉最是容易激起人的好胜之心。

  “白少侠也算是闻名遐迩的一代少侠,怎麽如此软弱不堪,连贫僧一招半式都不敢接麽?”

  了心面带嘲讽,朗朗将声音送出坐席。

  果然,席位窃窃私语,白宇臻固然能慢慢达到目的,但是这是竞争武林盟主,而不是单纯的比武,这样投机取巧,或许不能令人信服。

  白宇臻心中一凛,调整了个长长的呼吸,“也好,我便放开手脚,领教方丈高招!”

  作为鼎鼎有名的世家,这功夫流传下来通常是几代了,也未必会比白云寺的功夫差!白宇臻到底是年轻,还是被对方激起了好胜之心。

  了心见他站定,面露欣赏,手上却是毫不手软,先是打完一套金刚掌,步步紧逼,接着罗汉棍一挥拦住对方下盘,一记大慈佛手印便向对方拍去。

  这才是後招!

  白宇臻目光紧凝,心中跳的厉害,几乎是本能是以三山四水一招渡了巧力,卸去了对方那掌的威力。

  毕竟这种时刻,他若是再躲闪,未免落了下乘,难怪了心方才出言逼他!

  可他有所不知,这佛手印分上下两式,大慈为引,令人硬受其力,内力紊乱,大悲随後,令人心脉尽断,难以为续。

  眼见了心眉目一肃,如金刚怒目,手中再次结印,左左右右向他周身拍来。

  了心跟他并无纠葛,只为试探而来,未免太过毒辣。

  白宇臻方才已经使内力卸过气劲,眼下哪有那麽快?要麽硬受一掌,要麽回避,可是下盘已经被他预先堵截,罗汉棍飞旋,挡的他死死的。

  眼见自己要归於手印之下,他心里明白:了心并不知他是谁的人,必不敢伤他实实在在,这一掌说不得,会生生刹住,停在寸外。

  然後若是那样,即便他保住了功夫,又如何面对这一年的努力?如何完成阁主交托的事?还如何去继续找寻她?

  不!

  “臻儿!”白雷峰忍不住大喝一声,却见情形生变,少年几乎已经被逼到绝境,却不知怎的手腕一动,就生生缓解了对方的攻势!只是那麽一息之间的停顿,少年锋芒大盛,长剑幻化出数道剑气,如旭日朝起刺破地线,竟然生生杀出佛手印,剑气仿佛威力极大,但是却并没像他之前在假山那次带出沟壑。

  但是少年的面部风流而自信。

  了心皱眉,眉毛拧成川字,片刻,舒展开来,“我败了。”

  他本是高僧,也极有风度,败了就是败了。走近白宇臻,他认真的告了个揖首,正要离去,顿了顿突然转头道,“白公子,你资质上佳,又颇有慧骨,还请──好自为之。”

  和尚的身影离去,白宇臻被恭贺寒暄的人群湮没,他突然捏了捏拳头,兴奋的心血骤然冷凝:方才一时情急,他用了媸妍的紫藤擒拿手出奇制胜!才赢取了一息的时间,只是那和尚似乎发现了什麽……岳洛水若有所思,点头道,“资质不错,已经懂得收放自如,这才是真正的五岳镇河山,山河不变,沟壑自在胸中。”他不由叹息,“田天齐数年前就以天启剑诀对我,至死也不过修为平平,可见,君子剑在谁手中,剑与剑法却是最知道的。”

  他又看着杜皓然,“应变上倒是比你好上很多,你功力不差於我,却苦无招式。”

  杜皓然顿悟,“师兄说的不错,同等修为胜在招式瞬息万变,而高手对决则在於无招胜有招,我仿佛懂了那麽一些。”

  岳洛水见岳小川欲言又止,“乖徒儿,你的观後感呢?”

  岳小川脸色发青,“我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刚才雪菟过来说,妍儿有命,我们不请自来,山庄里没有我们的落脚之处……”

  岳洛水摇头,“妍儿还是那麽的记仇。”

  杜皓然叹息,“长夜漫漫,师兄师侄且陪我喂招好了,总比咱仨去喂蚊子的好。”

  赵丹元对媸妍一拱手,“多谢阁主美意,本侯看了好精彩一场比武。本侯无以答谢,只能提醒阁主,忠义侯大人有意邀请您三日後去府上赴宴,还请万事小心。”

  媸妍淡笑,“多谢侯爷的消息。胭胭最近劳动了不少事,这便随你回去,多歇些时日吧。”

  白宇臻做了盟主,媸妍了了好大一桩心事,送走了胭胭夫妇,心头一松,脸上原本淡淡的笑意终於笑到了眼底,她悠悠泡在花瓣里,好好洗了个澡。耳边却听郎阿里提醒道,“主子,子时快到了……”

  媸妍皱眉,“你给他下的什麽蛊?”

  郎阿里笑的好不阴险,“是‘欲蛊’的对头──‘不欲蛊’,顾名思义,若是他对你产生欲念,便筋脉逆行,痛不欲生。”

  媸妍点点头,“很好,你确定他喝下了那杯茶?”

  郎阿里道,“那是自然,我专门回头看了一眼,他是喝了的。”

  媸妍这才舒了眉,“这节骨眼上,还有很多武林中人歇在这里,我可不想生事。”顿了顿又道,“那蛊……他不会有事吧?”

  郎阿里有些不快,还是道,“若是吃了我给你的解药,便无事。若是他不听话,姐姐便不要给他。”

  (27鲜币)249.欲乱1

  甘莫离穿着一身浴後的白袍,松散的披在身上,露出大片白玉般的肌肤,听到推门声,果见那女人缓缓进来,这次却是没再遮面掩耳盗铃,露出了那张清冷无暇的美面。

  甘莫离心中一动,这些时日的找寻几乎破功,想起她临走的无情,还是生生按捺,冷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惯会骗人,今晚也不打算来了呢。”

  媸妍淡淡笑道,“我是不想来,可是你今天摆明不肯善罢甘休,我若是不听你的话,可不知你明天会做出什麽来。”

  甘莫离又是一声冷笑,“难不成,你编谎话利用我给你疗伤传功,我还不该来讨债吗?”

  媸妍点头,“我是不该骗你,可是你现在好好的,我又没有骗取你十年八年的功力,不过借你助我须臾,你又不高兴什麽呢?”

  她媚眼一转,“难不成,甘泉宫主,竟是这样小气计较的人?”

  甘莫离更加愤怒,“我不高兴什麽?我被你耍的团团转,你还骗我说会跟我生个孩子!”

  媸妍轻咳了一声,“我实话告诉了你吧,我是不易受孕体质。不是我不践约,只是我……总之我如今两年了,全无例外,甘宫主若是要等我,只怕一辈子也未必能如愿。”

  甘莫离气息一凛,面孔更加阴沈,四周几欲冰霜冷凝,“呵呵,我早该想到了,你这般会骗人,身边又怎会缺少男人?”

  “就是你白天身边那个小白脸?”他轻笑着下床,走近过来,“他那些微的功夫,我要杀死他简直如同蚂蚁般简单。”

  “说不得,是你那男人不行吧?”

  媸妍未动,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恼羞成怒。

  甘莫离步步走近,目光沈如水,“到底哪个才是你呢?是娇俏可爱的,还是冷漠无情的?或者是将人心玩弄股掌之上的?”

  媸妍眉目平静,“以前的以前,我是你看到的模样,後来,我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子了。有什麽好奇怪的吗?”

  甘莫离的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脆弱的脖颈,“我只要这麽一捏,你就会死了,”他叹息,好像是无比惋惜,“女人,还是这麽脆弱的一种动物。”

  媸妍分毫未动。

  “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你呢?从没有一个人闯入我的底盘,撩拨了我的感情,还能这麽脱身而去。我杀了你,就不会为这件事感到烦躁。”

  媸妍抬眸,“吓我有意思吗?何况,”她的手带着内力攀附上他的,“感受到了吗?你们男人并不是一定能一手决定女子的生死!”

  甘莫离跟她对视半晌,看着她倔强更甚至带着偏执的眼神,皱了皱眉,她跟他以为的完全不同,她曾经是娇柔的,可爱的,会因为别的女人吃醋的,会温言软语请托他的,会巧言令色骗他的……他无数次绘了她的小像,无一都是明媚的少女,现在从她眼中,他只看到了一种不属於女子的光芒。那种光芒让他有一种压制不住的不爽。

  他突然喘了一下,将她狠狠的带入怀里:只有这样的接触,才能让他觉得他能实实在在拥她入怀。

  他的怀中有一股梨花的清香,媸妍也忍不住轻嗅了一下。

  他简直是个干净、美好的如同男神一般的人物。如果不是同她有剪不断的仇怨,以及……令人纠结的祖辈关系,她也许会很乐意接纳他。

  想到这,她细小的胳膊不由挣扎了一下,却淹没在他有力的胳膊中。

  她抬起头,“甘莫离,你既然知道,我是有面首的人,就不要离我这麽近,否则,我会以为你上赶着给我当情夫呢。”

  甘莫离手臂一僵,附在她耳边,“你不要仗着我对你的容忍,以为可以一直这麽戏弄我。”

  “你之前,真的都是假的吗?”

  媸妍沈默,或许,有过一点点动心,毕竟那麽克制的男人不常有,但是知道他们是……之後,便不再有那种念头。而就算有一点点小小动心,她也没想过真的和他相好,她当时为了恢复武功,也确实在刻意制造暧昧,跟他亲密接触。本来当时,两人未必需要坦诚相见。

  “是,假的。”

  甘莫离冰冷的脸也出现了一丝愤怒,不过只是片刻,他又恢复了冷漠。

  “今晚,你以为还走得掉吗?”

  他脸上带了一丝残忍的笑意,“我让巧手鲁班打造了一个金笼子给你,等我带你回去,就把你装进去,等你想通了,在里面待够一年,给我生个儿子,我就放你出来,到时随便你去哪里,怎麽样?”

  这个女人既然不喜欢他,那麽他也未必要把感情投在她身上。

  只是,说过的话,想反口却要付出代价。她答应了,就要做到。女人这种东西,或许并不需要,但是有个天才完美的幼儿陪着他,相信他会很满意。

  媸妍带了不耐,心中却为他的念头心惊,“我跟你说过,我根本不是受孕体质,力不从心!你还要怎样?”

  甘莫离笑意未减,“那麽,只好请你在里面一直住,住到能生出来一个男孩为止。”

  “你会喜欢的,笼子里有饮水的水管,有个温馨的小窝,有沐浴的小木桶。还有,防止人不乖的机关……当然,还有让你能生宝宝的……很多工具……”他的脸上带上一丝邪恶的笑。

  媸妍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她有自信她的身手绝不在他之下,可是对上他这样的语调,无端的有些悚然。

  现在的问题是,他想要直接带走她,而不是想要睡她。

  那麽阿里下的蛊就不会生效。

  现在是她在他的房间里,如果打斗惊动了别人,她一手维系的莲华阁的名声就毁了。试问一个女子怎麽三更半夜要上门出现在男子房中,旁人很容易联想到他们白日的密语交谈。

  她放柔了眼神:最好的媚术也是最自然的媚术,三分的媚术七分的流露。

  她的眼神,仿佛在诉说她其实是有苦衷的,是不得已的,是心慕他却无能为力。

  眼睫轻眨,目光妥协,最终轻轻低下头去,连同雪白的颈子,交织成一片温柔。

  甘莫离慢慢的低头,呼吸沈重,轻触她的双唇。

  她甘甜可口,带着回避的娇柔,让他想要更多。

  他抱紧了她,吮吸她的津液,品尝她的甘甜。舌头交织,诉说无尽情谊。

  他微眯着眼睛,紧紧盯着她,她闭着眼睛,微微颤栗,在享受他的宠爱,喜悦而又挣扎。

  他观察了许久,最终认定了她心底是不排斥的,不由微微侧脸,将自己的口唇和她结合的更加密闭亲近,舌头也更加肆无忌惮的搅在一起。

  这样放松之後,欲望才从小腹下慢慢的升腾。

  他的手在她身上一阵游走,一面循着她的颈子往下,再往下……一种异样的酥麻刚刚腾起,突然觉得经脉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仿佛走火入魔一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经多久不曾走火入魔了!

  他将她狠狠的一推,本能的感到有些不对。

  媸妍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练了什麽功不宜接近女色?据我所知,有不少外家功夫是这样的。”

  甘莫离不由想起自己最近练习的功法,难道是出关前练的玉明指?不,不对,难道是青阳诀?也不太像……媸妍叹息,有些关切的看了他一眼,“我回房帮你查查,你等我。”

  说罢,媸妍遁入夜中,甘莫离打坐运功,许久,气息才平稳下来。待欲望褪去,果然就没事了。他不由忖道,难道真是功法的问题?

  不对,她谎话连篇,谁又知道哪句是真的,可是,男人又愿意相信没有女人这麽狡猾。

  媸妍回到房中,脸色铁青。

  若不是此时时宜不对,怕惊动了入住的江湖人,她才不会如此小心谨慎!只要过了今天,就不会再有这种瞻前顾後的事!

  郎阿里几乎脱得光光,埋在她的被中,竟然乖乖的睡着了,乖巧的让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果然男人乖些才最可爱。

  她想起刚才那男人的话语和爱抚,忍不住叫侍女打水,又洗了个澡。

  洗完澡跨出浴桶,脸色回复了不少红润,白玉般的身子,看起来诱人品尝。

  她缓缓走向床畔,想要上床,却不防一只手突然从後穿过,攫住了她的双乳,粗鲁而凶狠。

  “是你!”她侧身避开,挡了他一招,他的脸色比方才更平静了。

  “你不是……”

  “呵呵……我想了半天才明白,原来是你那盏茶的问题。”

  他目光冷峻的可怕,“小妍,你心可真硬呢。”

  他的目光在她起伏的曲线上上下扫视,泛起别样的温度,夹杂在他平静冷淡的话语里,带着不平静的不祥。

  媸妍被他上下看着,才想起自己不着寸缕,又气又怒,“是又怎样?没有我的解药,你又能如何?现下是在我的房中,你就算闹起来,也无人会替你甘泉宫主说话!”

  “给我解药。”他语气沈沈。

  “不给。”

  “给我。”

  “不给。”

  他已经走近她面前,“信不信我有一百种办法动你,却不用催动欲望?”他说着,冷静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向她的下身。

  她是真的惹恼他了。

  “你无耻!”她随手扯过床上的被子裹身,却不防被下的男子被她一动作,抱着身子醒了过来,同样──不着寸缕。

  房中的气息更加凝固了。

  甘莫离眼神里的冰终於冻成了刀子。

  “怎麽了……”郎阿里身上一凉,迷迷瞪瞪醒来,下意识抓住被角坐了起来,一身隐藏在白玉身子下的肌肉和隐藏在草丛里的欲望都一目了然。

  他这才发现床前的剑拔弩张,整个人醒了七分,一手捂住下身,一边怒目而视,“你这死缠烂打的粗人,竟敢入房行凶!”

  甘莫离眼光更冷,在他裸体上上下一扫,“论不要脸,我又怎比得上某些不知廉耻的人?”

  说罢长手一伸,带着十足阴狠向床上男子掐去。

  媸妍刚用薄被裹上自己,行动如同呆鹅,一手固定着被边,一手带着内劲截取男子的狠辣攻势。

  “你是疯了?”她怒目而视,“方才在你房中我还有几分顾忌,现在你闯进来,招来外人,你还要不要脸面?”

  甘莫离冷笑,“脸面?不,我从来不在乎这个。从你骗了我逃走开始,你以为我在宫中还有脸面?”

  “我既然今天破例来了这里,就没打算放过你。”

  “你要是不在意引来那些蠢人议论你我的私情,我又在意什麽?”

  他言语间行动先慢了三分,郎阿里眼光一闪,像是丝毫不明自己跟他武功的差距,反而接起招来。

  媸妍暗道不好,她终究是不能不管不顾的声张,於自己不利,夹在两人中间招架甘莫离,薄被终究不堪大用,滑落脚下,曼妙的身体还带着浴後的清甜,让人喉咙发紧。

  这样的身体,无论何时都不会叫人厌倦。

  “你……”媸妍又羞又恼,被他放肆的目光一扫,手脚间怎麽也无法放得开。

  甘莫离眼神一黯,更是不知当初在宫中怎麽就稀里糊涂放过了她,他手臂揽上她的纤腰,“跟我走。”

  媸妍不防被他一搂,丰满已经迎面撞向他结实的胸膛。

  甘莫离正要离去,却闻听腰间嘶嘶作响,只见一条金环细蛇环在自己腰间,尾部恰在那光裸少年手中,让他挣脱不得,那蛇口正对着他的腰部,只要他一动就会下口。

  “哼。”甘莫离冷笑一声,“些微本事,你的师父没告诉过你,在绝对武力面前,一切阴私都是雕虫小技吗?”

  他与岳洛水其实还有不同,两人同样资质良材美玉,但是岳洛水凭借的是恃才傲物、逍遥物外的性格,否则他也不会当初被田天齐暗算扭曲事实还全然不放在心上;而甘莫离则是完全的超然物外,这二十年,他的生命里可以说只有武学,岳逍遥把习武当做知己,而他则是把武学当做生命。

  他提气运功,顿时全身升腾起丝丝寒气,连媸妍身上都被波及到了一片鸡皮疙瘩。他躯干如寒冰般坚实,那金环蛇绕着他的腰腹游了一圈竟然找不到下口之处。

  连媸妍也是不能相信,没想到他已练成铜墙铁壁之身,要知道,只有接近化境的功夫才能做到!

  郎阿里面色阴晴不定,手中催动蛊鼎,鼎炉中顿时传出一缕缕奇异的香气。

  他阴毒的看着甘莫离,金蛇越发暴躁,眼见游到甘莫离脐下就要往里钻咬。

  “不可!”媸妍脸色苍白,若是阿里强行对上他,讨不到好去另说,万一伤到甘莫离,自己很难说会不会一觉消失掉。

  甘莫离面色依然冷淡如坚冰,毫不慌乱,他突然将全身内力一震,丝丝缕缕的寒气陡然消失,仿佛又奇迹般被他吸了进去。

  顿时狂暴的金环蛇被那劲力一弹竟然慌不择路失了准头,如离弦的箭矢般发狂蹿出,郎阿里全身裸着,到底躲闪不便,那小蛇利齿张合,竟然恰好一口反咬在郎阿里大腿上。

  媸妍夹在两人中间惊呆了,要知道,那只金环蛇蛊是郎阿里最新炼制的,毒性霸烈,尤其碰上武功越高的人,毒性越是霸道。

  若是刚才咬伤甘莫离,只怕他不出一息便会倒地死掉,所以她才那样着急。幸而阿里功夫低微,可也已经从面部泛出可怕的青紫。

  “啊……”郎阿里又痛又恨,不由闷哼出声,眼光死死的盯着甘莫离,可是疼痛已经让他意识接近涣散。

  “阿里!”媸妍心痛之极,乱了阵脚。

  “我……我没事……”郎阿里呻吟着断断续续安慰她,眼光带着几分不甘。

  媸妍被甘莫离牢牢抱在怀中,泥鳅般滑了出去,点住郎阿里几处大穴,阻止他血液流通。

  甘莫离挑眉看向床上,突然上前又揽住媸妍,想要带她走。

  那小白脸的死活,又关他什麽事?

  媸妍心急如焚,想要挣脱,交起手来,可是一来一往,二人武功皆是不俗,一时哪里分得出胜负?

  “你还有一刻时间。”甘莫离不怀好意的笑笑,漫不经心,“把我中蛊的解药交出来,否则,你就看着他死吧。”

  媸妍一顿,将薄被半披在身,隔绝他赤裸裸的视线,白臂递过去一枚小丸药,“服下运功将药性化在经脉中。”

  她说完也顾不得再去跟他交手,一咕噜爬上床,跪在郎阿里腿前,他已经几近昏厥。

  “撑住!”媸妍一低头,吮上他的伤口,重重的吸吮毒血,一口口往外吐。

  却觉得身後不对,撅起的花门处好像被什麽异物探入……那带着些冰冷的触感,粗粝的指节,显然是他的手指。

  “唔……”媸妍闷哼一声,穴口微微扯得一疼,“这是什麽时候,你到底要做什麽?”

  甘莫离缓缓低头,从背後凑近她肩头,盯着她的怒容,“我要做什麽?我正是要告诉你,就算你给我下了蛊,我有的是方法动你。”

  媸妍紧紧并拢双腿,不去管他,尽量让自己的精神集中到阿里的伤口上。

  谁料那指节一探再探,滑溜溜的全都钻了进去。

  媸妍已经一额头克制的香汗,却抵不住身体内的入侵带来的震撼。他的手指在她体内轻轻的安抚,就让她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像是好奇的探索,又像是色情的钩缠。指头来回缓缓移动了两下,听到她按捺不住的轻轻呻吟,随即带着了悟开始有节律的抠弄。

  她体内像是很多小触手吸附他,又推拒他,让他更加期待,如果是那里被她吸住,该是何等的快意?

  “唔……”媸妍几乎伏在郎阿里腿上无法动弹,浑身酸软,可是现下这种时候……甘莫离又发出了然的轻轻讥笑,不知是在讥笑媸妍发媚,还是讥笑郎阿里愚蠢,抑或讥笑自己沦落到如此下流。

  他一双无情眸漆黑如墨,此时只有女子媚浪的身姿和滑落的丝缕黑发。

  那黄莺般婉转的呻吟,险些让他运功半途而废──或许只有狂妄如甘莫离,才会一边运功解毒,一边亵玩女子。

  感受到那药性被渗透到七经八脉,他挑了挑眉,突然抽出了手指,嗅了嗅那散发着些许酸味的蜜液。

  明明并不是完美的味道,却莫名让他亢奋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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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9-21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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